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追问,而是笑道:“不想说,那便陪着本伯饮酒。” 玉姣微微颔首。 一坛酒,玉姣一杯后,剩下的都是萧宁远的。 萧宁远饮酒的时候,并不说话,也不理会玉姣。 就这样,玉姣一连着饮了五杯酒,整个人已经有些飘飘然了。 她那张本就明艳的小脸上,因为带了酒晕,像是染了红霞一样。平添了几分昳丽和妖娆。 她已经醉了,有些头重脚轻的。 此时她看着眼前的萧宁远,开始数着:“一个……主君,两个……主君……哎呀。怎么有三个主君!” 萧宁远的黑眸落在玉姣的身上,他刚才思及过往,倒是忘记了,自己喝了多少,等着回过神来的时候,玉姣已经醉了。 醉了的玉姣,似乎胆子大了不少,她先是对着萧宁远痴痴地笑着。 萧宁远被玉姣这样的目光一看,便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接着就隔着矮几,凑到萧宁远的跟前。 那昳丽至极的脸凑过来,便是萧宁远的呼吸,也炙热了几分…… 可谁知道,玉姣接下来就冷哼了一声:“坏人!” 萧宁远疑惑地看向玉姣,他刚才这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萧宁远板着脸,耐着性子问:“谁是坏人?我吗?” 瞧着这小娘子的样子,好像窝了一肚子火。 玉姣重重地把手中的酒盏,砸到桌子上,发出一声重响,酒花飞溅而出,落到萧宁远的脸上。 “就是你!”玉姣的声音坚定。 萧宁远沉声提醒:“薛玉姣!” 她这是不是对自己不满已久,酒后吐真言了! 玉姣没理会萧宁远,而是自顾自地说道:“你就是坏人,带着妾出来饮酒,却连为什么难过,都不告诉妾……害得妾东想西想,甚至觉得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我说过,我没有不……”高兴。 话还没说完,萧宁远就见玉姣红了眼睛。 玉姣已经继续道:“妾知道,妾不配知道主君的事情……妾不问便是。” 萧宁远看着眼前的玉姣,揉了揉额角,心中满是愧疚,便开口:“就是一些少年往事罢了,早都过去了,姣姣没有惹我不高兴,而且因着你在,我才觉得心中安慰了不少。” 今日拉着玉姣出来,一来是今日在葳蕤院,让玉姣受了委屈,他答应会好好弥补她。 二来是……他也想有个人陪着自己,而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玉姣。 和玉姣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的心情会和缓许多。 玉姣闻言,含泪问:“真的?” 萧宁远点了点头:“自是真的,至于……不理你,是本伯的不好。” 说着萧宁远就起身,把玉姣拉了起来。 “你既然醉了,我们就不要饮酒了。”萧宁远把玉姣打横抱起,低头望向玉姣。 玉姣的手勾着萧宁远的脖子,眼神潋滟:“不饮酒,那做什么?” 第176章 悔字无用 萧宁远的声音低哑:“你说呢?” 说话间,萧宁远便一手抱着玉姣,一手将那大氅扯了过来,用力一甩,大氅便被平铺到旁边的箱笼上。 玉姣被摁上去的时候,醉态妖娆,分外勾人。 眼瞧着萧宁远的脸,在她的视线之中放大,不断地放大,炙热的气息喷洒而来。 玉姣整个人都被那种厚重又清雅的松木香围绕。 萧宁远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这般荒唐……可遇到玉姣后,他所有的清冷自持,便都不复存在。 …… 一场荒唐后,两个人的酒也醒了大半。 萧宁远看着怀中的玉姣,将她又一次往自己的怀中揽了一下。 两个人刚到织雪山庄的时候,是晌午,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冬日的天黑得很早,此时外面已经有些泛黑,听外面的声音,应该是又起了风雪。 火盆之中的炭火,燃烧着,燃着燃着,发出一声声的清脆裂响。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 良久。 萧宁远才看着身旁那容颜俏丽娇美的女子,问了一句:“姣姣,你可后悔?” 玉姣有些疑惑:“后悔什么?” “后悔到伯爵府来。”萧宁远问道。 玉姣这般的女子,若不是永昌侯糊涂,她本可以有璀璨的一生……何故来府上为人做妾,更何况,最开始她连个妾都不是。 想到这,萧宁远不由自主地有些歉疚。 自己刚刚和玉姣相识的时候,对玉姣是不是太差了一些? 他的冷漠和忽视,一定让她吃了许多委屈。 