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时间不知道怎么了，有时候一天都要给沈玉瑶写好几封信。 说是信，其实都是些字条。 那些字条差不多都是以母亲的名义写的，内容也寻常，基本上都是些琐事。 例如让南熹记得多添衣，让她别忘了喝补汤。 开始的时候沈玉瑶没当回事，以为母亲是想念他们了，可看着字条越来越多，她感觉到不对劲了。 第483章 小毅的梦 南熹毕业后分到了《京城日报》编辑部，如她所愿成为了一名记者。 只不过，南熹的心愿是能够成为一名战地记者，可如今，作为一个刚上岗的新人，她能做的就只是跟在老同志后面打打杂，跑跑腿。 每天写的最多的稿子就是些这个菜市场开张了，那个工厂倒闭了之类的民生问题。 接触最多的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虽然老师还有爸妈都跟她说，鸡毛蒜皮没小事，可南熹还是很烦躁，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像是一眼就能望到头，实在是没有意义。 这天，她又跟着老同志出去跑了一天，采访的是一起邻里纠纷。 一直到回了办公室，南熹还觉得脑子嗡嗡的，全是那两家子吵架的声音。 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老妈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妈，你怎么这会儿打电话了？” “南熹，你要是不忙请一天假回家一趟吧。”沈玉瑶在电话里说。 南熹原本还有点疲惫，歪在座位上动也不想动。 听了妈妈的话后，立刻坐直了身子：“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去看看外婆。” 沈玉瑶话说得很含糊，南熹的表情却变得凝重了。 她知道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妈妈不会打这个电话来。 南熹回家的很快，她到家时天还没有完全黑透。 将背包丢到一边，南熹就去了母亲的画室。 “妈，我请了三天假，外婆怎么了？” 沈玉瑶拿出那些字条，说：“你过去看看吧。” 南熹将字条一张张翻过，然后点了点头道：“我现在就过去，妈你放心吧，有事我会和你说的。” 说罢，她饭也没吃，换了衣服就直接去了丞相府。 南熹这一去就是好久。 沈玉瑶再也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情，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徘徊。 程立言回家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怎么了，这是？” “南熹回家了，我让她去看看阿娘，可她一去就是一个多小时，连个字条都没送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边出什么事了。” 看媳妇一脸的不安，程立言也没敢多说什么。 他走过去拉过沈玉瑶，示意她在沙发处坐下，然后道：“别急，不会有什么事的，要真有事南熹才不敢瞒着咱。 应该是好久没去，被阿娘他们拉着说话呢，所以才没有机会给你回信儿。 再等等，一会儿小毅就回来了，他回来让他过去看看。” “小毅回来？他怎么这会儿跑回来了？他不是在出差吗？艳子呢？没跟他一起回？” “艳子没回，他是出差途中拐回来一趟，应该明后天就回去了。”程立言解释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其实程立言对于儿子的这个决定也没法理解。 小毅前天打电话回来，说他在津市出差。 说这回事儿有点多，中间就不回家了，忙完就直接回部队。 这种情况很多，夫妻俩谁也没放在心上。 可今天下午，就在程立言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儿子的电话。 小毅说他马上就上车了，打算回家一趟，明后天就走。 还说让他要是不忙的话最好今天晚上也回来。 程立言答应了，可心里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总觉得儿子似乎有点什么心事。 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他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琢磨着这个问题，不过此时看媳妇那一脸的焦灼不安，程立言自然不会再说这个话。 他只能安慰道：“不会有什么事，可能就是想家了。再等等吧，从津市回来近，他差不多也该到家了。” 程立言的话音没落，外面就有了动静。 二人隔着窗户往外望，然后就看到小毅正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 沈玉瑶眼睛尖，她发现那出租车的车牌竟然是津市的，不禁皱了皱眉头。 到底是什么事，让小毅竟然选择从津市打车回来？ 虽然家里不缺钱，可这并不是他一贯的做派。 