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谢怜心想:“你是一天到晚都守在通灵阵里吗……” 灵文微笑道:“慕情,我这两天怎么老是在阵里看到你,看来最近你很闲了。公文记得不要交迟了。” 慕情淡淡地道:“手伤了,在养伤。” 潜着的神官们都心想你那手往日劈山断海也不在话下,劈个傻钟还能怎么你了? 半晌,无人响应,谢怜对她道:“你看吧,我说过借不来人的。” 灵文本想先骗两个过来干活再说,道:“慕情要是没说话,可以借到的。” 谢怜笑道:“人家以为是给帝君办事,当然叫得来,但若来了发现是跟我共事,只怕要闹了,又如何能同心协力。我反正一个人惯了,也没见缺胳膊少腿,就这样吧。有劳你了,我这便去了。” 灵文也无法了,一拱手,道:“好罢。北方是裴茗裴将军的坐镇之地,他的明光庙在那边香火甚旺,殿下若有需要,可以向他求助。预祝殿下此去一帆风顺。天官赐福。” 谢怜回道:“百无禁忌!”挥挥手,潇洒离去。 第3章 鬼娶亲太子上花轿 三日后。 大路边有一间茶点小铺,铺面不大,伙计简单,但贵在景好。有山有水,有人有城。都有,不多;不多,正好。身在景中,若是在此相逢,必成妙忆。店中茶博士清闲极了,没客时,便搬张凳子坐在门口,看山看水,看人看城,看得乐呵呵,看到远远路上走来了一名白衣道人,满身风尘,仿佛走了很久。行得近了,与小店擦肩而过,忽然定住,又慢吞吞地倒退回来,一扶斗笠,抬头看了一眼酒招,笑道:“‘相逢小店’,名字有趣。” 这人虽然略有倦色,但一身白衣飒爽,神色也是笑眯眯的,看得人两个嘴角也忍不住往上弯。他问:“劳驾,请问与君山是在这附近吗?” 茶博士给他指了方向,道:“是在这一带。” 谢怜吐了口气,总算是没把魂儿一起吐出来,心道:“终于到了。” 他那日离开仙京,原本是要落在与君山附近的。谁知他潇洒地离去,潇洒地往下跳时,袖子被一片潇洒的云挂了一下。是的,被云挂了一下,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挂上的,反正万丈高空打了个滚,滚下来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徒步三天后,终于来到了原定落地地点。跋涉千山万水,令人几欲落泪。 进了店,谢怜捡了靠窗的一张桌,才坐定,忽听屋外传来一阵哭哭啼啼、敲锣打鼓之声。他往外一看,只见一群男女老少簇拥着一顶大红花轿走来。 这一支队伍透着十足的古怪。乍一看,像是送亲队伍,但细一看,这些人脸上神情有严肃,有哀戚,有愤怒,有恐惧,唯独没有喜悦。偏偏又都穿红戴花,吹吹打打。当真诡异。 谢怜目送那奇怪的队伍远去,忽觉有什么耀眼的事物一闪而过。他一抬头,一只银色蝴蝶从他眼前飞过。 那只银蝶晶莹剔透,在空中飞过,留下璀璨的痕迹。谢怜忍不住向它伸出了手,笑道:“你好啊。” 这只银蝶却有灵性得很,不但不惊,反而停留在他指尖,双翼闪闪,美极幽极,在阳光之下,仿佛触手即碎的梦幻泡影。流连指尖与他缠绵片刻,不一会儿,它便飞走了。 谢怜对它挥了挥手,算是告别。再回头,仿佛是突然从地里冒出来的,他这一桌上就多坐了两个人。 桌有四方,这两人一左一右各占一方。两方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都是一脸黑云罩顶。谢怜眨眨眼,道:“两位是?” 左边那少年桀骜,道:“南风。” 右边那少年斯文,道:“扶摇。” 谢怜道:“你们好。但我问的又不是你们的名字?” 这时,灵文忽然传音过来了。