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的影子,宛如霜雪淬炼而成的长枪横空出世。 他只来得及看到面前之人手握银枪、身着银色骑士铠甲,便一头从马上栽倒下去。 银色骑士一枪挑翻了敌将,身下战马不做任何停留,竟杀进了敌军之中,一路上神挡杀神,佛档杀佛,所到之处,卷起狂风落雪,无人能挡。 更可怕的是,他竟杀穿了前方的阵线,疾驰的身影犹如一道银色流光,单枪匹马朝红龙军的大营杀了过来。 那番豪气?贯穿天际,英风震动大地,即便距离仍远,安鹤笙也认出了那人。 他忽然感?到胸口敲响了鼓声?,连绵不断,砰然震动,盖过了战鼓马啸,比战场还要波澜壮阔。 三皇子也认出了那个?人,毕竟放眼整个?九州大陆,不会有第二个?如同战神降世般的银霜骑士。 “不可能……”三皇子震惊至极,难以置信地说,“那是……骑士长?他怎么可能活着,还和傅霄汇合勾结?傅家?果然都是反贼叛军!” 安鹤笙不疾不徐道:“如果不是父王心血来潮砍掉了海魔公?爵的头,还想对海魔族赶尽杀绝,他们也不会怒而反抗。” 三皇子不可思议地瞪着安鹤笙:“他们是叛臣贼子,他们该死。你还在等什?么?快去拦下他!” “你知道父王为什?么一口咬定?海魔公?爵心怀不轨,连证据都没有就对他处以极刑吗?”安鹤笙看向三皇子,神情?如平波水面,狂澜暗藏,“因为父王担心有一天,来自海洋的力量会像梦师的梦境一样,将每一头红龙从天空拖进海底。” 三皇子不知道红龙之殁的梦,脸上露出懵懂的表情?:“那又怎样?既然父王说他们有罪,他们就是该死。” “也许吧。”安鹤笙注视着越来越近的银色锋芒,唇边流露出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笑意,“可预言的实现,往往就是在企图逃避扼杀它之后?。你越是挣扎,越是在预言的流沙里陷得越深。” 三皇子根本听?不懂安鹤笙的话?,眼看那一人一马一枪已经?杀了过来,他靠近安鹤笙,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绽裂的嘴唇鲜血直流,衬得表情?绝望而狰狞:“我不能败在这里,我得回去救我的爱人,他在等我!” 多么感?人至深的真爱,安鹤笙真想给他鼓掌加油。 肃杀的白光逼到近前,傅悯策马杀进大营。凌乱的刀光剑影在他所过之处接连交错,几名将领一起释放的精神力如同滚滚洪流般朝他袭去。 傅悯猛地勒住缰绳,马蹄高扬半空。随着死寂的眼眸色泽一暗,一股狂荡的力量犹如海上突来的闪电一般将天空劈开。从天空的破口降下暴风,掀起波涛旋涡和对面的力量悍然激撞。 激起层层的雪瀑之中,猩红的血液和苍白的雪花一起飞上空中。轰鸣声?宛如叩击天扉的鸣响,震荡着夜阑未尽的天空。 待雪硝散开,唯有傅悯一人一马依旧屹立。 淬霜之枪扫出的暴风,已经?近得能吹起安鹤笙的发丝。 三皇子被?傅悯震骇得双腿发软,快要在这怒枪狂浪中窒息。见安鹤笙依旧一动不动,他再也等不下去,跌跌撞撞冲向最后?的保命符——赤焰号角。 傅悯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抵挡得住数头红龙的力量。 就在三皇子的指尖已经?摸到赤焰号角的那一刻,他的精神领域突然被?粗暴地撕开了。 他的红龙身躯一震,发现一头更大的红龙闯了进来,它根本无力阻拦。 “二哥?”三皇子愕然道,“你要干什?么?” 安鹤笙淡淡地笑道:“抱歉,你恐怕见不到你的爱人了。” 三皇子僵在那里,未曾受过神明眷顾的脑袋费尽全力猜测安鹤笙的意图。 他模模糊糊地想到了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焦急地吼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讨厌你!可那都是过去的事,就算你恨我过去的所作所为,不能等击败海魔军之后?再算账吗?他们兄弟能并肩作战,我们也可以联手击退敌人啊!” 安鹤笙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戏谑道:“过去我是你口中乱丨伦的杂种?,精神力失禁的残废。怎么突然之间,我就成了和你联手作战的好哥哥?我不稀罕这样的兄弟情?深。” “难道你要杀了我吗?”三皇子眼睛通红地吼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是红龙,一旦我死了,红龙军败了,海魔军也不会放过你!要是有一天他们杀进王都,实现了那个?什?么噩梦,红龙的血脉不就岌岌可危了吗!” 安鹤笙微微偏着头,像在看一只可怜的落水狗,脸上流露出怜悯又鄙夷的笑容。 人在苦难和绝望中,心智会飞速成长。三皇子在那个?笑容中,依稀明白了一些事。他喃喃地说:“你……你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你和海魔……是一伙的?” 