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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耳畔风声过,徐千屿警惕转头。 身染血渍的尹湘君没有表情地站在她身后,落下颀长的影子。 魔物突袭,本就是兄妹二人合演的一场戏,因此他身上的伤应该避开了要害,只是为掩人耳目罢了。他此时虽然面色苍白,但威压如常。尹湘君毕竟是一派掌门,实力难测,徐千屿感知危险,握紧剑鞘。 尹湘君望着徐千屿,道:“妹妹,她留不得了。” 洛水挑衅道:“不。我喜欢她,我想要她。” 自然,二人并未张开嘴,而是以“物语”交流。徐千屿听不懂这吟声,亦因难受半封听觉,只是看到尹湘君神色一变,望着她的眼神忽而阴冷几分,似压抑着怒意。 随后洛水飘然起身,从身后抱住了她,在她耳畔发出快意的低笑。 洛水比徐千屿高一些,身姿丰腴曼妙。她原本对女修更亲近不设防,但骤然贴上这副冰冷而柔软的身躯,却只觉毛骨悚然。 大约是因为洛水抱着她的姿势别扭,一条手臂绕过她的脖颈环住她,不像拥抱人,倒像是孩童贪恋地抱住什么东西。 算起来,她真正毫无芥蒂贴近而不感到难受的,好像只有师兄的女身。 徐千屿身上剑气迸发,想将她推开。洛水却如蛇紧紧缠绕。金色剑气击出不久,便软软消散在半空,随后狐耳、尾巴也一同消失。 徐千屿感觉到灵池缩小,修为在往下掉。偏在此时,“天雷封神”时效过去了!她重归元婴前境,尹湘君扑面而来的威压,顿时强烈了百倍,心道不好。她虽听不懂物语,却能分辨出二人在争执; 相比洛水一抱的“示好”,尹湘君的态度显然更不友好。 尹湘君怒极一笑,这次开口,专程让徐千屿听懂:“她知道得太多。你喜欢,那让她留在此处,永远跟你作伴吧。” 说着,展开手上金骨折扇,扇上绘有水墨牡丹。花瓣如血沁出,无数花瓣钻出扇外,竟化作真实的法器,片片花瓣朝着她飞来。 徐千屿被洛水缠绕着,强行以剑击开所有花瓣,再抬头一看,扇上竟已变了图景,是墨色枯藤飞瀑。 尹湘君口中吟哦,徐千屿只感觉冰寒之气扑面而来,寒川自扇内倾出,待到徐千屿面前,却陡然停凝,成了张牙舞爪的一座冰雕。 尹湘君神色一凝。 随后冰雕震动起来,破碎开来,无数碎片朝着尹湘君飞回去,被他以扇一挡,碎作冰晶无数。 周遭剑吟如龙鸣,四面结起霜雪。 白霜自远处飞速凝结,铺设至徐千屿脚下,来人现了身形,杀气引得空气急剧颤动,尹湘君翻扇持扇,转瞬与他过了几百招,尚不见此人剑影。 身上桎梏一松,徐千屿被拉进一个带雪气的怀抱里,神色一明:“师兄?” 沈溯微对战之中,没有看她,手指自她的发髻,慢慢抚摸到后颈,柔和传音道:“叫你久等了。” 第162章 幻梦蝶(六) 沈溯微右手带着徐千屿缓缓后退, 凝成的虚剑如霹雳弦惊,法器碎裂时带着灵气的爆破,在徐千屿耳边接连炸裂。她挣了一下, 沈溯微将她放开, 两人并肩立着。 风鼓起徐千屿的披帛与裙摆, 轻柔的料子又被梭状的剑气划破。 尹湘君白玉一般的脸上也多出几道划痕。 他的目光掠过沈溯微周身,落在他手中结满寒霜的尺素剑上,迟疑了一下:“一把凡铁而已,在我眼中, 跟屠夫的屠刀无异。” 尹湘君表情平静,但徐千屿从他乌沉沉的眼眸中读出几分隐怒。 果然,下一刻他低眸, 骨节分明的手展开折扇, 扇上画作消失, 成一把空扇:“我就选一把剑, 来配你。” 雪白的扇面上显出几把形态各异的剑影,徐千屿呼吸一滞。 先前尹湘君能从扇中不断取出高阶法器, 便已让她震惊。不过她想着,他也许是将储物囊做成扇子的形状,这样展扇时便如探囊取物。他毕竟是一派掌门,手握大量法器, 也说得过去。 但那些剑变得清晰时, 徐千屿直觉并非如此。 