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直到快十二岁,才被接出了此处。 推开年久失修的殿门,嘎吱一声在寂静中拖曳得极长,灰尘扑簌簌而下,宁倦抬袖给陆清则挡了挡,牵着他的手,步入荒草萋萋的院子里,指了个地方:“母亲在这里教会我认字。” 陆清则便看了会儿那个地方,想象了下年幼的小果果蹲在那里,母亲在地上用树枝写一个字,念一遍,他就在旁边歪歪扭扭地跟着写一个字,奶声奶气跟着念。 他勉强弯了下唇角,满是疼惜。 路过个枯井,宁倦又指了指,低声道:“皇后的人曾经想把我推进去,被我躲过去了。” 想想那么小的孩子,被一群跋扈的宫人打骂欺负,想要致他于死地,陆清则握着他的手不由紧了紧,挡在他身侧:“别看。” 别想起那些事。 宁倦带着他,走到片稍平的空地上:“我第一次学会走路是在这里,途中摔了好几次,母亲在尽头看着我,让我自己走过去。” 只是稍微平缓些而已,地上不乏细碎的石子,初学步的幼儿肌肤娇嫩,陆清则简直不敢想象,心尖紧揪着,眉宇深蹙:“是不是很疼?” 宁倦沉默了下,伸手抚平他的眉宇,笑了笑:“忘了。” 继续向前,俩人走到了一间屋子前,宁倦指了指旁边的柱子:“上头还有我刻的小人儿。” 陆清则蹲下来观察了下,已经很模糊不清了,应当是用尖锐的石子刻的,隐约能看出,刻的是三个人。 陆清则知道,第三个人,应当是那个在静嫔死后就果断抛弃了宁倦的宫女——能做到不离不弃忠心护主的,其实并不多,她那样的选择,仅为自保罢了,不过在查后宫宫人名册时,记录着她在同年掉入湖中淹死了。 究竟是不是不小心掉进去淹死的,早就蒙了尘,宁倦也不会再想计较这些。 宁倦推开屋门,冷宫的屋舍很狭窄简陋,前两日下了雨,唯一一张小木床已经发潮发霉了。 宁倦一眨不眨地看了那儿许久。 离开冷宫后,他再未回来过,直至今日才重新踏入这里。 这里埋着他曾经挣扎、屈辱、悲惨的过去与忍饥挨饿、胆战心惊的童年,也有母亲対他天然的爱与难以自抑的恨,稍微触碰一下,都觉得难以呼吸。 在遇到陆清则前,他所有的噩梦都来源于此。 冷冰冰的地面上,仿佛还有他被人拖曳时,手指在地上磨出的血痕。 陆清则由衷地感到遗憾。 为什么他没能来早几年呢? 倘若他早些与宁倦相遇就好了。 他无声叹了口气,试探着问:“霁微?” 宁倦心里有了决断,头也不回地吩咐:“将宫中剩下的所有宫妃,迁至京外寂远庵。” 外面跟过来的暗卫弯了弯腰,领命离开。 然后他才扭过头,朝陆清则一笑:“怀雪,可以陪我喝点酒吗?” 陆清则的身体情况好了许多,偶尔喝点酒也不妨事,徐恕也说可以适量饮酒,対身子有好处——陆清则不喝,只是因为他酒量太浅。 不过今日比较特殊,陆清则点点头,温和应声:“好。” 回到寄雪轩时,天色已擦黑。 长顺送上了酒,就很有眼色地退下了。 陆清则嗅了嗅味道:“是前年咱们酿在外头的梅花酿?” 宁倦挑眉:“上次没让我喝到,这次总要喝到。” 他说的从前他和陆清则一起酿的那坛,史大将军去前,陆清则挖出来陪史大将军喝了,宁倦都没喝到。 陆清则失笑:“陛下,要不要这么小心眼?都多少年的事了,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宁倦轻哼一声,倒了酒,与陆清则碰杯,饮下了清香的梅花酿。 陆清则喝完一杯,感觉自己的酒量好像有进步,居然没晕乎,于是放心地与宁倦又碰了一杯,仰头饮下。 结果再低头时,脑袋陡然变得极为沉重,醉意慢了一步攀上来,并火速攫取了他的神智,他本来就疲乏,这一下更想立即倒下睡觉。 不过迷迷瞪瞪里,他还记得宁倦因为那些旧事,心情不好。 醉后的陆清则比平时要主动些,慢吞吞地挪到宁倦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动作轻柔,说话时有些含糊不清:“果果,不难过,老师在呢。” 宁倦心里一软,心里仅存的几分消沉在陆清则蹭过来的时候,便无声湮灭了。 他坐在原地不动,一手执着酒杯,不动声色地看着陆清则:“老师是想要安慰我吗?” 陆清则的眼睛已经没有往日里清明了,呆呆地和他対视了片刻,点头,难得直白道:“我想要你开心。” 宁倦的呼吸一顿,嘴角慢慢翘起来:“那老师还记得我说过,我不开心的时候,应当怎么安慰我吗?” 陆清则想了会儿,才隐约想起宁倦是怎么说的,凑上去,用柔软的唇瓣在他唇角亲了一下。 宁倦摇头:“我还是不开心。” 陆清则又凑过去亲了一下。 宁倦眼底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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