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在让他摸黑走回去,保不齐又会迷路,于是他就忍着脾气和长青一起走了。 周琅只想早早回去,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 长青提着灯笼在前面带路,冷不丁的忽然开口,“周公子的身体好些了吗?” 周琅听长青忽然问出这么一句,马上警惕起来,“干嘛?” “听军医说,周公子染了风寒。”长青走在前面,灯笼里的光让他的影子落在了周琅的脚下。 “已经没有大碍了。”周琅语气生硬。 “周公子回去还是多喝些姜汤。”长青说,“我听周公子的声音还有些嘶哑,应该是还没有完全痊愈。” 周琅忽然脚下一顿。 长青走出一段距离,听到身后没有了脚步声,就拎着灯笼转过头来。 “你现在讨好我也是没有用的。”周琅说。 这回换做长青愣住了。 “哥哥待我好一些,你就换了态度。”周琅想长青忽然这样关切他,肯定是因为今日见令狐胤对他另眼相待,所以不敢再如从前那样欺负他,戏弄他,“怎么,怕我跟他告状,让他罚你?” 长青望着几步外周琅得意的神色,唇角又忍不住扬了起来。 怎么这样傻呢。 “你放心,我不是那样挟私报复的小人。”周琅看不清长青的神色,但他见长青沉默,就以为说中了他心里的事,于是他仿佛觉得自己拿捏住了面前人的软肋,“从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以后——” “长青但凭周公子差遣。” 就像上次下棋似的,他不在乎输赢。 周琅走到长青面前,微扬的下颌带几分年少的倨傲,“算你识趣。” 长青忽然想碰一碰眼前的人,但是他到最后也没有伸出手来,“公子若是无聊的话,可以来找长青下棋。” 比起和令狐胤下棋需要思索半天才可能取得胜利,周琅更喜欢和棋路耿直的长青下棋,于是他一口应了下来,“好啊。”但是他转念一想,长青是令狐胤的人,他哪里能天天往令狐胤的院子跑,“但是我怎么找你?” 长青从掌中翻出一个竹哨递给周琅。 “这是?” “以后周公子吹响这个,我就会过来。”长青说。 周琅在接的时候犹豫了。令狐胤的贴身侍卫,会这么容易的听他差遣? “还望周公子以后在将军面前为长青美言几句。”长青自然有应对周琅的说辞。 “那是自然。”周琅知道他是有所求的,装模作样一番之后才将他的竹哨接了下来。 长青在收手回袖的时候,手指似无意的滑过周琅温热的掌心,周琅只顾手中的竹哨,半点也没有察觉到他这是刻意的亲近。 第45章 周郎顾(45) “侯爷——侯爷——你听奴才的,别再往前走了!” “滚开!” “侯爷!前边儿就是打仗的地方了,你去了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奴才就是死一万回也不够填您这条命啊!” 被拦着的人穿一身云纹的金白衣裳,头发一丝不苟的绾进发冠里,只奈何俊美的面上冷若冰霜。不是那谢萦怀是谁? “侯爷,侯爷!”拦人的也是个穿着体面的奴才,现在三步一跪的拦在谢萦怀面前,“您回去吧,奴才求您回去吧!” 谢萦怀也不复从前雅致风流的仪态,抬脚将面前那奴才踹的在地上滚了两圈。那奴才爬起来又要跪下,一柄细剑却递到了他脖子旁边,一下叫他脸色煞白。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谢萦怀手上那柄剑开起来一如人一般的秀气,那剑尖儿却挨上皮肤就划出一道血痕来。 那奴才倒在地上不敢再动。 “滚!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谢小侯爷现在的脾气着实的不好。 他从临安城赶过来,走的官路,却不知道现在这么多造反的流民,在路上被耽搁了许久,现在才终于赶到这里来,却还有不知死活的人拦着他。 抵在脖颈上的剑收了回去,爬起来的奴才看着谢萦怀牵了匹马走了,捂着汩汩流血的脖子也不敢再拦。 谢小侯爷骑了快马,找城镇里的人问明了方向,就匆匆的赶过去了。 到傍晚的时候,谢小侯爷才总算是看见了那修筑在边陲上的城池,往城门赶去的时候,骑着的马突然被藏在黄沙里的马绊子削了前蹄,谢萦怀翻身从倒地的马上跳了下来。 周围的黄沙地上长着许多枯草,如今随着他马嘶倒地的声音,那枯草里忽然钻出了三四个蒙面的斥候,那斥候都长的高大异常,身上裹的毛皮都沾满了黄沙,只有手上的弯刀反射着干涸的血色。 谢萦怀弃了那花俏的折扇,将自己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 他也不问来的人是谁,拔了长剑就糅身而上。 谢小侯爷武功不低,脾气更是不低,他这一路心里都憋着一股子气,几剑就将面前的斥候割断了喉咙。秋水一般的剑刃上沾满了殷红的血,谢萦怀一抖,那剑上的血就全部震落了。谢小侯爷将剑收起来,想要去牵那马,却看那马因为被削了前蹄,趴在地上已经要断气了。 