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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姣选中的那匹马,虽然短时间爆发还不错,但这样跑着,还载着两个人,速度就慢了下来。 此时的玉姣,非常后悔。 早知道现在,她就应该选一匹好马了,也不至于被一条狼,追得如此仓皇。 但后悔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用了。 因为伴随着几声狼嚎,树林之中竟然又飞奔出几只狼来追击。 如此腹背受敌,马也跑累了,停了下来。 玉姣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救人不成,反倒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但此时没有时间自怨自艾,得想脱困,就算是没法脱困,也得想办法拖延时间。 一个妃嫔和一个公主一起失踪了,不可能没人来寻! 至少,此时尽夏应该已经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 只要拖延足够的时间,两个人就能获救。 这样想着。 玉姣看向一旁的大树,对旁边的拓跋柔问道:“公主,会爬树吗?” 拓跋柔看了玉姣一眼,气喘吁吁地说道:“会一点。” 玉姣道:“我们到树上去!” 马停下的地方正好靠着一棵树,玉姣便直接抱住树干,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感谢她自己,曾经是在乡下长大的。 她看起来娇弱,但在乡下那些日子,不管上树还是下水,都是会的。 树上有一种好吃的野果,她之前经常会去采。 玉姣都上了树,拓跋柔就更不用说了。 她虽是女子,但并不柔弱。 如此一来,两个人你拉我,我拉着你,就一起爬了上去。 下面的狼群,却不打算放过两个人。 有狼尝试着往树上跳跃,狼跳到树上的一瞬间,造成的冲击力,让这棵不算多粗的树,剧烈摇晃了起来。 拓跋柔眯着眼睛说道:“抓紧了,这些狼不会爬树,我们这么高,它们上不来!” 说到这,拓跋柔就看向玉姣问道:“不过你们大梁的狼,好生的奇怪,山上那么多的猎物他们不追,追着我们做什么?” 玉姣被拓跋柔这么一问,沉默了一瞬。 她的心中其实已经有猜测了。 马儿发疯,和狼群异常,应该都是人为操控的。 她和拓跋柔离得近了,就发现拓跋柔的身上隐隐约约有一种奇特的味道,那味道和拓跋柔从前常用的不一样。 想来今天遭遇的一切,便和这奇怪的味道有关系。 至于她的马儿,为什么也跟着疯掉了? 说来也简单,若真有人在拓跋柔的衣服上下毒,那拓跋柔一直亲近她,她难免也招上一些引起马儿发疯的味道。 这些虽然是玉姣的猜测。 但以玉姣对秦宜兰的了解,应该就是这样。 当然,其中内情,玉姣是不会和拓跋柔说的。 好在拓跋柔只是疑惑了一下,然后就看着玉姣说道:“漂亮姐姐,我果然没白喜欢你,你不但人长得漂亮,这心也善良!” “刚才我被狼追,这要是寻常人瞧见了,肯定早就调转方向跑了,可你却想着救我。”拓跋柔看向玉姣,眼神之中满是感激。 玉姣颇为真诚地开口了:“且不说公主是大梁的贵客,就说公主如此纯真可爱,我也不能瞧见公主被狼追,而不救。” 玉姣这张嘴,不只能哄萧宁远,哄起拓跋柔来,让拓跋柔也听了个心花怒放。 但还没等拓跋柔高兴多大一会儿,那些狼就开始继续撞树。 拓跋柔哭丧着脸说道:“能和漂亮姐姐死在一处,我也算没白活了。” 嗖嗖嗖! 正说着话呢。 几道箭羽的声音,就破空而来。 接着,那几匹往前扑来的狼,便被人当场射杀。 一阵马蹄的声音传来,拓跋恭已经出现在了树下。 拓跋柔显得很是高兴:“兄长!” 玉姣也长松一口气,不管来的人是谁,这都代表两个人得救了。 不然真从这树上掉下去,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拓跋恭笑着说道:“下来吧!” 拓跋柔纵身一跳,被拓跋恭伸手一搀,就落在地上。 等到玉姣的时候,拓跋恭也张开手臂:“玉妃娘娘,请吧?” 玉姣瞧见这一幕,却没学拓跋柔的样子跳下来,而是手脚并用地往下爬。 瞧见这一幕,拓跋恭忍不住地笑了一下:“娘娘这是,不相信本王?” 这会儿已经下来了,手被树皮划出几个小口,此时有些隐隐的疼痛。 