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星星闪耀光芒。 黄灏再喝一声,随着他的声音,营内驻扎的士兵纷纷来到身边,列成阵型。 黄灏骑上送来的战马,看着自己柔弱的弟弟,冷哼一声策马而去。 “你就留在这看守吧,不成器的东西!”黄灏的声音从远处传回,黄瀚身边的将士纷纷跟着马蹄声而去。 “哎!争来争去,就真能争到自己手里吗?”黄瀚摇头苦笑,回返营帐,掏出了一本古籍细细品读。 黄灏驻扎的地区本来就离思明府只有三十五里,等带领士卒们来到此处的时候,也才只过去了一个时辰,城门还没有关闭,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嗯,这怎么城门上面还挂着个人?”黄灏惊奇道。 只见门洞正中间的地方垂下来一条绳子,一个赤膊男子被吊在上面,看着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来者何人?”守门士兵手拿刀兵冲了出来,只是看样子很是紧张。 “快快让路!我是守备浔州指挥同知黄灏,是你们知府大人的侄子。 莫要耽误时间,再不开门小心你们的狗头!”黄灏倨傲。 守门士兵一愣,不着痕迹看了看头上的人影,那就是因为不长眼,被锦衣卫指挥的庄修文吊上去的。 此时生死不知,自己可千万不能惹到知府大人的亲人了。 虽然明知道大军进城没有调令不妥,可他一个小兵那里有这个胆子拦知府的家人?只得放人进去。 “是是,大人辛苦,快进城歇息!”士兵点头哈腰退在一旁生怕拦了路。 黄灏走到身边还不忘了再问一遍城门下的人是怎么回事,当他得知了是因为得罪了人被吊起来之后,心里不禁暗笑,原来自己这么顺利进城还是沾了别人的光了。 “谢了!兄弟们快走,不要惊扰了百姓!”黄灏一语双关。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原本有些疲惫而致使速度减慢的将士又开始提速,在守门士兵的目送中朝着知府衙门而去。 此时的知府衙门已经是灯火通明,知府黄瑁左拥右抱着几个美娇娘,正痴醉的看着院里的月舞。 “老爷,您张嘴,啊!”浓艳的小妾伸手给他嘴里塞了一个葡萄。 黄瑁满意的点头,血盆大口就亲了上去。 这边老子不规矩,儿子也不正经,黄钧虽然没有左拥右抱,可却跑到了舞娘中间,不时地下手扻油,真有老子英雄儿好汉的气概。 “老爷,您吃我的这个!”另外一边的小妾不甘示弱同样递过来一根香蕉。 “好好好,都有都有!你们给什么老爷我都吃!哈哈!”黄瑁眼睛放光的说着,两边的小妾都是赶紧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故作娇羞状。 黄瑁很高兴,儿子袭职的奏疏递上去之后,他派人打探过情况,巡抚李棠大人态度积极,想来不会有差错。 所以今天在儿子回来之后,便安排了这次家庭宴饮,好好庆祝庆祝,这思明府终究还是他们黄家的天下。 “老爷!侄公子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仆人福童匆忙从门口而来,如此说道。 黄瑁眉头一皱,“是灏儿还是瀚儿?” “是灏公子!” 一听黄灏的名字,黄瑁的眉头更紧了,这个侄子一向被他不喜,怎么这半夜的上门?提前连个招呼也没有。 “哈哈哈!” 一阵大笑传来,就见黄灏骑马进门,将门口的守卫逼的无处可逃,身后跟着带来的悍卒。 “伯父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吧?”黄灏率先开口。 满院子的莺莺燕燕被这些大头兵吓得不轻,一个个犹如受了惊吓的小鸡仔躲在了黄钧身后。 “表哥,你这是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出什么事了呢!”黄钧有些不满的站了出来。 “是啊灏儿,多日不见,好大的威风啊,我这个大伯都被你吓了一跳。”黄瑁有些不满的说。 气氛开始诡异起来,黄灏无所谓的撇撇嘴,也没有答话的准备,下马来到黄瑁身边,冲着那满桌子鲜果就伸了手。 “嗯!这么甜!伯父可真会享受啊,身边美人环绕还有珍稀之物享受,侄儿可是羡慕的紧啊!”黄灏感叹着,手里的征兵檄文顺手就放了桌上。 黄瑁自然注意到了这张檄文,伸手拿过之后,诧异的问:“来我思明府征兵?