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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了东家的信任,今天这个伙计是万万不能再留了。”汪掌柜说。 贡慕儿轻叹一口气,这种时候倒也不好说结账走人,暂时按捺住了焦急的心情,等汪掌柜处理完事情。 “你想做狗,没必要拉着我一块。我又不是个牲口,走不动歇歇脚怎么了? 整天看着那匹马,跟那辆车跟宝贝一样,倒是知道那我当个牲口使唤。”苟简声音中充满了不甘。 “那是当然,你算个什么东西?没有东家,没有我,没有这鸿宝布店给你一口饭吃,你能安稳的拿到工钱? 东家跟我待你不错了,别整天摆出一副不知道感恩的样子,心里有点数。”汪掌柜理所当然的道。 “那是我用自己的劳动换来的,你们给我开工钱,我给你们干活,怎么我还反倒要欠你们人情了? 这么大一个店只有我一个伙计,你这个掌柜的成天躺着睡觉,还都成我的不是了?”苟简怒吼。 见到苟简生气,汪掌柜好似更开心了,他最看不惯苟简原来那股高高在上的样子。 前些日子虽然被自己所震慑,可太顺从了反而没有意思。 就是要这样,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自己的手掌心,对,就是这个感觉! “哼,年轻人不要太在意得失,没想着付出,整天就想着多拿工钱,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看看整座广州城,有那间铺子是管吃住的?人心不足蛇吞象,说你不知道感恩,还以为我冤枉你了?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你算什么东西? 这店是东家开的,是我一手打造的,你一个伙计凭什么议论我? 记住了这家店姓黄,不姓苟。”汪掌柜冷冷一笑。 “哦?你不说我还以为这家店姓汪呢。”苟简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一句不带一丝火气的话,却不知为何,像踩了汪掌柜的尾巴一般。 汪掌柜噌的冲到苟简面前,一只手就像被拉满了的弓弦,骤然自身后向苟简脸上弹去。 苟简脸上闪过一丝兴奋,打蛇打七寸,这个汪掌柜果然最听不得这句话,正准备出手将他料理了,不料身后脚步声传来,原本欲动的身子在原地紧绷。 “啪!”一声脆响。 汪掌柜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腕处一阵生疼。 “你是谁?快放开我!”汪掌柜鬼哭狼嚎。 朱祁镇从门口出现,拍了拍樊忠的肩膀,樊忠这才将汪掌柜放开,一双虎目怒视对方,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你、你们是谁,这是我们自家的事,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汪掌柜咽了咽唾沫,中气不足的说。 “熊太医?你怎么来了?”贡慕儿惊喜的叫道,原来是自人群中认出了熊宗立。 朱祁镇循声看去,不禁微微皱眉,那双三寸金莲在他看来十分扎眼。 贡慕儿也注意到了朱祁镇的眼神,心中猛地一慌,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项夫人。”熊宗立点头示意。 贡慕儿自打被朱祁镇看了一眼,就如坐针毡,勉强对着熊宗立笑了笑,然后拿着那些金线速速离开。 “汪掌柜,帐去布政使司衙门结。” “哎,项夫人慢走。” 汪掌柜自然听到了项夫人那句熊太医,心中一凛也不敢追究对方无礼,转而挤出笑容道:“不知几位客官想买点什么?本店什么都有,贵客请随意选购。” 朱祁镇没理他,走到布墙边打量,其余人也都跟着看过去。 汪掌柜也不恼,对着苟简怒目而视:“既然几位贵客替你说话,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现在赶紧卷铺盖卷给我滚蛋!” 苟简当日上船时候见过朱祁镇的样子,此时自然认出了朱祁镇一行人。 不过他也不怕朱祁镇会认出自己,虽然没有亲手拦住汪掌柜耳光并反打回去,不过效果已经是很好了,击掌三下之后,宽伯带着东家出现在了门口。 “东家您怎么来了?这是?”