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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在心里的那股气也消了大半。 “令狐胤哪里比我好?”谢萦怀真的入了魔一样,亲周琅的时候,碰周琅的时候,总要把令狐胤拉出来比较。 周琅起先还想解释,但那谢萦怀的手段让他招架不来,一张口就是难耐的喘息和细弱的哭腔,哪里能说出话来。 因为开着窗,外面的风就吹进来,将屋子里那扰人神智的馥郁香气吹散了一些,桌上的两只烛火也晃动了起来。 谢萦怀坐在床上,捧着周琅面颊,看他满脸的眼泪,也心怜的很,“我比他早认识你四年,我知道你喜欢什么香,喜欢什么曲儿。”谢萦怀刚才拖着周琅那样抵死缠绵,现在终于从那烧掉理智的愤怒里清醒过来,但这清醒又令他痛苦,“他哪一处比我更合你心意,让你舍了命的去救他?” 周琅若不是嗓子哑的实在说不出话,怕是真的要嚎啕大哭一场。 谢萦怀替他揉着血脉不畅的双腿,却怎么也不替他解手臂上的红绫,但他揉着揉着,那手掌就又不老实起来。周琅被他折腾了一通,现在全身都敏感的很,被他轻轻一碰就哆嗦个不停,“原来是令狐柔,现在又是令狐胤——你气的我这么狠,以后我就不能纵容你了,好好呆在侯府里,和我在一起。”他的手因为练剑的缘故而生了一层薄茧,抵在周琅双腿间,“好不好?” 他问那一声的时候,指头陷进软肉里,周琅低低的叫了一声。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谢萦怀说完,就又要覆上周琅身体的时候,忽然听到头顶瓦楞上一阵响动。 他目光一利,将床幔拉下,自己披上衣服出去查看。 周琅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他只知道谢萦怀出去了,他听到瓦片掉在地上的声音,而后就是谢萦怀的质问,“谁?” 嘈杂的声音很快消失,周琅等了片刻,他以为谢萦怀不会回来的时候,眼前的纱幔叫人掀开了,他惊惧的望过去,见眼前居然是燕城! 燕城也是才找到这里来,刚才他藏在外面听了几句,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摔落了一片瓦片,将谢萦怀引出去,然后才有机会潜了进来——他刚才在外面听见谢萦怀的声音和周琅的闷哼,就知道怕是谢萦怀在折辱周琅,没想到他闯进来一看,会见到这样一副场景。 周琅见自己这副模样被燕城看见,也羞耻的很,燕城红着眼道了声‘得罪’,就凑上来替周琅将双臂间的红绫解开。 周琅双臂吊了一下午,腰肢也早就软了,现在一解开红绫,整个人就软倒下来,燕城知道周琅是为了将军才受到这样的侮辱,懊悔和愧疚逼得他几欲落泪。 “周公子,我带你走。”燕城说完,拉着被褥将周琅抱起来。 周琅却将他推开,捏着披在身上的被褥往床上缩。 “周公子……” “你别过来。”周琅声音哑的厉害,一双唇在那暗淡的烛火里更是惊人的艳丽。 燕城看出周琅是在怕他,“周公子,我不该强人所难——若不是我逼着你,你就不会落到这个境地……” 周琅看见他又伸手过来,侧身头避开。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谢萦怀竟然这样强迫你!”燕城心中愤懑。 周琅听到他这一声,忽然觉得嘲讽,当初那令狐胤不也是这样,燕城逼着他救了令狐胤,现在反倒又怜悯起他被谢萦怀如何,“你以为你们将军,与他有什么不同?” 燕城听了周琅这一声,彻底怔在原地。 周琅后背抵着墙,燕城有武功傍身,来去自如,但是他有什么本事,就是现在逃出去,和令狐胤混在一起,被当做乱党处置,他周家才是真的完了,“你走吧。” “周公子……”燕城从前就觉得周琅生的好看,今夜更是好看,但这样的绝艳又叫他心中难掩苦涩。 “逼我救令狐胤的是你们,现在人我也救了,我怎么样,和你们都不相干了。”周琅心里也委屈的很,若不是为了救令狐胤,他何苦落到这么一个境地。 燕城见周琅眼中落下一滴泪来,心神都震动了一下,“你别哭啊……” 周琅抬眼看着他,“你再不走,谢萦怀回来,我就叫他杀了你。” 燕城还是第一回 见到周琅这样的目光。 两人从前在边陲时候,周琅看他的目光还总是带着笑意。 “我带你走!”燕城刚才看到,那谢萦怀居然……居然那样折辱他…… 这一回燕城伸手来抓他,周琅将滚在床上的鸽血石砸了过去,“我爹在临安,我给你们救了人,你还要我怎么样。” 燕城看着周琅的眼泪簌簌掉落下来,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当时想救将军的时候,并未想到这么多…… 周琅家人皆在临安,他凭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险,压上全家的性命,去救令狐胤? 可笑他当时还一直逼他。 那时周琅怎样的难过,在边陲时候,周琅还笑着邀他来临安看花灯…… 周琅救了将军,他却不能救他。 手持长剑的谢萦怀此时正好回来,见到床边的身影,二话不说就糅身上去,要取他性命。