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等她出来后,就被告知翠云离开了相府。 那时她就觉得此事透着古怪,询问旁人翠云的下落,可每个人都神色怪异,遮遮掩掩,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所以,翠云竟然是被姜初霁杀了?!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当众杀人……她怎么能有这样的胆子,这般凶残?! 还未等姜洛薇从这冲击中缓过神,姜初霁接下来的话更让她瞪大眼睛,如坠冰窟,浑身几乎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姜初霁说,她要是敢在陈清莞身上划一刀,她就会在她娘身上剜下一百块肉。 若在往常,她必定会认定姜初霁是在虚张声势,拿狠话吓唬自己。 有爹爹在,她娘还怀着身孕,姜初霁怎么敢伤她娘半分? 可此刻,看着姜初霁那凉薄狠辣的眼神,她的双腿好似被抽去了筋骨,发软得厉害。 她不由自主相信,姜初霁真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但即使恐惧,姜洛薇面上仍强装出一副凶狠模样。 她咬着牙,扯着嗓子喊道:“我才不相信你的这些鬼话!你若是真敢这样对我娘,就不怕自己被关进大牢,落个砍头的下场?” 话虽喊得强硬,可她的手却不受控制地颤抖。将手中那寒光闪烁的匕首,从陈清莞脖子上稍稍移开了几分。 姜初霁将她这细微的举动尽收眼底,轻轻嗤笑了一声。 懒得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口舌。 她往后靠在椅背上,微微仰起下巴。 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绑了我母亲,叫我过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说说看吧。” 姜洛薇见姜初霁问起,才想起自己今天干这番事的目的。 此刻也顾不上追究姜初霁带护卫来的事情了。 她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道:“姜初霁,我做梦都没想到,你竟如此恶毒!” 姜洛薇情绪激动看过来,胸脯剧烈起伏,脸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当初在梅香院,你肯定是自己先吃下蛊虫,而后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其引出,这才知晓蛊虫会让人食欲大增、身形变胖。” “所以你处心积虑地装了整整三个月,演了一场戏,就为了哄得我和我娘深信不疑,认定你吃下了蛊虫,反倒变瘦变美。” “可等你一从梅香院解了禁足,第二天就把蛊虫转手给了那个胡三。不仅如此,你还写了信暗中指导他,设下圈套,诱使我和我娘傻乎乎掏了整整一千两银子买下那蛊虫,骗我将那虫子吃下去。” “你处心积虑、费尽心机地要害我,让我变成如今这副令人作呕、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你这下满意了?” 姜洛薇死死咬紧牙关,盯着姜初霁,“现如今,胡三已经死了,这世上恐怕只有你知晓引出蛊虫的办法。” “今日你要是不把引出蛊虫的方法告诉我,我……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娘一起,你也别想离开这里!” 姜洛薇这番话说得声嘶力竭、激动万分,可姜初霁却几乎没有任何反应。 查出来的这么多事,看来这对母女也不算完全蠢。 她没有否认自己知晓引出蛊虫的方法,只是不紧不慢地掀起眼皮。 “姜洛薇,你自己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得可笑吗。” “当初这蛊虫是你和你娘混进我的饭菜里,如今,却问我怎么把蛊虫引出来?” 一旁的沉舟听闻这些话,眸光微微颤动。 他低头看着身旁的少女,不由得紧紧攥着拳。像是有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几乎有些无法呼吸。 所以,小姐在遇到自己之前,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被关禁闭长达三个月,还遭受自己的姨娘和庶姐这般恶毒的算计,被下蛊虫,为了让她食欲大增,变得肥胖丑陋。 而这一切的苦难,都是她独自一人扛下来的。 他的小姐,一点都不恶毒。 他只觉得,心疼。 如果他能早一点来小姐身边就好了。 有他在,他绝对不会让小姐被人这样欺负,受这样的委屈。 姜洛薇见姜初霁不仅不正面回应,还这般冷嘲热讽,心中的怒火一下烧得更旺。 她猛地深吸一口气,整个人愈发癫狂。紧接着,她手上用力,一下子又将那寒光闪烁的刀尖狠狠抵上陈清莞的咽喉。 “别废话了!” 姜洛薇双眼通红,“我就问你,到底知不知道引出蛊虫的办法。你若知道,现在立马告诉我。