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狐柔,“姑娘早些回去吧。” 令狐柔想说些什么,周琅却已经转身离开了。 …… 周琅因为将琉璃灯和狐裘给了令狐柔,走在雪地里,抱着肩膀瑟瑟发抖。他走了几步路,头顶上忽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而后面前就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俊雅男子。 南凤辞和从前并未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副众生皆为台上戏子的模样。周琅也懒得再像从前那样,傻傻的去附和他,他就站定了和南凤辞对视着。 “这位公子,你与那令狐姑娘,是什么关系?”南凤辞道。 “巧遇。” 南凤辞还是头一次遇到在他面前脾气这样冷的人,他转过身来,认真的打量起周琅来。 “既是巧遇,就不要有干系,令狐姑娘是我一位故人遗孀——” “哦。” 南凤辞以为他会问下去,没想到却只得到了一个字的回复,实在是…… “若是没有别的事,可否让开?” 南凤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而后唇角一勾,往旁边退开。周琅径自从他眼前走过。 “公子,前面——可只有一户人家,你莫不是走错路了?”在周琅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南凤辞道。 前面自然就是这临安城里,最富庶的人家,周府了。 “没错。”周琅没有转头,所以他也没有看见南凤辞那堪称完美的笑容下,露出的一丝丝破绽。 “哦?” “我就是周府的人。” 南凤辞脸上笑意尽敛,看着那风雪中的背影,“公子贵姓?” “姓周。” 脸上的面具,又裂开了一寸。 “周?” “单名一个安字。”风雪中回过头来的青年,发丝被吹的散乱,面容被模糊之后,便真的……有些像他的故人。 直到周琅进入周府之后,南凤辞也没有再动过,他站在漫天的大雪里,竟……有种难以言喻的孤单落寞。他是这众生的看客,有一天喜欢上了台上演戏的人,便自己也入了这戏里,再也出不来了。 临安啊,他当时离开这临安的时候,这里也漫天风雪。他回来时,又在下雪,就仿佛这雪,从那人走后,就从未停过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天使:我竟然觉得,柔姐的BG线,也挺好吃的 渣作者:大吊御姐 小天使:???!!你要干什么?!!!你不能!!! 渣作者:我能 第457章 山海间(六) 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叫那寒风一吹,打着旋儿飞进了窗户里,而后还未落地,就被房间里的热气融化成了一滴水,消融在那温暖的香气里。 周琅靠在长榻上,脱了靴子的脚上连布袜都没穿,一双脚光洁如玉,抵在雕琢成虎头的榻沿上。他手上捏着一个玉挫子,不徐不疾的磨着自己的指甲,时而吹口气,调整一下坐姿。 门外传来了喧闹声—— “我倒要看看,哪儿来的江湖骗子,打起我周家的主意来了——让开!” 声音未落,门就被撞开了,窗外的风雪,让坐在温暖室内的周琅忍不住将脚缩回了衣摆下面,而后抬头望过去。 那进来的女人正是周雍的妾室,她本来趾高气昂的,见到房间里的周琅时,嘴巴都合不上了。 这……这…… “梅姨娘。” 女人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小公子可真要命,比那当初的周琅都不知道要俊俏多少,她本来还以为是个坑蒙拐骗的外人,但一见这年轻公子气度这么不凡,就也忐忑起来。周琅和她说了几句话,他从前就有法子应付这周府里的女人,现在自然也有法子,一盏茶之后,女人就带上门退出去了,临出门前,又是多情的看了周琅一眼,“那,你好好休息,姨娘晚些再来看你。” 周琅微笑点头。 出去的女人心跳的厉害,同时心里也嘀咕——这周雍,长相寻常,怎么生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俊俏,先有周琅,现在又回来了个周安。真是……叫她心里痒痒的。 女人出去没多久,门又叫人推开了,身上落着一层雪花的周雍闯了进来,他看周琅好好的躺在这里,才松了一口气。 “爹?” “幺儿,方才……梅姨娘有没有为难过你?” 周琅摇了摇头,他爹娶回来的女人,他都应付惯了。 周雍胖滚滚的身子往周琅身边一坐,周琅就往后挪了挪。 “幺儿,你让我收拾钱财做什么?”周雍这几天,都在按照周琅的意思,将周家的财产规整。 “搬家。”虽说那几人认不出他,但总要做二手准备,免得几人在临安相斗,殃及到了他周家。 “搬家?!”周雍一下差点拍着大腿站起来,但是被周琅的目光一瞥,就又乖乖捂住了嘴巴。 “这几日临安城里,怕都不会太平,正好又风雪交加的,听说番地还是六月天气,正好搬去过个冬。” “原来幺儿是这个意思。” 周琅也没有和周雍说多少,他爹时而精明,时而蠢钝,尤其是在他面前时,更是事事都要他来拿主意。 