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人可能在隐瞒时,我是想要弄死他们的,他们,所有人。” 云姒瞬间白了脸,猛地转过头看着他,却不怕他:“你在威胁我,刚才在皇宫里面威胁我,现在还在威胁我,你跟霍临烨一样!” 男人垂眸看着她的眼神很冷静,面上没有任何神情,唯独眼中的冰火,交融攀升。 甚至,是在看着云姒时,唇边少见地泛出幽冷的讥诮:“阿姒,别拿他跟我相提并论,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至于你以为的威胁,这样的话,听起来的确像威胁,但并不是。若想要威胁你,在你说想要离开,甚至先前在府中你妄图闹绝食之时,我便会开口提醒了。那时候说,才是真正的威胁警醒。而不是方才,看见你差一点在武宗帝剑下找死,才拿说出来给你听。” “且,我早前就已对他们动了杀心,他们现在还没有死,是因为你还活着。你活着,我想给你留条后路,他们至少能在我不在的之时帮你,哪怕只是微末之力。” 眼前似乎还浮现起云姒差一点丧命之时的场景,霍慎之轻阖眼,哑声开口:“情急,总有不合时宜之时说出的不合时宜之言,阿姒,对不住。” 第1422章 独一无二的忠臣良将,只允你一人驱使我一生 当年为了保住云家,霍慎之舍了多少? 没有他,云家除了云令政之外,其余早就成了明帝的刀下亡魂。 云家做的那些,只仗着云姒是霍慎之的软肋,否则这么对一个王储,他们怎么会敢,又怎么不敢对西洲皇族之中的人这样? 论身份,云家的人该死。 论德理,云家的人可死。 这跟威胁与否,已成两码事。 他只是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云姒。 云姒可以闹,但不能拿他好不容易为她寻来的这条命,一次次的闹。 他要看到她好好活着。 云姒眼底的情绪复杂。 她是不了解他。 他对外人跟对她,从来都不一样,她看不见那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云姒:“那我要你不管你我今后如何,也不准对云家动手,你能吗?我要你不管我今后如何,你也一样疼爱保护两个孩子,你能吗?” 男人颔首,甚至没有思虑,便点头。 威胁? 威胁是能商量的吗? 威胁是只要她说,他就去做甚至不做的吗? 这并不是威胁,他也的确是在把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陈述给她,让她审判。 云姒能体会到,但是。 “但是我做不到原谅你……你……给我吃了落胎药……我知道,你在清醒的时候让我走了,但是我又回来了,不应该回来的。可不管怎么样,我都忘不了,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几乎每个人都要说你为我做了很多,可就是这样,我就应该必须一定得摒弃一切回到你身边,这样才对吗?” 霍慎之静静看着她,忽然倾身,握住了她的手腕:“用不着,情爱没有一个标准答案,这是我给的,与旁人说什么无关,你不必听。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哪怕你只能恨我。” 云姒低头,看着被攥红了的手。 他握的那么紧,她能感觉得到他的温度,他对她深埋入骨的执念。 他中毒的时候,不会认错别人,偏偏在潜意识里,找准了自己……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只能摇头:“可是我不想,做不到,压不下心里对你的恨跟怨气。” 霍慎之看着她,深沉寂静,眼底又像是布满了眸中浓稠的情绪,默了,方才开口:“总有办法让你心结打开的。” 他说的不是让你不恨我,让你不怨我。 可哪里有什么恨有什么怨。 刻骨的恨,都需要浓烈入髓的爱做基底。 “我知道阿姒是个不会回头的人,否则你现在已经从楚王妃,变成太子妃,哪里还轮得到我霍慎之,是不是?” 云姒拧眉,满面的痛苦。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 霍慎之他在改了。 他今天的每一句,都满是耐心的在解释,在哄云姒,在把从前来不及说开的话,说给她听。 从前他做这些,哪怕是真的为了云姒好,又哪会说给她听,他甚至都不想要让她知道之后忧心。 “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哪怕你恨我,我只要你活在我眼前。” 霍慎之要云姒活着,好好的活着。 