但玉姣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看着拓跋恭,保持着一个妃嫔该有的端庄,语气平静地说道:“王爷多虑了,本宫只是习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拓跋恭笑着说道:“本以为娘娘是个娇弱美人,可没想到娘娘如此要强。” 说到这,拓跋恭便道:“娘娘,我扶着您上马吧?” 他把马牵到玉姣的跟前,打算伸手将玉姣搀扶上去。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玉姣只是觉得这拓跋恭有些过于热情,过于想接近她,但一切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但此时,玉姣就已经感觉到明显的不舒适了。 玉姣猛然间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拓跋恭说道:“王爷,我们男女有别。” 拓跋恭玩味地笑了一下:“娘娘,我们北燕没这么多规矩,你别多想。” 玉姣的态度却很坚定:“可这是大梁!” 拓跋恭继续道:“若是娘娘愿意,本王也可以想办法带娘娘去北燕。” 玉姣的面色一沉:“王爷!这话请您不要再说了!这不合礼数!” 拓跋恭见玉姣态度如此强硬,脸上的神色也不太好看,隐隐约约有动怒的意思。 好在此时拓跋柔,开口道:“兄长,还是我来照顾漂亮姐姐吧,他们大梁规矩多,我们应该入乡随俗。” 说着,拓跋柔就拉着玉姣从拓跋恭的旁边过去,到了一旁的马上。 玉姣长松了一口气。 回程的时候,和拓跋恭拉开些许距离后,玉姣就对着拓跋柔说了一句:“多谢公主。” 第703章 疯马草 拓跋柔闻言便道:“你和我说什么谢,要不是你,我说不准会怎么样呢。” “不过我兄长这个人,他人挺好的,你……你也别太介意啊,他性子直,没什么不好的心思。”拓跋柔继续道。 玉姣听到这,笑了笑没说话。 她可不相信,能和萧宁远在燕门有一战之力的拓跋恭,是个没脑子的莽夫。 两个人正说话呢,身下的马儿又开始躁动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玉姣转身和拓跋柔对视了一眼,接着,两个人就同时下马。 眼瞧着那马儿狂奔而去。 拓跋恭跟上来后,瞧见这一幕问道:“这是怎么了?” 拓跋柔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无奈地说道:“我……这是遭到什么诅咒了?” 玉姣沉默不语,这可不是什么诅咒。 是她大意了,刚才都猜测到拓跋柔的衣服可能被做了手脚,如今还敢骑马!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马蹄声音传来,等那群人到了跟前,玉姣就看清楚了,来人是萧宁远。 尽夏就跟在萧宁远的身旁。 想来是尽夏失去了自己的踪迹后,寻不到人,就去找萧宁远禀告了,如今萧宁远亲自来寻人了。 萧宁远看到玉姣的一瞬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玉姣,见玉姣只是衣衫有些凌乱,便长松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萧宁远沉声问道。 玉姣从拓跋柔的马上下来,看着萧宁远道:“回陛下的话,臣妾和公主的马,都疯掉了,往密林之中跑去,后来臣妾又撞见……” 玉姣把事情如实说了。 最后,玉姣便道:“这一切都要感谢拓跋王爷,若不是王爷及时赶到,臣妾恐怕……” 萧宁远看向拓跋恭道:“多谢王爷相助。” 此时的萧宁远非常想把玉姣拉到自己的马上,但尽夏已经将马送到玉姣的跟前了。 玉姣看着那匹马,神色有些复杂。 拓跋柔也开口道:“我们两个还是不要骑马回去了。” 萧宁远有些好奇:“这是为何?” 拓跋柔撇唇:“我可能和你们大梁的马相克,骑一匹疯一匹……至于玉妃姐姐,她可能被我的坏运气传染了。” 萧宁远听到这话,就品味出不寻常的意思,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玉姣。 玉姣含糊道:“这可能就是巧合,但臣妾觉得,我们还是先不骑马为好。” “回去沐浴更衣,向天祈祷后,再骑马应该就不会这么倒霉了。”玉姣继续道。 拓跋柔不觉得有什么,但那拓跋恭可不是好糊弄的,此时就玩味地笑了笑,开口道:“巧合吗?” “可本王觉得,这不是巧合,该不会是有人,不喜欢我们北燕的公主,故意用手段谋害吧?”拓跋恭眯着眼睛说道。 