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此时此刻的你和我,就是身在‘现实’中对话的小说作者和主角呢?说不定这也是《行走世间》这本小说的一部分,这个房间是虚构出来的、以楚氏十六戒家为原型的舞台场景,而我们都是那个真正的‘楚氏十六戒’笔下的角色,我们的言行举止,都是她正在撰写的故事情节。” “就算你能把我杀了,再次突破维度,前往更上一层的世界,找到那个执笔的‘楚氏十六戒’,你又如何能确定她就是真正的作者呢?万一她的存在和你找到她这件事,也是故事的一部分呢?你一直向上,无穷无极,永远也抵达不了尽头。” 不见寒说:“我不需要去往尽头,也不在乎哪里才是真正的现实。我要做的只是抢走你手里的笔,亲手改写结局。” 楚氏十六戒再次摇头:“你写不了的。先不说你没有苍行衣的人设,另一个终极问题是——你执笔了《行走世间》,你就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而是它的作者了。” 不见寒:“那又怎样?” 楚氏十六戒:“我假设你续写《行走世间》,把后面的故事写成不见寒和苍行衣排除万难,最终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但那个结局是‘你笔下的不见寒’和‘你笔下的苍行衣’HE了,这跟‘你和苍行衣HE了’能划上等号么?你想,你细品。” 不见寒:“……” 楚氏十六戒:“你的维度改变了,你就回不去了。你和你的苍行衣永远天人相隔,你在故事之外,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他在你笔下幸福地度过余生。你觉得这叫HE么?” 不见寒额角青筋跳动:“你又套我?” 楚氏十六戒:“这就是维度壁垒,我愿称之为创作者悖论。《行走世间》的作者只能是我,其他人不行,你更不行。” 不见寒开始思考,把面前这个人打一顿的可行性。 打得半死就行。以《行走世间》整个故事的调性来看,对方一定是一个哪怕只剩一口气,也会坚持写小说的人。只要没直接打死,她都能把这本书写到结局。 似乎是看出了他压抑的愤怒,楚氏十六戒连忙补救道:“你放心,我肯定能给你圆回来。我又不是什么报复社会的心理变态,写小说是为了寄托自己没能实现的理想。结局要是还写成意难平,我得先给自己来一刀。” 不见寒将信将疑。 “但是我已经突破次元壁,来到这里了。按你的话说,我和苍行衣之间的维度壁垒已经形成了。”不见寒说,“你要怎么做,才能让我和苍行衣重新回到同一个维度上?把我从电脑屏幕里塞进去吗?还是……写成苍行衣也因为某种缘故穿越次元壁,来到这个地方,我们最后在这个现实里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个激灵。 该不会这就是他指定了“不见寒和苍行衣在一起”的世界线,却来到了这个鬼地方的原因吧? 楚氏十六戒:“哪有那么复杂?我把你穿越到现实来的这几章删掉,你不就回去了。” 不见寒:“……” 楚氏十六戒:“你就当做自己从没来过这里,而我顺着《幕后·幻世狂澜·二》那章的结尾——就是你在世界线洪流中捋线头那里,接着往后写。就写你在世界线洪流里找到了苍行衣的原生世界,完全弄明白了你们之间的过往,得知了隔阂到底存在于什么地方。最后你一通爱的嘴炮,跟他解决误会,你俩终于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你看故事这样展开成不?” 她一个大饼砸下来,不见寒听得有点发懵。 “哎呀,跟你闲聊了这么久,我更新还一个字没写呢。这都快到说好该更新的时间了!”楚氏十六戒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日历显示的时间,大惊失色,“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没有异议吧?没异议我就这么写了!” 不见寒:“等——” 他刚刚发出声音,只见楚氏十六戒眼疾手快,选中《幕后·幻世狂澜》这个标题下的最后三章,按下了删除键。 不见寒的身影瞬间从房间里消失了。 他握在手里的楚氏十六戒的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楚氏十六戒心疼地捡回手机,长舒一口气:“幸好没砸坏……好家伙,可算把他给忽悠走了。我还以为这回死定了呢。” “删稿?哪有那么好的事。deadline马上就要到了,我上哪去给他补几千字更新啊?写都写完了,不发出去,那不是浪费了嘛!” 她按了一下ctrl+Z,刚刚消失的存稿重新出现在文档里,不见寒的身影也再度闪现在她身后。