在京城她尚且能遇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人物,如今,乱世开启,更遑论现在的她,出了京城,离开他,又会遇到多少威胁,还会遇到多少个如战奴一样,更是比战奴还厉害的人物,云姒带着个孩子,又怎么来自保。 反反复复的失去,寻不到,一遍又一遍的希望落空,找不见,足够折磨死任何强大的灵魂。 云姒的目光一点点的沉浸下来:“现在我要什么你都能给吗?” 霍慎之的目光一点点深下去:“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只要你想,只要我能。倾我所能,尽我所有。” 云姒:“我要你的段氏山庄。” “可以。” “我要整个大周的医馆跟我姓?” “好。” “我要当皇帝呢?” 霍慎之看着她,一时之间竟不知她在想什么,但也当真的应她:“只要你坐得稳,我便是你此生独一无二的忠臣良将,只允你一人驾驭我一生。” 云姒抿唇:“我要和离。” 男人目光静了下去。 前面的,原都是些宏大的铺垫。 就为了这四个字了。 霍慎之声音压抑:“你可以想想当上女皇之后的事。” 云姒抽出手:“你不让跟我和离也可以,今后我做什么,你都别管我。我跟哪个男人一起,你也不要管,你就做好我的暗卫。” 马车在这个时候,缓缓停下了。 霍慎之收回手,定定看着云姒:“所以你仗着我对你的偏爱,开始有恃无恐为所欲为。云大夫,我看起来是这么t?能受委屈的男人?” “你不能受委屈吗?做我的暗卫你很委屈吗?” 马车外,是战奴拦了车。 余光扫过,霍慎之道:“我说的是这个么?” “那我也不要你管了!” 云姒转身,见战奴,便直接下马车。 战奴身边,还有一个身着浅蓝云缎的女子,带着遮冒,轻纱掩盖了全身。 再见战奴,云姒心中唏嘘。 她居然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拜了战奴为师。 战奴似乎是看出了云姒的心思,道:“你的师父不是我,是我的医术。” 云姒没有应声,而是看向了他身边的人。 别说,即便是这样,她都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果不其然,摘下遮掩,苏韵柔一张脸,显露在云姒眼前。 她转身,指了指路边的茶摊子:“去那里坐坐。” 云姒回头看了一眼马车。 马车就在不远,他也没有跟过来,自是给她留了空间。 百姓的茶,多了一种生活的苦味,苦涩过后,又是甘甜。 云姒抿了一口,看向了苏韵柔。 五年没见,苏韵柔光彩依旧,甚至更甚从前。 苏韵柔笑了笑,摸了摸脸,都不需要云姒开口,便回:“离开了楚王府那种坟墓,离开了霍临烨那种男人,谁不是容光焕发。” “而且,我就知道是你,我从九爷的反应之中,还有战奴的话里面,就猜出了是你,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战奴说你没有恢复过来,变得糊涂了的时候,我就猜到你是装的!今早传来,说什么你恢复了,大家都以为你是又恢复了,大家都被你骗了。你不知道怎么面对,是不是?” 苏韵柔很聪明,毕竟活到了现在。 云姒静默了一瞬,道:“如果是你呢?” 放下茶杯,苏韵柔毫不犹豫的开口:“谁辜负我我杀谁,能不能杀不管,这种心不会落下。但是你……” 苏韵柔笑着看着云姒:“啧啧啧,你舍不得杀他,因为你还爱他,但是又不知道面对以前,是不是?” 云姒的脸色,有些改变:“不是,我只是还没有找到办法。” 苏韵柔笑的更厉害:“你听听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当初你一无所有,不是照样摆脱了霍临烨吗?现在虽然不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地步,可是也比之前强了千百倍。你如果想要离开,想要报复,你会不能?” “那我教你,你的几个哥哥,你说一声,他们会为你反抗。你把抹黑他,他不会反驳,这样的话,天下人都会为你鸣不平,唾弃他,到时候他身败名裂,你得自由。” 云姒猛然抬头看向了苏韵柔:“我不会做这种下作事。” “是不会还是舍不得?你这样留在他身边,是有什么牵制你?还是他逼你?还是你想要拿着所谓的‘牵制’做借口,他逼你做由头,而理所应当‘逼不得已’的留在他身边,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他?” 第1423章 云姒,你可真是比谁都贪心啊! 云姒的目光悚然一窒。 那种被埋藏在最深处,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东西,叫苏韵柔连根带叶地扯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是难堪跟心慌。 