燕城心神不属的时候,被他一剑划伤了手臂,迎战了几招,因为旧伤未愈,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周琅,咬着牙破窗逃了出去。 谢萦怀满腔愤懑正无处发泄,又见了血,这一回非要取这人性命,二话不说也追了出去。 燕城翻出院子,谢萦怀叫了侯府里的守卫,拿了火把四处搜人。 燕城受了伤,躲在后花园的凉亭后面,那守卫要搜过来的时候,忽然有人来禀报了什么,持剑的谢萦怀犹豫了一会儿就离开了。燕城松了一口气。 谢萦怀手上的长剑沾了血,看着就有几分凶煞的气势,他也不收剑,和那禀报的人一同去了侯府门口。 侯府外围着重兵,最前面的,就是常钟云。 “常将军深夜造访,是为何事?”谢萦怀明知故问。 常钟云见谢萦怀手上长剑,又被他一身不同往日的凶煞之气吓的心头一凛,不敢造次,“谢小侯爷,你是不是从地牢里将那钦犯令狐胤带走了?” 谢萦怀身后的奴才碰了金玉刀鞘过来,谢萦怀一抖长剑,那血迹落在眼前的地上,而后将剑收回剑鞘中,“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还烦请谢小侯爷将人交出来。”常钟云没想到谢萦怀会这样坦荡,他还以为会费一番口舌。 谢萦怀抬起眼,分明还是那副长相,但在今夜却不同以往的带着一种叫人喘不过来气的气势,“常将军还管起刑部的事来了。” 常钟云听出了谢萦怀话中试探的意味,更加不敢怠慢,“实是那令狐胤身份特殊。” 谢萦怀虽然知道会有人来问罪,但这常钟云带这重兵的模样,却太过奇怪了一些,“人,我交不出来。” 常钟云,“难道谢小侯爷是要包庇令狐胤不成?” “人是本侯带走的,但他本事通天,本侯拦不住他,就叫他跑了。”谢萦怀轻描淡写。 常钟云被他这态度梗了一下,“那——就请谢小侯爷和卑职走一趟了。” 谢萦怀本来只是疑惑,现在那疑惑变成了笃定,常钟云深更半夜带了这么些人来他侯府里要人,可不就是想要胁迫他如何吗,“怎么,你还要问本侯的罪?” “谢小侯爷私放钦犯,卑职只是按律例行事,还请谢小侯爷不要为难卑职。”常钟云嘴上客客气气,但他带来的人,却都已经拔出刀来。 “果真是那南凤宇得了势,叫你这上不了台面的狗都叫的比寻常厉害了许多。”谢萦怀道。 常钟云变了脸色。 谢萦怀这一句也只是试探,他听南凤辞说过二皇子也在临安,常钟云这样有恃无恐,不难看出是受命于谁。怎么,瞧着他和南凤辞走的近了些,就要迫不及待的放狗来咬他一口吗? “只是,要拿本侯,你还不配,明日叫那南凤宇亲自来吧。”谢萦怀微微一笑,眼底的冰却结了霜,“本侯一定束手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南凤宇:我要你们都死光光! 南凤辞: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第99章 周郎顾(99) “三皇子,常钟云已经带人将侯府围住。” “南凤宇倒是心急的很,我还以为要等到明日才会有动静。”两指捏着一支金莲,用纯金的花苞拨动香炉里的灰。 禀报的人抬起眼来,看桌前的男子撑着胳膊,狭而漆黑的眼中都仿佛染上了些微笑意。 “那我们是否告知侯爷一声,叫他小心提防?” 南凤辞将金莲丢开,盖上香炉,闭眼吸了一口袅袅升出来的白烟,才不紧不慢的开口,“现在该提防的,是南凤宇才对。” 禀报的人不解其中意思,便不敢再贸然开口。 “令狐胤现在到哪里了?”那香气始终太淡了一些,和那人身上的香气比不得。 “传信的人说,已经到广元镇了。” “原来令狐胤是想去广陵,怪不得南凤宇这么心急。”广元镇是去往广陵的必经之地,而广陵又是令狐胤亲自带兵从北狄手下夺回来的城宇,如今由令狐胤的亲信将领管辖,令狐胤一旦回到广陵,即便没有虎符,振臂一呼一样能得万人拥簇。 “二皇子派了五百精兵前去,想来是想同时除掉令狐胤和谢萦怀二人。” 南凤辞摇头,“贪心有余,眼光不足。” “三皇子的意思是……” “令狐胤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战场上更有万夫莫敌之勇。”南凤辞道,“而那谢萦怀——”指尖拢住香炉里升腾起来的白色烟雾,“表面上么,一蹶不振,内里,却比从前更要野心勃勃。南凤宇想要同时除掉他们两个——”意味不明的低笑声。 门外忽然传来询问声,“三皇子,侯爷叫人送了一封信过来。” 南凤辞早已预料到一般,“拿进来。” 那人进门来,将信呈给南凤辞。南凤辞看完,莫名的叹息一声,就将纸一卷,放到烛火上烧成灰烬。 听见这声叹息,跪在地上那人疑惑问道,“三皇子为何叹气?” “谢萦怀邀我明日侯府一叙。”南凤辞道。 那人献计,“二皇子还并不知道您如今在临安,您大可找个借口推脱掉。” “连戏都没得看了,还推脱什么。”南凤辞原以为能跟着南凤宇看一出父子相残的戏码,没想到天时地利人和俱在,南凤宇都没有把握住。 被回驳的人不敢再做声。 “明日就再去侯府走一趟。”