谢萦怀只得弃了马,只身去了那城门下边。 城墙上有士兵巡逻,很快有人就发现了走到面前来的谢萦怀——谢萦怀在黄沙地里穿一身白衣裳,实在是惹眼的很。 城墙上的士兵已经搭弓引箭,指着城下站着的谢萦怀。 “城下是何人?” 谢萦怀从怀中摸出一方令鉴来,举起给城墙上守城的人看,“我乃邑宁侯谢萦怀,找令狐胤有事,速速开城门!” 听得下面那人自报家名,又见他报的出将军名姓,城墙上的守城军就道,“容我先去通禀将军。” 谢萦怀听到这一句话,就将令鉴收了回来。 一刻钟之后,城墙上指着谢萦怀的弓箭全部收了起来,城门打开,给谢萦怀让出一条通道来。 谢萦怀这一路风尘仆仆,就是白衣上沾着灰,那绝世的风采也没有减弱几分。 “侯爷,将军让属下带您过去。”通禀了令狐胤,那守城的人知道了谢萦怀的身份,说话都跟着客气了几分。 谢萦怀知道如今是令狐胤的地盘,容不得他放肆,于是他只是点了点头,就同那人进了城。 令狐胤刚从演武厅回来,喝了杯茶的功夫,就听有人向他禀报,说邑宁侯找他。 邑宁侯? 令狐胤问了来人的打扮与长相,就知道是那谢萦怀无疑。只是这谢小侯爷,千里迢迢从临安赶到这里来,是做什么? “将军,邑宁侯带到了。” 门口的人禀报。 令狐胤放下手边的茶,“进来吧。” 门口进来的人果然是谢萦怀。 “谢小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嘴上说的话客客气气,令狐胤却连站都没有站起来。 谢萦怀走进来,看了一眼身后。 令狐胤就摆手,“出去吧。” 那带谢萦怀进来的士兵就带上门出去了。 “周琅在哪?”谢萦怀也懒得同令狐胤周旋,张口就是这么个问题。 令狐胤已经隐隐猜测到了谢萦怀的来意,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有几分荒唐。 “谢小侯爷不好好的呆在临安城的侯府里,千里迢迢过来边陲就是为了一个人?” “令狐胤,我也不同你拐弯抹角,你将周琅交出来,我明日一早就走。”依谢萦怀的脾气,就是天大的事,他那一张嘴也能好好周旋,但不知今日是怎么回事,句句话都不离周琅。 令狐胤几步可查的皱了皱眉,“谢小侯爷怎么知道人在我这里。” 他这话本来是反问句,对那谢萦怀来说却就是个肯定句。 “我自然有办法知道。我只问你一句放不放人。”谢萦怀一反常态的强硬。 令狐胤将倒好的茶往前推了一些,“坐。” 谢萦怀按捺着脾气坐在了令狐胤旁边的位子上。 “放不放人这句话不该问我,谢小侯爷不妨去问问,周。”令狐胤忽然顿了一下,将那周弟两个字含进了口中,“周公子愿不愿意和你走?” “不是你借着令狐柔的事,逼他和你来这边陲的吗?”谢萦怀和周琅相识数年,哪里不知道周琅贪图安逸的性子,能让他舍下繁华富庶的临安和他老子,怕也只有令狐柔那一层干系。 “我没有逼他。”令狐胤道。 “哦?”谢萦怀扬唇一笑,“那还是他自愿和你来的?” 谢萦怀从一开始怒不可遏,到路上慢慢想着周琅是被令狐胤强迫,就也没有那么生气了,但现在令狐胤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望着他,同他说周琅是自愿来这边陲,一声不吭的来这边陲,他压抑在心口的怒火就要撕破肺腑涌出来了。 “谢小侯爷与周公子是旧识,这些问题你不妨自己去问他。”令狐胤心中也隐隐有些不舒服的郁结,但他并没有深究源头,将话抛给谢萦怀之后,就在一旁看谢萦怀几番变化的神色。 谢萦怀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嘴巴里都含着黄沙的味道,现在坐在这儿,却连面前的茶杯都不碰一下。 “他在哪?” “长青。”令狐胤开口叫了一声。 长青就在门外应了一声,“将军。” “带谢小侯爷去周公子那里。”令狐胤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那茶泡的是他平日最爱喝的茶。 长青应了一声,谢萦怀就急不可耐的起身出去了。 茶水入口,令狐胤忽然皱了皱眉——真是难喝。 外面暮色已经四合,长青将谢萦怀送到周琅的院子门口,才终于张口说了第一句话,“这里就是周公子的住处。” 谢萦怀抬头看了一眼,是个十分简陋的院子。 长青说完这一句话,就走了。 谢萦怀进了院子,只见院子四周挂着许多白纸——也不尽然是白纸,纸上都寥寥勾勒过几笔,谢萦怀知道周琅有这么个奇怪的作画怪癖。谢萦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因为天色还没有黑,房间里还没有点灯,谢萦怀推门进去的时候,端着烛台的周琅也正好抬起头。 黄豆大的烛火跳跃两下,将面前的黑暗照亮。 “谢……”周琅瞪大了眼,手上刚点亮的烛台失手掉到了地上。 外面最后一丝暮色也消失了。 在黑暗里,谢萦怀走到周琅面前,他身上还有一股子汗味,这在从前都是不可能的事。他伸手掐着周琅的下巴,将他还未出口的话掐断。 