萧宁远听到这,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 因为他也觉得这件事中还有隐情。 萧宁远摆了摆手。 身后便有一个人走了上来,这是随行的医官。 这件事,是藏不住的,还不如让医官来查验,当场解决。 他过来,开口道:“娘娘,公主,请你们将手臂抬起来。” 那医官继续道:“得罪了。” 说着就捧着玉姣和拓跋柔的衣袖子,闻了起来。 接着,那医官的脸色微微一变,就开口道:“公主和娘娘的衣服上,都有疯马草的味道。” 玉姣不知道什么叫做疯马草,可一听这名字也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 拓跋柔的那匹马,先疯掉了,至于她,身上的味道淡一些,所以后疯的。 因为她选的那匹马,有些过于稳重了,所以最后“清醒”得也快一些。 拓跋恭道:“陛下,您现在怎么说?” 萧宁远沉声道:“我会给王爷一个交代。” 拓跋恭便道:“其实也不用什么交代了,不如您就将这玉妃赐给本王,让本王自行处置,这件事便了了如何?” 玉姣听到这,心头一跳,看向那拓跋恭。 这拓跋恭是找死吗?敢当着萧宁远的面提这样放肆的要求。 莫说萧宁远对自己用情深,就算萧宁远不把自己当回事儿,萧宁远身为一个帝王也不会当众让出自己的女人。 这简直就是有损天家威严! 果不其然,拓跋恭这话一出口,萧宁远的神色就冷沉了起来,杀机重重。 至于萧宁远身后跟着的徐昭,此时也恨不得啐一口到拓跋恭的脸上。 那拓跋恭开口说完,便笑着说道:“不必紧张,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萧宁远沉声道:“但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王爷,玉妃救了你的妹妹,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公主被人算计,的确和我大梁有关,但玉妃无错。”萧宁远眯着眼睛说道。 “希望王爷不要拿玉妃,再开这样的玩笑,不然……孤,可不会把王爷当成客人了。”萧宁远说这话的时候,天威尽显。 萧宁远虽然不可能把玉姣交出去。 但,这件事总得解决。 不多时。 众人就一起回到了围场的营地。 楚钦月和秦宜兰,此时已经在营地了,秦宜兰瞧见拓跋柔完好无损地回来了,眼神之中有些许失望。 但很快,秦宜兰便迎了上来:“陛下,这是怎么了?不是出去围猎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萧宁远盯着秦宜兰,脚步微微一顿,冷声道:“有人在拓跋公主的衣裙上,放了疯马草熬出的香膏。” 说到这,萧宁远便扬声道:“给孤彻查此事!” 萧宁远说完,又看着拓跋恭说了一句:“王爷,您放心,孤一定给公主一个交代。” “哎,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拓跋柔正说着。 就被拓跋恭呵斥住了:“闭嘴。” 拓跋柔委屈地撇唇,她这位兄长,可真是太凶了。 萧宁远差人去查,没多大一会儿,便有人来禀告:“陛下,在楚妃娘娘那……发现了这个。” 说着,那人就举起一个小瓷盒。 第704章 宽宏 萧宁远沉声道:“这是何物?” 此时医官已经主动上前,接过来查看。 瓷瓶里面装着的是一些细碎的粉末。 医官捻了些许闻了一下,便道:“回禀陛下,这盒子里面的是疯马草。” 楚钦月站在一旁,神色有些不太好看,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疯马草,但此时,她也知道,这件事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对萧宁远没有什么信心。 她不敢保证,萧宁远什么时候会把她当成一个弃子牺牲掉。 她忙看向萧宁远开口道:“陛下,臣妾不知道什么是疯马草,臣妾的大帐之中,更是没有此物。” 秦宜兰听了这话,似笑非笑地说道:“不知道什么是疯马草,你这么着急解释做什么?” “你得陛下宠爱还不够,还想除掉后宫之中的其他妃嫔,甚至还对拓跋公主动手,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秦宜兰沉声道。 楚钦月跪了下来,看向面前的萧宁远:“陛下,臣妾是被冤枉的!” 说到这,楚钦月还慌乱地看向拓跋恭,用眼神求救。 萧宁远并未着急说话,倒是那拓跋恭,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如此看来,这件事就是一个误会。” 