可真的是这样吗? 她真的存了这种心思吗? 她真的舍不得他吗? 云姒看着苏韵柔那一张得意的脸,想要反驳,却找不出半个字来。 苏韵柔看着她笑:“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你若是不愿意,依照九爷对你的喜爱程度,你现在拿命去威胁他,他马上就能对你听之任之。但你舍不得,你舍不得他难过,你也不敢这么闹怕他真的松开手。说到底,你心里还是渴望他的,你舍得看着他为你慌张,为你失控,这样你才觉得是满足的,是不是?” “云姒,你可真是比谁都贪心啊!” 贪心…… 云姒的手,一点点握紧。 从在一起,到去西洲成婚,再到后来火海分离。 云姒跟霍慎之两人之间的相处时间,其实很少很少。 少到不足以让云姒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如同今日这般的交心而谈,是从前都没有过的。 从前他教她政事,教她马术跟射箭,更多的,是想要个带着她成长的人,哪里会说今日这般的话呢。 就连刚才在皇宫,那话听着是威胁,但是云姒的的确确能感觉得到,他的那股在意,让她心里最隐秘的角落莫名的舒服。 “人都有卑劣的一面,我不是个十全十美的圣人,我也有瑕疵,我要想要我爱的人,眼里心里事事时时只有我。” 云姒渐渐冷静了下来,她的手,落在那杯平凡的茶上,抚摸着边缘,缓缓开口:“人的感情,也不是非黑即白,除了爱就是不爱。就像你对霍临烨,你爱他,也想要他……” “闭嘴!” 苏韵柔忽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巴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我不爱他,我只想要他死!冲别人摇过尾巴的狗,我不要!” 云姒仰头,看着苏韵柔姣好的面容之中都是恨意,那眼里的心虚,那么格格不入。 她看着苏韵柔,缓缓地笑了起来:“咱们谁比谁高一筹?你闲着没事,惹我做什么?” “我看不得你好!”苏韵柔挑眉,冷冷看着云姒。 天色已经渐渐有些暗了。 云姒垂下眉眼,缓缓一笑:“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忽然的一声问候,不知怎么,叫苏韵柔湿了眼。 她深吸一口气,依旧没有低下高傲的头颅:“我好得很,我去了大魏,大魏女子为天,我在大魏有了自己的立身之本。人,得先做自己,才能去爱别人。我从前不知道,走错了路,但是我不后悔,唯一后悔的,是……是没有杀了霍临烨。” 最后半句话,是真是假,只有苏韵柔自己知道了。 云姒起身,不与她再坐下去了。 “云姒!” 苏韵柔看着她要走,也跟着急急起身。 云姒回头:“什么?” 原本蹙眉的苏韵柔,忽然粲然一笑,带着几分玩味儿:“恭喜你了,锦弗公主,马上就要同摄政王订婚盟了!” “什么?!”云姒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忽然之间,就想到了今日皇宫,武宗帝的那个嘴脸。 武宗帝说的指婚,指的是自己? 她又不是他大周的人,他凭什么做这个主? 还要办盛世婚礼? 云姒转身,就朝着马车那边过去,她要问个清楚。 车帘掀开,里面却没有人。 唯有霍影在马车边上守着。 “他人呢?”云姒的脑海瞬间乱成了一团。 什么时候走的? 她怎么没有看见? 霍影笑笑:“主子身上的事情,是公主想象不到的多。段氏山庄,朝堂中事,前方战事,其他五国动向,还有两个小世子,他事事都要操心。方才有消息过来,说是西洲那边来了消息,主子便先离开了。” “到底是西洲那边来了消息,还是他故意离开?”云姒拧眉看着霍影。 他早就知道了武宗帝说给他的成婚对象是谁,结果他都不说出来的! 还是苏韵柔告诉自己的? “现在你同摄政王的婚事,京城里面的人,已经都知道了。”苏韵柔的声音,在云姒身后幽幽响起。 云姒拧眉看向了苏韵柔:“你每天没有别的事情做吗?李善慈当时被你害成那样,你没事,不如去找她赎赎罪。” “蠢人活着做什么,蠢人就该死,应该赎罪的是她自己,做人应该先往自己身上找原因,我要是她,蠢成那副模样,我早自杀了,怎么有脸还活啊,啧啧啧。”苏韵柔笑盈盈地看着云姒。 云姒没有再理会苏韵柔,直接上了马车。 苏韵柔伸出手,带着几分得意跟调侃,朝着云姒弯了弯手指:“风水轮流转,倒霉轮到你。” 战奴这时候过来,伸手握住苏韵柔的手腕,将她的手按下去。 苏韵柔不满地瞪了过去。 战奴的脸伤了,时常带着面具。 云姒只能看见战奴的目光稳定而平静,冲着苏韵柔摇摇头,不要这样。 苏韵柔收敛了神色,看向了云姒:“这几日我都在京城,我要走的话,战奴也要随我离开。