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姣似乎面带不忍,将孩子的包被掀开了一角。 白侧夫人瞧见孩子的一瞬间,心中一沉……这孩子可不是自己后换的那个早产的孩子,而是她亲自生下的足月的男婴。 她将目光落在了慧尘的身上。 心中很是不安。 如今萧宁远将慧尘带回来,难不成,她和慧尘之间的事情,瞒不住了? 想到这,白侧夫人只觉得,心跳如鼓响。 慧尘站在此处,沉声不语。 萧宁远则是打量着眼前的慧尘,冷声道:“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来我侯府偷盗孩子!” 慧尘看向萧宁远:“贫僧还是那句话,我为的是寻与佛有缘之人,只是算出了偏差,你府上这位婴孩,才是有缘之人,这才铤而走险,做了这件事。” “我自知罪孽深重,侯爷便赐我一死!”慧尘继续道。 玉姣瞥了慧尘一眼。 也不知道慧尘是痴情,还是觉得,这样或许还有活路。 白侧夫人听到这,心中有了数。 只要慧尘不承认……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第339章 信任 白侧夫人哭着道:“主君,这妖僧竟然想偷走妾的孩子,请主君为我做主啊!” 说到这,白侧夫人指着慧尘道:“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这样做的!” 慧尘面无表情:“无人指使我。” 玉姣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暗道,这又是一场戏中戏了。 这两个人,这是想当众做戏,为的是保住白侧夫人呢。 白侧夫人咬牙道:“没人指使你,你一个和尚敢做这样的事情?” 说着,白侧夫人将目光落在了孟侧夫人的身上。 她今日,并未是不想找玉姣背锅。 而是……一番交锋下来,她已经意识到,玉姣不好惹。 尤其是萧宁远对玉姣的信任,超乎她的想象。 为今之计,若是想快速脱身……那便是孟音音! “孟侧夫人,是不是你?”白侧夫人看向孟侧夫人攀咬上去。 孟侧夫人本就觉得,自己是被白侧夫人陷害,如今更恼了,顿时双目通红地看向白侧夫人:“白岁兰!你少血口喷人!” “分明就是你,怕自己生下的不是个男婴,想寻这妖僧换婴吧?”孟侧夫人讥诮地说道。 玉姣此时开口道:“这……应该不对吧?白姐姐生下的这个孩子,的确是男婴,既然都是男婴,为什么还要换?” 这话,看起来好像是为白侧夫人辩白。 但这话,落在萧宁远的耳中。 就不免想起不久之前,徐昭那话。 这是个足月的婴孩……不是他所生。 他将目光落在了白侧夫人的身上,白侧夫人面带委屈……且刚刚生产完,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他不想怀疑她。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就是此时。 藏冬从外面进来,神色复杂地看向萧宁远。 藏冬欲言又止。 萧宁远便往外走去。 等着到了外面,藏冬就跪了下来,开口道:“属下夜探金光寺,在慧尘的居所之中,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但是寺中僧人,的确说起……去年五六月的时候,白侧夫人时常去金光寺寻慧尘讲经。” 本来只有两分怀疑。 如今这怀疑,一下子就成了八分。 萧宁远从外面走进来,白侧夫人忐忑地看向萧宁远:“主君……” 萧宁远没有理会白侧夫人。 而是将慧尘从屋内带出。 不多时,外面就传来了惨叫声,白侧夫人听了个心惊肉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 屋外没了动静。 萧宁远又一次进屋,白岁兰微微一哆嗦。 就在此时,萧宁远微笑着说道:“夜深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萧老夫人也的确倦了,此时道:“明日审出个结果来,记得差人来通传一声。” “是。”萧宁远很是恭顺。 “那……孟侧夫人,如何处置?”薛玉容问道。 萧宁远冷声道:“在葳蕤院发现催产药,她自然是难逃其咎,先关起来,听候发落。” …… 回到房内。 已经很是虚弱的白侧夫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安心休息。 