玉姣闻言微微敛眉,后悔吗?她好似没有后悔的资格……因为路,从来都不是她选的,她想或者是不想,后悔或者是不后悔,以当时的境遇,她也只能来这伯爵府。 见玉姣不说话,萧宁远便觉得,自己约莫是猜对了…… 可就在此时,玉姣用轻缓悠长的声音开口了:“后悔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 “不忆往昔,不忧将来,只在当下……当下有主君宠爱玉姣,玉姣为何要后悔?”玉姣开口道。 玉姣这话,回荡到萧宁远的耳中。 不忆往昔,不忧将来,只在当下…… 他似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看向玉姣,声音之中很是认真:“是啊,只在当下。” 往事难追忆,未来不可说,只有当下,才是实实在在的。 萧宁远又将玉姣往自己的怀中拥了一下。 玉姣无奈道:“主君,你再这样下去,我的骨头都要被你揉碎了。” 萧宁远闻言松了手,开口道:“有暖泉,你想去洗洗吗?” 玉姣一听这,就来了精神:“还有暖泉?” 萧宁远微微颔首:“有的。” 织雪山庄,雪景美,可是最绝的是,此处有暖泉。 萧宁远放开玉姣的时候,玉姣就去整理自己身上凌乱的衣服……就在此时,萧宁远已经把那大氅拿了起来,兜头将她盖住,然后把玉姣打横抱起。 玉姣来不及反应,萧宁远就已经抱着她往外走去。 玉姣本来还觉得呼吸不畅,把头往出探了探。 可刚到外面,就碰到两个小厮从此处路过,玉姣又觉得自己这副样子简直没法见人,又一次把自己的头缩了回去。 等着到了地方,萧宁远才把玉姣放开来。 入目是一片云雾缭绕,仿若仙境的所在,大氅被萧宁远解开,可玉姣并不觉得冷,反而觉得空气温暖且潮湿,让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舒畅感。 这暖池很大,被这雾气一遮,玉姣甚至无法看清楚全景。 此时她的身旁传来一阵水流的声音。 玉姣借着烛火的光亮,便瞧见是萧宁远下了水。 只剩下窄腰以及肩膀,露在外面。 玉姣和萧宁远已经不是第一次亲密接触过了,之前甚至在浴桶荒唐过,但……像是这样,在四处无遮挡的地方共浴,还是从未有过的。 见玉姣不动。 萧宁远便道:“怎么不下来?莫不是害羞了?” 玉姣只脱了外衫,留了一层里衣下水。 可那单薄的里衣被打湿后,反而分外的勾人。 萧宁远的眼神又炙热了起来,玉姣简直就是一个妖精…… 玉姣生怕萧宁远再过来对自己做一些什么,于是就手脚并用的,往池子的另外一边挪去。 好在这池水不深——玉姣还不想暴露,自己会游水的事情。 这暖池的热气,熏蒸着玉姣的四肢百骸,让玉姣整个人都跟着放松了起来。 萧宁远见玉姣躲着自己远远的,明白玉姣是担心什么,哑然失笑。 他在玉姣心中,难不成……就是个如此没自控力的人吗? 刚想到这,萧宁远的神色就一僵,好似……是的。 在玉姣那,他素来没有自制力。 往常去后宅,大多数是应付了事,绝大多数是为了给全大家的体面,让整个伯爵府的后宅,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可自从他宠了玉姣后,他便如食髓知味一般的,夜夜都想和玉姣宿在一起。 这种情况,倒是打破了他的原则。 “啊!”玉姣一阵轻呼传来。 萧宁远吓了一跳,整个人飞快地往玉姣身边掠去。 等着到玉姣跟前的时候,就瞧见玉姣正梗着脖子……脖子处,有一条翠青蛇的蛇,正打量着她。 这一幕近乎妖冶。 漂亮的女子身上,盼着翠色的蛇,仿若是那话本子里面说的蛇妖入世,妖娆又危险。 玉姣只觉得,电光火石之中,萧宁远就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那蛇,用力一拧那蛇骨,然后将那已经半死不活的蛇甩了出去。 玉姣整个人汗涔涔的愣在那。 萧宁远见玉姣愣在那没动,便道:“没事了,没事了,蛇已经让我掐死了。” 玉姣还是不动。 萧宁远这才注意到玉姣的异常,他一把将玉姣抱上岸,让玉姣坐在蒲团上,这才瞧见……玉姣的肩膀处,有两个血点,正在渗血。 玉姣这是被蛇咬了! 玉姣脸色苍白,看向萧宁远,要哭好似还忍着:“主……主君,我会不会死啊?” 萧宁远没回答玉姣,而是在玉姣惊诧的目光中,附身下去。 一口毒血,被萧宁远吸了出来。 玉姣愣了一下,连忙伸手去推萧宁远:“主君……危险……” 萧宁远已经不由分说地摁住了玉姣的肩膀,又一次俯身。 玉姣怔怔地看向萧宁远,有些失神…… 第177章 胜君半子 在玉姣震惊的目光之中,萧宁远又一次为玉姣吸了毒。 