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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远听了这话,连忙吩咐了下去:“去请郎中来。” 现如今这伯爵府里面,最不缺的就是郎中,没多大一会儿,郎中就过来了。 郎中将手搭在玉姣的手腕上,微微皱眉。 萧宁远瞧见这一幕,便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郎中看了一眼床上的玉姣,这才拱手道:“伯爷,玉小娘好似有孕了,只是这胎脉气若游丝……” “倒是有滑胎小产之相。”郎中小心翼翼地说着。 他一边说着就一边观察着萧宁远的神色。 如今这伯爵府后宅,一个侧夫人已经小产,一个见了红,好不容易保了胎,如今这还来了一个要滑胎的。 这都叫什么事情啊? 要知道,这萧宁远也算是正值壮年,身体也没什么毛病。 为何子嗣这般艰难? 那大夫人入府多年不曾有孕不说。 如今好不容易,府上的侧夫人接二连三地传出了喜讯,可如今这喜讯又要变成噩耗,这谁能接受得了? 第199章 愤恨 萧宁远微微一愣,不敢相信地看向眼前的郎中问道:“你说什么?” 许郎中如今还在照顾见了红的、险些腹中胎儿不保的白侧夫人,所以给玉姣问诊的郎中,是许郎中的徒弟——杜郎中。 杜郎中的年纪小,经的事情少,说起话来格外小心谨慎,生怕这伯爵府的火,烧到他的身上,所以做起事来,分外小心。 杜郎中斟酌着语言问了一句:“玉侧夫人的月事,是何事来的?” 月事? 春枝听了这话,心头猛然一跳,然后看向玉姣。 玉姣轻声开口道:“我的月事素来不准,上次……还是上个月的事情了。” 杜郎中微微颔首,点头道:“是了,按照脉象来看,玉侧夫人应已经有孕一个月有余了,如今应是受到了惊吓,所以……有了滑胎之象。” 萧宁远把目光落在玉姣的身上,只见玉姣神思恍惚。 萧宁远轻轻地唤了玉姣一声:“姣姣……” 玉姣这才抬起头来,眼神之中满是不知所措:“主……主君,我有孩子了?” 萧宁远微微点头:“是啊,你有了孩子。” 玉姣的眼神之中满是欢喜,但欢喜过后,就开始落泪,她试探性地摸向自己的小腹,这才喃喃道:“可……可郎中说,妾受了惊吓,恐怕要滑胎了。” 说着说着,玉姣就轻声呜咽:“都怪妾,是妾粗心,竟没发现,自己已经有了主君的孩子,请主君责罚妾,是妾没有保护好他……” 萧宁远看到玉姣这样,心中满是自责。 他走到玉姣的跟前,坐在床边,将玉姣半拥入怀,低沉的声音之中满是疼惜:“姣姣,莫哭,这不怪你。” 说到这,萧宁远便看向眼前的杜郎中,沉声吩咐:“不惜一切代价,保住玉侧夫人腹中胎儿!” 玉姣紧紧地抓住萧宁远的衣服,哽咽道:“主君,妾好怕……” 萧宁远把玉姣抱得更紧了一些:“莫怕,有郎中在,不会有事儿的。” “妾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再得罪什么人,叫人拿鞭子抽妾……妾一想到这一幕,就觉得神魂不安,请主君允妾去慈音庵静修养胎吧。”玉姣继续道。 萧宁远闻言皱眉:“胡闹!” “之前岁兰不知有孕,去了慈音庵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你的腹中有了珠胎,本伯又如何能同意去你去慈音庵?”萧宁远沉声拒绝。 慈音庵那是什么地方? 往日里或许还好,可这一入冬,那就是苦寒之地! 不说别的,就说以玉姣现在的身体状况,上山都是困难。 他又怎么会允许她去慈音庵? 玉姣的眼神之中满是不安:“可主君……妾真的很怕……” 说话间,玉姣还忍不住地哆嗦着。 萧宁远自然知道玉姣怕什么。 他沉吟了半晌后,便开口道:“来人啊,去通知孟侧夫人,从今日起,就迁出伯爵府,去梅园别院。” 说完这话,萧宁远便看向玉姣:“如此,你可放心了?” 他到底不能像是处置文馨一样,将孟侧夫人送到西山庄子。 这梅园别院,也在汴京城之中,只不过离着伯爵府有一段距离。 玉姣闻言,怯怯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不如还是妾离府吧。”玉姣小声道。 “妾不想主君为难。”玉姣的声音越来越小。 萧宁远见玉姣这般善解人意,心中更是怜爱了几分,他心疼地摸了摸玉姣的墨发,温声道:“这件事便这样定下了。” …… “什么?”