染霜很是担心:“侧夫人,您说慧尘他……能抗住吗?” 白侧夫人眯着眼睛说道:“送他归西。” …… 染霜悄悄地出现在,关押慧尘的地方,守卫松到让染霜有些意外,但之前她已经用一样的法子,杀过白云道长了。 这件事,做起来到是轻车熟路。 染霜悄悄寻到慧尘的时候,慧尘已经被打到瘫倒在地。 她手拿绳子,就要凑上去将此人勒死。 不料。 那地上的人,忽然间就动了。 一脚将她踹开。 哪里是什么慧尘,分明就是藏冬! …… 玉姣人在揽月院,也没睡觉呢。 秋蘅带来了最新消息:“白侧夫人差染霜去灭口,被主君抓了个正着。” 玉姣点了点头:“这一样的计谋用两次,栽跟头也是正常的。” 春枝有些不解:“只是侧夫人,这白侧夫人的事情败露了,怕是不能翻身了,可……孟侧夫人,岂不是会借机,洗脱罪名?” 玉姣微微点头。 春枝又道:“那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将孟侧夫人扯进来。” 玉姣笑道:“一来让孟音音知道,萧宁远永远都不可能信她,这人心若是有了裂痕,怕是不好修复。” “二来……白侧夫人的背后,可还有贤妃呢。” “若是白侧夫人遭了难,那贤妃问罪下来……你觉得,谁首当其冲?”玉姣问道。 玉姣拉孟音音入局,就是想把水搅浑。 最好是,让孟音音成为替罪羔羊! 今日的事情,怎么看都像是孟音音和白侧夫人两个人相斗。 且,不管那贤妃怎么想。 就说萧宁远。 萧宁远也会这样想。 总之,她在这件事上,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做! 这浑水,怎么也飞不到她的身上来! 她是想赢,但也不想赢的明显,所以这个胜利,她就送给孟侧夫人。 玉姣一夜没怎么睡,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一身萧寂的萧宁远,出现在玉姣的身旁。 玉姣看向萧宁远,轻轻地凑了过来,为萧宁远宽衣:“离上朝还有一段时间,主君不如躺下来休息一下吧。” 萧宁远看向玉姣,双眸微微赤红:“姣姣……” 玉姣看向萧宁远安慰道:“主君,我都听说了。” 说到这,玉姣微微一顿:“主君还年轻,还会再有子嗣的。” 萧宁远微微摇头:“不是为了这个。” 他虽然想要一个孩子,但若注定命中无子……他也不强求。 他只是觉得,人心可怕。 究竟,有什么是值得人相信的? 他将目光落在眼前的玉姣身上,也唯有姣姣……是他可以信任之人了。 这样想着,萧宁远看向玉姣问道:“姣姣,有朝一日,你会不会欺骗于我?” 第340章 下场 烛火微黄的光亮,落在玉姣的身上。 将她洁白如莹玉一样的脸上,笼上了一层温柔的淡光。 玉姣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看向了萧宁远,声音坚定地道:“当然不会。” 萧宁远深邃的目光落在玉姣的身上久久不能挪开。 玉姣担心萧宁远不相信,就伸出手来,对天起誓:“我薛玉姣,对天起誓,此生我一定不会欺骗萧宁远,若违此誓……便叫我永远得不到所爱。” 萧宁远连忙摁住了玉姣的嘴,皱眉,愠怒道:“不可胡言乱语!” 说到这,萧宁远又看着天的方向道:“刚才她说的都不算数。” 萧宁远在玉姣的面前蹲了下来,看向玉姣,认真承诺道:“姣姣如此真心托付,我也承诺,会永远让你称心如意!” 玉姣目光莹莹:“只要主君称心如意了,姣姣就称心如意了。” 萧宁远将玉姣拥住自己的怀中,轻声道:“姣姣,你不必如此懂事的。” 玉姣人靠在萧宁远的怀中,却忍不住的想着,萧宁远说她不用懂事,可她却不能真做个不懂事的人。 这府上因她得宠,虎视眈眈的人可不只一个。 也不知道,萧宁远是如何处置白侧夫人和孟音音的。 玉姣见萧宁远神色低落,便也知趣的,没问此事。 而且看向萧宁远说道:“主君若是心情不好,那不如……妾陪着主君饮酒吧。” 萧宁远听了这话,笑道:“饮酒?你?” 玉姣推开萧宁远,对着外面吩咐:“来人,拿酒来!” 两坛上好的花雕酒被送了上来。 玉姣便亲自给萧宁远斟酒:“主君,请。” 许是心情的确不佳,萧宁远此时抬手饮酒。 玉姣也跟着举杯共饮。 等瞧着玉姣一盏酒喝完,萧宁远就伸手摁住了玉姣正要斟酒的动作:“好了,姣姣,你不必喝了。” 玉姣双脸陀红,眼神迷离地看向萧宁远:“主君,这是瞧不起妾呢?妾现在可是海量!来!喝!” 说着玉姣就一把拨开了萧宁远的手,又喝了一盏。 这是陈酿花雕,和玉姣素日里喝的果子酒可不一样。 三盏下肚后,玉姣只觉得自己走路都发飘了。 