汪掌柜殷勤的迎上前去,面有疑惑的看着宽伯,心中暗暗疑惑这苟简的爷爷怎么跟东家一块来了?巧合? 黄老板呵呵一笑说:“汪掌柜啊,你跟这家布店我已经都卖给宽伯了,以后在宽伯手下要好好干啊!” 汪掌柜瞪大了眼睛看看黄老板,又看看宽伯,再看看苟简,好似听见轰隆一声,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第127章 “汪掌柜?怎么还躺下了。”黄老板叫了一声,发现对方没有反应,也就作罢。 “苟、苟简公子?呵呵,真是年少有为啊!没想到我这鸿宝布店里竟有如此英才,老朽果然是老眼昏花了。 只是小店只得公子如此?老朽是长见识了,以后这家店就是贵府的,祝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告辞。” “黄老板有劳了!”苟简抱拳作别。 熊宗立蹲在地上,掰开汪掌柜的眼睛,又仔细号过脉对朱祁镇说:“是惊吓过度。” 宽伯也注意到了朱祁镇一行人,目光询问苟简,苟简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朱祁镇看着两个人的动作疑惑开口:“二位就准备让店里的掌柜躺在这吗?” 苟简摆摆手,对朱祁镇说:“这位客人,本店刚刚易主,暂不便接待客人,还望客人们海涵。 至于这个前掌柜,我想各位刚才也都看到了,对伙计如此苛刻的人,实在没有什么必要留在店里。 等他醒来后,我们自会跟他结清工钱,这些事就不劳客人们费心了。” 见对方这么说,朱祁镇等人自然也不好再劝,况且刚才大家都看到了,这个掌柜的还准备掌掴新东家,很难让人同情起来,不过朱祁镇还是让樊忠将汪掌柜扶到了躺椅上。 苟简目中一缕寒芒涌动,不知在想些什么,樊忠放下汪掌柜,撇着嘴暗道一声晦气,他平生最恨这种小人。 就在这气氛有些尴尬的当口,老张从门外慌忙进来,看两伙人好似对立的站着,有些发懵的看了看郭懋。 “这位客人,可是来买布的?今天不巧,店里换了东家,恐怕要等上几天才能做您的生意了。”苟简明知故问。 “公子,看来是家里有事。”郭懋冲朱祁镇说道。 看来是王骥的人马到了,希望没有打草惊蛇,朱祁镇心中已经猜了个大概。 “相逢即是有缘,都是出来讨生活的人,希望公子不要太为难掌柜!”朱祁镇抱拳道。 苟简笑的不置可否,朱祁镇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说完话直接带人走出了布店大门,真要是这位新东家不依不饶,只能怪那位汪掌柜的咎由自取了。 “怎么回事?” 等朱祁镇走出大门,汇入街上熙攘人群后,召过老张问道。 “启奏皇上,王骥大人已经进城,手下精锐已经分散在布政使司衙门附近,随时听候皇上调遣。”老张恭敬道。 朱祁镇心中欢喜,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到了要动手的时候了。 为防万一又问了一句:“都司的人?” “已经响应号召,全部前往布政使司衙门了,留下的少数值守之人,也是王大人特意选拔出来的。” 朱祁镇轻轻颔首,走吧,去见见这位三王之一的靖远侯。 “少爷?”宽伯见苟简一直盯着朱祁镇,忍不住出言提醒。 “知道他是谁吗?”苟简悄悄将目光收回。 “谁?”宽伯心中突然涌出一个想法。 “既然都猜到了还问。”苟简翻着白眼。 宽伯浑身一颤,有些不敢置信的向街上望去,却连影子都没看到。 “少爷,那你刚才就不怕跟他们发生冲突。万一刚才被锦衣卫怀疑,咱们就……”宽伯捂着心口。 苟简耸耸肩说:“不是没事吗?再说事情已经办完了,这回头找人来打理。 对了,这次人找的靠谱点,像谢广这种还想咬主人的狗,趁早给打死了,要不是我当机立断,现在恐怕已经功亏一篑,说不定还要影响到老家。” 宽伯眼皮耷拉,枯瘦脸皮提起来说:“少爷说的是,不过咱们毕竟好多事都要看那边的脸色,您还是不要太过忧心了。” 一听这话,苟简脸上的淡笑消失,语气生硬:“那就把他的人都杀了。” 宽伯默然,许久才问:“那他呢?” 笑容回归,苟简走上前去用力拍打汪掌柜脸颊。 “啪!啪!啪!啪……”一下声音高过一下。 “唔……”汪掌柜悠悠醒转,眼见着一个个大嘴巴落在自己脸上,木然的眼珠暂时还没有聚焦。 “醒了啊掌柜的,现在用不用我去仓库拿货?”苟简问。 随着苟简开口,汪掌柜的眼睛被声音吸引,目光落在苟简身上的一刹那,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瞳孔骤然收缩。 “唔!!我、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是我有眼无珠,不识真神。 您是菩萨转世,别跟我一般见识,以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撵兔绝不追鸡,我一定会成为您收下最忠诚的狗! 求求你了苟老爷,我上有老下有小,没了这口饭吃,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汪掌柜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头。 “哎呦,汪掌柜您这话怎么说的?之前您不是说自己有上天入地的本事,这个布店更是您一手做起来的,现在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 苟简奚落一句顿感无趣,这种只在不如自己的人身上找寻存在感的,说两句都觉得多余,起身向走向后院。 “宽伯,他把自己的工钱都扣完了,请人出去吧。” 宽伯答应一声,看着弱不禁风的老迈身体中涌现一股巨力,将哭喊着的汪掌柜拖到门外,随后那扇熟悉的大门当着汪掌柜的面关闭。 街上行人纷纷驻足观看,原本已经哭得不成样子的汪掌柜,迅速擦干净眼泪,逃也似的冲进了小巷消失不见。 “张松?张松!” “哎哎!”老张如梦方醒般答应一声。 “好好带路。”郭懋不满的说。 老张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身上冰凉一片,赶紧认准一个方向,向前快步走去。 方才想着苟简那张脸,前些天早上的熟悉感又回来了。 做锦衣卫的时间一长,对这种感觉不说都准吧,总也有个八九不离十的把握。 就是死活想不起来是在哪见过的这个人,这才走在路上发呆,险些在皇上面前丢了锦衣卫的脸。 犹豫再三老张凑近郭懋说:“郭大人,总觉得刚才那人有些熟悉,已经见过两回了,就是想不起来原因。” “是那个做了老板的伙计?”郭懋问。 “对,大人英明!”老张点头。 “先把正事办好,专心带路。”郭懋嘱咐道。 老张自然知道什么事重要,将心中疑惑尽数压下,不断观察着四周,朝王骥所在而去。 第128章 朱祁镇此时心中仍不断浮现贡慕儿那双小脚,李贤看出朱祁镇有心事,轻声问道:“皇上是在担心今天晚上的行动?” 朱祁镇看了一眼李贤,摇摇头说:“王骥都来了,至多是顺利与否的问题,朕是想起了那双小脚。” 他的印象里,裹小脚是清朝才出现的,甚至是日后阻碍了妇女解放的封建糟粕之一,是让广大女同胞禁锢在家里的罪证!怎么现在就有人这么做了? “皇上,这三寸金莲虽然朝廷是曾下令禁止,可是毕竟是在人身上长着的,官府倒也不好真的强加干涉。 现如今裹脚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名门望族都以女儿缠足为知书识礼的象征,能娶上一个这样的老婆,才证明自家是书香门第。”李贤当成一个八卦介绍道。 “缠足这档子事,据我考证应该是从南宋开始出现,是因程朱理学的兴盛引起,不过是为了将妇人留在家里,不再出门抛头露面。 满足一些私欲就要如此自残,我们医者看来,简直是泯灭人性。”熊宗立显然对缠足很没有好感。 朱祁镇点点头,这些事他倒是没有研究过,印象中宫里倒是没有缠足的妃子。 只记得后世好像有一部电视剧,讲的是马皇后是个大脚,缠足的习惯应该确实产生在明朝前,不管怎么说,这种丧尽天良的的风俗还是早点废除了的好。 而且这种事往往是从上层往下层转移,真要是全民以此为荣,就像清朝一样,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少了人力,也不利于社会发展。 朱祁镇心中盘算不用多说,一行人在城中七拐八拐后,终于在一个普通人家门前停下,老张上前敲门。 “你们是?”大门打开后从里面探出来一颗脑袋。 老张亮了亮身上的腰牌,对方面色变化,激动紧张的神色出现在脸上,将门迅速拉开。 等朱祁镇等人进门之后,就看到院内早早跪迎的一地身影。 当头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脸上已经老泪纵横,朱祁镇也终于见到这位靖远侯王骥。 “吾皇万岁,臣王骥恭请圣安。”王骥俯首跪地,身后众将士跟着磕头。 