萧宁远也顾不上去身体还湿着,随便披了一件寝衣,便用大氅裹着玉姣,大步走出了浴池。 他的声音很急:“藏冬,去请郎中来!” 藏冬见萧宁远的声音急切,也不多问,拱手就走。 萧宁远把被吓坏了的玉姣放在卧房的床上,见玉姣身上还穿着那套湿掉的里衣,便伸手为玉姣解衣。 玉姣微微一愣……抬起自己有些发麻的手,摁住了萧宁远。 萧宁远温声道:“衣服还湿着,仔细害了风寒。” 等着郎中过来的时候,玉姣已经换好衣服,躺在床上了。 郎中仔细地给玉姣诊脉。 良久,郎中才开口道:“伯爷及时把毒血吸了出去,侧夫人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被惊了心神,喝一些安神的药就好。” 萧宁远微微颔首:“去开药吧。” “多放一些甘草。”萧宁远看着躺在床上,一脸惊魂未定的玉姣吩咐了一句。 郎中一边答应着,一边拱手离开。 此时的萧宁远,走过来帮着玉姣拉了拉被子,见玉姣的情绪稳定下来,神色也和缓了不少,这才温声道:“姣姣,你且安心休息,我去那暖池处瞧瞧,可还有漏网之蛇。” 玉姣点了点头。 瞧瞧也好,要不然她以后可不敢去暖池沐浴了。 萧宁远走了后,玉姣就用手摸着自己的肩膀有些失神……萧宁远他今日,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是她没想到的。 她从来没想过,竟会有一个如萧宁远一般身份贵重之人,愿意为她这种卑微之人冒险。 玉姣抿了抿唇,眼神之些许的挣扎,变成了清亮。 若是两年前,她只是个天真烂漫的乡野少女之时,遇到萧宁远这般好的人,她许是会动心的。 但此时…… 她不能。 与她而言,沉耽情爱并无好处。 男人总是能在情爱之中,果决地抽身而出,不伤分毫……但女子,一旦动了情,便会坠入其中,难以挣脱。 萧宁远此时对她是很好。 可之前,萧宁远对薛玉容,似乎也是好过的。 不说太久,便说自己入府那时,萧宁远对孟音音,不也是极好的吗? 但如今……也只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她可能会得萧宁远一时的宠爱,但她如何能保证,自己会得一世的宠爱? 她在这伯爵府之中,只要自己能得到的东西——诸如,借着萧宁远的高枝,站稳自己的脚跟,扶持娘亲和弟弟,在侯府也站稳脚跟,让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存在,不敢小觑他们。 除此之外……不该她肖想的情爱,她绝对不去想! 短暂的感动和挣扎后,玉姣便已选择好,自己应该怎样去做,神色也越发的坚定。 不多时,萧宁远便从外面回来。 他的手中还端着一碗药。 他把药碗放下,扶着玉姣起来,开口解释:“在暖池边上的石头缝隙里面,发现了一个蛇洞和一个蛇蜕……应该是入秋的时候,这条蛇察觉到暖池附近温暖,便游了过来。” “我许久不来,下人一时失察,才叫姣姣受了惊吓,我已经重重地罚过管理暖池的下人了。”萧宁远温声道。 玉姣点了点头,很容易就接受这个说法。 想也是,虽然说薛玉容之流,对自己没安什么好心,但今日这事儿,应该和那些人没什么关系。 毕竟萧宁远带她出来,是临时起意,旁人并不知晓,也不可能提前安排。 而且……就算是真有人要用什么坏心眼,也得考虑一下,那暖池萧宁远也是要用的,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把萧宁远给毒死了,对大家可没什么好处。 玉姣温声道:“小惩大戒便是,毕竟蛇虫无常……谁也预料不到,那小厮定然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萧宁远听了这话,便看向玉姣:“姣姣竟如此心善。” 玉姣微笑着看向萧宁远,谁会不喜欢一个善良美貌,又一心一意地喜欢他的女子呢? 今日萧宁远肯为舍身为她吸毒,便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不管萧宁远日后会不会变心,至少此时此刻……在情爱这场棋局中,她已胜君半子。 萧宁远转头吩咐了下去:“传令下去,侧夫人心善,这次便饶了他!” 藏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是。” 白天忙于赶路、饮酒、胡闹,刚才又沐浴被蛇咬,玉姣这一天,过得可以说是跌宕起伏,此时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因为酒意未消,亦或者是……蛇毒还在。 总之,玉姣有些困倦了。 