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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只因陆临现的养妹说近日总梦到蛇睡不好。 他就命令厨师将我怀里养大我的双头蛇母砍去一头。 “定是因为这双头蛇邪气,才惹得娆娆噩梦连连。” 我看着掉落地上的蛇头对着陆临现目眦欲裂。 “结婚时你曾答应我待它如母!你是这么履行诺言的吗! 双头是蛇王的象征,你砍了她一头跟要她死有何区别?” 陆临现只是提起陆饶被染红的裙摆厌恶道: “不要再编没逻辑的故事,一个畜生罢了!” 蛇母血淋淋的身躯缠绕臂弯,想阻止我再惹恼陆临现。 当晚,我泪眼朦胧抱住她进了陆老爷子的房。 “如今蛇头落地,蛇母已再无号令群蛇的能力,陆家靠蛇毒当了首富,恩情也算还完,让我们走吧。” …… 1 蛇母强忍着疼痛也要攀上我的脖颈,阻止我离开。 蛇母失去了号令群蛇能力,但她知道我也有让众蛇听命的本事。 陆老爷子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给蛇母找最好的兽医——” 未等他说完我咬着牙道:“万年难遇的双头蛇,区区兽医毫无作用。” 有人打来电话:“陆董,不好了,蛇突然到处乱窜难以控制。” 陆老爷子颤抖着双唇:“完了,我们陆家完了。” 蛇母也流出了血泪,陆家答应护蛇群世代无虞,哪怕她落得如此下场也想护着陆家。 不忍蛇母流泪我拿起砍下的蛇头对嘴吹气,远处传来阵阵蛇打尾的声音。 陆老爷子转悲为喜,一连朝我磕了好几个头,嘴中念着真是神迹。 他给陆临现打了十几个电话,对面传来暴躁的声音: “娆娆难得能睡着,非要在我哄她睡觉的时候打来电话!沈寒云又在你面前说三道四了是吧!” 陆老爷子发出颤音:“你这个混账!谁让你砍了双头蛇,陆家差点就毁在你的手里!” “不要再信那个毒妇夸大其词,我砍了蛇头又怎样,现在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 “那是因为——” 陆老爷子还未说完,话筒中就传来嘟嘟声。 早已料到结果我冷冷道:“请老爷子回吧。” 漫长一夜,蛇母用冰凉的身体抚慰我。 一声巨响,大门被撞开。 几个男人将我押至陆娆房间。 她头发凌乱,白裙被人为地撕散在胸间,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 他沉着脸色:“我们在后山玩乐,几条小蛇上来就撕扯,之前我中了蛇毒,便是你用血来解的。” “来人,给沈寒云抽血。” 我挣扎着护住手腕:“不可能!我已跟他们通过灵,这后山的小蛇不可能伤人。” 陆娆的身上根本没有蛇咬的伤口,嘴唇红润。 我拉起陆娆的裙摆,“是这上面沾染了蛇母的血,他们闻到了才伤心地把它撕扯下来!” “我不能再被抽血,我身体越弱,控制蛇的能力就会越弱!” 我着急地朝四周查看,“小蛇呢?” 陆临现斜睨着我:“你抽完血就把它们给你。” 家庭医生犹豫:“可是之前为了救陆总夫人已经抽了500毫升——” 男人面不改色,“让你抽,你就抽。” 冰凉的针头插进了血管,陆临现嘱咐道:“前段血不要,不够温热,会凉到娆娆。” 我一心只想着小蛇的安危。 陆临现当初扬言要蒸蛇蛋,我百般哀求,才同意将蛇母的蛇蛋扔到后山。 我明明嘱咐他们不要在人面前现身,如果不是嗅到了蛇母的血味,也不会…… 小蛇的身影从窗台冒出,我摇了摇头,努力用残存的意念安抚着它们。 可被抽了大量的血我气若游丝,难以通灵。 他们摇着身子就缠上我的手腕,不让抽血。 “该死的蛇!” 2 意识模糊中听到一声咒骂,身体一阵冰凉,再醒来时已躺在自己的床上。 陆临现坐在床边,见我醒了眼神异样,随即摔下一碗白粥让我自己吃。 我着急询问:“小蛇呢?” 男人寒气更甚,“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我拔掉身上输的营养液,不顾身后陆临现的呼喊,四处寻找小蛇的下落。 院子里几个工匠一排展开手起锤落,陆娆在一旁撑着伞喝茶。 见到桌台上叠着层层新鲜的蛇皮,我差点眼前发黑站不住。 这颜色分明是蛇母的孩子被剥下的蛇皮。 “沈寒云,你别说这小蛇皮做的包包不比LV的蟒蛇皮包差啊。” 陆娆将刚做好的皮包在我眼前晃动,左上角还有他们破壳而出时我留下的十字印记。 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弯腰呕吐。 “能做好几个呢,要不要送你一个?算了你不配。”陆娆得意地转动手中的皮包,“还有蛇肉呢,我不吃这个玩意,就给你吧。” 软趴趴的肉体被甩到我的手里,泪水涌了出来。 当初不应该贪心要常常见到你们,应该把你们送得远远的。 我像游蛇般双手缠上陆娆娆的脖子,瞬间她的脸涨得通红。 角落里蹦出几十只黑猫朝着全身飞速下爪勾扯。 火辣辣的疼痛让我忍不住蹲下捂着脸。 什么时候,陆家有了猫? 蛇生来怕猫,猫一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就兴奋不已。 男人一声喝令:“怎么回事?” 陆娆反而扑进他的怀中一脸委屈,“寒云姐要将我的猫赶出去。” 睫毛上挂着血滴,指缝间我看不清男人神色。 “沈寒云,你连恶心的蛇都养得,还怕几只小猫吗?别装了。” 从前的陆临现,定下的家规第一条,就是绝不能让家中出现猫。 看到我脸上的斑斑血痕,他愣了愣,“猫都讨厌你,难道你不该自我反省?” 是啊,我该反省,为何要信薄情的人。 几年前陆老爷子在鹰口救下蛇母,见她通人性便跟着她归山,见到了蜷在蛇窝里的我。 陆家靠卖蛇毒为生,却频频被毒蛇咬,惹上了几条人命官司濒临破产。 他们达成协议,蛇母替他与蛇通灵,他将我接回人类族群,护蛇群周全。 陆临现第一次见我时,我浑身赤裸却环绕众蛇,他却毫不害怕地牵住我的手。 他教我识字懂道理,说他远去苗疆为陆家收集蛇类资料的母亲一定会喜欢我。 直到他的养妹疯了一样地从苗疆逃回,说他的母亲被苗疆女扔进养的蛇窝里活活咬死,她死里逃生才捡回一命。 还看到我的蛇母的双头时就惨烈大叫:“就是这种蛇咬死了顾姨!苗疆那边全是这种双头蛇!” 本来他还不算相信,后来他又中了蛇毒差点丧命。 从此对我和蛇都深恶痛绝,说我是苗疆的野种。 手机震动了几下,我转身朝大门走去。 坐上门口的黑色商务车。 助理脸色沉重:“寒云姐,陆娆把你从陆家集团赶走后,做了很多变动。” 心里一沉,车开往陆氏集团联络监控室。 几十个屏幕一排展开,是陆氏集团各种产业实验室和工厂的监控。 那些画面让我瞪大了双眼。 陆家在全国开创了唯一的蛇类表演园,他们用火烤把蛇训得比狗还听话,场场爆满。 小小的阴湿笼子里关了数百条蛇动弹不得,他们有的身体甚至缠成了死结。 陆家酒厂排成一列的酒罐中塞满了各种名贵的毒蛇。 医药公司用钳夹死死固定住每一条毒蛇,头上悬着一根粗针,定时扎下去逼他们吐毒。 一辆辆的货车拉着成堆的蛇皮到皮包公司,甚至还有蛇皮包DIY工作室,一张张的蛇皮在货架上供人挑选。 桌上摆满了各种跟蛇相关的专利产品和奖项。 可陆临现明明在陆老爷子面前发毒誓答应我。 只用人道的方式取蛇毒,蛇园只收留那些需要救治的幼蛇和老蛇。 我本以为每七天一次的通灵,都是为了他们好。 