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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登时瑟瑟发抖,连声道歉。又将无真钻进梦影筒的事,事无巨细,和盘托出。话至末尾,忍不住上气不接下气、嘤嘤地哭起来,“求求你了,你别生我的气,我以后一定什么都告诉你!” 原本娇蛮可爱的宿主,忽然间和仇敌一般冷言冷语,令它在这个世界顿觉惊惶、孤单。 怎么有种失恋的感觉,呜呜。 徐千屿听完,什么也没说。拿起自己的木剑擦了一遍,随后提剑窗口翻出,踏入擂台。 自和陈铎对决的影像引起弟子哗然后,她没再上擂台。她不想看到别人的冷言冷语,又不知道那原本在勤奋榜的第一的名字现在跌到了哪一位,觉得甚为无趣,便不想去了。 但她此时想要练剑。 只有凌风的快意,可以使她忘记前世遗留的病痛。 徐千屿在那茧中投信柱内,看到了堆积成山的“信”。因堆满未收,她不能约架,要先清理她的信。 擂台之上,可以给同门传信,有公开亦有私密。公开的一般用于约战,凡至此擂台者,都能打开信,看到某人约某人一战。私密的则用于以武会友,交流技巧。 但时间长了,信的内容便不那么正式,说什么废话的都有,信也如雪片一般漫天飞舞。 徐千屿犹豫了一下,从中间取出一封灰色的密信,果然是骂她擂台打人,不讲武德。徐千屿面无表情地丢掉,又抽一封,展开,那信中人问她:“难道勤奋榜第一,每一场都是这样不择手段地取胜吗?那可要小心了,许愿我千万不要碰到你。” 她果然就不应该看,应该直接把这信槽中的废纸烧了,影响她的心情。 徐千屿站了一会儿,决定再拆最后一个。她没有从中间抽,随手取了最上面的一封信。信边盈盈生金光,与前两封私密信件不同,这封信是公开的,谁都可以取看。 那上面的话却很短,只有一句: “仗木剑的小师妹:你还好吗?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擂台无你,如月有缺。” 匿名。 擂台无你,如月有缺。 徐千屿怔住。 她忽然注意到,这信下方有很多歪歪扭扭的竖线,很是奇怪,细看,竟是一道一道的剑痕。 像是有修士看了信,亦有所感,想留下些什么,但又不知说什么好,便用剑留下了一道剑痕,表示有自己的一份。后面一个也如此照做。 那些剑痕深深浅浅,有宽有窄。她数了数,足足一百二十七道不同的剑痕。 曾有一百多个同门见她不归,看过她的信槽,打开过这封公开信,留下了一道剑痕。此信总是被取出又放回,所以才在最顶上。 徐千屿无言地看着信。 她忽而相信,这正是陆呦到来以前的蓬莱,一个她曾经深信不疑的师门。自有人不喜欢她,但她日日勤勉,亦有人能看得见,亦有人会在乎。许多同门,不知姓名,但早已遥遥相敬,相识相知。 她将其他的信烧了,单将此信放回信槽,决定明天也要来擂台,天天都要来练剑。 这么一想,她便开始拍人对战。但是夜深人静,弟子大都睡下了,没什么人在此处练剑。 好容易拍到一个,徐千屿一转过身,那高大的男人缠着腕带,一见她便道:“徐千屿,你大半夜不睡觉,怎么还练剑?” “师父……师兄。”徐千屿碰见熟人,喜道,“你怎么在这儿?” 高逢兴“嗤”地笑了,那双绿眼睛竟显得生动起来,如一汪春水:“我日日都在这里。若是弟子找不到人练习,我便会应战陪练。” 这教习,当得也太辛苦了。 “并不辛苦,沈溯微以前也是如此。”高逢兴似是知道她想什么,两指挟着剑尖,将其“当”地一弹,剑鸣中横眼过来,目中雪亮,意气风发,“我喜欢剑。” 二人已经战起来。徐千屿上下翻飞,剑势凶猛,转瞬间过了百招,将高逢兴打退。 高逢兴道:“你进益良多,剑花也会挽了。” 徐千屿闻言,赶紧当着他的面又挽了一个,刚才挽得太仓促,有点不完美。 “果然是夸不得,这尾巴又翘到天上去了。”