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三三两两有茶客坐着喝茶闲谈。 禾晏便上前去,问人要了几杯茶,一点点心。让翠娇红俏并着车夫一起润润嗓子。 “夫人,奴婢不渴。” “奴婢也不渴。” “这么久的路,怎么会不渴。”禾晏道:“喝吧,我去问问掌柜的,这附近可有什么好玩的。” 不等二人回答,禾晏便径直往前走。 茶肆的主人是一对夫妇,人到中年,头上包着青布巾,肤色黝黑,大约是因为热,泛起些红。那大娘瞧见禾晏,便问:“姑娘,可是茶水点心不合口味?” 禾晏笑道:“不是,我是来向您们打听个人。” “打听人?”掌柜的将手中的帕子搭在肩上,“姑娘要打听的,是什么人呀?” “名字叫柳不忘,”禾晏比划了一下,“个子比我高一个头,生的很不错,大约四十来岁,背着一把琴,配着一把剑,喜欢穿白衣,像个剑客侠士。”顿了顿,又补充道:“也不一定是白衣,总之,是个极飘逸的男子。” 毕竟她与柳不忘也多年未见,也许如今的柳不忘,不喜欢穿白衣了。 大娘思忖片刻,笑了,道:“姑娘,您说的这人,是云林居士吧?” “云林居士?” “是啊,我们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不过每年大概水神节过后几日,他都会出现在我们这茶肆,问我们讨杯茶喝。至于云林居士,那也是我们听旁人这般叫他,跟着叫的,我们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不过按照你说的,穿白衣,很飘逸,长得不错,又背着一把琴的,应当就是这个人。” 禾晏心中一喜,只问:“那您可知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姑娘,这你可就为难我们了。”掌柜的道:“咱们这地方,不兴问人来路。自然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不过你也别泄气,他每年水神节后会来此地,我想,如今应当在济阳城里,好赶上春分时候的水神节。” 禾晏面露难色,济阳城并不小,若是借用崔越之的人马,找一个柳不忘或许不难。可惜的是,此事不能为人知道,自然也只能她一人去找。 不太容易。 见她神情有异,大娘问:“姑娘,他是你什么人,你要找他啊。” “是一位……许久未见的故人。”禾晏苦笑了一下,片刻后,又道:“倘若今年水神节过后,那位云林居士又来此地喝茶,烦请掌柜的帮忙替我带句话给他,就说阿禾如今在济阳,请他先不要走,就在这里,等着相见。” “好嘞。”掌柜的笑眯眯道:“保管带到!” 禾晏这才放下心来。 她回到了茶肆间的座位坐了下来,翠娇和红俏问:“夫人,茶水都凉了。” “凉了就不好喝了,我也就不喝了。”禾晏道。老实说,有了前生的教训,外头的茶,她还真不敢随随便便的喝。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半晌,红俏问:“那夫人,可想好了去什么地方?” “我刚刚问过了掌柜的,掌柜的说这几日山上有狼,最好不要上山。”禾晏面不改色的说谎,“我想了想,觉得我们几个弱女子,也实在太危险了。所以今日就不上山踏青了,直接回府吧。” 车夫:“……”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哪有这样的,出来溜达一转,什么都没做又回去,这不是耍着人玩儿嘛。湖州的夫人就是惹不起,分明是恃宠而骄! 太过分了! …… 另一头,肖珏三人找到了翠微阁的位置。 雷候说,与他以信联络的人就在济阳的翠微阁中,肖珏怀疑此人是柴安喜,可如今,面前的铺子,已经成为了一片漆黑焦木,仔细去闻,还能闻到烧焦的味道。 “这翠微阁原本是一处卖珠宝的铺子,”回话的探子拱手道:“半个月前,有一天夜里起了火,将翠微阁烧了个干净,里面的伙计并掌柜的,还有新来的那位账房先生柴先生,都没跑出来。” 人没了,线索断了。 “可见着尸骨?”肖珏问。 “都烧成灰了,哪里有尸骨,左邻右舍都道惨得很。这翠微阁就一直在这,官府说过段日子将这里重新修缮一下,不过周围的店铺嫌晦气,都关门了。” 赤乌将银锭抛给探子,探子收入怀中,对他们几人拱了拱手,消失在人群里。 肖珏望着他的背影,半晌道:“逃了。” 早不烧晚不烧,偏偏半个月前起火,显然,雷候被俘的事暴露了,对方才金蝉脱壳。 “还要查吗?少爷。”飞奴问,“如今线索中断……” “不必查了。”肖珏转过身。 两人一愣。 “既已知暴露,对方隐藏身份,必然潜在暗处,伺机而动。敌在暗,我亦在暗,所以什么都不用做。” “等就行了。”他道。 ------题外话------ 赤乌:别问,问就是女装大佬(。 第一百三十五章 情人桥 禾晏回去的时候,肖珏还未回来。她便对翠娇和红俏道:“今日实属我任性,我怕夫君回来怪责我不带侍卫便乱跑,是以今日我们三人出门之事,不要对夫君提起。” 翠娇和红俏点头。 “你们下去吧。”她往塌上一倒:“我歇会儿。” 两个丫鬟退出了里屋,禾晏躺在塌上,心事重重。