云姒,你找人来保护我,这几天战奴得为你们做事,不能时刻在我身边,我在京城得罪的人太多了,我也不想再开杀戒了。” 云姒方才拉开车帘:“依照苏大小姐的本事,是你保护暗卫吧。” “你……”被云姒刺了一句,苏韵柔才想要反驳,战奴就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只是这么一下,苏韵柔就没有再开口。 远远地,云姒还能看见战奴低头同苏韵柔说着什么。 恍惚间,她想到了六年前,第一次见战奴。 是苏韵柔派战奴给她送那半块腰牌,她知道了那一夜的人,不是霍临烨。 而战奴假死,她也没有狠心下杀手,才有了现在,峰回路转的局面。 思虑之间,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云姒不解地拉开帘子。 霍影下了马。 “我是主子的亲随,且t?身负要务,轻易不能离开。且,千金易得,良将难求。想要培养出一个事事顶尖的暗卫,实在是难。主子手下七星,玉衡,开阳,摇光三人,在军中是有职务的,已经随太子大军离开。” 云姒:“所以呢?” 第1424章 从前说你笨,现在倒是开窍了? 所以…… 天色暗淡,霍影吹响骨笛。 几乎是立时,一个黑色的人影,到了云姒眼前。 “天玑,拜见我主!” 霍影:“天枢跟随在嬴棣身边,天璇在景昀身边,这是天玑,从今往后,便是云大夫你的人了。他在暗,十一在明,从今往后,你能光明正大的带着十一在身边,不用在因为自己是西洲公主的身份,而孤身行动。” 云姒抿唇,静静的看着天玑。 半晌之后,她摇摇头:“不用了,我有十一就足够了。现在,我能够光明正大的带上十一。而他的人,自有他的用处。跟着我,没有什么建功立业的机会,想来,天玑也是不甘心的。” “云大夫!”霍影想要开口说两句,但是想到早前自家主子的叮嘱,又将那些劝慰的话咽下,只道:“那先在这里等等,等十一过来,再替换天玑。” “等等,我有暗卫!”云姒把“霍慎之”名字报出来,霍影愣住了。 - 十一到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 云姒在前面走,十一跟在后。 十一就像是个影子一样,云姒不开口,他就闭着嘴。 不知走了多久,快要到城中心时,云姒停下,转头看向了十一:“你厉害还是七星厉害?” 十一张了张嘴,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头:“当然是七星啊,他们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能随军上战场的,更是在危机时刻,顶替大军主将,去调兵遣将的人物,文武双全,精通不少,非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至于我……我们这些人,只是为了杀人跟服从而出现的,跟他们,没法比。” 云姒这才点点头:“这样的人,应该在战场上,在重要的地方。” “主子,我好像看见南绛往兰园的方向去了。” 就在云姒沉思之时,十一忽然说了一句。 他是个暗卫,各样都是最敏锐的。 才说完,伸手就抓住云姒的肩膀,一个跳跃,带着云姒上了房顶。 “南绛身边怎么还有旁人?”云姒拧眉,朝着下面看了下去。 马车里,晃动了两下,车帘被风掀起。 南绛伸出手,又将其按住,转头才看向了马车最里面的人,打扮的,很像是自己,但是比她丰腴一些,矮一些。 “你想好了……” “你啰嗦不啰嗦?我可不想要听你说教,你连你自己都管不好,就别成天建议别人了!”婴妹冷冷开口,捂着心口,轻轻咳嗽了一声,心底忍不住又把萧慈骂了一通。 南绛也没有再开口。 她穿着婴妹的衣服,特地的多穿了两件,看起来很是臃肿。 临下马车时,南绛转头去查看婴妹的易容。 战奴是非常厉害的人,都快做到完全一样的地步,当然,只要不是婴妹的脸跟她不一样的话。 远远地,云姒跟十一看见了马车在兰园停下。 南绛下了马车,云姒不由得诧异:“你看那进去的是南绛吗,怎么还弯着腰?” “南绛大晚上的来兰园做什么,这不是云大人的地方吗?”十一也是不解,揣测了一下:“云大人生病了?生病应该找陆鹤啊,韩大夫也在,找韩大夫也行,怎么这大晚上的,要找南绛呢?主子,我们是回去,还是在这等等?” 这几年,南绛跟他们都没有在一起。 发生过什么,谁也不知道。 云姒心中存了个疑影,道:“在这等等看。” - 天色昏暗得厉害,婴妹推开门,里面也暗色一片。 忽然,外面有了声音。 婴妹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想起先前在西疆,很多的男子都愿意围绕在她身边,足以可见她的魅力。 