如果不是蛇母一次又一次地召唤,他们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人捉住。 世人只说蛇冷血,可他们却最重情重义。 头晕目眩,我险些没有站住。 助理将我带离了现场。 我虚弱地对助理说:“把这些资料都拷贝下来。” 既然陆家不讲仁义,我要带蛇母回家! 匆匆赶回家中,房中的保温箱里却不见蛇母的踪迹。 院中升起一团大火。 火光中是半截蛇身被烧得滋啦作响! 3 陆娆厌恶地将手中新做的蛇包扔到火中。 “真是晦气,才刚做好包就被这老蛇钻进去,血染得到处都是。” 看到她把玩着手中的蛇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蛇头甚至还在一张一合。 我冲上前去将她扑倒在地,想要抢走蛇头。 却被黑猫扯着头皮倒在了地上。 “原来就是靠这个让蛇群听话啊,那我有了这个,你不就可以滚出陆家了?” “还给我!” 陆娆充耳不闻只让身边的十几名保镖擒我。 我已失去理智,恢复原始本能。 趴在地上像蛇一样通过腹部感知地面震动,灵活到他们根本抓不住。 “该死!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她一声令下,几个管家朝我周围撒了硫磺粉,瞬间空气中全是硫磺的味道。 周围被点起了火把,烟雾缭绕,蛇最怕火和烟。 我害怕地缩成一团,跟蛇一起的这些年,我早已习得他们的属性。 我被困在中心,捏住嗓子眼灌入了一斤雄黄酒。 陆娆勾起嘴角,旁边突然支起几十台手机。 “直播间的观众们大家好,我们特意请到了苗疆女来为大家表演与蛇起舞。” 我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胃中的灼烧感似要将肚子烧穿。 陆娆拿起遥控板摁键,直播的画面马上切换成陆家蛇园里那些关在笼子里的蛇。 它们竟也和我一样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翻转,蛇尾打在铁笼上,鲜血四溅。 而每当我停下时,它们也奄奄一息。 直播间瞬间涌进来数万人。 我强撑着精神,滑动到陆娆跟前。 她却眼睛都发亮了将手机对准我的脸,“各位观众没见过这么像蛇的人吧!” 本能地查找烟雾中陆临现的身影,想求助于他。 原来他竟一直站在花坛旁边,眼中全是厌恶和失望。 原来,是他默许的。 他一直都想坐实我苗疆女的身份,此次也是如愿以偿了。 我朝他吼道:“陆临现!你曾说过无论我是什么,你都不会让别人对我评头论足!” 烟雾中传来他的声音:“想不起了,我只记得你骗我。” 犹记得刚到陆家时,我还没有习得人类的习惯。 喜欢在地上滑来滑去,胆小畏热。 陆家的保姆管家视我为怪物偷偷拍下我传到网上嘲弄。 是他大半夜还在查监控,将那些偷拍我的人赶走。 也是他动用了关系将网络上关于我的一切屏蔽。 他教我习得人世间的一切,又亲手毁了这一切。 我拿起蛇头放在嘴边,却被陆娆一把夺走丢到火中。 恍惚中,蛇母好像用身体裹住了我,冰冰凉凉得好舒服。 “够了!” 陆临现大声地吼道,眼中冒着看不懂的黑光。 “把她带走,在这儿碍眼。” 我再醒来时,嗓子被烟熏得干裂刺痛。 床前坐着愁容满面的陆老爷子,他见我醒了着急地将我扶起。 “该死啊!这两个混账把我引走!竟然把你折磨成这样!” “寒云,我对不起你蛇母,她帮了陆家这么多,最后却被陆家害死。” “你再信我最后一次,留在陆家别走好不好,这次我一定能护你周全,我把陆娆的名从我陆家除去!” 我嘶哑着开口:“陆老爷子,恩早就还完了,蛇母也死了,我为何还要留下?” 