他微微一顿,便道:“柔儿既然没什么事情,那剩下的便和我北燕无关,请陛下自行处置吧。” 秦宜兰不敢相信地看向拓跋恭。 这拓跋恭不是一向很强硬吗?怎么这个时候,要这么让步?难道,拓跋恭不应该为自己的妹妹做主?要求萧宁远严惩楚钦月吗? 楚钦月听到这长松了一口气。 也亏了她,早早和拓跋恭投诚,否则今天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毕竟……牺牲她,还是和北燕结仇,楚钦月觉得,萧宁远的心中不会有一点犹豫,就会选择牺牲她。 萧宁远看向拓跋恭,神色颇为凝重:“多谢王爷宽宏。” 拓跋恭道:“好了,柔儿,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剩下的,便是皇帝陛下的家事了,我们在这……恐怕很是不妥。” 拓跋兄妹一走,氛围看起来好像轻松了一些。 但实际上,玉姣觉得氛围好像更凝重了。 秦宜兰见萧宁远不说话,就继续道:“陛下,这件事您一定要认真处置,否则……怕是难以和北燕交代!也难以服众!” 萧宁远瞥了秦宜兰一眼,沉声道:“怎么?还要你来教孤,要怎么处置这件事吗?” 秦宜兰见萧宁远神色不快,连忙道:“是宜兰僭越了,但是陛下,宜兰也是为了大梁,也是为了陛下好。” 萧宁远冷声道:“东西是在钦月的地方搜出来的,但这难免,不是有人栽赃钦月。” “栽赃?可是今日一早,我碰到玉妃的时候,玉妃无意间和我说起一件趣事,说是瞧见楚妃身边的织晴,今日一早出现在了拓跋公主大帐的附近,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解释?” 秦宜兰给了玉姣一个眼神。 她算是明白了,秦宜兰为什么一定要她也来这秋山围场。 以秦宜兰的手段,想自己动点手脚除掉任何人都很简单。 但秦宜兰秦宜兰需要一个证人,来佐证她说的话。 最重要的是,若事情真的败露了,秦宜兰也需要一个背锅的人。 而她,就充当这个角色。 玉姣便顺着秦宜兰的意思,将戏演了下去。 玉姣没法子,只能站出来说道:“宜兰郡主所言属实。” 她自是没有瞧见的,但没瞧见,也得说瞧见了。 楚妃听了这话,便似笑非笑地看向玉姣。 “陛下,难道事已至此,您还要包庇楚妃吗?”秦宜兰继续道。 玉姣也跟着说了一句:“请陛下给臣妾一个公道。” 萧宁远沉声道:“够了!宜兰郡主,还有玉妃!你莫要以为,孤不知道你们有何目的!” 说到这,萧宁远幽幽地看向秦宜兰,沉声道:“收起你算计,这件事,看在秦家的面子上,孤便不追究,可你若是还敢……秦家也护不住你!” 说完,萧宁远拂袖而去。 秦宜兰是怎么也想不到,萧宁远最终不但没有呵斥楚钦月,反而呵斥了她? 而且……她已经把事情做到天衣无缝了啊! 萧宁远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 她究竟在何处,走漏了风声? 还是说……萧宁远根本就不在意是谁做的,只想护住楚钦月那个贱人? 玉姣见这没有自己的事情,便借故受到惊吓离开了。 楚钦月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看向秦宜兰,似笑非笑地问道:“想不通是吧?你想不通陛下为什么,这么爱本宫,为什么这么护着本宫是不是?” 秦宜兰的脸色一沉:“你有何好得意的?陛下就算是现在喜欢你,可不会一直喜欢你,待到恩宠消散那一天,我倒要看你如何得意!” 楚钦月听到这,咯咯笑了起来。 秦宜兰的脸色一沉:“你笑什么?” 楚钦月继续道:“本宫笑你真是蠢的厉害啊!” “等本宫没有恩宠那一天,你一定比本宫的下场还要凄惨!”楚钦月似笑非笑,继续道。 她承受恩宠的意义,就是对付秦宜兰。 只要不是天大的事情,秦宜兰不倒,她在这后宫之中,宠妃的位置就牢固至极! 当然,楚钦月不会把其中隐情对秦宜兰说。 这对她并无好处。 …… 玉姣回到大帐后没多久,萧宁远便来了。 玉姣瞧见萧宁远的一瞬间,便道:“陛下,您怎么来了?” 萧宁远含笑道:“不希望孤来看你?” 玉姣连忙道:“不是的,臣妾当然希望陛下过来!” 至于别的,比如什么担心萧宁远过来会被人瞧见,这种话,玉姣此时并不想说。 当一个男人,想见一个女人,想对一个女人好的时候,这个女人最好不要拒绝,更不要去说丧气的话。 萧宁远闻言,神色柔和了起来,接着就看向玉姣道:“伸出手来!” 玉姣有些不解的,将自己的手摊平在身前。 萧宁远便瞧见,玉姣那白皙的手掌已经被划破,上面还扎了许多木刺。 