你们浔州在东南,我们在西南,这远道而来,这么大的声势,就为了征兵吗?” “表哥!你怕不是趁机出来打劫的吧?看你带的这些人,怎么还往后院去?”黄钧走上前指着士兵说道。 黄瑁闻言,心里咯噔一声,他突然想到了很多,眼神在黄灏与士兵身上来回寻摸。 “唔!表弟说的是啊,表哥还真有这个想法!你们快点!小心别惊扰家眷!”黄灏不置可否的点头道。 此时人已经遍布府内,都紧握着手里的刀剑,等待着黄灏的命令。 黄瑁眼神飘忽,看向一旁的家丁等人,只是可惜现在乃是晚上,衙门里的差役都回家了,家丁又不堪用,想来这次已经是悬了。 第393章 “灏儿,你爹还好吧?”黄瑁分析完形式,不露声色的问。 “他好着呢,听说钧儿就要袭职了?这不是特地让我来看看您!”黄灏大口咀嚼苹果。 不等黄瑁应话,黄钧就喜滋滋的说:“表哥消息好灵通啊!等任命下来之后,一定来喝喜酒!” 黄瑁原本的说辞被自己的宝贝儿子给堵死,有些万念俱灰的瘫坐在椅子上,胳膊也从姬妾身上拿开。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黄瑁感叹一句。 正吃着苹果的黄灏手一顿,没想到自己这位伯父大人还挺聪明,竟然猜出了自己的来意。 不像是他的那个傻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冲昏了头脑。 “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黄钧一怔,再看看黄灏等人,心里就有点开始犯嘀咕。 “表哥,你不是来征兵的吗?怎么让手下闯进了后院?赶紧让他们撤出来!”黄钧说道。 “伯父,您是聪明,就是生的儿子不行,这个脑子不够用, 以后当了官也是祸害,不如让侄子替您受了这个罪怎么样?”黄灏扔掉手里的苹果核,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黄灏?我们思明府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过一个丘八,敢在这里撒野!”黄钧闻言顿时怒火中烧。 黄灏眉头一挑,不屑一笑,手中快刀一闪,黄钧头颅应声而落,鲜血喷溅了两个黄家人一身。 “钧儿!”黄瑁目眦欲裂的大叫道。 “啊!”被突如其来的鲜血,吓得丢了魂的姬妾们,挣脱了老爷的怀抱开始四散奔逃。 黄灏没有搭理她们,实则她们也跑不远,将士早已经将府衙里里外外包裹一个严实。 “黄灏!你这个畜生!竟真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他是你的弟弟啊!”黄瑁哭喊着控诉黄灏的罪行。 “聒噪!”黄灏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一开始没动手,是因为没有将府内控制,现在那还会跟黄瑁废话。 就在这声声泣血的呐喊中,黄瑁的头颅滚落在地,一双眼睛更是圆睁着,仿佛在控诉眼前之人的无情。 此时身边的亲卫凑上来,“将军,这二人的尸首怎么处理?” 黄灏沉吟片刻看见远处的大瓮眼前一亮,“找来个大瓮来!” 亲卫看了看地上的尸首,身子不禁一寒,颤声而去,不多时两口大瓮被抬到了黄灏身边。 黄灏也不墨迹,手起刀落间,就将黄瑁父子的四肢砍下,命人将尸首汇聚一起放进了瓮中,带着两口大瓮便向后院而去。 此时的思明府衙再也没有方才的热闹与生气,有的只是惊恐的惨叫,不光是大人就连小孩与老人也不放过。 “啊!不要杀我,不!不要杀我的孩子!你杀我!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一个母亲的求饶声在刀尖对准孩子的时候瞬间变了。 孩子看见母亲被抓,吓得大哭起来,朝着娘亲奔去,边哭边喊:“哇哇哇!娘!放开我娘!” 只是二人的喊叫没有丝毫效果,那人理也不理,手起刀落间两条鲜活的生命逝去。 “饶了我!求求你!”仆妇下人在地上磕破了额头。 “你们这些畜生!”老人的怒斥声飘荡在上空。 “我跟你拼了!”亦有拼死一搏的护院家丁。 只是不长时间,府衙这里只剩下浓浓的血腥味,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府衙之人。 