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百里安也不想如此,但那何朝炎是认识他的,若是叫他识破,只怕会横生不少枝节。但现在妙音又牵着他的袖子,他再回头望那黑漆漆的水面,刚才的胆量就又缩了回去。 “这一处水深的很,就是公子熟悉水性,贸然跳下去也恐怕会有什么意外。”妙音对百里安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百里安回过头来,向妙音道,“妙音姑娘,我也不想如此——只是我与那何将军,有些旧怨,实在不愿……” 外面喧哗声愈大,像是已经有人找上阁楼来了。 百里安还在踌躇,正当他准备咬牙往下跳的时候,就听妙音忽然道,“公子,我有办法。” 百里安果然顿了下来。 “你暂且藏在我床下,我去同何将军周旋。”妙音道。 百里安刚才听妙音说那水深,也没有跳的胆量了,听她这样一说,就翻身从窗户上下来了。 妙音引着百里安进了屏风后,那屏风后,就是一张床榻和一个梳妆的柜子,柜子上还放着印着唇印的胭脂纸,床上也散着妙音的衣裳,这都是女子极亲密的物品,哪里会露给寻常的男儿看,百里安也知道非礼勿视,跟在妙音后面目不斜视,妙音走到床榻旁,将那垂下的纱幔撩开。 “妙音——妙音呐——” 本来还要同妙音再说几句蜜语甜言的百里安一听门外传来的声音,就一骨碌钻到床榻下去了。 妙音看他躲进去了,将那纱幔又掩了下来,伸手又捋了捋鬓发,应了一声,“云姑,有什么事吗?” “何将军亲自来找你了!”门外的人道。 妙音轻声道,“公子千万不要出声。” 这哪里用妙音提醒,百里安都恨不得伸出两只手来将自己的口鼻都捂起来了。 站在床榻旁的妙音出去开了门。 百里安藏在狭小的黑暗的床榻下,只觉得一张脸紧贴木板,楼下那孙金的声音他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妙音一副方才小憩起来的打扮,站在门口,神色不见丝毫慌乱,“云姑。” 那被她唤作云姑的,就是百里安上来时,见到的那个张罗着点灯的女子。那女子看了妙音一眼,就转头对身后男子道,“何将军,这就是妙音。” 妙音跟着云姑的视线望过去,果然见一个英气的少年人,那少年穿一身黑衣,腰间束着一条金色的云纹腰带,星眸,飞眉,五官深刻,凌厉张扬的厉害。 “你就是妙音?”何朝炎脸上倒没有其他的神情。 妙音行了一礼,“何将军。” 何朝炎忽然扬唇一笑,他笑起来就更好看了,英气勃勃的少年,笑起来还带着几分轻狂之感。 妙音不知道他这笑的意思,眼睛垂下去,就一直没有再抬起来。 何朝炎抬了抬手,楼下那极有眼力劲儿的孙金就连忙跑了上来。 “这是你要的人?”何朝炎问孙金。 孙金看了一眼妙音,眼睛都亮了几分。听何朝炎的问话,就连连点头。 何朝炎偏着头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妙音心里一紧,却还是沉下气来。 “你请的那位公子呢?”何朝炎道。 妙音心中早有预料,“那位公子答了我出的题目,却没有赴我的约。” “哟,这么不知好歹啊。”何朝炎看妙音一直低着头,就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 妙音没想到他会忽然有这样轻薄的举动,袖中的手一紧,却还是柔顺的被他勾着下颌抬起头来。 何朝炎左右端详了一下她的脸,见她确实是孙金说的那种叫人惊艳的美人儿。 妙音被他那直勾勾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舒服,面上却还是露出一抹柔媚的微笑来。 “妙音姑娘,既然他失约了,那我……”孙金一看妙音的笑,心中也蠢蠢欲动起来。 “妙音姑娘,这孙公子仰慕你的紧呢。”何朝炎看了一眼孙金道。 孙金连连点头。 “孙公子心意,妙音知道。”妙音向着那孙金也是一笑。 孙金正是心痒难耐的要开口,就听何朝炎道,“既然知道,那今夜,这孙公子可否做你的入幕之宾呢?” 妙音没有说话。 一旁的云姑看妙音迟疑,怕惹怒了何朝炎,就连忙开口打圆场,“这是当然,我们妙音也喜欢孙公子的紧,只是面皮薄——今日何将军都过来了。”她伸手去扯妙音的衣袖,“妙音一定会小心伺候的。” 妙音被那云姑一扯,终于侧开身子,让出一条路来,“请进。” 孙金两步跨进妙音的房中,一旁的何朝炎竟然也跟着他走了进来。 但何朝炎这样的身份,又是他亲自请过来的,孙金哪里会说别的话。只是在何朝炎面前,也不好对妙音太过孟浪。但聊了几句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将妙音的手握在手心里,“妙音姑娘,自从上次在长缨楼里见了你一面,我就再也忘不了了。” 妙音眉心一蹙,想将手抽回来,孙金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多谢孙公子抬爱。” 孙金心心念念妙音已经有些日子了,只是妙音虽是这流光画舫的舞伎,却不做那些皮肉买卖。孙金只能是挖空了心思的讨好美人,想尽办法的投其所好,只盼着能一亲芳泽。