朱祁镇快走两步,拉起王骥的胳膊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靖远侯快起来,我们进屋说话。” 君臣二人携手走进屋内,其余人等都被留在门外,院内众将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连只蚊子也要拦在院外。 刚一进屋,王骥又跪了下来,朱祁镇这次倒是没有再拦,既然没有旁人,该说的话就都说说吧。 自顾自的坐在凳子上,等着王骥开口。 “臣有罪。”王骥说完看看朱祁镇。 朱祁镇没说话,给自己倒了杯茶,吹去上面的碎末,轻轻啄了一口。 “臣不该屯兵不前致使平越卫内断粮数月,所部兵马几乎死伤殆尽。” 朱祁镇还是没说话,茶杯轻放在桌面上,上面飘散一缕缕细小雾气。 “只是皇上,朝中王振公公有关人等全遭清洗。臣不是怕死,一把年纪本就活不了几年了,可臣家中那不成器的子孙,恐怕直接就得跟着臣去了,皇上同为人父,肯定能明白臣的无奈,实在是……” 朱祁镇终于将视线挪到王骥身上,问:“朕没有将你直接调回京城,难道还不够吗?” “毕竟朝中压力太大,王振公公此前又将人得罪的太狠,臣怕……”王骥说。 朱祁镇又沉默了,两人间仿佛隔了一条滚滚流动的大河,将王骥的自白都挡在了对岸。 王骥见此情形,心中也下定了决心,在地上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对朱祁镇说: “臣自知死罪,请皇上允臣出塞杀敌,以报皇恩。只是希望臣死后,皇上能念在老臣也算是为国捐躯,能保臣家人一命。” 朱祁镇轻叹一声,七十多岁,还要为子孙的生死谋划,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朱祁镇反复念了几遍之后起身,走到门口时说道:“靖远侯不准备跟朕一起去杀贼吗?” 王骥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这条命是保住了。 按照朱祁镇本来的想法,也就是如王骥方才说的那样,保他家人一命,可最终还是不能对一个对朝廷忠心,打了半辈子仗的儒将下手,要怪就怪党争吧。 此时天色渐暗,布政使司衙门中已经悄悄布置妥当,虽然大门口看不出个所以然的,但是里面已经焕然一新。 贡慕儿手中捧着一个檀木盒子,走进了大门之后,仿佛不认识眼前的这间宅院,倒处都铺满了鲜花,每个官员手中都提着一个灯笼,上面还写着祝语,恭恭敬敬的站在两旁。 “夫人好!” 认识贡慕儿的都会主动打声招呼,不认识的都在问这个是谁家的夫人,然后被旁边的同僚一阵打量之后,再给一个无可救药的表情,引得那些人挠心挠肝。 一直走到最后的花园中,贡慕儿方才见到项文耀:“夫君,这都是为皇上准备的?” “怎么样夫人?”项文耀呵呵一笑。 看着偌大一座后花园已经全被红纸包围,上面已经抄满经文,笔迹也各不相同,贡慕儿不禁张大了樱桃小嘴。 “相公真是有心了,想必皇上看到后一定高兴。”贡慕儿赞叹说道。 这时有几个武将模样的人经过,手中各捧着一些盔甲兵器之流。 “这是?”贡慕儿问。 项文耀接过贡慕儿手中木盒,将其轻轻按在凳子上才说:“文官以经文为皇上祈福,武官献上自己所得战利品,文武相合象征大明江山永固。说起来文官写经,我还是受了夫人的启发,夫人请受我一拜。” 说着真就要冲着贡慕儿行礼,贡慕儿脸一红,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拉住了项文耀。 “夫君可别羞煞了妾身,能帮上忙,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时间紧急,只能先将道经完整绣上,剩下的半部五千言等夫君上书再一同送去。” 说着就将木盒打开,意见紫色袍服展开,其中金线犹如火焰一般,在其中缓缓流动,如同有人轻轻吟诵着经文。 项文耀大喜,有了这个宝贝,今天谁也抢不走我的风头! “皇上回来了!” 项文耀忙整理衣装,神色激动的向大门口赶去,贡慕儿本想回避,却被夫君紧紧抓住柔夷,夫妻二人扶手向前。 第129章 在项文耀的布置中,自己将在门前恭候朱祁镇,为皇上引路,让他看看广东的官员对皇上的崇敬与爱戴。 所以除了他之外,就连李茂都被留在了花园中,无法陪同面圣,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都指挥使董兴此刻还没到。 