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 牛丽丽顿在原地,然后小心翼翼地扭过头,问道:“我可以离开吗?” 这是个奇怪的问题,张纯良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当然可以——如果能在离开前,给我找个能藏身的地方就更好了。” 牛丽丽这种强大的NPC,应该对学校很熟悉。 “这,这倒是……没什么问题。”牛丽丽犹豫地看了一眼停尸房的门,“那你能让陈跃离开吗?他在门口我不敢走。” 张纯良:“……!” 他有些茫然地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牛丽丽在说什么——有人在门口,而且直到现在也没有离开。 “陈跃?”张纯良心跳得有点快,他瞬间就意识到了那人是谁,问道,“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刚才那个戴着面具的坏小孩进来之后,他就一直在门口待着了。”牛丽丽轻声嘟囔。 正是因为感觉到男人的到来,她才顾不得把身体恢复完整,就赶快从裹尸袋里爬出来解救张纯良。 张纯良动作笨拙地扶着墙站了起来,他摸索着墙壁,走到了门前。 门外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靠近,轻轻地敲了敲门。 张纯良看不见,但他能猜到,屋外的人此刻一定是带着一点笑意,露出了和许二一样温柔的神情。 他把门打开了。 “你让我等了好久。”门外的人声音有些沙哑,目光专注地看着张纯良。 “你怎么会来这里?”张纯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抖。 “你还没有帮我打扫房间呢,就想甩掉我吗。”陈跃拉住他的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然后问道,“回去吗?” “太晚了……现在要回你家吗?”张纯良有点纠结,他们一个是瘸子,一个是瞎子,走夜路是很不安全的。 陈跃轻轻地笑了一下:“我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有自己的宿舍……要来吗?” 他的话尾微微拖长,仿佛一个挠人的小钩子,搔得张纯良心口发痒。 于是张纯良果断地反握住他的手:“去。” “那就拜托你了。”陈跃笑得很好看,他把张纯良的手摁在自己车后的轮椅架上,“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躲在停尸房里的牛丽丽:“……” 张纯良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被动着听陈跃的指挥,他们就这样慢慢地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陈跃的眼睛在月夜里很亮,他似乎怕惊扰了什么,轻轻地问道。 正准备偷偷溜走的牛丽丽:“……???” “张纯良,你可以叫我良良。”张纯良的思绪被轮椅牵扯着,精神很紧绷,他什么也看不见,只害怕自己不小心把陈跃摔下去,“我知道你叫陈跃。” “前面有障碍物,你可以稍微慢一点。”陈跃将手搭在张纯良扶着车的手背上,安抚似地拍了拍。 于是张纯良听话地放慢了速度。 他们一边随意地聊着天,一边以极慢地速度移动,如果这里不是一所诡异的杀人学校,这应该会是一场相当悠闲惬意的深夜漫步。 “我们到哪儿了?”张纯良有些不安地问道。 他们已经离开了停尸房,在操场上走了很久,期间张纯良没有听到任何异动,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除了轮椅滚动的声音什么也没有,他心里有些不踏实。 “我们在操场的西侧,刚过了艺术楼,很快就到德育树林了。”陈跃指挥张纯良转了个弯,躲过脚下的障碍物,然后温和地问道,“你累了吗?” “不是……我有点担心那群戴着狼面具的人会来找咱们的麻烦。”张纯良手心出了点汗。 根据他的预估,现在大概是凌晨一两点左右,屈安然说过,这个时间段是狼头人狩猎的危险期——可是今天,一切都安静得可怕。 “没关系,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陈跃点了点轮椅的扶手,漫不经心地说道。 ——张纯良的失明很好地掩盖了一些事情。 譬如说,轮椅上的陈跃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孱弱而干净。此时,他俊朗的脸上沾满喷溅状的血痕,宛如入世的恶鬼,浑身上下浸满了还未干涸的深褐色血渍,唯独搭在张纯良手背的那只手干净又漂亮。 再譬如说,现在的操场上也并不像张纯良想象中的那么平静——地面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血迹,被砍得七零八碎的尸体随处可见。 二人在校园的柳树下留下了一道道带着血迹的车辙和脚印,这些脚印围着静谧的柳树林已经走了两三圈。 陈跃的轮椅忽然碾过一个非常有韧性的物件,发出了清脆的“卡巴”声。 “……我是不是压到什么东西了?”张纯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一些垃圾而已。”