现在,只不过是借着南绛的身份,让他认识自己罢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兰园是新的,里面的奴仆也是新的。 他们对这位主子还很陌生,对来的“南绛”,也很陌生。 云令政进了门,屏退了左右,侧眸,就看见了屏风后面朦胧的人影。 “躲这么远做什么,过来。”他回来便沐浴完了。 初初带着嬴棣接触大周的事,这才发现,大周的政务一切,可比西洲多多了。 这些年,居然就都扛在了摄政王一个人的肩上。 可话音落下,云令政并未见人上前,反而往里去了。 他浅浅勾了勾唇角:“从前说你笨,现在倒是开窍了?” 清隽的嗓音传进婴妹耳朵耳中,她整个人紧张极了。 在西疆,她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比她的那些爱慕者都要好。 不,她的那些爱慕者,根本跟云大人没有办法比。 云大人通身风华,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让她说不出的感觉,很高贵,又拒人千里。 想想,婴妹都觉得被西疆那些庸碌的男子爱慕自己,简直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听着过来的脚步声,婴妹腼腆又娇羞,脚趾都卷曲了起来。 她背过身去,隐没在阴影里。 夜色蛊人,云令政眼底开始浮现出一抹不寻常。 他看着那个背影,伸手,就将她揽入怀,贴上身的那一瞬间,甚至都没有看清楚脸,云令政的脸色,就是一变! “啊~”婴妹吓了一跳,没想到看起来冷冰冰的男人,这样…… 可是还没有等婴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推到在地。 “来人!” 云令政的嗓音冷了下去。 烛火,瞬间将这个屋子点亮。 婴妹下意识地遮挡了一下还不适应的眼睛。 等她放下手,便看见一身月白长袍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那一双眼睛,忽然之间,叫婴妹有些害怕。 但是这会儿更多的,是局促跟尴尬。 她从地上起来,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云大人,我是婴妹~” 扬起天真烂漫的脸,婴妹紧张,找了话:“我的小名叫顺顺,今日是……” “送这位姑娘下去。”没有等话说完,云令政转过身去,打断了婴妹的话: “天色暗了,姑娘来错了地方,进错了房间,情有可原。但女子需自尊自爱,若是让人误会顺顺姑娘是个自荐枕席的,那就不好了,毕竟妓子,也要收钱才能上床的。” 第1425章 我对着自己养的女人,还需要用一张什么圣人 婴妹现在紧张得厉害,没有听出这话没有脏字,却歹毒无比。 她按着乱跳的心口,点点头:“好……好的……” “慢着。” 云令政转过头去,已然服下一颗药,眼底的赤红消弭:“同姑娘来的南大夫呢?我身子不适,她有良方。” 南绛没想到,她在马车上,没有等来婴妹,而是等来了云令政。 她抿唇,往后退了退,想要下马车。 可是屁股还没离开座位,就叫云令政抓住了手腕,整个人,直接拉到了怀里。 南绛瞬间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 婴妹没有成吗? 婴妹人呢? 大魔头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婴妹被他杀人灭口了吗! “故意惹我生气是吧?”男人低低的嗓音,像是野兽磨牙,在南绛耳边响起。 南绛忽然就紧张起来,开口便是:“不是我惹你生气,是你自己选择了生气!” 话说出口,南绛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凝固了一瞬。 恍惚间,云令政清清冷冷的嗤笑响起:“拿我当年教你的来堵我?” ——“就是你们那一党有个大人,我说什么他都要跟我辩一辩,辩驳之后,又要说我故意言语激怒人。” ——“这是你激怒的吗,这不是他自己选择生气的吗?” 回忆近在咫尺,南绛干干笑出声:“我……我觉得你跟婴妹很合适,她很喜欢你,而你又需要个女人,你们一拍即合。” “呵呵……” 云令政的笑声里,都夹杂着让人畏惧的冰凉:“是么?” 他的手一转,直接将背对着自己坐着的南绛,翻转到眼前,让她整个人躺在怀里,且牢牢按住: “先前听过一句粗鄙之言,牲口配种还知道找好的,有些男女还不如牲口。我竟不知,我是个什么腌臜货色都能咽下去的人。” 南绛已经感觉不对劲了,她求生意识起,本能地开始挣扎:“云令政,他们知道你私底下是这种样子吗!” “我对着自己养的女人,还需要用一张什么圣人嘴脸!” 言语之间,已经多了一丝切齿的味道。 