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他火气顿时上来了,取出道具“飞天扑克牌”,不耐烦的向眼前的玉米地劈去。 肥美的苞米被倏然劈开,砸在湿泥地里,饱满的苞米杆子也颓然倒地,压垮了一小片苞米林。 气味浓郁的汁液飞溅出来,溅射了何时满身。 他抹了一把脸,鼻头是一股熟悉又难闻的腥气——等等,苞米汁水是这个味吗? 他茫然地盯着手上的一抹猩红,觉察不对,低头一看,粘稠的液体已经涌到了他的脚边。 是血,那些杆子里流出来的是血液! 何时僵硬地抬起头,被他劈砍了满地的苞米悄悄脱掉了伪装的绿皮,那一颗颗灵活的眼球疯狂转动,不多时,猛地炸裂开来,无数细小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向何时滚了过来。 …… 张纯良迷路了。他是想向着村里走的,去看看能不能用钱雇来一个村民和他一起完成任务。 可是那条来时的坡,怎么也找不到了。 他喘着气,坐在苞米地旁,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汗。 见鬼了,无论往哪个方向走,最后总会回到这里。 他扭头打量了一下苞米地里面那一条条缝隙,湿软的泥地上透着黄绿的阳光,看上去格外惬意温馨,肥厚的大叶子在微风中憨厚地摆手。 他疲惫的呼了口气,垂下头,磕在自己的膝盖上,太反常了,这苞米地绝对有问题。 不过三、四月的天气,怎么会有这么旺盛的苞米呢? 可是如果现在再不进去,他可能会困死在原地。 更别说,此时距离他领取任务已经过了近一个小时。 不多时,一阵粗暴的折竿声音从苞米地里由远及近地传来,似乎有人正在暴力通行这片苞米地。 张纯良警惕地起身,向后退了两步。 一个高大瘦削的身影逐渐出现在苞米杆交叉的缝隙里。 他表情阴冷动作暴躁,毫不留情地用脚一棵棵折翻了这堆恼人的家伙。 在酸牙的嘎吱声中,那人烦躁地抬起头——在交错的苞米杆中和张纯良四目相对。 顿时,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那人正踩着一棵苞米杆,又变成了一尊凝固的雕塑。 “您好?”张纯良试探地打了个招呼。 男人脚一用力,粗壮的苞米杆“咔嚓”一声,倒了下去。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张纯良。 “你怎么没进苞米地?” “你在找我吗?”张纯良有点茫然,不太能聚焦的眼睛看向了他的手。 年轻人手上拽着个小包裹,一路走过苞米地都保护得很完整。 他走出了地里,在张纯良呆愣的目光中,漫不经心的磕了磕鞋上的泥。 然后顺手把小布包递给了张纯良。 张纯良打开一看,是各种类型的小药盒,有丸药也有膏药。 “你刚才回去,是拿这些东西了?”他惊诧的瞅着眼前这个拧着眉有些冷峻,但相当俊俏的年轻人。 年轻人没有理会他,看了眼天色,又径直钻进了苞米地。 张纯良干瞪着眼,抱着药香四溢的小布包,站在原地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怎么会有这么难以交流的人?他究竟在想什么? “咕噜噜——”一只肥厚圆润的大苞米忽然从苞米地里被扔了出来。 过了一会,不远处又滚出来一只。 就这样,在张纯良匪夷所思的目光中,年轻人在地里挑剔地选了好几只超大的苞米,然后走出来,把它们一只只搂在怀里。 他看着张纯良,矜持地一颔首:“去你家坐坐?” 第 90章 父母爱情故事6 “刺啦——”圆鼓鼓的大苞米被扒掉了外皮,露出了黄澄澄的饱满颗粒。 张纯良不自觉抽动了一下鼻子,喉头一滚。 这玉米闻上去鲜嫩清甜,很适合他这种两天都没喝什么水的人。 “咔嚓。”年轻人抱着苞米尖尖,啃下了一口。 他们身边已经堆了七八个被啃了一口的苞米了。 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一个苞米也不给自己,还硬要自己坐在这里看他吃? 莫非是在报复他刚才拒绝了他去家里做客的请求?张纯良绝望地抠着地上的杂草,心里万分想离开。 已经一个半小时了,他的任务还没有…… 等等,张纯良微眯了一下眼,盯着自己的任务界面反复确认。 在苞米地捉迷藏这一项任务后面,被划了一个绿色的对勾。 系统似乎默认,这个年轻人是来苞米地里找他的,并且找到了他,所以这项任务成功完成了。 他的眼前忽然被推过来一只肥嫩的大苞米,苞米的尖尖上挂着一个整齐的牙印。 年轻人擦了擦嘴,告诉他:“甜的,吃吧。” 生啃苞米粒?张纯良没试过这么狂野的吃法,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他在年轻人的注视下,从苞米肚子上试探地啃了一口,然后不自觉地挺起了肩,有些稀奇地盯着大苞米。 ——真好吃,即使是生的,有一点青草的涩味,但苞米的香味更浓郁,汁香味美,轻轻一咬,苞米粒就在嘴里爆开了。 张纯良眯了下眼,又啃了一口,补充水分。 “你来苞米地干什么。”