陆老爷子手中的水杯滑落在地,脸上染上绝望神色,又不甘心地开口: “你的蛇头被烧了,只有陆娆那儿有,是不是……只要有那蛇头就能跟蛇通灵?” 人类啊,自私而残忍。 我对着空气指着陆老爷子大吼:“蛇母!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死也要报答的人!” 他小心翼翼说道,“你身上的蛇头已毁,其实你是不是也没用了?” 我扬起灿烂笑容,“是啊,我正想跟你说这个,你们大可以让陆娆试试看!” 我伸出舌头扬起脖颈向空中发出“呲呲”的声音。 五米处,一声“呲呲”声响起。 十米处,数声“呲呲”声响起! 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砰!是地板开裂瓷砖碎片四处弹飞的声音! 陆老爷子慌乱道:“怎么没有蛇头你也——” 4 数千条蟒蛇从地底下破地而出,一条缠绕着一条竟将房屋顶顶破! 他们见我的惨状,吐着信子将陆老爷子卷至半空。 陆老爷子被吓得尖叫手脚乱动。 我没说话,只是将两根手指折下,大蛇便懂了我的意思将他放下。 他们顺势结成床的形状,将我卷入其中,从房顶出走,留下一片狼藉。 第二天清晨,陆临现才牵着陆娆迟迟而归,他们又新买了几只花猫。 陆娆语气轻松:“我还想用这猫吓吓寒云姐。” 陆临现勾了勾她的鼻尖,“小坏蛋,真调皮。” 可一进大门只见我的房间房顶漏一大片。 “又在玩什么把戏?沈寒云人呢?” 陆娆玩弄着秀发,“可能又想演戏让哥哥担心吧!” 管家跑来急切道:“少爷总算回来了,陆老爷子被吓晕了。” “什么?”刚要着急的陆临现又不屑地抱起了手:“又是配合沈寒云在演戏。” 陆老爷子房中。 躺在床上的陆老爷子高烧不断,陆临现怎么喊也喊不醒。 “别装了!我知道你们又想用苦肉计迷惑我,让沈寒云出来!” 眼见真的喊不醒,陆临现的心揪了起来。 如果陆老爷子不是演戏,那沈寒云去哪了? 他捏紧了拳头,爱去哪去哪! 厉声喊来了家庭医生:“务必让陆老爷子尽快醒来,他年纪大了,这么昏睡很危险。” 可连他自己都没想透,想让陆老爷子赶紧醒来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得知我的下落。 一看到沈寒云就想起被苗疆女害死的母亲,消失就消失吧。 陆娆勾在陆临现腰间不满道:“哥哥还有我呢。” 陆临现将怀中的陆娆抱得更紧。 没错,是陆娆从小陪着他,不是那个怪异的沈寒云。 陆临现将陆娆哄睡后,辗转难眠。 陆娆又做起了噩梦,重复念叨着:“别咬我!” 可他听到了,却不想管,只在阳台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第二天早早就到陆老爷子床前查看他醒没醒。 拿出手机熟练地摁下快捷键“1”,是我的号码。 想当初还是他教我怎么用手机,看到我害怕手机发出的声音躲在角落,他笑得直不起腰。 可自从养妹带来母亲被苗疆女害死的消息,一切都不一样了。 还没让沈寒云受够折磨,不能这么轻易地让她逃掉。 男人给下属打去电话:“动用一切关系,找到沈寒云。” 第二日,陆临现守在电话前不动弹,陆娆央求他陪她逛街求了一个小时却被草草打发。 手机震动,陆临现慌忙接起。 “找到了?” 对面支支吾吾:“是陆娆小姐——” 陆临现不耐烦道:“我只需要知道沈寒云的消息,陆娆的不要——” “少爷,陆娆小姐冲到蛇园,已经杀了几百条蛇了,她说要找到自己最中意的做一条蛇皮裙。” 如果是以往,陆临现根本不会当一回事。 可刚刚他的心中明明翻腾出难以压制的怒气。 他深吸一口气:“就不能多找几个壮汉把她牵制住吗?” 对面犹豫道:“没有您的允许,谁敢动陆娆小姐呀!” 