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深深掐进掌心,“查燕回时祖籍生辰,查永定侯府为何突然招婿,查二十年前京郊所有接生婆——” “娘娘!”老嬷嬷突然压低声音,“若燕大人当真是那位晴妃的儿子!” “那就让他再死一次。”皇后端起冷透的参茶一饮而尽,瓷盏在案几上磕出清脆声响,“本宫的儿子才是嫡出正统,绝不容许野种威胁东宫。” 此刻长街尽头,燕回时离开皇宫后,正策马穿过朱雀门。 大红色喜袍被夜风灌得猎猎作响,腰间玉带扣碰着剑鞘叮当乱响。 他望着永定侯府门前两盏晃动的红灯笼,心情愈发欢欣。 马蹄声惊起檐下栖鸽。 燕回时勒住缰绳,看着门廊下等候的妇人。 裴淑贞裹着狐裘迎上来,发间金步摇在夜色里晃成碎金:“可算回来了,皇上没难为你吧?岁岁在新房怕是等得直打瞌睡。” “劳岳母挂心。”燕回时翻身下马,玄色官靴踏碎满地月光,“圣上不过是询问漕运案,没有什么大事。” “叫娘。”裴淑贞笑着打断他,“既成了亲就是自家人。” 她忽然压低声音凑近些,“侯爷特意把西跨院给你腾出来,说你那些古籍孤本总算有地方摆了。” 燕回时脚步微顿。 穿过月洞门时,他瞥见东厢房还亮着灯——永定侯果然没睡,此刻怕是正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呢。 猩红绸缎在夜色中翻飞,贴着双喜字的灯笼将燕回时的影子拉得老长。 这处侯府最气派的院落,原先是沈嘉岁的闺阁,为着大婚特意打通西厢改作书房,此刻廊下本该候着两排喜婆丫鬟。 青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门环,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大红织金婚袍下的胸膛剧烈跳动,震得衣襟上金线绣的并蒂莲都在颤动。掌心触到雕花木门的瞬间,他忽地顿住脚步。 太静了。 本该喧闹的院落竟连蝉鸣都听不见,穿堂风卷着桂树沙沙作响,廊柱上悬着的鎏金香球兀自空转。 燕回时猛然发力破门而入,红烛映出满地狼藉——两个梳双丫髻的侍女昏厥在青砖地上,纪再造半个身子挂在支离破碎的窗框边,胸襟前洇开大片暗色。 “人呢?”燕回时掐住侍卫统领的下颌塞进药丸,拇指按压颈侧动脉时溅了满手血。 琉璃窗破洞灌进的夜风掀动满地红纸,喜床上只余歪斜的百子千孙被。 纪再造呛出口血沫:“四个蒙面人...招式路数像禁军教头。”他攥住主子的衣摆艰难喘息,“属下无能,拦不住他们往东南方去了。” “东南?”燕回时扯下碍事的霞帔甩在烛台上,火苗倏地窜起三尺高。 东南方五里开外,正是圈禁着六皇子凌驰的别院。 汗血马嘶鸣着撞开朱漆大门时,前院清点贺礼的裴淑贞听到动静,踉跄追出。 妆花缎鞋踩着满地碎瓷,她抓着门框朝里喊:“快取侯爷令牌!去奉国公府借兵!” 缠枝烛台哐当砸在青石板上,骨碌碌滚进荷花缸。 六皇子府邸的守门侍卫尚未抽刀,玄色马鞭已卷着劲风劈面而来。 燕回时靴尖勾起地上长剑,寒光扫过处,最先扑来的侍卫喉头绽开血线。 剑锋抵住第二人咽喉时,他眼底映着檐下晃动的琉璃灯,声音比剑刃更冷:“带路。” 二十个暗卫从廊柱后闪出,精铁锁子甲撞出细碎声响。 管家抚着翡翠扳指冷笑:“燕大人莫不是昏了头?擅闯皇子府可是诛九族的罪过——” 他继续冷嘲热讽:“花烛之夜,燕大人不赴佳人之约,却踏足六皇子府,此乃何意?我们殿下正遭受软禁之苦,尔等私闯六皇子府,小心触怒圣颜,招致不敬之罪!” 燕回时目如点漆:“既然受制于人,便应安分守己,何苦自取灭亡。” 管家脸色骤变,怒斥道:“区区贫贱之辈,竟敢口出狂悖之言!”随即厉声喝令,“来人,将其擒拿,生死勿论!” 他们殿下之所以遭受禁足之辱,皆是拜眼前这位燕大人所赐! 十余名黑衣暗卫齐刷刷亮出兵器,寒光映着院中灯笼。 燕回时握着剑柄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发出咔咔轻响。 谁人不知他是当朝文官? 可鲜少有人记得,三年前北疆战场上,正是这位状元郎单骑杀入敌军大营,斩下突厥王首级。 那些年浸透战袍的血腥气,早就在骨子里烙下了煞气。 “铮——” 剑刃划破夜风的刹那,七八柄钢刀应声落地。 燕回时旋身错步,玄色衣摆卷起残雪,剑尖精准刺入最近暗卫的咽喉。喷溅的血珠尚未落地,又有四人捂着心口倒下。 “这、这怎么可能是文官!”管家倒退着撞上廊柱,看着满地抽搐的尸首,冷汗浸透后襟。