孟侧夫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到底昨日刚刚小产,就算是身体再好,也不可能一点损伤都没有,从揽月院那回来后,她便觉得身体虚脱,这会儿正靠坐软榻上。 下人们在她的脚下放了暖脚用的铜炉,上面还围了一层锦被,给她取暖散寒。 鹊儿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主君下令,说是让侧夫人马上从这葳蕤院搬出去,去梅园别院。” 孟侧夫人听鹊儿又说了一次,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 此时她气得整个直哆嗦。 她这会儿已经不冷了,全身都被熏得暖融融的,可她就是觉得冷,四面八方来的冷,让她整个人忍不住地哆嗦。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话:“是为了……薛玉姣?” 鹊儿抿唇,掀开眼皮小心翼翼地看了孟侧夫人一眼,接着就赶紧低下头来,语气快速地说道:“据说玉侧夫人有了身孕。” 孟侧夫人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忍住自己要落下的泪水,接着看向鹊儿怒斥:“贱婢!你胡言乱语什么?” “说!这些是不是你故意诓骗我的?”孟侧夫人继续道。 鹊儿连忙跪在地上,俯身,且语气之中满是惶恐和不安:“侧夫人,奴婢不敢说谎,这些都是奴婢刚刚去揽月院探听来的。” “主君现在就在揽月院里面陪着玉侧夫人……” 鹊儿说着,发现屋中没了动静,心中更怕了。 侧夫人若是直接发火还好,若是有火不发,那说明侧夫人是真生气了,而且气得不轻,到时候大家都得跟着倒霉。 “对!对!那个也不是没有好消息的。”鹊儿继续道。 孟侧夫人的口舌腥甜,语气之中淬着恨意:“好消息?你告诉我这是好消息?” 她小产本就伤身痛心,只觉得整个人被痛苦撕裂。 现如今……有人告诉她,薛玉姣有了身孕? 这叫她如何能平静? 她本就痛苦,这个消息,不亚于火上浇油!在她心上那道,还没有愈合好的伤口上,再狠狠地划上了一刀。 孟侧夫人满腔怒火,也顾不上地上凉,直接下了地,拿起自己一直摆放在屋中的那把长剑拔出,瞧着那样子……是想出去把谁砍杀了。 鹊儿刚才被吓傻了,这会儿缓过神来,才开口道:“郎中说玉侧夫人那个孩子未必能保得住,这自然是好消息!” 孟侧夫人微微一顿,看向鹊儿:“你再说一次。” 鹊儿硬着头皮继续道:“玉侧夫人的孩子,未必能保得住,郎中说,已有了滑胎的迹象。” 第200章 交锋 孟侧夫人听了这话,这才把手中的长剑扔到了地上。 长剑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鹊儿小心翼翼地将那长剑捡起,摆回了原来的位置,然后看向孟侧夫人开口道:“侧夫人,您千万得保重身体,才能看到揽月院那位的笑话。” 啪地一声脆响。 鹊儿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敢相信地看向孟侧夫人:“侧……侧夫人?” 孟侧夫人冷笑道:“所以我小产,是不是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包括你这个贱婢?” 鹊儿连忙道:“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奴婢是说……是说玉侧夫人。” 孟侧夫人没有理会鹊儿,而是坐了下来,面沉如水。 鹊儿不敢开口,只能站在旁边等着。 好一会儿,孟侧夫人才沉着脸说道:“我不能去梅园别院。” “我若是去了梅园,真叫那薛玉姣把这个孩子保下来,以后这伯爵府焉能有我的容身之处?”孟侧夫人冷笑道。 “那薛玉姣可不像是白岁兰那样与世无争,她若是把这个孩子保下来,必然会想办法用这个孩子登上平妻的位置,薛玉容又是个不中用的,以后这伯爵府后宅,岂不是薛玉姣说的算?” 鹊儿听了这话,小声道:“那侧夫人打算怎么办?现在要去求主君,不要让我们离开吗?” 孟侧夫人眯着眼睛道:“求?” “如今他已经被那个狐媚子迷了心,我去揽月院找他相求,不过是自取其辱。”孟侧夫人冷声道。 “可就算是念在大公子的面子上,主君对侧夫人也能宽仁几分……”鹊儿轻声道。 