如今人就在眼前,孙金哪里按捺的住。倾身向前,想要亲一亲妙音的雪腮。 妙音侧开身子,“孙公子——” 何朝炎可不管两人如何,他从才进门的时候,便觉得有些古怪,这妙音的目光镇定的很,但是却有些小动作。进了房里来,他看到大开的窗户和桌上点着的蜡烛,心头就笃定了妙音说了假话——那人一定来过。 “孙公子若是来这里看歌舞,妙音一定倾力为之,但若是为了别的事而来,妙音恕难从命。” 孙金听妙音说的决绝,便也不好再强迫,“是我冒犯了。”即便这么说,一双眼也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妙音,“妙音姑娘生的太美,我情难自禁。” 一旁站在窗户旁往外眺望的何朝炎听到这一句,忽然笑了一声。 孙金这才想到房里还有一人,刚才他太过专注,差点忘了何将军还在房里了,一时也颇有些尴尬。 何朝炎方才那一笑,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自己笑出声来,才觉得不妥当,但那有什么要紧。 “何将军。”孙金讪讪的叫了一声。 “喜欢就娶回家里,婆婆妈妈的做什么。”何朝炎道。 孙金一愣。他从未想过娶妙音回去,即便心中再喜欢,那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舞伎,他还在思索何朝炎说这句话的用意。 何朝炎确实没有别的用意,喜欢就娶回家,再简单不过的了。清白的女子三贞五烈,娶回家中之后,不就是自己的人了,到时想怎么碰就怎么碰,何须如此。 孙金又看了妙音一眼,为了避开这个话题,他道,“听说妙音姑娘的鼓上舞堪称一绝,今日正好一观。”说完,他指着那个靠在墙壁上的花鼓道,“这便是妙音姑娘的花鼓吗?” 妙音见话题终于转开,心里一松,“是,只是这花鼓不如外面那一只,孙公子若想看最好的,只能是去外面看。” 孙金听她这样说,便站起身来。 妙音也站起来,想要和他一起下去,何朝炎却已经将那靠在墙上的花鼓捡了起来,“外面那花鼓比这一只大许多吧——鼓上舞鼓上舞,自然是鼓越小,越能显出舞伎的技艺。” 妙音没想到何朝炎会说出这么一句。 那走到门口的孙金也顿下脚步来。 何朝炎手上拿着花鼓掂了掂,而后放在地上,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望着妙音,“是吗,妙音姑娘。” 妙音只得勉强露出一个笑来,“何将军说的是,只是妙音技艺稀疏,还不能在这鼓上跳舞。” “这样吗。” 孙金莫名觉得两人之间有些奇怪,他正要说什么,就见何朝炎向他走来,靠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下去看你的歌舞,我帮你捉只小老鼠。” 孙金还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就被何朝炎从房里推出来了。 何朝炎将他推出去之后,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那关门声莫名的叫妙音心里一紧。 何朝炎转过头来,脸上还是那顽劣的笑容,“妙音姑娘,你对那孙公子如此生疏,是不喜欢他吧?” 妙音道,“何将军说的是哪里的话。” 何朝炎走到她面前,又勾起她的下巴来,“我长得比他俊俏——你喜欢我吗?” 妙音被迫抬起头来,望着何朝炎那璀璨星眸,“何将军年轻有为,哪有女子不喜欢。” “是吗。”何朝炎捏着她下巴的手指松开,而后抬高一些,去捏她的唇瓣儿。 妙音一句‘是’刚一出口,何朝炎的手指就抵开她的贝齿,“把舌头伸出来。” 妙音听到这个要求一怔,却还是将舌头伸了出来。 红润的舌尖,花蕊一般。 “今夜我是为你来的,你可不要叫我失望。”何朝炎用拇指按了按她的舌尖,就收了回去,妙音马上又将唇合上。 房中没有别的能藏人的地方,唯有—— 何朝炎绕过屏风,走到床榻旁坐了下来。 妙音看见他往里面走,心里就是一紧,她跟着何朝炎走进去,看他撑着胳膊坐在床上,仰着头望着她。 妙音问,“何将军这是何意?” 何朝炎伸出一手,去勾自己身上的腰带。 他确实生的一副好相貌,这样的动作他做起来,只感觉到满满的勾引人的邪气。 “过来。” 妙音袖中的手收紧,但她顾念着何朝炎的身份,还是走了过去。 她刚一走进,何朝炎就将她压倒在床榻上,身后将她身上的衣裳撕开。 裂帛之声响起,妙音未曾想到何朝炎会有这样的举动,一时大惊失色,慌乱的伸手去抵他胸膛,“何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何朝炎眼中清明,但动作却急色的很。 藏身在床榻下的百里安将房间里几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连同何朝炎和妙音说的每一句话。 何朝炎在他面前的时候,哪一回不是拘谨又温顺的很,但这在旁人面前,却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喜欢粗鲁些的?”