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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下就道:“这两个丫鬟在说谎,请老夫人审问她二人!” 便是此时,白侧夫人哽咽道:“玉姣妹妹,如今你做的事情被拆穿,还要为难我的丫鬟吗?” 说到这,白侧夫人捂住自己的肚子,轻声哎呦了一下:“肚子……” 染霜着急地开口:“侧夫人,您的肚子怎么了?” “我的肚子疼。”白侧夫人虚弱地说道。 许郎中在一旁看到了,当下就说道:“侧夫人,您千万要稳定心绪,万万不可以激动,否则这个孩子难保了啊……” 萧老夫人眯着眼睛看向玉姣,冷声道:“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来人啊!将玉侧夫人送到西山庄子之中!”萧老夫人冷声说道。 玉姣没想到老夫人竟然如此武断。 她看向萧老夫人,跪了下来:“请老夫人查明事情真相,还我一个清白。” “薛玉姣,如今白侧夫人的肚子里面有这伯爵府唯一的子嗣,你若继续留在府上,恐怕会惊扰到她……” “至于别的,我也不罚你。” “一切等着远儿回来,亲自处置。”萧老夫人继续道。 “天亮之前,离开伯爵府!”萧老夫人最后留下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开此处。 屋子之中没了老夫人。 玉姣便起身,看向了白侧夫人。 白侧夫人被玉姣那清亮的目光一看,目光微微闪烁一瞬,紧接着就迎面和玉姣对视上。 玉姣开口道:“白姐姐运筹帷幄,到是叫人的的佩服。” 白侧夫人开口道:“妹妹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我这身体不适,染霜,送客!” …… 揽月院。 春枝和秋蘅两个人,一边擦眼泪,一边帮着玉姣收拾东西。 老夫人虽然暂时罚玉姣去西山庄子。 但并未说玉姣什么都不可以带。 说是念在她才没了孩子,身子虚弱,许她可以带上随身的东西,去西山庄子。 玉姣见两个丫鬟,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便开口道劝道:“不要哭了。” “奴婢就是替侧夫人委屈!侧夫人分明就是好心,到头来却叫人倒打一耙!” “当初就应该真的让所有人,把煤油水浇上去!”春枝咬牙道。 “就算是我当初没言明此事……那白侧夫人,也不会被烧死的。”玉姣继续道。 当初那盆沾着煤油的水,不过就是递到她手中,落实她害人的罪证罢了。 “白侧夫人是想害我,又不是真的想求死。”玉姣继续道。 “还有那老夫人,侧夫人您刚因为她小产,她便如此对您,当真不公道!”春枝又道。 玉姣到是知道,萧老夫人为何如此对自己。 老夫人怕也不只是为了叶灵秀。 毕竟她如今没有子嗣,当不上平妻,也威胁不到叶灵秀什么。 更多的是,前几日,萧宁轩因为她和沈葭,被断了一条手。 如今还在养着。 老夫人约莫是因为此事,记恨上她了,想借着此事,叫她吃一吃苦头。 今天这件事,已经没了回旋的余地。 一切都等着萧宁远回来了。 所以这西山庄子,她不想去,也会被逼着去。 玉姣见两个丫鬟忙活着,这会儿便过来收拾,并且吩咐道:“春枝,秋蘅,你们两个人也赶紧回去,收拾几件随身的厚衣服。” “这西山庄子里面,比这城里更要天寒地冻,都穿厚点。”玉姣继续道。 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只能在现有的情况下,尽量让自己舒服一些了。 春枝和秋蘅点了点头,就去收拾东西。 侧夫人对她们的好,她们都记在心上。 …… 叶灵秀服侍着老夫人又一次睡下,便出了老夫人的屋子,看着院子里面的人吩咐:“去问问,玉侧夫人可离府了?” …… 玉姣的东西还没完全收拾完。 慈心院的就来催了。 天还没亮,玉姣就上了往西山别院去的马车。 马车上很冷,玉姣忍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好在春枝刚才特意准备了暖手炉,这会儿她将手炉塞给玉姣。 玉姣看了看两个冻的直哆嗦的丫鬟。 这会儿便将自己的白狐裘敞开,然后开口道:“靠过来一些。” 接着玉姣便将三个人都裹上,然后三个人一起捧着那手炉。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不知道多久。 玉姣只觉得,手上拿本来烫手的手炉,最后变的冰冷。 最终,马车停在了一处田庄的外面。 