云令政今天的确是被气得不轻。 而男女力量悬殊,他按着南绛,南绛简直动弹不得:“是你说的,你说我当你外室,你就答应我一件事的!” 云令政的手一顿,挑眉看着她:“你说什么?” 南绛趁机挣开,躲到了马车最里面:“你忘记了?当时说让你帮忙,你就答应了!” 云令政拧眉看着南绛,想到t?了那一夜。 他甚至没有问南绛是帮什么忙,在他眼里,南绛遇到的难题,算什么难题。 可他没想到,这所谓的忙,居然是送个想要爬他床的女人到他床上。 看着云令政忽然笑了起来,南绛更害怕了。 她不断地往马车角落挤,几乎就要跟马车融为一体。 可是地方就这么大的一点地方,她能躲到哪里去。 “你觉得什么是外室?”云令政没有去抓她。 南绛却如同被按在铡刀上,她知道会死,但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这种感觉,很折磨心智。 听着这话,她开口:“就是……就是不用成婚,也不用生孩子,花男人的钱,也可以睡觉的那种……那种人……你……我也见不得光,你也见不得光。等腻了,就……就离开,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云令政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你想的还挺美好。” 南绛更害怕了。 她没有说错啊。 外室不都是这样的吗? 她的额头滴下汗珠子,口不择言:“没有没有……是你教得好。” 云令政看着南绛谦虚的样子,更是气笑了。 也不再跟南绛废话,只朝着南绛伸出手:“过来。” “不了……天黑了,我想回去了,我……啊!” 南绛才动了一下,整个人就被云令政按在了身下:“你要是想要这里行走过去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里面做什么,就叫大声点。” 南绛吓白了脸:“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原本是体谅你,想要给你一个好一点的初次,只是现在看来,你是不需要的。” 云令政眼底没有什么情欲,反而是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可见是被婴妹恶心透了。 在南绛的挣扎之中,他的手触碰到她。 忽然之间,整个马车里面都安静了下来。 南绛涨红了脸,这次顺利地推开他,从他身下坐起来:“我……我想要说的,是你不让……你……你太急了……”这事儿都怪你自己,跟我没有关系的。 云令政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盯得南绛心虚。 南绛慌乱地解释:“我……我的月事原本就不准,什么时候来也没有个定数,今天晌午用了饭,贪凉了,睡了一觉醒来就……” “你认为我会信?”云令政冷冷开口:“方才只是触碰到了那个东西,但没有亲眼所见,如何知道你是故意带了骗我?” 看着他起身,朝着自己而来,南绛的后背都渗出了一层薄汗:“我……” 话还没有出口,云令政已经重新将南绛拉了过来,他眼底没有半点温度,唇边勾起的讥讽,尤其刺眼:“除非我亲眼看见,亲手查验。” 手落在腰腹之间,南绛瞬间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眼里含了泪,委屈地看着云令政:“大魔头,你……你别……你别欺负我……你只说是做外室,可是……可是没说你能这么欺负我啊……” 哭腔起,云令政的目光沉了下去。 看着她的眼眶里面的湿润,云令政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烦躁。 她已经答应做他的女人,等上了床,便是什么事情都会做的,又是哪里不能看。 现在只是看她真假,都不曾对她做什么,甚至于他连她的衣服都没有解,她便开始要哭。 可还未等云令政做出反应,他的手腕就叫南绛握住。 小姑娘可怜极了,拉着他的手,要如他的愿。 “好了。”云令政的手在被带到腰腹时,及时抽回,起身。 正襟危坐,又是首辅大人清隽绝伦的样子。 南绛抽噎着起身做好,看了一眼云令政的手。 虽然但是……他还是有一点碰到了。 “你……你要用艾草洗手的……” 云令政拧眉看了过去,似乎没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南绛:“都说……我们那里也这么说的,碰了女人的月带跟沾了经血,会倒霉。” 第1426章 看了多久了?好看吗? 