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南宸最近进步确实很大，听说他妈妈花了大价钱给他补课。” 班主任以为我被刺激到了，还在安慰我。 我脑中空白一片，班主任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完全记不清了。 只记得等我回到班上时，周南宸一模得了满分的事已经传遍了全校。 班级里，吴茉婉害羞地挽着周南宸的手臂。 “南宸你长得帅就算了，学习还好，你叫哥们怎么办！” 看到我进来，周南宸的小跟班白了我一眼。 “说得是呢！我们南宸可是凭借自己的努力拿到第一的，不像有些人，还没开考呢就说自己是状元，一模竟然考了零蛋，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上课铃响起，我没管他们的冷嘲热讽，绕过他们回到自己的座位。 这节是数学课，老师刚走进教室，我就举起了手。 “听说周南宸同学得了满分，不如让他来给我们分析试卷。” 老师对我的建议很感兴趣，当他询问周南宸的意见时，周南宸却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是看向了我身后的吴茉婉。 “谢谦你闹够了没有！就算你嫉妒南宸考了满分，但也不能在课堂上捣乱！” 吴茉婉急赤白脸地维护周南宸，我一瞬间恍然大悟，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低头一笑：“老师的分析偏向教学，但考生的思路更方便我们理解。怎么，周南宸考了满分但不会讲解题思路，难道他的满分是抄来的，自己根本就不会？” 周南宸听到我这样说唰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既然谢谦同学想听我的思路，那我就给大家讲讲！” 他给了吴茉婉一个安抚的眼神，从容地站到讲台上从第一道题开始讲了起来。 我咬着指甲，越听越心惊。 他的解题思路竟然和我一模一样！ 尤其是最后一道大题，按照目前高中的知识应该用可分组数列解决。 可因为我上辈子自学过高数，我用的是古典概型概率计算。 难道周南宸也和我一样提前学了大学的知识？ 下课铃响起，同学们纷纷鼓起了掌，数学老师高兴得合不拢嘴。 我失魂落魄地走到天台，放声大哭起来。 “你还有脸哭！” 我回头一看，是吴茉婉。 “刚刚你在课堂上是不是想让南宸出丑！谢谦，你怎么这么恶毒，我真是后悔和你在一起了！” 我擦掉脸上的泪，自嘲一笑：“既然后悔，那就分手好了！” 我对她已经失望透顶，不想再与她继续纠缠下去。 “你又在作什么！我说了多少次了，我和南宸是炒CP，你怎么就不能理解我一下！” “你现在回去，当着全班的面乖乖和南宸道歉，我可以答应你不分手！” “吴茉婉，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不打算参加高考了，明天我就退学！” 吴茉婉先是一愣，然后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得停不下来。 “你不是说要考状元，拿到奖金给你妈当治疗费吗？” “不高考，你妈怎么办？靠你爸在菜市场杀鱼，黄花菜都凉了！” 我无所谓地笑笑。 吴茉婉不知道，我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我爸十几年前确实是在菜市场杀鱼，可他赶上了南方的经济腾飞，赚得了第一桶金后，我爸拿着钱开了公司。 我家现在拥有全球最大的养殖基地，去年的销售量就有五亿。 不参加高考我还能回家继承家业。 更何况我还想看看，我不参加高考，周南宸还能不能像上辈子一样，夺得高考状元！我找到班主任说了不参加高考的事。 她万分不解。 “你家里的事我了解。你要是压力太大，老师可以帮你的。”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上。 “这里面有五万块钱，算是老师借你的。等你考上大学，再打工慢慢还。” 我摇了摇头：“我家不缺钱，我不参加高考，是在自救。” 班主任苦口婆心地跟我谈了一节课，我咬紧了牙，怎么都不松口。 她叹了一口气：“你如果想要复读，第一时间联系我。” 