她道:“殿下,方才中天庭有两位小神侍说愿意前来协助你,这会儿他们也该到了。” 所谓的中天庭,自然是和上天庭相对的。天界的神官可以简单粗暴分为两类:飞升了的和没飞升的。上天庭,全都是凭自己飞升的神官,整个天界里不过百位,极其金贵。而中天庭里的,则是被“点将”点上来的,也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里“鸡”和“犬”的角色。严格来说,其实全称应该叫做“同神官”,但大家叫的时候,往往会省略掉这个“同”字。 那么,有上天庭和中天庭,有没有下天庭? 没有。 其实,在谢怜第一次飞升的时候,还真是有的。那时候,分的还是上天庭和下天庭。但后来大家发现了一个问题:自我介绍的时候,开口说“我是来自下天庭的某某某”,真是难听。有一个“下”字就觉得特别低人一等,须知,他们其中绝不乏天赋过人、法力强盛的佼佼者,离真正的神官只是差了一道天劫,说不定哪天就等来了呢?于是有人便提议改一个字,变成“我是来自中天庭的某某某”,这就好听多了。虽然其实都是一个意思。总之,改了之后,谢怜好一阵都没习惯。 谢怜看这两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忍不住道:“灵文,我看他们不像是要来助我行事,更像是要来取我狗头啊。”可惜,说完这句,他法力便耗干了,耳边也听不到灵文的声音了。 谢怜只好对两位小神侍先笑笑:“先谢谢你们了。” 两人都只点了一点头,颇有架势,看着来头不小。谢怜道:“你们是哪位神官座下的?” 南风道:“南阳殿。” 扶摇道:“玄真殿。” “……” 风信和慕情派来的?! 这可真是令人悚然了。谢怜道:“你们家的神官大人让你们过来么?” 两人皆道:“我家大人不知道我过来。” 难怪。谢怜又指自己道:“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若他们是稀里糊涂被灵文骗过来的,帮了他忙回去还要被骂,这就可怜了。南风道:“知道。你是太子殿下。” 扶摇道:“知道。你是人间正道,你是世界中心嘛。” 谢怜噎了一下,不确定地问南风:“他刚才是不是翻了个白眼?” 南风道:“是的。让他滚吧!” 风信和慕情这两位武神关系不好,谢怜不吃惊。因为他俩打小关系就不好,应该说是恶劣!只是那时他为主他们为从,太子殿下说你们不要吵架了,要做好朋友,他们只好捏着鼻子握握手,混到如今可算用不着再假惺惺了。所以就连他们的信徒和侍神都相互厌恶。扶摇冷笑道:“灵文真君说自愿的就可以来,凭什么让我滚回去,你怎么不滚啊?” “自愿”二字用他这个表情说出来,实在没有说服力。谢怜忙举手道:“我确认一下啊。你们真是自愿的吗?千万不要勉强!” 两人皆道:“我自愿!” 你们这脸……谢怜心道你们想说的其实是“我自杀”吧! 他一心调转话题,刷的一卷轴摊开,道:“先谈正事。这次到北方来是做什么的你们都知道吧,那我就不从头讲起了……” 两人皆道:“不知道。” ……这是来帮忙的吗?连要干什么都不知道! 谢怜微笑道:“那我还是给你们从头讲起好了。话说多年以前,与君山下有一对新人成婚。” 新郎等着送亲的队伍前来,可等了许久也不见新娘到来,心中着急,便找去了新娘的娘家。结果岳父岳母告诉他,新娘子早就出发了。 两家人报了官,四处找,始终不见,便是给山中猛兽吃了,好歹也能剩个胳膊腿儿什么的,哪有连着送亲队伍一起凭空消失的道理?于是难免有人怀疑,是新娘自己不愿意嫁,串通了送亲队伍跑了。谁知,过了几年,再一对新人成婚,噩梦重现。新娘子又没了。 但是,这一次却不是什么都没剩下。