萧宁远瞧见这一幕,叹息了一声,便扶着玉姣在一旁坐下。 第705章 不信任 萧宁远将玉姣手心上的刺,一根根挑下。 他那专注认真的侧脸,落在玉姣的眸中,让玉姣有些失神。 真的很难想象,眼前这温柔的男子,是那个人前冷漠至极的帝王。 萧宁远又贴心地帮玉姣涂药,最后包扎好。 这才直起身子来,看向玉姣道:“你怎么这么傻?遇到危险了,怎么不知道先跑?” 玉姣眨了眨眼睛,看向萧宁远:“因为臣妾想起来,陛下说过,北燕想以拓跋公主为饵,出兵我大梁,若拓跋公主出事了,陛下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臣妾不想陛下一个人承受太多。”玉姣认真道。 这话玉姣说得很是真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虽然没办法,做到完全的坦荡,但……她也知道萧宁远对她好。 “陛下,宜兰郡主往这边来了。”藏冬从外面通传。 萧宁远和玉姣对视了一眼,这才不舍的离开。 还需要再等等。 再等等,他就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想捧在手心的人是谁。 秦宜兰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 玉姣连忙迎了上去,温声道:“郡主,坐下说话吧。” 秦宜兰一边坐下,一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冷声道:“那楚钦月,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出了这种事情,陛下竟然还要护着她,也不知道她对陛下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秦宜兰冷笑道。 “不过那又如何?就算是她如今,如此得宠,不也没再生下一儿半女吗?守着那个出身不明的皇子,我就不信,她可以笑到最后!”秦宜兰继续补充。 玉姣听到这看了秦宜兰一眼。 秦宜兰这意思……该不会是,已经想办法让楚钦月不能生育了吧? 莫说后宫,这手段在后宅争斗之中,也是常用的。 不过……秦宜兰这就是多此一举了。 因为楚钦月,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玉姣劝道:“郡主消消气。” 秦宜兰猛然间把目光落在玉姣的身上,沉声道:“薛玉姣,你如今倒是置身事外,还成了拓跋公主的救命恩人。” 玉姣听到这,心头一跳,便意识到,秦宜兰来寻自己的目的。 不只是为了寻个人一起痛骂楚钦月。 更是因为,她救了拓跋柔这件事没瞒住,也不可能瞒得住。 说着,秦宜兰就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怎么?你就那么想救下那位公主,想让那位公主入宫?以后和本郡主平分秋色吗?”秦宜兰冷嗤了一声,看向玉姣的眼神之中,已经满是杀意了。 玉姣连忙说道:“郡主,你误会了,我根本就没有救拓跋公主。” 秦宜兰挑眉道:“没救?没就那拓跋柔口口声声说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玉姣连忙道:“臣妾的马失控了,刚好往那个方向跑过去,拓跋公主身手不凡,跳上了臣妾的马……臣妾总不能说,不想救她吧?还不如卖她一个人情,然后从长计议!” 秦宜兰听到这,眼神之中满是不相信:“是吗?” 玉姣哭丧着脸说道:“臣妾又不傻,拓跋公主入宫,对臣妾有什么好处?” 秦宜兰嗤了一声:“我还当,她入宫了,你就有了新的靠山……便不屑和我合作了呢。” 玉姣连忙道:“郡主乃是安贞公主之女,有秦家做靠山,在这后宫之中自然可以如鱼得水,那拓跋公主就算入宫,北燕也是天高皇帝远,而陛下也不可能真正的信任拓跋公主,更不可能让一个北燕公主为后。” “臣妾为什么要舍了郡主,去投靠拓跋公主?”玉姣反问。 秦宜兰见玉姣说的有理有据,便狐疑地看向玉姣:“当真如此?” 玉姣满脸真诚:“真的。” 秦宜兰听了这话,便眯着眼睛说道:“你既然如此说了,那本郡主就给你一个证明忠心的机会。” 玉姣看向秦宜兰,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秦宜兰从怀中,掏出一个墨色的小瓶,放在了玉姣的跟前,沉声道:“想办法,将此物,放到她的饭食之中。” 说完这话,秦宜兰就观察着玉姣的神色。 