陆临现被这随口一句击中了心脏。 连打扫厕所的清洁工都可以朝沈寒云的脸上吐口水,是他默许的。 男人皱眉,“将她带回来。” 助理传过来的是堆叠在一起的蛇尸体,如果是沈寒云见到,她应该会伤心吧。 烦躁地删除照片,管家跑来:“少爷!老爷醒了!” 陆临现气喘吁吁跑到陆老爷子房间,开口便是: “老爷子,沈寒云去哪了?” 刚顺过来气的陆老爷子马上就又咳了起来:“你还敢问?不是你们俩联合把她逼走的吗?” “她被一群蛇掳走了!让陆娆把蛇头收好!” 陆临现心头一紧,“什么叫掳走了!她不是最不怕蛇!” “少爷,门口有人求见。” 走进大厅的是一位身穿苗疆服饰神色悲伤的少女。 “这是陆家吗?” 陆临现警惕地看着她。 “我是来替顾阿姨送回她的遗物。” 陆临现揪住少女的衣领咬牙切齿:“就是你们杀了我母亲!” 苗疆少女一脸茫然:“你在说什么?明明是跟她同来的那个少女害了她!” 5 陆临现面露凶色:“你胡说什么!明明就是苗疆女把她扔进了蛇窝!害得只有娆娆一个人回来!” 苗疆少女听到陆娆的名字提高了音量: “就是那个叫娆娆的人,她学不会苗疆驯蛇术,不听劝告非要拿走刚出生的小蛇以此要挟大蛇。” “顾阿姨为了救她跟扑上来的大蛇一起跌落悬崖,她却自己逃走了。” “是大蛇又拼尽最后一口气爬了上来告诉我们顾阿姨还活着。” 少女的眼眸垂了下去,“可是我们到的时候顾阿姨的身体已经冰凉了。” 陆临现听到最后大脑宕机般只有嗡鸣的声音,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 “怎么可能!你们苗疆女最会骗人!就跟那个摆弄双头蛇的沈寒云一样!” 苗疆女听到双头蛇眼睛都亮了起来: “你这里有双头蛇?那可是造物主的神迹,万年难遇啊!见到它的人都会因此获福!” 陆临现厌恶地吼道:“看吧!你们都是一伙的!不要再编故事了!” 苗疆女叹着气拿出一个破损的DV相机,这是顾阿姨的遗物,里面应该有你想看的东西。 陆临现颤抖着打开DV相机,入耳便是熟悉的声音。 “娆娆,你不要碰它!” 只见陆娆娆像扯橡皮筋一样玩弄小蛇,还发出咯滋的笑声。 “哎呀没事的,几条小蛇,死了又能怎么样!有了它还怕大蛇不听我的?” 啊的一声,相机画面剧烈地抖动,一条腰粗般的大蛇冲着娆娆飞速滑来。 “娆娆!快跑!” 顾阿姨挡在陆娆娆面前,却被她狠心地推了一把推向大蛇。 一个踉跄,顾阿姨跌下了山崖,画面停止在陆娆娆凶狠的脸上。 陆临现浑身发麻,气得胸腔上下起伏。 “放开我!你们敢这么对我,不怕哥哥发火吗!” 一行黑衣人压制着陆娆从大门处进来。 苗疆少女见此情形,告别陆临现,却又遗憾道: “如果你真的有双头蛇,请联系我,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呢。” 陆娆一看到陆临现铁青的脸色,还以为他要为自己做主。 她娇嗔道:“哥哥,你看这些人,把我的手都拧疼了!” 没想到迎来的却是陆临现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把在场的陆家人都打懵了。 陆娆错愕地盯着陆临现,“你疯了吗哥哥!你为什么打我!” 陆临现将DV相机砸向陆娆,“你自己好好看看!” 一看到相机,陆娆脸色煞白,她别过头,“我不看!” 陆临现一个眼神示意,几个壮汉立马钳制住她的手腕,捏住下巴,逼着她把整个视频看完。 陆娆害怕地摇头,“不是我!假的!不是我!” 她倏地跪在地上,“哥哥,不管怎么样,我是你的妹妹啊!” 陆临现痛苦地闭上了眼,脑子里全是儿时和陆娆玩乐的样子。 当时母亲将小小的陆娆带回,说她身世可怜,从小被扔在孤儿院。 