孟侧夫人沉声;“让我去梅园,便已经是看在兄长的面子上了,主君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便把过往恩情都算在其中了,如今……若是不想出点别的办法,可留不下来。” 哪怕那梅园并非清苦之地。 她也不能去! 一来是不能失去在伯爵府的地位。 二来……她只有留下来,才可以想办法,让薛玉姣那个孩子消失。 孟侧夫人面沉如水,好一会儿眉宇就舒展了开来。 …… 萧宁远此时正端着一碗汤药,用勺子轻轻地舀了药,喂给玉姣。 “姣姣,这安胎的药,有些苦……你忍一忍。”萧宁远的声音格外和缓。 玉姣面色苍白,轻轻点头,缓缓喝下那口药,然后皱眉。 瞧见玉姣精致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萧宁远正要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放我进去,我要见主君!” “主君!” 玉姣坐在榻上,面不改色,但还是听出来了,这声音是鹊儿的。 想来是那孟侧夫人不肯离开,所以才派鹊儿来闹事儿。 鹊儿已经冲了进来。 萧宁远抬起手来,轻轻一扬,接着开口道:“我不想见葳蕤院的人。” 藏冬过来,扯着鹊儿就往外走去。 “主君!主君!我家侧夫人大出血了!”鹊儿大声开口。 听到这话,萧宁远给玉姣喂药的动作微微一愣,似有些意外,至于藏冬,也松了手上的力道。 鹊儿扑了过来,跪在萧宁远的脚下,一边磕头一边哽咽道:“主君,求主君去看看我家侧夫人吧!我家侧夫人小产后,没有好好休息,如今又气急攻心,倒是血气翻涌……如今竟然大出血了!” 玉姣听了这话,看向鹊儿,心情很是复杂。 这妇人小产后,的确有可能大出血。 不过孟侧夫人小产后,尚有力气来打杀自己,如今却在这个要被赶出伯爵府的关键时候,血崩了。 这件事,就显得有些离奇。 不过玉姣还是语气略带着急地开口了:“主君,快去看看孟侧夫人吧,这妇人大出血,绝非小事……” 萧宁远也知道,这产后崩漏大出血,是何等的严重。 他可以把人送到梅园去,但却绝对不能管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昔年,她兄长为了救他,身中数箭,生死存亡之计,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个妹妹,于是托孤于他,让他纳孟音音。 后来,承蒙上苍厚爱,孟兄大难不死。 孟音音也悉心照顾重伤在身的他。 他们是从燕门关一起回到汴京城的,除却恩义之外,他们到底是不同的。 总之,不管是为了孟兄,还是为了其它,今日,他都无法下狠心,任由她流血而死。 萧宁远看向玉姣,眼神中满是愧疚,他轻轻地拍了拍玉姣的手,继续道:“姣姣,等我回来。” 说完,萧宁远就步履沉重地从玉姣的屋内离开。 鹊儿从春枝旁边路过的时候,还没有忘记撞了春枝一下。 气的春枝瞬间就红了眼睛。 她真是替侧夫人不值! 那孟侧夫人惯会装病,谁知道这次,是不是装的? 也就主君,把那孟侧夫人当个宝贝一样,说什么信什么! 春枝把门关上,防止冷气从外面进入。 然后春枝走到玉姣旁边,一边端起那碗玉姣没用完的药,一边安慰着玉姣:“侧夫人,您千万别为了此事伤心,您的身体重要……这安胎药,便让奴婢服侍您用下。” 玉姣听了这话,瞥了一眼那安胎药。 脸上早就没了刚才那娇弱的、为了孩子担心的神色,反而清冷至极。 她淡淡地道:“这药……倒了吧。” 本就没有孩子,喝什么安胎药? 她日日服用息胎丸,怎么可能有孕? 春枝见玉姣这样,便想到月事一事,心中就明白过来:“侧夫人……您这是……” 玉姣并没有隐瞒春枝的意思,春枝是她的左膀右臂,许多事情还得指着春枝去做。 且……也不担心春枝背叛。 且不赌春枝的良心,便说她们牵扯越多,便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玉姣的声音清冷:“我若是不曾怀有身孕,这打岂不是白挨了?” 她从来没想过主动陷害谁。 可这孟音音,从指使那婆子推她入荷塘开始,一次又一次地针对她,手段层出不穷,更甚者,如今是直接明晃晃地杀到这揽月院来。 她若不用点手段,脑袋什么时候搬家,都未必知道! 第201章 假孕 玉姣知道,虽然说萧宁远如今对孟侧夫人淡了很多,但……到底有恩情在,而且总不能说一点旧情都没有的。 