她摇摇晃晃地,跌坐在萧宁远的怀中,勾着萧宁远的下巴问道:“主君,你只问我,会不会欺骗你,那妾也想问问你,你这一颗心之中,到底装了多少女子?” 玉姣迷离的眼神之中,似乎带着几分清亮,叫萧宁远微微一愣。 玉姣将手拿了下来,直接张开双臂抱住萧宁远,然后将自己的脸,凑到了萧宁远的心口处。 声音又轻又缓:“主君的心中,有多少位置是属于妾的?” “从前妾只想着,只要主君看妾一眼,妾就满足了,可后来,妾又想着住到主君的心中,再后来……妾又贪心了,想主君的心中只住着妾一个人。”玉姣说着说着,肩膀微微耸动。 瞧这样子应该是落泪了。 萧宁远只觉得心头一紧。 玉姣继续道:“妾知道,这个想法有多么自私,妾……以后一定会,管住自己的心,叫自己不能如此自私。” 说这话的时候,玉姣已经抬起头来,用含泪的眸子看向萧宁远。 萧宁远盯着怀中的玉姣,半晌,才开口道:“我允许你自私。” “好了,姣姣,你醉了,该睡了。”萧宁远抱起玉姣,将玉姣放在床上,脱下了玉姣的鞋袜。 玉姣半眯着眼睛看着那个铁骨铮铮的男人,用那持枪握剑的手,为自己褪鞋脱袜,迷离地眼神之中,多了几分若有若无的怜悯。 这萧宁远…… 的确比她想的要可怜。 诺大的府邸,从生母再到后宅,竟然无一人真心待他。 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秘密,带着目的。 不管是厌弃他的,还是想接近他的,有几个人存着真心的? 萧宁远躺在玉姣的跟前,低声道:“姣姣,日后莫要饮酒了。” 说到这,萧宁远微微一顿,声音如呓语一般地说道:“我们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吧。” 玉姣听了这话,身子微微一僵。 要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虽然说人人都知道萧宁远想要子嗣,但实际上,萧宁远在这件事上,也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积极,更是从未想过,必须求子。 否则,以萧宁远的身份和地位,在这后宅之中,再多养个十个八个的女人,目的就是为了生子,也未尝不可。 但萧宁远没有这样做。 府上这些女人,还是早些年就有的。 近些年,他这府上,只纳了她一个。 说明想图子嗣之事,也只是外人猜测,萧宁远对此事,远没大家想的那么在意。 玉姣躺在萧宁远的身边,缓缓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 玉姣送走萧宁远,便将秋蘅喊过来了。 秋蘅一进屋,就一脸憋不住话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话必须马上和玉姣说一样。 不等玉姣问,秋蘅先鬼鬼祟祟地关上了屋门,然后倒豆子一样地,对着玉姣说道:“侧夫人!主君昨夜,将那慧尘杖毙了!” 说到这,秋蘅微微一顿,补充道:“还有白侧夫人,被送到了慈音庵。” 玉姣听到这,对这个结果没什么好意外的。 与人通奸,生下旁人的孩子,妄想混淆萧宁远的血脉,萧宁远这样做,已经是仁慈的了。 或者是,这已经是看在贤妃娘娘的面子了。 否则,便是白侧夫人,也难逃一死。 秋蘅迟疑了一下,决定把自己打听来的事情都告诉玉姣,于是就小声道:“听说,昨夜白侧夫人差染霜行刺未遂后,被抓了个正着,还不承认这件事呢。” “是主君抱起那个孩子,当着慧尘的面,要摔死孩子……慧尘这才控制不住,想冲上去抢夺孩子,这才暴露了此事,只是慧尘这样一来,那孩子便更活不成了。” 秋蘅说到这,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那白侧夫人和慧尘再该死,可那个孩子……只是一个刚刚生下来的孩子啊? 这倒也不怪秋蘅,此时怜惜那个孩子。 毕竟秋蘅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老实丫头。 莫说秋蘅了,就算是玉姣听到这,也觉得脊背发凉。 她猛然想起,萧宁远到底是人人口口相传的杀神,他并非如今她看到的,那般温沉,他的骨子里面,还是有着嗜血残暴的一面。 但她不后悔自己的一番设计。 她从无主动害人之心,可这件事她若不反击,那倒霉的就是她了。她仁慈,可白侧夫人对她,就未必仁慈了。 此番,她弄不倒白侧夫人,白侧夫人可不会继续容忍她。 毕竟西山田庄被刺杀的事情,可还历历在目。 