玉姣温声道:“主君,我有些累了,可以睡了吗?” 萧宁远含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先把这药喝了。” 玉姣皱眉看向那药,眼神之中写满拒绝:“苦……” 萧宁远笑了起来:“乖,喝了药我们一起休息。” 玉姣只好小口小口的,慢腾腾的喝药,一边喝还一边皱眉,眼尾都跟着泛红。 春枝不在此处。 若是在的话,一定会疑惑,自家侧夫人不是怕苦吗? 之前喝药的时候,和牛饮一样,两口就是一碗……怎如今,喝的这般艰难? 萧宁远哄着玉姣喝药,末了的时候……还往不断皱眉的玉姣口中,塞了一个蜜饯。 此时玉姣苦得直掉泪,萧宁远也心疼不已。 “都怪本伯,若是不带你来这织雪山庄,你也不用遭这份罪。”萧宁远瞧见玉姣吃苦,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揪了揪。 玉姣拉住萧宁远的手,温声道:“这就是一个意外,怎么能怪主君呢?” 萧宁远躺在玉姣的身边,见玉姣开始打哈欠,便温声道:“睡吧。” 外面风声雪声不断,玉姣靠在萧宁远温暖炙热的怀抱之中,睡的格外安稳。 一夜好眠。 玉姣醒来的时候,萧宁远已经不在屋中了,她穿好衣服推开门,就瞧见……外面的雪,又厚上了不少。 此时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往这边小跑而来,见了玉姣,就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玉姣瞧见这一幕,着实是被吓了一跳。 第178章 逐猎 不等玉姣反应过来,那少年的双膝已在雪中,并且开始磕头。 “多谢侧夫人,多谢侧夫人……多谢侧夫人!”少年继续道。 玉姣有些茫然,谢?谢自己什么? 玉姣开口道:“你……起来说话。” 少年没有直接起来,而是缓缓抬头,一眼就瞧见了,身着鹅黄色对襟长裙的玉姣,她站在那,此时眉头轻蹙,好似神仙妃子一般……叫人晃了神。 少年的眼神之中并无半点亵渎,他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确是慈悲的女菩萨! 若是人间之人,怎会生得如此姿容绝色? 见少年还没有起来,玉姣就抬起自己的手,轻轻地虚扶了一下:“你起来说话吧。” “你刚刚说要谢我?谢我什么?”玉姣很是困惑。 少年起身,玉姣打量了一眼,他的样子看起来很是灵秀,生了一脸机灵模样,看装扮,应该是织雪山庄的小厮。 “谢侧夫人让我免于一罚……”少年的语气认真。 玉姣这才恍然想起来:“你是看守暖池的小厮?” 少年点了点头:“奴才名叫骆金川,侧夫人唤奴才金川便好,在织雪山庄做些杂事……可因我疏忽,让那蛇跑到了山庄里面,不小心咬到了侧夫人,差点没害了侧夫人……” 说到这,金川便很是惶恐不安。 玉姣温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既已没事了,你就不必惶恐,我不会因此事再找你的麻烦,不过日后,你也要将此事挂在心上,莫要有下一次了。” 她可不希望自己一次善良的纵容,让这小厮往后再犯错。 金川闻言便道:“侧夫人心善,金川来这,一来是想亲自和侧夫人请罪,二来是……多谢侧夫人!” “侧夫人的恩情,金川铭记于心,若是日后夫人有用得着我地方……我一定鞍前马后,死不足惜!”金川继续道。 玉姣听了这话,微微一愣。 金川这话说的……好似自己救了他的命一样。 便是此时,萧宁远往这边走来,金川看到这一幕,就拱手道:“侧夫人,我便先告辞了。” 说着金川也对萧宁远行了礼,这才倒退着离开。 萧宁远瞥了那金川一眼,玉姣便开口解释:“说是亲自和我请罪,以及谢我免他一罚的。” 萧宁远微微颔首,还算满意地点头:“算他有心。” 玉姣惊奇地看向萧宁远,他今日没穿长衫,上半身穿了猎户才会穿的兽皮衣,身下穿了裤子,将裤腿收入鹿皮靴之中……这副打扮,到是新奇。 身后的藏冬,还拎着一把长弓。 玉姣有些新奇地问道:“主君……您这是要去打猎?” 萧宁远微微颔首。 玉姣的眼睛微微一亮:“主君能不能带我同去?” 萧宁远往身后看了看:“刚下过很大的雪,有些冷。” 玉姣连忙道:“就让妾跟着主君吧,妾之前就听说主君的骑射是一绝,如今便让妾……见识一二可好?” 萧宁远便吩咐:“给侧夫人找一身衣服。” 等着玉姣换好衣服的时候,萧宁远已经牵着一匹黑枣色的大马,等在那了。 瞧见玉姣过来,萧宁远揽住玉姣的腰,用力往上一个纵跃,就带着玉姣到了马儿上面。 他一只手揽着玉姣纤细的腰肢,一只手持着缰绳,便这样,带着玉姣纵马而去。 