第91章
面的气愤。眼前模糊看不清殿下,她张口大声说:“她真的做过妾?殿下,她真的给别人做过妾!她自己不清白,我凭什么不能说!我就是要告诉殿下,这女人不清白,蒙蔽了殿下,殿下这么宠她,受了她的骗!” “呵。”楚王哂笑,“我既接她入府,自是无所谓她的从前。所谓‘清白不清白’,袁氏,不过是你想借剑害她、杀她的借口。还是你当真以为,我不知她的来历?” 袁氏虽不聪明,看上去,却也不似愚笨得无可救药。 袁珍珍一哽,低了低头,牙齿狠狠咬住下唇,却到底没敢说出,“我是当真以为殿下受了骗。” 她不回答,楚王也知道答案。 他也不想给袁氏狡辩的机会,继续道:“若真问心无愧,这些话,你也不会只有借醉装疯才敢说。若真是‘为王府好’,‘为我好’,你见得到李嬷嬷,更见得到冯女史,为什么不先与她们商讨。你识字,也会写信,即便不信她们,为何也不先来信告诉我你的‘新发现’?” “怕我,不敢给我写信,却敢当众搅乱王府?” 他平淡做出结论:“你只是看江娘子最可欺,以为打着‘大义’的旗号针对她,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 袁珍珍重新埋下了头。 审问一个不太聪明的人,核对一件证据清晰的事,对楚王来说,颇为无趣。 但他仍然耐住性子,最后几句,也要对袁珍珍说得明白:“且即便中秋之前,你不知贿赂哄骗你母亲的是宋家的人,江娘子已当面对你道出实情,这三个月,冯女史当也不少对你讲过道理,你应知道这是宋家想借你做刀,却还是唯独怨怼江娘子,不怨自己,也不怨宋家。” 他道:“知宋家与袁家勾结,我请女史教你规矩,是以为你能学会:既然人不聪明,就少言、少动、多想,别在糊涂里做了人的刀。但现在看,你恐怕心甘情愿做这把刀。” “既然如此——” “殿下!!” 或许是知道自己已在绝路,反而生出勇气,也或许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袁珍珍高高地抬起头,努力看向楚王,忍着哽咽,竭力清楚地问:“殿下,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么多的话,从来没对我说过话……第一次和我说话,就只是为了江氏,没有一句是对我!殿下,你封我做了孺人,江氏、江氏只是娘子!她有不妥,我责问她,也是……也是殿下先赐了我名位呀!” 说完,她紧紧闭上眼睛,以为会招来更严厉的训斥和更可怕的结果。 可是,好像过去了许久,殿下都没有再说话。 殿下……被她打动了吗? 袁珍珍心里又跳出了希望。 她尽力止住哽咽,舒展眉头,想把最好的颜色最漂亮的脸,呈现给殿下。 但,就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楚王也望着她,同时开了口:“我不知是什么给了你错觉。”他冷淡道:“封你做孺人,只因宋氏两个月内送了五次人,我不堪其扰,她却又从民间聘人献我,我索性选了一个情愿入府的留下,封做孺人让她知道,不是宋家的人,我便愿意收,愿意给她尊位,好让她安分些。——那人就是你。” 这话,比方才所有的话,更让袁珍珍绝望。 她连泪都不再流,只是看着殿下,看着这个与她记忆里大为不同的,冷冰冰的,说着让她心碎的话的殿下。 她嘴唇动了动。 楚王便先收回要出口的言语,再额外给她些许耐心。 “殿下……”许久,袁珍珍喃喃地说,“可是,你第一次见我,就仔仔细细看了我,留下我,不是因为……” “不是因为对你动心。”楚王说得干脆,“看你,只想看出你和另一个人,谁更情愿入府。而你,显然非常高兴,自己能被宋氏选中。” 袁珍珍忽然没了力气,也失去了说话的声音。 “我本想,给你两个选择。”楚王道,“虽然你是宋氏选进来的,但若非我要用你警告她,你也不会留下。你方十七,正当嫁龄,再过三年五载,以王府侍女的身份离开嫁人,也算有个结果。” 袁珍珍已瘫坐在地,听懂这几句,却还是下意识摇了摇头,喉咙里发出气音:“不……” 她是楚王府的孺人,亲王的女人,怎么能再做丫鬟侍女,嫁一个粗俗的男人? 她这样花容月貌的脸,就该在王府受一世的荣宠,就该配殿下这样最好的男人!那些外面的男人,他们怎么配她! “我猜到了你不会愿意。”