安鹤笙欣慰地说:“为了奖励你,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军长已经?死了,现在盘龙脊上都是海魔军。他们一早就在恭候大驾了。” 三皇子像被?重锤击中,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他总算明白自己为何会陷入这样的境地,可他无法理解:“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但我没想到你会背叛家?族,更想不到你恨不能我们所有人都死绝,即使你自己也会死……” 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安鹤笙笑了。这人眉眼如同冰雪般凛冽冷淡,笑容却透着愉悦的狂气?和邪气?,叫人不寒而栗:“这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吗。” 话?音刚落,他的红龙朝三皇子的红龙扑了过去。 Alpha对Omega有生理压制,可安鹤笙的精神力远在三皇子之上,他的红龙也更为庞大。 两头红龙缠斗在一起,三皇子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脖颈被?一口咬住,胸腹被?利爪无情?地撕开,从天而降的火雨砸向他,将他烧得体无完肤。 最终,他的红龙被?咬断了脖子。顷刻间,他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从骨髓里、从血液中消失了。他的精神领域全然被?火焰烧尽,他再也无力支撑,瘫软地倒在地上,眼睛、鼻孔和嘴里不停涌出鲜血。 一个?人的精神体被?杀死,他本身也会承受巨大的损伤,严重的话?会直接死亡。 不过安鹤笙没有杀死他,手下留了一点点情?。 他毕竟是皇子,留着他也许还有用。 “你怎么会这么蠢。”安鹤笙低头看着三皇子道,“为了所谓的爱情?,绝望到向你憎恨的我求助?” “我……我本不想的。谁会……甘心……求自己最讨厌的人?可是……”三皇子像失明般空洞地望向上空,发出暗哑模糊的声?音,“二哥,你从没……爱过任何人,对吧?” 安鹤笙不屑地说:“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三皇子咧了咧伤口绽裂的嘴唇,脑袋往肩膀上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安鹤笙转过身,蓦地看到傅悯就在几步之外,本就不错的心情?更加上扬了几分。 傅悯身着染血铠甲的模样和平时截然不同。他是如此耀眼,有种?凛凛的美,就像他手中锋芒无匹的淬霜之枪,能在人心底搅起一种?激情?——兴奋的触须痒遍全身的那种?激情?。 但他英气?勃勃的脸上没有刚刚冲锋陷阵、杀敌如麻的激狂,也没有与安鹤笙再度相见的激动。什?么都没有,就那样居高临下地骑在马上,平静似水地看着安鹤笙。 四目相对,傅悯率先开口道:“我奉海魔之王的命令,护送您前往盘龙脊与他汇合。” 安鹤笙微微挑眉,好笑道:“奉命?” 傅悯语气?无波道:“他很担心您的安危。” 安鹤笙抿唇笑了笑,半是认真半是逗弄地问:“骑士长你呢,不担心我吗?” 傅悯好像有些不太理解安鹤笙的问题,他微微皱起眉,漠然的语气?中略带一丝嘲讽的疑问:“我该以什?么立场担心您?” 这种?语气?太过陌生,若是闭上眼睛,安鹤笙大概猜不到面前的人是傅悯。 他自嘲地笑了笑,像在哄人似的语气?透着亲昵道:“还在生我的气?吗?” “生气??”傅悯咀嚼着这个?词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如果是您,被?人关进地牢,活活折磨虐待到失去全部记忆,您会用‘生气?’这么轻描淡写的字眼,来表达您的情?绪吗?” 安鹤笙听?到自己胸口的鼓点变得沉闷,那鼓点每敲响一声?,他的心脏就微微向下沉一分。他依然保持着自若的微笑,却失去了滔滔雄辩的口才,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傅悯的问题。 傅悯貌似误解了安鹤笙的沉默,平淡地说:“没错,我恢复记忆了。我记起了您是如何羞辱我,如何拷打我。不过您到底救了我一命,现在又和傅霄结盟,那些事就暂时搁下吧。” 傅悯恢复了记忆,却似乎遗忘了失忆那段时间的事,忘了他曾经?有一个?主人,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鼓声?戛然而止,安鹤笙胸口不再有任何波动,像暮色降临山谷一样宁静。 “骑士长胸襟宽广,令人钦佩。”他跃上马背,平静地说,“我们走吧。” 