玉姣瞧见这田庄,苦笑一声……她到是没想到,自己竟如此快的,又回到的庄子里面。 此时她到是有些明白,当初她阿娘的心境了。 阿娘在那侯府之中,也是几度得宠,又几度失宠。 到头来,怕是厌倦了那种起起伏伏的日子。 所以在被送到庄子里面那些年,她阿娘从未试图想办法回侯府,反倒是习惯了庄子里面的日子。 不过她和她阿娘是不一样的。 她绝对不甘心,便这样在庄子里面过活了。 她就算是想要自由,要的也不是这样的自由。 所以,等着萧宁远回府后,若是不出她所料,萧宁远会来寻她的……到时候,她还是要回到伯爵府。 她要让设计这一切的人,付出代价! …… 西山庄子位于一处连绵不断的山脉西边。 因为山脉阻挡阳光的原因,这处庄子格外的湿冷阴暗。 算是伯爵府惩罚犯错之人的地方。 之前那文馨,如今便在这西山庄子里面。 玉姣在春枝和秋蘅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着前方那萧瑟、破败的屋舍,抬腿往前走去。 第264章 追逃 进了田庄。 玉姣一眼便看到,一个身材微胖的妇人,端着一盆水往这边走来。 瞧见玉姣的时候,那妇人猛然间将那一盆水往玉姣的身上扬来。 玉姣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去。 可就算是这样,身上的衣裙也被溅湿。 春枝大声喝道:“干什么!” 那妇人神色刻薄,又带着几分凶狠:“帮这位贵人洗洗身上的贵气!” “来人啊!帮着贵人整理一下东西。”女子冷声道。 说话间,就有几个粗使妇人冲了上来,将春枝和秋蘅手中的东西尽数抢走。 玉姣瞧见这一幕,冷声道:“住手!” “你便是这的管事崔娘子吧?”玉姣盯着眼前那人开口道。 崔娘子冷冰冰的开口:“哎呦,来之前,还打听过啊?是我又怎样?” 玉姣开口道:“崔娘子,我如今虽然被罚到这西山庄子,可却是暂时的……你确定要如此对我和我的人?” 崔娘子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哎呦,暂时的?我在这庄子里面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谁被罚到这,还有机会从这离开的呢!”崔娘子说着,就大声笑了起来。 旁边的妇人也跟着笑。 “你快别做春秋大梦了!来了这,往后,你就不是什么伯爵府里面的主子了!少拿架子吓唬我们!”崔娘子嗤了一声。 玉姣似笑非笑:“我有没有机会离开,不是你说的算的。” 说到这,玉姣微微一顿:“我阿娘是永昌侯府的平夫人,我弟弟是宫中皇子的伴读……你可想好了,你当真要如此对我?” 如今自己被罚过来。 搬出萧宁远来,自是不管用的。 但她如今,已经不是无足轻重之人。 她有阿娘和弟弟。 崔娘子微微一愣,区区一个伴读……自然不算什么。可不同的是,这是宫中的伴读。 能在宫里当伴读的,日后必定会当个一官半职。 虽说她暗中收了钱,叫她好好磋磨一下这位……但若是日后,这位的弟弟真的当了官儿,可不是她这种身份的人,能惹得起的。 玉姣继续道:“崔娘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最终。 崔娘子不耐烦的,让人把玉姣的东西扔回来一半儿。 至于另外一半儿,依然被崔娘子留了下来。 若什么都不做,她也不好交差。 既然那玉侧夫人要她留一线,她便留一线好了。 到头来,能交差,又不怕被人记恨。 春枝和秋蘅两个人,拿起剩下的东西,跟着玉姣到了一处屋舍里面。 三人,只有一间屋舍,屋舍里面,也只有一张不大的床。 玉姣见状便开口道:“一会儿把桌板和凳子搬过来,靠着这床接出去,晚上我们便睡在一处。” 春枝连忙说道:“侧夫人,这怎么能行呢?” 玉姣看向春枝和秋蘅:“我早就把你们二人,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了。” 玉姣微微一顿:“况且,大家挤在一起,暖一些,还能省下一些炭火。” “我一个人睡……也害怕。”玉姣补充了一句。 春枝和秋蘅最终应允了下来。 收拾完东西。 玉姣便出了屋子,这一出来,玉姣就瞧见院子里面站着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子。 “哎呦,我当是谁,这不是玉侧夫人吗?怎么?如今怎么沦落到,和我一样的境地了?”文馨瞧见玉姣的时候,言语之中满是讥讽。 今日她听说薛玉姣被罚了过来,便忙不迭地过来看热闹。 玉姣看着眼前的文馨,她瘦了很多,憔悴了很多。 此时一双眼中,满是恨意。 她恨不得,将玉姣生吞活剥。 她今日落到如此境地,皆是因为眼前之人!