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 充其量也就是拘留十五天，然后遣返回原籍。 虽然这件事闹得很大，影响很不好，但其实造成的损失并不大，所以想要判多重也不可能。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陈飞妈年龄大了，她今年都已经过六十了。 这样的人，送去劳改人家都不敢收，嫌弃干不了活儿，还给人添麻烦。 所以，公安同志早早的就跟他们交了底儿，说会联系原籍，让他们大队过来接人。 接回去由当地公安机关接手监督，看管。 陈飞这回回家也是因为这事儿。 他妈再怎么说也是跟着他过日子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不能不回去给家里一个交代。 别人可以不管，他爹还在家呢，他总得回去给他爹说说情况。 当然，陈飞也是想回去亲自把大队的干部给接过来。 毕竟他妈这次回去估计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来滨海了，而且作为被政府看管人员，她可能连想出村都很困难。 陈飞还是想和大队领导们套套关系，好让他妈包括他爸以后的日子好过点儿。 他妈千错万错，也还是他妈，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他不可能真不管。 陈飞走了，肖梅按理说也没什么事，她怎么会天天不在家呢？ 这几天沈玉瑶时不时的都会琢磨这件事，心里说不出的担忧。 毕竟在这个事情里，要论起无辜，肖梅必须算一个。 她真是莫名其妙的就被牵连进来了。 每每想到这儿，沈玉瑶都有点愧疚。 好在，在沈玉瑶都打算去肖梅家门口留字条的时候，终于遇到了她。 那天因为程立言要赶回单位开早会，所以他们走得比平时要早一些，出门的时候天还是黑透着的。 此时已经进了腊月，外面冷极了。 沈玉瑶把自己穿成了棉花包，紧紧地贴在程立言的后背上，将两只戴着手套的手塞进了他军大衣的口袋，可就这还冻得浑身打哆嗦。 而就在这时，骑着车的程立言忽然捏了下闸，把坐在后面的沈玉瑶给吓了一跳。 不待她出声询问，就听到程立言喊：“肖梅？” 听到肖梅的名字，沈玉瑶立刻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而与他们迎面而来的肖梅也赶紧停下了自行车。 “肖梅？” 看着站在他们对面，将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头脸都被大围巾给围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留在外面的女人，沈玉瑶下意识地也跟着叫了一声。 “哎。嫂子，你们这么早就出门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玉瑶才终于确定对面的人真是肖梅。 她不由得朝程立言看了一眼，觉得这人的眼可真尖。 程立言笑了下。 侦察兵出身的他，要连这点儿眼力都没有，他也就别干了。 “你这大早上的是去干什么了？”沈玉瑶说着朝肖梅走了过去。 他们刚才出门的时候看了眼表，刚刚早上六点。 看肖梅这风尘仆仆从远处回来的样子，那岂不是她比这还早得多就出门了？ 陈飞不在家，肖梅一个女同志天还没亮呢就在外面跑，万一出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沈玉瑶担心地追问了句。 她说着话就已经走到了肖梅的跟前。 然后她未出口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太黑，她之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肖梅的自行车竟然改造过了，在车后座的位置上加装了一个木板，木板的两边各挂了一个很大的竹筐。 不仅后面挂了两个竹筐，在车把手前面的位置也加装了一个竹筐，还有车前面横梁上还挂了一个特制的马夹袋，就那种可以挂在横梁上，两边各有很多个口袋的袋子。 总得来说，就是车子被改装的可以一次托运很多的东西。 第216章 手心朝上 而现在，那些所有的筐子还有袋子里全都装得满满当当。 沈玉瑶看了眼，发现里面放的全都是海货。 有各种鱼，贝类，还有新鲜的海带，海菜…… 一看就是有渔船上岸，刚刚带回来的东西。 沈玉瑶惊讶地问：“肖梅，你去码头了？你几点去的？” 听到“去码头”三个字，原本看到她们要说话，故意站在一边没过来的程立言皱了皱眉头。 他推着车就走了过来。 程立言探头看了看肖梅筐里装的东西，直接问：“你干什么去了？肖梅，你别干糊涂事！” 程立言这么一说，沈玉瑶立刻反应了过来。 