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没有灵气支撑都不成气候,也只剩下些残渣。” 一转头,正撞上龙女笑吟吟的白皙面孔,她背上一寸寸起了鸡皮疙瘩。 “别怕,留影珠而已。”云初尴尬地捏着一颗正在的发亮珠子,道,“我刚才发现石壁凹槽内有一颗留影珠,就拿出来看看。” 徐千屿伸手,轻易地穿过了龙女的身体。果然不是真的,而是留影珠内留下的当年影像。 影像之中,花凉雨的外貌与船上的龙女一样,衣着飘逸华丽,头生两个小小的角。 只是她脸上未有风霜痕迹,还带着少女的神色。 花凉雨俯视画外,好像在与旁人解释什么:“……我是半龙,又有威胁族人的强大神通,自小遭到族人的冷眼。师父是唯一给了我温暖的人,所以我才出海跟他走了。我捡小瓶、小碗,小伞还有你,便是因为我想建立一个自己的家,你们都是我选择的家人。所以我说带你回家,真不是在骗你,因我除了这里,的确没有别的家了。” “你若是不生气了,便把书捡起来,随我去见师父吧。” 至此便结束了。 “没头没尾。”云初将留影珠收起,“应该是藏在袖中偷录的。” 他与花凉雨毫无瓜葛,所以语气冷离平静:“据说当初万符宗的掌门不过是个落魄符师,能开宗立派,全靠大徒弟花凉雨。她很会结交亲故,弄得不少大能为她神魂颠倒,为讨好她,往她的宗门送钱送法器者数不胜数,如此万符宗才声名鹊起,但她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走得更近。故而修士之间,对花凉雨褒贬不一,有人说她天真无邪,有人说她是巧言令色,专用美色达成目的。” “你又知道了?”徐千屿脑海中闪现出花凉雨虚弱的神情,见这少年神色冷傲中带蔑然,便觉得他很不顺眼,打断他道,“你在哪儿找到留影珠的?” 云初欲言又止,权衡利弊,还是闭上嘴,以拂尘指向石壁上的凹槽。 徐千屿看了看那面墙,面无表情,一剑劈在石壁上,故意将云初震得一抖。 她的剑意凶悍果决。墙壁片刻之下,竟轰然坍塌。 众人在粉尘中咳呛半晌,俱是震惊。 石壁之后是一小间,其中堆叠成山的,全是蒙尘的旧物。小至叠起的衣裙、首饰箱奁、灯笼、簪花,大至梨花木椅,还有一顶灰蒙蒙的花轿,全部堆在一处。 众人的目光在这些毫无生气的旧物中逡巡,这些显然属于女子的东西全被收敛一处,不见天日,令人有不寒而栗之感。 孚菱纱木然坐在一边,小脸上没有表情,身上散发着颓丧的气息。 难道花凉雨真的死在妖域了吗? 徐千屿还是不信邪,以意识出窍,在这堆地方寻找另一人意识。果然见到杂物之中有一个闪亮的光点,便将其翻找出来。 但这是一张红色的纸。 这张纸的左侧,有一团闪亮的光点,正是它方才吸引了徐千屿的目光。这是两名修士留下的两缕意识,彼此交缠,成同心扣的形状,嵌在纸上。 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重约“神魂契”。两名修士以意识为契,在此许下的诺言,会押上自身气运乃至性命,不得有违。 再看上面的文字,徐千屿微微一怔,这竟然是一张仿人间的婚书! “婚书:两相倾慕,一堂缔约。花前月下,永结同心。侣而先誓,谨定此约。花凉雨,孚绍。” 徐千屿心想,花凉雨说孩子的父亲是孚绍,如今看来也许是真话。他们不知道的事,看来还有不少。 但仅有婚书,还是难以还原花凉雨是如何来到了妖域,又是否是自愿成婚。毕竟用神魂契这样重的契约来写婚书,实在反常。 徐千屿如有所感,慢慢地将这张纸翻到背面。 背面仍然有字。和婚约同时建立,同样以两人交缠的意识为契,另有一誓: “我花凉雨自愿嫁与孚绍,从此性命自负,与旁人无干。” “我孚绍迎娶花凉雨后,发誓终身不与苍生为敌。我若有入魇之征兆,愿向花凉雨交出性命。