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全新的梦想。 爱情,和自由。 他匆匆而来,这样的小心翼翼,怀着他忐忑不安的梦想。 “余浪,你以后会这样一直帮我梳头吗?” “会。” “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会。” 那些低低的,满是芬芳甜味的回答。 他不知道余浪是否记得,但是,芙蕖是记得的。 芙蕖竟然还记得。 但…… “余浪,我要离开永逸王,我们逃走吧,逃到一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说出这句话后,一切都停止了。 他以为余浪会抱住他,给他最想听的承诺,给他一个美丽的永恒。 他痴痴地等着。 但没有人抱住他,连那双正在为他温柔地梳理长发的的手也冰冷了。 他感到脊背发冷,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惧和惊惶压到了胸口上。 当他转过头,他看见了另一个余浪。 一个从来不曾想像过的余浪,一个讥笑他、蹂躏他、折磨他,让他知道自己根本就微不足道,让他痛不欲生的男人。 一个人,怎么会有两副如此不同的面孔? 一个人,怎么能在前一刻口口声声说喜欢你,举手投足间爱你宠你,如待珍宝,下一刻却露出狰狞面目,对你做尽天下最残忍的事? 怎么可以? “烈儿,你冷吗?”又是这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却仍悦耳如昔,“你的身子一直在发抖。”低沉,醇厚,像醉人的酒。 熟悉的臂膀,从后面缓缓环上。 把他环在结实的胸膛里。 不…… 烈儿咬咬牙,忍住蓦地翻腾而来的悲切和激动。 当日。 当日,他是多么渴望这个拥抱。 曾有一天,在说出同生共死的那一刻,他多么多么地希望,正帮他梳着长发的余浪,会这样紧紧抱住他。 往事已逝。 他无法横跨无数个日夜的伤痛和煎熬,将今日和梦想破碎的一天再次重叠。 无论是余浪,还是他。 已不可挽回。 烈儿抵抗着身后那个人传来的熟悉的温暖,抵抗着排山倒海的回忆,不许泪水怯弱地染湿眼眶。 长长抽了一口气,沉声道:“放开我。” 余浪的双臂骤然收紧。 但慢慢地,他一点点松开了手,退开。 然后,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再次执起玉梳。 慢慢地,梳。 将每一根烈儿的发丝都梳顺了,亲自从怀里掏出一条天青色的头巾,帮烈儿扎上。 “好了。”余浪轻声道。 烈儿别过脸,一字也不说。 余浪只是在玩一个令他心碎的游戏,而且又赢了。 看,他果然又中了余浪的计谋,为余浪尝尽苦楚,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每一次,第一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余浪的手又伸过来,烈儿满腔的愤懑全压抑不住,霍地一转头,怒目道:“你还要做什么?”就算知道入了余浪的陷阱,被他逼出怒气,也顾不得了。 余浪淡然一笑,手还是伸了过来,抬起他的手腕,掏出一把铜制的小钥匙,往镣铐上的锁孔一插一扭。 喀。 手铐解开,一直被禁锢的手腕顿时一轻。 烈儿揉着被压出两道深红勒印的手腕,惊讶地看着余浪。 余浪帮他解了锁铐,柔声 分卷阅读357 - / 分卷阅读357 - 分卷阅读358 凤于九天(全文完整二) 作者:风弄 分卷阅读358 凤于九天(全文完整二) 作者:风弄 分卷阅读358 道:“既然锁已经开了,你藏在身上准备逃走时偷偷开锁的那根长针,也用不着了吧。” 烈儿骇然色变,猛地往后疾退。 才退一步,余浪已经如影随形般附了上来。 这人看似温文,其实武功高强,烈儿奋力挣了两下,被他一把抓住双腕,身子翻过去,胸口紧贴着床单,几乎气都喘不过来。 余浪一手擒住他,撩开烈儿宽大的袖子,直掠到上臂。 扎入手臂的针尾在肉里露出一点点银光。 余浪心疼地叹道:“你就爱自讨苦吃,这样不疼吗?” 两指捏着针尾,把那长针一口气拔了出来。 因为一直藏着针在那里,手臂伤口早就开始发炎,余浪一拔,烈儿痛得轻轻抽了一口气。 余浪把拔出来的长针丢在地上,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个小玉瓶。 拔开瓶塞,对着伤口倒了一些白色粉末。 顿时,伤口一片清凉,减了不少痛楚。 余浪这才松了力气,让烈儿从床上坐起来,居高临下打量着他。 烈儿自落入余浪手里,没少吃苦头,更不用提每日必喝的毒药,让他整日昏昏沉沉,四肢无力,刚才虽然只是被压了一会,坐起来后却仍是头昏眼花,好像耳里面有几只蜜蜂在飞似的嗡嗡乱响。 