众人在一条小路上,找到了一只什么东西没吃完的脚。 那脚虽然不是新娘的,却穿着送亲队伍出门时穿的靴子。新娘也多半遭遇不测了。 从那之后,一发不可收拾。近百年间,共有十七位新娘在与君山一带失踪。有时十几年相安无事,有时一月内失踪两名。于是一个恐怖传说迅速流传开:与君山里住着一位鬼新郎,若是他看中了一位女子,便会在她出嫁的路上将她掳走,再把送亲的队伍吃掉。 这事原本是传不到天上的,也不过是敢把女儿嫁到这一带的人家少了些,本地的新人成婚也不敢大操大办罢了。但偏偏这第十七位新娘,父亲是位官老爷。这位老爷颇宠爱女,风闻此地传说,精心挑选了四十名勇武绝伦的武人护送女儿成亲,可女儿还是没了。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这位老爷在人间能找到的人是拿它没办法了,于是他暴怒之下联合了一众官朋友,狂做一波法事,还按照高人指点开仓济贫什么的,搞得满城风雨,这才终于惊动到了天界。 南风皱着眉道:“失踪的新娘有何共同点?” 谢怜给两人倒了茶推过去:“有穷有富,有美有丑,有妻有妾,一言蔽之:毫无规律。根本没法判断这位新郎的口味是什么样的。” 南风喝了茶,还道了谢,扶摇却碰都不碰,乜眼道:“太子殿下,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位鬼‘新郎’呢?从来也没人见过它,你怎知它是男是女?” 这下谢怜可记住了:看上去脾气不好、但其实还算配合的那个是南风,这个瞧着斯斯文文、却总爱阴阳怪气唱反调的是扶摇! 他笑道:“你说得对,不过,‘鬼新郎’只是民间的叫法,并不是我起的名字。时候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路上经过一座破破烂烂的土地祠,藏着个又小又斑驳的石土地,脸都快被砸没了。谢怜走过去又退回来,在怀里抠啊抠,终于抠出个小馒头,端端正正放在祠前,双手合十念道:“土地啊土地,烦请佑助我们此行除祟顺利。” 扶摇喷了:“这土地破成这样,一看就是多年无人供奉已经失灵了,你拜它有什么用?” 谢怜道:“话不能这么说,对我来说是一个馒头的事,但是对人家而言可能很重要呢……诶诶诶,干嘛拉我。” 两人一人一边把他拖走。扶摇道:“并不重要。你自己都没什么香火,干嘛还供它。走吧!” 第4章 鬼娶亲太子上花轿 2 一去二三里,一座城隍庙红红火火立在路边。庙宇虽小五脏俱全,三人进到庙里,殿上供的就是南阳武神披甲持弓的泥塑神像。谢怜一看到这神像,道:“这……跟我认识的风信不太一样啊。” 扶摇哈哈道:“真是惨不忍睹啊!” 南风额头青筋暴起,谢怜马上跳到中间把两个人拦开:“有什么关系嘛,神像塑得走形岂非常事。别说妈都不认识了,有的神官见了自己的神像自己都不认识呢。”毕竟没几个工匠师傅见过神官本人,都是要么美得走形要么丑得走形,只能靠特定姿势、法器、服冠等来辨认。谢怜又一推他们:“你们看,有信徒来参拜了,还是女信徒!快隐去身形。” 两人都道:“哪里?”顺着一看,果然,进来了一名少女。但他们脸色都刷的变了。 扶摇道:“太丑了!还不如没有。” 平心而论,扶摇说的是实话。那少女满脸缠着绷带,绷带下透出一丝猩红,恐怕不是伤疤就是胎记。但她跪地默默祈福,神色虔诚,谢怜回头,语重心长道:“扶摇,不能这样说女孩子。” 扶摇撇嘴。谢怜又困惑道:“说来南风,你们家竟有女信徒,真是难得。” 武神的女信徒一向很少,只有八百年前的谢怜是个例外。不过,原因非常简单,就两个字:好看! 不错!