明明小时候她是那么的纯真善良。 “你不是我妹妹,你是杀了我妈妈的恶魔!” 陆临现咬牙切齿,恨不得此刻就将她撕碎。 陆娆眼中燃起怒火,“明明是你们一家人都对不起我!我跟顾姨说我喜欢你!她不想让我缠着你,就要把我带去苗疆!想在那里害死我!” “而陆临现你呢?我九死一生逃回来,你跟一个野女人定了终生!心里眼里只有她!” 当年母亲明明是有意让陆娆参与陆氏集团事务,才带她去苗疆调研。 “陆临现,你没想到吧,你中的蛇毒是我从苗疆带来的哈哈哈!” 可笑至极,他竟然为了这么一个烂人伤害自己最心爱的人。 她和她的蛇母做了这么多,却只得了一场恩将仇报的报应。 沈寒云曾多次辩解自己跟苗疆女没有关系。 可他却从未信过。 “把陆娆脱光扔到蛇园孵蛋!孵出一千条小蛇再丢回苗疆的蛇窝里去!” 陆娆近乎癫狂地笑了出来。 此刻她只想看眼前的这个男人更加的悔恨和痛苦。 她知道她不会死,因为—— 6 “等、等一等!” “她有蛇头!马上就到了需要跟蛇通灵的日子,她得留下啊!” 陆老爷子一见陆临现就是狠狠的一脚,“当初我好说歹说,你非要信这个疯女人,赶走寒云,现在你又想让整个陆家都完蛋吗!” “我不管!”陆临现双眼血红,“我要她死!” “把陆临现关起来!” 陆老爷子一声令下,陆临现叫嚷着被拖到了陆宅杂物间。 “陆娆,你要是能跟蛇通灵,我饶你一命。” 陆老爷子厌恶地看着地上的陆娆。 女人突然大笑道:“我当然可以!我要成为世界最强的驯蛇师!” “到时候不光你们陆家!所有人都要求我!” 次日,陆娆要求陆老爷子用全球直播的方式展现她控蛇的绝技。 她叫嚣着要找来最大的蛇,不然就不拿出蛇头跟蛇通灵。 数十条比树干还粗的蟒蛇在铁笼中撞得砰砰作响。 与此同时,蛇园也开启同场直播,全园的蛇都被拉进了表演场。 陆娆娆满脸得意,拿着唯一的蛇头。你 “各位观众大家好,上次我找了苗疆女给大家表演了与蛇共舞的雕虫小技。” “这次才是真正的控蛇绝技!” 直播间里弹幕翻滚: 全场屏气凝神,陆娆娆拿起蛇头对准吹气。 蛇嘴一张一合,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可只有气体穿过的呼啸声。 弹幕开始嘲笑刷屏。 陆娆娆不甘心用尽全身力气吹响蛇头,蛇头发出了诡异的噪声。 铁笼中巨大的蛇吐着信子尽数倒下,蛇园里的蛇也全部朝一个方向匍匐低头。 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甚至突破了百万。 陆娆娆更加得意地,将蛇头几乎含进了嘴中。 倏地,铁笼发出巨大声响,大蛇朝着一个方向撞击。 砰!数十条蛇如瀑布般涌了出来,直奔陆娆娆滑来。 陆娆娆吹得越急,他们速度越快。 现场的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四处逃窜。 陆老爷子也逃到柱子后,嘴里叨叨着:“完了,完了。” 与此同时,蛇园里的蛇也蛄蛹着,堆起了几层楼高。 数以万计的蛇将饲养员推倒,碾过他的脸,撕扯他手中的驯鞭,爬上围墙。 直播间里传来恐怖的尖叫声。 陆娆娆被卷起扔到数米高的空中,却又在落地时突然被接住。 如此反复数回。 “你们这群畜生!敢——” 还未等她说完,身体从百米高空疾速而下,肉体砸铺在地上,血液溅到了屋顶。 甚至有不明人体组织飞溅到陆老爷子脸上,吓得他当场晕倒。 数千万的人在直播间看到了这一幕,直播间瞬间被封闭,可视频早已疯狂传播。 等到直播间再开启时,是陆家各种产业的实时监控。 被钳住吐毒的毒蛇咬住了取蛇毒的人。 酒罐里放入的毒蛇疯狂摇尾将酒罐震碎。 