玉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些惊恐无措,然后问道:“郡主,这……这是何物?” 秦宜兰笑了起来:“你说呢?” 玉姣劝道:“郡主,臣妾觉得此法不可取。” 秦宜兰挑眉道:“为何?” 玉姣继续道:“今日,臣妾发现那位拓跋王爷,轻易地就放过了楚妃,明显是不太在乎拓跋公主,这种情况下,就算我们毒死了拓跋公主……拓跋王爷也未必,愿意为拓跋公主出头。“ “而且这样的招数我们已经用了一次,陛下定然已经察觉到,你我同盟对付楚妃和拓跋公主,若我们继续,恐怕陛下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了。” “玉姣出身卑微也福薄,如今有这玉妃的位置全仰仗着郡主,就算是失了,也是我命该如此,可郡主马上就要封后了,若是冒进……恐怕会反噬到自己。”玉姣耐心劝道。 秦宜兰盯着玉姣问道:“说得天花乱坠,不过是不敢替本郡主做事!” “你既然觉得不能拿这药对付拓跋柔,那你便将这药喝了下去吧。” 说到这,秦宜兰轻笑了起来:“你若真这样做了,我也信你的忠心!” 玉姣听到这,便拿起那药,打开瓶塞,放到自己的唇前。 然后看着秦宜兰说道:“郡主,臣妾说过,郡主是臣妾的恩人,臣妾愿意为郡主做任何事情,既然郡主不信任臣妾,那臣妾便以死证清白!” 说完这话,玉姣抬头就要将那药饮下。 第706章 狼狈为奸 就在这一瞬间,秦宜兰伸手,将那药打翻。 玉姣看着地上碎裂一地的瓷片,便知道,自己这是赌对了。 秦宜兰领着这么多人,来了自己这,不可能让自己当场暴毙。 而且……秦宜兰手下除了自己,没有可用之人。 但她如今又不相信自己的忠心,所以才想着试探。 相信她此举,可以让秦宜兰打消一些怀疑了。 只不过这种走在刀尖上的感觉,不太好,这一次她侥幸,可谁说得准,会不会有下一次? 若是不彻底解决秦家,这种事情就还会发生。 玉姣一边想着,一边意外地看向秦宜兰:“郡主,您这是……” “罢了,这一次我姑且信你。”秦宜兰沉声道。 玉姣连忙说道:“多谢郡主宽宏。” …… 此时的秦宜兰心情不好,楚钦月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回去后,她便乔装打扮成了丫鬟的样子,准备出门。 织晴瞧见这一幕,连忙劝道:“娘娘,您这样出去,若是陛下来了问起娘娘,奴婢要如何交代?” 楚钦月淡淡开口:“放心,他不会来的。” “只怕他此时,正在薛玉姣那呢。”楚钦月嗤了一声。 说完这话,楚钦月就看着织晴冷声呵斥道:“今日你我侥幸逃过一劫,你当真觉得是陛下宽宏大量吗?” 织晴不敢开口,今日若不是陛下说了不追究,她的命肯定没了。 楚钦月继续道:“想不通,就继续给我想!” 说完,楚钦月就直接出门了,奔着那拓跋恭落脚的地方而去。 拓跋恭此时正在屋内擦拭一把飞刀,听到门口有动静,拓跋恭的手一扬,那飞刀就直接激射了出去,铛的一声,定在了门口的木框上。 楚钦月进来的时候,差点没被这东西射中,吓了一跳。 “谁允许你不通传就进来的!”拓跋恭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楚钦月呵斥道。 楚钦月连忙抬起头来,并且将自己头上的帷帽掀开,看着面前的拓跋恭道:“王爷,是我。” 说着,楚钦月就婷婷袅袅地往前走来。 拓跋恭玩味地开口了:“你来这做什么?” 楚钦月委屈地看向拓跋恭:“王爷不想奴家吗?” 说着楚钦月已经走到拓跋恭的跟前,靠在了拓跋恭的身上,伸手在拓跋恭领口的位置,轻轻的往下抚摸。 拓跋恭摁住了楚钦月的手。 楚钦月看着拓跋恭问道:“王爷,您难道就不想尝尝,萧宁远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吗?” 拓跋恭听了这话,心中还真被勾起了火。 一想到,萧宁远的女人对她如此谄媚,他便莫名的兴奋,接着就一把将楚钦月扔在了床上。 楚钦月被摔得很疼,但此时,楚钦月还是强忍着疼痛咯咯笑了起来:“王爷,你来呀!” 拓跋恭附身而上。 脑海之中,一直回响着楚钦月刚才那一句话。 难道他不想将萧宁远的女人,压在身下吗? 想啊! 他怎么不想! 在燕门他和萧宁远交战的那些日子,他从未胜过! 如今,北燕派他出使来这大梁,分明就是送他上门来给萧宁远羞辱的! 拓跋恭是这样想的,但实际上,萧宁远并没有这个意思,萧宁远还是很敬重这个昔日对手的,只可惜,拓跋恭长久以来,都是萧宁远的手下败将,早就有点心理扭曲了。 