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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还从未见过主君和她们主动说话,还是这般的柔声细语。 如今……主君对她们,难得地有了几分怜惜,可却是叫她们离府。 两个人选好了去路就退下了。 萧宁远将目光落在了薛玉容和季小娘的身上。 此时这屋中,除却玉姣就只剩下薛玉容和季小娘了。 季小娘有些紧张,主君……主君不会也让她离府吧? 薛玉容也忐忑不安地看向萧宁远,很怕萧宁远下一句话就是休妻。 好在。 这侯府后院之中,还是需要女人的。 萧宁远想独宠玉姣,但……这后院,若当真一个女人都没有,便是将玉姣推上风口浪尖。 良久。 萧宁远才看向薛玉容道:“玉容,今日你做得不错。” “我不喜后宅争斗,从今日开始,你若是能安分守己,这侯府大夫人的位置,便永远都是你的。”萧宁远沉声道。 并不是萧宁远不想把这个位置给玉姣。 只是,这妾室是不允许被扶正的。 平妻。 便已经是妾室能坐到的最高位置了。 薛玉容闻言,心中一安,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说道:“主君,从前是妾糊涂,但现如今妾早就想明白了,我和玉姣妹妹是亲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往后,我定会和玉姣妹妹,一起安心服侍主君,打理内宅,绝对不让主君为内宅的事情分神。”薛玉容继续道。 玉姣听到这,脸上笑意盈盈。 她自然是没把薛玉容这漂亮话放在眼中的。 今日孟侧夫人被赶走这件事,她也不确定有没有薛玉容的手笔。 毕竟孟侧夫人那个人,虽然坏但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保不齐,又是让人撺掇着的。 薛玉容虽然笨,但到底比孟侧夫人有脑子。 若真想鼓动孟侧夫人去做点什么,也不是没可能的。 不过此时的玉姣,并没有揭穿薛玉容的意思……一来是她还得再调查一下,二来是,薛玉容这个人就算是不安分,让薛玉容占着大夫人的位置,也比让诸如叶灵秀之辈,成为正妻好对付! 毕竟,这薛玉容在忠勇侯府上没有什么助力。 至少,老夫人不会帮着薛玉容。 可真把薛玉容斗倒了。 换叶灵秀上来。 以老夫人对叶灵秀的回护,她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玉姣思及至此,便微笑着说道:“玉容姐姐若真心待我,我也会真心待玉容姐姐的。” 萧宁远闻言,目光温和了起来:“能看到你们姐妹和睦相处,想必永昌侯也能深感安慰。” 姐妹两个人,此时都是笑盈盈的,也都是笑意不达眼底。 萧宁远又看向季小娘。 季小娘连忙道:“主君……妾……妾……” 萧宁远笑了笑:“好了,不必多说,本侯知道你的为人。” 季小娘长松一口气。 “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明日莫要误了吉时。”萧宁远温声道。 寻常府上抬平妻,多半儿就是简单通知一下。 可萧宁远,却想给玉姣一个正式的仪式。 他知道,玉姣入这侯府入的委屈,哪个女子愿意无名无分,甚至一台小轿都没有的,就这样被人送上一个陌生男人的床榻? 所以,他便想着补偿。 薛玉容领着季小娘离开。 等着到了岔路口,季小娘拐走后。 薛玉容便从翠珠撑着的伞之中,走了出来。 翠珠紧张地开口:“夫人!还下着雨呢!” 薛玉容却自顾自地在雨中走着。 春雨微凉,这样落在薛玉容的身上,让薛玉容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也叫薛玉容那躁动紧张的心,安稳了下来。 她喃喃自语地开口:“幸好……幸好……” 幸好她没有自己去质问薛玉姣。 幸好,她先是差人,模仿了玉姣的人,去给那何三郎送东西,并叫那孟音音的人察觉到异样。 孟音音那个蠢货,竟当真以为,她抓住了薛玉姣的把柄! 是了,莫说孟音音了,便是她自己,差人调查的时候,不也查出来,那何三郎当真和玉姣有染吗? 差一点,差一点,她就觉得,自己抓到薛玉姣的把柄,亲自去指认薛玉姣了。 也亏得她多留了一个心眼,叫孟音音去当那出头鸟! 否则,今日被赶出府去的人,便是她了! 