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子货。” 看得出二舅哥送的这份礼物，完全没有送到他的心坎儿里。 不过不喜归不喜，程立言还是将自己珍藏的一个望远镜送给了沈峻山作为回礼。 而这个望远镜又让沈峻山喜出望外！ 从回信的言辞中可以看出，他都恨不得也能和那些物件一起，从玉盘里传过来—— “好与妹婿把酒言欢，抵足而眠。” 那个肉麻劲儿，看得沈玉瑶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时光飞逝，转眼一年过去了，时间来到了一九七零年年。 这一年，沈玉瑶已经满二十岁了。 过去的一年，算是比较平顺的，基本没出什么大事。 无非是纺织一厂用从沈玉瑶这里买到的图样生产出的布在全国纺织品博览会上获得了大奖。 之后一厂给沈玉瑶颁发了聘书，邀请她作为厂里的名誉设计师。 她设计出的新图样厂里有优先选择权，当然购买的价格依然按照一百五十元一幅。 得到这个消息后，二厂也对沈玉瑶递上了橄榄枝。 他们给出的条件比一厂还优惠。 他们直接提出可以给沈玉瑶办理调动，将她调到二厂设计部工作，直接调干升任副主任。 要知道这年头纺织厂可是好单位。 更何况还是调干！ 多少人干一辈子都还是工人，没有机会调干，成为干部！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连师父丁翠珍都动摇了，劝说沈玉瑶要好好的，慎重的考虑。 可沈玉瑶还是拒绝了。 她自认自己不是一个特别积极向上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的好胜心。 她觉得自己在百货大楼干得挺好的，没必要为了个干部名额去调动。 更何况之前那次比赛，让她对纺织二厂的印象很差，觉得那就是一滩浑水。 她才不愿意去蹚那浑水呢。 又不是家里穷得过不下去了。 除了沈玉瑶拒绝了调干的邀请之外，另外一件大事就是程立言升职了。 他现在调到了师部的作训处做了处长，主抓各部队的军事训练工作。 也算是业务对口。 虽然他现在依然是正团职干部，但军衔调了一级。 也就是说最多再有两年或者再获得一次军功，他就突破团级，直接能够升任师级干部了。 肖梅现在在百货大楼已经适应得很好了，而且如今也算是老员工了。 虽然没法转正，可是在临时工里也拿到了顶尖的工资。 各种补贴拿下来，一个月能够拿到二十五到二十八块钱之间。 除了每月三块钱的住房租金外，肖梅也没什么其他花费，小日子也算是过得相当宽裕。 至于为什么沈玉瑶当初住那房子要交五块钱的租金，到了肖梅这里，钱嫂子却只收她三块？ 这里面自然是有原因的。 第234章 钱嫂子的委屈 钱嫂子之所以给肖梅减房租是因为肖梅帮了她一个大忙！ 至于是什么忙，这还得从钱嫂子死去了的丈夫说起。 钱嫂子家是农村的，当初她之所以能够进纺织厂还是沾了政府的光。 之前说过，滨海市是从一个小渔村慢慢改建成市的，市里的大部分人都是外来户。 是为了支援建设从全国各地招来的人员。 钱嫂子也是这其中的一份子。 那时候市里要建纺织厂，人员不足就在全省的乡镇，还有村子里招了一批工人。 钱嫂子就是这被招上来的一员。 而她男人家则是坐地户，就是滨海本地人。 只不过她男人家庭情况有点复杂。 她男人自幼丧母，父亲再娶。 家里的两个兄弟，一个妹妹全是他父亲和继母的子女，在家里他是被所有人都排斥的对象。 包括他去纺织厂都是自己考进去的，他爸退休的工位给了他大弟，他继母的工位给了他二妹。 至于为什么不给他小弟，当然是因为那时候他小弟的年纪不到。 钱嫂子和她男人结婚后，基本上就和家里不再来往了。 两个人省吃俭用，一分钱恨不得摔成八瓣花，终于攒够钱买了这两间房子。 结果好日子还没过几天，那男人就得病死了。 活着的时候没见钱家人多在乎这个儿子，死了那一家人就闹起来了。 隔三差五的来闹一回。 先是闹钱嫂子，要她把男人工位卖的钱交出来。 可钱嫂子去哪里给他们钱呢？ 男人是得重病死的，死前特别痛苦。 为了给男人治病，也为了减少他的痛苦，钱嫂子简直是急病乱投医。 把能找的医生都找了，能想的法子全想了。 所有积蓄全给用了不说，还借了一屁股债。 毕竟他们那时候刚买了房子，也没什么积蓄。 后来男人没了，她只能把工位卖了，然后用那个钱还债，根本就没什么剩余。 那家人为了工位的钱来闹了好几回，中间甚至还干出把小亚给偷走的事情。 钱嫂子自己一个寡妇带着个小丫头，娘家还帮衬不上，她实在是干不过那一家人。 