她如何能不恨? 玉姣看向文馨,淡淡地大说道:“我的事情不劳文小娘操心了。” 文馨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冷嗤了一声便离开。 一连着三日,那崔娘子似乎已经将他们遗忘,玉姣数着日子,只盼着萧宁远能快些回来,自己能快些离开此处。 一场风雪降下,庄子里面的夜晚更冷了。 玉姣早早的便领着春枝和秋蘅一起上床睡觉。 不知道睡到何时,玉姣便闻到一股,说不上来的幽香。 玉姣猛然间惊醒。 连忙去推身旁的春枝和秋蘅。 “春枝!秋蘅!”玉姣开口唤道。 但两个人似乎都睡死了。 玉姣心中一慌,不等着她反应过来,她便也觉得,自己全身无力起来,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枕头下的一把防身用的短刃,藏到了身上。 也就在此时。 有人推门进来。 摸着黑,玉姣瞧不见来人的样子,只觉眼前一黑,她被人兜头罩在了一个布口袋里面。 玉姣的人还是昏沉的,她能感觉到,自己是被人扛着走的。 最终,她被扔到冰冷的雪中。 隐隐约约听到有两个男人在对话。 “坑挖好了吗?”其中一个男人问。 玉姣听到这,整个人都不好了。 挖坑!挖坑做什么?是要将自己活埋了吗? 玉姣想要挣扎,但四肢酸软,动弹不得,外面寒风猎猎,她知道,自己就算是喊出声音……也没办法脱离困境。 忽然间,有人将她头上的布口袋解开,提着一个灯笼过来,照她的脸。 “这小娘子……怎么这么好看?”其中一个人开口。 另外一个人道:“啧,是挺俊的。” 那人将玉姣整个人都从口袋里扒了出来。 当那人伸手去摸玉姣的脸的时候,就是此时…… 玉姣已经抬起手来,将手中的一把短刃,直接刺入了来人的眼睛上。 那人没想到,已经昏迷不醒的玉姣,此时竟然忽然间动了。 玉姣刺完这一下子,踉跄着起身,便往远处跑去。 那被刺中的人,看着另外一个还愣在原地的人哀嚎着:“追啊!绝对不能让这个贱人跑了!” 深夜,寒风凛冽。 玉姣踉跄着往前跑去,只觉得,身后那人越追越近。 第265章 不巧 玉姣心中急促,跑的慌不择路。 踉踉跄跄之中,便摔倒在一个斜坡上。 几个翻滚后,玉姣从山坡上,滚到了路上。 玉姣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被摔断了。 此时,玉姣已经无法行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从斜坡上下来,一步一步地接近她。 就在玉姣有些许绝望的时候。 一辆马车行驶而来。 玉姣瞧见那马车,便用尽全身力气呼喊出声:“救……救命。” 那马车从玉姣的旁边行驶而过,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追杀她的人,也越来越近了。 她用尽力气,在地上爬了两下,但不知道是断了腿,还是崴了脚的她,怎么快的过那好手好脚的,追上来的人? 那人停在了玉姣的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玉姣。 那人瞧见玉姣,冷笑着说道:“跑啊?让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眼瞧着那人,对着玉姣伸出手来。 一道疾箭,破空而来。 直接就刺中了此人的肩膀,此人往后踉跄了两步。 玉姣抬头看去,便瞧见刚才那辆,她以为不会停下来的马车,不知道何时折返了回来。 刚才射箭之人,是个黑衣少年郎,此时他已经跳下马车,警惕地看向追杀玉姣那人。 那人瞧见玉姣这来了帮手,脸色一白,直接就往树林里面跑去。 黑衣少年,便也跟着追了过去。 此处,只剩下了一辆没有车夫的马车。 玉姣看着那辆马车……此时借着月色,她能瞧见,马车的帘子被一只修长的手,缓缓地掀开。 接着,马车里面便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一身灰衣,明明是这世间最质朴的颜色,可穿在此人的身上,却让人觉得,是那么的出神入化。 他冷着那如玉的脸,走到玉姣的跟前,语调冰冷异常:“薛四姑娘,还当真会给人惊喜。” 玉姣沉默了一瞬。 沈寒时这厮,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他管这叫惊喜? 是的。 来人正是沈寒时。 玉姣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种狼狈的境地下,遇到沈寒时。 但她就是遇见了。 