黄灏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他来此地就是奉了他爹黄竑的命令。 谁让他大伯一家人不识抬举,非要上奏袭职,这知府的官位被他们家人承袭了,那他们兄弟二人就要抢一个土官指挥使了。 这才有了远道而来的“征兵”,为的就是杀了这家人之后,给自己家腾位置,只要说是流贼所为,顺理成章的自己就要做这个知府了。 “将军!所有人都已经杀了个干净!府里再没有一个会喘气的!”亲卫一脸鲜血的禀报道。 黄灏高兴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兄弟们,快走了!今天的事咱们谁也不知道,但凡有人说漏了嘴,就是身死族灭的后果,明白吗?” “明白!” “府里的金银等物你们就分了,这次辛苦大家,等我坐上了知府的位子,到时候保你们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黄灏意气风发的说道,带着手下士兵浩浩荡荡而去。 热闹到喧闹再到死寂,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 整个府衙现在只剩摆放瓜果的桌布飘动,不知多久之后一个人头哆哆嗦嗦从桌下探了出来。 他先是惊恐的看了一眼黄灏离去的方向,这才放心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躲起来侥幸逃得性命的正是仆人福童,他哭喊两声:“老爷!少爷!” 只是除了阵阵秋风呜咽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回应。 福童正哭着,眼睛一撇就看到了桌上被血糊严实的征兵檄文,他小心翼翼的将檄文扣下来,眼神逐渐坚毅起来。 “老爷!少爷!你们待我不薄,福童一定要为你们报仇!”说着福童轻轻拭去纸面上的血迹。 他也跟着黄钧读过两年书,学问没有但是字还是认得的,见能看清字迹也不多留,塞进了怀里之后,就拼了命的朝北门而逃。 大队人马出了东门,正好碰见朱祁镇带着大部队要进城,双方稍一对视,脸色都是一沉。 “前方何人?”郭懋挡在朱祁镇前面问道。 “我乃守备浔州指挥同知,你们可是贼人的同党?”黄灏眼珠一动,虽然不认识对方,看打扮也像是官军,可先泼脏水总没错的。 朱祁镇头顶冒出一个打问号,怎么自己还真是跟什么贼人像了是吗?这大半夜还能被认出来。 “混账!再敢胡言,小心项上狗头!”郭懋气极反笑道。 黄灏虽然惊怒,可毕竟自己还要尽快转移,不能久留,便认了怂:“若不是贼人,就快闪开,不要误了我等的公务!” 郭懋本欲问罪,可朱祁镇念在这半夜的杀贼不易便放了黄灏等人离去。 第394章 来到城门口时,只见那个被吊在上面的守门士兵耷拉着脑袋,便也就没了多少怒气。 有什么过错,还是让大明律来处罚,就让人放了那人下来。 可庄修文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进城去找,守门的竟都消失不见了,偌大的一个东门成了无人值守的空楼。 庄修文红着一张脸亲自上去将人放了下来,士兵一落地终于就有了反应,看起来人应该没有大碍,就是饿了一天体虚乏力造成的精神萎靡。 “问问他城里是怎么了?什么贼人将守门的人都吓怕了?你们这些当差的都是饭桶不成?”朱祁镇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庄修文哆哆嗦嗦的喊也喊不醒对方,随后含了一口水猛地喷在对方的脸上,这才让士兵醒转过来。 那人起先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直到看见了朱祁镇的脸,这才一个激灵不顾浑身的疼痛朝朱祁镇跪下磕头。 “小人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小人这回吧!” “你的同僚呢?受城门的人去哪了?”朱祁镇没搭理他的赔罪,开口问道。 那人一愣,这才四处张望两圈,手腕稀烂的准备揉脑袋,却牵动了伤口,啊的一声惨叫就滚在地上。 庄修文气不打一处来的踢了他两脚,这才冷静下来,指着城里说什么知府大人家遭了兵灾了,人都跑了! 