他很清楚,不是因为他德高望重或神武非凡什么的,大家仅仅是冲着他的脸罢了。他父皇母后召集全国各地顶尖工匠照着他的脸雕神像,能不好看吗?他的庙也好看,因为那句“身在无间,心在桃源”,导致大家都喜欢把他的宫观种成一片花树香海。信女们就冲他的脸和那些花花朵朵也愿意进来拜拜。所以当时谢怜还有个美称,叫做“花冠武神”。当然,一开始是美称,等到他被贬下凡后,就变成讥嘲他是小白脸的讽称了。 可一般的武神,因杀伐之气太重,面目往往被塑造成狰狞冷酷的模样,女信徒都宁可去拜拜观音什么的,几乎不会来。南风一脸黑气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恰在这时,那少女拜完了,一转身,三人大惊失色。这次不是因为太丑了,而是因为她一转身,裙子后就是一个巨大的破洞。 她浑然不觉自己身后异状。谢怜道:“不能让她就这样走出去吧?” 扶摇道:“不要问我。她拜的又不是我们家的庙。非礼勿视,我什么都没看见。”南风则面色铁青不敢动,看来和他侍奉的神官一样,是个对女子退避三舍的。谢怜只得亲自出马,外衣脱了一丢。那外衣呼啦一下飘到那少女身上,挡住了她裙后破洞。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可这阵风实在邪乎,那少女吓了一跳,四下看看,拿下外袍就放到了神台上。 谢怜看她要走了,连忙跃出来:“这位姑娘……” 庙内灯火不暗不明,他这一跃带起一阵风,火光摇晃,那少女只觉眼前一花,一名男子就突然从黑暗里冒出来,赤着上身还对她伸手,想也不想就是一巴掌:“流氓!” “啪”的一声,谢怜就这么挨了一耳光。 耳光清脆,听得蹲在神坛上的两人脸都一抽。这姑娘手劲居然了得,谢怜差点被打得眼冒金星,还不忘把外衣硬塞过去:“姑娘,你裙子破了!” 那少女大惊,一摸身后,飞奔而去。只剩一阵凉凉穿堂风,谢怜脸顶着一个红巴掌印,转身道:“没事了!” 扶摇道:“没事个屁。堂堂武神,尊严何在?” 谢怜睁眼道:“不然呢?我打回去吗?如果这样尊严就没了的话,尊严也太不值钱了吧。” 南风却指着他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谢怜衣服一脱,端的是一身羊脂玉般的好皮肉,只是淤青和伤口连片,着实骇人,连脖子和双腕上也都缠满了绷带。扶摇神色也凝重起来:“这是谁打的?” 谢怜茫然道:“打?哦,你们说这伤吗?不是打的,是我不小心摔的。” “……” 谢怜把脖子上的绷带解下来,道:“真的是摔的!我还顺便把脖子也扭了。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 扶摇道:“这也是能顺便的?你怎么不顺便把脑袋也掉了?” 谢怜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掉过?” “哈?!” 绷带一圈一圈落在谢怜脚边,两人突然卡住。觉察到他们异样的目光,谢怜摸摸脖子,笑眯眯地道:“怎么啦?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咒枷吗?” 一只黑色项圈,环在他雪白的颈项之上。 咒枷,顾名思义,诅咒形成的枷锁。 被贬下天界的神官,天谴会化为一道罪印封禁其神力,永不消除。像是在人脸上黥字,又像是被铁链缚住手脚,是一种刑罚,也是一种耻辱。 这东西谢怜不光有,还有两道。 扶摇盯了他一会儿,忽然道:“你干嘛不把这东西取掉?你飞升回来,又不是不能找帝君让他帮你取。” 