沈寒时蹲下身子来,以俯视的姿态打量着眼前的玉姣:“薛四姑娘,哑巴了?” 玉姣开口:“没。” 她这声音之中,带着几分颤抖几分哭腔,明显是被吓急了。 怎能不害怕? 刚才她都以为,自己最终的归宿,是被人先折磨后埋到山上那个坑里了。 不过幸好……幸好遇到了沈寒时。 若遇到旁人,她还没这么放心,可沈寒时这般端正的君子,她自是放心的。 她安全了。 她今夜遇到他,怕是用尽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运气。 这样想着,玉姣长松了一口气,刚才紧张的时候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玉姣就觉得,冷气一阵阵地往她身上吹。 地面上满是压实的雪,更是彻骨的冷。 刚才她一路奔逃,身上早就出了一身汗,如今再被这冷风一吹,玉姣只觉得,全身都跟着微微颤抖。 沈寒时看着眼前那衣着单薄,满脸狼狈的玉姣。 随手将自己身上的外袍扯了下来,扔到了玉姣的身上。 “夜半三更,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此处,成何体统?”沈寒时冷嗤了一声。 玉姣微微垂眸,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只穿了里衣。 不过……她也不想夜半三更的出现在此处啊? 那不是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用布口袋给捆了,扛到这的吗? 玉姣抓着那扔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就想起身。 可这一起身的时候,玉姣就察觉到,自己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整个人还没等着起身,就又一次踉跄了一下。 便是此时。 沈寒时伸出手来,抓住了玉姣的手腕。 玉姣站稳了身体,又勉强用另外一只手,将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 也就是此时,刚才追出去的黑衣少年,已经跑了回来。 “人呢?”沈寒时问。 黑衣少年很是懊恼:“回公子的话,我追上的时候,人已经跑了。” 沈寒时微微蹙眉,似还想吩咐一句什么,但见玉姣又哆嗦了一下,便开口道:“先上马车。” 沈寒时转身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玉姣这一走,又是一个踉跄。 她这脚踝,肯定是扭伤了。 沈寒时瞧见这一幕,便转过身来,将自己的手臂伸出来。 玉姣看了一眼,有些迟疑。 沈寒时冷声道:“不跟上的话,你便自己留在这吧!” 玉姣连忙将自己的手,搭在沈寒时的手臂上,竭尽全力伸开手臂,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然后一瘸一拐的,跟着沈寒时往前走去。 等着到马车的跟前。 沈寒时先一步上了马车,到是没有管玉姣的意思。 玉姣只能用双手撑着,爬上了马车。 马车里面,燃着烛火和炭炉。 玉姣进来的一瞬间,瞧见那明亮的烛火,感受到温暖的气息,整个人终于卸了力一样的,靠在马车的车厢上。 此时的她,头发是披散的。 还有一些发丝,已经粘在了脸上。 凌乱的头发,凌乱的衣衫,在配上那一张苍白又绝美的脸,好似那雪夜女鬼一样。 此时车厢内,传来瓷器轻轻碰撞的声音。 玉姣抬头看去,却是沈寒时在炭炉上,拎起了一个小茶壶,接着又将茶壶里面的茶水,倒入茶盏里面。 他抬手,将一盏茶,递给玉姣。 玉姣伸出手来,去接那茶水。 “多……多谢沈先生。”玉姣连忙道。 她双手捧着那茶水,急不可耐的去喝,可这一喝,又不小心烫了嘴。 玉姣轻呼了一声,手中的茶水微微洒出来一些。 沈寒时瞧见这一幕,微微蹙眉。 但很快,玉姣就轻轻地吹了吹那茶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 这茶水喝完。 玉姣便觉得,被冻透了的自己,也暖和了起来。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沈寒时,沈寒时的外袍在她的身上,沈寒时的衣着,便显得有些单薄。 此时的他,正将目光落在那跳跃的烛火上,不知道想着什么。 玉姣小声开口唤道:“沈……沈先生。” 沈寒时抬起头来,看向玉姣。 四目相对,气氛有些莫名的尴尬。 玉姣没话找话:“没想到能在这,碰到沈先生,真是好巧啊。” 