只是……那薛玉姣和何三郎,明明没有关系的话,究竟是何人,收买了何三郎?叫何三郎承认和玉姣的关系?然后迷惑了所有人? 是旁的,看不惯玉姣的人想要栽赃玉姣。 还是说……这一切,本就是玉姣设的局? 想到这,薛玉容只觉得,心底深处,冒出了丝丝缕缕的冷气。 第363章 厚礼 冰冷的雨,落在薛玉容的身上,却抵不过薛玉容心中的冷。 薛玉容自问,她已经是个心思周全的人了。 在薛玉姣入府之前,她把整个府邸都掌握在眼皮子下。 安安稳稳那么多年,也没出现过什么问题。 可自从玉姣入府后,府上一直横生枝节。 如今白侧夫人彻底被赶走了。 孟侧夫人被赶走了,回来了,可又被赶走了…… 文馨、锦葵,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薛玉姣,当真就是一个祸害! 薛玉容想这些的时候,却已经忘了,锦葵和文馨的死,和玉姣可没有关系! 玉姣从未主动害人。 如季小娘,季小娘是个聪明人,她选择明哲保身,那玉姣也体谅季小娘为人妾室的不容易,自然不会主动去为难季小娘。 可她也不绝对不是软柿子! 谁欺负她,她便要还回去! 薛玉容淋着雨,回了琴瑟院。 至于玉姣,此时和萧宁远坐在桌旁,桌子上放了几样小菜。 出了刚才那样的事情,玉姣当然没用晚饭,也没什么胃口。 烛火摇曳之间,玉姣和萧宁远之间的氛围,有些冗长的安静。 便是此时,萧宁远主动给玉姣夹了菜,温声道:“姣姣可还气着本侯?” 玉姣温声道:“妾不敢。” 萧宁远看向玉姣,眼神之中难掩疼惜,声音也有些许的干涩:“姣姣,你若是气恼了,便说出来,不必自己憋着。” 玉姣微微敛眉:“主君这是说的什么话?孟侧夫人已经得了惩罚,妾有什么可气恼的?” 萧宁远道:“姣姣,不管你信或者是不信,我都是信你的。” 他承认,那何三郎拿出那张画像来的时候,他的心中是有怒意的。 不管是何种原因,他都无法容忍,另外一个男子,拿着玉姣如此画像。 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那何三郎算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让姣姣动心? 萧宁远如今同玉姣这样说,就是怕玉姣觉得,他的心中有怀疑。 玉姣见萧宁远的眼神之中,有几分不安,就有些疑惑。 萧宁远这种人,也怕被人误会吗? 玉姣想到这,便微笑着看向萧宁远,温声道:“主君信妾,妾也信主君,不会因为小人的几句挑拨之言,便疑心妾!” 说着,玉姣就给萧宁远夹了菜。 “主君为了妾的事情烦忧,想必还没有用饭吧?”玉姣温声道。 萧宁远见玉姣如此,松了一口气,温声道:“姣姣,你太善解人意了,其实……你可以更任性一些的。” 玉姣哑然失笑:“妾觉得,妾今日已经很任性了。” “妾知道,主君碍于恩情,不好惩罚那孟侧夫人,可还是和孟侧夫人赌气,将孟侧夫人赶去了梅园……妾甚至有些后悔了,不应该由着自己的性子做这件事。” 说到这,玉姣微微一顿:“若主君和孟将军无法交代,便当妾,没说过那些话,让孟侧夫人留在府上吧。” 萧宁远闻言,便道:“姣姣没做错,有何可后悔的?而且,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玉姣轻声道:“妾只是不想主君,因为妾为难。” 玉姣明亮的眸光,落在萧宁远的身上,叫萧宁远的心中涌过一丝暖流。 阖府上下,也唯有玉姣,真心体谅他。 既如此,这件事他也绝对不会让姣姣再委屈! 萧宁远沉声道:“你且安心等着明日做我的平妻便是,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玉姣微微一笑,和萧宁远一同用饭。 用过饭后,萧宁远便离开了揽月院,回了止景斋。 明日是立平妻的日子,虽然不是真正的成亲,可若是按照成亲礼来走的话,两个人今夜便不可见面。 如今见面已经避无可避。 但……萧宁远还是选择,在用饭后,回了止景斋。 送走萧宁远后。 玉姣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差点瘫坐下来。 好在春枝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玉姣。 “侧夫人,您没事吧?”春枝担心地问道。 玉姣摇摇头:“没事。” 她被春枝扶着,坐在了床上。 