趁不见寒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段内容剪切,粘贴到另外一个名为《行走世间·弃稿》的文档中。 不见寒仅仅在她身后闪烁了一下,便又一次消失了。 “我可真是个天才。”她美滋滋地想,“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她把这几章挨个复制,粘贴到网站作者后台的更新页面。又想了想,以防万一,还是在这几章的标题后面加上了一个“(弃)”的标志。 “好,更新搞定了!” 她切回存稿文档,新建了一个标题。 “接下来要写什么内容呢……” 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光标闪烁。全新的章节标题,逐字浮现在文档上。 ——。 第587章 拾遗彼·苍择星·一 不见寒骤然惊醒,他发现自己趴在书桌前睡着了。 他的记忆,停留在向无数世界线伸出手的那一刻。他想要直接指定他能和苍行衣活下去,并且能毫无芥蒂地在一起的圆满结局,将它从无穷无尽的可能性中找出来。 他溯着自己身后的世界线,从一团乱麻一般的彩色线群中往上寻觅,不知追逐了多久。纷乱纠缠的世界线让人眼花缭乱,他找到近乎麻木,最后在茫然中,抓住了一根灰暗的世界线。 这根世界线和其他线错综交织在一起,找不到尽头,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世界线,都更沉重、更冰冷。其他缠绕在他身上的世界线犹残留一丝鲜红,可这条世界线只剩下灰浊,黯淡寂静,像枯死的荆藤。 一种强烈的直觉驱使着不见寒朝它伸手,仿佛有人在他耳边耳语暗示,你应该抓住它。 它就是你在寻觅的答案。 不见寒紧紧抓住这条世界线,意识一晃,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记忆深处。 他写作业写到一半,趴在书桌前睡着了,手肘下还压着摊开的作业本。 这个场景曾经给他留下过很深刻的印象,他生命的重要转折,便是从这一夜开始的。妄想天国让他重获自己的记忆时,他第一个想起的,便是这一夜的情形。 这一年他十岁,就读小学三年级。 但这一回和上次不同,他并不是以第一人称视角回想起当时感受到的一切。他像是在做一场梦,以上帝视角俯瞰全局,看见年幼的自己被父母争吵和推门的声音惊醒,等待他们争执结束的同时,开始在作业本上百无聊赖地涂画。 “是你的教育方法有问题!老师说他上课的时候不听讲,就知道画小人,你还跟老师说尊重孩子兴趣?这样下去,迟早把他惯成废物……” “够了,你喝多了就少说点话。没完了是吧?” “我没完?是你们有完没完!你们娘俩才是一窝的,你教唆得他天天挤兑我!他是我儿子……他可是我儿子!哪有儿子成天不把老子放在眼里的?!就是你教坏的!” 微微亮光的门缝间,男人的背影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声,饭桌被掀翻,杯盘碗碟摔了一地,汤汁沿着门缝流进小不见寒的卧室里。 不渡平和记忆中的一样,粗暴且蛮不讲理。不见寒漫不经心地想道。接下来他们应该矛盾升级,考虑离婚了。 果不其然,女人冰冷的声音传来:“有话就说,有问题就解决。你砸东西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我家,这是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能砸的?好,连个碗都不能砸了,我在这个家里还有什么地位?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渡平,你现在完全不讲理了是吧?” “这里是我家!什么都是我说了算,我说什么,什么就是道理!不服?不服给我滚出去!看有谁敢要你啊!” 紧随其后,是女人鞋跟敲击在地面上的哒哒声,和行李箱轮子在地面上滚动的轱辘声。 她似乎完全放弃了跟丈夫争执,开始收拾自己的个人物品。客厅里寂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嗒嗒的脚步声踏向门口,男人崩溃的嘶吼声才再次响起。 “滚!你真敢走,有本事永远别回来!我当年就他妈不该娶你!” 回应他的,是毫不留恋的怦然关门声。 客厅再次寂静。 片刻之后,响起了男人压抑的呜咽声。 小不见寒停下了手中的笔。 他将自己画在作业本上的涂鸦都擦干净,将本子合上,确认不会被发现端倪,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推开卧室的房门。 餐厅一片狼藉,地上到处是碗碟碎片,泼洒的饭菜。男人坐在沙发上,捂着脸,不断抽泣。 小不见寒迟疑了片刻,想绕过地上的垃圾堆,去厨房拿打扫工具。