沈寒时闻言,唇角微微带笑。 巧吗? 他觉得一点也不巧。 第266章 赏月 玉姣见沈寒时笑得奇怪。 便有些疑惑:“先生?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沈寒时微笑着说道:“是有些巧。” 其实一点也不巧。 薛玉姣被赶到这西山别院里面后,薛琅日日心急如焚,便求到了他的头上。 薛琅担心自己的阿姐在这西山别院里面吃苦。 自己暂时又没本事来护住玉姣。 想来想去,他唯一可以在此事上托求的人,便是沈寒时。 于是薛琅便求到了沈寒时的身上,想让沈寒时帮着看看,能否在这西山别院里面,疏通一下关系,再给玉姣送些东西。 沈寒时自是没给玉姣送东西。 但是……他在这西山别院里面安插了人。 玉姣失踪后没多久,春枝和秋蘅便发现玉姣不见了,将事情闹了起来。 沈寒时安插在西山别院里面的人,也一时间便发现这件事,想着来通知沈寒时。 若说巧。 也是有的。 恰逢沈寒时得了圣命,连夜出城办差。 在城门口的时候,便和进城通传消息的人撞了个正着。 沈寒时知道玉姣失踪了,便领着随从过来寻找。 巧合是有的,但这件事……并非全是巧合。 不过沈寒时并不打算和玉姣解释这件事。 “沈先生怎么深夜,出现在西山别院附近?”玉姣有些奇怪。 沈寒时瞥了玉姣一眼,冷声道:“此处风景好,我过来赏月。” 玉姣有些茫然,赏……月? 这深更半夜的,来西山别院附近来赏月? 玉姣憋了半天,赞叹了一句:“先生倒是好雅兴。” 沈寒时瞥了玉姣一眼,冷冰冰地说道:“不如说说薛四姑娘,怎么在这深夜之中,来到此处……莫不是也是来赏月的?” 提起这件事,玉姣就觉得后怕。 她看了看沈寒时,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沈寒时。 沈寒时冷声道:“薛四姑娘不想说,便可以不说,沈某对别人的私事,并无兴趣。” 玉姣垂头丧气,有些懊恼地说道:“不是不想说,而是……罢了,先生,我同你说。” 若是旁人,玉姣定不会说的。 这种深夜被人挟持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她还能有名声吗? 到时候,恐怕又要被伯爵府那些恨不得她倒台的人抓住把柄,回头稍加渲染,传出去,那便是众口铄金地污她清白。 但沈先生的为人,她是相信的。 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乱说出去。 玉姣抿唇说道:“我睡得好好的,便被人下了迷香,抬出了府。”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荒郊野外了,那两个挟我出府的人,连坑都挖好了。” “倒也难为他们了,这天寒地冻的,竟能挖出一个坑来,想来没少辛苦。”玉姣继续道。 玉姣这话说得轻描淡写的。 到头来,还“同情”了一下那两个匪徒。 把事情说得格外轻松简单。 但这话落在沈寒时的耳中,便让沈寒时的目光幽深了起来。 这件事,在眼前姑娘的口中,好似没那么严重,可听罢,他便能察觉到,整个过程之中的惊险。 今日,若非他恰好出城。 又恰好碰到了自己安插在西山别院的人。 若非没办法第一时间知道她落难的事情。 今日没赶来,或者是赶来了,却没碰到玉姣。 他简直不敢想象,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他可以放手,可以忘记,可以淡然,但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是让他早已经平淡下来的心,不受控制地多了滔天的怒意。 人人都说忠勇伯萧宁远,格外怜爱玉侧夫人。 他便是这样怜爱的吗? 沈寒时重重地将自己手中的茶盏,放到了小桌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玉姣被吓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沈寒时:“先生?” 沈寒时也回过神来,开口道:“现下,你打算如何?” 玉姣被沈寒时给问住了。 她现在要怎么办? 玉姣最终下了决心:“回西山田庄,能否请先生……把我送回去?若先生不方便的话,便寻个宽敞的路,将我放下来。” 她已经想明白了,此时的情况,她还是得回到西山庄子。 她也知道,回西山庄子,可能还要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 但……若不回去,她能去哪儿? 回侯府吗? 