秋蘅这会儿,已经端了安神的药过来,温声道:“还有上次郎中留下的安神药,奴婢想着今日侧夫人,定是魂思不宁,就做主熬了。” “侧夫人多少用一些吧。”秋蘅温声道。 玉姣点了点头,将药接了过来,一饮而下。 温热的药汤入口,微苦的感觉,叫玉姣的脑子也清明了起来。 玉姣温声道:“秋蘅,今日当真是……琅儿送的礼物?” 玉姣之所以如此问。 是因为那礼物,送是恰到好处。 叫她正乱着的心,在那一瞬间就安了下来,接着心中就有了应对之法。 薛琅已经送过她礼物了,又怎么会多此一举,又送来一个香樟石榴来?而且还在这个关键时候,让秋蘅当着所有人的面,呈上来? 所以玉姣便多想了几分。 送的香樟石楼,说着杀虫。 又问了鞋子,说可着急。 意思便是,区区虫子,不必着急。 只是,究竟是谁在帮她?玉姣的心中,已经有了个答案。 秋蘅闻言,便四下看看了,紧张道:“今日来的,的确是琅公子,那些话也是琅公子吩咐奴婢说的。” 玉姣闻言又问:“薛琅自己来的吗?还有旁人吗?” 秋蘅想了想就道:“奴婢听到琅公子和马车里面的人说话,虽然马车之中无人回应,但想来是有人的。” “怎么?这东西有什么不对吗?”秋蘅有些紧张地问道。 玉姣闻言,哑然失笑:“没什么不对的,这些东西,送的刚刚好。” 这些东西,稳住了她慌乱的心,让她没在慌乱之中,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玉姣温声道:“看起来,得好好准备一份厚礼,谢谢他了……” 之前玉姣还不清楚,为何这件事会被高高抬起,然后缓缓放下。 如今她已经想清楚了。 这里面,怕是少不了那个人的手笔。 第364章 质疑 玉姣恍恍惚惚睡了一夜。 她醒转的时候,天微微亮,便发现,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推门往外看去,地上并无积水,只剩下青石铺就的地面上,还带着几分湿气。 “侧夫人!您得更衣了!”春枝早就等在门外了,见玉姣开门,就连忙进屋,为玉姣更衣梳妆。 等着玉姣全部收拾好,天刚好大亮。 有几株长在砖缝之中的野草,舒展着嫩绿色的叶子。 院子之中的假山早就被移开了,但是藤蔓被移栽到了墙边,此时也有了新绿。 这让玉姣的心情,忍不住地好了起来。 她也不迟疑,此时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外走去。 春枝和秋蘅跟在一身水红衣服的玉姣身后,带着玉姣往明致堂走去。 忠勇侯府,重要的仪式都是在此处举行的。 玉姣到地方的时候,便发现明致堂的院里院外,都挂了红绸,萧宁远便站在院内。 他今日竟也穿了一身红衣。 玉姣知道,萧宁远对立平妻这件事很在乎,所以愿意给自己一个仪式,但玉姣没想到,萧宁远自己竟然也穿了红衣。 玉姣看着眼前的萧宁远。 其实他的模样,生的也是极好的,打眼这么一看,也是个萧萧肃肃,松风水月一般的人物。 往日冷沉多过温和的男子,看向玉姣的目光,是含着笑的。 玉姣看着一袭红衣,比往日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清俊的男子,有些失了神。 他的声音低吟,如同古琴轻动,悦耳又带着几分余音:“姣姣,怎么站在那不动?过来。” 玉姣连忙回过神来,往前走去:“主君。” 萧宁远拉住了玉姣的手,打量着面前的玉姣。 玉姣今日这红,虽然比不得正红。 可是这样的淡红穿在玉姣的身上,反而不浓不淡刚刚好,衬得玉姣如同春日红花一样,灼灼夭夭。 萧宁远望着眼前的女子,温声道:“姣姣,你随我来。” 说着他就带着玉姣往里面走去。 玉姣过去后惊讶地发现,打眼看去,有十几二十个的武将模样的人,在屋中。 萧宁远纳平妻,虽然不打算大张旗鼓地办宴,但也是请了宾客的。 这些宾客,便是眼前这些人了。 方榷等人,瞧见玉姣进来,都看直了眼。 之前方榷还不太理解。 为什么近些日子,侯爷不管风霜雨雪的,都要连夜归府。 要知道从前。 侯爷经常宿在西郊校场,有甚者一次住上月余。 但最近几个月来,侯爷便几乎不在校场留宿。 他从前就知道,侯爷的府上进了个美人,如今他算是见识到了,这哪里是美人啊!分明就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 他府上要是有这么个美人,他也每天都回府。 萧宁远温声道:“方榷、朱武等人,都是我在军中的好友。” 玉姣听到这,连忙见礼。 