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高考动员大会的演讲，我大概是不能胜任了，您看是不是……” “不用，你的稿子我看了，写得很好。” “现在临时找人也来不及了，就用这次演讲和你的高中生活做个告别吧。” 见我还站着不动，班主任推了下我：“快去吧，同学们应该已经在礼堂集合了。” 我赶到礼堂时校长刚发表完讲话，恰巧轮到我代表全校高三生发言。 我接过话筒，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稿子。 一段激情澎湃的演讲过后，台下响起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 “很抱歉接下来的旅程不能和大家一起前行，我已经决定不参加本届的高考，希望同学们金榜题名，前程似锦！” 我话音刚落，周南宸忽然冲上了讲台。 “谢谦，你凭什么不参加高考！全校二百多名同学，只有你当逃兵，你怎么好意思！” 他额头青筋暴起，看上去像是气急了。 “大家同学一场，我不能看你毁了自己！” “我知道你妈妈生病了，我可出钱帮你妈妈治病！只要你答应参加高考，我还可以少做几道题，把状元让给你！” 主席台下议论纷纷。 “是啊，都快高考了，现在说不参加了，十多年的寒窗苦读算什么！” “指望他拿高考状元不如指望南宸！老班对他这么好，他说不考就不考，我真替老班心寒！ 还不如把那些资源给南宸，赛过这个白眼狼！” “南宸真是又帅又善良，他明明有实力拿状元的，谢谦要是再不答应，可就真是不识好歹了。” 我强行摁下他抓住我衣领的手：“我不需要帮忙，也没有难处。过几天我就要去卖鱼了，提前祝你达成愿望，一举夺魁。” 说完我捡起地上的书包，不顾校长的劝阻大步走出了礼堂。 校门口，管家的车已经在等我了。 司机许叔亲自给我开了车门：“少爷，谢总和夫人的飞机晚点了，我们现在赶去机场完全来得及。” 我拿着鲜花急匆匆赶到机场，心里焦灼不安。 两周前，我爸陪着我妈去京城找专家会诊，也不知道我妈病情怎么样了。 广播里通报着已抵达的航班号，没一会儿我看见父母牵着手走了出来。 我爸高兴地接过我手里的花，我刚想上去搀扶着我妈的胳膊，却被她一掌拍开。 “我一下飞机就接到你们班周南宸的电话，他说你闹着不参加高考，还要去卖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眼神躲闪，强行把眼泪逼了回去。 我妈有些慌乱：“说你一句你还委屈起来了，不参加就不参加，妈妈不问了！” 听着他柔声细语的安慰我，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小谦每天做题到夜里一两点，我看着都心疼！我谢东庭的儿子，就算大字不识，谁敢瞧不起他！” 见我没忍住笑出了声，我爸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家的路上，爸爸和我说起了妈妈的病情。 我妈得的是甲状腺癌，是治愈率最高的癌症。 通过手术切除，生存率较高。 更何况我妈发现得早，积极治疗不会影响今后的生活。 回到家，我们一起吃了重生后的第一顿团圆饭。 酒足饭饱之后，我妈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小谦，你和妈妈说，你是不是在学校和同学闹矛盾了？你告诉妈妈，我去替你出气！” 我调整好了心情，把两辈子的事托盘而出。 我妈搂着我，眼泪像流不完一样：“儿子，你受委屈了！” 我爸狠狠扔掉手中的烟：“这群王八蛋，我玩阴招的时候他们还没出生呢！动我儿子，看我不弄死他们！” “宝贝，这段时间你备考辛苦了，剩下几个月你好好放松一下。” “这事，交给你爹去查！”全家商量好后，我去学校办理了退学。 刚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恰巧碰到了吴茉婉。 “小谦，我通过了电影学院的面试，那里面可都是帅哥，你再闹脾气，就别想再做我男朋友了！” 见我不说话，她尴尬地垂下了头。 再抬眼看向我时，她眼眶泛红，好像整个人都碎掉了。 “我和南宸已经说好了，这段时间不再炒CP，你就别生气了！” “小谦，我们一起参加高考，一起去京城！” 吴茉婉这副善变的嘴脸更让我确认了他和周南宸是一丘之貉！ 