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和孟侧夫人恩断义绝。 所以萧宁远才在孟侧夫人闯入自己这,要打杀自己后,只罚了个禁足。 这种轻飘飘的惩罚,对于孟侧夫人根本就起不到警示作用。 只怕会让孟侧夫人更有恃无恐地来针对她。 这次萧宁远来得及时。 可下次呢? 谁知道下次,自己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以在孟侧夫人的手底下活着出来? 男人手中的水端不平。 他既然偏向孟侧夫人。 她也总得在自己这碗水之中,多注入一些什么,让萧宁远必须偏心自己……其实她不求偏心,只求这件事能公允一些。 于是——她刚才回房的第一件事,便说自己口渴,要饮茶。 息胎丸的高明之处,不只在于可以避孕,而是长期服用息胎丸的人,若是将清茶子磨碎成粉,服用下去,便会出现滑脉,有假孕之象。 萧宁远去倒茶的时候,她便服下了自己随身带着的清茶子。 清茶子本可以作为一种香料随身携带,谁又会注意到呢? 春枝瞪大了眼睛看向玉姣,也恍然明白了玉姣的深意。 她还是有些担心:“侧夫人,这件事若是给人知道……” 玉姣斩钉截铁:“不会有人知道!” 唯一可能露馅的,便是月事之事。 她的确来过月事了。 但恰逢萧宁远身上有伤,所以他们并未行房,除却为她浆洗过衣服的春枝,没人知道这件事。 玉姣拉住了春枝的手,语重心长:“春枝,我知道兹事体大,很可能会连累到你们,你若是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了,我会想办法将你送出府,帮你安排一个好去处。” 春枝连忙道:“侧夫人,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自从奴婢跟了您开始,奴婢这条命就是您的!” “莫说侧夫人您从无害人之心,如今做这件事只是为了防范而已,就算您真要我去做什么,我也愿意!”春枝沉声道。 玉姣看向春枝这般,便轻轻地拍了拍春枝的手,温声道:“春枝,你既然这般忠心于我,往后我定不会亏待你。” 春枝笑了笑:“侧夫人,能跟着您已经是奴婢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了,其他的奴婢不敢多想。” 春枝站在玉姣的角度,仔细思量后,就问到:“那侧夫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这次是要顺势流了这个孩子吗?” 玉姣听了春枝这话,思量了起来。 她用孩子的事情,走了一步好棋,让萧宁远松口送孟侧夫人去梅园。 可如今,孟侧夫人又用大出血的事情,搬回了一城。 若是她借势……流了这个孩子。 萧宁远会如何? 玉姣不知道萧宁远会如何选择,但是她能肯定的是,孟侧夫人的心中肯定很痛快。 她这次假孕,不只是要让萧宁远手中的水偏向自己,更是要刺孟侧夫人的心! 想也知道了。 孟侧夫人的孩子没了,她却有孕了,孟侧夫人的心情会怎样? 她这个孩子多留一日,孟侧夫人的心就会痛一日! 她本无害孟侧夫人的心思,可既然这孟侧夫人不肯放过她,那就别怪她暗中捅刀子。 她相信,知道她有孕后,孟侧夫人心中的痛苦,绝对不会比她挨的那鞭子少。 只不过,这个孩子一直“留”在肚子里面,多一日就多一分风险。 玉姣也陷入了纠结,忍不住权衡起了利弊。 是要继续出气,还是要到此为止? 春枝见玉姣静思,便起身去帮玉姣收拾被翻乱的屋子,这收拾着收拾着……春枝就从玉姣的箱笼里面,找出了一个小布包。 “侧夫人?这是何物?”春枝将东西拿了过来,不解地问道。 侧夫人的东西都是她收拾的,她之前从未见过这东西。 玉姣见那东西也觉得眼生。 不免想到了自己的物种被人放麝香的事情,于是就道:“打开瞧瞧。” “小心一些。”玉姣很担心春枝,吩咐了一句。 春枝点了点头,把那东西放到一个矮凳上,这才拿剪刀挑开上面捆绑的粗线。 等着春枝将那布包彻底挑开,里面的东西就暴露在玉姣的面前。 这是一包药草。 虽然说被切断了。 但玉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可不就是孟侧夫人刚才拿来的碎骨子? “碎骨子?”玉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就起身走了过去,伸手去拿那药,仔细端详。 