朱祁镇听着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没有在这浪费时间,在庄修文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思明府衙,还没进门就远远地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来到门口早有胆大的百姓在此围观,不时有人唉声叹气的摇头,直道是可惜了这一大家子人。 见身穿官服的庄修文,有认识的府衙官吏便迎了上来。 思明府同知面有凄然抱拳道:“庄指挥,您来了,哎,你看着,哎! 知府大人一家三百余口,无一幸免,真是残忍至极啊!” 朱祁镇一听,惊讶的走进了思明府衙,同知见庄修文也以对方马首是瞻,虽然不愿有外人进院,也不敢真的阻拦。 “这!”进门一看,到处是一具具尸体,惨烈状不下于战场,甚至犹有过之,这就是一场屠杀。 原本要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地上已经被血液填满,那粘稠的红色,让人心头悸动。 “谁人敢做出这等事?朝廷命官也敢杀,当真不想活了!” 朱祁镇脸色铁青,若是官员也能被随意杀害,那这天下不是要乱套了? 遇见这种情况,朝廷一定会从严从快从重处理,以震慑宵小之徒。 他这一怒,郭懋跟庄修文腿一颤就跪了下来,随后那些官员都以为是上头来的大官,也跟着跪下。 转眼间,门口除了看热闹的百姓都没有幸免。 “老庄啊,这位是哪来的大人?怎么你也这么害怕?难道是京里来的?”思明府同知拉着庄修文的袖子问道。 朱祁镇早就交代过不让他透露自己的身份,便只能点头含混的糊弄过去,倒让思明府同知心里有了更多的猜测。 “大人!请您一定要为我们知府大人做主啊!如此丧尽天良、人神共愤之事,绝对不能任其发展!”思明府同知赶紧对朱祁镇磕头,声泪俱下。 “是何人所做?难道是那股被追逃的贼人?”朱祁镇也是没往自己人身上想。 那料他这么一说,围观的百姓就有嗤笑声传出,地处偏远民风彪悍,对于官府的敬畏也不是很足。 “什么被追逃的贼人,恐怕那些追贼的才是真的贼吧?”一个身穿儒衫的年轻人说道。 随后人就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起来。 “我就说么,这一群匪兵,大半夜的谁会带着兵来投亲啊?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你看看,真让我给猜着了!” “那黄竑父子也真够不是人的,自己的亲哥哥亲侄子都不放过,这三百口的人全杀了,作孽啊!” “嗨,你可行了吧,这黄家在咱们头上可没少拉屎撒尿,这多大的好事!” “哎,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吧?虽然黄家确实不怎么样,可要说也没有为难过百姓,总归没有闹起来什么事么!” “可算了吧,那一家子几十个小妾是白娶的!都是拿我们的钱!你可醒醒了!” …… 朱祁镇越听越不对劲,那刚才离开的一群大明将士,竟是罪魁祸首? 再一问同知,朱祁镇也就明白了前因后果,想到那黄钧还帮了他的忙,心里更是唏嘘不已。 自己本来是准备让他袭职的,没想到却因为一个官位让全家丢了性命。 改土归流,若是彻底的改土归流也就不会有这样的惨案了,只是现在人已经跑远再想追恐怕也追不上了。 带着满心的叹息,朱祁镇带着郭懋等人离开,前往锦衣卫思明驻地。 见到了阔别多日的杨采薇,也还好这些人目的明确,没有真假装贼寇洗劫城池,否则难保杨采薇不会出事。 “陛下!”见到朱祁镇,杨采薇泪水决堤,奔跑着冲向了朱祁镇的怀抱。 只是一时情急失了脚,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然后被朱祁镇心疼的扶了起来。 这时她才发现朱祁镇身后跟着一个黑珍珠,身子一怔僵在那里。 思明府紧邻安南,与省府桂林互为广西的两角,需要横跨南宁、柳州两府才能到达桂林。 福童这一去,就是半个月光景,等他到了巡抚衙门之后,早已经没了人样,蓬头垢面状若乞丐。 咚咚咚! 衙门口的鸣冤鼓被福童用力敲响,在这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里,吸引了一大批的百姓围观。 “你是何人?有何冤情要来击鼓?”