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传闻——北疆归来的将士说,燕大人杀敌时眼睛会泛起血色。 暗卫们握着兵器的手开始发抖。 “退下!都退下!”管家被拎着后领提起来时,嗓子都变了调。 冰凉的剑刃贴着颈动脉,他能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燕大人饶命!主院往西走便是了。” 灯笼在劲风中摇晃,燕回时拖着狼狈至极的管家穿过三重月洞门。 青砖地上蜿蜒的血痕,像条赤色长蛇游向主屋。 “凌驰!” 裹挟着内力的怒喝震得窗纸簌簌作响。 屋檐下的灯笼突然爆开两盏,火星子溅在六皇子金线蟒纹的靴面上。 “好得很!”凌驰踹开房门,指尖还沾着女子口脂的甜香。 他故意将手指凑到鼻尖轻嗅,舌尖扫过下唇:“你那新妇当真是极品,这般体香……” 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 “啊——!”凌驰抱着鲜血淋漓的右手栽倒在地。 三棱箭镞穿透掌心,将他的手掌钉在门框上。 剧痛让那张阴鸷的脸扭曲如恶鬼:“子丑寅卯!给本殿剁碎他喂狗!” 四道黑影自飞檐掠下。 玄铁面具泛着幽光,弯刀划出诡异弧线——这是西晋皇室豢养了二十年的死士,刀锋饮过上千高手的血。 燕回时反手将染血长剑掷入青砖。红缨长枪自袖中滑出时,枪尖寒芒恰似北疆最冷的星光。当年他就是握着这杆枪,在突厥铁骑中杀了个七进七出。 “铛!” 枪杆架住四柄弯刀的瞬间,火星迸射如雨。燕回时腕骨翻转,枪头毒蛇般探向寅字死士的咽喉。那人急退三步,颈间仍被划开血线。 卯字死士的弯刀趁机劈向燕回时后心,却见枪杆突然从中断开!精钢锁链哗啦啦抖开,后半截枪杆如钢鞭扫过众人膝盖。 四个死士踉跄后退的刹那,燕回时已闪身至凌驰跟前。 “且慢!” 琉璃宫灯被剑气震得乱晃,奉国公苍老的声音裹着夜风撞进屋内。 老人踉跄着扑到门槛边,身后跟着的裴淑贞钗环散乱,在看到女儿苍白面容的刹那,几乎瘫软在丈夫沈文渊的怀中。 “求殿下开恩!”奉国公枯枝般的手掌按在汉白玉地砖上,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他身后,沈文渊官袍前襟还沾着醒酒汤的污渍,此刻却清醒得浑身发抖:“求殿下高抬贵手,微臣愿替女婿受过!” 凌驰染血的掌心按在剑柄,蟒袍下摆还在滴滴答答淌血。 他抬脚将案几踹向人群,紫檀木在裴淑贞脚边炸开,惊得妇人死死咬住帕子才没昏厥。 “老东西也配谈条件?”六皇子靴底碾过寅死士未阖的眼皮,“除非燕回时自断手筋跪着爬过来——” 话音未落,银枪破空之声骤起。 燕回时反手挑飞子死士的弯刀,枪尖穿透其心口时,血珠在烛光下划出猩红弧线。 新郎官绯红锦袍早已看不出本色,翻卷的伤口里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回时!”裴淑贞扑到女婿跟前,却被丈夫死死拽住。 沈文渊官帽歪斜,突然夺过侍卫佩刀就往战圈冲:“跟他们拼了!” “侯爷不可!”奉国公急得咳嗽连连,“燕大人听老朽一言!韩信尚能忍胯下之辱……” 话音被兵器相撞的铮鸣打断,丑死士的头颅正巧滚到他脚边,浑浊老眼对上那双死不瞑目的眸子。 凌驰瞳孔猛地收缩。 四个精心培养的死士已折其三,最后一个寅死士的断臂还挂在东墙的《千里江山图》上。燕回时枪尖点地,血线顺着枪杆蜿蜒而下,在青砖上汇成小小血洼。 “你......你敢弑杀本皇子?”凌驰踉跄着抓起昏迷的沈嘉岁,五指掐住她纤细脖颈,“放下兵器!否则本王现在就杀了她——” 寒光闪过,新娘鬓边金步摇突然断成两截。 凌驰只觉喉间一凉,银枪已抵住他跳动的血脉。 燕回时左手还握着方才斩断金钗的短刃,刀刃映出他眼底血色:“殿下不妨试试,是您的手快,还是燕某的枪快。” 奉国公倒抽冷气。 裴淑贞的呜咽卡在喉头,她忽然记起大婚前日,女儿抚着嫁衣轻声说:“母亲,回时说过会护我一生周全。” 凌驰的冷汗浸透里衣。 他清晰感受到枪尖刺破皮肤,温热血珠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三更天的薄雾漫进窗棂,却冲不散满室血腥。 “诛九族......是诛九族的大罪……”六皇子嗓音发颤,余光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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