也好,一山不容二虎,你我二人分管军政大权,总要分出个我高你低,既然你不将陛下放在心里,那就不要怪我以后凌驾于你之上了。 夫妻二人一路小跑向大门,期间还因为贡慕儿的小脚,拖了藩台大人的后腿。 不过项文耀丝毫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倒真是一个好相公好男人。 道路两侧官员见此,无不暗暗为藩台竖起一根大拇指,心中对项大人越发的钦佩。 此时的衙门已经被王骥带来的兵马尽数包围,朱祁镇带着心腹大臣拾阶而上,步入藩台衙门中。 “嚯!这应该是颇费了项大人的一番心思吧?”朱祁镇眼中一扫,感慨道。 “皇上驾到!”金齐唱喏。 随即院内恭迎大臣全部跪在地上,将手中大红的灯笼放置身侧。 此时项文耀与贡慕儿刚赶到门前,见朱祁镇已经进门,不顾仪态的跪倒在地,手中捧着檀木盒子膝行至朱祁镇身前,情急之下却是没有看清朱祁镇身边都站着何人。 贡慕儿惊鸿一瞥,心中惊呼一声:他就是皇上? 朱祁镇走到近前,将项文耀手中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袍服,冷冷一笑,讨好我倒是肯用心思,为老百姓办点实事是一点没办法。 而随着朱祁镇的动作,原本安排在门外的将士纷纷提刀进入衙门,项文耀耳边脚步声山呼海啸一般。 心里惊疑,项文耀微微抬头,正好对上朱祁镇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以及皇上身后涌现的披坚执锐的将士。 “董都堂?你这是何意?皇上在此,你带兵前来是要造反吗?!”项文耀不顾君前失仪,怒视董兴道。 “福气东来,鸿运通天!否极泰来伸鲲鹏之志,惜时勤业中展吾皇无限风采,祝吾皇威扬寰宇。”朱祁镇越过夫妻二人,拿起地上一盏灯笼,将上面祝语读出。 然后回过头来对着愕然的项大人说:“项大人带着你夫人起来,各位也都起来吧,咱们君臣再一起走走,去看看你们精心准备的礼物,一番心意,朕也不愿意辜负。” 项文耀看着皇帝,再看看那些陌生装束的将士,心中已是有了猜测,嘴角不禁出现苦笑,拉着夫人贡慕儿起来,满怀歉意的看着她。 皇上何苦绕这么大的圈子,你想拿掉我只管动手就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臣相疑已经至此了吗? 贡慕儿虽然心中慌乱,但自己的夫君就在身边,总是个有依靠的。 双手抱着项文耀的胳膊,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迈着沉重的脚步跟着朱祁镇一路向前。 而两侧跪着的官员,此时也从懵逼中回过神来,再一看身侧,左右将士将自己夹在中间,只能哆哆嗦嗦的跟着往前走。 “站住!”郭懋一声惊呼。 原来是一个官员远远看到这一幕,扔掉手中的灯笼,闪身就像衙门的院墙狂奔而去。 随之嗖的一声,一支弩箭飞射,钉入那人后心,只是片刻人就停止了挣扎,被将士拖了回来。 “皇上有令,胆敢逃窜者,杀无赦!”王骥苍老的声音在藩台衙门内,如同滚滚闷雷般响起。 闻着皆两股战战,更甚者直接双腿一弯,跪倒在地上,然后由身边将士拖着向前走去。 倒也不全是如此人物,只是依旧还能挺胸抬头,目光坦荡的,已百不存一。 还没走进花园,就听见前面的嘈杂之声,走近一看,原来是李茂与几位军中宿将正跟王骥带来的精锐撕扯。 “丢雷老母!我是广东都司指挥同知,你们那部分的?信不信我带兵给你们全杀了!”一个络腮胡子大喊吼道。 “你们将军在哪?让他过来见我,什么人都敢在这撒野,信不信我给你们送进刑部大牢!”这句话是李茂说的。 说完扭头就看见朱祁镇提着大红灯笼带人进来,李茂委屈的已经有了哭腔: “皇上,不知道哪来的丘八竟敢扰乱衙门,您可看,将我们苦心准备给您的礼物都弄乱了。” 其余几位武将倒是没那么憨,见朱祁镇身后的一片人影,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其中那个络腮胡子脸上一发狠,突然伸手将身前将士打倒,朝着朱祁镇就奔了过来。 “皇上小心!”郭懋大叫一声,闪身顶在前面。 剩下几人趁着络腮胡子进攻朱祁镇,正准备突围离开。 “格杀勿论!”王骥一声大喝。 不等郭懋与络腮胡子交手,身后就听见嗖嗖几声破风声,随即几人中箭倒地。 