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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不好受,但外面还有事要等他处置,他只得先行起身,走之前,还将开了一夜的窗户关上,不让外面的光照进屋子里来,扰了周琅睡觉。 等他做好这一切,才去开门。 “侯爷——” 谢萦怀从房里出来,眉目冷冽,“他们人呢?” “还在前院——”奴才的话音未落,兵器相交的声音就传到了院子里来。 内院里有谢萦怀自己安排的守卫,都是武艺高强的,那常钟云居然已经带人闯来了这里。 常钟云也没有想到侯府里还有这些好身手的守卫,自己带来的人与之缠斗,居然不占上风,他拔剑欲上的时候,谢萦怀的声音传了过来,“常将军。” 他这一声,止住了两方人马。 常钟云望去,看到今日换了一身墨色衣裳的谢萦怀施施然走到近前,目光轻飘飘的从那些侯府里侍卫的身上滑过,“不得放肆。” 那些人收了兵器,往后退了一步,同一时刻,常钟云带来的士兵,也因为谢萦怀的目光齐齐后退一步。 “常将军,带人闯我侯府,该当何罪?” 常钟云正要开口,南凤宇就从他身后走了出来,“我让他闯的——谢萦怀,你放走令狐胤,又该治个什么罪?” 谢萦怀见到南凤宇,神色也并未变化,“原来是二皇子到了。” 南凤宇冷哼一声,“我不来,谁敢动你谢小侯爷?”他这话半讥半讽。 谢萦怀道,“那二皇子要怎么动我?” “当然是将你捉拿起来,交于刑部处置!”南凤宇道。 谢萦怀轻轻哼笑一声,颇是玩味儿,“二皇子是要捉拿我问罪,还是要逼我交出免死金令?” 被洞悉心迹的南凤宇脸色一变。 “二皇子知道我手上有先皇御赐的金令,还这么大费周章的带着一堆人前来。”谢萦怀抬手,手指从袖中勾出一枚坠着珠玉流苏的金令来,“不就是要逼我交出这个么?” 南凤宇目光落在金令上,听谢萦怀说完,才将目光收回来。 谢萦怀却浑不在意似的,先皇御赐金令,本意就只是安抚,当初谢萦怀祖上与先皇一同开疆拓土,立下不世功业,最后江山却只落在他们一家身上,先皇为了安抚他谢家,才赐下一枚免死金令来,只是许多人就以为他谢家是真的没落,需要依仗这一枚金令,才不至完全失势,当初他初入宫时,皇上就想方设法要了一回,现在又换做南凤宇来讨要,实在是可笑的很,“令狐胤从我手上逃脱,这罪责便在我一人身上,劳烦二皇子还要亲自过来问罪。”说罢,他将那金令一抛,南凤宇双手将那金令接了下来。 “先皇恩荫,赐下这枚免死金牌——二皇子可看清了?是不是你要找的。” 南凤宇一看便知这金令是真的,他心里一喜,但抬头看见谢萦怀似笑非笑的神色,又觉得自己叫他轻视了,但不等他开口再发难,身后又传来一道声音。 “哎呀,今日的侯府怎么这么热闹。” 南凤宇听闻那一声,脸色陡然变的难看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谢萦怀:当初说我小,我证明我不小之后,又说我快,哇,你行你上啊 南凤辞:那我上了 谢萦怀:逼我谋朝篡位? 南凤宇:喂喂喂我这么个大反派在这里你们居然无视我! 南凤辞、谢萦怀:让你说话了吗? 第100章 周郎顾(100) 谢萦怀的目光落到了南凤宇身后,“三皇子。” 南凤辞走到谢萦怀面前,才终于发觉了南凤宇也在似的,一双笑唇让他显得更加无害,“原来二哥也在。” 南凤宇见着他,却像是见到煞神似的,一张脸上的颜色都变了几回。 南凤辞打了招呼之后,就不再理会他,环顾了一眼四周,“谢小侯爷,你府上怎么这么多人?” “这个,就要问常将军的。”谢萦怀一说常将军三个字,常钟云就觉得身上一抖,尤其是南凤辞随即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明明那人是笑着的模样,目光却有一种利刃的锋锐之感。 常钟云跪地行礼,“卑职见过三皇子。” “哎呀,又不是在宫里,这么客气做什么。”南凤辞在外人面前,那真真是君子,是雅士,“只是,你带官兵闯到侯府里,又带着刀剑——怕是不妥吧。” 谢萦怀再怎么不得势,也挂着侯爷这个头衔,常钟云即便如今平步青云,那说起来,还是要低谢萦怀一头不止。还好南凤宇在此刻开口,“常钟云是我授意前来的——谢小侯爷昨日从死牢里,将那钦犯令狐胤带走,我今日派人来要人,不过分吧?” “二哥熟读律典,怎么会做过分的事呢。”南凤辞和谢萦怀站在一处,皆是人中龙凤的仪态。 南凤宇哪里听不出南凤辞在讽刺他,即使捉拿钦犯,若没有谕旨,那也是逾越,何况他还让那常钟云带了重兵围了侯府。 “二皇子当然不过分。”谢萦怀像是要替南凤宇说话,“是小侯过失,放跑了钦犯,二皇子来问罪,我当然只能伏罪。只是常将军——”目光落在常钟云身上,“连我侯府的门都砸了——真是好本事啊。” 被点名的常钟云冷汗涔涔。 “常将军,这谢小侯爷说的可是真的?”到这个时候,南凤辞都不似是在质问。