男人一只手臂支在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吃苞米,随意问道。 “来玩,做采访。”张纯良嘴里塞满了苞米粒,含含糊糊地对答道。 “同志,你是村里的不?”他咽了嘴里的苞米,想询问这年轻人一些关于许爱勇的消息。 但他心里一动,忽然想到昨天那个车上的大哥的话。 他说,村里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不能招惹,而且……姓许。 “什么同志不同志的,酸气。”年轻人在兜里摸索了几下,漫不经心地接道:“叫我许二。” 张纯良捏着玉米的手一僵,然后掩饰般低头啃了一口。 “怎么,听过我?”许二的眼神就没从张纯良身上挪开过,现在看他有些僵硬的样子,表情忽然有些兴奋。 “咳?没,没什么。”张纯良尴尬地笑了一声。 他感觉不自在极了,这个人仿佛不懂什么叫社交距离,全程头也不转地盯着他。 许二从裤兜里掏出块奶糖,是有点亮闪闪的塑料包装,看上去就不便宜。 “吃。”他塞进了张纯良手里。 “谢谢。”张纯良大概有点懂这个许二了,他性格很强势,不喜欢别人的推拒。 于是他剥开包装,把糖块塞进嘴里,右脸颊鼓起一小块,缓缓地吸吮糖块的甜汁。 许二就这样用手臂压着腿,凑近了些,明目张胆地盯着张纯良腮边小小的鼓起。 张纯良有些受不了了,甚至可以说头皮都在发麻,浑身难受。于是他伸出手,挡住了许二看他的目光。 “早食吃了没?”许二站起来,又转了个方向,瞅了眼张纯良右臂的擦伤,没怎么出血,但是破了层皮,在白净的胳膊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现在不能直接上药,不然要脏了伤口的。需要找点水给他洗一洗。 “有包子,鱼汤面,你家在哪儿,我拿上去你家吃。” 这家伙,到底为什么非要往他的家里挤?!还说得如此平常自然。 “我还没玩完!我一会儿要去田埂,还要去小溪那边……”眼看许二已经行动力极强地收拾好东西,张纯良有些急了。 “那行,去我家,吃完我送你去。”许二堪称流畅地接下了话茬。 张纯良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捏了捏鼻子,也只好应下了。 这个NPC性格有点强势,认定一件事就不依不饶,他再怎么不情愿,估计短时间也甩不开他,可能还会惹恼他。 反正许二应该是关键人物,跟着他走,说不定还能得到什么信息。 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手凑到了他面前,许二神色自若:“走,从这横穿过去,我车在外面那头。” “我们不是就在苞米地外吗?”张纯良纯粹没话找话的说道,没有伸出手。 “可是你都走到地南边了,再往前走,晚上也出不去。”许二露出个笑,颊边有个小酒窝隐隐若现。 “什么?”张纯良愣了一下,向身后看去——原本平坦空旷的乡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从四面八方冒出了数不清的苞米。 如果再在这里耽误片刻,他应该就会被这些缓慢移动的苞米林层层围困,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他一时心惊,背后沁出了冷汗。 往前一看,许二走出了两步,两人分明没有隔多远,可是层层叠叠的苞米杆已经快把他的身形遮住了。 张纯良赶紧跨了两步,拨开恼人的杆子,跟上了前面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许二的步伐如此轻松悠闲,可是跟着他脚步走的张纯良一脚一绊,走得艰难异常。 烦人的叶子不断地拍在他的脸上,遮挡他的视线。张纯良有些视线模糊,经常会产生错觉,他身边的叶子变成了一只只鬼爪一般的手掌,试图掐着他的脖子,扯住他的衣袖,把他留在这片永远也走不出去的苞米。 他神思恍惚,一错眼,前面人的身影就快消失了。 “等等……等等我。”张纯良终于没忍住,叫停了前面的人。 许二停住脚,却没回头,等张纯良气喘吁吁地接近他后,再一次把手伸了过来。 张纯良这次没有犹豫,将手搭了上去。 于是,躁动的苞米地变得忽然安静起来,绊脚的苞米杆也温顺地向两旁倒伏。 ……然后,张纯良和许二在地里足足走了半个小时。 他简直快要崩溃:“你来时候的路有这么长吗。” “有的。”许二没有看他,手心里潮湿火热,把张纯良的手攥得死紧。 张纯良有些不舒服地挣脱两下,于是许二的力道更大了。 就在张纯良疯狂运转思维,想着怎么让这个家伙松手的时候,许二忽然微微一顿,在原地停了几秒,似乎看到了什么,转而拉着张纯良向另一侧走去。 “前面怎么了?有什么东西吗?”张纯良的视线被他的肩膀挡住了,只隐约看见不远处的地方有一个白色的事物,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悉悉索索的蠕动,像细细密密的绒毛一样。 “有虫子跑地里了。”