出了织雪山庄,马儿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马踩在积雪上,发出裂雪的声音,微凉的空气之中,还飘着些许的雪花……周围是一片寂寂茫茫。 马儿行到一处平地上,萧宁远猛地拉住了缰绳。 玉姣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往萧宁远的怀中栽了去,好在身后的萧宁远胸膛结实,轻而易举地挡住了玉姣往后倒的趋势。 萧宁远腾出手,从马儿的身上解下了那把的乌木弓,以环着玉姣的姿态,弯弓拉弦。 玉姣顺着那白羽箭的尖端望去,这才看清楚了,原来前方的草地里面,是一只兔子正在觅食。 萧宁远瞄准那兔子,正打算松手,便侧头看了看玉姣……不知怎地,忽然间就对那只兔子,有了些许的恻隐之心。 萧宁远这么一犹豫,一只黑鹰横空而来,直接将那野兔掠起。 玉姣轻呼一声:“哎!” 萧宁远也回过神来,对准那黑鹰便射去。 伴随着箭羽的破空声,黑鹰在空中打着旋落了下来。 萧宁远则是把拍了一下马儿,到了进处,带着玉姣下了马。 玉姣欣喜地往前跑去……忽然间,那只摔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兔子,一个翻身拔腿就跑。 玉姣扑了一下没扑到,抬起头来的时候,身上已经都是雪了。 她有些失望:“主君……跑了。” 萧宁远瞧见这样的玉姣,含笑道:“跑了就跑了吧……这般灵动可爱,便饶它一次。” 玉姣狐疑地看了看萧宁远,灵动可爱?形容兔子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形容什么漂亮姑娘呢。 这男人惯会花言巧语的,对着一只兔子竟也能说出在这种话来,可见平日里,是万万不能听信男人的话的!这男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 兔子虽然跑了,可是那只鹰却擒住了。 萧宁远伸手去将那只鹰拾了起来,绑在马上。 玉姣站在一旁,想着刚才萧宁远射箭的样子,忍不住地多看了萧宁远几眼。 此时她算是明白了,为何说书先生夸赞起,彼时还在戍边的萧宁远的时候,赞不绝口。 那般的英姿、那般的果决,着实让人忍不住的着迷。 两个人已经下了马,萧宁远就拉着玉姣往一旁的山上走去。 到了山上,又瞧见一只狐狸,萧宁远看向玉姣问道:“想试试吗?” 玉姣有些惊喜地看向萧宁远:“可以吗?” 萧宁远点头,环住玉姣,将玉姣的手拉起,放到弦上,然后松手…… 嗖地一声! 一道箭,从密林之中破空而来,直取玉姣的面门! 玉姣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根箭羽在自己的瞳孔之中,不断地放大再放大。 第179章 女人而已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 萧宁远的身形一动,扬起手臂把玉姣往自己的怀中一护,带着玉姣一个转身……那箭羽顺着萧宁远的手臂,飞掠而过。 为了方便活动,兽皮衣服到了手臂处,只用了普通的锦缎布料。 裂锦的声音传来,玉姣惊愕地看过去之时,萧宁远的手臂处已经开始渗血了。 来不及反应,又是几道冷箭从不同的方向,飞掠而来。 好在此时藏冬已经从后方冲了上来,一个飞旋,便用手中的剑,击落了那些冷箭。 藏冬警惕地护在两个人面前。 萧宁远也松开了玉姣,而是改用一只手拉着玉姣的手。 玉姣此时已经明白了,这是遇见刺杀了! 而这刺杀……是冲着萧宁远来的! 此时的玉姣,甚至忍不住地多想……那条蛇,会不会……也是冲着萧宁远来的? 此时密林之中,忽地冲出数个蒙面人,出手便是杀招。 萧宁远拉着玉姣,踹开了一个拿刀砍过来的蒙面人,接着就把玉姣往自己身后的密林里面推了一下,冷声道:“跑!” 玉姣一个踉跄后,回头看了萧宁远一眼。 萧宁远的声音低沉:“跑!” 说完这话,萧宁远便从藏冬的手中接过了一把寒剑,剑尖儿指着地面,一步一步地往那群黑衣人的方向走去,仿若地府修罗。 玉姣不敢耽误,她知道自己在这,就是个累赘。 此处既然名为雪谷,雪自然是少不了的,她一路连滚带爬,就往山上冲去。 可谁知道,这才跑了没多大一会儿功夫。 就有两个蒙面人,顺着雪上的痕迹追了上来:“那个女人,好像是萧宁远的爱妾!就算是伤不到萧宁远,杀了他的爱妾也能出出气!” 这些人一张嘴,玉姣便听出来了,这应该不是汴京人。 到像是……外邦之人。 