衙役出来将福童带了进去。 不问不要紧,一问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慌忙的回到了内衙,这等知府被杀的大事,可不是他能过问的。 巡抚李棠原本正在后堂办公,一开始见到了慌慌张张的手下还有些不满,斥责他们不稳重。 可当他听说黄瑁全家被杀,凶手还是守备浔州的黄竑的时候,也难掩震惊之色。 “什么!快将人带过来,师爷,去请武毅将军!来人!准备升堂问案!” 第395章 等到广西左副总兵武毅来到,本就简单的案子已经审了个清楚,他接过那纸血红色的檄文,整个人犹如一头发狂的猛兽一般。 “请巡抚大人彻查此事,这浔州守备黄竑竟敢私自征兵,还犯下如此大案,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他虽是左副总兵,但是安远侯这位总兵官不太管事,出了这等事他是第一责任人。 说不定就是一个丢官罢职的下场,怎么能不惊不怒? 在两位主官的授意下,按察副使刘仁宅、参政曾翚速速前往思明府调查,也是可怜了曾翚,刚被调任广西,就遇见了这种大案。 半月前思明府 朱祁镇来到锦衣卫驻地与杨采薇相见以后,便先在这里住下。 一来是想看看广西处理这事的结果,二来则是也想休息休息,顺便为三妹找一个好的归宿。 至今三妹也没同意跟他一起回京城,始终在犹豫自己的落脚地。 杨采薇此时也知道了朱祁镇的经历,心中的那点芥蒂消失后同样同情三妹的遭遇。 二女现在姐妹相称,看起来像是朱祁镇后宫中的两个娘娘。 后院和睦,男人才有心思将目光放在外面。 这不才在此驻跸,朱祁镇就命郭懋盯紧了各地,尤其是省府桂林与浔州守备处。 若是牵扯其中,不管他是封疆大吏还是一地实权主官,也难逃法网。 这样准备着,所有人却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黄灏竟敢折返回来,带着浑身浴血战袍未脱的将士,皆是一脸疲惫,像极了真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 朱祁镇听闻了此事之后诧异的来到府衙探查情况。 只见黄灏身边一人满脸悲痛,哭的肝肠寸断几不能自已。 “那人是谁?”朱祁镇狐疑问道。 庄修文是思明指挥,自然认得黄知府的侄子,“这是黄竑二子黄瀚,一向与知府亲近,看样子这是准备装到底了!” 可不是要装到底,昨夜就说有贼人入寇杀了知府,今天就带回来了黄瀚哭坟。 这装模作样的没有亲眼得见,都没办法认定这事是黄灏干的。 “老六,你不是说这事是黄灏做的吗?你看人家兄弟哭的多伤心,怎么会是杀了知府一家的人?” 那名叫老六的是远近闻名的大嘴巴,一听这话眼睛一瞪,“你懂个屁!不是我说你老五! 这隐秘之事也就我知道,昨晚就是那个身披甲胄,对就打头那个,就是他带人把知府灭门了。 还不相信,他们身上的血,可都是知府家人的!” 老六越说越激动,说到后来已经有半条街的人在听他说话了,就连黄灏也被这个声音吸引。 不仅如此,他还自己添油加醋给知府一家人搞了一个争夺花魁的戏码,说的唾沫横飞,身边的街坊邻居却越听越少。 就在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刚一回头看见了一张大脸,脖领子就被黄灏提了起来。 闻着那一身的血腥气,想起刚才自己的说法,胃中翻腾登时就吐了。 黄灏见状也不恼,笑眯眯的问他:“听你说是我杀了我伯父一家?” 原本他是准备杀人灭口的,只不过听到了后来,桃色新闻一出反倒是不急了,有这么个说法混淆视听,对他们来说不是坏事。 老六吐完被杀气一摄浑身打摆子不敢面对黄灏的目光,什么争风吃醋的说法都忘了。 “说!本将让你说话!”黄灏敛去笑容,脸上越发冷冽。 可老六那还有心思胡咧咧,喉咙发紧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百姓早没了刚才的好奇,一个个远远的观望着不敢说话。 思明同知虽然害怕,可他现在是府中最大的官,此时不管如何考虑都应该站出来说句话。 “黄灏!快快放下思明百姓,如此作为难道是想杀人灭口? 你昨晚之事已经满城皆知,早些束手请罪,说不得皇上会赦免了家小!” 黄灏闻言不屑一笑,挥手一队军士前来,身后抬着许多具尸体。 “同知大人这话说的没道理,我若是长了脑子又如何会干这种事? 