于是只能被迫答应每个月给那对爹娘二十块钱作为养老钱。 钱嫂子在纺织厂工资一个月有三十二块五，那家人就要走二十。 剩下的十几块钱她要养女儿。 因为爹娘老了，疾病缠身，乡下看病太困难。 她还得时不时的给自己娘家寄一点。 以至于虽然有两间房傍身，还有一份不低的工资，钱嫂子和小亚的日子依然过得紧紧巴巴。 肖梅搬过去没有几天，那家人又来闹了。 这一次是闹着非要让钱嫂子把现在的工位让出来，给钱家的小儿子。 因为他到了年纪，如果不能接班就只能下乡去当知青了。 那家的老婆子这次是铁了心要跟钱嫂子硬杠到底。 她又吵又闹不说，最后干脆就在大杂院里，跪在钱嫂子家门口对着屋里使劲磕头！ 哭得声泪俱下。 一副如果钱嫂子不答应，她就要死在这里的架势。 钱嫂子本来就是个性子软弱的，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多年被这一家子欺负。 遇到这种情况她就傻了。 可偏偏，知青下乡这件事对于这时候的很多人都是心里的痛，那老婆子的一番唱作念打直接就戳了好些人的心窝子。 于是多少年的老邻居了，竟不少人都开始替这老婆子说话，帮着劝说让钱嫂子把工位让给她那个便宜小叔子！ 钱嫂子再糊涂这种事也不能答应啊！ 她和女儿是靠这份工作过日子的！ 被逼无奈，她只能将房门锁死，将那老婆子锁在门外，任凭她再闹也不出去。 肖梅那天回去的时候，正遇到钱家老婆子守在门口哭得嗷嗷叫，她那个小儿子正一脚一脚疯了般的踹门！ 肖梅二话没说，转身出去找了片警。 片警介入，那一家人才讪讪地暂时离开。 那家人走后，钱嫂子拉着肖梅哭得泣不成声。 将这几年受的委屈全都跟她说了一遍。 肖梅原本在乡下是做妇女主任的，她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处理婆媳矛盾。 除了确实被她那个奇葩前婆婆给坑了之外，肖梅还没有处理不了的婆媳矛盾呢！ 她当即就帮着钱嫂子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她男人大弟厂里的，一封是给她男人二妹厂里的。 信里说了她这几年被婆家逼迫的苦，问厂里同样是为人子女，为什么养老钱单找她这样一个寡妇要？ 问那两个同样为人子女的一个月给家里多少钱？ 问他们知不知道他们妈和弟弟跑上门去欺负钱嫂子的事儿？ 问他们这么一家人合伙把哥哥的遗孀和死了父亲的侄女往死里逼到底是为什么？ 是和他们那死了的哥哥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怎么就不能给人留条活路？ 肖梅说得很清楚，这样的信想要告倒那两个人不可能，但是肯定能把他们名声给搞臭！ 人都会同情弱者。 就好像那老婆子不就是在用装可怜来压她吗？ 那钱嫂子也完全可以用示弱来还击！ 但凡他们要脸，还想在厂里待下去，他们就不得不做出选择。 到底是帮他们家爹妈继续欺负她这个大嫂，还是来帮她这个大嫂反击他们爹妈。 钱嫂子被肖梅一下子就给说通透了。 当然她也是被逼急了，知道不反抗不行。 她第二天就拿着信先去了她那个小叔子的单位。 钱嫂子并没有把信送进去，直接就学着便宜婆婆的样儿在厂门口哭闹了起来。 为了担心钱嫂子受欺负，肖梅第二天请了一天假，还带了两个歇班的同事过去一起给她助阵。 做搬运工的人体格自然都很壮实，一个个五大三粗，人高马大的。 有这几个人在门外闹了一场，当天晚上钱家就自己就先乱了起来…… 钱家老二最近正在竞争车间主任，家里那个姑娘更是刚结婚，还在婆家做低伏小的时候。 他们根本经不起钱嫂子去闹。 于是很快双方就坐下来开始谈和解的事。 最后谈下来的结果是，两家子以后互不干扰。 钱嫂子不再去那两个人的单位闹，那家人以后也不能再来找钱嫂子的事儿。 至于养老钱，从中做调和的居委会主任当时就表示了，说钱家老大死了之后，钱嫂子和他们一家子就没有关系了。 没听说过还要找前儿媳要养老钱的！ 至于小亚，现在他们不养小亚的小，将来小亚就不用养他们的老。 所以，以后就是互不相欠！ 钱嫂子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最后会变成这样一个好结果。 对于一直在中间协助自己谈条件的肖梅那是感激不尽！ 她当即就要把房子免费借给肖梅用，被拒绝后就坚决要给她减两块钱。 肖梅推辞不过，只能答应。 第235章 陈飞遇险 得知陈飞受伤的时候沈玉瑶正在上班。 