陈跃微笑地回答。 二人身后,破碎的狼头面具散落一地,几具尸体正仰躺在路边,死不瞑目地睁着眼睛,混浊的瞳仁里满是不可思议的恐惧。 张纯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推着陈跃穿梭在一具具还未彻底僵透的尸体之间,路过了一座座教学楼,漫步在幽静的柳树林里。 “ 其实,我以前还挺想在学校操场和人散步聊天来着。”张纯良没忍住向陈跃透露了一个自己的小秘密。 恰逢一阵晚风吹来,吹散了浑浊的血腥味,将柳树的枝叶吹得窸窣作响,张纯良有些惬意地弯了下嘴角。 曾经在他的世界,沈星移上高中的时候,张纯良偶尔会借口接他回家,偷偷跑进他的校园里,坐在操场的台阶上看着少男少女们无忧无虑地攀谈玩笑。 偶尔他看得太入神,并没有注意到沈星移早就在他的身后,静静地看着他。 这个时候,他会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带着沈星移回家吃饭。 不过,他总觉得,沈星移其实什么都知道。 …… “是吗?”陈跃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宿舍,忽然攥住了张纯良的手,“宿舍还有些距离,你可以歇一会儿,良良。” 张纯良疲惫地舒了一口气,靠在轮椅的椅背边。 “今天真的好奇怪。”他忍不住说道,“为什么这么安静?” “谁知道呢?”陈跃轻声应道,“可能他们也觉得,今天晚上不适合打扰别人。” 距离他的脚不足十厘米处,此刻正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脑袋。 “没有人会忍心打扰这个晚上的,良良。”陈跃温柔地说。 第 226章 我爱上学14 等二人磨磨蹭蹭地回到陈跃的宿舍,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这里有卫生间,你可以洗个澡,良良 ” 陈跃推动轮椅,牵着张纯良走进了房间。 “单人间?”张纯良问道。 “唔。”陈跃随口应道,“只有一张床,今天晚上我们要挤一挤。” 他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睡衣,递到张纯良的手里。 张纯良有些犹豫,没有伸手去接。 “我什么也看不到,不太方便洗澡。” 陈跃无声地笑了一下:“没关系的,良良,就这么睡也是可以——” “你可以帮我洗吗?”张纯良有些赧然地问道。 “……的。”陈跃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抹空白,他近乎茫然地思索了几秒,才明白张纯良话里的意思。 “对不起,我有些冒昧了。”张纯良果断地转移了话题,“那我应该睡哪一——” 一只有力的大手近乎粗鲁地攥住了张纯良的手臂,带着微微的颤抖。 “我的意思是——当然要洗澡。”陈跃的喉结有些紧张地滚动了一下,“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 “那我们可以一起洗。”张纯良的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刚好都行动不便,身为同学,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对吗?” “对。”陈跃显然还有些发懵,张纯良说什么,他就下意识地应和一声。 他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张纯良摸索着墙壁拉进了浴室。 “真是拜托你了。”张纯良利索地脱掉身上带着尸臭味的脏衣服,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来,“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是今天陈跃对他说过的话,他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没关系。”陈跃的声音有点不自觉的抖。 他感觉自己有些发麻,推着轮椅走到花洒开关那里,手一用力,打开了喷头,一股冰凉的水从花洒里喷涌而出,将他从头淋到尾。 张纯良站得比较远,所以幸免于难:“……?” “没关系。”陈跃擦了把脸,淡红的血水从他身上流淌下去,他浑然无知地重复了一遍,“没关系。” “我觉得,你需要先把凉水关一关。”张纯良礼貌地提醒他。 “……没关系。”他又乱七八糟地回答道。 张纯良:“……” 很好,果然是同一个人的灵魂碎片,那股犯傻的劲和大章鱼简直一模一样。 这个澡在某人灵魂出窍般的配合中洗得艰难无比,两个人折腾了半天,才双双裹着干净的衣服钻进了被窝里。 张纯良实在是太困了,含含糊糊道了一声晚安,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他并没有休息多久,很快,时间便来到了凌晨六点。 聒噪的校园喇叭铺天盖地地响了起来,如同魔音贯耳,将他折磨得痛苦不堪,眼皮微微一颤,就要从浅梦中醒来。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被惊醒,一双手便反应迅速地捂住了他的耳朵。 他安下心来,踏踏实实地陷入了沉眠。 …… 在熟悉的体育器材室,玩家们再次被雷文克召集到一起,这一次见面,又有两个玩家缺席了。 “黑板报任务,诸位都完成了吗?”他带着一抹神秘的笑容,扫视了一圈狼狈的玩家。 张纯良戴着墨镜,神色疲倦地靠在最后,打了个哈欠。 他的视力还没有恢复,但是为了获取信息,还是坚持来到了这里。 “完成了,妈的,坑爹任务,累死累活干了一下午活,差点被那个文娱委员吃肚子里,结果就奖励了我一点儿积分。” 大多数玩家都脸色难看,看来一无所获。 “那是因为,这是一个竞技性任务。”雷文克笑了一下,举起了一张纸片,“只有第一个完成任务的玩家,才能获得线索。” “那是什么东西?”有玩家瞪大了眼睛,狐疑地问道。 “照片。”雷文克弹了一下纸片,发出了一声脆响,“不过只有一个边角,我猜测是这个游戏主线任务的真相碎片。” “你已经看过了?!”有玩家吞咽了一口口水,眼神里的嫉妒简直藏也藏不住。 “当然——”雷文克爽朗地大笑,“这个碎片里,装着一个很有趣的东西。” “你把我们叫到这来,只是为了眼红你吗?”有人冷笑一声,“有什么目的,尽管说,老子的时间很珍贵。” “在座的都是没有和我签订协议的玩家,我愿意用这片碎片里的内容,来换取大家和我合作的机会,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场面静寂了下来。 张纯良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能感觉到这安静中的波涛汹涌。 在这堆玩家中,其实早就分出了几个小阵营,雷文克的要求,无疑是想把他们的组合拆散,收入麾下。 张纯良扯了扯嘴角,率先开口:“我同意加入。” 雷文克看向了角落里瘦弱漂亮的青年,那人看上去虚弱无力,似乎受了什么重创。 他并不会轻视每一个看上去弱小的玩家,这就是他活到现在的原因,于是雷文克郑重地走到张纯良面前,递上了一份协议。 张纯良咬破手指,在协议上摁下了手印。 “感谢你的信任。”雷文克笑了笑,掏出一颗复制光球,递到了张纯良手上,“这是你应有的报酬。” 在游戏之家的世界,协议这类道具是有规则管控的,雷文克的这份协议属于上等道具,约束力极强。 在签订的一瞬间,张纯良就感觉到心脏处传来一股沉重的压力,似乎有什么东西钻进了他的身体里,冥冥之中,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不能背叛雷文克的组织,否则就会死掉。 他捶了下沉闷刺痛的心脏,有些笨拙地拄着手杖向门外走去。 陈跃正靠坐在一旁,正表情冷漠地思考着什么。 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他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扭头看向张纯良。 在这一刻,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良良,你怎么了。”他将目光投向了张纯良的胸口。 “没什么,和人交换了一些东西。”张纯良循着陈跃的声音,摸到了他的轮椅,故作轻松地说道。 他能感觉到,陈跃此时心情相当糟糕,于是耐心地哄道:“没关系的,人总要为自己的失败付出点代价。” 他没有完成支线任务,所以只能付出一些东西来换得必要的信息,这很公平。 陈跃沉默片刻,忽然攥住了张纯良的手,用锋利的犬牙咬破他的食指,然后恶狠狠地吮吸起他的鲜血。 那一瞬间的疼痛让张纯良猝不及防,他因为这突然的袭击而面色无措,甚至还有点委屈,但并没有伸回手。 “陈跃?”他嗓音有点抖。 他并没有看见,一只蜷缩在他心脏处的黑色肉虫,经由血管被陈跃引到了他的伤口处,然后挤了出来。 ——破坏既定的约定,这绝不是能够轻易做到的事情,如果游戏之家的协议道具这么容易就会被破解,那么它的规则将会显得无比滑稽可笑。 可是陈跃做到了。 他轻描淡写地吐掉了嘴里的鲜血,然后用手杖随意碾碎了地上蠕动的肉虫。 “你不用付出任何代价,良良。”陈跃慢慢舔掉嘴角残留的鲜血,对他笑了一下。 “没人能让你付出代价。” 第 227章 我爱上学15 “唰。” 二人回到宿舍后,已经是中午,陈跃拉上了窗帘,遮住了刺眼的阳光。 “我只是想睡一觉,你不用担心我,去上课吧。”张纯良捏着复制光球,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睡觉姿势。 “我陪你。”陈跃翻身上床,帮他拉上了被子,玩笑一般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午安,良良。” “午安。”张纯良捏碎了光球,一阵奇怪的荧光从他的手心中逸散出来,直直地钻进了他的眼睛里。 他一片黑暗的世界中出现了些许奇怪的亮光,混沌的意识开始不由自主地向那些亮光靠过去。 再一睁眼,张纯良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张狰狞的狼头面具。 …… “你怎么不逃了?”变声期的男孩嗓音沙哑难听,他戴着狼头面具,嘴里发出了怪笑,重重地拍了拍眼前人的脸。 张纯良的意识依附在正被他欺凌的男孩身上,听见他嘴里不断地发出可怜的啜泣声。 “对不起,饶了我吧。”说话的人嗓子很哑,像是受到了重伤,“我保证,以后好好学习……” “猪猡,废物,你再怎么样好好学习,也比不上老子一根毛。”狼头人猖狂地笑了起来,“你懂吗?我只要宰了你一个,周考成绩就能提一百分,你要怎么超过我?” 