第341章 了结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且如今,她背负的,并非只有自己的命运。 若她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身边的春枝和秋蘅,还有永昌侯府上的阿娘和小弟,他们都会因为她的殒落,承受沉重的后果。 玉姣轻声道:“倒是可惜那个……孩子了。” 说到这,玉姣问了一句:“那孩子……当真被摔死了?” 秋蘅道:“应……应该是吧?主君最后将那个孩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孩子哭都没哭一声,主君就说,将那孩子的尸骨扔出去喂狗。” 玉姣的脸色有些苍白。 她虽然想的通透。 可当真知道,一个小生命真因为自己,失去了不足一日的生命。 她这心中,还是莫名的沉重。 白侧夫人该死,慧尘该死,但这个孩子……不该死。 秋蘅听了这话,便道:“侧夫人,您……不要多想了,这件事和您没关系。” “当初白侧夫人,谋害您腹中小主子的时候,派人在西山别院刺杀您的时候,可没这么仁慈。”秋蘅道。 玉姣抿唇。 她心中发沉,其实不只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离去。 更是因为,她听到萧宁远亲手摔死了这个孩子,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很了解萧宁远了。 如今看来,其实不然。 秋蘅怕玉姣被这件事惊吓到,就继续道:“对了,还有孟侧夫人,因祸得福。” “虽然说主君觉得,那野猫换孩子的主意,是孟侧夫人想出来的……但到底戳穿了白侧夫人的阴谋。” “主君说,算孟侧夫人功过相抵,最终留了孟侧夫人在府上。”秋蘅道。 说到这,秋蘅很是不解,撅着嘴说道:“也不知道主君怎么想的,这种事情也能功过相抵?若主君真觉得,野猫的事情是孟侧夫人做的,那也该罚孟侧夫人才是啊!” “这孟侧夫人还真是!几番害人了,主君都舍不得动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主君对孟侧夫人情深似海呢!”秋蘅替玉姣觉得不值。 玉姣闻言,轻声道:“主君那哪里是对孟侧夫人情深似海啊……主君是,舍不得叫良将伤心。” 只要孟侧夫人的那位好兄长。 继续为萧宁远掌管萧家军。 那孟侧夫人,就相当于有了这忠勇侯府的免死金牌。 “侧夫人,琴瑟院差人送了话过来,说大夫人请您过去,一起用茶点。”春枝的声音传来。 玉姣道:“春枝,你拿几样点心,随我去看看。” 春枝点了点头道:“好。” 说到这,玉姣看向秋蘅,又将一个钱袋子,递给秋蘅,温声道:“你在这府上打探消息,总有用得着的地方,这些你拿着。” 秋蘅顿时感觉,自己得到重用,眉飞色舞地去了。 玉姣知道,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以薛玉容的脑子,定然想不明白。 而且薛玉容一定有很多话想问她。 所以这才让人来请她。 她也没有回避的意思,这种事情躲,只会让薛玉容东想西想的。 还不如她去应付了事。 玉姣刚到琴瑟院的暖阁,还没等着进去呢,薛玉容就亲自推开门,拉住玉姣的手腕,将玉姣拉入怀中。 她满脸欢喜地看向玉姣,语气之中满是讨好:“玉姣妹妹,你快坐。” “来人啊,去将宫中赐下来的点心拿来,我和妹妹一起用。”薛玉容继续道。 如今玉姣掌管府中中馈。 但她并未苛待过薛玉容。 宫中赏赐下来东西,除却首先要送去的慈心院,玉姣也会拆一份,送到薛玉容这。 至于她,以及其他妾室,都是没有的。 这薛玉容不管得宠不得宠。 那也是这忠勇侯府后宅的门面,总不能叫这个门面上落灰。 到时候岂不是更坐实了,萧宁远宠妾灭妻之事? 玉姣倒不是为萧宁远着想。 而是,她自己想低调一些。 玉姣却道:“姐姐,我也带了点心过来,虽然比不上姐姐的好,但味道也不错,不如一起尝尝。” 薛玉容笑着看向玉姣,将目光落在点心盒子上,无奈道:“玉姣妹妹,你怎么还自己带点心过来?” “我知道,我们姐妹之前有不少误会,可我如今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姐妹了,我们都姓薛,有同一个父亲,自当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如今把你当成至亲,你却开始防着我了,怎么还怕我在这点心之中下毒了呢?”