春枝顿时着急了起来:“侧夫人,小心!” 玉姣这回已经看仔细了,她轻声道:“无碍,这只是一些碎骨子……只是……这碎骨子为何会出现在箱笼里面?” 孟侧夫人拿来的那些,是用油纸打包的,刚才已经扯开,砸到了她的身上。 现在院子里面还有不少碎骨子呢。 可她的箱子里面,又发现了碎骨子。 春枝也看懵了。 “怎么会有两份碎骨子?”春枝问。 是啊,玉姣也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两份碎骨子。 孟侧夫人拿来的那一份,应该就是孟侧夫人命刘婆子带到自己屋中的,为的就是陷害自己,所以刘婆子甚至没有翻看这箱笼,便随口说这东西是箱子里面找到的。 因为这东西,在她进屋的时候,就是藏在她身上的。 何须费尽心思去找? 那么问题来了。 孟侧夫人既然让刘婆子随身带了这碎骨子,又为何在自己的箱笼里面,再放上一份碎骨子? 嫌弃一份的分量不够陷害自己?蠢到多此一举? 还是说,那一份,根本就不是她放的? 玉姣想到这,瞬间脊背发凉,只觉得冷气从四面八方而来,直往她的身体之中钻。 若不是孟侧夫人放的,那又是谁!费尽心思在自己的箱笼里面藏了碎骨子? 她究竟想做什么!? 第202章 何人 玉姣心中一阵后怕。 她已经想明白了。 这一份碎骨子,绝对不是孟侧夫人放的,孟侧夫人没有必要这样做。 那放了碎骨子的人,分明就是希望孟侧夫人在自己这,搜到碎骨子,然后来寻自己的麻烦……以孟侧夫人的性情,若真在自己这发现了这种害人的东西。 孟侧夫人怎么可能饶了她? 那幕后之人,这是将孟侧夫人当枪使! 想利用孟侧夫人来除掉她! 今日除非那孟侧夫人自己带了碎骨子过来,手下那个不中用的婆子,被她几句话试探出破绽来,便是孟侧夫人没把她打死,她也未必能轻易从这件事里面脱身。 设局之人,根本就没想给她活路。 玉姣之前只觉得孟侧夫人,这个动不动就要将人打杀的莽妇可怕。 可此时……她竟觉得,孟侧夫人这种没什么脑子的人,反而是好对付的。 便是设计害人,也没什么新花样,叫人一眼就能戳破。 那设下这碎骨子之局的人,才叫真的可怕,如此的深藏不露,如此的城府,将这伯爵府后宅的女人,玩了个团团转! 此人……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她和孟侧夫人两人,兵戎相见,那人自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不管是孟侧夫人败北,还是她败北。 最好是她和孟侧夫人能两败俱伤。 那是便可以除掉这伯爵府后宅之中,最碍眼的两个存在。 此人是谁? 玉姣想到了两个有动机做这件事的人。 一个是薛玉容,一个是白岁兰。 怀疑薛玉容,那是情理之中的。 毕竟薛玉容此人,做事素来恶毒,也的确有这个心机手段。 她的院子里面还有薛玉容安插的人,薛玉容做这件事是易如反掌。 至于怀疑白岁兰。 倒不是玉姣无端冤枉好人。 这白岁兰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可知人知面不知心,玉姣对白岁兰,从未放下过戒心。 几次相处下来,她便发现了,这白岁兰不是个蠢笨之人,言行举止中,有常人少有的缜密。 玉姣自认为,自己已经很缜密了。 但……她依旧觉得白侧夫人比自己还要缜密几分。 有这种心思城府的人,若是没有害人之心也罢,若是真有害人之心,那只需要稍微用点心思,就能将孟侧夫人那种莽妇,拉下泥滩,为她冲锋陷阵。 这件事,把她和孟侧夫人两个人都纳入局内。 自然是对谁最有利,最有可能是谁做的。 薛玉容算一个既得利益者。 但若孟侧夫人倒了,她也被孟侧夫人打杀了,她们两败俱伤了。 白侧夫人,便可以稳坐那个平妻的位置了。 薛玉容又不得宠,以后这伯爵府东苑的后宅,谁说的算?想也知道了。 “侧夫人……”春枝见玉姣的神色变幻不定,这会儿就担心地问了一句。 玉姣把手中的碎骨子放下,接着道:“把这份碎骨子收好。” 连同之前发现的麝香。 这可是有人谋害她的证据。 “不可以让人发现。”玉姣吩咐着。 春枝点头:“侧夫人放心,我做事心中有数。” 这东西要藏,那就必须藏严实了,绝对可以让人发现,否则这没罪也要有罪了。 “侧夫人不将此事告诉主君吗?”春枝问。 玉姣摇头。 这男人若是靠得住,便不会有今日的事情了。 她很清楚的知道,萧宁远能给她带来什么,比如这揽月院还算舒适的生活环境,比如这伯爵府之中不被人欺辱的侧夫人的身份。 