她瞬间就明白了,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了,萧宁远之前戍边,掠敌无数,大梁子民将萧宁远视若神明,可那胡人,怕是早就恨不得将萧宁远拆了。 这些人……怕是来找萧宁远寻仇的! 眼瞧着那两个蒙面人,从她藏身的那棵大树之前追了过去,玉姣便长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知道自己跑过的地方都会有痕迹,刚才特意多绕了一下,然后顺着原来的痕迹,折返了回来,躲在了这棵树下。 否则,直接会儿她应该已经被人追上了。 她自知,自己一个女子,就算不是那种娇弱的千金,可和这些习武之人比起谁跑的快来,自是比不过的。 所以才及时反应过来,藏到了树后。 玉姣怕那两个人发现雪上的脚印消失后,会折返回来,所以也不敢多留,此时就连滚带爬的继续跑。 但这一次……她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没跑多久,她就察觉到有些不对。 面前那棵苍天大树,无风自动,树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玉姣硬着头皮抬头看去……就瞧见树上站着一个黑袍蒙面男子,瞧着那装束打扮,比刚才那两个喽啰,明显地位要高。 玉姣转身就跑。 那树上的人,如同大鹏展翅一样,直接从树上飞掠而来,伸手掐住了玉姣的脖子。 那人讥诮地笑了一声:“小娘子,莫要乱动,否则……小心我划破你这纤细的脖子。” 刚才追过去的那个两个喽啰,此时也过来了。 黑袍男人冷笑道:“没用的东西,抓个女人,还能被戏耍!” 那两个蒙面人不敢说话。 黑袍男则是看向不远处的树林,冷笑着说道:“既然来了,怎么不出现?不管你这小美人的死活了?” 黑袍男人从后方扣着玉姣的脖子,玉姣正好能瞧见,萧宁远从面前的林中走来。 萧宁远身上那套兽皮衣服上,已经满是血迹,不只是衣服,他那白皙如玉的面容上,也带着几点血迹,看着好似修罗战神一样的。 黑袍男子恨恨地看向萧宁远。 真是没想到,他们提前埋伏,竟还不是萧宁远的对手! 萧宁远将目光落在玉姣的身上,眼神冷了下来:“我们之间的恩怨,和她没关系,放人。” 黑袍男子冷笑着看向萧宁远:“萧宁远,你当我傻子吗?想让我放人?也不是没可能的……那就是你,放下身上的武器,然后束手就擒,我就放了你这小美人。” 玉姣脸色苍白。 黑袍男子便用力掐了玉姣的脖子以下。 玉姣疼的一皱眉,但还是忍着没吭声。 黑袍男子冷笑道:“哑巴了吗?说话!让萧宁远救你!” “不说话的话,我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黑袍男子威胁道。 玉姣这才颤抖着开口:“主……主君……你……”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玉姣会求萧宁远救自己的时候,玉姣忽然间拼命大喊起来:“主君!你快走!不要管我!” 她自是知道,不管自己求救与否,都改变不了什么。 萧宁远这种人,又怎么可能会被人威胁到? 那黑袍男子,也不会因为她是否求饶,就会选择放过她。 既然她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萧宁远的决定,也不可能让那黑袍男子放过她,那如今……她便不可能求饶!她若是想在这死局里面,拼出点活的希望来,那便是不求饶! 赌萧宁远会起怜惜之心,不放弃她。 黑袍男子气到脸色铁青,他本想让这个女人喊救命,逼萧宁远就范,可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手上猛然一用力! 玉姣的脸色瞬间就白了起来,手脚好似瞬间就用不上了力气。 便是此时,萧宁远弯弓对准了黑袍男子的方向。 黑袍男子瞧见这一幕,手劲一松,把玉姣往前一挡,冷声道:“萧宁远,你当真就不在乎,你这小美人的命吗?” 萧宁远冷嗤了一声:“一个女人而已!” “你若是想要她的命,便取了去,但今日……我定会取了你的命!”萧宁远的眼神之中,满是杀意。 玉姣的眼神之中,似乎有了几分绝望。 难道……她今日真就要这么死了吗? 萧宁远的手,动了动,眼见着就要松开箭弦。 玉姣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里面。 嗖的一声! 又是羽箭破空的声音,玉姣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那根离自己额头越来越近的箭。 