不然,你和你娘,今天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别忘了,你只带了一个护卫,而我这里还有四个人。我若是让你回不去相府,你还如何伤我娘报复?” 说罢,她眼神示意,身旁四个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汉立刻领会。纷纷摩拳擦掌,摆出一副要恐吓的架势。 姜初霁闻言,又冷冷勾起嘴角。 她声音平稳,像是在讲述一件平淡寻常的小事。 “我的确知道怎么把蛊虫引出来。” 姜洛薇听到这话,原本黯淡无光、满是绝望的眼睛猛地亮起,整个人都激动得颤抖起来:“你……” 可下一秒,她就见姜初霁眨了眨眼,目光轻飘飘扫过来。 “可是,我没打算把方法告诉你。” “我还想看,你以后胖到连起身都费劲是什么样子呢,想想就很有趣。” 第238章 直到,你死(姜洛薇下线) 姜洛薇听闻姜初霁的话,刹那间,双眼瞪得滚圆,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她的瞳孔急剧收缩,像是要将眼前的姜初霁看穿。 却只看到对方冰冷嘲讽的眼神。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理智如同一根紧绷到极致的弦,啪地一声彻底断裂。 “不!你必须告诉我!” 不然,她做这一切不就白费了吗? 姜洛薇嘶吼着,声音尖锐得近乎破音,整个人陷入了癫狂。 她像是完全失去理智,手中的匕首死死抓紧,试图不顾一切地捅进陈清莞的脖子,想要逼迫姜初霁说出方法。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沉舟眼神骤冷。只见他抬手之间,寒光似流星般闪过,一柄飞刀从他手中脱弦而出。 飞刀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又带着凛冽的杀意,直直朝着姜洛薇拿匕首的手背飞去。 伴随着一声沉闷声响,飞刀精准无误地稳稳插在了姜洛薇的手背上,入肉颇深。 刀身因冲击力而颤动,殷红的鲜血顺着姜洛薇的手背滑落,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这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姜洛薇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下一秒,手背传来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 “啊 ——” 她不由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本能地猛地把手一收,原本紧握着的匕首也随之脱落,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旁边的四个彪形大汉同样被吓得不轻,他们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恐惧。 但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做出反应,染坊的大门便被一脚踹开。 只见十几名手持长刀,看上去训练有素又神色森冷的护卫从门口鱼贯而入。 他们步伐整齐,气势凛然,瞬间将姜洛薇和四个大汉团团围住。 长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映照着众人惊愕的面庞,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肃杀之气。 有人认出来这些暗卫身上的服饰,眼睛瞬间瞪大,脸上满是惊恐,颤抖着叫起来:“你们是,是皇御……” 话还未说完,这四个人就已经被皇御司的暗卫全部按倒在地。 暗卫们动作干净利落,一人擒住一个。 这几个大汉在地上徒劳地挣扎着,却根本无法挣脱,只能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姜初霁已经深吸口气,快步来到陈清莞面前。 她神色凝重,先伸出手,试了试母亲的鼻息,感受到那微弱却平稳的气息后,紧绷的心弦稍稍松了些。 接着,她掀开母亲的眼皮,看到母亲的眼球转动正常,只是眼神涣散。母亲应是被人喂了药,所以昏迷不醒。 陈清莞脖子上的伤口也渗出了血。 好在只是皮肉小伤,并未伤及要害。 而沉舟在一旁,迅速捡起那把姜洛薇掉在地上的匕首。他手法娴熟,三两下就将绑住陈清莞的绳子割开。 绳子断开的瞬间,陈清莞的身子晃了晃,姜初霁眼疾手快,赶忙上前扶住母亲,让她先暂时靠在自己身前。 姜洛薇疼得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脸色煞白如纸。 此刻的场景更是吓得她肝胆俱裂,瘫软在地上,眼神中满是惊惶。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御司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姜初霁还有这样的本事,把皇御司的人叫来吗? 