一辆辆的货车方向失灵,几吨的蛇皮蛇肉倾倒在马路上,发出阵阵恶臭。 助理看着直播间激烈地吵闹,勾起了嘴角。 杂物间的陆临现只听到外面的巨大动静,将指甲抠出血也没人放他出来。 突然几条大蛇从地下穿出来,高高在下地睥睨着他。 陆临现却强忍着害怕和抖动,“是不是寒云让你们来的?” 可大蛇只是低头在他胸前嗅闻,突然定住一处,张开了血盆大口。 陆临现突然意识到大蛇要做什么,赶紧逃开捂紧胸口。 他的胸前,是当初结婚时,和沈寒云一起设计的小蛇纹身。 他说要把沈寒云纹在心房。 “不行!你们不能夺走我和寒云的印记!” 7 他将背对着大蛇,“你们吃其他地方吧!这里不行!求求你们!” 被大蛇啃咬了好几口背上的血肉,他依然咬着牙不翻身。 直到最后失血昏迷过去,大蛇终于将他胸口的纹身连皮啃走。 陆临现在医院ICU住了三个月才醒来。 陆老爷子已经失心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他不是朝人磕头说着我错了,就是哈哈大笑说自己是蛇王的救命恩人。 陆家偷偷捕猎珍贵毒蛇的事被助理彻底曝光。 那些购买非法蛇毒拿来养生美容的明星富人被曝光后纷纷出来道歉。 陆家的蛇园也被取缔,改成了游乐场。 陆临现一觉醒来变成了负债累累的穷光蛋。 有人找上门,说是他母亲给他留了一笔遗产,在陆家破产后启动了继承程序。 可他却将这笔钱全用来研究蛇类。 他与蛇同吃同睡,把家里都变成了蛇的巢穴,邻居都举报要求他搬走。 他还捐了一笔钱给蛇群保护基地,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他们能帮忙查找我的下落。 他因伤势过重只能跛脚出行,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拖着残疾的脚到处寻我。 再见到他时,我正在知名大学开讲座。 他衣衫褴褛地从大门冲了进来,满眼皆是重逢的惊喜。 离开陆家后,蛇群将我送回了沼泽。 我将这些年我观察到的所有资料整理成册寄到了研究所,震惊了生物科研界。 从此在全球各地开启讲座。 那日陆娆直播时,助理给我发来链接,看到陆娆拿出蛇头的那一刻,一切就已经注定。 人类只把蛇当不通人性的畜生,以为只要拿到蛇头就万事大吉。 我的本意只是想创造一个和谐共处的世界,人蛇之间有着边界感。 因为任何违背自然规律的都会遭到反噬。 明显陆临现还不懂这个道理。 因为他一看到我就热泪盈眶,激动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条翠绿小蛇。 “寒云,我找你找得好苦,我只想亲口说,跟你说我错了。” “你看,我现在跟蛇相处得很好,我把它们当朋友,我让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我把它训得很听话!” 他摆弄着手中的小蛇转圈点头摇头。 我凝眉道:“你终究不懂我想要的是什么。” 他垂下了眼眸:“原来这样也不对,我太可笑了,我以为我只要能让蛇听话,你就能——” 他突然抬起头,眼睛中的火光重新燃起,“我还有这个!” 他边说边脱衣服,直至脱得浑身赤裸。 身上拳头大的窟窿烂肉四处分布,而其余的地方,全身都纹了当初我给他画的小蛇图样! 在场的众人被吓了一跳。 “这是谁呀,怎么保安把这种人也放了进来?” “等等,这好像是几年之前的蛇业大户陆家!” “他现在怎么这个鬼样子?” …… 陆临现喃喃道:“他们把我身上属于你的印记咬掉了,可是没关系,这里,这里,全都是你。” 我冷眼看他:“你不配。” 陆临现被赶来的保安轰了出去。 而我为了避开他只能从后门出去。 