薛玉容说这话的时候,是微笑着的,语气之中甚至有几分快言快语的嗔怪。 玉姣莞尔一笑:“姐姐多虑了。” “我并非不敢吃姐姐这的点心。” 说到这,玉姣微微一顿:“只是,我实在是怕了。” “姐姐见谅,我并非针对姐姐,而且姐姐……你就没想过,为何你入府多年,都没有身孕吗?”玉姣反问。 薛玉容微微一愣。 “为何?”薛玉容也想知道! 她虽然不得宠,可也用尽手段,将自己送上萧宁远的床榻上几回。 这肚子,竟从无动静。 后来她只当自己运气差,得宠少,所以才一直没有孩子。 薛玉容见玉姣神色意味深长,便猛然间抓住玉姣的手,厉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难不成这件事里面,还有隐情?” 玉姣轻声呼喊:“疼!” 薛玉容连忙松开了玉姣的手,玉姣一边将手收了回来,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背开口道:“姐姐在这府上,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我入府也没多久,又怎么会知道?” 说到这,玉姣微微一顿,补充道:“我只是担心,有人在姐姐的饮食,用品等东西之中下毒,才让姐姐不孕。” 玉姣说着,还不忘了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点心,接着,才将目光落在薛玉容的身上。 神色惊讶地继续问道:“不然姐姐怎么会没有身孕?还是说……主君当真,一夜也不宠姐姐?” 第342章 点破 薛玉容的脸色一黑:“怎么可能!” 玉姣笑了一下:“所以我说,我不是防姐姐。” “我知道,姐姐是盼着我有身孕的,又怎么可能害我?只是……我得防着,害姐姐的人。”玉姣微微一顿。 “这点心,你不吃就不吃,少在这胡言乱语的!”薛玉容似有些恼怒。 “而且就算是之前有人害我,那也一定是白岁兰!如今白岁兰已经倒霉了,还有谁害我?”薛玉容反问。 玉姣瞧见薛玉容如此模样,心中便知道,虽然薛玉容嘴上不把这件事当一回事儿。 但想必,是往心中去了。 她今日,看似无意,其实就是故意提醒薛玉容的。 她细细想来。 忠勇侯府,没有子嗣这件事,确实有很多让人想不通的地方。 萧宁远的身体,瞧着……好似没什么问题。 再加上,她被子之中发现的麝香。 她后来猜测着,那件事是白岁兰做的。 可是后来再一想,薛玉容可比白岁兰早入府两年的时间。 这两年,若一切如常,萧宁远和薛玉容的孩子都能落地了! 若事情真是白岁兰做的,随着白岁兰被送往慈音庵,这件事也就落幕了。 可……若不是白岁兰做的呢? 做这件事的另有其人呢? 所以今日,她提醒薛玉容可不是因为自己好心,而是她想让薛玉容去调查这件事。 薛玉容虽然蠢,但是在府上的时间比自己长,可用的人也比自己多。 最重要的是。 若当真还存着一个幕后黑手,玉姣不想去当这个出头鸟。 且点醒薛玉容,看看薛玉容要怎么查,能查出来什么! 薛玉容不知道玉姣这么会儿的功夫,就想了这么多事情,而是缓和了一下情绪,就着白侧夫人的话头,继续说了下去:“真是没想到,白岁兰那个贱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竟然有胆子做这种大逆不道,罔顾伦常的事情!” 她今日喊玉姣过来。 目的就是聊聊白岁兰。 玉姣轻声道:“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姐姐和这白侧夫人,同在一府也有数年,怎么……从未看破白侧夫人?”玉姣问。 薛玉容的脸一黑。 玉姣这个贱人,是来给她添堵的吧? “从前,我一心只想着对付孟音音,哪里还注意得到白岁兰?”薛玉容冷嗤了一声。 “我知道你心中骂我蠢,也觉得我蠢,可若你是我,未必有我做得好!你现在能如此得意,不就是仗着主君的宠爱吗?若主君有朝一日,不宠你了,怕是你想在这府上立足都难!”薛玉容瞥了玉姣一眼。 玉姣道:“是,是,是,姐姐你最聪慧。” 薛玉容知道玉姣这话,是阴阳怪气,但今日她实在是太开心了。 所以,便也不和玉姣计较。 而且问道:“玉姣,你和我说实话,白侧夫人倒霉,是不是你做的?若真是你做的,那我就承认你的确够聪慧!” 玉姣听到这,笑了一下。 她要薛玉容的认可做什么? 这样想着,玉姣就摇头道:“姐姐,事情不是已经很明白了吗?是那白侧夫人,想着换孩子,孟侧夫人知道后,便借机生事,用野猫换了孩子,引主君去查。” 