高逢兴叫她逗笑了,抱臂瞅她,“你这灵池……” 剑术有所提升,剑势亦很凶猛。只是许久不见,修为就升了一层,恐不是她不愿,而是她力有不逮。徐千屿有进内门的资质,倘若老天叫她的修为就此到了头,在他看来,确实可惜。 戳到痛处,徐千屿不高兴道:“内功出了点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很快就好了。” 她当真是这样想的。 只要等师兄忙完,帮她解了那些书上的惑,她一定能升阶。 话说回来,师兄有这么忙么,竟然好多日都没有将书还回。他会不会是把这件事忘了? 高逢兴见她面色惶疑,竟破天荒地没有继续嘲讽她,劝慰一句,“你知道吗?我十三岁时便到达筑基第八层,迄今为止,停滞不前,已经有十三年了。” 见有人自揭短处,徐千屿大为吃惊,便被转移注意。 “修炼本就是如此,总有人比你天赋好,也总有不如意的时候。”高逢兴哂道,“我十三岁那年修剑术,教我的师父,就沈溯微,比我还小一岁,修为亦不如我。你再看今日,我二人差距。” 徐千屿忍不住问:“师父,你都不妒忌他么?” 师兄天姿太好,升阶太快,连她有时都会忍不住嫉妒。 “我儿时倒是有些耻辱,总是给他难堪。不过……他当时并没有对我轻贱半分,也没有畏怯半分,无论我说什么,他只谈剑。凡自己所有,倾囊相授,我自愧弗如。倘若将登大道之人,都是这样品性,倒也能令我信服。” “待剑术学完,我亦想要做这样的人。不管旁人如何,反正我自求我的道,不为外物所扰。” 这些年来,他迎来送往,送走多少有天赋的同门,“徒弟”有进了内门的,有修为早就超过他的,他早就看淡,有了自己的节奏。 高逢兴道:“来吧,别废话了,再打一场!” 徐千屿感觉有些吃力,灵池仿佛纠成一团,经脉四处不通,灵池也耗尽了。但她正在兴头上,哪里肯服软扫兴,便强行引气入体,扩了经脉,说不定这样就能将灵池撑开了呢? 徐千屿一跃而起,当头劈下,但这剑擦着高逢兴剑身而过,斜擦出了一溜火星。高逢兴在她轨迹歪斜的瞬间,吓了一跳,揪住她领子,将她接住:“怎么了,怎么了?” 徐千屿显然已经没了意识,高逢兴将她晃了晃:“你这,不要吓我。” 身后若有似无的雪松香气袭来,面前一空。 高逢兴一转头,便见玉冠束发的白裳仙君,不知何时将徐千屿抱起,正垂眸看她的脸。徐千屿坐在他右手臂弯,头渐渐向下滑落靠在他的颈窝,沈溯微也没有将她扳正,只是偏了偏头,就那样忍受了。 “师父……” 他很是讶异,怀疑自己做梦,还揉了揉眼睛,“你,她……” 因沈溯微为人很有距离感,莫说是女孩,就连少年时关系亲密的男修搭他肩膀,他都会僵硬。 若有人从背后冷不丁搭上去,想同他玩笑,他应激起来,能瞬间将对方掀翻在地,或以剑气击出很远,反应过来,方道一声抱歉。时间久了,同门也了解他脾性,便知道在他面前守着分寸。 尚没有见他以这种抱小儿的姿态抱过谁,竟然抱得还很娴熟。 沈溯微看他一眼,欲言又止,抛下一句话便消失了:“回头同你解释。” 第50章 炼器炉(五) 徐千屿一睁眼, 便是和娘在两块石头上面对面打坐的场景。娘幽幽看着她,耳坠安静地摇晃,似在思索什么。 沈溯微确实在沉思。 徐千屿思维的跳脱难束他已有所见识, 不知该不该再相信她一次。 徐千屿惊喜道:“你又来了。” 罢了, 再信她一次吧。 娘微一颔首, 开口道:“我今日教你塑好灵池。我怎么说,你怎么做。未得我允许,不要擅自举动。” 她周身气质清冷似霜,看人说话时, 语气虽柔,但那柔中自带一种不可悖逆的气势,徐千屿不由得答了一声好。 但她想了想, 感觉疑惑, 又好奇问:“可你又如何将灵池灵根这些知道得这样清楚?莫非你也是修士?你在哪个仙宗?” 娘同她说话时直直盯她的眼睛, 闻此言, 仍然目不转睛,却忽而一笑。仿佛这个问题幼稚, 并不足以叫他回答。 这几次娘一直没甚表情,如游离云端的仙人,不想笑起来如一剑破霾,摇光倾泻, 令人目眩神迷。 