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1章 莫名的恨意只要不是她自己难产,理应…… 漆黑的药汁星星点点溅在了光粉的散花绫裙上,还没来得及咽下的糖桔饼也滚了一地。 捂着胸口,霍玥吐得额上紫红,卫嬷嬷胡乱丢下蜜饯罐子,一面给她抚背,一面急声向外唤:“快来人!!” 屋内屋外一阵忙乱。 终于,霍玥缓过了这口气。 漱了口,她小口小口咽着茶。丫鬟们给她解裙子换衣服,卫嬷嬷心疼地拿棉巾给她擦脸上的汗,低声问:“怎么突然犯恶心?是不是,请位太医来看?” 虽然娘子的月事还是准的,可万一就是有了呢?这些日子,二公子和娘子又格外恩爱—— “不请。”霍玥忍耐地皱眉,“是这药太苦了。” 她明白嬷嬷的意思。但她是不是有了,自己还不知道?她只是被楚王府的事恶心着了而已! ……青雀到楚王府是三个多月了,可楚王宠她的时间,最多也就四十天。除去她来月事的日子,还没有四十天呢!这么短的日子,她就能有了?? 这得是何等的好运……楚王的种子,就那么厉害? 替她换好新衣,重理了鬓发,丫鬟们懂事地又退出去。 卫嬷嬷格外叮嘱玉莺去炉子上看着新药。 撑着精神,霍玥换了间屋子坐,问奶娘:“除了发喜钱,还有什么话,能说明楚王府里有人有了身孕?” “只这一句。”卫嬷嬷叹道,“咱们家虽一向有人盯着楚王府,可那里的消息实是不好打 听。得了这一句,我就来告诉娘子了。” 她便又问一次:“娘子,咱们是不是细查查?” “查!”霍玥立刻说,“怎么不查?咱们家大姐儿还没着落呢,楚王府就又有了喜信。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有福气’。” 这话说得义正词严,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是一心为宋妃留下的女儿考虑,而非别有私心。 卫嬷嬷自是应下,看她好好吃了第二回药,便忙出门使人探听。 但,即便是在宋妃死前,楚王府各处也管得铁桶一般,外人轻易问不出消息,是宋妃常和娘家有往来,康国公府才能对楚王府里的事知之甚深。 如今宋妃去了一年多,她的陪嫁被流放各地,光凭对王府其他下人的旁敲侧击,卫嬷嬷忙了快十天,也没有更多进展。 思量一回,霍玥把这事告诉了宋檀。 “虽然楚王和咱们没关系了,可大姐儿毕竟还没着落,还在宫里。难道她一辈子都不回自家了?总要回去的。楚王府新有了孩子,若也是女孩儿,不知会不会影响到咱们姐儿。” 倚在榻上,她用罗扇有一下没一下给自己扇着风,慢声说:“还没打听切实,我本来不想说出来烦你的心,又怕你从别处听见,又怨我瞒着你……” 丫鬟们都避开了,宋檀自己脱了汗湿的官服,丢在榻上,抖了抖中衣:“又说这没意思的话。” “这不是怕你么!”霍玥将另一把罗扇丢给他。 “你还怕我?”接住扇子,宋檀笑了出来,“是我该怕你!” 笑过几声,坐在榻上,他神情转为严肃。 “这事,等我再细打听。”他道,“不管是不是……青雀有了,咱们都得知道。” “嗯。”霍玥应着。 一起摇着扇子,夫妻两人一时无言。 窗外蝉鸣阵阵,叫得人烦。 霍玥在想,可千万别是青雀有了。楚王向来手松,待妃妾宽厚大方,凡是后院的人有孕,不论出身宠爱,也不论怀的是男是女,都会先给请封一级名位。张孺人就是因有孕封的孺人,李侧妃也是因有孕晋封侧妃,都不是因为有宠。若当真是青雀有孕,按楚王一贯的行事,至少也会给她请封孺人。若过上一二年,她再有孕,再得封,不就是五品侧妃了么! 中书省左司郎中的夫人,才是五品宜人诰命。 若真有青雀得封侧妃那一日,二郎还没升任,岂不是青雀在诰命上,就与她并肩了? 更别说青雀恨着他们,一但得势,还不知会怎样和楚王对付宋家、霍家。 宋檀也在想青雀,当然也不希望是青雀有孕,但他想的比霍玥还多了一层,那就是…… 若当初没把青雀送出去,现在她怀上的孩子,就是他的了。 他都二十过半了,国公嫡脉、绯袍加身,竟然还没有孩子。 丢下扇子,宋檀站了起来。 “二郎?”霍玥一惊。 “哎呀……二郎!” “二郎……” …… 柔婉的声音被藏在绣金的帘帐里,夫妻间的欢愉,不足为外人得知。 炎热的盛夏午后,宋檀连着叫了两回水。 沐浴之后,浑身通泰。 在卧房里斟酌着写了个帖子,他命人送到太医邹志行家里去。 “这事,还是得我当面去问。”他道,“他能说就说,不能说,也勉强不得。” “那就辛苦你了。”霍玥阖眼躺在枕上,已经累得半睡过去,“撒手给了你,我可不管了……” 勾着唇,宋檀笑了笑。 但他的探听并不顺利。 邹家虽与康国公府是世交,几十年为宋家人诊脉调养,每年都不少收宋家的节礼诊金,也在朝中宫中守望互助,但在顾及世交情面和赚钱发财之前,总要先为性命考虑。 几杯酒下肚,邹志行醉眼半睁,脸上涨红,便说起胡话来:“世兄啊,我近日可是新明白一个道理:别人家怎么样,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人家是天子之子,那是什么?那就是!半个神仙!神仙家有再多孩子,也是神仙去管,不用咱们上供花钱。神仙一生气,发起雷霆,就是生灵涂炭……倒不如远着些,这就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便是在婉拒宋檀问,也是在劝他不要多问。 邹太医似醉得狠了,话没说完,便倒在酒桌上闭眼,不一时,还扯起了鼾。 捏着酒杯,宋檀静静地看着他。 写帖子的时候,他就料到了邹志行可能不会说。楚王连陛下赐婚的王妃都敢杀,料理一个小小太医更是简单不过。邹志行怕是应该的。毕竟,如今的大明宫里,已经没有一位姓“宋”的太后娘娘,能保住他的平安了。 宋檀不怪他。 但他还是愤怒……愤怒,且不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宋家衰退至此,连世交的亲朋,都不敢私下透露一二消息? 是从太后娘娘去世吗? 还是从父亲战败、大哥战死? 亦或是,从楚王私自残忍杀了妹妹却没受到任何惩处,反被圣人多有怜惜开始,世人才恍然惊觉,原来先太后的福泽,已经不足以庇佑她的本家? 楚王。 咽下一口苦酒,宋檀在紧咬的齿缝间,恶狠狠忍下了这两个字: 楚王! - 五月将过,青雀的身孕已在三个月余,快要开始显怀。 太医诊断她的身孕满了三个月、胎气稳固那日,李嬷嬷和王府的长史按旧例,一同开库,给府中属官、亲卫、仆从都发了喜钱。 消息传遍府上,各房又接连送来贺礼。 瑶光堂和永春堂的几位都是本人亲自来的,一并当面恭贺她。 静雅堂的李侧妃仍是派了琴音来,虽然本人没有露面,但送的贺礼最多,琴音还说了一筐的吉祥话。 满府里,依旧只有袁孺人,没有对青雀的身孕表示恭喜。 楚王赏赐颇多,王府花销极小,每月光月例青雀都用不完,府上所有妃妾,只要不是突然有几百上千贯钱的开销,应也没人为银钱发愁,她也当然不是缺袁孺人的这份礼。 只是,同居一府,平时不往来不算什么,她也并没想过与每个人都相处和睦,可连她入府和有孕这样的“大事”,也一声“欢迎”“恭喜”都无,她去静雅堂拜望那日,也不曾露面,数次都是如此,显然对她并不只是不喜欢,或许是怨、是恨了。 “你说,我是哪得罪她了?” 入夜,沐浴过后,青雀和柳莹在廊下摇扇纳凉,说起袁孺人的故意无视。 “这……我也不清楚。” 柳莹穿一件湖蓝短襦,月白罗裙,发髻半挽,耳朵上的白玉坠子随着罗扇摇动微微地晃,眉眼在夜的灯与月下格外清淡秀美。 她轻声说:“她从入府便不与人往来。后来搬去静雅堂,更是只有中秋、冬至、除夕、上元这样的日子,阖府要聚一次,才能见着她的面。但就算一桌用饭,她也不爱说话。连祝酒都只说几个字。” “我与她的所有相关,也就只有我是宋家出来的人,她也是宋妃选进来的人,这一件了。”青雀便说,“连面都没见过,我实无得罪她之处。总不能是……她恨宋妃把她选进来,恨屋及乌了?” “我猜不是。” 俯身靠近她,拿罗扇挡住嘴,柳莹轻轻地说:“依我看,对自己能被选进来,她是高兴的。殿下遣走另一位姑娘,单只请封她做孺人,她也得意。我听说,她常给家里送各样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戴的、玩的,咱们分例里有什么,她就送什么。宋妃去后,她家里的人进来过一次,她亲自去府门接人,也是亲自送出去。”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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