他一脚将男孩踹倒在地,举起了手里染血的铁棍:“蠢猪,老老实实成为我的分数吧。” 狼头人碾着男孩的头,轻蔑地笑了。 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脚下正横躺着一把被人丢弃的斧头。 那把斧头,正好在他脚下的男孩可以触碰到的位置。 “啊啊啊啊啊啊!”狼头人的小腿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他面色扭曲地低头一看,一把生锈的斧头深深地卡在了他的小腿骨里。 早已精神崩溃的男孩从地上爬起,咬着牙把斧子从他的腿骨里拔了出来,然后混乱地劈砍在狼头人的身上。 “凭什么?凭什么!!”他涕泗横流,声音绝望地叫喊着,“凭什么我努力学习那么久,还抵不过你杀掉一个人!” 身为狩猎者的狼头人,被他砍得节节败退,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哀嚎。 “你等着,你等着,我饶不了你——我要把你砍成肉沫喂狗吃!”他难听的破锣嗓子里不断叫喊着恶毒的威胁。 男孩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听到狼头人的威胁,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有些畏惧地低下头。 可是——他半天也没有等来狼头人的残酷的报复。 那个凶恶地威胁着他的狼头人,此时正瘫软在地上,浑身冒着鲜血,像只濒死的狗一样抽搐着。 男孩呆愣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无与伦比的痛快——原来这群“狼”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原来自己也有能力去战胜这些追杀了他无数个日夜的恐怖怪兽。 他忽然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笑了半天,然后下定决心一般,举起斧子,在狼头人惊恐的眼神中狠狠劈下。 一张粗糙的面具从原主人血肉模糊的尸体上滚落下来,落在男孩脚边。 男孩沉默了一会,然后把它捡起来,对着水房里的一面镜子,戴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静静地端详了半天。 “嗷呜——”他学着野狼的模样,蹩脚地叫了一声,然后被自己逗笑了,于是“咯咯”地笑了半天,在空荡的水房里像一个癫狂的精神病人。 张纯良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他从男孩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样子。 这个男孩,就是昨天刚死在停尸房里的黎义寒。 原来,成为狼头人的方式这么简单——只需要杀掉狼面具原来的主人。 张纯良心里产生了深深的寒意。 他不知道雷文克把这条消息分享给了多少人,但是从今天晚上开始,玩家们就再也不是被动躲避的猎物了,他们将会是最疯狂的狩猎者。 空荡的水房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有规律的脚步声,正沉浸在喜悦中的黎义寒身形一顿,目光阴沉地看向门口。 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带着一种奇异的压迫感,让黎义寒忽然丧失了对抗的勇气,他攥着斧头的手指开始发抖,忍不住瘫软在地。 “哒,哒,哒——” 他恐惧的情绪,甚至感染到了张纯良,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他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张纯良努力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楚来人。 ——结果,画面在这里戛然而止。 张纯良:“……” 光球的能量耗尽,他从梦中猛然惊醒,心里还残留着黎义寒最后那恐惧癫狂的情绪。 想起画面里那个迟迟没有出现的人,他不由得低骂了一句。 雷文克果然做了手脚,他将信息截取掉了一半,这剩下的半段信息会成为雷文克要挟其他玩家的重要筹码。 要是黎义寒还活着就好了——这些事情他完全可以直接去问他。 张纯良无奈地叹了口气,翻身下床。 落地的一瞬间,他忽然发现,纹身的失明效果已经过了时限,自己恢复了视力。 “良良?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带着点困意的嗓音从他身后传来。 张纯良扭过头,看见陈跃正头发凌乱地躺在床的另一侧,他微微起身,侧过头有些迷茫地看着张纯良。 那凌厉英俊的脸在此时竟然有几分可爱。 “我睡醒了。”张纯良下意识伸手,抚平了陈跃头顶一簇凌乱的发丝。 他手掌下的脑袋先是一愣,紧接着温顺地压低了一点,摆出了一个更好被人抚摸的姿势。 张纯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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