楚王并不意外,“恰好,方才看,以你的行事,我也不能放你离开,在外胡言乱语,引起流言。” “我会请父皇下旨,夺去你的孺人名位。今后,你就在这院 子里读书、念经、学规矩,至少将死之时,能长些智慧吧。“轻描淡写,他下了判决。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袁氏不服、含怨、含痛的哭喊,似乎响彻了王府。可凝神一听,这声音,又只响在他心里。 这夜色很深,夜亦极静,所谓“不甘的痛呼”,只是随着时而呼啸的风,出现在他耳边的幻觉。 楚王知道,自己做出了一个不算公平的裁决。 但这是楚王府,他的王府。他做任何决定,当然都随他的心。 ——所以青雀怕他。 从前,他一直将王府和后宅里的人,当做朝堂上的部将来管。但后宅不是战场。战场上,部将下属只想同他得胜有功,搏一个封妻荫子。而后宅里的这些女人,除了荣华富贵,还想要他这个人,他这颗心。 又正是因为,想要他这个人的私心,所以,不管他怎样做到“公平”,怎样让每个人各得其所,不受欺压,后宅也一直纷争不断。 宋氏以为,她是出身尊贵的正妻,就该比所有人都更“受宠”,她和她的母亲,可以随意拿捏后宅里所有的姬妾。不能,她们便恼羞成怒,杀人泄愤。 袁氏以为,他封了她做孺人,就该给她“孺人”当有的恩宠。没有,她便移恨到“得宠”的青雀身上。 这些纷争,断送了颂宁和孩子,让他杀了宋氏,现在,又险些断送了青雀。 难得的心烦意燥让楚王越走越快。 两名内侍提着灯紧追不上,那灯便在风中摇晃起来,像是两点橙红里带着青灰的鬼火,摇荡在楚王身后。 走出重重的树影,走过花园走过一重又一重围墙,在稀疏的光亮下,楚王终于看到了云起堂的院墙。 院门开着。听见脚步声,守门的侍女欢喜迎出来:“殿下回来得正好,正是娘子才醒!” 楚王缓下步伐。 果然,西厢房燃着通明的灯,灯光微黄,从窗棂里透出来,照出一片温暖。 蓦地,楚王心中一定。 缠绕不断的幻音消失了。 是的,不错。他的确,还在人间。 第54章 疼“江氏已是我的夫人,我绝无可能再…… 青雀这一觉睡足了四个时辰,仍还觉得困倦。 她一睁眼,先摸到肚子扁了下去,想起自己已经生了,立刻半坐起来:“来人?来人!” “娘子、娘子!我们都在。”身旁立刻有人回应。 定了定神,青雀才看到,原来她的床帐并没合拢,是卧房里只燃着一两盏灯,灯还都在屏风之外,屏风内便格外的暗,所以她眼前才没太多光亮,以为自己是在床帐里。 原来,天都黑了。 从正午一觉睡到天黑,若有恍惚,便好像又活了一世。 “娘子是噩梦魇着了?还是想姐儿了?” 碧蕊和一名医女就在床下守着,说话时,两人都站了起来。 “刘女史说,这几日娘子睡觉,最好都不要放床帐,以免有什么事,我们发现不及。”扶青雀坐起来,碧蕊笑道,“春消去那边抱姐儿了,再有两句话的功夫就回来。娘子安心,孩子在呢。” 靠在她肩头,青雀仍没放松身体。 医女点亮了全屋灯烛,先看娘子恢复得如何。 恰好才掩上被子,春消推开房门,奶娘抱着孩子回来了。 真正看到女儿睡得皱眉的小脸,将她抱在怀里,青雀才浑身一轻,随即便又感觉到了困,还有饿。 女儿有四个乳母轮流喂她吃饭,她自己还没吃东西。 易克化的饮食早在小厨房备着。前后不过半刻钟,她面前就摆上了鲜肉小馄饨、银耳红枣汤、山药红豆粥等四五样粥点,还有三四碟荤素齐全的小菜。 暖融融的汤羹下肚,女儿就睡在身侧,屋子里全是熟悉的、信得过的人,呼出一口热气,青雀的确感觉到,自己真正活了下来。 楚王就在这时敲响了卧房的门。 “我稍后进来。”他声音轻,怕扰了女儿安眠,说出的话却很清晰,“你务必吃饱,不必下床迎我。” 青雀高兴地应他:“是!” 说完,再咬一口馄饨,她抬头,发现众人笑的笑,低头的低头,还有侧身进来的李嬷嬷,也正对她笑。 放下羹匙,她摸了摸脸。 “殿下让我先告诉娘子,他方才不在,是去了一回冬四院。”走近了,李嬷嬷笑道,“袁氏将被褫夺名位,永久禁足,再不能诋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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