下一秒,一把长刀寒光一闪,直接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那位皇御司的副统领面色冷沉如霜,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边把刀抵在姜洛薇的脖子,一边看向姜初霁,声音沉稳而有力地问道:“姜二小姐,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 这话一出口,任谁都能听出,他对姜初霁的安排言听计从。 仿佛只要少女一声令下,哪怕是要在这废弃染坊将在场这些人全部斩杀,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绝无半点迟疑。 这位副统领对主子的命令铭记于心,多年来恪守职责。在他心中,主子的匕首便是主子的象征,见匕首如见其人。 而且,主子也曾吩咐过,若有一日相府的这位姜二小姐寻到皇御司,无论她提出何种请求,有何吩咐,他们都必须毫无保留地听从她的安排,全力协助。 染坊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姜初霁身上。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 姜初霁让沉舟扶住陈清莞,自己缓缓站起身来。 转过眼,朝着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姜洛薇看去。 此刻的姜洛薇,狼狈至极。 插着飞刀的手背鲜血淋漓,殷红的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可她全然顾不上手上钻心的疼痛,满心满眼只有铺天盖地的恐惧。 见姜初霁步步逼近,她下意识地想要扑腾着往后退,双脚慌乱地在地上蹬着,扬起一片灰尘。 然而,她刚一动弹,脖子上那把锋利的长刀便无情地又往前压进一分,冰冷的刀刃划破皮肤,渗出一丝血痕。 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视线模糊中,只能颤抖着看向姜初霁,声音带着哭腔哀求起来:“姜初霁……初儿妹妹,我错了,这件事是我不对。” 她一边说着,一边拼命摇头,发丝凌乱地糊在脸上,“是我和我娘想要害你在先,你恨我们是应该的,我不该猪油蒙了心,把你娘绑来。”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绝对不敢和你作对了,蛊虫引出的方法我也不要了……求求你,放我一马,让我回相府吧!” “我们,我们毕竟是姐妹……” 姜洛薇的身体抖如筛糠,声泪俱下。鼻涕和泪水混在一起,模样极为凄惨。 姜洛薇和她说,她们毕竟是姐妹。 这是她今天听到最大的笑话。 这母女俩给她下蛊虫下毒的时候,想过她们是一家人吗。 姜初霁站在姜洛薇面前,淡漠瞥了她一眼。声音平静,却透着彻骨的寒意。 “我这个人,向来一报还一报。陷害我母亲通奸之事,你当年才五岁不知情,这笔账,我记在周姨娘头上。” “所以,我之前也只打算让你吃下蛊虫,感受一下我原本会被你们害成什么样,又把你送去寺庙。最惨,你也不过在寺庙里变胖变丑。” “但你真的是,自己找死。” 姜初霁的目光缓缓向下,宛如寒夜中穿透浓雾的月光。 “敢掳走我母亲,你就要承担后果。” “我从不给自己留后患。所以我不会再给你任何作妖的机会。” “既然你自己偷偷从寺庙溜出,那以后也不必再回相府,就当个失踪人口。” “我会让人挑断你的脚筋,再寻一处宅子安置你,找人看着你,每日满足你的食欲,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直到,你死。” 第239章 裤子还没穿上 姜初霁的话语一字一句传入姜洛薇耳中,姜洛薇的双眼瞬间瞪大,好似目睹了世间最可怖的景象。 如同在数九寒冬,又被人用一盆冰冷刺骨的水从头泼下。她浑身抖如筛,眼神里满是看见厉鬼的恐惧。 本能想要尖叫,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旁边的人人用布堵住嘴巴。 于是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唔!唔唔!” “姜二小姐,就交给我们吧。” 皇御司那位副统领收到姜初霁的指示后,立刻转身,朝着身旁的两名暗卫眼神示意。 暗卫们迅速行动,一人上前紧紧按住姜洛薇,让她动弹不得,另一人则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他们, 他们是真的听姜初霁的话,要对她动手! 姜洛薇几乎吓疯了。 她拼尽全力剧烈挣扎,双手在粗糙的地面上乱抓,指甲被磨得翻卷。 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在地上疯狂扑腾,双脚乱蹬,拼命想要逃脱。 然而,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那暗卫的手如铁钳一般,死死地制住了她。 