我不想和她再多废话，转身就走。 后面的日子我彻底躺平了。 每天吃饱了就睡，还把以前落下的动漫，重新追了起来。 终于有一天，我妈看不过去了，强行把我从床上拎了起来：“你爸忙得团团转，你还真在家里当起米虫来了！不是说要去养鱼吗，今天你就给我进场！” 硕大的鱼场里，我真的穿着工服喂起了鱼。 幸好我学习能力强，不出一天的工夫就已经上手。 我爸看了十分欣慰，还把我的工钱涨到了一天二百。 就这样连着喂了一周的鱼，我的晒的确黢黑，就连胳膊上都脱了皮。 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进行下去时，班主任突然找上了门。 “边打工边学习很辛苦吧！” 我摸着因熬夜追番而泛出的乌青讪讪笑了下。 “您来也没跟我打声招呼，我们这里的鱼很好吃，我带您去尝尝！” 班主任笑着看着我：“我今天过来不是要吃饭，而是特意来找你的！” “我？” 她拉着我坐下，缓缓开口：“我一直觉得你不参加高考太可惜了！” “正好我听说沪市的一所私立学校就想招你这样的人才，特意过来问问你的意见。” “你在那边也不用非要考状元，只要考到七百分以上，就能拿到十万的奖金！” 考七百分对我来说太轻松了，十万块钱简直就像白送我一样，我就算不缺钱也难免有些心动。 可转念一想，让我转校，不还是让我参加高考吗！ 思绪翻涌间我留了个心眼。 “老师，二模已经出结果了吧，同学们考的怎么样？” “总体来说还不错，平均分都能在600分以上。就是周南宸最近发挥太不稳定了，他从一模的满分掉到了490。” 班主任的话刚落，我一下警惕起来。 我退学后他的成绩竟然下降这么多！ 难道这才是他的真实水平？ “自从考了满分后，他的压力就很大，她妈妈说他最近精神不太好，学校怕他出什么意外，给他放了几天假。” 不可能！ 我昨天玩手机的时候还刷到了他妈妈的视频号。 视频里周南宸和网友分享了自己的学习方法，看起来根本不像精神不好的样子。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而且许老师身为高三的班主任，今天并不是周末，他特意放下学校的事专门跑来养殖厂找我，莫非……是被人利用了？“老师，我跟您实话实说吧！” “我家其实一点都不困难，我现在打工的养殖场就是我家的。我爸，是这里的老板！” 班主任呆愣在原地，像是没听懂我在说什么。 恰巧负责渔场的经理过来送水果，听见他恭敬地叫我小少爷，班主任才缓过神。 “你看看这事闹的，我本来是好意，想帮帮你……” 我不在乎地挥挥手：“郑老师，您能不能告诉我，私立学校招收的消息是从哪听来的？” 班主任看着玻璃窗外的几百个养殖桶，不好意思笑了下：“这事还是吴茉婉告诉我的。” “她说和你吵架了不方便出面牵线，想让我帮帮忙。老师知道你和吴茉婉在谈朋友，我怕你知道是她找的路子后直接拒绝，所以刚才没告诉你，你不会生老师气吧？” 我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当然不会！” 吴茉婉和周南宸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拐着弯让我继续高考，这里面没有鬼才怪！ 送走了班主任，我一个人想了很久。 他们步步紧逼，我躲起来也无济于事。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可没等我想好怎么应对，我爸一把推开了我的房门，他神情激动：“儿子，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距离高考还剩一个多月，马上就是最后的三模了。 我给班主任打去电话，同意转去私立。 班主任欣喜若狂，立马找人安排转学事宜。 入学的第一天，恰巧赶上三模。 我看着卷子，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天欲其亡，先令其狂。 几天后出了成绩，不出意外，我考了满分。 周南宸也再一次登上了年纪榜的第一名。 与此同时，吴茉婉也发了视频官宣和周南宸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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