当时他们正在开早会。 从程立言特意派来找她的勤务员口中知道陈飞重伤，此时已经送到了军区总医院的时候，沈玉瑶的脑子有一瞬的发懵。 主要是陈飞已经离开一年多了，沈玉瑶没有想到再次得到这人的消息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嫂子，处长让你赶紧去医院一趟，说有急事找你，车已经在外面了。” 看沈玉瑶还在发愣，勤务员忍不住催促道。 “好，我知道了。” 沈玉瑶知道事情紧急，没敢多待，和身边的同事交待了几句让他们帮忙请假，就立刻跟着勤务员一起离开了。 从大楼里出来，沈玉瑶远远的看见了正帮忙往布匹柜台卸货的肖梅。 她脚步顿了一下，却没有多做停留。 沈玉瑶一上车，那车就风驰电掣的疯了般的往军区总医院奔去！ 沈玉瑶没有防备，差点被惯性将整个人给摔出去。 她连忙抓紧了扶手，却一个字都没敢说。 从身边几人的神情她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担心…… 陈飞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 车子在一路狂奔，沈玉瑶却冷静了下来。 她这会儿已经知道丈夫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给找去了。 必然是因为陈飞需要吊命的东西。 沈玉瑶闭上眼，做出了一副因为晕车而不敢睁眼的模样，然后将意识沉浸到了空间里。 她在阿娘给她备的嫁妆中一通翻找，然后找出了一根人参。 当初她出嫁时，阿娘给她陪嫁的就有一批药材。 后来听说程立言身体不好，一直在调养后，家里更是将各种养身的药材不要钱一样的给她往这边送。 只是有些东西实在太过于珍贵，即便是急用也不好往外拿。 因此此时的空间和家里是相通的，沈玉瑶待在空间和待在家里没什么区别，她可以随意取用家里的东西。 所以，她将那根食指粗的人参拿到了厨房，取了干净的刀具将它从中一切两半，然后将其中的一半切成薄片，找了一个干净的木盒放在了里面。 除了人参，她还又找了茯苓，当归，首乌等等一些名贵中草药放在比较方便拿取的位置，以防待会儿可能会用得上。 沈玉瑶这边刚把药材归置好，那边车子已经到了医院。 他们到的时候，程立言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看到沈玉瑶，他快步跑了过来，离着还有两步远的距离就大声地问：“玉瑶，我今天早上给你，让你拿去给顾大夫配药的人参还在不在？先给我有急用！” 沈玉瑶二话没说，立刻将之前备好的木盒子递了过去。 看着丈夫那一头一脸的汗，她的心抖了一下，快步迎上去说：“我还带了些其他可能用得上的药，一起给你吧？” 程立言摇了摇头：“其他用不上。” 说罢他冲沈玉瑶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上去，然后拔腿就往前跑去。 沈玉瑶从来没有见过丈夫如此失控的状态。 在她的印象里，程立言一向是越遇事越能够沉着不慌的性子。 可此时他竟慌得连话都来不及说。 沈玉瑶根本不敢往后想，下意识地也跟着程立言奔跑了起来。 待她和勤务员还有司机紧随其后跑到二楼的时候，走廊最里端的手术室门外已经站满了人。 沈玉瑶四下里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丈夫，而其他的人此刻的表情看上去一个比一个沉重。 沈玉瑶的腿都软了，不得不用手抓住了最近的扶手椅子。 此刻她的心里无比后悔，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有问一句肖梅？ 当时她是觉得那种情况下，她如果过去问肖梅来不来，是在给肖梅出难题。 再怎么说，那两个人已经离婚了。 陈飞出事，要肖梅来探望多少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 可此时，沈玉瑶真的很后悔。 ——在生死面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的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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