可除此之外。 想让萧宁远查这件事,且不说能不能查到,就算是查到了。 萧宁远舍得发落吗? 说不准,还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将此事摁下。 毕竟那白侧夫人可有着身孕呢。 “可如果不告诉主君,咱们就咽下这口气了?”春枝越想越生气。 这些人的手段的,当真是恶毒! 侧夫人自从入府后,三番五次地被人害!侧夫人除却讨好主君外,从未在别的事情用过半点心思,也不想与人为敌。 可就算是这样,那些看不见的大手,还想将侧夫人往死里摁! 玉姣道:“不咽了。” 她之前忍气吞声,并非她喜欢忍气吞声。 而是身份和地位不允许。 就比如,之前孟侧夫人差人推她入水,事情清晰明朗,可——孟侧夫人依旧没受到责罚。 在没有身份和地位的情况下,不忍气吞声,那只会死得更快。 她没有足够的底气之时,能做的只有夹缝求生存。 当一个人生存下来,都成问题了,就不在乎受不受气了。 但如今……她已经从萧宁远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宠爱,虽不至于恃宠而骄,但她有了底气,她知道,若是真叫自己抓到了别人的什么把柄。 萧宁远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尤其是她腹中,还有着“孩子”呢。 春枝有些高兴:“那侧夫人打算怎么做?” 她也早就受够了这伯爵府的鸟气了!现在就算是侧夫人让她去杀人放火,她也愿意! “或者是,奴婢就把这碎骨子磨成粉,送到那白侧夫人饮食之中!”春枝眯着眼睛,打算干一票大的。 玉姣皱眉:“不能这样做。” 且不说现在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白侧夫人设局,若真是白侧夫人设局。 她们真这样做了,岂不是给白侧夫人送现成的把柄? 而且她也不想主动去害一个没出生的孩子。 她的心机手段,还是有底线的。 至少,此时是的。 “那我们怎么做?”春枝困惑不已。 玉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继续道:“与其盯着旁人,还不如让旁人盯上我。” “如今那暗中动手的人除掉了孟音音肚子里面的孩子,可偏巧,我又有了身孕。”玉姣说着说着就笑了。 哪怕这个孩子是假的。 可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了,那人定会坐不住! 辛苦忙活一场,没了一个孩子,又多了一个孩子。 可想而知,那人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玉姣问道:“你说那个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春枝想了想,恍然大悟:“侧夫人的意思是……那个人会想办法,来除掉您腹中的这个……这个……孩子?” 玉姣微微点头。 “莫伸手,既然伸手了,就会留下蛛丝马迹。”玉姣继续道。 所以,她不准备借着这次的机会“小产”了,她要留着这个“孩子”。 叫那个幕后黑手,坐立难安,然后忍不住动手。 第203章 以身入局 想抓住设局之人,便要先以身入局。 那幕后黑手,定会手段频出地来对付她腹中的孩子…… 只待到那时,她便能知道,是谁这样处心积虑地设局害人了。 她也可以借机“小产”。 把这小产的罪,全栽在这幕后害人之辈的身上! 只是……这样一来,就要便宜孟侧夫人了。 她今日若是没有小产的话,孟侧夫人那就更有回旋的余地了…… 但两害取其轻。 玉姣斟酌再三。 还是决定,先放过孟侧夫人这次……而且放不放过,瞧萧宁远关心孟侧夫人的样子,这件事也不是她的错。 倒不必在这件事上,将她和萧宁远放在两个对立面上。 且便宜孟侧夫人这次。 毕竟……比起孟侧夫人这种人,那幕后黑手,才叫真真的可怕。 …… 伯爵府东苑,知道玉姣有孕这个消息的,不只孟侧夫人一个人。 此时琴瑟院之中。 薛玉容正沉着脸坐在那,一言不发。 旁边的翠珠和赵嬷嬷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主动开口。 生怕把火气引到自己的身上来。 良久,薛玉容抬起头来,她双目赤红,里面带着赤色的血丝,看着分外可怕。 