他想在某些方面强过萧宁远,甚至去羞辱萧宁远。 这楚钦月……很显然,睡就睡了。 但并不能让他心中多畅快。 因为根据楚钦月所说,她也是萧宁远不要的破烂。 比起楚钦月,他更想要薛玉姣。 当然,除却这些男女之事,他更希望,两国继续交战!若就此止战,那他便永远没有机会,洗刷失败者的屈辱。 可两国继续征战。 以大梁如今的国力,还有那萧宁远已经身为皇帝了,必然不可能亲自上战场。 他未必没有胜算! 拓跋恭将楚钦月压在身下,毫不怜惜地欢爱着。 等着一切结束,拓跋恭就面无表情的系这腰带,对楚钦月说道:“你可以走了。” 楚钦月没想到,拓跋恭刚和自己睡在一处,这会儿便这样冷漠地让自己走。 见楚钦月慢吞吞地不肯走。 拓跋恭就看着楚钦月:“怎么?刚才没满足你?” 楚钦月闻言有一种被羞辱了的感觉,仿若她主动送上门来,都是因为想男人了一样! 但楚钦月此时也只能忍下屈辱。 看着拓跋恭说道:“王爷,您打算以后怎么办?” 拓跋恭诧异地看向楚钦月:“什么怎么办?” 楚钦月被这话问住了,不敢相信地看向拓跋恭,拓跋恭这意思是……不想负责吗? 就在楚钦月心慌意乱的时候。 拓跋恭已经走到楚钦月的跟前,伸手帮着楚钦月整理额前的碎发,温声道:“瞧你吓的,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你生了本王的孩子,本王难道还能弃你们母女不顾吗?”拓跋恭继续道。 楚钦月这才惴惴不安的,长松了一口气:“那王爷是打算带我们回北燕吗?可我若是这样跟着王爷回去了,恐怕会给王爷带来不小的麻烦。” 拓跋恭问:“钦月打算怎么办?” “我想请王爷助我,除掉萧宁远,助琮儿登基!如今萧宁远并无子嗣,琮儿不管怎么说,都是梁氏嫡系……” “若萧宁远殒命,那这皇位唯一的继承人,便是琮儿!”楚钦月沉声道。 从前,她幻想着当皇后,如今,她想当这太后。 拓跋恭听到这,笑了一下,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真天真,若他真的能助她成为太后,为什么不趁着萧宁远殒命,大梁群龙无首之时,摔北燕大军,入主大梁? 何必要将摘下的桃子,亲自送给一个女人? 这女人,当真觉得自己是天仙下凡不成?真觉得,会有男人愿意送上江山吗? 当然,这也不能全怪楚钦月有这种想法,当初那昏君梁琰,的确太宠爱楚钦月了。 让楚钦月有些认不清自己。 “王爷,您怎么不说话?是觉得钦月这个想法,不现实吗?”楚钦月抿唇道。 拓跋恭笑了起来:“你只管去做,本王愿意助你。” 楚钦月长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拓跋恭虽然答应了她,可她这心中还是不太踏实,总觉得拓跋恭答应得有些太快了。 至于这件事,她还得从长计议。 第707章 苟且 拓跋恭看着面前的楚钦月,若有所思。 他虽然并不是十分喜欢这个女人,但……若是能除掉萧宁远,那的确是一招妙计。 “你放心动手便是,剩下的交给本王。”拓跋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楚钦月伸手摁在了拓跋恭的胸膛上,温声说道:“王爷不必着急,若我现在动手,岂不是便宜了那秦家?” “王爷且等等,等到那萧宁远除掉秦家后,或者是萧宁远同那秦家斗个两败俱伤之时……我们见机行事。”楚钦月笑眯眯地说道。 她若是现在动手,萧宁远一死。 秦宜兰怎么可能放过她? 所以,这件事还得等。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件事虽然要等待时机,可也不妨碍她现在筹谋。 …… 转日。 玉姣就接到了拓跋柔一病不起的消息。 玉姣疑惑道:“昨天不还好好的?怎么病了?” 秋蘅道:“就是说昨天因为马惊的事情,受到了惊吓。” 玉姣闻言有些微微的惊讶,倒不是说拓跋柔不能因为受到惊吓病倒,而是玉姣觉得,拓跋柔虽然名字里面有个柔字,但其实这姑娘并不柔弱。 而且昨天看起来,精气神还不错,甚至还想手撕恶狼来着,怎么也不像是会因为这件事病倒的样子。 但事实上,拓跋柔就是病了。 玉姣问道:“那现在人怎么样了?” 秋蘅道:“陛下已经派了太医去看,娘娘,我们要去看看吗?” 玉姣点了点头:“准备一些补品随我去一趟。” 等着要出门的时候,玉姣又微微一顿,补充了一句:“罢了,不要带入口的东西,带一些新奇珠钗首饰吧,带去之前,在清水之中浸一下,免得掺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怪玉姣小心,而是那秦宜兰,摆明了想弄死拓跋柔。 