云令政心绪本就不佳,听见南绛的嘴里,居然能说出这种鬼话,他便是毫不掩不喜,开口: “说这话的,是不是不知道他是从女人胯下爬出来的,是不是还信那套,下大雨你娘把你从茅房里面捞出来的鬼话,还是说,他觉得自己是从他爹魄门里面被拉出来的。” “你你你……”南绛的眼睫上还挂着一颗眼泪,此时满眼震惊,指着云令政,思来想去只憋出来两个字:“粗俗!” “我哪句话有错?”云令政整理着衣衫,是要下马车了:“觉得女人的天葵晦气,夜里入的时候,浴血奋战的时候,倒是不觉得了,他的子孙根不比手宝贵,毕竟那叫根。” “你……你……”南绛这会儿更是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云令政说话毒,但是不知道,他能在私底下…… 谁能相信,外人面前冷血理智,说话见血的首辅大人,私底下居然是这种荤素不忌的鬼样子! 云令政起身,作势要下马车,看南绛这样,心头的不悦多增了一些:“愚蠢!你最好改掉这个毛病,我不希望我养的女人,听别人说一句就信了附和一句,连自己身上出来的天葵都嫌弃,跟那些愚蠢的女人没两样,起码是没有自己的思想跟自我的。” “可是……可是大家都这么说……”南绛没有去思考过这些的对错,像是一个规矩,出来了之后,她知道了,就开始遵守。 从始至今,今晚云令政说这些,有些让她诧异。 “沾点女人的血就能倒霉一辈子,那也是个窝囊废,窝囊废给自己找的借口,偏你这么蠢,揣在怀里当真。别让我再看见你这种样子,我不希望自己养的女人是这样的,跌了我的份儿。” 云令政下了马车,丝毫没有注意,他那一句“偏你这么蠢”,给南绛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南绛在马车里,真的哭了。 她错了一次,害了全家,现在还连圣女都做不得了。 从那次开始,她就一直害怕犯错,做什么都小心翼翼。 现在说句话,也错了。 马车外,又有声音传来,是云令政—— “天葵来几日?” 南绛不说话。 马车帘忽然被人拉开。 云令政将好就看见她转过身去去抹眼泪。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 他皱眉看着她,语气自己也没意识的缓和了许多:“怎么了?” 南绛一直低着头,捂着肚子闷闷的说了一句:“疼。” “下马车,今晚歇在兰园。”云令政漠漠开口。 南绛吓得瞪大眼:“我……我不能……来月事不能做那事,你……你真的很急的话,青……青楼里面……” “唰”! 马车帘忽然之间就叫放下了。 “今日是看在那草包对我们去西疆有用的份上,她活着出了兰园。南绛,你别忘记了,先前想要爬我床的女人,都没有能活到第二天的。那个草包,是第一个例外,但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面前犯这种蠢。下次还有,我让那个草包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一个“蠢”字,让南绛脸色苍白。 她在里面,不管云令政看不看得到,还是点了点头。 也不管云令政看不看得到,她的头,低的不能再低。 月色明明,马车前行。 南绛从马车帘缝隙看出去,却见到云令政没有进兰园,而是朝着城中心去。 他是去青楼吧? 可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南绛在里面吗?” 南绛心神恍惚之际,马车外传来了声音。 熟悉且温润,叫南绛脸上的欢喜一下子升起。 她拉开车帘,笑盈盈地看出去:“五哥!” 云江澈夜里才回来,依稀看见了马车里面的南绛,唤了一声,没想到真的是。 南绛拉开马车帘,自己往边上坐,朝着云江澈招手:“五哥,快上来,这些天你上哪去了?” 云江澈摆摆手:“夜里入你马车,不太好,你下来,我同你说。” 远处,云姒跟十一一直瞧着,虽然听不见说什么,但是看还是能看见的。 她看见云江澈让人拿出了一个盒子。 “这是这次回来,送你的礼物,有两份,还有一份,你帮我交给小六。” 南绛打开盒子,里面放的是极好的翡翠头饰,都是女孩子最喜欢的东西。 “五哥,你送给阿姐就行了,不要总是送给我,我们的婚盟,毕竟只是……只是……” 云江澈道:“虽然婚盟只是帮你脱困的一个借口,你我终究不会成夫妻,但我帮你一场,亦是将你看作自己的妹妹对待,你在我这里,与她也没什么不同。我先前受制于人,伤了她的心,如今也不好见她,你帮我转交吧。” “好。”她会两样都给云姒的。 “过几日你们当会去西疆,我便不能相陪了。但若你有麻烦,就写信告诉我,我马上就能赶过去给你撑撑面。”云江澈给身边的亲随河溪递了一个眼色。 河溪马上就捧着些吃食上前,放在了南绛的马车上:“这是公子在外回来是见到能保t?存长久的点心,特地带来的,有三份,你们好几个姑娘,可以一起分着吃,足够的。” 