只有我去开讲座的地方,他必会出现。 从此陆临现的大名在各个大学被保安奉为传奇,还被拉进黑名单。 大家都说此人十分难缠,嘴里喊着:“我是蛇!我是蛇!” 我为保护蛇群种类多样性拉到了大量的资金,在全球都建立了保护所。 而我还保留的习惯就是每到一个地方开讲座,就会到那里蛇类栖息地跟当地的蛇类待上几日。 在每个地方都留下了巨蛇载人传说。 而我前脚刚走,陆临现就会眼巴巴地费尽千辛万苦跟上来。 可每一次他都刚好错过我。 一个残疾废人怎么可能比得了我身下蛇的速度? 直到那一次,他从沼泽的泥潭中伸出头。 刚好碰到我。 我眯着眼打量他,难道? “寒云!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年又三个月五天八小时,一年了你终于又路过这里。” “我这次真的懂了,你一直想要的是——” 突然,在有庞然大物往下拉扯他一样,他倒灌进一大口泥浆,五官都被糊住。 慢慢地只能看到手在挥动,最后只剩下几个泡泡。 我吹了一声口哨:“谢谢啦,这是我们的秘密。” 一条巨大的蛇尾拍动岸边的黑石,它跟我说,下次再见。 第1章 为他转学(1) 今年泉应城的九月初是烈日炎炎,太阳照在人的身上,犹如炙烤。 狄小荻打着一把黑胶伞从树阴下走过,没一会就已经被周围的气温蒸出了脸上一层薄汗。 等走进高二年级主任的办公室时,她脸颊上还带着热出来的绯红色,像是涂了一层胭脂腮红。 “你就是新来的转学生,狄小荻?” 年级主任瘦且高,面无表情时显得有几分冷肃,他拿着狄小荻的档案看了看,接着道: “你的成绩挺不错的,那就暂时安排你去……” 正说着,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老徐,听说是你取消了高二年级的篮球比赛,给个理由呗?” 狄小荻顺着声音扭头望过去,便看见了懒洋洋靠在门边的罗焱行。 他手里还抱着个篮球,脸上笑容张扬而肆意,头发还是湿的,估计是热的不行了,刚在水龙头下随意地冲了冲头,算是消暑。 有水滴从他侧脸滑下,流过好看的喉结。 狄小荻一时怔住了。 罗焱行看到狄小荻,也微微愣了愣,然后不顾办公室里还有老师在,直接就抬手朝她打了个招呼: “嗨,你……怎么来我们学校了?” 狄小荻简洁地回道: “我转学过来了。” 罗焱行点了点头,抱着篮球朝她走过去,简单地比了一下身高,笑容不减地道: “这么多年不见,你比之前长高了不少啊,不过还是没有我肩膀高……” 徐主任一看到罗焱行就头疼,又见两人像是熟识的模样,便对罗焱行道: “狄小荻同学转到你班上,你带她去熟悉一下吧,篮球比赛的事以后再说。” 若是平常时候,罗焱行绝不是这么好糊弄好说话的,他既然来了办公室,就是要让篮球比赛继续办下去。 这所私立学校是罗焱行爷爷当年独立出资建立的,身为校董孙子,他在学校过的那叫一个呼风唤雨,老师也不太敢管他,毕竟他也不靠读书学习做为出路,将来他是要学企业管理,接手公司的。 但此刻,他看了狄小荻一眼,没去管篮球比赛的事,而是道: “那你跟我去班上看看,我给你安排一个好位置,对了,你近视吗?喜欢靠窗户还是喜欢正中间的位置?” 徐主任没想到罗焱行这个学校里的混世大魔头能够对狄小荻这么体贴照顾,不免出声问: “你们俩关系挺好啊,是以前就认识,还是……” 狄小荻向来是模范好学生,很乖地回道: “小时候我和他是邻居。” 罗焱行却是一扬眉,笑着拖长了声音: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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