小毅很快就进了屋，他的背上还背着背包，看那样竟然像是从火车站赶过来的一样。 沈玉瑶得有半年没见儿子了，此时不由得仔细打量起他来。 然后她就发现小毅的眼睛红通通的，看上去像是很久没有睡觉了一样。 再看他的脸色，确实满是倦意。 她正准备出声询问，小毅就好像知道她的意思般主动解释道：“我没事，就是昨天加了个班把活儿给赶完了。不然今天我也回不来。 我回来主要是想去看看外公，昨天我做梦梦见外公了，就想回来看一看。” 小毅说得轻描淡写，内心却慌乱得很。 他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时这般忐忑慌张。 小毅不想告诉爸妈他昨天做的那个梦。 明知妈妈也去不了，他不想让老妈跟着担心。 其实小毅这会儿自己都说不清楚昨天那个梦里都梦到了什么。 梦里的外公似乎又变成了他小时候印象里的那样，儒雅，清隽，威严又慈爱。 外公在梦里望着他微笑，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然后慢慢离开。 小毅想答应，想跑过去拉住外公，可怎么也动不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外公离他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小毅被吓醒了。 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哭了。 小毅如今也是快奔三的人了，他都不记得自己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了。 捂住怦怦乱跳的心，小毅再也睡不着了。 他几乎是立刻起身开始整理这次的学习笔记，还有回去后要交的汇报材料。 小毅整理了很久，几乎一整天都没有离开房间，终于写完，他将东西交给了同来的战友，然后让人帮他请假，就叫了个出租回来了。 小毅心里堵得很。 离家越近，那份不安越明显。 所以，在和爸妈说了两句话之后，他立刻道：“我先过去一趟，有什么待会儿回来再和你们说。” 第484章 老丞相病重 “南熹也在那边。你们看看，要是外公外婆留你们，住一晚上也可以。就是记得往家里捎句话。”程立言赶紧说道。 听到妹妹也在，小毅心里更加不安了。 他努力压抑住心情，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小毅到达丞相府的时候竟然发现屋里没人，这让他很奇怪。 要知道瓷盘一直放在外婆的卧室，是她的心头宝，非特殊情况从来不可能让外人拿走过夜的。 而此刻，瓷盘依然在外婆的屋里，可外婆却不见了。 小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表。 此时是晚上的七点三十分，平日这时候外婆差不多已经要休息了。 可如今，人呢？ 小毅没做多想，直接拉开了电灯。 如今丞相府也有电灯了，是继皇宫后第一批安装的人家。 看到屋里灯亮，很快就有一个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只听脚步声，小毅就知道来的是三月。 三月曾经是外婆的大丫头，因为知道的事情太多，没有让她外嫁，直接配了家里的管家。 婚配后又重新进来，继续管着老太太身边的事。 外婆这屋子现在依然是老规矩，没听到招呼，任何人不得擅入。 小毅知道这是有人看到灯亮，把三月给找来了。 看三月进来，小毅礼貌地道：“三月姨，我外婆呢？” 看到是小毅，三月先是惊讶，然后欢喜得很。 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小毅打招呼，立刻上前拉住他：“我的天爷！你竟然回来了！小少爷，咱别说那么多了，赶紧过去，老爷……不好了！”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里带出了哽咽。 小毅脸色顿时大变！ 他话也没问一句，拔腿就往前院跑去！ 小毅跑到外公平日里常住的院子时，院里已经乌泱泱站了一堆人。 小毅只扫了一眼，就震惊地发现，三舅一家竟然都回来了！ 三舅此时不在，但三舅妈还有明晨的媳妇却都守在院里。 除此之外，大舅妈家的几个儿媳，姑娘也都守在院里。 小毅的心更沉了。 他赫然发现，自己的腿竟然沉重的无法迈出脚步。 此时屋外站着的这些人也都看见小毅了，全都喜出望外！ 三舅妈钟灵玉最先说：“小毅，你怎么来了？谁通知你的？” 她的话没说完，明晨就已经从外面急匆匆地赶过来：“我听说毅表哥回来了？” 说话间他看到了小毅，立刻拉着他往屋里走，边走边快速说道：“小毅哥，爷爷情况不好，太医院那边也没有办法了，已经让家里准备后事。 爷爷不让通知你和南熹，说不能打扰你们工作。还说你如今是军人，身不由己，让我们不可给你添乱。” 说到这儿明晨吸了吸鼻子，攥住了小毅的手，说：“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自小爷爷就最疼你，你能回来送他一程实在是太好了！” 小毅的心此刻已经沉到了谷底。 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妹妹过来那么久，竟然都没有来得及给家里回个口信。 