不过是拜访亲人,恰逢贼人,你难道想污蔑我以成全自己的功劳? 你且看这是什么?若是我所为,那这些人又是哪里来的?” 朱祁镇跟着人群凑近一看,被抬出来的尸首皆是一脸凶相,浑身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跟平常将士果真不同。 朱祁镇心里犯嘀咕,猜测这些人是从哪来的,那些围观百姓甚至并没有目睹黄灏行凶的官员都有些炸了锅。 “我见过那人,前年大灾,就是他来了我们村劫掠,我们家的口粮都被抢完! 爹!娘!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重逢,真是天道轮回!杀的好!” “这不是盘踞山林的悍匪李麻子吗?”也有知府衙门的人认出了被杀的确实是匪徒。 …… 再看被黄灏抓在手里的老六,他已经被吓傻了,低着头不敢看人。 “抬起头来!我再问你,那些风流事是你亲眼所见?”黄灏摇了摇手里人。 老六一抖,赶紧摇头否认,“将军您大人有大量,小人就是一个市井之徒,平日嘴上没个把门的惯了,您就当小人是个屁放了我吧!” 只见那黄灏闻言还真是轻蔑一笑,甩手将老六扔在地上。 黄灏向着围观的百姓拱手道:“家中亲人新丧,我爹又远在浔州。 父老们不弃,还请来帮忙发送伯父一家,黄灏在此谢过了!事后必定厚谢!” 被黄灏这一套操作搞定的百姓闻言纷纷出言,表示都是街坊邻居,怎么也要帮忙。 就这样气势汹汹的群情激愤,竟变成了一个表彰大会。 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只要路过了那些贼寇尸身,必定会啐上一口再说黄灏一句好话,坚持黄灏杀了自家伯父的人越来越少。 朱祁镇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泯灭了人性的凶手,在那里假惺惺的为被害人办丧事。 甚至因为早先的一番话,留下帮忙的还会亲切的安慰几句,让杀人凶手节哀。 皇帝也不是万能的,最起码他不能控制所有人的想法。 伟大诗人是个例外,总有人不只是乘势而起,纵观文明史也是一个高峰。 也许一些事看起来不是很完美,但是其中的深刻又有几个人能看到呢? 第396章 朱祁镇默默看着这一切,他知道知府的死亡对于朝廷来说件大事,是一定要捅到他这里去的。 现在就等着奏疏就好,如果情况如实上报,就正常处理。 如果有人勾连自作聪明,他也不介意将改土归流更彻底一些,甚至因为这些土官,清查田亩也要阻力更小一些。 “郭懋,你们锦衣卫现在换血做的如何了?各地的情况能不能掌握?”朱祁镇回到锦衣卫驻地问道。 其实从他第一次因跟孙太后意见相左出京到达河南府开始,他就对各地的锦衣卫情况不是很满意。 身为皇帝的鹰犬,五官都要退化了,以后还怎么用。 所以期间朱祁镇一直在敲打郭懋,只是郭懋为人性格使然,并没有很快的将他的想法实行下去。 现在思明府出了这么档子事,若是广西这边上奏的情况真实还好,如果再有人欺上瞒下,锦衣卫也难辞其咎。 郭懋也明白朱祁镇的意思,忙跪答:“请皇上放心,所有分支都已经派人考察,不合格者全部撤换。 只是大明疆域辽阔,目前还没有完全清查彻底。” 看着朱祁镇神色严厉,郭懋又连忙补充道:“不过请皇上放心,边镇都是重中之重,都已经调整结束,您可放心广西锦衣卫绝不敢隐瞒!” 朱祁镇这才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命令道:“最近这些日子盯紧了有关的人和事。” “是!”郭懋自然没有二话,恭敬退走。 朱祁镇在无人的时候,身上的威严慢慢收敛,显露出自身最根本的气质,松松垮垮的倒在椅子上。 他以前是来过广西的,不过当时只在桂林转了转。 是为了圆了儿时的一个梦,因那一句桂林山水甲天下的美誉。 虽然那时的象鼻山已经不复现在的繁盛,水系都有些凋零,但是阳朔这个小桂林还是让他惊艳。 那傍晚水面被烟雾笼罩的时候,人总是能感受到天地的旷渺,自然总是奇妙的。 虽然原理并不复杂,可那种犹如神话仙境的场面,依然深深在他心中烙印下了痕迹。 还有那场盛大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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