谢怜穿上衣服哈哈道:“这不是因为,我上次飞升,和帝君打了一场吗?我怕我当时下手太黑得罪他了,不好意思去找他取。” 南风道:“帝君又不是慕情,哪会那么小气?” 扶摇看他:“你当我是死的吗?” 南风道:“你是死是活慕情都是一样的小气。” 谢怜忙道:“我们先办正事!谁借我一点法力,我进通灵阵核实一下情报。” 南风举起手,谢怜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二人击掌为誓,如此,便算是立下了一个简单的契约。法力,就是可以像借钱一样相互借来借去的,不过那句咒语却只是走个过场,因为他就从没还过这玩意儿。 一连上通灵阵,便听灵文道:“殿下终于借到法力啦?在与君山可顺利?那两位毛遂自荐的小神官如何啊?” 谢怜抬起头,看了一眼两个在旁边掐作一团的少年,用发自真心的口吻道:“善良友爱,可塑之才!”又对他们道:“别打了,再打我要向你们家大人告状了!” 慕情的声音也冷冷地浮出来:“扶摇这次完全是擅自行动,我一无所知,回来一定要好好罚他!” 谢怜心想:“你还真是一天到晚都守在通灵阵里……”他道:“灵文,敢问北方供奉的是哪位神官?” 灵文道:“北方是裴茗裴将军的坐镇之地,他的明光庙在那边香火甚旺。怎么,殿下要求助吗?” 谢怜道:“不劳烦了。这鬼新郎,你们还有更多情报吗?品级评定出来了吗?” 灵文道:“出来了,是‘凶’。” 凶! 对于祸乱人间的妖魔鬼怪,根据其能力,三界将之分为“恶”“厉”“凶”“绝”四等。 “恶”者一年杀一人,“厉”者一次作祟可灭一门,“凶”者可屠一城。而最可怕的“绝”者,但凡出世便要祸国殃民,天下大乱。 断开灵识,谢怜正色道:“南风、扶摇,你们听我说……听我说!你们好,有人吗?怎么又打起来了?你们知道吗,那鬼新郎是‘凶’,很厉害的,你们留点力气,齐心协力对付它吧。” 南风掐着扶摇一条角度扭曲的胳膊,额头青筋暴起:“这人除了阴阳怪气还有什么用?” 扶摇也锁着南风一条角度扭曲的腿,道:“我比你有用!太子殿下,你不是问为什么风信会有女信徒吗?我告诉你吧,他家在人间可是很受妇人爱戴的,素有‘巨阳神君’的美称。所谓妇女之友,求子最强;壮阳秘方,送子南阳。哈哈哈……” 南风脸色红白交错,大怒:“总比你们家忘恩负义的扫地真君好!” 扶摇脸一下子也黑了。要知道,慕情在皇极观最初就是做杂役的,他视此为毕生之耻,听闻扫地二字必跟人翻脸。扶摇果然道:“彼此彼此,你们家那位也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听他们这样把他当成大棒互锤,谢怜终于听不下去了,道:“等等!” 两人打得更厉害了。谢怜看着裂为两半的桌子和满地乱滚的瓜果,面上云淡风轻,心底愁云惨布。 好不容易来两个帮手,整天斗殴,八百八十八万功德,前途未卜啊!恰好一个小馒头滚到脚边,谢怜还没吃饭,连忙捡起擦擦要吃,被南风眼角瞥见,立马一掌给他打掉:“别吃了!” 扶摇也停手了,震惊道:“全是灰你还吃,脏不脏啊。” 谢怜趁机隔开两人,和颜悦色地道:“第一,你们口里的那位太子殿下,正是本人。本殿下都没说话,你们不要把我当武器丢来丢去攻击对方。我想,你们家两位大人是绝不会做这种有失体统之事的!” 听了最后一句,两人神情微有闪烁。 谢怜又道:“第二,你们是来协助我的,对吗?那么到底是你们听我的,还是我听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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