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落床榻, 越显玉容殊色, 靠近看着心跳竟莫名急了几分。 夭枝下意识后退了些许。 他的眼眸近看是淡淡的琥珀色,这样的眸色看人总会稍显冷漠, 如今半阖着眼看来却莫名招人,“你治的猫狗能活几日?” “还挺久的。”夭枝不好意思道。 宋听檐抬眼看来, 话里有话揶揄道, “或许本来能更久?” “……” 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她重新坐下,因着山门里头小玩意儿多的缘故, 她是特意学了些兽医, 往日那些猫猫狗狗毛茸玩意儿病着了, 都是她抓药治的,只师兄每日看她如看活阎王一般, 偶尔打架伤重化不成人形, 便龇牙咧嘴看她熬药,下一刻就生生好了。 是以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些自信的,毕竟闻闻药香都能好大半。 兽医也是半个医嘛,就是下药猛些, 应当是没什么大碍的。 夭枝自我安慰一番, 只觉屋里一片冷意, 抬眼才发现窗户半开, 夜间凉风吹满屋。 她忙上前将两侧的窗皆关上,只留一条缝隙, 又走到灯盏旁,打了火折子点上烛火。 她看了眼冷清的院子,“府里的那些人呢?” 宋听檐抬手掩口,轻咳出声,语调却依旧平静,“都赶出去了,如今府里没几个人。” “常坻他们呢?” “已被驱逐出京都。”皇帝要逼他,自然不可能在他身旁留人,只怕都不得再回来。 她抬眼看向宋听檐,他面色苍白到有些透明,一月有余的幽禁,他应当是没有出过门,也没有晒过一日太阳。 桌上只有白粥,不用摸也必然是冰冰凉凉,与他往日养尊处优已然是两副境地。 “病了也没人请太医?”夭枝微微蹙眉。 宋听檐闻言沉默下来,片刻安静后,“父皇他并不知晓。” 不知晓? 分明还疑心试探,打算以他的性命威胁他,乌古族的宝藏问得出来最好,问不出来,便是死了估计也不可惜。 毕竟皇帝有这么多儿子,死一个也不会难受。 她默然下来,只觉为难。 宋听檐唇齿间的苦意似乎才慢慢缓过劲,“府外看守森严,先生是如何进来的?” 这般铜墙铁壁守着,是不可能越过这么多人进来的。 “钻狗洞。”夭枝起身提过早已烧好的水壶,倒入盆中放凉,又将净帕放入水中浸湿。 宋听檐神情微惑,“狗洞?” “你府中有处狗洞,比较隐蔽,我挖大些便能进来了。” 御林军自然也知晓,只是那个狗洞堪堪只够过一只小狗小猫,人是不可能过去,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化成原形顺着土过去正正好。 夭枝将微凉的净帕拧干后叠成方巾,上前盖到他的额间,开口劝慰,“殿下好好休息,等病好了便可以在院子里走动走动。” 她自是做不了温柔轻声哄的做派,声音里自然也带不了一丝暖意,最多也就是一句平淡的嘱咐,叫人感觉不近不远。 夜色渐淡,天边也慢慢亮起来。 宋听檐透过窗半掩的缝隙看向外面,“我应当是出不去了。” 夭枝沉默下来,因为她清楚地知道结果。 她本以为来凡间办差不过是看戏,就像她往日修行时,在村口看到的戏台。 那村里极为荒僻,但每年都会筹钱搭个戏台,请戏班子来唱唱戏热闹热闹。 戏终究是戏,成不了真的,自然也没有那么多感同身受。 可如今却不同于看戏了。 烛火轻摇,窗外夜深风大,吹得外头树叶呼呼直响,影子落在纸窗上摇晃,屋里竟有了暖意。 “殿下,陛下早晚会改变主意的。” 夭枝这般平淡的一句,却让人放下了警惕。 宋听檐看着房梁,片刻的安静之后,他很轻地问了一句,“祖母如今可安好?” 夭枝观察着屋内,本还打算去外头院子找个漂亮点的盆栽和那些摆件挤一晚上,听闻此言难得顿住。 他如今太像个孩子,像无家可归的弃儿,祈求一丝怜悯。 她也不知要如何回答,太后如今安然无恙,还是要回答他,依旧病着。 这一个多月就算是再病着也得醒了,怎么也得知道她这孙儿是因为她被皇帝幽禁,这般闭门不救是何道理? 况且皇帝幽禁他这由头,取的可是忤逆不孝,搅扰太后养病。 夭枝默然片刻,只能婉转开口,“太后娘娘还在病中静养,并没有性命之忧。” 宋听檐听闻此言似乎才放下心来,半响缓缓开口,“祖母无事便好。” 太后无事,他可就不可能无事了。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屋里很安静,连同他的心声都是极静的,静到没有一丝期望,如同夜色之中见不到光一般。 夭枝默叹了一口气,想起外面来回巡逻的人,“外头围满了御林军,这府里的风吹草动是瞒不住人的,你这般光景也不是一两日了……”她说到此处顿了一顿,话里有话开口,“可却没有太医来看你,殿下自己可要小心……” 圣心是难测,可有时候也是能轻而易举看出来。 皇帝命人不得过问,太医院自然不敢有人来,也不会有人敢去请。 一个无母族的皇子病死,是无人会过问的…… 宋听檐看向她,眉目温和,这般情形下也依旧风光霁月,不见一丝一毫的狼狈落魄,“这种时候你还要过来,不怕被我连累吗?如今与我牵扯是会没命的。” “我来去孑然一身,何需担心这些,况且你叫我一声先生,又如何剥离得开?”夭枝坦然开口,毕竟他可是她头上的乌纱帽,说不准办得好了,她的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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