在这种情况下,玉姣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就为秦宜兰当了替罪羊。 玉姣瞧见拓跋柔的时候,拓跋柔正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瞧着有气无力的。 她见玉姣来了,很是欢喜:“漂亮姐姐,你来了?” 说着话,她就强撑着想从床上起来。 玉姣连忙走过去,温声道:“公主,你千万别起来,好好躺着便是。” 玉姣见拓跋柔的眼底发青,看这样子,的确是受到惊吓了。 她心中暗道,之前倒是她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还以为拓跋柔是故意装病,想以此达到什么目的呢。 如此看来,倒是她多思多虑了。 拓跋柔这姑娘,虽然性子有些叽叽喳喳的,不算特别讨喜,但看起来也的确没有什么城府装病。 是她在阴谋诡计之中泡着时间长了,总把人心往不好的地方想。 这样想着,玉姣便温声道:“让公主受惊,实在是抱歉。” 拓跋柔虚弱一笑:“姐姐说什么抱歉?又不是姐姐害我?更何况,是姐姐救了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说到这,拓跋柔便看着玉姣坚定地说了一句:“姐姐救了我一命,我记在心中,以后我一定会还姐姐这个人情。” 玉姣笑了一下:“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公主来者是客,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现在啊,我只希望公主能好好的养病。” 说到这,玉姣便为拓跋柔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这倒是真心希望拓跋柔能好了起来。 拓跋柔察觉到玉姣的关心,抿了抿唇:“姐姐待我真好。” 她的神色有些黯然,声音有些发闷:“若我病了,母妃也一定会这样照顾我的……我其实……” 说着,她便眨了眨眼睛,声音更闷了:“其实有些想家了。” “我来的时候,总觉得这大梁,人杰地灵,哪里都好,到处都是漂亮姐姐这样的好人,可现下自己亲自感受过,我便想早日回家去。”拓跋柔继续道。 玉姣闻言,看向拓跋柔,试探性地问:“公主不想留在大梁吗?” 拓跋柔如实说道:“之前是想的。” “我自小,就想嫁给一个厉害的英雄人物,在我们北燕,最厉害的便是我大哥了,但他比我大哥还厉害……屡次让大哥战败,我便想来瞧瞧。”拓跋柔的声音比寻常的时候,虚弱不少。 “我想嫁给他是真的。”拓跋柔继续道。 玉姣知道,拓跋柔口中的这个他,是萧宁远。 “公主这样的姑娘,该嫁的不是什么英雄人物,而是一个一心一意,呵护你的人。”玉姣看着眼前的拓跋柔,温声道。 且不说她和萧宁远之间的事情,就说萧宁远并未对她交付真心,只是一个普通的帝王。 玉姣也觉得,拓跋柔这般的性子,不适合后宫。 拓跋柔点了点头:“姐姐说得对,而且我现在也想通了!现在我是运气好,得姐姐相救,可我真入宫了,哪里能次次有这么好的运气?” “你们那皇帝再好,我也没命消受。”拓跋柔继续道。 玉姣听到这,心中也多了几分释然。 其实她一直很抵触拓跋柔的接触,也是因为拓跋柔想嫁给萧宁远。 她虽然不至于去害拓跋柔,但也的确没办法,把一个对萧宁远别有用心的姑娘,当成朋友。 这并非她和拓跋柔,谁真的不好,这是人性使然。 不过如今拓跋柔把一切摊开了说,玉姣瞧着眼前的拓跋柔,便没了从前的别扭感。 反倒是觉得,这躺在床上的小姑娘,其实是有些可怜的。 在异国他乡,差点让人算计没了命,那位兄长拓跋恭,竟然轻飘飘的,就放过了这件事,瞧着也不像是要为她做主的样子。 玉姣道:“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你不想嫁了,你……兄长那,可好交代?” 拓跋柔笑了笑:“我想嫁便嫁,不想嫁就不嫁,便是兄长也逼迫不了我!” 玉姣听到这,便放心了下来,其实她也打听过这北燕皇室的事情,拓跋柔的母妃,出自北燕一个颇有势力的部族,舅舅更是不亚于拓跋恭的存在。 只可惜,拓跋柔的母妃只有拓跋柔一个女儿,否则,这北燕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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