南绛看着那些香气馥郁的点心,心中感激无比:“阿哥,等着一趟从西疆回来,解决我的事情,我就不占着你未婚妻子的名头了,免得耽误真正喜欢你的人靠近你。” 云江澈对儿女私情之事,不甚看重。 他也没有什么喜欢的人,这未婚妻子的名头,在他看来,能帮衬妹妹的妹妹,也是好事。 “你不必觉得愧对于我,别把什么事情都想得太重,变成负累。婚姻大事的确重要,但要看跟什么比,放在什么事情里。南绛,别太钻牛角尖了,灵活一些,也别太迂腐,我从前就是太钻牛角尖,太固执于一个看不见其他。天太黑了,你且先回去吧,你我孤男寡女,虽然有外人在,但这样终究不好。”云江澈骨子里都是克己复礼的,那眼神,也是看着小妹妹的目光。 “阿哥明明就不一样了,那一日在堂前,云夫人来的时候,怎么还会说起从前大魏公主的那些话。” 云江澈看着南绛,眼底无悲无喜:“因为很多话,需要一个引子,我便做了这个‘出头鸟’。好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他退后几步,示意南绛先上马车。 南绛知道,终究是没有感觉,如果喜欢一个人,哪里会这么平淡的无动于衷。 云江澈不喜欢她,也点明这是帮她,这让她好受些。 “十一,我……”远处,云姒收回眼,转身过去,就看见身后的人不是十一—— “看了多久了?好看吗?没人的地方,你不再装装傻?” 第1427章 慎姒夜行,是个不婚主义 “二哥。” 云姒看着云令政,目光环视了周遭:“十一呢?” 云令政抬抬手:“他没必要留在这里。” 云家的其他人,是拿她当做自己人的。 唯独云令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远不近,不亲不疏。 云姒大约知道了这种聪明人应该是猜出来了点什么,但是彼此心照不宣,谁都没有把话戳破,也没有那个必要。 她暗暗地打量了云令政一眼,方才开口:“看来你是来找我的。” 云令政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方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街巷之中,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而济民堂之内,白天黑夜都有人,夜晚,更是灯火通明。 看见云姒来,里面的人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在最快的时间,空出了诊室来。 云姒拿出医疗箱,但看着云令政这个样子,想了想,还是说:“你先说你哪里不舒服。” 说罢,她将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之上。 仿佛是有什么感应一样,云姒只觉得后颈上的那块皮肤,就是种下母蛊的位置,像是心脏,跳动了一下,很快又平息下去。 她还有些狐疑,这几日,后颈都没有再疼了。 “从你跟太子成婚的那一日晚开始,我在樊楼之上,中了毒。事后,萧子翼倒是无事了,但我身子便不大舒爽。你且看看,这是什么毒在作祟,或者可是没有解除干净。” 云令政倒是把他吃过用云姒血制成的药的事情说给她听了。 但是云姒诊断之后,并未发现不妥之处。 “那就是在你医术范围之外,在病痛毒理之外了。”云令政蹙眉,想到了几年前,南绛给自己下的蛊王。 蛊王最后到底是怎么解除的,他现在依旧不知。 只知道那天醒来,昏迷在床,而南绛,已经离开了。 而从樊楼那一夜开始,云令政便觉得不妥。 即便是他寻了别的女子,看着,也只有厌恶的份儿。 唯有南绛…… “蛊虫吗?”云姒倒是被点到,遂而开口:“南绛身边有个圣女叫婴妹,身上有一串蛊铃,可以试试看,是不是中了蛊。只是,二哥什么时候中的蛊,你这般的人,居然都没有察觉。” 云令政面色淡漠,收回手来,声音带着一股夜色凉意:“那种草包也能做圣女,可见巫族是真不怎么样了,此次过去,有难处,但也不会想以前那般难,能遇到些铜墙铁壁。” 他说完,抬眸之际,看见云姒看着他,冷淡挑眉问:“怎么,我说的不对?” “二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从前到没有这么热心肠的。”云姒静静地打量着云令政。 云令政轻蔑一笑:“当初冯刃天还在时,制造了瘟疫,九爷要送你出城,那时候你只要什么都不管的出去,今天的这些都不会发生。那时候,你们进疫区,我进皇宫,一人与大周百官‘商议’,染病百姓是治,还是烧。我是什么样,取决于我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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