她的声音干哑,仿若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样。 “薛玉姣这个贱人,竟然真的有孕了。” 这是她之前所盼望着的。 她当初带玉姣进府,目的就是为了让玉姣生下一儿半女,好养在她的名下。 可如今…… 当玉姣真的有孕了,她这心中却开心不起来。 她入府已有数年,可这肚子空空如也!薛玉姣这个贱人,入府不过三月,如今竟然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 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歌姬生的卑贱庶女,能这般好命? 薛玉容咬着牙,口舌一片腥甜,她气到胸口闷疼,忍不住地用手捂住心口,只觉得自己呼吸不上来。 瞧见薛玉容这般,翠珠这才连忙上前去,轻轻地拍着薛玉容的肩膀,给薛玉容顺气。 “夫人,您莫要为了这件事气坏了身子。”翠珠连忙劝道。 那边的赵嬷嬷也讨好地端来了茶水奉上:“夫人,您莫要因此过于生气,气坏了您的身子如何是好?” 薛玉容一把推开赵嬷嬷端着茶水的手。 咣当一声。 上好的武夷山红茶,洒了一地。 她愤恨道:“身子?我这身子,就算不生气也是不中用的!” 她的神色之中满是难忍的痛苦。 府上每次有女人有孕,她便是如此痛苦,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拿刀割她的心一样……孟音音有孕的时候是,白岁兰有孕的时候是,薛玉姣这个贱人有孕的时候更是! 尤其是薛玉姣这个贱人! 若不是自己,她如何能入府服侍! 赵嬷嬷看向薛玉容劝道:“如今玉侧夫人有孕了,那便是替夫人孕育的这个孩子……并不完全是一件坏事。” 薛玉容听了这话,冷声道:“主君这般疼爱薛玉姣,又怎么可能让薛玉姣把孩子送给我养?” “而且薛玉姣这个贱人,现如今已经和我撕破脸了!她也不可能将孩子给我!”薛玉容继续道。 说着说着,薛玉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忽然间就眯了眯眼睛。 薛玉姣若是活着,这些自然都是问题,若是薛玉姣死了呢? 想到这,薛玉容的眉宇逐渐舒展开来。 她倒是要看看,薛玉姣有命怀子,有没有命亲自抚养这个孩子! 这样想着,薛玉容倒是畅快了一些。 她轻轻侧头,对着身旁的翠珠吩咐了一句:“翠珠,去挑选几样上好的补品,一会儿我亲自送到揽月院。” 薛玉容微微一笑,脸上满是和善:“我这个当母亲的,怎么也得好好照顾一下我没出生的孩子。” …… 薛玉容差人去找补品的这个当口,萧宁远已经到了葳蕤院。 萧宁远进门的时候,鹊儿正捧着染血的衣服往外走。 萧宁远瞧见那衣服上被浸透血迹,脚步也急了几分:“音音!” 等他到了床边,就瞧见了双眸紧闭,面色苍白的孟侧夫人。 萧宁远大声喊道:“郎中!郎中呢?” 鹊儿将血衣交给粗使丫鬟,然后折返了回来:“郎中已经去煮药了,侧夫人的血暂时是止住了。” 萧宁远听到这,长松了一口气。 “音音……”萧宁远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忍不住地坐在了床边,轻声唤了一声。 孟侧夫人闭着眼睛:“鹊儿,我好像听到主君的声音了……我是不是又做梦了?” 萧宁远瞧见孟侧夫人这样,忍不住伸出手来,握住了孟音音的手,开口道:“确是我来了,你还好吗?” 孟侧夫人的眼皮轻轻颤抖,接着缓缓睁开眼睛。 孟侧夫人惶恐道:“主君……主君……你肯来看我了?妾……刚才以为自己要死了,怕自己永远都见不到主君了。” “就像是那年,你重伤不醒,妾衣不解带地照顾你,那个时候……妾也有同样的感觉。”孟侧夫人继续道。 说起往事。 萧宁远便郑重道:“本伯不会让你死的。” “且你的血已经止住了,不会死。”萧宁远语气认真。 她看向眼前的萧宁远,开始落泪:“你不同我生气了?” 萧宁远没有回答孟侧夫人的问题,反而不着痕迹地开口了:“你可有什么不适?” 孟侧夫人抿了抿唇,低声道:“主君,你是不是……是不是还和我生气?怪我不应该对玉姣妹妹动怒?” 说到这,孟侧夫人就挣扎了一下,瞧着像是要起身一般的:“若主君还生气的话,妾就不在这碍主君的眼了,妾这就搬到梅园去住……” 鹊儿连忙在旁边轻呼一声:“侧夫人,万万不可!