方榷连忙开口:“这可使不得,是我等见过玉夫人才是。” 主上说的是好友,其实……他们明着是主上的旧部,暗中是主上的忠党。 实际上……更是主上生死相依的弟兄。 在此时,站在方榷旁边的,那个叫朱武的年轻将领,开口了:“主上,您当真要立此人为平妻吗?” “你这样做,岂不是寒了弟兄们的心?”朱武忍不住地开口。 玉姣听到这微微一愣,看向此人……这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将领,模样还算清秀周正,只不过此时,看向玉姣的眼神之中,充满挑剔。 “朱武!别乱说话!”方榷提醒着。 萧宁远深邃的目光落在朱武的身上,朱武无所畏惧,并且往前走一步开口道:“我就是要说!孟姑娘是孟铎的妹妹!” “昔年,孟铎为了救主君,险些丧命的事情,主君可还记着?”朱武梗着脖子问道。 萧宁远的目光越发的深邃。 “如今主君不抬孟姑娘为平妻就算了,竟要抬这么个……” 朱武说着,看向了玉姣,接着继续道:“这么个空有美色的废物为平妻!” 玉姣听了这话,似乎有些局促,被萧宁远拉着的手,有些不自在的,微微用力。 萧宁远冷声道:“朱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想提醒主上,莫要被美色迷了心,让真正愿意为主上付出生命的将士们寒了心!所以末将恳请主上收回成命,改抬孟姑娘为平妻!”朱武扬声道。 玉姣闻言,眼神之中顿时就带起了泪花,不吭不响的掉眼泪。 在场的人,多数都是大老粗,瞧见这一幕,都有些于心不忍。 虽然说他们也觉得孟将军付出多,主上不应该舍了孟将军的妹妹,抬永昌侯那个老废物的女儿为平妻。 之前主上娶了那薛玉容的时候,他们便觉得不妥。 如今主上竟然还要在这薛家的女人身上,再栽个跟头,他们也觉得不合适。 但……这件事早不说晚不说,要在这个时候当着这小娘子的面说,是不是也有点不合适? 当然,主要是玉姣这含泪委屈的模样,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地生恻隐之心。 美貌,从来都是玉姣最趁手的武器。 玉姣今日落泪,其实没有想针对萧宁远属下的意思,她落泪,一来是真委屈,二来是……此人若是因别的理由反对也就罢了,可绕了一圈,是为了那孟音。 玉姣很难不怀疑,这是孟音音故意派此人来恶心自己的。 玉姣的眼睛这么一红,萧宁远便冷声道:“朱武,本侯这后宅的事情,本侯自己还能决定。” “你若是看不惯,门在这,你可以先行离开了。”萧宁远冷声道。 朱武着急道:“主上!我今日劝谏,都是为了主上好!请主上三思啊!” 萧宁远的脸色越发冷沉,方榷看到这一幕,连忙拉着朱武往外走:“好了,朱武,你少说两句吧!” 等着朱武被拉走。 萧宁远侧过身来,又拉了玉姣一下,和玉姣面对面站着,用食指为玉姣擦掉脸上的泪珠。 这才抬头看向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说道:“开始吧。” 这是府上的幕僚宋先生,他负责主持这次的仪式。 宋先生紧张地开口:“侯爷,老夫人还没来呢……” 第365章 报应 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大事儿,老夫人应该在场。 宋先生这么一问,下面就有人回答了:“老夫人刚才差人过来通知,说是身体不适。” 萧宁远的身子微微一僵。 玉姣看向萧宁远,正想劝萧宁远一句,不如先去探望老夫人。 谁知道,萧宁远已经开口说道:“如此,那便继续吧。” 萧老夫人没来,萧宁轩、萧婉等人,自然也没来。 但对于这些人出现或者是不出现,萧宁远似乎也没那么在乎。 至于薛玉容。 按说应该在这。 毕竟玉姣作为平妻,是要给薛玉容敬茶的。 但薛玉容不知道是不想自讨没趣,还是说当真被气病了,也没出现。 萧宁远吩咐了继续,仪式便继续。 为玉姣和萧宁远举行仪式的幕僚,昔日就辅佐过老侯爷,在这侯府上,算是德高望重了。 此时便对着玉姣道:“萧家有女玉姣,温婉贤淑,恭顺宜人,言行有节,心善质朴……抬为平妻。” 玉姣连忙拱手道:“多谢老先生。” 玉姣从明致堂回来的时候,走路都是有些发飘的。 她没想到,忠勇侯府后宅女子,争来争去的这个位置,最终竟然会以这样的形式,落到自己的身上。 