从前在蓬莱和虞楚炼器时, 她没事就翻炼器册子, 将近几年仙门的法器烂熟于心。炼器师兄跟她说过, 剑并非法器, 炼不出来, 当然也无法放进芥子金珠内。 所以这把折扇,根本不是储物囊。 这些剑的样子她亦从来没见过:它们形态繁复,剑柄上好似蛰伏、盘踞着上古的凶兽,凶兽的背脊之上又生青苔,森然凶意似乎渗出扇面。 徐千屿猛然攥紧沈溯微的手:“师兄。” 第一把神剑出鞘,如后羿之箭,金光照亮了沈溯微的瞳孔。出人意料的是,沈溯微没有出剑,而是微启薄唇:“判官·判斩。” 破空而来的剑嗡然一颤,竟拨转方向,退回来处。尹湘君惊愕一避,剑未斩他,但擦伤了他的肩膀,鲜红的血液溅出! 与此同时,一道电光如流星坠地,劈在沈溯微身上。这不是渡劫之雷,也没有杀戮之态,倒像是上天怒而扬下一鞭,以做惩戒。沈溯微似早有预料,立定不动,仅闭了下眼,雷将他的发冠劈出裂痕,丝缕发丝落在脸侧。 扇中飞出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沈溯微眼都未眨,于光影纷飞中透出一股漠然的威势:“判斩。” “判斩。” “判斩。” 道道雷聚起来将天幕照亮,徐千屿再忍不了,抽出夺魂鞭,应击在他头顶,试图接住这道雷。雷顺鞭而下,剧痛从手腕迅速掠到脚底,幸好她属雷灵根,挨了一下之后毫发无伤,只是出了一身冷汗。 神剑全部落在尹湘君身上,他捂着肩膀,周身染血,一旁的洛水倏尔化魔,沈溯微在电光之中,双肩魔气迸发,苍白的手抓在触须上,一甩,缠绕着他们的触须砰然炸散。 洛水被甩到远处。 扬尘之中,沈溯微拉住徐千屿,从梦中梦方才坍塌的一角跑了出去。 第一层幻境仍然是中秋之夜,头顶悬挂的灯笼在风中颤动,只是出奇地安静:院落如一张年久斑驳的画卷,有些地方露出了现实的场景。那些本不存在的客人尽数消失,只有几名家丁横七竖八地在地上昏睡。 喙凤蝶飞出去击碎幻梦蝶,徐千屿抓一把盘内花生,如玉珠散出,砸在脑门上,将他们叫醒。回头一看,水微微手捏酒杯,趴在桌案上不省人事;与她交杯饮酒的徐冰来却不在桌前。 徐千屿砍了水微微两记手刀,回头道:“得找找徐芊芊。” 两人在不远处看到了徐冰来的法阵。 徐冰来抱着徐芊芊,没跑几步便被幻梦蝶影响,为了保护自己与女儿,他当是在失去意识之前,坐地画下阵法。 这样即便旁人叫他陷入昏睡,亦不能伤到他。 白光纷飞的法阵如铜墙铁壁,将徐冰来护在其中。他成仙人打坐状入定,坐于守卫之位上,他身前还有一道血色的阵中之阵,徐芊芊蜷缩在阵中。谁若是想碰到徐芊芊,便先得踏过他的尸体。 徐千屿顿觉棘手:“这下完了。若是不弄醒师尊,就碰不到徐芊芊。” 身后魔气又至,沈溯微神情一凝,结印进入法阵,撞了上去。 “别啊!”被他拉进徐冰来梦里时,徐千屿生生捏了把汗。 便宜爹可是大混战时代的人,年轻时身历刀光剑影,谁知道他在梦什么?万一到了一个什么妖魔横行的地方,岂不是才出龙潭又入虎穴? 不过幸好,白光散去后,杀气被隔绝在外。 徐千屿睁开眼,三月天春光和煦,温暖湿润的微风吹拂着她的脸。道边杨柳依依,竟是一派平静祥和。 街上人来人往,皆是手脚放轻,吴侬软语,以至两人狼狈立在当中,引得路人侧目。 徐千屿看向沈溯微。他白玉般的脸侧散着几绺发丝,但仍如风拂玉树,他身上魔气缓缓收拢,血迹也消失,又成一身带着剑意的霜白。 她这才卸下口气,拍拍衣袖,向他求证憋了很久的疑惑:“是人么,他们?” “不是。”沈溯微拉过她的衣袖,“洛水是魔。” “这我知道。”徐千屿看着他帮她复原身上挂破的裙子,没好气隐去洛水莫名其妙的“喜欢”,又问,“对了师兄,你怎么过来的?” 沈溯微伸出的手中躺着她的芥子金珠。 徐千屿接过死寂芥子的金珠:“无真师叔呢?” 沈溯微:“睡了。” 徐千屿忍不住问:“师兄,你是不是不喜欢和师叔挨得太近?” 