郎中说了,你刚刚大出血过,此时万万不能起身活动,不然容易再次血崩。” “若真到那个时候,你叫奴婢如何和将军交代?”鹊儿说这话的时候,几乎要急哭了。 她已经跪了下来,对着萧宁远磕头:“主君,求您看在侧夫人刚刚九死一生的份上,看在孟将军的面子上,就宽恕侧夫人这一次吧!” 萧宁远垂眸看向鹊儿,那神色叫孟侧夫人和鹊儿,一起忐忑了起来。 萧宁远会……如何决定? 第204章 七寸 若是从前,孟侧夫人肯定会很坚定地给出答案。 萧宁远一定会选择她。 不管是她们之间的情分,还是那恩情在,还是那兄弟之情在。 都可以让萧宁远在这伯爵府之中纵着她。 但如今……就是孟侧夫人自己,也不确定了起来。 毕竟,她从未见过,萧宁远如此在乎一个女人,她怕自己这招用完后,萧宁远还是会将她赶入梅园。 在孟侧夫人忐忑的目光之中,萧宁远开口了。 “既然不方便动,便不必去梅园了。”萧宁远继续道。 孟侧夫人闻言心中一喜,看起来在主君的心中,她还是最重要的那个。 就算是薛玉姣那个贱人有了身孕又如何? 就算是自己打了有身孕的薛玉姣又如何? 这关键时候,主君还是会坚定不移地选择自己。 想来,主君对那薛玉姣,就是一时贪慕美色,对自己才是真心爱护。 这样想着,孟侧夫人的眉眼舒展了起来。 可就在此时,萧宁远开口道:“是玉姣亲自为你求的情。” 孟侧夫人顿时就哽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没有顺过来,主君这意思,主君宽恕自己,不是因为爱护自己,而是因为薛玉姣那个贱人求了情? 这对于孟侧夫人来说,是一种巨大的羞辱。 萧宁远见孟侧夫人不知道想着什么,便继续道:“本伯知道,这件事很难让你相信,但姣姣她心地善良,从未想过和你为敌,更不不会对我们的孩子下手。” 那个能说出爱屋及乌这种话的女子,怎么可能做这种恶毒的事情? 他知晓,玉姣也许没自己看的那么简单,但他也知道,玉姣心地纯善。 萧宁远不说还好,萧宁远这样一说,孟侧夫人心底刚刚愈合上的那道口子,又一次被人撕开,血淋淋地往外滴血。 “音音,之前的事情就算了,如今姣姣大度原谅了你,你以后切莫对着姣姣生事了,否则……便是本伯,也不可能再对你网开一面了。”萧宁远正色道。 孟音音强行把心中的酸涩吞了下去,忍住了自己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然后看向萧宁远,温声道:“主君,妾真是知道错了,妾不该没有确切凭据的情况下,便将孩子的事情怪责到玉侧夫人的身上。” “等着妾的身体好起来,妾一定会亲自去向她赔礼道歉的。”孟侧夫人满脸知错能改的神色。 萧宁远瞧见这一幕,也放心了下来。 他轻轻地给孟侧夫人拉了拉被子,温声道:“我知道,近些时候你心中不好受,本伯也一样,你心疼这个孩子,本伯也心疼这个孩子……” 萧宁远微微一顿,继续道:“你还年轻,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现在,首要之事,便是养好身体,切莫让我同你兄长,为你担心。”萧宁远继续道。 孟侧夫人听萧宁远提起兄长,心中又多了几分盼望。 只等着兄长来她的身边,她便有了后盾。 到那个时候,她想收拾谁不成? 于是孟侧夫人乖巧地点头,瞧着那样子,像是把萧宁远的话全部听进去了一样。 …… 薛玉容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入了揽月院。 玉姣瞧见薛玉容过来,并不意外。 薛玉容身为大夫人,自然应该来探望有孕的妾室。 薛玉容进门的时候,容光焕发,脸上甚至隐隐地带着几分喜色。 她一眼就看到了,半靠在软榻上的玉姣。 她径自走到玉姣的跟前,对着玉姣伸出手来。 玉姣有些迟疑。 薛玉容就已经先一步,拉起了玉姣的手,薛玉容的手冰冰凉凉的,这样摸着她,让玉姣忍不住地想起了毒蛇那冰冷的蛇皮,玉姣想把手收回来。 但薛玉容微微用了一些力气,然后温声道:“我的好妹妹,怎么对我这般生疏?” “瞧你这样子,难不成是害怕我惩戒你?”薛玉容终究是松开了玉姣的手。 玉姣把手缩回了袖子里面,不着痕迹地蹭了蹭。 然后开口道:“夫人,我的身体不便,便不给夫人请安了,还请夫人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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