除却那叫朱武的武将,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 整个过程,出人意料的顺利。 萧宁远还要陪着宾客,玉姣则是先回揽月院。 按说玉姣被抬为平妻了,可以另寻一处好的居所,但玉姣……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这揽月院虽然地处幽静,但和止景斋就一墙之隔。 这一墙之隔,对于萧宁远来说,不过是一个翻身纵跃的事情。 而且这地方,玉姣住习惯了,也不想换地方。 玉姣自己不想换,萧宁远也不想让玉姣换。 于是……玉姣便还住在揽月院。 她往回走的时候,恰好碰到孟侧夫人,已经从东苑出来了,不远处还跟着几个仆从,瞧着那大包小包的样子……此时是要往梅园去了。 她正和那个叫朱武的武将,说着什么。 瞧见玉姣过来了。 两个人的交谈便停了下来,然后同时看向了玉姣。 一夜不见,昨日还气势咄咄的孟侧夫人,今日脸色格外憔悴,头发也是凌乱的。 虽然说萧宁远并没有加诸其他的惩罚在她的身上,昨夜只是将她关在了葳蕤院,手段已经很温和了。 但对于孟侧夫人来说。 哀大莫过于心死。 今日,是薛玉姣那个贱人要被抬平妻的日子。 可是主君却要将她赶出府去。 两相对比之中,让孟侧夫人无比心痛,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 朱武看向玉姣的神色之中满是厌恶,孟侧夫人看向玉姣的时候,亦满含怨毒。 朱武到底不敢对玉姣如何,至少不敢明目张胆的对玉姣如何,毕竟这可是忠勇侯府! 此时他收回目光,对着孟侧夫人行礼,开口道:“孟侧夫人,我便先行一步了。” 孟侧夫人微微点头。 玉姣和朱武交肩而过,此时的玉姣继续往前走去……等着离着孟侧夫人近了的时候,孟侧夫人忽然开口了:“薛玉姣,你以为你赢了吗?” 玉姣的脚步微微一顿,目不斜视:“我未必赢了,但你一定输了。” 孟侧夫人的脸色铁青:“薛玉姣!” “你这个贱人,你早晚会遭到报应!”孟侧夫人恨恨道。 玉姣笑了:“我的报应还没来,但孟侧夫人的报应……” 玉姣转头,看向孟侧夫人,唇角微微扬起:“就是我。” 孟侧夫人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中一梗,整个人气血翻涌了起来。 两句话下来,孟侧夫人便已经被玉姣气了个半死。 眼见着孟侧夫人眼中恨意渐浓,大有控制不住的意思,但此时她的身后,都是萧宁远派来看守她的人。 她想动手也动不成! 玉姣轻声道:“还有,下次见了我,你得学会行礼了……我是说,如果,你还有机会回到侯府的话。” 说完这话,玉姣就轻轻地弹了弹身上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继续往前走去。 玉姣的背影,婷婷袅袅。 和这侯府之中的春色,相得益彰。 安静、柔和、美好。 可这样的一幕,落在孟侧夫人的眼中,让孟侧夫人觉得,如鲠在喉,无法喘息。 “侧夫人,您得离府了,不然一会儿主君问起来,我们不好交代。”负责“护送”孟侧夫人的人,有些紧张地开口了。 孟侧夫人的脸色一黑,怒声道:“贱奴才!你也配催我?” “算什么东西!”孟侧夫人恨恨地骂着,但还是抬脚往前走去。 她知道,萧宁远这个人,虽然说有温和的一面,但他绝非只有温和。 他若是下了什么命令,那就必须得遵守,除非今日她还能演出大出血这样的戏码,否则,她绝对没有可能继续赖在府上。 既然没可能,她就只能先回梅园去。 只是去梅园而已,往后,她还是可以慢慢筹谋回来的。 至于那个薛玉姣。 她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心机深沉的贱人! 早知道,这个贱人还有今日,当初她就绝对不会让这个贱人活下来! 玉姣回了揽月院。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宁远才似醉了一般的回来。 他推开玉姣的屋门,便瞧见端坐在床上的玉姣。 一进屋,萧宁远那醉意朦胧的眼神,便清朗了起来,他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盖头,展开,然后盖在了玉姣的发髻上。 玉姣忽觉眼前火红一片。 接着,就是萧宁远缓缓地将盖头拉起。 