肖梅，这不会是要去……黑市吧？ 虽然沈玉瑶从来没有去过黑市，可对于这个名字她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在百货大楼上班的人，谁手里没点小权限？ 就算是没有权限，那不还有句话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即便她不会去干，她也知道大楼里有些人偷偷摸摸的在搞一些瑕疵品或者报废的东西拿到黑市去卖。 但现在倒买倒卖抓得可严了！ 据说情节严重的还会判刑！ 陈飞妈现在还在局子里呢，陈飞已经焦头烂额了，肖梅可坚决不能出事！ 想到这儿沈玉瑶也急了。 她立刻将手按在了肖梅的手上，说：“肖梅，有困难你说出来，能帮的我一定帮你。你婆婆的事动摇不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一直是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的。 你有事跟我说，一定要说！你是不是缺钱……” 她说着就看向了程立言。 沈玉瑶有钱，可她的包在程立言身上背着呢。 她也没可能就这么凭空的从口袋里往外掏钱啊！ 程立言身上一直都装的有钱，虽然不多，十块还是有的。 他二话没说就从军装内袋里往外掏钱。 肖梅急了，连忙制止：“程团，玉瑶，我不缺钱，你们别往外拿啊，我真不缺！” 她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口袋：“陈飞临走前给我留钱了，再说你们也知道，我把我婆婆柜子锁给撬了，家里的钱现在都在我这儿呢。” 肖梅这句话说出来，两口儿的表情都有了一瞬的凝固，程立言拿钱的手也顿住了。 是哦，肖梅可是把家里的锁都给撬了。 肖梅继续道：“你们别想多了啊，我这些货可不是自己买的，更不是送到黑市去的，那种事儿打死我，我现在也不敢干啊！” 听了这话程立言瞪了她一眼：“以后也不能干！” “哦哦，以后也不干。”肖梅从善如流的立刻改口。 “那你这是要干嘛？” 既然不是往黑市送，那这么多东西也不可能是帮谁带的。 “我给自己找了个工作，现在在帮着渔村往菜市场送货，每天一趟，一次给我一块钱。” 肖梅并没有瞒着二人，很痛快的就说了事情的原委。 肖梅说，陈飞妈做的这件事对于他们两口子的触动都非常大。 虽然那天对待袁萍的时候，她和陈飞算是同仇敌忾，好好的配合的一把，可实际上两个人还是产生了分歧。 陈飞虽然没法说肖梅做的不对，但他对于肖梅在那种情况下揭发他妈还是心存怨气。 回来后一直都对她爱搭不理的。 肖梅笑了笑，说：“这事儿我不怪他，站的角度不同嘛，他是独子，他妈对他一直也不错，他生气也正常。” 程立言不乐意了，说：“正常个屁！亏他还是个军人，是个党员，连起码的是非观都没有了吗？ 你放心，这事儿我来办，等陈飞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肖梅摆了摆手：“程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吧，这事儿还得是我们自己处理。夫妻间的事儿，有时候没法讲道理，道理谁都明白，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过了心里那个坎儿的。” 沈玉瑶握住肖梅冰冷的，连手套都没有戴的手，担心地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沈玉瑶不敢去想肖梅和陈飞以后在家里要怎么相处。 她试想了一下，如果换成她和程立言—— 要是程立言敢在家对她爱搭不理，对她横眉冷对…… 光想想，沈玉瑶都感觉到窒息！ 她觉得自己可能忍不下去。 肖梅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苦笑了一下，说：“我婆婆千错万错，可她那天说的一句话没有错。她说我吃她儿子的，用她儿子的……” 听她这么说，沈玉瑶立刻板了脸，呵斥道：“胡说八道！你还伺候他们一家子了呢！还有，是你不愿意上班挣钱吗？你当初的工作不是她们母女俩给搅和了的？ 如果他们不来，你现在还好端端的在招待所上班呢！而且那工作还是你自己争取来的，跟她儿子都没关系！” 那天韩大姐可是跟沈玉瑶说得很清楚，肖梅之前在招待所的临时工，全是因为陈飞他姐想要，然后闹腾起来最后不能干了的。 所以，陈飞妈有什么资格说肖梅不挣钱？ 肖梅没有反驳，而是继续说道：“手心朝上，管人要钱的日子是真不好过，我是过得够够的了。 我现在多好啊！每天就送这一次货，然后一个月最少能拿十几块钱，要是回港的船多了，我能拿二十多块！” 说着，她笑了起来。 看着肖梅那一脸可以称之为明媚的笑容，沈玉瑶没有提这么大冷的天，估计三四点钟就要赶到码头，实在是太辛苦了！ 