天彻底亮了,战斗也彻底结束。 总帅被?擒,将领尽死,红龙军很快放弃了抵抗,丢下武器向海魔军投降。盘龙脊上下响起远播天际的欢呼。 傅霄喜悦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尤其是当他登上城墙,看到一黑一白两匹马掠过雪原疾奔而来。 他发现自己生平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和人分享一切的心情?。 不过安鹤笙似乎没什?么特别高涨的情?绪,还是那么冷静。两人见面后?,他只说了声?“恭喜”,便立刻朝傅霄要一队人马,去解救被?围困的极乐堡。 傅霄不假思索,当即应允,派傅悯和郑夺带上一队人过去。见安鹤笙也要一起,他挽留道:“傅悯和郑夺一定?能解救极乐堡,保证每一个?人的安全。您不必亲自犯险。” 安鹤笙斯文?浅笑道:“您为了海魔军的胜利一直亲自领兵作战。我也一样。” 他含蓄地表达了自己不需要保护,更不会躲在安全的地方等待别人行动的结果。 傅霄略有失望之余,又对安鹤笙十分敬佩。他得时刻记得,这个?男人是和自己一样的领袖。 安鹤笙告辞傅霄,带人以最快速度赶回极乐堡。到了附近,发现守在外面的红龙军不见了,门口倒着两具尸体。 安鹤笙一跃下马,飞速冲进院中,地面泥泞不堪,尸体东倒西歪,大厅里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 他心中一惊,正要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两个?身影一齐从二楼一间窗口撞了出来,其中一个?是安弥。 被?压在下面的那个?人穿着红龙军的盔甲,脊背重重砸在地上。 安弥却似无知无觉,落地后?灵敏地翻身一滚,快速抽出靴筒里的匕首,动作行云流水般将刀刃扎进红龙军的脖子。 一股血泉喷涌而出,全都喷到了安弥的脸上,衬得他杀气?腾腾的神情?格外凶戾。他抽出匕首,缓缓站了起来,突然身体一晃,就要栽倒在面前那具新?鲜的尸体上。 安鹤笙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安弥:“发生什?么事了?” “公?爵,您怎么回来了,您没事吧?”安弥看到安鹤笙,黯淡的眼眸闪过一抹光亮。紧接着,他又看到傅悯带人冲了进来,不禁心加速,“是不是我们打赢了?” 安鹤笙点头道:“赢了。你怎么样?” 安弥紧绷的身体突然松懈下来,完全瘫倒在安鹤笙怀里:“对不起,我自主主张,让血骑士们赶来援救。” 他告诉安鹤笙,黎明时分,他让极乐鸟去训练营送信,通知血骑士们以最快速度赶来援救极乐堡。 在同伴们抵达之前,他和另外几名待在极乐堡的血骑士偷偷干掉看守,把其他Omega都藏在安全的地方。 等其他人杀到,他们便里应外合跟红龙军打了起来。 柑橘的清甜气?息浓郁得仿佛开了满院子的橘子树。安弥正处于易感?期,情?绪上的恐惧不安会被?放大,身体的敏感?程度强烈数倍,精神力也极其不稳定?。别说是忍受打斗受伤的疼痛,就是握住剑柄都很困难。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忍受种?种?痛苦做到这一切的。 “你太冒险了。”安鹤笙既心疼又责备地说,“难道你不相信我会打赢这场仗,回来救出你们每一个?人?” “我相信您无所不能,您一定?会来救我们。”安弥将下颌搁在安鹤笙肩上,身体不住战栗,连声?音也随之颤抖,“可我们不希望您为了我们受制于人,在关键时刻陷入两难。” 安鹤笙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发紧。最后?他只是轻轻抚摸安弥沾染血水的头发,用安抚代替所有的言语。 安弥昏昏沉沉,很想就这样在安鹤笙怀里失去意识。不过这时,他发现傅悯正在大厅门前看着这边。 海魔军的到来,让极乐堡这场小规模的战斗立刻就结束了。傅悯出来本是想通知安鹤笙,不过见到这一幕,他没有走过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 “骑士长回来了。”安弥疲惫又放松地朝傅悯笑了下。 安鹤笙闻言,不自觉偏头朝傅悯看去,刚刚扬起的嘴角又缓缓落了下去。 傅悯脸上没有表情?,像永远漂浮着冰块的无尽海,人类的感?情?在那里面活不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以为他见了您会寸步不离地跟在您身边。”安弥瞧出公?爵和骑士长之间似乎有些不对劲,担心地问,“您也是,怎么好像没有我想象中高兴?” “那可能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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