但他字字句句,却比质问更加厉害。 常钟云嚅嗫,“这……”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将求救的目光落到二皇子身上,只盼他能为之解围。 南凤宇看着面前南凤辞与谢萦怀二人,两人今天一黑一白,一唱一和,每句话都暗藏机锋,叫本来有理的他,都有些接不上腔。 “常将军刚才不是还是咄咄逼人,怎么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了?”谢萦怀逼问。 常钟云只能开口,“是,是卑职逾越了,还请谢小侯爷恕罪。” “恕罪?你连人家侯府的门都砸了,就是谢小侯爷这样宽宏大量的人,这一回也不好放过你啊。”南凤辞看到南凤宇要开口,就抢他一步,将常钟云的后路给堵上。 身后是二皇子,面前是三皇子,两个都是朝中得势的人物,常钟云被这一通抢白,骑虎难下一般的难受。 谢萦怀冷哼一声,“三皇子不必给我戴什么宽宏大量的帽子,小侯向来睚眦必报。” 这时南凤宇才得空说了一句,“谢萦怀,你私放钦犯,常钟云也不过是按律法行事!” “敢问二皇子,方才那我给你的那金令,是真的么?”谢萦怀问。 南凤宇答,“自然是真的……” 谢萦怀没有等他说完,就截断了他的话头,“既然是真的,那我罪过就免了。我既然无罪可问,现在就轮到我问一问常将军私闯我府邸,打伤我家仆的罪名了!” 常钟云本来是单膝跪地,被谢萦怀这一声吓的险些双腿跪下来。 南凤辞又在打圆场,“谢小侯爷消消气,这常将军刚大败了北狄,你这个时候参他一本,旁人岂不是要说你陷害忠良?” 这话听在常钟云耳中,比不帮他求情还令他难受——那功劳是他从令狐胤手上夺来的,虽然皇上下旨封赏,但那始终不是他的。 “二哥,你怎么看?”南凤辞见常钟云回答不上来,就将这个问题抛到了南凤宇手上。 该说的都叫南凤辞一人说完了,现在问他怎么看?南凤宇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二皇子,三皇子,可得为小侯做主。”谢萦怀这个时候仿佛苦主。 南凤宇此番前来只是为了拿金令,但是金令到手了,那谢萦怀就确实没有什么罪了,况且现在南凤辞也来了,南凤辞,南凤宇听到这三个字就觉得恨的牙痒痒。 常钟云还在等待着南凤宇替他说句话,没想到南凤宇却一甩衣袖,“这等事宜,还请谢小侯爷自己去问罪——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说完,就径自离开了。 常钟云心中叫苦不迭。二皇子叫他闯进来的,怎么东西拿到手,就将他丢下了呢? 南凤辞等南凤宇走了,才笑着开口,“起来吧,常将军。” 常钟云应了一声,正要站起来,就听谢萦怀一声哼笑,就又不敢动了。 “我与那常将军有过一段交情,还请谢小侯爷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回。”南凤辞道,“让常将军拿些金银出来,修缮王府的大门,此事就了了吧。” 谢萦怀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此事他本来就占理,“既然三皇子都这么说了——那便请常将军送一千两黄金来我侯府。” 一千两黄金。常钟云此次得的赏赐都没有这么多。 “一千两,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南凤辞又在他之前将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谢萦怀道,“王府大门要修缮,被打伤的家仆要安抚——难道不值这区区一千两黄金?” 区区…… 常钟云只觉得想要呕血。 “一千两……就是常将军十年的俸禄,也没有这么多吧。”南凤辞道。 常钟云开口,“卑职——真的拿不出来。” 谢萦怀嗤笑,“那便一两。” 一千两黄金到一两,这相差也太多了。 常钟云抬头,只见那谢萦怀冷眼睨着他,一副轻鄙的神态,“毕竟,他也只值一两。” 常钟云方才若是气愤,这一下就是彻底的被羞辱了。 谢萦怀抬手一挥,“送客!” 常钟云起身,“卑职告退。”说完带着一众人转身离开,袖子里的手却攥的紧紧的。 等侯府里再无闲杂人等的时候,南凤辞就露出本性来,“那常钟云,怕是要气死咯。” “三皇子。”谢萦怀心中并未有多少快意之感,那常钟云在他眼里,也只是二皇子手下的一条狗罢了,“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南凤辞把戏看完才露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可不是么,昨夜接到谢小侯爷送来的信,我一早就赶来了。” “哦,一早。”谢萦怀抬头望一眼天,现在都已经是午时了。 