妖界伥鬼大军,除非龙凤俱在,不得调遣。我死后,无主之伥鬼,十日内自行溃散世间。” 徐千屿久久望着这几行字,心中受到一种撼动。 这算是找到了花凉雨的意识吗?虽只有一缕,把它拆下来带回去,也算不辱使命。可是这两缕光辉莹莹的意识缠成一个太极的形状,却让她犹豫了。她感觉自己不能轻易地把它们分开。 “这、这什么意思呢?”虞楚彻底糊涂了,“妖域主人发过重誓,他不欲与人间为敌,那么妖域应该和仙门立场相同,而并不如裁决所说,俱是奸恶之徒。那又为何……叫我们来……” 杀他呢。 云初看着纸上文字,神情几番变化,神色也很凝重。 “爹爹上面写什么了?”孚菱纱凑过来,被徐千屿制住。 ‘妖域主人说‘龙凤俱在’,可以调遣那些伥鬼,否则必须等他死后十日。我们剩下的同门,现下都困在蜃景中,孚绍带着伥鬼也在那处。’徐千屿将婚书放进芥子金珠中,传音道,“现在想想办法,说不定能在这里令伥鬼掉头,帮那边挟制孚绍。若能生擒他,便可以问清楚事实了。” 云初马上道:“好。” “龙凤俱在……”徐千屿道,“凤应当是指孚菱纱。那龙呢?” 是指花凉雨,还是……花凉雨独自生下的那只小龙?徐千屿想起剑冢石壁低矮处,有涂鸦刻痕,怎么看都难以排除这里存在一个小儿的可能。 他们转向孚菱纱。 孚菱纱捏紧拳头,恨道:“我哪里知道!你们已经踏平了我家,不是还有最后一处没有侵略吗?再往里面走走就是了。” 再往里走去,便是甬道的尽头了。 弯曲的通道,尽数汇聚在这处半圆形的腹地。此处顶上竟然有一个小洞,一缕光如圣洁的三瓣莲花开在地上。 四面并无人迹。在石壁上,孤独地插有一把剑,剑鞘被光照着,银光璀璨。 徐千屿一看这画面,便是一怔。这跟前世她拿败雪的场景尤为相似,这把剑也很像败雪,长而狭,剑鞘是白色的,秀丽漂亮。 但前世被凶剑所伤,她不敢轻易举动。 云初喃喃:“这剑冢,总算有剑了。”他说着便去拔剑。 但那剑竟纹丝不动。虞楚也试了试,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拔出:“不成,取不出。” 孚菱纱闻声乐道:“我妖域的宝剑,岂是你们随便能拿走的?常说剑认主,兴许你们都是无缘之人吧。” 徐千屿走上前去,握住剑柄,观察这把剑。 沉寂已久的系统忽然开口道:“你最好不要动它啊!这个败雪,它跟你犯冲。你师尊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只能用木剑。” 云初亦拦她道:“徐师妹你锐气重,此剑未出鞘已感其锋利,你最好还是避开一点。” 徐千屿便走到一旁。云初以为她生气了,便继续拔剑。 徐千屿背对他人,放走了灵蝶。 这一路上,回她信息的人速度很快,语言也极为简洁,二人配合默契,几乎没有任何沟通障碍。但这两次回复的速度却明显变慢了,她担心那边遇到了危险。 也许是因为那纸婚书上面的字触动了她,令她想到了师兄。 她将婚书的事简单告诉那边,想了想,还加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想吃冰皮月饼。” 送出去后,她撑着墙,手指轻轻敲击石壁,默然数着,一息,两息…… 她怀着一丝侥幸,期望师兄也看到了这样的信息。 第五息时,灵蝶飞回,上面只有一个字:“好。” 徐千屿看到这个字,不论是谁回的,都有了勇气。她必须尽力找到那只小龙,不论是为了花凉雨,还是为了师兄。 她几步走过去握紧剑柄,锵然一声,将剑拔了出来! 云初和虞楚都愕然看着她,孚菱纱也屏住呼吸。 系统一阵乱叫,徐千屿将剑正反看看,道:“没事,这确实不是败雪。” 她的佩剑用了多年,她还是熟识的。眼前这把剑与败雪虽相似,却比败雪更宽,纹路也不尽相同。 没记错的话,这把剑她也见过。 