薛玉容盯着玉姣的眼睛看,想从玉姣的眼神之中,看出来她是否在说谎。 只是玉姣目光清亮,如同一潭清水,任谁看了,都觉得玉姣是无辜的。 薛玉容轻嗤了一声:“你少用这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主君,才不会上你的当!” “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吗?你老实说,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薛玉容反问。 “那白岁兰,多么心机深沉的一个人,竟然这般败在你的手中,就是她自己,也想不通吧,你这样一个……人人可欺的存在,竟然有如此谋略,叫她吃了永世不能翻身的大亏!”薛玉容笑道。 “不过,玉姣妹妹,你这件事办得,当真是叫人痛快!” “否则,用不了多久,这府上就要多一位平妻了!如今没了白岁兰,那孟音音……纵然因为这件事重新回到了府上,可我瞧着主君那意思,以后不会再宠孟音音了!” “其他的妾室,皆出身不高,还没有子嗣。” “这府上,暂时不会有平妻了!”薛玉容满脸畅快。 她看向玉姣,甚至觉得,眼前的玉姣也顺眼了不少。 自然,她的心中还是恨毒了玉姣。 但此时此刻,她和白侧夫人之间的争斗,这个胜利却是玉姣带来的。 玉姣皱眉道:“姐姐说的,我都听不懂。” “白侧夫人这件事,是白侧夫人自作孽,怪不得旁人。”玉姣继续道。 “而且,这种隐秘的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玉姣反问。 “你不知道?不知道这段时间,你还去了金光寺好几次?”薛玉容瞥了玉姣一眼,摆明了不相信。 玉姣也不在乎薛玉容怎么想,总之,她是不会承认这件事是自己做的。 她也知道,薛玉容不会到萧宁远的面前胡言乱语。 就算是说了又如何? 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做的? 分明是那一番设计的孟音音,更有嫌疑。 玉姣道:“我再说一次,这件事和我无关,至于姐姐怎么想,我管不着……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想提醒姐姐,我知道白侧夫人被赶出府去了,姐姐心中欢喜,但也请姐姐收一收这欢喜。” 玉姣微微一顿:“这件事,对于主君来说,总归是难受的,瞧见姐姐如此高兴,你说……主君会怎么想?” 被玉姣这么一提醒,薛玉容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和得意,当下就一僵。 玉姣又道:“还有,姐姐最好把这个正妻的位置坐稳了,毕竟……我可不想,改日姐姐被赶下去了,换个人坐上这个位置。” 薛玉容闻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我就不在此多留了,姐姐仔细想想我说的话。”说着玉姣就起身,作势要走。 第343章 风波起 “哎呦,这可真热闹啊!”孟侧夫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玉姣抬头看去。 只见一身绯红衣服的孟侧夫人,往里面走来。 孟侧夫人从梅园回来的时候,气色尚且不好,只一夜的功夫,就面带红光了,满脸的春风得意。 孟侧夫人往里面走来的时候,瞧见玉姣,并没有绕开的意思,反而故意从玉姣的身旁经过,甚至撞了玉姣的肩膀一下。 她到底不是寻常柔弱的女子,撞玉姣的时候又故意用了力。 玉姣被这么一撞,只觉得肩膀一痛。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肩膀,皱眉看向孟侧夫人。 孟侧夫人已经自顾自地进屋,接着随意地坐了下来。 她伸手拍了拍椅子两旁的扶手,含笑道:“是不是没想到,我孟音音有朝一日,还能回到府上来?” 薛玉容看到这一幕,额角的青筋直跳。 还真是,刚送走一尊瘟神,又把这条疯狗请回来了。 这府上什么时候能有安生日子? 薛玉容看向玉姣,用眼神向玉姣传达消息:“人是你请回来的,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玉姣装作看不懂薛玉容的意思,含笑道:“恭喜孟姐姐,重新回到这侯府。” 孟侧夫人瞥了玉姣一眼,嗤了一声:“亏得主君已经查清楚,昔日那个白云道长,并非是我指使,否则,还真叫你们冤枉了去!” 