低低的笑。 若不是那就是何朝炎的声音,百里安打死都不会相信何朝炎竟是这样的人。 “弄哭你的那种粗鲁,喜不喜欢?” 藏身在狭小床榻下的百里安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那妙音——是他看上的。怎么就,就…… 百里安不自觉呼吸粗重了一些,面前就忽然伸了一只手过来,那只手不偏不倚抓在了他撑在地上的胳膊上。 百里安吓了一跳,连忙甩开那只不知从哪里伸过来的手。 而后他就听到一个人从床上翻下来的声音。一双藻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紧跟着那人也趴了下来。 黑暗处,百里安能看到何朝炎脸上的轮廓,和异常明亮的目光,何朝炎却看不清他,他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的轮廓,瑟瑟发抖的趴在床榻下面。 一只手伸进来,抓住百里安的脚踝,将他往外拖去。 “抓住你了,小老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渣作者:老铁,刺激不? 何朝炎:……拒绝回答 第179章 金雀翎(179) 百里安连挣扎都来不及,就被那一只手给拖拽了出来。 何朝炎见被拽出来的人四肢伏地,一张脸更是藏在臂弯里不愿抬起来,笑了一声,道,“你还真会躲。” 百里安看到眼前的光,才反应出来自己被从床榻下面拽了出来,他也不敢回头,扶着床柱就又要往里面爬。 何朝炎本来是起身去抓他脖颈的,见他举动,就上身前倾,将他抓着床柱的手臂按在了地上,又顺势曲起腿,用膝盖抵在百里安的后腰上。 百里安被他压的动弹不得,再加上何朝炎那一下是用了力气的,痛的他眼前发昏。 “你就是跟孙金抢人的那个?”何朝炎垂下头来,他的鬓发垂下来,却掩不住他勾起的嘴唇。 妙音从床榻上爬下来,“不是他,何将军,你误会了……” 何朝炎理也不理,抬手去抓百里安的下巴,想将他的头抬起来。百里安看到他伸过来的手,连忙别过头去。 何朝炎抵在百里安后腰上的膝盖更用力一些,“还敢躲?” 百里安痛的闷哼一声。 何朝炎伸手捏着百里安的脖颈,将他的脸掰正。 百里安自知躲不下去,只能闭上眼。 何朝炎本来还是一副戏谑的模样,等俯下身瞧见那人转过来的脸时,脸上的表情却一下子僵住了。 房间里一下变的安静极了,百里安刚才被何朝炎抵在地上,腰窝又麻又痛,眼角都红了。 妙音还在一旁想替百里安开脱,却见方才还是神情肆意的何将军一下如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了下来,“安……安安?” 百里安脸上还沾着灰,刚才躲在床榻里,不知从哪蹭到的,又被何朝炎压在地上,眼睛红红的,可怜极了。 何朝炎慌忙收回压在百里安身上的手脚,手忙脚乱的去扶他,“怎么是你?”他动作小心翼翼的很,握着百里安胳膊的手都不敢收拢,生怕弄痛了他,“我不知道是你……” 百里安想自己现在已经被发现,再遮遮掩掩也来不及了,就一声不吭的按住何朝炎伸过来的手站起来。 何朝炎将他到床榻上坐下,看百里安垂着头,揉着手肘,一下也不去想百里安为何在这里,而开始自责起来。在自责之余,他甚至还感到有些慌张。 百里安也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叫何朝炎从床榻下面拖出来很是丢人,他连托词都没有想好,就没有开口。 何朝炎看他不说话,就更是心乱如麻。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面貌,在这样的地方,撞上百里安。 “胳膊很疼吗?”何朝炎看百里安一直在揉手肘。 百里安本来是不想回答的,但看见何朝炎伸手过来要捋他衣袖,他就连忙摇了摇头。 何朝炎伸到一半的手,就又缩了回去。 妙音本来还怕那何朝炎会与百里安起冲突,现在见这两人见了面,忽然都变了一个模样,叫她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对……对不起。”何朝炎比那百里安还要忐忑慌张。 历经了方才的事,百里安可再也不觉得这何朝炎害羞腼腆了。但看到何朝炎这副惊惶模样,做贼心虚的百里安,反而镇定了下来。 何朝炎看百里安垂着眼,一副不愿与他说话的模样,就觉得肯定是自己方才那个模样吓着他了,至于百里安为什么在这里的事,他现在明显已经想不起来了。 百里安也不想与他在这里耽搁,本来好好的一桩幽会,硬生生的被这何朝炎搅和了不说,自己出宫的事也被他知晓了,“我要回去。” 一直想要哄他却不知道怎么哄他的何朝炎听他终于开口,连忙站起来,“我送你。” 百里安本来想回绝,但他想若让何朝炎留在这里,那妙音岂不是危险了,思及此,他就将那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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