沈溯微立在熹光中,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她,沉默了几息,表情甚至有些无辜:“我没有这样说过。” 你没有这样说,可你这般做了!徐千屿本想将它挂回脖子上,想想又放进了袖中。 “刚才那个,是术法吗?” “是我的神通,‘判官’。” 徐千屿想起此前曾见过他有这样一个神通,点点头:“今日见了,确实很厉害,可为什么每次判人还要被雷劈?代价这么大,倒还不如不用。” 沈溯微忽而想起她方才以鞭接住一道雷,忙问:“疼吗?” “没什么感觉。下次若还有这种事,可以带我。它若是下来,我全都将它打回去。”徐千屿将剑往身后一背,便没骨头似的往他怀里一倒,“就是好累,好想泡个热水澡。” 言语之间,颇有些久违的娇气。 沈溯微任她靠在怀里,没动,半晌道:“我背你。” “不用了吧。” 沈溯微把剑递给她,已将她背起来,沿着街走。河道边青柳拂动。 沈溯微边走边道:“‘判官’以往使用,是不用受雷的,大约是因为这次我身份不同。以入魇之身,行正道神通,所以遭天谴。” 徐千屿越想越觉得不对:“你确定?尹湘君脸上亦有魔纹,你怎知他没有入魇?就算没有,他窝藏洛水那只大魔,又是什么好人了?天道不至于如此是非不分吧。” 徐千屿又道:“师兄,洛水有入梦之境,远超普通修士,尹湘君那把折扇更是了不得,上面的剑你见过吗?” 沈溯微:“他说我的剑是凡剑,不在眼中;照此含义,他的剑当是神剑了。” 尹湘君素日表现得非常文气,穿长衫摇纸扇,以笑示人,非常中庸,今日杀气毕露,却十分狂放骇人。自他出扇到出剑的那短短一段时间,确实令徐千屿感觉大开眼界,似窥得另一世界的一角。 如说这两兄妹有共性,那便是身上那股无法解释的、别扭的狂气,在平素时伪装起来。 徐千屿:“难不成,总不会是……是神?” 这想法一出,一阵麻意从头顶顺到脊梁骨,儿时看过的话本在脑海中过了几遍:“不是说世上没有神吗?可云!” 系统吓得一抖:“按我的故事设定,确实没有哇。” “不会。”沈溯微道,“凡间没有神仙。只要在此间,便在因果中。” 说到此处,他道:“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进来吗?” 徐千屿忙道:“师尊喝下了无真师叔的法诀,就算我们找不到他,他不久也会清醒,便不怕出不去了。” “不全是。”沈溯微道,“那两人神通广大,不久便会追来。地方缓一缓,再打。” * 阵中之阵内的徐芊芊衣裳内有一枚滚动的花生,睡梦不安,表情困苦,相应的,水家中秋夜宴的图景也在剥落色彩。 等她完全醒来,梦境会立刻坍塌。徐芊芊的梦是梦境的第一层,若是塌了,里面的所有人也会醒来,洛水元君辛苦设的局亦成梦幻泡影。 各仙宗都有不示人的禁制、秘法,只传亲信弟子。尹湘君与洛水便被徐冰来的法阵挡住,无论如何无法接近接近徐芊芊。 尹湘君周身染血,摇扇低笑:“他们已经进了徐冰来梦中,若是动作快些,将徐冰来弄醒,再弄醒徐芊芊,妹妹,你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非但没有伤及周衍,还会惹得他暴怒。倒不如此时收手,把痕迹抹去,还来得及。” 洛水的眼神十分可怖,即刻从屋中将陆呦拖出来:“徐冰来最宠信你时,告诉过你怎么出入法阵吧。给你半刻钟,解开蓬莱的法阵。” 陆呦跪倒在两人脚下,吓得两腿酸软,哪还想得起什么密令?她屡次试着触碰禁制,都被弹出来。 尹湘君瞧着这场面,哂道:“不是说喜欢她,也动了杀心?” 洛水露出一个微笑:“是啊,就算喜欢,也可以杀掉。我不似你一般优柔寡断,畏惧周衍,多年龟缩。” “那不是畏惧。”