玉姣道:“知道孟姐姐心中有怨气,只不过,在这件事之中我们都是无辜。” “孟姐姐你被主君送去了梅园,可我也失去了我的孩子,要怪就怪我们,都被白侧夫人算计了。”玉姣继续道。 孟侧夫人冷嗤了一声:“白岁兰算是罪有应得了,可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玉姣微微一笑,孟侧夫人给她的评价,可真高。 既如此,她也不能辜负了孟侧夫人给自己的评价。 往后……这路还长着呢。 薛玉容见孟侧夫人骂玉姣,觉得心中痛快不少,但还是装作端庄的样子开口道:“音音妹妹如今能洗脱冤屈回府,是美事一桩,不如今晚,就在琴瑟院设宴,请主君过来,咱们一家人好好团圆团圆。” 玉姣道:“姐姐,自是好心,只不过……你忘了我刚才说的?” 薛玉容猛然间想起。 玉姣说过,萧宁远的心情不好。 如今她在这设团圆宴,倒是有触霉头的嫌疑。 “我还有事,就不在此多留了。”玉姣说着,就往外走去。 孟侧夫人目送玉姣离开,这才看着薛玉容,似笑非笑地说道:“那野猫换孩子的主意,应该是薛玉姣想出来的吧?” 薛玉容微笑着说道:“音音妹妹,你说这话,我有些听不懂。” 孟侧夫人嗤了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安了什么心思,不过我也得提醒你。” “终日养鹰,小心被鹰啄了眼!”孟侧夫人起身,甩袖离开。 她今日来这,就是为了昭告所有人自己回来了。 目的达成,她也没兴趣多和薛玉容说话。 …… 萧宁远刚刚出了玄清殿,就被织香截住。 “我家娘娘有请。”织香看着萧宁远说道。 萧宁远皱眉道:“萧某是外臣,怕是不方便见娘娘。” 萧宁远说着就转身要走。 谁知道,这才走了两步,一抬头就瞧见不远处的巷道口,站着一个身着宝蓝色宫装的华丽女子。 那女子往前走了一步,看向萧宁远说道:“忠勇侯,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本宫见你,无非就是想问你,关于岁兰的事情。” 萧宁远拱手道:“臣,见过贤妃娘娘。” 贤妃伸手过来,想要搀扶萧宁远。 萧宁远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贤妃愣了一下,看向萧宁远,接着似笑非笑地说道:“忠勇侯,你在怕什么?你是怕我因为岁兰的事情迁怒你吗?” 萧宁远拱手道:“白氏乃是贤妃娘娘赐下,只是如今她不守妇德,我忠勇侯府,着实容不下她。” “娘娘若是心中有怨,只管罚臣便是。”萧宁远的态度恭谨。 贤妃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身上,早就没了昔日少年的朝气和锐气,明明还不足三十,可不知为何,他的身上已经有了一种,将军迟暮的感觉。 可见这几年,陛下强召萧宁远回京。 对萧宁远造成了多么大的打击。 昔日那个,最不认命的人,最终,还是做了命运的棋子。 贤妃的目光微微闪动,似乎有唏嘘之色。 好一会儿,贤妃才无奈开口:“你怕什么?岁兰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不过是一个贱婢罢了。” “你不喜欢,大可以打发了。” “更何况,她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贤妃微微一顿。 说到这,贤妃补充道:“若你还有什么喜欢的人,只管开口,我请陛下为赐下便是。” 萧宁远看向贤妃,目光深沉:“多谢娘娘的好意,只不过,经此一事,萧某已经无心情爱。” “无心情爱?是吗?那你府上那位……如花似玉的侧夫人,你对她也是无心的吗?”贤妃反问。 萧宁远闻言道:“我自是喜欢她的美色。” 说到这,萧宁远微微一顿,笑道:“男人哪里有不爱美色的?” 贤妃闻言笑了一下:“那你……昔日待我,可是因为美色?” 萧宁远听了此话,脸色一变,接着就呵斥道:“娘娘!慎言!” 贤妃一直盯着萧宁远看,见萧宁远的神色顿时紧张了下来,当下掩唇轻笑:“比起你刚才那古板老实的样子,本宫还是觉得,你如此模样更顺眼。” 萧宁远面色铁青:“娘娘,你我如今君臣有别,萧某不方便在此逗留,便先行告辞了。” 说完,萧宁远便快步往远处走去。 贤妃站在那,瞧见萧宁远的背影,消失在宫墙的深处,这才整理了思绪,微笑且欢喜的,推开了玄清殿的门。 贤妃看到建宁帝的时候,就乖顺地凑了过去:“陛下。” 建宁帝看向贤妃,问道:“刚才你在殿外,和宁远说什么了?” 