若她还是那个被人宠爱的侧夫人,侯府还是能留她的,可如今她已经被罚到西山田庄,以她对她父亲的了解,永昌侯府,不会留她。 她是被老夫人罚出来的。 伯爵府自然也回不去。 如今也只能回到西山庄子里面,等着萧宁远回来。 沈寒时冷冰冰地打量了玉姣一番,便道:“你想以这样的姿态回去?” 玉姣低头看了看自己。 里衣的外面,便是沈寒时那对于她来说,有些格外宽大的衣袍。 此时她才意识到,沈寒时瞧着满身的书生气,但其实人并不羸弱纤细。 他的身形,亦是高大颀长。 玉姣自然是不可能穿沈寒时的衣服回去,若是被人瞧见了……也认出来,那衣服是沈寒时的。 她也就罢了,倒是无端连累沈寒时,坏沈寒时的名声。 毕竟……这和别人家后宅女子有染的名声,可不好听。 尤其是对于沈寒时这种,满身清正的清流文人来说,更是不好听。 沈寒时对着外面吩咐了一句:“找一处村子,买一套女子的衣服。” 马车动了动起来。 玉姣看着沈寒时开口道:“多谢先生。” 沈寒时不可置否。 天亮的时候,沈寒时的随从,给玉姣寻来了一套衣服。 沈寒时看了一眼玉姣,便将衣服扔给玉姣,自己则是下了马车。 玉姣在马车上,将衣服换好,然后轻声说了一句:“先生,我好了。” 马车的帘子被掀起。 沈寒时上了马车。 沈寒时吩咐道:“去忠勇伯爵府在西山的田庄。” “是。” 玉姣意识到,沈寒时要送自己过去,于是连忙说道:“先生,若是您不方便的话……就借我二两银子,我在这村子里面雇一辆车过去也是可以的。” 沈寒时没有理会玉姣。 马车却已经调转了方向,往西山庄子去。 此时沈寒时靠在马车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似乎陷入了睡眠之中。 睡着的沈寒时,人瞧着就和气了不少,不似往日,整日冷着一张脸。 玉姣想了想,便将自己旁边那件外袍,盖在了沈寒时的身上。 沈先生今日为她的事情,也跟着吃了不少辛苦,受了冻又没休息好,如今能休息一下,自然是极好的。 第267章 回不去 玉姣的内心深处,是真心感谢沈寒时。 此时在她的心中,沈寒时已经是亦父亦兄的角色了。 可以说,沈寒时对他们姐弟,简直比永昌侯对他们姐弟还好。 这么好的先生……她往后,定会教导薛琅,好好孝顺。 马车以不慢的速度行驶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寒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一睁眼,沈寒时便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那件衣服了。 这让沈寒时有些微微的失神。 沈寒时抬眸,将目光落在玉姣的身上。 玉姣此时也睡着了。 少女的头发已经被整理过,不似夜晚那般凌乱,此时似已经从惊吓之中回过神来,她睡得格外恬静。 沈寒时盯着玉姣看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神色却不知是喜是悲。 良久。 玉姣也睁开了眼睛。 她狐疑地看向沈寒时。 发现沈寒时正闭目睡着。 她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何,她刚在睡梦之中,总觉得有人看着她。 她心中暗道,许是自己受到惊吓了,才会这样胡思乱想的。 这段路,玉姣昨夜奔跑的时候似乎很远。 可如今回去的时候,又似乎很快。 在隐隐约约能瞧见西山庄子的地方,马车停了下来。 玉姣看着马车里面的沈寒时,语气认真地开口:“这次的事情多谢先生搭救。” “救命之恩,玉姣无以为报,来世定会结草衔环,报答先生的恩德。”玉姣继续道。 沈寒时瞥了玉姣一眼,语气之中很是不耐烦:“薛四姑娘既然到了地方,就快请吧。” 玉姣:“……” 她察觉到沈寒时的不耐烦了。 她甚至觉得,若不是沈寒时是个读书人,格外有修养,刚才的话,就是让她快点滚。 玉姣看了沈寒时一眼。 她觉得沈寒时这个人,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沈寒时明明是对她极好的。 至少在她看来,是很好的。 但不知道为何,她能察觉到,沈寒时对自己,似乎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厌恶。 玉姣其实能理解沈寒时,可能对自己有厌恶的情绪。 讨厌一个退婚的前未婚妻,这件事很正常。 但让玉姣不理解的是,他明明似乎很厌恶她,却还对她不错。 这兴许……都是看在薛琅的面子上? 玉姣觉得,自己可能想通了这件事。 