只有络腮胡子侥幸躲开了要害,被强大的力道震的倒退几步,身后将士一拥而上将其擒拿。 李茂早已经吓傻了,再也没了之前的趾高气扬,呆呆看着朱祁镇,口中碎碎念着:“皇、皇、皇……” 朱祁镇没理会,走到贴满红纸的假山边,手中灯笼光打在上面。 “大学、孝经、诗经、论语、尚书、春秋、六韬、礼记、周易…… 不错,将礼义廉耻都抄了个边,那你们怎么就记不住呢?”朱祁镇轻轻念出身前经文,转而回头问向那一个个衣冠禽兽。 见没人答话,朱祁镇也不生气,叫过耿九畴问:“都查清楚了吗?” 耿九畴越众而出,手中拿着一份厚厚的奏疏奉上,朱祁镇摆手拒绝。 “念。” “广东参政郑琦、广东都指挥同知荆青,勾结商人谢广,私自将官田、屯田抵押,致使所辖民生凋敝,民怨沸。 广东按察使李茂,伙同商人谢广囤积居奇,打压粮商,致使谷贱伤农,百姓衣食无着。 屯田御史张盛知法犯法…………” 耿九畴将奏折上内容念完,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期间被念到名字的官员无不如一滩烂泥一般倒在地上,脸上一片苍白。 朱祁镇静静听完,虽然心中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听着如此多的人都被牵扯进来,还是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项文耀,你可有话说?”朱祁镇含怒开口。 第130章 项文耀紧闭双眼,只是幽幽一叹跪在地上:“臣无话可说,是臣无能,才让广东官场烂透了,只是恳请皇上能放了臣妻,她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妇人。” “夫君!你若是入罪,妾身也不会独活。皇上,我家老爷从未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是不是搞错了?一定是有奸人陷害!”贡慕儿直视朱祁镇说。 夫妇二人执手相看,都想让对方安然无恙。 朱祁镇不禁感叹,好好去谈情说爱,写写言情小说,快乐的做一对痴情鸳鸯多好,偏偏要做官,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你们夫妻二人倒是情意绵绵,恩爱的很呐!项文耀,你若是拿出对妻子一分的用心,用在百姓身上,黄萧养也不会出现。” “贱内胡言乱语,皇上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是臣辜负了皇上的信任,没有当好这个父母官,请皇上治罪!”项文耀将贡慕儿拉到自己身后。 贡慕儿虽然不情愿,可面对上朱祁镇身边凶神一般的锦衣卫,还有那些带刀的将士,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自打她出生后,父母就往贤妻良母的方向培养,自然没有市井女子的泼辣大胆,如今又怎么能不怕? 朱祁镇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项文耀,这些日子又意气风发,支棱起来的藩台大人,身上的官服虽然因为之前的跪行多了点褶皱,可那头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上依然可见用心。 视线移动,项文耀身边是李茂、夏延等人,再往后才是跪了一圈的数百位各衙门的官员。 就算是论罪,也是官大的跪在前面,更有机会跟皇上吐吐苦水,说上两句不得已的分辩话,争取能有一个轻判。 如今的大明律已经不复朱元璋时候的严苛,可就算是如此真要是依律行事,那这满院的官员依旧能杀了大半。 要是按老朱定下的大诰来算,在跪的各位几乎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 这一杀,空出来的数百个差事让谁来做又是一个难题,这些可都是这位藩台大人的功劳。 “莫纷争、少疏漏,你算是把这六个字学明白了。”朱祁镇视线回到项文耀身上。 “项文耀,你一个封疆大吏,整天就知道独善其身,朕想问问你,你独善的了吗?”朱祁镇眼神越发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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