徐千屿看她, 又露出了仰慕和憧憬的眼神, 想问什么便也忘了。 娘又道:“过来。” 徐千屿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去, 跨坐在了娘的腿上, 眼睛还盯着他的脸。 沈溯微将徐千屿抱坐膝上, 微凉的手指向下, 又教她一遍沉入灵池。 沈溯微单刀直入,是因此后他会抹去徐千屿的记忆。待她醒来,便不会记得这个梦了,透露了什么倒也无妨。 徐千屿沉入灵池之前,他先一步将那东西融了,没叫她看到昨夜的杰作。昨夜塑灵池的记忆,亦全部抹除,不至于污染她的思路,以便更好地重头来过。 徐千屿看着眼前的一团海浪般涌动的金箔,果然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便是你的灵池。” 徐千屿疑惑道:“我记得这里,仿佛有一棵树。” 沈溯微:“你记错了。你是什么样,灵池就是什么样。” 我是什么样? 徐千屿一思考,那团金箔化成一个人形。 但这人形,很有些偏差。徐千屿对自己的外貌,天生带着一点自我欺骗式的美化,这个小金人明显比她高出许多,腿有一个半人那么长。 沈溯微看了半晌,问道:“你确定你长这个样?” 徐千屿亦凝视着这个人形。 ——她也想问,她就长这个样?凭什么是秃头? 沈溯微眼睁睁地看着小人头上开始长出尖刺,忙道:“不要乱想,把头上的东西收回去。” 徐千屿道:“那我想什么?” “想你自己的身量,腿长。先从腿长开始。” 徐千屿一面仔细构想,一面又忍不住辩驳,她明明是有头发的,而且头发很是茂密。 只见那小人的两腿不甘地慢慢缩回正常,但同时头上尖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娘开始唤她:“别再……”但小人的脑袋已然蓬勃得宛如一颗正在生发的仙人掌。 徐千屿亦不知道不知为何长出来的头发是刺,有些慌了:“娘,你是不是能看见?” 沈溯微默然,徐千屿顿觉无比羞耻,那仙人掌小人的头转来转去,似无所遁形:“你不许看了,这绝不是真的我!” 沈溯微:“你听我说。” 然徐千屿慌张掩饰,那小人顿生异变,脖子、腿、胳膊、腰同时拉长,眼看又要往不可名状的方向发展。 那灵池的脖子猛然增长数倍,直接戳出了冰球。沈溯微默了片刻,神识分成数份,如穿云利箭般捣入冰壳内。冲出的气浪,将那飞舞的萤火虫掀飞出去。 徐千屿直接入定中惊醒,睁开眼。 旋即她感觉到尾骨被摁住之处,生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如一枚种子自那处向里、向外、向上下经脉,生根发芽,还没等她琢磨出那是什么感觉,便没有了感觉。 沈溯微神识进入冰壳内的瞬间,便将她五感全部封住。 凡人有五感,分别是看、听、闻、尝,再加触觉所感。神识是修士的第六感,异常敏锐,可达到五感达不到之处。既可感知万物,亦可如穿心利剑,捣毁修士心脉意识。 金丹以上,方能修炼神识。金丹以下,只有浅浅的意识。沈溯微将徐千屿的意识拍出去,是因他的神识太强大,两相接触,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随后他的神识摁在那个支出很远的脑袋上面,生生将其推回冰壳内。那团东西被冰壳再度熔炼。 沈溯微闭目回想。 那日徐千屿与“王夫人”同行,曾经下水。那少女自岸边冒头,随后她撑着岸边草,先是肩臂,后是腰身,再是双腿,如幼鲛化人,浴水而出,将琉璃珠似的水珠四溅。 她在岸边一面说话一面自己围上襦裙,夜色之中,如一段冰雪,甚为明艳。 以目为尺,估计她身量、腿长,便都有了计较。神识分成数缕,在金箔上下左右同时切入,转眼塑出个差不多的小人儿。 