这是伏龙。 在前世记忆中,徐冰来给陆呦单独寻来一把佩剑,令当时的她羡慕不已。 后来,还没有灵根的陆呦将那把剑别在裙带上。剑鞘是白色,狭长,叫做伏龙。 徐千屿叫陆呦比试,就是为了试试这把剑,比试中,伏龙忽然出鞘,烧焦了她身上的蝴蝶领扣。 伏龙之内,有一个凶恶的剑灵。那个剑灵少年蓝发金瞳,头上有角。因为护主,他才攻击她,但被师兄拦下了。 …… 徐千屿也没有想到她会在此处见到伏龙,更没有想到她能拔出这把伏龙剑。 那么,前世那只剑灵还在吗?它会不会就是她想要找的小龙? 毕竟她身上带着厉鬼花凉雨,此剑也许不是认她为主,可能只是感受到了亲人的气息…… 她将剑平置眼前。云初和虞楚都围上来看,眼睛睁大。 石窟顶的光照在闪烁银光的剑身上,几乎将剑身照得如冰锥般透明。剑身之内,镶嵌一条模糊的龙影。细小的龙影如琥珀一般,沉睡剑中。 第124章 妖域夺魂(十七) 虞楚道:“他为什么会在剑中?” 云初 :“若没猜错, 妖域主人已经入魇。说不定他疯起来,将自己的儿子封在剑中。” 徐千屿转着剑,令光从不同角度照在龙影上:“可若是孚绍做的, 怎么没看到封印符?孚绍做纸人, 纸人背后有符文;刚才我们救出孚菱纱时, 沙上也有符文。” 云初道:“徐师妹,你觉得呢?” 徐千屿说出自己的猜测:“说不定这不是孚绍做的,是花凉雨。” 孚菱纱原本冷冷地听着众人说话,拿脚尖在地上碾着, 此时却抬起下颌,“看”向徐千屿。 虞楚道:“可若是花凉雨,她为何要这样对自己的儿子?” “不知道。”徐千屿道, “但花凉雨有一个神通, 便是能在凝视他人时, 将对方封进物品中。在战船上时, 我曾见她的蜃物重现过这个神通,将两个弟子封在了船壁上。” 她举起剑:“模样就跟这个很像, 从外面看去,只有凝固的影子。” “可这听起来像杀人的术,那几个弟子死了吗?” “死了。”徐千屿想了想,“可是我总觉得, 花凉雨能将无血缘的师弟师妹当做亲人, 便更不会这样对待血亲。其他人被封印的影子, 都是扭曲痛苦的;这个小龙看起来却跟沉睡一般平静。若她平素杀人是打个死结, 说不定在此处, 留了个活结。” 虞楚立即向外掏法器, 叮叮当当地凿剑:“那我们想办法把它弄出来, 说不定它就醒了。” 云初原本不抱希望,但见两人开始尝试,也抱着拂尘一并蹲下指点:“若是符术,还能以符来解;咒术可不能这样解,要么解咒,要么需要一些有强大治愈力的东西。” 徐千屿忽然想到什么,从芥子金珠内掏出一黑一白两缕灯芯。 这是战船倾覆前的混乱中,洛水元君抛给她的。 “这是,洛水的琉璃灯的灯芯!”云初兼药修,他知道洛水元君的琉璃灯治愈力强悍之处,平时以琉璃灯照一下,都可令为魔所伤的地方复原,何况是整个使用。黑白二色不吸收其他情绪,最为纯净,治愈力也最强。 徐千屿:“花凉雨算是半妖入道,那么花凉雨的神通勉强也算是妖的攻击,我试试这个能不能唤醒它。” 云初阻住她手,提醒道:“此物珍贵,若是没用,可能就浪费了。”他还是很难相信徐千屿能将保命用的东西,用在素味平生的人身上。 “没用就算了。那不是还有一缕黑色的吗。”徐千屿使用奢侈之物,一向毫不吝惜,当下将白色灯芯拈出,置于伏龙剑上。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一团光落下。光芒似乎被剑身吸入,沿着剑身流转。白光中有什么东西游了出来,喝醉了一般,吧嗒滚落在地。 片刻,那个纤细的蛇影膨起,化成一个四五岁孩童躺在地上,一骨碌坐起来。他肤白唇红,头上生有小小的角,深蓝色头发乱蓬蓬的,揉着眼睛道:“饿了。” “活了活了!”虞楚和徐千屿拉着手欢呼的声音将他吓得一愣。 他圆溜溜的金瞳扫过众人面庞,拧眉道:“你们谁啊?哪里来的蛮人,擅闯我家?” 