第180章 奔逃 那箭贴着玉姣的耳朵飞了出去,直接刺入了玉姣身后那男子的肩膀。 萧宁远便是趁着此时,飞掠而来,直接把玉姣扯入自己的怀中。 惊魂未定之余,玉姣就发现,萧宁远整个人踉跄了一下,接着身上的重量,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 玉姣脸上的神色一惊,想要开口:“主……” 萧宁远抓着玉姣的手微微一用力,玉姣当下不敢多言,就听萧宁远看着那肩膀受伤的黑袍男子,冷笑道:“还不快滚!难不成,要本伯取你们的狗头吗?” 黑袍男子和两个喽啰,对视之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这才走了几步,黑袍男子就捂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说道:“不对!以萧宁远的个性,今日怎么会轻易放我们离开?而不是将我等斩草除根?” “他定是受了伤,斗不过你我三人!”黑袍男子眯着眼睛说道。 说话间,他已经用力将自己肩膀上的箭拔了下去,转过身来,看向萧宁远和玉姣两个人背影,冷声道:“给我追!” 萧宁远察觉到后方的动静,提起最后一口力气,几个纵跃,便带着玉姣往山深之处奔袭而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萧宁远的动作就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玉姣低头看去,就见洁白的雪面上,时不时地有血迹滴落。 玉姣甚至来不及查看萧宁远到底是何处受伤,而是往两个人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道:“主君,我们这样跑,也跑不了多久,早晚会被追上。” 得想办法,得想想办法……引开追来的人。 她把萧宁远手中的那把剑,拿了起来,对准了萧宁远。 萧宁远靠在青石上,神色放松,好似根本不是在逃命,更不担心玉姣一剑落下,他就先归西。 玉姣的剑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只不过是落在了萧宁远的衣服上。 她用那剑划下来一些兽皮衣服上的毛领边,便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与此同时,把那兽毛挂在了一个树杈上。 接着,又把她刚刚走过的痕迹扫平。 等着忙活完这些,玉姣回到了萧宁远的身边,问道:“主君,你还能走吗?现在也不敢保证,那些人会故作聪明地被引去……我们还是得逃得更远一些。” 萧宁远微微颔首:“能走。” 玉姣注意到萧宁远应该是肩膀渗血,直接把自己的兽皮外套脱了下来。 萧宁远正想说话,玉姣便把外套塞给萧宁远,神色镇定地吩咐:“主君,你自己捂着伤口,切莫把血流下来。” 忙完这一切,玉姣才扶起萧宁远,带着萧宁远艰难地往远处走去。 两个人离开不过片刻,那黑袍男子就领着两个随从追了过来,等着追到此处的时候……那两个喽啰便要顺着血迹去追,可是此时,那黑袍男子却忽地注意到,一旁的雪上,有些痕迹不对。 明明是刚下过的雪,可旁边那块雪地的表面上,竟然有不少落叶……而且还是一些沾着泥土的落叶。 他摆手,让大家止住脚步,就往旁边追去,最终,他伸手捏起了一块来自衣服上的兽毛,冷声道:“顺着这个方向找!” 玉姣也不敢带着萧宁远下山。 现在保不齐山下,还有这些人同伙,萧宁远又受了伤,真要是到了山下空旷的地方,让人守株待兔了,那他们两个人可就都交代了。 好在……天公作美。 天上的雪越来越大。 玉姣一边走,一边清理两个人脚印,再加上天空之中下着雪……没多大一会儿,他们走过的地方,已是一片洁白,毫无踪迹。 但风雪大了。 就也看不清楚路了。 两个人走得极为艰难。 玉姣张嘴想说话:“主……” 但这一张嘴,就觉得冷风冷雪的往自己的口中灌。 她忍着不适继续道:“主君,前面好像有一处山洞,我们进去躲躲吧?” 萧宁远失血过多,如今人已然恍惚,似听不到玉姣的话。 玉姣察觉到萧宁远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心中知道,萧宁远的情况怕是越发的不好了。 她只好自己做决定,将萧宁远往那山洞里面拖去。 终于,把萧宁远拖入山洞,萧宁远似乎也察觉到,暂时有了容身之处,心神一松,再也扛不住,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玉姣连忙去查看,只见萧宁远抱着她的那件外袍,此时已经浸透了血液。 