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您说。” 石云峰忙问。 他现在很着急，急着建功立业。 “狩猎队可以去，但不能全去。” 族长大声道：“父子同在狩猎队者，父归！兄弟同在狩猎队者，兄归！有伤残者不留！是独子者不留！” 这样……若是发生意外，也可以为狩猎队留下一大片火种，不至于元气大伤。 这也是族长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闻言，狩猎队员一脸不情愿。 他们都想着依靠狩猎羊群过一个肥年，若是不去，还怎么分润？ “诸位不用担心，只要我们丰收，留下者也有一份好处。” 石云峰这一次倒是没有唱反调，只是道：“诸位听从族长命令。” 族长和石云峰达成一致，就算众人再不情愿，也只能照做。 很快，三分之一的狩猎队员就被留下了。 他们一个个都仇视着小树苗，觉得一切都怪这个废物祭灵。 从来都没有显示过神迹，这一次突然显示，反而断他们财路。 当然，决策的关键人还是族长和石云峰，可是他们不敢埋怨。 “族长，我们出发了。” 石云峰笑道；“此行，必然大获丰收。” “不可贪功冒进。” 族长表情严肃道：“你若能把族人全都带回来，就是大功一件。” “哈哈！” 石云峰大笑道：“族长，你老了，年轻时的豪迈英雄气都不见了。” 说完，也不等族长答话，龙行虎步，带领狩猎队离开。 族长望着浩浩荡荡的人群，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希望自己错了，只是多心而已。 等人群散去，祭台之前，又只剩下他一人时，族长默默走到小树苗之前，虔诚跪下。 只见他身上一道道骨纹亮起，双眸之中，也闪烁着神光。 “神树建木！弟子石震岳，望您回应。” 说着，重重叩头，十分虔诚，一如昨夜叩拜柳神。 可，没有回应。 也一如昨夜柳神。 族长一次次叩问，一次次叩头，甚至额头都出血了，只想获得神树建木的回应。 可，没有！ 一点回应都没有。 微风吹过，赤红若血的树叶一个个落下。 像是神灵的低语，又如大荒虫豸的夜鸣！ 第6章 生人活祭！ 一个月后。 石云峰带着狩猎队回来了。 狩猎队损失惨重，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强壮战士。 回来之人，也多带伤。 就连石云峰，脸上、身上，都是黑色血痂。 他是狩猎队，最为强大的战士，连他都如此狼狈，更别说其他人了。 “族长！” 看到等候的族长，石云峰满脸羞愧，想说什么，可又低下头。 “拜祭灵吧！” 族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啥也别说了。” 每次狩猎归来，不管成功失败，回村第一件事，都是拜祭灵。 “族长，是我无能，没能指挥好狩猎队。” 石云峰一个硬汉，眼中闪烁着泪光，“您放心，我一定给族人们一个交代。” 每一个狩猎队员，都是家中的顶梁柱。 他们是儿子、是丈夫、也是父亲。 他们的逝去，意味着石村又多了孤儿、寡妇和失去孩子的父亲母亲。 “别说了。” 族长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也怪我。” 他没有责怪石云峰，反而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如果当时，他强硬一点，坚决不让石云峰狩猎，也就免了这一场血光之灾。 可是，他的心中也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希望石云峰可以成功。 “族长，我错了。” 石云峰跪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雄鹰一般的汉子，头可断，血可流，从来都没哭过。 可这一次，他真是伤心了。 自责、悲伤、羞愧！ 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 他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死去战友的遗孀。 “狼群太狡猾了。” 石云峰哭诉着，“本来我们有机会赢的，本来我们不仅可以收获羊群，还可以收获狼群。” “本来可以大获全胜，本来可以让族人们，大快朵颐的吃肉。” “本来我们可以为三位祭灵，来一次最高规格的大祭祀！” “我恨！我好恨！” 他狠狠地用拳头捶地，无尽懊悔，无尽惋惜。 作为族中最年富力强的狩猎队长，他的经验也是非常丰富的，也深知大荒的种种危险。 找到羊群位置之后，并没有轻举妄动，相反，还做了很多侦查，洞察了狼群的埋伏。 一次次跟狼群交战，他们都是占上风的。 本来以为可以大获全胜，结果，一切都是狼王的圈套。 最终大败亏输，险些全军覆没。 “队长，不能怪你。” 一个断了腿的雄壮战士大声道：“如果没有您，我们谁也回不来。” “就是，要不是您最后舍生忘死断后，我们早被狼群包围了。” “说得对！石云峰队长没有错。” “都怪血色奇石！是它给出的神谕，结果，却是陷阱！” “对！就怪这块石头！” 突然，众人群情激奋。 一个个战士都冲到血色奇石面前，破口大骂。 甚至有疯狂者，用头重重撞击着石头，一下接一下，鲜血淋漓。 “放肆！” 族长大惊失色道：“不可对祭灵无礼！” 说着，他就冲过去，想要拦住众人。 可，晚了。 轰！ 血色奇石突然燃起大火。 赤红色的火焰，如同一个大球，熊熊燃烧。 众人躲闪不急，当时就被烧死几个。 还有一个躲闪的快，只是沾了火星，没有马上烧死。 本来心中侥幸，以为活了下来，结果，火星根本没办法扑灭，眨眼之间，就烧了起来。 “救命！救命！” 几个火人，在地上打滚，不停惨叫着。 “兄弟！” 石云峰赶紧冲上去灭火，可是火势如同毒蛇，直接钻上他手臂。 剧烈的灼烧感传来，似要把他吞噬。 “斩！” 石云峰大喝，手臂之上，亮起点点骨纹。 刷！ 手刀如利刃一般锋利，直接斩断被火焰灼烧的手。 一只满是血污的断掌掉在地上，顷刻间，被烧成灰烬。 “好厉害！“ 石云峰抓着伤口，连连后退，唯恐再被火焰伤害。 血色奇石的火焰，实在太过恐怖了。 “祭灵大人息怒。” 族长率领众人叩拜，“族人愚昧，惹恼大人，望大人看在千年情分，不要动怒。” 三位祭灵，石村祭祀了千年以上。 怎么说，都是有些交情的。 “狩猎羊群失败，不怪祭灵大人，也不怪石云峰队长。” 族长大声道：“怪我！怪我老迈昏聩，抽走了一半狩猎队员。” “若是没有抽走，凭我石村儿郎，定能擒杀狼群，猎得千只肥羊。” “怪我！怪我！” 此言一出，血色奇石的火焰，才慢慢熄灭。 这个答复，祭灵算是满意了。 “族长！” 石云峰大声喊道：“不怪您。” 别人不清楚，他自己最明白。 哪怕再多一倍的人，也没有可能战胜狼群。 族长抽走一半狩猎队友，完全是保护了整个村子，让村子仍旧有狩猎的能力。 “行了，不要再说了。” 族长大声打断，道：“一切怪我，是我这个族长不称职！” “族长！” 石云峰羞愧不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之前，他还嫌弃村长年老力衰，没有进取之心。 可现在他明白了，族长的格局，远远超过他。 “云峰，一路归来，有没有发现被跟踪？” 族长突然问道。 “没有。” 石云峰摇摇头道：“本来我们十天前，就可以回家，为了躲避追踪，生生在外围晃荡了十天！” 要知道，石村的具体位置，可是非常之隐秘的。 就跟凶兽巢穴一样，绝不可能为外人道。 要不然，凶兽和其他村子，就有可能劫掠，甚至灭掉石村。 “狼群狡猾，恐怕没那么简单。” 族长愁眉紧锁，心中不安。 感觉，只是一个老猎人的感觉！ 似乎大灾将至。 “祭祀，取出血食，向三位祭灵，生人活祭！” 族人突然吼道。 生人活祭，除了大量血食之外，还需要一个主祭之人的性命。 “族长，这是为何？” 石云峰大为不解。 石村已经被重创了，之前狩猎的血食，勉强过冬。 若是全拿出来祭祀，恐怕族人们挨不过冬天。 更何况，还需要一位族人献祭？ “云峰，石村能不能挨过今晚，还是未知数。” 族长眼中有着一抹哀伤，不过，很快，就被一股豪迈强行冲散。 “吾当为主祭，以我残躯，为石村博取一线生机！” 第7章 三滴真血！ “族长！” 众人闻言，重重跪在地上，眼中有泪。 “族长，何必如此？” 