南凤辞意味不明道,“谢小侯爷金令交的可真是干脆。” “我若不交金令,三皇子怎么会及时赶到呢。”真是好一个及时赶到。 南凤辞毫无看戏的羞惭,“我与谢小侯爷一见如故,谢小侯爷有难,即便我远在天边,也要赶回来替谢小侯爷做主。” 谢萦怀可不是令狐胤,那令狐胤虽说不上是忠心耿耿,但在朝中,一直鼎力支持三皇子,如今三皇子却轻易的将他舍下,这样的人,你还指望他话中有几分可信度?但谢萦怀也是个人精,一张口鬼话连篇,“有三皇子这句话,小侯往后,可一定要为三皇子鞠躬尽瘁。” 南凤辞笑着应了一声,而后忽然贴到谢萦怀身上嗅了嗅。 谢萦怀诧异挑眉,却并不躲闪。 “谢小侯爷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糜烂的味道。”南凤辞抬起眼,脸上似乎每一寸都带着笑意,但拆开了看,却好似只有他的一双唇在笑。 谢萦怀整夜纵欲,身上那些味道当然还没有散尽,被南凤辞闻到,也不稀奇,“怎么,三皇子不喜欢?” 南凤辞闭上眼,“喜欢。”他找了许多种香,都没有找到比周琅身上更好闻的味道了。今日他又在谢萦怀身上闻到,和周琅身上如出一辙的香味,并且那香味却变得更加勾魂夺魄,仿佛化作了一根钩子一样的勾着他。眼睛睁开,漆黑的睫羽偏长,让他的眼睛显得更加深狭,“很舒服的味道。” 谢萦怀摸不准南凤辞这句话中是否有其他的意思,索性不再去深究,将南凤辞迎到宴客厅一同品茗。 南凤辞最喜欢谢萦怀府上的茶,就是在宫里,也寻不到这样好的茶叶,“谢小侯爷昨晚信上写的,是何意?” 谢萦怀端着茶杯,瓷白的杯沿遮住他的嘴唇,在袅袅的雾气中,他一向温和的眸光竟然如刀剑一般,“小侯虽然愚钝,但历经此事,也着实觉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来,所以想要问一问三皇子。” 南凤辞吹开茶叶,“谢小侯爷想问什么?” “二皇子实在来的太巧,所以想问三皇子,是否知道些什么。”谢萦怀从接触南凤辞时,就知道这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明面上与二皇子分庭抗礼,暗地里却能将那二皇子及其党羽耍的团团转。 “谢小侯爷想知道什么?”南凤辞放下茶杯。 谢萦怀,“全部。”周琅救令狐胤,他嫉妒的发狂,但等那常钟云来的不同寻常的迅速,就让他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循着那异样深究,越想就越觉得奇怪,他与周琅相交数年,知道他是个安于现状的人,这虽然不是个好词,但却也是谢萦怀欣赏的一点。争名逐利趋炎附势的人何其多,像周琅这般,明明有入仕为官的才华,有封侯拜相的见识,但却宁愿安于现状,做着临安城里一个富足的公子。要他连老子都不顾的去救令狐胤,但凭一腔爱意,也是有些牵强的。 “那说起来,就有些长了。” …… 南凤辞将事情始末和谢萦怀讲完,本来被算计了,该愤懑的谢小侯爷竟一副喜不自禁的神色。奇怪,实在是奇怪。 谢萦怀听周琅不是因为喜欢令狐胤才救的他,心里先是一喜,但又听到周琅为了令狐柔甘愿涉险,那喜意又被一坛子打翻的醋浇的酸涩不堪,“哼。令狐柔。” 不是为了令狐胤,为了令狐柔也不行啊! “令狐柔也只不过是南凤宇的一颗棋子,也是可怜的很。”南凤辞听到谢萦怀提到令狐柔,便也发表了一番自己的见解。 谢萦怀真真是酸气都要从肺腑里涌出来了,“她可怜什么,自己吵着要和离,自己帮着老子卖兄长,现在两边儿都想做好人,世上哪有那样容易的事!” 南凤辞都被那醋味熏到了,“但那令狐柔也确实是个可怜人,南凤宇布局已久,将军府上下都是眼线,怕是她与夫郎和离,其中都有南凤宇从中作梗。” 谢萦怀管他谁作梗,在他眼里,无论什么缘由,两人既然和离,就已经没了关系,“都和离了,还说那么多做什么。” 南凤辞盯着谢萦怀。这话——不像是从胸有城府的谢小侯爷嘴巴里说出来的呀。 “都和离了,她还求着夫郎去救哥哥——她夫郎只是个商贾之子,凭什么要为她罔顾一家人的性命?”谢萦怀越说越愤懑,到最后只差拍桌而起了。扪心自问,周琅待他令狐家已经是仁至义尽,要是别的男人,就是顾忌着令狐柔的身份,不敢休她,知道令狐家出了这样的事,也只怕要逃的远远的,哪里会像周琅这么傻。 为个女人…… 压下去那股子对令狐胤的酸味,对令狐柔的敌意又冒了出来。 这令狐家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讨人嫌? 南凤辞咳嗽两声,“谢小侯爷?” 谢萦怀这才回复了一些神志。 南凤辞看他脸色终于不再变来变去,才开口继续说道,“南凤宇用尽手段,目的也只有这两个。” “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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