周琅执着的要开口,“谢小侯……” “闭嘴!”谢萦怀咬牙切齿。 周琅不知道这谢小侯爷又发了哪门子的疯,也不敢开口了。 谢萦怀原本是想亲周琅的唇,他从来时就这么想,但是真的听到周琅的声音,他就又不敢这么去靠近他。 周琅忽然痛的哼了一声,是那谢萦怀双臂揽着他的腰,太过用力让他喘不过气来。 谢萦怀的嘴巴就贴在周琅的耳朵后面,周琅也听的到他粗重的喘气声。 谢萦怀就从后面抱着周琅,嘴唇贴着周琅的肩膀一路往下。周琅穿着衣裳,只觉后背贴着什么温热的东西,他扶着面前放着烛台的桌子挣动两下,那谢萦怀就又抵着他往前倾了两步。周琅的手伏在桌案上,将桌子上摆着的另一只烛台也撞下去了。 谢萦怀听见那一声,顿了一下,而后按着周琅的背,隔着衣裳去亲他的脊梁。 周琅只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磨蹭,回过头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谢萦怀顺着他的脊梁又亲到了他的肩胛骨,他想张开嘴咬一口,却又怕被周琅察觉,只反复将自己的唇覆上了几次。 “谢小侯爷,你怎么来了?”周琅回过头,想要去看一眼谢萦怀。 谢萦怀的手停在周琅小腹的位置,黑暗中的眼透出奇异又灼热的光,“我来找你。” “来找我?” 周琅又被往前顶了几寸,他半个身子几乎都要伏在桌上了。 “谢小侯爷!”周琅有些慌了。 谢萦怀的唇贴在了他的耳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唇瓣翕动间总要碰到他的耳珠。 “我很生气。” 第46章 周郎顾(46) 谢萦怀一只手臂揽着他的腰肢,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腰带。周琅是双手扶着桌子的,眼见着腰带就要被扯下来了,只能腾出一只手去抓谢萦怀的手。 谢萦怀就趁着这个时候忽然用力,将他上身都压在了桌子上。周琅去抓他的手也因为这个姿势不得不转去抵面前的桌子,好让自己不至于整个上身都贴在冰凉的桌面上。 谢萦怀解开了他的腰带。 那腰带一解开,衣裳就散开了,因为周琅伏在桌上的姿势,那垂下的衣袍就敞开了露出里面雪白的亵衣。 “谢,谢小侯爷——”周琅吓的不轻,声音又慌又急。 他好似成了被强迫的女子。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荒唐的要命。 谢萦怀解了他的腰带,又去撩他的衣摆,周琅身上的亵裤薄的很,天气又转凉,衣摆被撩起来之后,周琅就觉得自己好似是光着身子。 谢萦怀将撩起来的衣摆搭在周琅的身上,因为周琅上半身全都倒在桌子上,那衣摆全都累在了他的腰间。 周琅的双臂都压在桌子上,实在是腾不出手去将那衣摆放下来。 “你自愿和令狐胤过来的?”谢萦怀一只手按在周琅的背,让他直不起身来。 周琅听着谢小侯爷的质问,转过头想要解释,“令狐胤说,让我考虑一段时间,若是还是执意和离,就帮我向令狐柔讨休书。” “他帮你和离?你就和他走了?”谢萦怀觉得自己活像个傻子,“你是当本侯爷是摆设么?” 周琅的面颊贴在桌面上,“谢小侯爷,我知道你待我如兄弟一般——” “你知道个屁!”谢小侯爷是个文人,从来没有讲过粗话,更别说是在周琅面前,但周琅这一回是真真的气的他不轻。 周琅听到谢小侯爷这一声粗话,果然被吓的愣住了。 “本侯爷让你在将军府里乖乖等着。”谢萦怀咬着牙,“你倒好,几天没有音信不说,最后还敢同令狐胤跑了!” “我……” 谢萦怀又去扯他的亵裤,这一回周琅是真的吓到了,他伸手去拽自己的亵裤。谢萦怀旧放了他的腰,只压在他身上,两手捉着他的手臂,用周琅自个儿的腰带将他的双手绑在了身后。 亵裤也被扯了下来。 “谢,谢萦怀!”周琅这一回连音调都变了。 “还敢直呼本侯爷的名讳!”谢萦怀绑了周琅的双手,“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两人以前亲厚的时候,周琅也叫过几回。但两人始终身份有别,现在叫出来,被谢萦怀喝止,周琅马上就软了下来,“我,草民——” 周琅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 自己被人压在桌子上扯掉了裤子,他脑子里都乱成了一团浆糊。 腿根上忽然挨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周琅还在想那是什么,就听谢萦怀粗着声音声音说,“腿张开一些,本侯爷这回要好好罚你。” 周琅哪里肯听,他将自己的双腿并拢,被按在桌子上的腰自己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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