不渡平忽然抬起头,红着眼睛朝他大吼:“你出来干什么,也要和你妈一起走?滚回去!” 小不见寒吓得一哆嗦,飞快地缩回自己房间里,拉上房门。 不见寒也被突然发作的不渡平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回过神来,哂然一笑。 餐厅地上全是碎瓷片,小不见寒却光着脚走出来。不渡平只是怕他踩在瓷片上,把脚割伤了而已。 不渡平一贯擅长将一件出发点明明很好的事情,做得非常难看。多年相处和相互折磨,已经让不见寒对不渡平的行事方式非常熟悉。 但那时年纪尚小的他,显然没有这样的认知。 小不见寒很简单地认为,父母吵架是因为他成绩不好和在作业本上画画。那么只要他不画画,认真把作业写完,不渡平就会开心,不渡平开心了就不会和星星吵架了。 他于是忽视了门外时断时续的哭泣声,开始认真写作业。 期间卧室门外的啜泣声逐渐停止,传来拖鞋在地上踏来踏去的沉重脚步声,以及瓷片在地上滑行的脆响声,小不见寒一概听若不闻。但凭不见寒对不渡平的了解,他应该是把客厅里那一地狼藉收拾干净了。 许久之后,小不见寒写完了作业,正在犹豫要不要开门告诉不渡平的时候,他的卧室房门,忽然主动打开了。 不渡平沉默地站在卧室门口。 对于年幼的不见寒来说,不渡平是典型的粗糙汉子,高大、强壮、脾气暴躁,充满着威慑力。当他站在房门口时,身体将门口堵得满满的,只有少许光逆着他的身影,越过他肩头,落进房间里。 他青筋暴突,身上一股浓烈的烟酒气味,看起来像个忽然闯进别人家里的强盗。 刚才那声咆哮的影响,还残留在小不见寒身上。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最终压下了源自本能的、对成年男性的恐惧,拿起自己的作业本,跑到不渡平面前,打开刚刚写完的那一页。 “我把作业写完了,”小不见寒邀功道,他觉得这样应该能让不渡平停止生气,“我没有抄答案,是自己写完再对答案的。全对哦。” 不渡平的眼眶忽然红了。 他用力地抱住小不见寒,失声痛哭起来。他臂膀结实,力气很大,压得小不见寒很疼。下颌粗糙的胡茬扎在小不见寒脸上,让他很不舒服。 小不见寒不知所措,拿着作业本呆站在原地。 “见寒,你妈妈不要我们了……”不渡平哭得涕泗横流,声音沙哑,“我早就知道,你妈妈她不爱我们……一点也没有……” “当年我跟她谈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她从来不听我说的话,也不关心我在想什么……她只干自己喜欢的事情,从来不在乎我的感受……” “为了她我背井离乡,跑到陌生的城市来打拼,见不到老爹老娘也照顾不了妹妹,拼了命的挣钱,就是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我只想你们娘俩能好好的……” “你妈妈不要我们了,以后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偌大一个汉子,三四十岁的成年男人,竟然哭得泣不成声,像一个被抛弃的小孩。 小不见寒彻底愣住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幅阵仗,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如何应对。 别说小不见寒了,就连不见寒,也是头一回见到不渡平失态至此的模样。或许是酒精彻底剥离了不渡平的理性,他放下了身为一家之主和大男人最后的自尊,嚎啕大哭,哭得形象全无。不见寒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清楚自己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你妈妈不要我了,你不会跟她走吧?”不渡平一边抽泣,一边紧紧抓住小不见寒的胳膊,迫切地问他,“你是不是想跟她一起走?爸爸平时对你那么好,对你严格,也是盼着你将来能过上好日子……” “爸爸不凶你了好不好?你想画画,爸爸就让你画画,给你买最好的颜料,请最好的老师……你不想上学就不上,不想读书就不读,喜欢做什么爸爸都支持你……爸爸一辈子养着你……” 不见寒几乎要笑出声来。 多熟悉的台词啊。 据不渡灵所说,在将他从学校的地下室里救出来的时候,不渡平也是这样指天发誓的。 可是人在情绪激动、热血上头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怎么能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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