玉姣觉得喉咙有些发紧,她担心地看向萧宁远:“主君?主君?” “萧宁远!你没事吧?”玉姣担心地去查看萧宁远的情况。 没有人回答玉姣,玉姣不敢耽误,连忙解开萧宁远的衣服,也就看到了萧宁远前胸处的那道还在渗血的,狰狞伤口。 若是再不及时诊治……这样下去,萧宁远怕是要没命! 萧宁远没命了,她会有什么下场?玉姣几乎不敢想。 萧宁远艰难地睁开眼睛,瞧见衣着单薄的玉姣,往山洞外面跑去,等着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抱着许多干枯的树枝了。 好在,他们今日是出来打猎的,也想过生火炙烤野味,倒也带了火捻子在身上。 玉姣燃了火。 然后拿起那柄带着血迹的剑,先在雪地上蹭了一下,擦拭掉上面的血迹,然后又举到火堆上去烤。 眼见着把你剑烤到炙热,玉姣把目光落在已经又一次闭上眼睛的萧宁远身上,心一横。 嘴上说了一句:“对不住了!” 接着玉姣就把那剑摁了上去。 这血不能不止,她小娘精通医术,她虽然对医术不感兴趣,更是没有天赋,但跟着小娘,耳濡目染之中,还是知道紧急情况了下,怎么给人止血的。 只是这样的办法过于残忍,一般人根本就忍不住这痛苦。 可整个过程之中,直到玉姣把萧宁远的伤口包扎好,萧宁远也没有醒过来,可见萧宁远这次……昏迷的有多深。 处理好一切,玉姣靠在火堆的旁边,惊魂未定地看向萧宁远。 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萧宁远能快点好转。 第181章 脆弱 玉姣现如今,似乎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着萧宁远醒来……或者是等着织雪山庄的人,发现萧宁远失踪了,然后派人来找他们。 在漫长的等待之中。 玉姣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等着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山洞很是宽敞,但正是因为宽敞,此时冷风冷雪的,都往里面灌,篝火的火苗,被吹的乱蹿。 萧宁远那边,传来了的低吟的声音。 玉姣连忙看向萧宁远,借着篝火的光亮,玉姣注意到,萧宁远的脸色好像比刚才更苍白了。 玉姣连忙凑过去,伸手往萧宁远的额头上探去,这么一探不得了,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他这是发烧了! 萧宁远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冷……” 玉姣连忙起身,准备过去给篝火些柴禾,可刚起身的时候,她的衣服就被萧宁远拉住。 萧宁远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恳求:“别……丢下我。” 玉姣微微一怔,完全想象不到,萧宁远竟然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别走,别走……”萧宁远抓着她衣服的手,越发用力,骨节爆出。 玉姣温声道:“主君,我不走,只是去添些柴。” 说着玉姣就扯出了自己的衣服。 萧宁远的手中一空。 恍惚之中,他觉得自己好似又回到了十三岁那年。 他奉命出去探查敌情,恰逢敌人追袭,遇见风雪,整个人被埋在冰雪之中……他整个人都要被冻僵了。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连带着一颗心,都被冻僵了。 出门的时候,他多添了一件衣,母亲便责骂他吃不了半点苦头。 他便将那见冬衣留在家中。 可他出门的时候,分明就瞧见……二弟被仆人拥簇着,身上裹的格外厚实,甚至揣了暖炉。 他忍不住地想……如果……自己今日出门的时候,也穿了厚实的衣服,该多好啊? 冷。 冷彻心扉。 萧宁远整个人,深陷到梦魇之中,无法自拔。 玉姣把篝火烧得旺了一些,可似乎依然无法驱散萧宁远身上的冷意,她转头望去,萧宁远依旧在颤抖。 无奈之下,她只好重新回到萧宁远的身边,贴了上去。 萧宁远察觉到一道温热的气息靠近自己,朦胧之
相关推荐:
过激行为(H)
树深时见鹿
我的傻白甜老婆
娘亲贴贴,我带你在后宫躺赢!
淫魔神(陨落神)
弟弟宠物
年代:从跟女大学生离婚开始
武当青书:诸天荡魔至洪荒
镇妖博物馆
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