玉姣柔情似水地看向萧宁远:“主君……您这是……” 萧宁远温声道:“姣姣,我说过,我会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一切。” 他之前便成过婚,可姣姣……到底是委屈了。 萧宁远又拉着玉姣到桌前,为玉姣斟酒,然后两个人共饮了合卺酒。 玉姣看着那空掉的酒盏,心中的情绪又一次复杂起来。 萧宁远……竟会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吗? 第366章 礼数 萧宁远带着玉姣喝完合卺酒后,走到屋中矮案的旁边,将桌案上摆放的喜果子等东西拂到一旁。 接着,萧宁远坐在了桌旁。 然后看向玉姣道:“姣姣,过来。” 玉姣瞧见那桌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倏然之间,脸色就红了起来。 “主……主君……这不好吧?”玉姣轻声道。 现在是下午。 天还亮着。 玉姣觉得……很是不妥。 如果是从前,她为了勾引萧宁远不择手段的时候,她不会多想。 为了活下去,她可以短暂地不守礼数。 至于什么尊严啊,脸皮啊,那不得活下去才有吗? 活不下去,就算是有这些又如何? 但如今,她没了生存危机,便多了几分羞耻心。 谁知道萧宁远困惑地看向玉姣,问道:“这有什么不好的?” “天……天还亮着。”玉姣提醒道。 萧宁远道:“天黑了,就看不清楚了。” 玉姣惊愕地看向萧宁远,这……这……他说什么? 萧宁远打量着眼前的玉姣,见玉姣神色古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接着哑然失笑:“姣姣,你想到何处去了?” “我是说,让你坐到这边来,我为你作画。”萧宁远笑道。 说着,萧宁远已经拿起空的画轴展开,放在了桌案上。 玉姣微微一愣,看着眼前端坐在那,正人君子一般的萧宁远,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岔了。 她尴尬地看向萧宁远,连忙坐到了萧宁远的对面。 萧宁远似乎察觉到玉姣的不自在,也不想逗玉姣,便正色为玉姣作画。 眼瞧着萧宁远调好了颜色,游龙走凤一般的开始起笔。 玉姣有些惊讶:“主君还会作画?” 萧宁远温声道:“安静一些。” 玉姣不敢多言。 安静的坐在那。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宁远这才低头吹干最后的墨汁,玉姣瞧见这一幕,连忙好奇地凑了过来。 只见画中是一红衣女子,端坐在桌案前方。 神色含羞带娇,明媚且妖娆。 画的竟然和玉姣有十成十的相似。 “现在相信我会作画了吧?”萧宁远笑道。 玉姣惊奇道:“妾没想到,主君不只打仗打的好,还能作画。” 萧宁远闻言,轻笑了一下。 其实……他本来是不会打仗的。 他在京中的时候,昔日也追随名师,学琴棋书画。 他曾经也是一个,手指能提笔的文弱之人。 他只是,被放到了那种严苛的环境下,不得不成长为另外一个自己罢了。 就好比。 一只本来家养的金丝雀鸟,忽然间被扔到野外,还是边塞的野外……他若是不想被其他飞鸟吞食,便只能逼迫自己,强大自己。 萧宁远道:“以后,每年今日,我都会为你作一幅画。” “来,姣姣,和我一起,为这画提名落款。” 玉姣凑了过去。 萧宁远握住了玉姣的手。 玉姣随着萧宁远的笔锋,在画上写道:“建宁九年春,三月八日……吾得姣姣良人,特作此画,愿吾与姣姣可以长相厮守,恩爱不移。” 长相厮守。 恩爱不移。 玉姣看着纸上的字,有些失神。 真的可以吗? 玉姣也不知道,究竟可以不可以。 因为她从未想过这个。 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测。 但当下……只要萧宁远不负她,不管她的真心是不是演出来的,她都会继续演下去。 若萧宁远当真一辈子,都能做到如此护她爱她。 她又何尝不可能,演一辈子? 她在感情的事情上作假,不敢真正的托付真心,是因为她怕,她怕被辜负,最后真心交付,覆水难收。 可若萧宁远当真是捧了真心出来。 叫她真真切切的演上一辈子。 谁又能说,她的真心是假意? …… 一夜无话。 转日玉姣醒来的时候,春枝端着盥盆进来,含笑道:“夫人,您醒了?” 玉姣听到这一声“夫人”,有些恍惚。 是了。 她如今已经不是侧夫人了,是夫人了。 虽然说是平妻,在外的时候,要在这夫人面前加一个玉字。 