尹湘君冷下脸,“消去因果,才得飞升,眼看快要苦尽甘来了,你偏要——” “我忍了很久了,现在就要杀了周衍。等天梯拼好,我自捷足先登,踏天梯返回上界。”洛水轻柔道,“你若想飞升,尽可留在这里好好修炼。到时可以比一比我们两个,谁更快一些。” 尹湘君露出怜悯之态:“你如今是魔身,单凭你一人,就算回去,只会被天道诛灭罢了。” 洛水猛然掐住了尹湘君的脖颈,看着他面上一闪而过的魔纹:“哥哥,现在不是你束缚我的时候了,而是我束缚着你。我要你如何,你便得陪着我如何。” 她手上一顿,慢慢回过头去。陆呦竟趁两人争吵时解开禁制,自己钻了进去,又合上了禁制。 第163章 幻梦蝶(七) 沈溯微说, 徐冰来梦中的这个地方,是九州西南部的弦葭。 “是我入仙门前的家乡。”他道,“城中有一条运河, 叫做凌渡, 南北向穿城而过, 我们现在便在河边。” 徐千屿听到这个,马上清醒过来:“是你的家乡啊?” 四周景致陌生,但一但想到这里是沈溯微生长的地方,她便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她开始仔细地看烟柳、游船和行人, 幻想它们与他的关联。 沈溯微对从前绝口不提,也不知道他入道前是什么样,关于他的一切, 她都很好奇。 她问:“师兄, 你以前也走过这条路吗?” “没有。” 徐千屿“哦”一声, 又问他城中有没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 有没有赌场,哪里养马, 哪里是钱庄。 沈溯微想了半晌:“都不太清楚。” 徐千屿大失所望,怎么感觉他对自己的家乡一无所知。是她太爱玩了么?南陵各处在她心里绘成一张图,若旁人问起,她能如数家珍。 不过师兄进宗门已久, 不记得这些细节也情有可原。 “那你还记得你的家在哪吗?”徐千屿道, “我们可以回去看看。” “我没有家。”沈溯微背着她, 平淡道, “我在弦葭, 只是做了几年的囚徒。” 徐千屿心内一颤, 他忽然带她御气十里, 冲霄而上,翻进一座高塔。 这座塔有百尺之高。方才在烟云当中,只有一道指天剑一般的细影,飞近了,才发现它极大,每一块砖上都有雕花。沈溯微说这是皇室建造的,称为“摘星楼”。 不过内里的家具都蒙了一层尘埃。两人一进去,尘埃飞舞,徐千屿拂拂袖子,丢开一只蜘蛛:“蜘蛛网。” “此处只是斋戒祭祀那几日所用,平日上锁,没有人来,所以会这样。”沈溯微以霜寒剑气覆盖房内每个角落,白霜消去时,连悬垂下来的纱帐都焕然一新。 徐千屿拂过金丝帐子,在其中走来走去,目光惊叹地从头顶的佛莲壁画扫到雕花梁柱,再到柔软宽阔的大床。 “待在这里可以么?”沈溯微问她。 徐千屿点点头。 太可以了,比她在水家的闺房还奢华,也不知他怎么找到这个地方。 摘星楼为六边形,壁上六张舷窗,徐千屿随沈溯微走到其中一扇窗边俯瞰,弦葭的街道与河流如棋盘,尽收眼底。 她便明白沈溯微选此处的深意:从这六扇窗可以俯瞰整个弦葭,可以用最少的力气,第一时间发现徐冰来的行踪。 沈溯微将神识分出三缕,缠绕在三扇窗上,徐千屿放置另外三个,便大功告成。 沈溯微转身时,衣摆上还留着两道剑痕。那是尹湘君的神剑的剑气所留的,恢复不了,难免有些狼狈。 徐千屿抿抿唇,想起自己芥子金珠内带了一件精心挑选的披风,是蚕纱刺绣的,很是漂亮,原本便想叫他穿上试试,便悄悄取出,踮脚从身后给他披上。 她披得蹑手蹑脚,沈溯微向前一走,披风自然滑落,徐千屿慌忙接住。沈溯微觉察身后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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