许二面不改色,拽着他加快了脚步,没多久就到了苞米地边缘。 他们拨开最外层的苞米,终于寻见了那辆自行车。 车篓里平平整整地放着一件黑色的厚棉衣,上面压着一个崭新的铝饭盒,看上去沉甸甸的。 吃剩的苞米还有很多,许二搂了一怀,把它们绑在了车后座上。 然后随意拍了拍自己车座前的大钢梁,示意张纯良坐上来。 “我不坐。”张纯良脸都绿了,一想到自己要像个言情片女主角一样娇羞地侧坐在一个男人身前,他就觉得浑身发痒。 他已经做好准备,如果这个许二强迫自己坐上去,他一定是要翻脸的,这实在是太不尊重…… “会骑车不?”许二打断了他的想法。 张纯良愣了一下,下意识回道:“……会。” 刚说完,他就觉得有些不妙。 “行。”许二爽快地把车让了出来。 “你骑,我坐前面。”他轻飘飘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第 91章 父母爱情故事7 “好吃吗?”许二盯着张纯良把面条送进嘴里。 “好吃。”张纯良吞下面条,才应了一句。他又把包子向许二那里推了推:“还热乎呢,你也吃。” “等会儿。”他低下头,端详了眼前的布料片刻,然后又下了一针——这是张纯良早上被他摔下车后,磨破的衣服。 “你还会缝衣服?”张纯良有些惊奇,这许二简直像个贤惠媳妇儿,他现在吃的汤面条,就是他亲手做的,又鲜又香,还有不少鱼肉,让他胃口大开。 “爹妈死的早,什么都要会一点。”许二瞥了他的碗一眼,眉头皱了起来:“汤里有鱼刺的,你吃的慢点。” 话毕,他有些不满地挺直了腰,把包子的饭盒推到张纯良面前,然后径直拉过他的鱼汤面碗,为他细细地筛起鱼刺来。 说实在的,太奇怪了。 张纯良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宣软大肉包,一下子就胃口全无,于是缓缓地搁下了筷子。 他明明就和这个年轻人认识了不到两个小时,可是许二的表现却像是他们好像认识了很多年。这样在他吃饭时就忽然拿走他碗的举动,更是让他觉得有些冒昧。 “我,我吃饱了,想先回去。”张纯良征询似的看向他。 许二细致地筛着鱼汤,闻言动作一顿,然后轻轻地“唔”了一声。 他搁下碗,轻声反问:“我送你?” 想起刚才骑车时,身前那只紧紧箍着他腰的手,张纯良猛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尴尬一笑:“我认得路了,没多远,溜达过去就好。” “行。”许二没有多言,拿过了身边崭新的黑外套,递到他手上:“衣服还得补,你先穿我的。” 张纯良知道自己再推拒就有些不识抬举,于是接了过去,披到了身上。 “谢谢你的药。”扭头正要离开,张纯良忽然想起了自己被包扎妥帖的伤口,扭头礼貌地道谢——却没有得到许二的任何回应。 于是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一步三回头地踏出了房门,主人家始终没有说话。 许二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目送着他离开。 院外传来大门轻阖的声音。 他宛如蜡像一般凝固在了有些昏暗的屋子里。 半晌,许二猛地起身,带倒了身后的凳子,一脚踹翻了整张木质大桌子,发出惊人的一声巨响,主人精心制作的汤面包子稀拉拉撒了一地。 他喘着粗气,一脚一脚踩烂了饭盒,仿佛在发泄着某种怒火。 屋子里如霹雳雷霆过境,所有能破坏的东西,让他砸了个遍。 许二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阴沉可怖。在自己宽阔却满目疮痍的堂屋里阴森森地环顾半圈,似乎还想找些东西发泄。 然后,他注意到了那件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青绿色解放服。 他喘着气,脚步不稳地走上前,抖着手捡起来,然后拍打干净了衣服上的尘土。 许二端详片刻,忽然弓下高大瘦削的身子,埋在衣服里深深吸了一口,浑身的颤抖这才缓缓止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挺起了身,眼圈通红,蹲在地上摸索起掉落的针线,然后又坐在椅子上,一针一针细细密密地缝了起来。 苞米地里集合了九个玩家,个个都脸色苍白,目光中的恐惧仍未消退。 “谁没来?” “那个小白脸,还有何时。”何时的搭伴玩家往地上啐了一口,暴躁地挠了挠头。 “我和他离得不远,还给了他追踪道具,这家伙怎么就一点影子也没有了?见鬼!”想到自己珍贵的道具,搭伴玩家心里心疼又气愤。 “你还好吗?”禾皎洁正在查看下一个任务,发现身旁的伙伴阿汤似乎有点奇怪。 她不停地挠着自己的后背,表情不安难耐。 “啊?我吗?”阿汤反应过来禾皎洁在问她,于是对她勉强一笑:“我,我还好。” 禾皎洁盯着她看了十几秒,然后低下头,查看起了自己的装备。 不过是恰好分到了一个副本的陌生人,她并不会多在意这些人的安危。 “窸窸窣窣……”苞米地又传来了响动,何时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变得清晰。 “这个鬼副本!搞得什么玩意,吓老子!” 他的搭伴玩家一下就精神了起来,横眉冷竖,扭过头就要对他发火:“你他妈——” 他的脏话已经到了嗓子眼,却迟迟没有吐出来。 “搞什么?”何时表情不善,“你们那是什么表情!老子刚才被眼珠子精袭击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又不是故意穿成这样!” 何时浑身上下的衣服都消失了,只用几片大苞米叶子挡住了重点部位。 他知道自己现在有碍观瞻,但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也不至于用这样见鬼的眼神看他吧? 李庄张了张嘴,思维混乱,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对待眼前这个曾经是他同伴的……怪物。 没错,怪物。 何时的整个头颅上的头发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只密密麻麻的眼睛,就连他的整个五官周围也长满了眼球。 现在,随着他的动作,正齐刷刷地盯着所有玩家。 “干甚?再看把你们眼珠都挖了!”何时恼羞成怒,暴躁地喊叫着。 他脸上的眼珠顿时瞪大,爆出了条条血丝。 禾皎洁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用手指比作枪,对准何时,嘴里轻轻地“砰”了一声。 何时忽然向后猛退一步,他反应过来,自己似乎遭到了玩家的袭击。 还没等他开始暴怒,却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为啥,他不疼呢? 是啊,这一击猛烈迅速,可是他却丝毫感受不到痛苦。 何时下意识摸到了自己的伤口,没有摸到血液,只感到手上是密密麻麻的圆润触感。 就好像他小时候玩过的那种,能泡得很大的透明圆球。 “咕噜噜……”有东西从他伤口滚落。 何时低头一看,一颗颗灵活转动的眼珠与他对视上了。 玩家们脸色难看,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几步。 何时的伤口里没有血液和皮肉,只有数也数不清的眼球。 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大家,然后张开了嘴。 不等他开始求救,口腔里便堵满了眼球。他的皮肤下凹凸不平,似乎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地想要钻出来。 “砰。”类似西瓜摔地碎裂的声音响起,何时的皮肤炸开,浑身绽放了无数眼球。 这些眼球如同一阵潮水,向苞米地里涌去。等所有动静都平息后,地上只剩下一件浑身是洞的破烂人皮了。 “复个屁!”何时的搭伙玩家猛地骂出了声,他脸色难看地向村里走去。 “受不了了,我也要回去一趟。”李庄紧接着叫道,然后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 “散了吧。”有玩家疲惫地叹了口气,“回去休整一下,找村民打探情况。剩下两个任务……估计也悬。” “这才,第二天啊……” 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些沉重。 李庄踉踉跄跄地跑进了村里,他必须赶快回去,把“那个东西”藏好一点儿,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到了他寄宿的那个油腻色批的院子外,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的住处怎么围着那么多人? 难道他被发现了?顿时,李庄冒出了一身冷汗,他面色如土,战战兢兢地走了进去。 一堆高大的村民围在院子里看热闹,他的房屋主人——那个瘦小的猥琐男人正涕泗横流地跪在地上,不停地扇自己巴掌。 “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瘦小男人嘴巴里含含糊糊地叫喊着,扇巴掌的手始终不敢停下来。 “我不是人……我不该……不该种那么多苞米地……我不是人……” 这是什么奇怪的道歉?不该种那么多苞米?李庄心里装着事,但也不自觉被他的话吸引了,于是屏息凝神地听了下去。 “害……害许哥……在地里找了那么久……我是畜生,我明天……”说到这里,瘦小男人的声音都哽咽了,“我明天……就把所有苞米全拔了……” 李庄听不明白,于是趁所有人都在看那个男人的时候,赶忙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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