周雍坐了一会,就又下去核对账目了,周琅看了一眼窗外,懒懒的掩唇打了个哈欠。 …… 金炉里的香才烧了没多久,袅袅的香雾散出来,一旁的男子弯下腰,用手拨弄着香雾,深深嗅了一口。 坐在桌旁的黑衣男子将手中的茶放回了桌子上。 “令狐将军,招待不周,还望勿怪。”抿了一口香气的男子起身,他白雾仍旧袅绕在他的指尖。 “三皇子……不,现在应当叫相爷了吧。” 南凤辞并不在意他的讥讽,他撩开衣摆,在令狐胤身旁坐了下来。 “你这一年,过的如何?”南凤辞比起当年,仿佛没有什么变化,但令狐胤身上已经有了些许风霜。 南凤辞抬手去端面前的茶盏,和从前两人还是好友,相坐品茗一样,“飘摇若浮萍,乱世求生而已。” 令狐胤却知道他是自谦,南凤辞这样的手段,无论去了哪里,都是一方人物,他如今虽然是相爷,但谁都知,权柄都握在他的手上。 “令狐将军过的如何?” 令狐胤没有回答,只抿唇露出一个稍带冷意的笑弧。 “这雪下了几日了,都没有要停的意思。”南凤辞像是主动转移开了话题,“不知令狐将军是否还记得,一年前你离开临安时,临安也是这样的光景。” 令狐胤抬起头和他对视,眸中漆黑一片。 南凤辞望着窗外,他像是什么都看在眼中,又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中。 “南凤辞。” 南凤辞转过头来,和他对视着,那双永远似笑非笑的眼睛里,始终是深沉到看不透的笑意。 “你竟也会恨一个人。” “恨你么?” 令狐胤没有回答。 “当年我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本可以带他远走高飞,却叫你一箭碎了念想。恨么?确实有一些。”南凤辞的指腹,始终在杯沿婆娑。 “我也恨你。”令狐胤说。当初他要杀的就是南凤辞,却没想到…… “我本来早就可以杀了你,不过见你这样痛苦,就让你多活了一年。”南凤辞道。 “所以今天,你是来取我性命的吗?” 南凤辞还未回答,梁上跳下一道黑影,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令狐胤武功高强,耳目自然也比寻常人敏锐许多,所以即使那人有意小声,他也听的清清楚楚。 谢萦怀来了。 “你想杀我,我想杀你,而那谢萦怀,却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南凤辞也没有瞒令狐胤的打算。 “你要逃吗?”令狐胤问。 “该逃的是你,你如今孤家寡人,怎敌的过人家十万精兵。”虽然南凤辞这样说,但他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焦躁。他前来天擎,身旁不好带太多精兵,而这一次,谢萦怀却足足带了十万禁军,将整个临安城围的水泄不通。 令狐胤知道现在和南凤辞动手,要叫那谢萦怀坐收渔利。 “三日之后,临安城外。”令狐胤道。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 包围的精兵冲上听风阁里,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两杯尚且留有余温的杯子,留在了桌子上。 …… 十万精兵包围临安城的事,周琅很快就知道了,他那时候正悠闲的在宴春楼里,看那流光姑娘献舞,酒过三巡之后,又在人家那里小憩了一会才离开。临安城里,已经到处都是搜查的士兵,他喝了酒,一张脸红的有如三月桃花。 地上积雪,凡是门户外的都叫人扫干净了,他坐在轿子里,忽然听到外面有小贩喊冰糖葫芦,不知怎么,他就踉踉跄跄的从轿子上下来了,拿了一锭银子,买了根糖葫芦。 喝了酒的,吹着冷风,竟也不觉得冷。周琅捏着根糖葫芦,也懒得坐轿子里,自己缓缓往周府踱去。 不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周琅连抬眼都不曾,反倒是那骑马的人,在到他近前的时候,勒住了缰绳。周琅捏着糖葫芦回头一望,正看到坐在马上,俯身望他的谢萦怀。 谢萦怀见他这副醉态,心里某一处极柔软的地方,被触了一下,“周公子。” 周琅也看到了他身后的精兵,想他也是在搜城里的人,但是这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他反手作揖,“谢公子。” 谢萦怀捏着缰绳,周琅身上脂粉的味道,让他生出了一种错乱的感觉。仿佛他还在临安纵马,而那周琅,也是方才从那花街柳巷里买醉出来,只等着看到他,伸手过去,让他挽他上马。他也一直在等,但面前那个和周琅十分相似的人,见他没有反应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周公子醉了。” “嗯,醉了。” 谢萦怀伸出手臂,将周琅揽上马来,周琅诧异的望着他。 “今日城中混乱,周公子还是不要在外面乱晃的好。”谢萦怀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自己这是替故去的周琅照顾家人,但是当那微醺的酒气混合着脂粉的甜香扑来,他只觉得整颗心都颤抖的厉害,“我送你回周府。” “那多谢谢公子了。”