那拿着匕首的暗卫,眼神冰冷,毫不犹豫蹲下身子,将匕首对准了姜洛薇的脚筋。 姜初霁收回目光来。 她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姜洛薇不是后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她只是怕了。 她不狠,下场凄惨的就是她和母亲。 “沉舟,我们走吧。” 姜初霁语调没有半分情感。 转过身去。沉舟也利落背起陈清莞,紧随其后。 姜初霁率先登上马车,然后伸手扶过陈清莞,将她安置在车内的软榻上,又为昏迷不醒的母亲整理好凌乱的发丝。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在染坊外的泥泞道路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辙印。她靠在车壁上,目光透过车窗,望向逐渐远去的染坊。 已经不必再让母亲住在那客栈了。 这次,她带着陈清莞,直接回了相府。 在来之前,姜初霁已经吩咐了朱彪,把从后门到宜兰院这一路上的所有下人都调走。 因此回到相府后,她便将陈清莞径直带回了宜兰院。 茯苓自小姐下午出门,就一直在守在院子里惴惴不安,提心吊胆。此刻见到小姐平安归来,总算是放了心。 然而还没来得及高兴,她就看见沉舟背上昏睡的陈清莞。又是倒吸口气,声音不由得担忧:“小姐,夫人这是……” 姜初霁吩咐道:“茯苓,你去打些水来,再找一套干净的衣物。” 她将陈清莞放置在自己的床榻上。 茯苓把温水打来后,姜初霁为母亲擦洗换了身衣服。又为她清理了伤口,在脖子上敷上了帮助伤口愈合的草药。 待一切安置妥当,夜幕已悄然将整个宜兰院笼罩,四下里漆黑一片,唯有卧房内那盏昏黄的烛火,映照着陈清莞依旧昏睡的面容。 想来是那迷药的药力太过强劲,陈清莞一直还没醒来。 眼见着夜色愈发深沉,茯苓坐在床榻边劝道:“小姐,夫人这儿我来守着,您今日奔波忙碌了许久,还一直没吃晚膳呢。” 姜初霁这才将视线从母亲身上移开,看向桌案。 只见先前茯苓端来的晚膳,此刻早已没了热气,饭菜的色泽也黯淡了几分。 姜初霁这才觉得有些饿了。 又想起沉舟到现在应该也没吃东西,就打算叫沉舟一起过来吃。 然而她出了卧房,环顾四周,并未瞧见沉舟守在院外的身影。 宜兰院布局规整,除了姜初霁居住的正房,紧挨着正房的厢房是贴身丫鬟茯苓的住处。而另有一间独立的下人房,给了沉舟住。 姜初霁猜测,沉舟许是回房休息了。 此时,月色如水,银白的光辉倾洒在宜兰院的石板地面上。 她去了沉舟房外,正准备敲门,却听到屋内陡然传出哐当一声。 像是椅子被推倒在地的声音。 姜初霁的心一沉,下意识皱紧眉头。 她不假思索,抬手敲门:“沉舟?你在里面吗?”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屋内没有丝毫动静,仿若无人一般。 姜初霁愈发觉得情况不对劲,她又抬手敲了一次门,声音冷静:“沉舟,你在里面就应我一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与此同时。 房内,沉舟的状况糟糕透顶。 他浑身赤裸,双手死死扶着浴桶壁,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从冰冷刺骨的浴桶中站起身来,眼睛都开始模糊不清。 傍晚时分,他还一切正常,守在院外。 可就在小姐在卧房照顾那位夫人的时候,他却突然感到一阵昏眩。 沉舟知道炙火毒随着时间推移,发作间隔会越来越短,反应也会愈发强烈,只是没想到这次竟来得如此迅猛,症状如此严重。 而且突然就发作,毫无预兆。 回到房内的时候,他全身已经仿若被熊熊烈火焚烧,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都在承受着剧痛。 他强忍着不适,艰难地打来一桶井水,整个人泡在里面,妄图借助井水的凉意压制体内肆虐的热毒。 但浴桶中冰冷的井水本应起到降温的作用,甚至像是变成了滚烫的沸水,非但没能缓解他身体的不适,反而让他那四肢百骸以及血管中涌动的灼烧感,愈发强烈。 他的脸上泛起一层不正常的潮红,如同被烈火炙烤后的炭火,眼神迷离,吐息也变得急促而紊乱。 浑浑噩噩间,几乎失去了对周遭事物的判断。 但在少女到来之前,他还是依靠本能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本想伸手扶住一旁的椅背起身,可四肢绵软无力,手刚触碰到椅背,便因抓握不稳,致使椅子哐当一声重重倒地。 这也是姜初霁在门外听到的声响来源。 沉舟听到小姐在门外又说了一句:“沉舟,你再不说话,我要直接进来了。” 他心中一紧,强撑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我,没事。小姐,等我下。” 但话一出口,他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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