估计是南熹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同时，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妈妈说。 想到妈妈收到这个消息会如何难过，小毅的心里也纠结了一下。 不过他还是冷静地冲明晨说：“我自己进去，你去给你姑姑写个字条，说明这边的情况。 这种事情不能瞒着她。” 哪怕母亲不能来，哪怕她在那边会更加痛苦，可小毅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瞒。 不然，会变成妈妈心底的一根刺，这一辈子她都不可能释怀。 哪怕隔着两界给外公磕个头，至少也是女儿的送别。 想到这儿，小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收到明晨字条的时候，沈玉瑶整个人都傻了。 她盯着字条，脑子里嗡鸣一片，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父亲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 沈玉瑶一无所知。 自从两个孩子回去的次数少了之后，沈玉瑶和娘家的联系全都靠着那些小字条。 靠着母亲和大嫂的描述。 在他们口中，家里什么时候都是好的，父母什么时候都是健康的。 沈玉瑶不是没想过他们只报喜不报忧，但她也从来没有往父母的身体上想！ “保命丸！快去找保命丸！” 沈玉瑶攥着那个字条，身体抖成了一片。 “好。”程立言答应着把妻子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后匆匆上了楼。 自从玉叶草培植成功，如今保命丸已经不是什么稀缺药品了。 程立言书房就存了一瓶，是当初司钦送来的。 可程立言却清楚，这保命丸在此时并不一定有用。 毕竟，这是外伤神药，主要用于外伤出血过多造成的身体衰竭，对于其他病症用处不大。 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从无双国传过来的方子，有用的话，太医早给用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程立言飞快地找出保命丸，又顺便给军医院的院长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找两粒安宫牛黄丸来，说有急用！ 若是有其他什么老人保命的东西也赶紧送一些过来。 挂了电话程立言下了楼，然后就见妻子双手攥着那个碗，久久不动。 她的脸上都是泪，神情里全是祈求和盼望，明显是在祈求，能让她过去看看父亲。 程立言也不知道那个碗到底是需要怎么才能触发？ 可看现在这样，显然是没有用。 他悄悄叹了口气，这才过去将保命丸放进了碗里。 保命丸瞬间不见了，可之后很久很久都再也没有动静。 第485章 老丞相去世 程立言不知道要怎么劝妻子。 这一刻，所有的语言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他只能攥着妻子的手，陪着她一起静静地等待。 好在，没一会儿，军医院的院长派人将药给送来了。 程立言道谢，送走对方后回来与妻子坐在一处。 他们匆匆的将刚听到的关于这些药的使用方法和禁忌写在纸上，然后将药包住投进了小碗。 药，果然瞬间不见。 而让两人没有想到的是—— 就在药物消失的同时。他们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再睁眼时，二人竟然同时出现在了老丞相的病榻前！ 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瘦脱了相的岳父，程立言一阵恍惚，只觉得跟做梦一样！ 他……他竟然也跟着穿过来了？！ “父亲，我回来了！阿瑶回来了！” 就在程立言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里缓不过来神时，忽然听到了妻子的哭声。 他这才想起来他们这次回来是干什么的。 程立言赶紧收拢心神往四周看了看。 他先看到的是自家那两个已经明显慌了神，哭得连看见他们都没啥反应的儿女。 他知道这俩是指望不上了。 他又朝人群望去。 掠过不认识的和已经见了老相的三舅哥，目光落在了明晨身上。 虽然这小子变化也挺大，但好歹还能认得出来。 程立言立刻说：“明晨，去，倒杯水过来，另外，把我们刚送过来的药拿过来！” “哦，哦哦。” 程立言和沈玉瑶的出现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屋里的人谁也没有想到。 所以在看到突然出现的他们俩，受到震撼的可并不仅仅是他们两个。 在场的人这会儿都还晕着呢。 但明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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