周琅打了一个酒嗝,抓着马的鬃毛,坐了下来。 谢萦怀身上穿着轻铠,那铠甲是冰冷坚硬的,周琅离他远远的,就像是怕被硌到一般。谢萦怀送周琅回了周府,两人一路无话,但他目光却总是忍不住在周琅纤细的脖颈上流连。 他如今虽然已经成了皇帝,过的日子,却比在临安还不如,三千后宫如同虚设,旁人说他勤政,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有周琅,别人都不行。 包括这个和周琅很像的人。 到了周府门口,谢萦怀将周琅放了下来,周琅衣服有些乱了,落地之后,动手整理了一下。 “多谢谢公子,倘若我兄长在天有灵,也会幸甚交了你这样的朋友。”周琅倒是没有半点讽刺的意味,时间过得太久,当初的很多激烈情感,到现在对他来说,已经归于平淡了。 谢萦怀被他‘兄长’两字刺的胸口一痛,他端坐马上,脊背挺的更直一些。 周琅目送谢萦怀离开,摇摇晃晃的进了周府,但等到刚一进到自己的房间,生人身上的寒气让他悚然一惊,但是不等他退出去,一双从门后伸出来的手,就将他挟持住了。 “你是谁?”声音冷淡,比冰雪还要冷。 闯入者竟然问他是谁? 周琅唔唔两声,对方果然将手松开了,他问,“你又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周琅回首望了一眼,见那男子眉飞入鬓,冷峻非凡,他还微微一怔,才想起眼前这人,也是他从前的故人。 令狐胤确实只身一人,谢萦怀的动作比他还要快,燕城已然被抓,他被困在临安城里,到处都是搜寻他的士兵。他虽能以一敌百,但又如何能应对的了这十万禁军?他躲在城中,寻找时机,最后鬼使神差的来了周府,进了周琅的房间,但他没想到这么久过去,周琅的房间里的东西,竟然有才被使用的痕迹。就在这时,周琅闯了进来。 周琅与令狐胤对视很久,见他身上还有未化的雪花,就知道他才来不久,而他为什么会来这里,周琅也猜得出。谢萦怀满城搜索,令狐胤慌不择路。 “外面的官兵,是在找你吧?” 令狐胤没有回答,也没有放开周琅。 “你放心,周府尚且安全,你呆在这里躲一躲。”周琅现在所想,也不过是保全自己。 令狐胤听闻,迟疑的将手松开。 周琅将门窗一并关上,而后将暖炉点了起来。房间慢慢温热起来,令狐胤身上的冰雪也慢慢融化。 周琅当然不会收留他,让自己引火烧身,他虽很多事都忘得差不多,却还记得在军营里,被那令狐胤欺辱的时候,而那临安城上的一箭,那痛楚他到现在还记得。他点了炉火之后,又烧了热茶,倒茶的时候,袖口抖了抖,白色的粉末化在了水中。 “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周琅将茶水递给他。 令狐胤道了声谢,接过来之后,就放在了桌上没有再碰。 周琅知道他谨慎,面上仍旧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公子是临安人?”令狐胤问。 “不是,前几日才搬过来投亲的。”周琅又将自己糊弄谢萦怀的那一套搬出来糊弄令狐胤。果然,令狐胤再知道他与周家关系之后,眉眼间那锋锐的冷意淡去了不少,连戒备都消除了许多。 “原来如此。” “你与我兄长也是旧识吗?”周琅拨动暖炉里的炭火。 提到周琅,令狐胤的神色都温柔了许多,只是那温柔深处,又有极深的痛苦,“是。” “那我愿意帮你。”百里安那副皮相太过无害,让人很难设防。 令狐胤垂着眼,似乎是回想起了当处与周琅的过往。 炉火慢慢烧了起来,淡淡的香气也在房中化开,令狐胤忽然觉得四肢乏力,但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来得及拔出佩剑,但手只抬到一半,就在半空中颓然跌下,他的目光看着面前那个从他进来开始,就表现的极其温顺无害的年轻公子身上,“你……” 周琅活了几世,怎么会学不会给自己留些防身手段。令狐胤不喝下了药的茶水,他自然还有别的法子。 “你!”长剑跌在了地上。 “令狐胤。”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明明没有,见过面前这个青年。 “谢萦怀同我说了,当初是你害死我的兄长。”周琅胡乱给了个借口,反正将责任推出去就好了。 令狐胤在知晓了答案之后,神色竟渐渐平淡下来,“原来……如此。”这样也正好吧,一命还一命。免叫他……再活着这么辛苦。 周琅实在不是那种能见血的人,要不是令狐胤撞到他这里来,他也不会去报复于他。 “你要杀了我替你兄长报仇吗?” 周琅摇头,“我不会杀人,不过谢萦怀会不会,我就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天使:还有多久掉马? 渣作者:下一章! 周琅:你说什么? 渣作者:我说不可
相关推荐:
人在斗破,但全员NPC
爸爸,我要嫁给你
永乐町69号(H)
病娇黑匣子
流氓修仙之御女手记
高武:我的技能自动修炼
谁说总监是性冷感?(百合ABO)
妇产科男朋友
长夜(H)
医武兵王混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