但……她也的确是夫人了。 而且比起薛玉容那个不得宠的正妻来说,在这侯府之中,她已经是独树一帜的存在了。 只不过,玉姣不敢得意忘形。 那薛玉容如今瞧着是安生,但在玉姣的心中,薛玉容就是一条暂时冬眠的毒蛇,此时潜在暗处,指不定什么时候,得了机会,就会咬她一口。 除却薛玉容。 还有那位萧老夫人。 萧宁远不肯休妻。 萧老夫人就想让自己的侄女来做这个平妻。 可如今这个平妻的位置,让她占了。 再加上之前萧宁轩的事情,萧老夫人看她很不顺眼。 她若是没有错处还好,若是真叫人拿住了错处,萧老夫人也不会放过她。 还有那叶灵秀更不用说了。 从前她尚且可以藏拙在孟侧夫人和白侧夫人的光彩之下,如今……她已然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想必,接下来她要迎接的明枪暗箭,未必会比从前少。 “夫人,您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秋蘅进来后问道。 玉姣开口道:“为我梳妆吧,先去琴瑟院见大夫人。” 不管薛玉容愿意不愿意见她,今日她都要去见薛玉容! 目的不是为了耀武扬威,而是今日她当了平妻,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 她需得表现的更谨小慎微一些。 至少明面上,该做的都要做到,礼数不能失。 玉姣到琴瑟院的时候,翠珠已经等在门口了:“玉夫人,您可算来了,我家夫人都等您好一会儿了。” 翠珠连忙把玉姣迎入屋内。 玉姣往屋内走的时候,忍不住地想起,去年她刚入府的时候。 每次来见薛玉容。 都要在太阳下,或者是雨中站着,站到薛玉容满意了,才能入屋。 人和人之间的尊重,至少薛玉容对她的尊重,不是因为薛玉容发了善心,而是因为薛玉容不得不尊重她。 薛玉容一身正红端坐在太师椅上。 瞧见玉姣进来,便对着玉姣招手:“玉姣妹妹,快点过来。” 玉姣走到薛玉容跟前,对着薛玉容行礼:“玉姣拜见大夫人,今日特意来给大夫人敬茶。” 第367章 添人 薛玉容满脸端庄,含笑道:“玉姣妹妹,我们之间就不必讲究这些虚礼了。” 玉姣笑了笑:“礼不可废,姐姐先我进府,又是正妻……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是要永远敬着姐姐的。” 说着玉姣,就从桌子上拿起茶盏来,端给了薛玉容。 平妻已然是妻了。 虽然比薛玉容还矮半截。 但终究是不用给薛玉容行跪礼了。 玉姣弯腰恭顺的等着薛玉容接茶。 薛玉容看着玉姣端茶的那一双素手,努力把自己的唇角往上扯了扯,这才接过来。 茶汤清亮。 味道甘香。 可薛玉容却觉得,这茶汤比黄连要苦上几分。 玉姣见薛玉容饮茶,就站直了身体,看向面前的薛玉容含笑道:“如今瞧见姐姐饮茶,我到是忍不住想起,昔日姐姐赏茶事的情景了。” 这明着,玉姣和薛玉容要装姐妹和睦。 但这私底下,玉姣也不打算惯着薛玉容。 左右,就算是她真心讨好薛玉容,薛玉容也不会真心接纳她,两个人看着和睦,但其实早就结仇了,而且还是死仇。 既然仇恨无法消散。 那她也要图个痛快! 玉姣刚才这话,不只是为了刺激薛玉容说的,而是她的确想起昔日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跪在这琴瑟院的冰冷的地面上,滚烫的茶水从茶盏之中满溢而出,落到她的手上。 疼痛、折辱、让人践踏的感觉,让她毕生难忘。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暗下决心。 薛玉容既利用她,她便要利用薛玉容往上爬,她不要继续被薛玉容踩在脚下! 她要做,和薛玉容平起平坐的人! 不,她要将薛玉容,永远踩在自己的脚下! 玉姣这番话,让薛玉容脸上的笑意有些维系不住,她何尝不知道,玉姣旧事重提,目的就是为了她难堪? 但薛玉容还是忍下了心中的怒意。 几番交手,让她学聪明了一些,更不敢小觑玉姣,所以如今她就算是打碎牙齿和血吞,也不可能和玉姣当面翻脸。 她压着怒意,含笑道:“玉姣妹妹今日一早就来我这琴瑟院了,可去过慈心院?” “如今府上多添了一位平妻,想来母亲也是高兴的,正好我也要去给母亲请安,我们便一起同去。”薛玉容含笑道。 说着薛玉容就起身往外走去。 玉姣知道薛玉容没安什么好心,但去慈心院本就在她计划之中,于是就跟在薛玉容的侧后方,往前走去。 