石云峰大声道：“狼群不敢攻击石村，哪怕它们敢来，族长儿郎，也能尽数斩杀！” “孩子，别天真了。” 族长摇摇头道：“我已经在你身上，闻到了它的味道！” 他跟狼王是老相识了。 狼王之所以放石云峰等人回来，有着更大的图谋。 多年前，他就跟狼王交锋过，互有胜负，谁也没有占到大便宜。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狼王还没有忘却仇恨。 在他年老力衰之际，要送他一场灭族大劫。 “我…我有罪。” 石云峰重重跪在地上，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骂道：“族长，我有罪，愧对您，愧对石村。” 他的力道极大，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孩子，不必自责。” 老族长苍老眼眸之中，闪烁着浓烈杀意，“它是冲我而来，不是你，况且谁输谁赢，犹未可知。” 哪怕没有石云峰，狼王也会想办法找到他。 “族长，我们故意晚回十天，就是怕被追踪，结果，还是没有摆脱吗？” 石云峰不愿意相信，自己怎么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孩子，别说了，准备大祭吧！” 老族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有鼓励之意。 “这…” 石云峰还想再说，可，终究是咽了回去，“诸位兄弟，准备大祭！” “是！” 众人齐齐回应。 肩头有万斤力的壮士们，一个个前往仓库，取来血食。 “老伙计们，可敢跟老夫大祭？” 老族长声若洪钟，震得树叶沙沙作响。 整个村落都安静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大祭意味着什么。 大灾劫至，血色大祭。 “可敢？可敢？可敢？” 老族长的声音，在村落间回荡，如同滚滚雷声， 传遍整个村落。 一开始，还没有反应，可，渐渐地，一个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从石屋中走了出来。 他们本来已经垂垂老矣，征战一生，可以安享晚年了。 可没想到，族中又有大劫，他们又不得不挺直脊梁，扛起石村一片天。 老人们都身着盛装，头顶插着五色神羽。 羽毛越多，荣誉越盛。 每一根五色神羽，都意味着一件耀眼的功勋。 “吼！吼！吼！” 老人们一步步走向祭台，战吼之声，连成一片，声势惊人。 “请五色神羽衣！” 老族长大手一挥，命令道。 四个年龄最大的，五色神羽的最多的老人，走进祠堂，抬出一个石像。 石像披着五色神羽衣，重若万斤。 神羽在阳光之下，迸射着耀眼的神光。 族人们纷纷跪下，以示尊重。 “吼！吼！吼！” 四名抬石像的老人发出战吼。 石像对他们来说，太重太重了，可，没人有资格换下。 抬石像，是莫大荣耀。 轰隆！ 石像重重落在祭台前。 老族长跪在石像前，高声道：“祖宗莫怪，子孙不肖。” 老人们恭恭敬敬取下五色神羽衣，为老族长披上。 老族长长跪不起，对着祖宗石像，念念有词。 石云峰等人，已经准备好了血食。 三个祭灵之前，堆起来小山一般的血食，腥味冲天。 他也再不敢提厚此薄彼之事，更是对自己曾经鄙夷的小树苗，充满敬畏。 若他能放下傲慢，重视祭灵的警兆，也不至于落得如此被动。 “吾，石震岳，石村族长，搬血境十万斤力士，巅峰之时，只差一线，开辟洞天，熔炼骨纹，淬炼天地造化。” “今已年迈，奈何仇家上门，灭族之祸临近。” “壮年，畜生断我洞天之路，晚年，畜生又要赶尽杀绝，欺人太甚！” “吾，愿意献上三滴最纯之真血，望三位祭灵鼎力相助，助老夫破贼，雪恨报仇！” 老族长双目怒视，身上五色神羽，绽放道道光华。 只见其眉心之上，沁出三滴真血。 真血悬浮空中，隐隐有汞浆之色，一眼不凡。 “幼年深入大荒，曾吞一株宝药，熔炼五十载，几经浮沉，生死一线，练得三滴真血汞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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