好一阵,才算是恢复回来,瞥了正盯着他打量的余浪一眼,悻悻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藏了一根针在身上?” 余浪微笑,“你这些日子总是睡得不安稳,在梦里也会偶尔抽着眉头,面露不适,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你胆子也太大了,不怕我狠狠罚你吗?” 烈儿冷然道:“你囚禁我,我想逃,天公地道。随便你如何惩罚折磨,只要有机会,我还是会逃走的。”用力甩过脸。 余浪道:“当然要罚。我罚你今晚陪我喝酒赏月。” 烈儿一愕,视线情不自禁转向余浪。 “你很久没有出过这闷死人的小舱房了,随我来吧。”余浪拉住烈儿,打开了房门。 明月当空。 春天已经过了大半,山花开到荼靡了,江风一过,便有一阵幽香隔岸送来。 商船的甲板上清扫一净,靠船头的空敞处,摆了一张样式古朴的方桌,和两张颇有年份、扶手处已经被磨得油光滑亮的鸟木椅。 方桌上搁了三碟鲜果,三碟糕点,一壶酒,两个晶莹剔透的红玉杯,另外还有一个兽头状的青铜小熏炉,正袅袅燃着香。 烈儿这段日子被囚禁在小舱房里,平时连日出月落也难得见得,忽然被带出来,顿时神清气爽,心里闷气竟然去了大半。 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花香和江水气息的新鲜空气,扫了桌子一眼,道:“别的都很好,不过那熏香多余了,反不如岸边的花香自在。” 余浪一笑,招手命人把熏香撤下,又叫所有人等不许靠近,只留他们二人独对。 烈儿环目四顾,知道自己看不见的暗处必定藏了人手预防他反抗逃脱。 船只停在江心,月色一片通明,看过去,江面显得更宽了,即使纵身跳江,抵岸前就会被他们抓回去。 既然逃走无望,他索性什么也不多想,挑了一张椅子坐下,自斟一杯,一低头饮了,捏着小酒杯在两指间转来转去,微挑着眉,斜瞅了余浪一眼,出口惊人,“终于下决心要杀我了吗?” 余浪没回答。 他把另一张鸟木椅拉开一点,和烈儿对坐,提起酒壶,替两人都满上,也不劝烈儿,自己慢慢啜了一杯。 脸上平静无波。 烈儿何等聪敏,看余浪的模样,心下顿时雪亮般了然。 事已至此,反而怡然不惧,现出往日率性不羁的样子,唇角勾起一点,笑道:“我真服了你,哪里来这么多用不完的心眼?杀了就杀罢,又弄这么一顿临刑酒,白做这么多功夫。不过也好,我趁机赏一下阿曼江的夜景,多喝你两杯。” 拿起余浪为他满上的酒杯,又痛饮下喉。 反正已经身为阶下囚,生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酒水里否有什么毒物,根本就不用去想。 余浪陪他饮了一杯,沉吟半刻,问:“你想不想知道你家鸣王最近的消息?” 烈儿心中一动。 这些天他靠着手臂中的长针刺痛抵挡昏睡,隐隐约约偷听到余浪和手下交谈时关于鸣王的一些情报,让他深感担忧。 鸣王,他现在安全吗? “当然想。”在余浪面前,与其勉强掩饰,不如放开去说,烈儿直接道:“你明明知道的,何必多此一问,故意吊我的胃口?要我求你吗?可以,来,我敬你一杯,求你做个好人,告诉我鸣王的近况,如何?” 提壶帮余浪斟了满杯,亲自送到余浪嘴边。 娇巧伶俐,一如当年。 余浪窥见他唇边天不怕地不怕,机敏调皮的笑意,昨日种种,猛地从心底深处连根带蔓痛翻出来,脸颊骤然抽动一下,含笑就着烈儿的手喝了,道:“好,我全告诉你。” 烈儿做了个感谢的手势,坐回椅上。 “鸣王在同泽大乱中,因为身负谋害同国王族的嫌疑,而被同国御前将庄濮率兵追杀。他领着残余手下一路逃出同泽,沿阿曼江出海,最终被同国大军团团包围在一个名叫惊隼岛的孤岛上。” 这个事情,烈儿其实已经偷听过大概,还是装出震惊的神色,接口道:“这个惊隼岛我听过,是个没有人烟的小荒岛。后来怎样了?” 余浪淡淡瞅他一眼,“庄濮以倾国兵力,围住一个毫无防御工事的小孤岛上只有千余人马的鸣王,结果却大为出人意料。我们日前得到消息,惊隼岛一役,同国大军竟被鸣王打得大败而归,更有尚未确定的传言,说同国大将庄濮也死在此役中。” “好!”烈儿大笑一声,往桌上痛快地拍了一掌,“不愧是我西雷鸣王,值得畅饮一杯。” 当即自斟自饮了一杯,又叹了一口气,“可惜,我没能跟在鸣王身边,亲眼经历这一场必定会令鸣王名流千古的惊隼岛大战。” 余浪道:“这一战,对鸣王虽然好,但对你,却未必有好处。” 烈儿无所谓地一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余浪,“鸣王打赢了同国大军,你这个一直想害他却又没本事的人生气了,所以要杀我泄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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