一边走,玉姣便一边道:“昨日我碰到正要离府的孟侧夫人,孟侧夫人说,是有人故意设计她针对我的。” 玉姣微微一顿:“不知道姐姐怎么看?” 薛玉容的脚步微微一顿,但很快就继续往前走去:“我能怎么看?这是你们之间的争斗,我又没参与,我怎么会知道?” 玉姣笑了起来:“姐姐,我今日同你说这些,只是想提醒你,若你还想坐稳大夫人这个位置,最好祈祷我能在这侯府之中,荣宠不衰。” “否则,姐姐用心斗倒了我,自己也落不得什么好。”玉姣微笑道。 说着,玉姣又补充了一句:“更何况,姐姐机关算尽,也未必成功,若是惹恼了我……姐姐随时都有可能保不住这个正妻的位置。” 薛玉容脸上的笑意难以维持,但这会儿还是硬撑着说了一句:“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姐姐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她是明白的。 但是拿到玉姣短处的时候。 母亲差她对玉姣动手的时候,她还是没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恨意,便将这件事捅给了孟侧夫人。 玉姣笑了笑:“姐姐明白就好,就怕姐姐想不清楚,自毁前程。毕竟……有些事情,姐姐以为做得隐秘,但旁人也未必是傻子。” 薛玉容闻言,心头一紧。 薛玉姣这个贱人,是不是已经猜到了,那件事自己引孟音音去做的? 今日这番话,是在威胁她? 想到这,薛玉容便觉得,脊背发凉。 眼瞧着到了慈心院。 玉姣便道:“姐姐今日是想看我笑话吧?” 薛玉容讪笑一声:“妹妹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有这个想法?” 玉姣微微一笑:“没有就好,玉姣还是希望,姐姐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 说完,玉姣这才往慈心院里面走去。 薛玉容瞧见了,连忙跟上。 玉姣和薛玉容到的时候,先让丫鬟去通传。 没多久,老夫人卧房的门被打开了。 叶灵秀从里面走出来,看着两个人说道:“姑母说,她身体不适,不想见外人。” 玉姣闻言,无声轻笑。 外人? 她是萧宁远的平妻,至于薛玉容,再不济那也是萧老夫人名正言顺的儿媳。 如今,比起这叶灵秀来,她们竟然是外人吗? 薛玉容此时还浑然不觉,正幸灾乐祸地看向薛玉姣,心中忍不住地想着,就知道,老夫人不会轻易接纳薛玉姣! 玉姣察觉到薛玉容的态度,心中冷笑,还真是一个蠢货。 不过也亏了薛玉容蠢,若薛玉容有白岁兰那般的心机手段。 玉姣也不可能,继续任由薛玉容在自己的面前蹦跶了。 玉姣恭谨地开口:“老夫人既然身体不适,我们就更要探望了。” 叶灵秀正要继续赶人。 屋内传来了萧老夫人的声音:“罢了,让她们进来吧。” 玉姣和薛玉容二人往里面走去。 老夫人此时正坐在太师椅上,旁边有丫鬟给她捶着腿,瞧着那样子……到不像是身体不适。 萧老夫人的脸色的确不太好看。 玉姣和薛玉容进屋后,就给萧老夫人行礼。 “见过母亲。”玉姣恭谨地说道。 从前,她多数都是喊老夫人的,主要是她身份卑微,这样喊反倒是让人觉得尊重,可如今……玉姣已经是平妻了,若还喊老夫人。 难保让人觉得,是她不同老夫人亲近。 这一声母亲,让萧老夫人抬眸看了玉姣一眼。 萧老夫人淡淡道:“既然做了忠勇侯府的平妻,往后,便不可同之前一样没规没矩,学那勾栏式,勾着远儿了。” 玉姣知道萧老夫人不喜欢自己,今日她来也落不得什么好。 所以听萧老夫人这样说,她并不意外,只是心平气和地听着。 萧老夫人补充道:“也该拿出平妻的大度来了。” 说到这,萧老夫人继续道:“我听闻远儿散了府上的通房,如今这偌大的侯府后宅之中,除却你们二人之外,就只剩下季小娘一人了。” “未免太清冷了,我便做主,给你们东苑添个人。” 萧老夫人补充道:“杏雨,你便跟着玉夫人,到揽月院去伺候吧。” 刚才还在给老夫人捶腿的丫鬟,听了这话,连忙起身给老夫人行礼:“多谢老夫人……” 接着她就局促地看向玉姣。 玉姣也看了这杏雨一眼,这倒是人如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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