好似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眼中浮现出恶劣的兴味来,“正好看看南凤宇见着我时,是什么神色。” 此时已经是深夜,四下寂静,外面却忽然传来瓷器打碎的声音。 又来了。南凤辞心里哀叹一声。 隔壁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声,那声音里又掺杂了些许哭腔,“滚——你们都给我滚!”而后那声音由远及近,等哭哭啼啼的南凤潋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只见到房间里坐在桌子前的南凤辞一人。 “三哥——”南凤潋衣裳都没有穿整齐,松散的亵衣里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像是刚从睡梦里被噩梦惊醒。 南凤辞即使再头疼,面上也要摆出一副好哥哥的模样,“潋儿。” 南凤潋摸着眼泪冲到他面前来,而后在他面前蹲下,靠着他的腿,“三哥,我梦见他和别人成亲了——那女人长得还不如我一半漂亮,他为何不喜欢我?” 南凤辞的手被捧起,贴到面颊上,手心里沾着温热的眼泪,深有洁癖的南凤辞不动声色的又将手抽了回来,“只是个梦而已。” “但他真的不喜欢我。”又想起茶楼里被毫不留情面的拒绝,南凤潋哭的更凶,“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三哥,我哪里不好,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南凤辞当然知道南凤潋这一口一个他是谁,为了那人还抗旨不回宫里,但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想快快的将这哭哭啼啼的丑妹妹哄回去,“男人么,哪里会不喜欢女人,但女人光只有漂亮,是没有用的。”他说着,将靠在他腿上的南凤潋扶起来,让她离自己能远一些。 南凤潋止住眼泪,望着南凤辞,“三哥,那我该如何?” 南凤辞在这个时候,当然要把球踢到别的地方去,“这个,你自然要去问问那些讨男人喜欢的女人。” 南凤潋嘴巴里念着‘讨男人喜欢的女人’,就被南凤辞给哄出了房间。 …… 这一夜有的人好梦到天亮,有的人泪流到天明。 周琅就是后者,谢萦怀去而复返之后,又狠狠折腾了他几回,可怜他嗓子都哑了,谢萦怀还要捏着他的下巴反复逼问,他与令狐胤哪个更叫他喜欢。要是从前,周琅一定毫不犹豫的回答,与他兴趣相投的知己谢小侯爷,但被那谢萦怀按在榻上,操弄的三魂五魄都要升天的时候,这问题就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他从前见谢小侯爷体格与他相差无几,性子也他相差无几,料想在床上也是个温柔的情郎,但经过这一回连续几个时辰的摆弄…… 眼前的谢萦怀压在他身上,散落的发从他绯红的胸膛上拂过去,两只手捉在他的腰上,“怎么,在想那令狐胤找人来救你?” 周琅眼前都发懵,看着压在身上的谢小侯爷都还带着重影。 那谢萦怀却还要逼问他,“你要是敢和他走,你老子连带着整个周府,都别想讨到好。”说罢,又是一连番狠命的顶弄。 周琅是真的受不住了,眼睛一阖昏了过去。 谢萦怀也是憋着一口气要与那令狐胤比较,但一个人的体力始终有限,即使他武功高强,在那周琅昏过去之后,他也有些力竭的停了下来,抱着周琅滚到床里面去,咬了一口周琅的肩膀,但又舍不得咬破,只留下一圈牙印。 桌上的烛火熄灭了,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要离开我。” 仿佛是梦呓。 …… 第二天。 在侯府外围了一夜的官兵散开,为一顶软轿让开一条路来。 软轿停在侯府门口。 常钟云走到软轿旁,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二皇子——” 南凤宇从软轿里走了出来,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紧闭的大门和头上挂着的金匾大字,“谢萦怀呢。” “他还未出来过。” 南凤宇是才从扶春楼里出来的,身上还沾着女儿家的脂粉香,“他不是要我过来拿他吗,怎么我来了,他却吓的门都不敢开?” 常钟云见到南凤宇亲临,才真正有了底气,“卑职将他捉拿出来。”说罢,就领着身后那些官兵,去撞侯府的大门,在破门的那一瞬,谢萦怀屋子的房门也被人敲响了。 “侯爷!常钟云带人闯进侯府里来了——” 抱着周琅的谢萦怀睁开眼,他看怀中的周琅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就将他推开一些,要命的是,他还埋在周琅的身体里,这一下叫那沉睡的周琅低低叫了一声。谢萦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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