玉姣认真道:“我知道先生不是施恩求报的人,但玉姣还是会真心感谢先生……不说来生,今生玉姣在求神拜佛的时候,也会为先生祈福的。” “祈求先生事事顺意,平安喜乐,好人有好报。”玉姣继续道。 说着玉姣就下了马车,一瘸一拐的往西山别院的方向走去。 太阳已经升了老高。 洁白的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莹润。 玉姣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玉姣走到庄子附近的时候,瞧见有几个农户,聚集在门口,瞧着像是来这附近做工的。 玉姣从这些人之中穿了过去,想直接走到庄子里面。 可这才走了两步,玉姣就顿住了脚步。 因为玉姣瞧见了一个熟人。 昨夜她虽然被追得仓皇逃窜,但她也看到了追杀自己之人的样子。 此时那人,正大摇大摆地,领着几个人,在西山田庄的门口转悠着。 “赵管事。” 玉姣听到那随从如此称呼,微微一愣,此人竟是管事? 究竟是何人,能差这管事,对自己痛下杀手? “都给我盯紧了!”赵管事冷声吩咐着。 玉姣的心头一跳,眼瞧着有人往自己这边走来,连忙低下了头。 也亏得她今日换的这身衣服,两个仆从过来的时候,只是嫌弃地对着她说了一句:“今天西山田庄不招浆洗衣服的人,滚远点!” 玉姣心知,这是把自己当成来西山田庄浆洗衣服的妇人了。 这衣服的原主人,应该就是在这西山田庄做工的。 玉姣在看到赵管事的时候,便知道,这西山田庄自己是回不得了。 可这西山田庄回不去,伯爵府,自己就能回去吗? 就在此时。 玉姣听到旁边有人问:“这是怎么了?” 另外一个人回答:“昨天夜里,那位文小娘死了,好像是玉侧夫人动的手……” “玉侧夫人如今已经畏罪潜逃,现在咱们就是要奉命捉拿玉侧夫人回去交差呢!”另外一个人继续道。 玉姣听到这话,只觉得气血翻涌。 这些人,谋杀自己不成,如今还给自己扣了这样一个罪名。 她和文馨是不对付,但也不至于杀人吧? 且若是往常,死一个这样被赶到庄子里面的小娘,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如今……他们却要大张旗鼓地抓她。 这便说明,那幕后之人,想借着这件事做文章,摁死她。 玉姣便知道,此时自己若是回到伯爵府,怕是不等着萧宁远回来,她可能就没命了。 那……她如今能去哪儿? 去侯府? 她那位好父亲,自是靠不住的。 玉姣忍不住地苦笑了一声……如今这情况,她竟不知道去往何处。 她自是可以,从此天大地大,只当自己没做过那伯爵府的侧夫人。 但……她不能这样做。 她若真这样做了,就要做实了她害白侧夫人落胎,还杀了文馨这件事。 正当玉姣纠结迟疑之时。 此时那位赵管事,已经将目光落在了玉姣的身上。 玉姣连忙低了头。 她此时有些后悔。 今日不管自己去何处,自己都不应该回到这西山田庄! 她当真是没想到,谋害自己的人,竟然会是这田庄的一个管事! 这些人谋害自己,竟然做得如此光明正大,她若是被抓了……不,她绝对不能落到这些人的手中! 眼瞧着赵管事领着人往这边搜寻而来。 玉姣连忙低着头,往远处走去。 “前面那个人,站住!”赵管事冷声道。 玉姣的身形微微一僵,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 玉姣瞧见,沈寒时的那个随从,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跟前,看着她喊了一句:“我家主子请姑娘过去。” 玉姣如蒙大赦一样的,一瘸一拐地加快速度,往前走去。 第268章 欺君 玉姣这么一走。 赵管事便察觉到不对,便独自一个人追了过来。 他并未招呼他人……想的便是,追到空旷无人之处,若真确定此人,是那薛玉姣,便叫她归西。 玉姣察觉到,赵管事追自己的动作,不急不慢的,似乎有意让她走远一些。 否则,以她如今这伤了脚踝的速度,那赵管事怕是早就追上她了。 好在……她已经看到了停在远处官路上的,那辆属于沈寒时的马车。 玉姣忍不住地,又快了几分。 玉姣的脚踝,到底是伤了。 刚才走过来已是勉强,如今为了快点离开此处,走得又急了一些。 玉姣还未走到马车跟前,整个人就踉跄了一下,摔在了地上。 此处,除了远处那辆马车,当真是四下无人。 不远处的马车帘子,微微掀开了一角。 车上的沈寒时瞧见这一幕,目光倏然幽深,他的手微微一动,下意识地想要去搀扶那摔倒的女子。 眼瞧着赵管事等人越走越近。 沈寒时身边那名叫书剑的随从。 已经从一旁的山林之中,弯弓,对准了那赵管事。 赵管事想的是,到四下无人之处,将玉姣灭口。 