说着,建宁帝就看向贤妃,目光如炬。 第344章 何种关系 贤妃一脸不满地说道:“还不是因为岁兰的事情!” “亏我当初信任他,觉得他和岁兰是真心相爱,才将岁兰赐了下去,谁能想到出了这种事情?”贤妃继续道。 建宁帝的目光温和了起来:“钦月,孤也听说这件事了,这也怪不得宁远,孤也没想到,岁兰竟能做出这种的事情……她之前,不是对宁远情深似海吗?” 说到这,建宁帝笑道:“孤还记得,那个时候她还收藏着宁远的信物呢。” 贤妃闻言便道:“那还不是,萧府一直没有子嗣,岁兰也是被逼的没法子了……这才铤而走险,想出了这么个歪着。” 说到这,贤妃微微一顿,继续道:“要我说,问题根本就没出现在侯府这些女子的身上,是出现在了萧宁远的身上。” “臣妾失言,请陛下恕罪。”贤妃忽然间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这样说,连忙认错。 建宁帝道:“好了,今日也没有外人在,钦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孤又不会怪你。” …… 贤妃从玄清殿出来后,领着织香往回走。 这一边走,织香一边问道:“娘娘,如今岁兰无法继续留在侯府了……娘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否再想办法,塞个人进去?” 贤妃定住脚步,看向织香:“怎么,你想毛遂自荐?” 织香的脸色一变,当下道:“奴婢不敢。” 贤妃瞥了织香一眼:“昔日萧宁远留下岁兰,那也是被迫无奈……如今若还想塞个岁兰进去,怕是不容易。” 贤妃皱眉道:“容我再想想。” …… 虽然说白侧夫人被赶出府去了,可玉姣这心中,多少是有些不安的。 她总怕,贤妃会因此苛责下来。 虽说她推了孟音音当出头鸟。 可贤妃能在宫中有如此盛宠,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她也怕贤妃发现蛛丝马迹。 但玉姣担心的事情,一直没有发生。 这让玉姣惴惴不安的心,平和了下来。 白侧夫人的事情给玉姣带来的阴影,也渐渐平息下去……玉姣只当那白侧夫人所做的事情,实在是太丢脸了。 以至于,贤妃也不想沾上这浑水,所以没有给白侧夫人出头的意思。 眨眼间,就到了二月。 汴梁的二月,虽然还没春暖花开,可已冰雪初融。 玉姣一早,就出了门。 如今玉姣出门,早就不需要和府上的知会了,这是萧宁远给玉姣的特权。 玉姣此时,正挤在人群之中,等着今年的院试放榜。 薛琅虽然已经做了伴读。 可薛琅还是参加了科考。 做伴读,日后就算是不参加科考,应该也能得个一官半职的……但对于薛琅来说,伴读虽然是捷径,可对于如今的他来说,还是慢了一些。 皇子们尚且年幼。 太子未立。 就算是他站队正确,靠着这点同窗的情意,往后能有个一官半职的。 可还是太慢了。 但科考……人人都可以参加。 他若是,早些有个功名在身,也好叫阿娘和姐姐更体面一些。 玉姣知道薛琅参加院试消息之时,薛琅已经瞒着所有人考完了。 不过今日放榜……玉姣却想第一时间来看。 没多大一会儿,就有人来贴了布告,玉姣只扫了一眼……就瞧见了薛琅的名字。 实在是,薛琅的名字太靠前了! 一眼就让玉姣看到了。 “中了,中了!是案首!是案首!”春枝瞧见后,高兴地原地起跳。 玉姣的脸上,顿时就带起了笑容。 是了。 薛琅能凭着自己本事考入太学,更别说这小小府试了。 “侧夫人,我们现在就回侯府?”春枝笑道。 春枝说的自然是永昌侯府。 玉姣想了想就说道:“去点心铺子,带点阿娘爱吃的点心再回去。” 玉姣从人群之中挤出来,到了点心铺子外,铺子里面人不少,春枝去买点心,玉姣就领着秋蘅在外面等。 就在此时,人群之中有一个分外招摇的少年郎,往玉姣这跑来。 跑到玉姣跟前的时候,才来了个急刹车,然后用袖子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欢喜道:“恭喜贺喜大喜!琅弟中了案首!” 玉姣恭谨地行礼:“徐世子。” “哎呀,咱们都什么关系了,你就别和我这么客气了,你喊我昭昭就行!我爹总这样喊我!”徐昭笑道。 玉姣吓了一跳。 他们什么关系了? 玉姣尴尬地看向徐昭,不自在地说道:“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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