他立刻抽出神识,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仓促却并不含糊,分寸之间,颇为精准。 沈溯微已经感觉内府翻涌,似有腥甜,没有理会。单站在冰壳外,检查那灵池塑得是否准确无误。 给徐千屿封闭五感,他自己却不能封闭神识,否则便不能把握尺度。 他人灵池滚烫如金水,他尚未有经验,是头一回触碰。这感觉比他预想强烈一些。纵然他甚为克制,但并不意味着感觉不到。 他练无情道剑法已经很久,这是明晃晃的破道。 触一下,便掉下一重。 沈溯微面无表情,然黝黑眼眸深处,有些微不可查的涣散,但不过一瞬,便恢复清明。他垂睫看着指尖鲜红,半晌,心里竟涌上些自毁的快意。便没有抗争,任凭它层层破下去。 如此算是还得清了?他最在意之物,无非就是修炼。全部破了,总算能两不相欠。以此证道,还算诚心。待心定之后,他自闭关,从头练过便是。 这与他所受过磨难相比,并不值一提,他也没有太在乎。 旋即那金人的光芒将他唤醒。 徐千屿灵池修正,经脉归位畅通,先前积攒的灵气爆发出来,如金花猛绽,璀璨金雾将整个灵池笼罩。随即灵池开始层层扩大。 一层,二层、三层…… 筑基第五层。 沈溯微看着,无谓地抹了抹唇边血迹。 连升六层,可见先前内功还算刻苦。倒也不枉他费尽周章。 徐千屿五感解开,方从混沌中醒来,觉得四面虫声,远处鸟鸣,清晰入耳,变吵了许多,她捂住了耳朵,感觉后脑勺血管跳动。思维变得清晰,有梦之将醒的感觉。 四面果然生出许多白雾。 娘坐在雾中,还是那样看着她,似真似幻,仿佛下一刻便要跟雾一并消散了。她的声音亦缥缈如雾:“去吧。” 徐千屿如有所感,抬头看她:“你还会回来吗?” “不回来了。” “那我以后岂不是见不到你了?”徐千屿冲她勉强一笑,但嘴角向下,分明是不高兴的神色,掩饰不住,“可我不想和你分开。” 那白衣美人的面色冷毅,目视前方,并不为所动:“好好吃饭,好好修炼,好好活着。” 徐千屿一时接不上话,眼中蓄了泪,晶莹晃动,在她哭出来之前,沈溯微断然起身离去,消失在竹林中。 “怎么都不等我告别呢?”徐千屿站在雾中,环顾四面无人,就这样被抛下,甚为无措。便在原地擦了一会儿泪水,无声抽泣。片刻,扑通伏在地上。 她倒下时间比预计早了一瞬,很是奇怪。外面夜色寒凉,过夜叫人看见便不好了。 沈溯微折身而返,以原身立在雾中,半晌,将徐千屿抱起来,穿墙而过,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又伸出玉白的手指,擦去她脸上眼泪。 为何要哭呢?他想。 昨日之事,皆为旧梦,忘了也罢。明日起来,该高兴才是。 然而徐千屿忽然睁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胸口还在抽泣,但玉珠般的眼睛盯着他,很是执拗:“师兄。” 沈溯微一顿。在梦中破梦,找到理智,是很不容易的事。她先前倒下,竟是装的,就是看他会不会回来,再撑着一口气,睁开眼睛,看清他是谁。 他两指靠近她额头,徐千屿扭头一躲,一把将他手指攥住,露出愠怒神色。 她不愿被消去记忆。 沈溯微想抽出手指,徐千屿紧抓不放,握上另一只手,两人胶着半晌,他只得保持一个弯腰俯身的姿势,没有表情地与她对视。 徐千屿看了他一会儿,忽而道:“你是不是常会摔倒?我试过。” 这话前言不搭后语,如同梦呓。 “为何摔倒?” “因为……你看不见。” 沈溯微心中震动。他幼时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看不见的,但他并非目盲,而是心盲。若心魔爆发,才会宛如回到最初被囚禁的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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