眼珠一转,看见立在一旁的孚菱纱,便爬起来躲在了她背后:“纱姐姐。” 孚菱纱面色惨白,被他拉扯得一晃:“你还记得,你是如何进入了剑中吗?” “剑中?”小龙道,“我只记得爹爹将我和阿娘带进这里,他们吵架。阿娘看了我一眼,我感觉被什么东西给吸进去了。之后便看不到也听不到了。原来我在剑中啊。” 他奶声奶气地问:“纱姐姐,爹娘呢?” 孚菱纱紧紧拉着小龙,面色仍然冷凝。她没有回答小龙的疑问,反而抬头看向徐千屿一众人:“你当真是来救我们的?” “不然呢?难道我们还是来杀你的不成?” 徐千屿从孚菱纱有些懊悔的苍白神情中,读出了不详的征兆。 这时,洞内开始震动,石块滚落,扬尘溅起。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外面接近。 轰然一声巨响,此处石壁被那物掀掉了半个,此物将半个脑袋探进来。这个脑袋硕大如钟,色泽如生苔的古阶,表面布满粗糙的鳞片。张口喷出的气浪如飓风般,直将众人推到了一旁。 泥沙俱下。虞楚八仙扇一挡,红色的修罗之眼迸出,挡在众人面前。 但那怪物反被激怒,震天动地地咆哮一声,修罗之眼应声而散,将虞楚冲在了石壁上。徐千屿在散去的红光中看见了一对硕大的金色的竖瞳,冷血万分地盯着他们。 是蛇。 巨蟒! 她想到了沈溯微留给她的那页纸。他说,妖域有巨兽。这巨兽,想来就是眼前之物。 徐千屿回头,冲孚菱纱冷声道:“你早就知道,拔出剑会引来巨兽!所以故意引着我们至此。” 孚菱纱抱着小龙,压抑着脸上的恐惧神色,恨声道:“我是妖域的公主,你当我有什么好心肠!我知道你们这些修士是来杀我爹爹的,难道我要带着你们长驱直入不成?!我命已至此,拉着你们几个修士陪葬,也不算亏。” 小龙在她怀里转了转脑袋,喃喃道:“什么啊,我刚出来。” 孚菱纱低下头,露出愧疚之色。是了,她确实没有想到这几个修士会将小龙救出来。现在她又后悔了: 爹爹曾经说过,巨兽是看守地阵的,若剑拔出,地阵破坏,它必然要杀人。他以此吓唬她不要进来,她也没敢进来;是因为妖域已毁,她绝望警惕之下,这才抱了同归于尽的决心。 没想到死到临头,却连累可怜的小龙一起。 正想着,徐千屿却反手一推,将两人推到虞楚那边。虞楚又将他们护在身后,再次执起八仙扇来。 孚菱纱望着眼前飞沙走石中几名修士渺小的身影。这帮不自量力的修士,竟想要和巨兽正面对抗吗?她低下头,不知如何才能加以弥补。 虞楚两股战战,回头提醒道:“伥鬼、那个伥鬼,你能不能把他们叫回来一起打?” “这是什么意思?” 虞楚道:“你爹爹在信中写了,龙凤俱在,可以号令伥鬼。你不知道这个吗?” 孚菱纱闻言一怔,拉起小龙的手,咬破二人的食指,以龙凤之血混合,在地上画一传送阵:“妖界大军,听我号令,速速回妖域来!” 前方,巨蟒低头,张开血盆大口,徐千屿一阵耳鸣,再睁眼时,身边一空。它竟将云初叼走了,转眼上了云霄。 徐千屿骇然:“云初!” 从下面,只能看出云初挣扎着,手上拂尘像抛出的银练迅速增长,缠绕在巨兽身上,企图绞断它。但那巨蟒稍微一挣,拂尘便被鳞片纷然斩断,和鲜血、巨蟒的涎水一起坠下。 他又结了几个法阵,也被打破。 徐千屿将法器朝巨蟒丢过去,光圈像星点一样朵朵绽开,皆不能伤它分毫。 她想到师兄在纸上的提醒,他说“不要激怒它,绕开”。既然如此说了,说明他们是打不过这个巨兽的。 身后的虞楚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充满信任。若是带着虞楚和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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