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赵管事冷笑着,一步步地接近玉姣,手中寒芒闪现,那是一把幽冷的匕首。 玉姣神色慌乱,想往远处爬去。 书剑也准备好,松开拉弦的手。 就在此时。 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传来,远处有两匹枣红马儿,载着两个人越来越近,一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过转瞬。 那马儿就已经停在了玉姣的跟前。 其中一匹马上,冲下来一个少年郎,一脚踹开了那赵管事。 是藏冬。 玉姣也看清楚了马上的人。 一席戎装的萧宁远,骑在马上,黑眸睥睨着在场的所有人。 他的眉眼之中虽带着几分倦色,但依旧暗含肃杀之意。 书剑瞧见萧宁远出现,便缓缓地松了弓箭。 他的心中不禁疑惑。 萧宁远不是去淮阳平叛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西山田庄? 玉姣也有同样的疑惑。 她也没想到,萧宁远会在此时出现。 萧宁远瞧见玉姣狼狈地摔在地上,黑眸之中的冷意更浓了。 接着,他翻身下马。 对着玉姣伸出自己宽大的手掌。 玉姣瞧见萧宁远的这一瞬间……眼中含了泪花,她动了动嘴唇,好一会儿,才呢喃出声:“远……远郎。” 玉姣喊的是远郎,并非主君。 这一声远郎,让萧宁远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用力攥了一下。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风霜浸染过的沙哑,但他还是尽量放柔了声音,轻缓地说道:“姣姣,我来了,莫怕。” 说着萧宁远便拉住玉姣的手,轻轻一用力,然后将玉姣打横抱起。 他怜惜地看着怀中的女子。 接着,便将目光落在了刚刚带人追过来的,赵管事等人身上。 赵管事也没想到,萧宁远竟然会忽然间出现在此处。 怎么会? 主君他不是……不是去了淮阳吗? 从淮阳到此,就算是跑马,也得两日一夜。 主君怎会出现在此处? 书剑从人群之中,悄悄地往后撤退,到了马车的旁边,对着马车里面问了一句:“公子,我们……” “走。”沈寒时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 书剑不敢多问,连忙赶车离开此处。 他的心中也明白,今日忠勇伯来了,若是叫忠勇伯瞧见,他家公子在此处,这件事……未必有人会念着他家公子的好心。 若是公子当真是心无杂念,也就罢了。 偏偏…… 公子是存着妄念的。 在公子家道不曾中落的时候,他曾经做过公子的书童,但后来公子家道中落,全族奔散的时候。 主母亲自写了信,将他送往师父那学武。 一别经年。 近些日子,他才回到公子的身旁,这些日子里面,他观公子,仿若是寒潭无波,仿若什么事情都无法引起公子的情绪波动。 唯有今日。 公子听闻那位薛四姑娘失踪,第一次失了分寸,折来此处救这位姑娘。 怎么可能心无妄念? 沈寒时端坐在马车里面,唇角上扯出了一丝凉薄的笑容,已然恢复成了那个冷漠不近人情的沈先生。 仿若,从未被刚才的女子,牵动过心弦。 …… 萧宁远抱着玉姣,玉姣的头微微侧了侧,便瞧见沈寒时的那辆马车,缓缓地驶离。 她的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谢谢。 今日沈寒时的恩情,她怕是回报不完了。 萧宁远的声音冷厉地,质问赵管事:“你在做什么?” 赵管事哆嗦了下,这才尴尬地解释着:“是……文小娘被人刺死在院中,玉侧夫人畏罪潜逃,我等奉命捉拿玉……玉侧夫人?” 萧宁远冷嗤了一声:“奉命?奉谁的命?还有?捉拿吗?” 萧宁远将目光落在那掉落在地上的匕首上。 玉姣紧紧地抓住萧宁远的衣服,声音颤抖:“妾……妾没杀人。” “是……是……赵管事伙同他人,将妾,捆入山中,想要将妾活埋。” “妾大难不死,从山中逃回,还未入庄,便听到这些人要捉拿妾,说妾是杀了人畏罪潜逃。” 玉姣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 玉姣刚才只说了三句话,这三句话落在萧宁远的耳中,在萧宁远的心中掀起滔天巨怒。 “你好大的胆子!”萧宁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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