柳不忘可能在济阳城里,但要如何才能找到他?早知如此,当年分别之时,应当与柳不忘约定某个具体的位置才是。一个连他姓名都不知道的茶肆,未免有些草率。 可纵然是找到了柳不忘,她又该说什么。如今的禾晏,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借尸还魂,这种事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 可是,她还是很想见柳不忘,毕竟在她前生的岁月里,柳不忘是为数不多的给过她切实温暖的人,亦师亦友,飞鸿将军之所以能成为飞鸿将军,也正是因为柳不忘一身本领相授。 想到飞鸿将军,便不由得想到禾如非,不知禾如非如今怎么样,她从前那些部下是否发现了不对。许之恒……与禾心影应当已经成礼了,名正言顺的禾家小姐,真正的大家闺秀。 禾晏的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烦躁,抱着被子滚到了靠墙的里面,脸对着墙,闷闷不乐。 身后响起人的声音:“你在这面壁思过什么。” 禾晏回过头:“少爷?” 她一咕噜坐起身,“你回来了!” 肖珏看她一眼,将外衣脱下,道:“你无聊疯了?” “这里真的很无聊。”她坐在榻上,仰着头看肖珏,问:“怎么样,今日可有找到柴安喜的下落?” “没有。” “怎么会没找到?”禾晏奇道:“是情报有误?” “死了。” 禾晏一愣。 “一把火,烧死了,连尸骨都没剩下。” 禾晏蹙眉:“那不对呀,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死了,还是烧死的,什么痕迹都没留下,骗人的吧?” 肖珏唇角微勾:“骗子很有经验么。” “我这是明察秋毫。”禾晏盘着腿,给他分析:“这人不会是提前收到了什么风声?但少爷你办事向来隐秘,怎么也不会被外人知道咱们来济阳才对。何况济阳易出难进,他若真心想躲一个人,济阳才是最好的选择,应当舍不得走吧。” 肖珏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懒道:“继续。” “那就是藏起来了呗,等待时机出现干点大事。”禾晏道:“浑水摸鱼的最好时机,就是水最混的时候。济阳什么时候水最混,那不就是水神节么。这几日人人都说水神节,就是济阳最大的节日了,如此盛景,作乱的话可是天时地利人和。” 肖珏笑了一声,语气称不上赞赏,也说不得刻薄,“禾大小姐真是神机妙算。” “神机妙算也谈不上。”禾晏谦虚摆手,“比少爷还是差得远了。” 肖珏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之前有些沉闷的心情倒也轻松了不少,摇头嗤道:“谄媚。” “妾身谄媚夫君天经地义。”禾晏故意恶心他。 多恶心几次,这人也就习惯了,肖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妾身之前,麻烦先看看自己的坐姿。你这样的坐姿,丈夫也不及。” 禾晏低头,将盘着的双腿收回来,轻咳了两声:“忘了忘了。” “我看你自己都很混乱,”他嗤笑一声,“到底是男是女。” “我又不是不想当女子,”禾晏嘟哝了一句,“可也要有人先把我当女子才行。” 肖珏一怔,抬眼看向她,少女说完这句话,就又抱着被子滚到塌角去了,乐的没心没肺,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方才的话里,有一丝极淡的失落。 却被人捕捉到了。 …… 仲春出四日,春色正中分。绿野徘徊月,晴天断续云。 春分那一日,正是济阳城里举城欢庆的水神节。 一大早,禾晏躺在塌上,甫醒来,便觉得腹中有些疼痛,她伸手摸了摸,心中一惊,赶紧起身,也不给肖珏打招呼,偷偷从包袱里拿出月事带,往恭房走去。 这些日子在济阳城里,事情接二连三,竟差点忘了,推算日子,也该来月事了。 若说前世今生,禾晏在军营里最头疼的问题,就是月事这回事。总会有那么几日不方便的日子,得小心躲避旁人的眼光,前生还好,大约是她体质本就强健,便不觉得有何难受。可如今的禾大小姐原本就是娇身惯养,月事也有些疼,原先在军营里时只得咬牙受着,眼下好久没日训,身子惫懒了些,立刻就觉出不适来。 禾晏换好月事带,从恭房里出来,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日水神节的时候来,这不是添乱嘛。 她恹恹的回到屋里,翠娇捧了一碗冰酪鲜羊乳过来,崔家的饭菜实在很美味,禾晏很喜欢这些小食,今日却是摸了摸肚子,摇头道:“不吃了。” 肖珏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禾晏叹了口气,去里屋给自己倒茶喝,肖珏盯着她的背影,莫名其妙,问红俏:“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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