她重重地点头，说：“是挺好的！领导人也说了，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我也觉得这样很不错！” 看沈玉瑶也赞成，肖梅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她将冻僵了的手放在嘴上呵了呵，然后笑道：“你们赶紧走吧，早上的时间多金贵啊，可别浪费了。回头等你考完咱慢慢说！” 沈玉瑶答应着，将自己的手套取下来，死活戴在了肖梅的手上，这才跟她告别，各自离开。 坐在车上，程立言解释道：“渔村那边确实缺人，他们的青壮都出海了，家里留的都是老少。肖梅这也真是脑子活，能够想到这样的活计。” 沈玉瑶没有回话，她的眼中一直闪现着肖梅说起挣钱时那发自内心的笑容。 第217章 置办年货 “沈姨！” “沈阿姨！” 这天，沈玉瑶正在柜台里面忙活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喊她。 她转头一看，就看到了兵兵，绣绣两个孩子正踮着脚尖扒着柜台在朝她打着招呼。 沈玉瑶立刻就笑了。 她走过去伸手在绣绣的脑袋上摸了摸，然后问：“你们怎么来了？” 绣绣朝身后指了指：“乔阿姨带我们来的。” 沈玉瑶这才看见站在俩孩子不远处正对着她笑的乔安。 哦，又是一个新月份的开始了，看来这个月两个孩子轮到乔安家照顾了。 看沈玉瑶打算跟自己说话，乔安冲她摆了摆手，说：“你先忙你的，我们等会儿过来。” 她说罢就朝两个孩子招呼了一下。 绣绣冲沈玉瑶有样学样地说：“沈阿姨，你忙你的，我们等会儿过来看你。” 直说的沈玉瑶止不住地笑，刚才忙得发昏的脑子这会儿都觉得清醒了些。 沈玉瑶冲小丫头挥挥手，看着她蹦蹦跳跳地离开。 然后她就见乔安领着两个小家伙去了一边的鞋帽柜台。 她知道这是乔安在给兄妹俩选新年的衣物，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了一番。 觉得两兄妹能够在过年的时候轮到乔安家也是件幸运的事儿。 至少乔安是个大方的。 她一边琢磨着过年也得给两个孩子准备点东西，一边继续忙了起来。 沈玉瑶这一忙就足足忙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快要十一点了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就见那三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二楼走了下来。 他们走到楼梯口丁师傅目前所在的裁衣摊儿前还停了停，然后两个小孩儿跟丁翠珍说了好一会儿话。 乔安还从包里拿出了一袋点心，硬是塞给了丁师傅…… 沈玉瑶离得老远也看得眉心一跳一跳的。 直觉得这乔安出手实在是过于大方了。 说起来给自己师父东西，沈玉瑶应该感到高兴的。 可问题是——乔安之前都没有跟师父有过什么往来啊！ 估计是兵兵和绣绣这兄妹俩太好认了，而且之前跟着自己的那一个月，她带着来大楼了好几回。 所以两个孩子和师父是认识的。 师父看到他们跟别人在一起，自然要出声询问询问。 就这么点事儿，就说了这么几分钟话，乔安就给了一包糕点…… 沈玉瑶揉了揉太阳穴，开始琢磨家里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当做回礼的。 她还在琢磨呢，乔安已经带着两个孩子重新回到了她的柜台前。 这会儿他们三个人的手里全都空了。 显然是师父让他们把那些大包小包的都放在了裁衣摊那儿，省的拿着来回走了。 乔安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惹得沈玉瑶无语。 她走过来趴在柜台前，兴奋地对她小声说：“玉瑶，我刚才看见你师父了，你师父看上去好年轻啊！而且穿得衣服特别好看！ 你师父说了，她的衣服都是自己剪自己做的，她还说让我选好布，也帮我做一身！” “还有我，姥姥说给绣绣和哥哥也各做一身！” 绣绣还没有柜台高，这会儿乔安趴在柜台上，她想扒也扒不住，急得在下面一跳一跳的跟着嚷嚷。 沈玉瑶：“……”这才多久，连“姥姥”都叫上了。 行吧，她现在知道那包点心是做什么用的了。 要是这么说来，乔安可不亏。 师父的手艺，一般人可是求也求不来的。 沈玉瑶上下打量了乔安一眼，忍不住笑着调侃道：“你和我师父倒是熟得挺快。” 这还是那个见人话都不敢说一句的乔安吗？ 乔安听后丝毫不带考虑地说：“那是你师父呀！又不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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