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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哎,最近就是忙……上次广告拍完立马又有工作找上门,这不连家都好几天又没回去了嘛……有空去家里吃饭?这应该的应该的,周总邀请哪能推辞,有空一定上门拜访。” 人家说得客客气气,甚至没有直接拒绝。 但你就是知道自己被敷衍了。 周启淙挂了电话,沉默。 周松就差笑出声了。 周声本来当看戏,但此刻对上一个老父亲欲言又止的目光。 他还是决定提醒两句:“我和他没有感情可言,您也该知道他为什么会答应和我结婚,实在没必要做这种事。” 旁边的周松还想说话。 周声一个眼神过去。周松莫名其妙就被吓得闭了嘴。 周声:“这事儿到此为止。” 他转身出去了。 周松惊疑不定地站在原地。 他上次见周声觉得很不一样,但刚刚那种真的觉得不耐烦了,表露出来的压迫力,不用冷脸,就让人压力陡增。 “爸。”周松是真的想说,这个周声也太奇怪了。 他哪还有过去丁点影子。 可惜周启淙并没有注意到刚刚的动静,回神看见周松还在这里,没好气道:“还不出去干活,上班迟到整整两个小时你很有脸?” 周松气了个够呛。 出门见周声站在电梯口。 走过去,并排站着,开口说:“确实,这抓不住男人的心,感情和金钱总得抓住一样。公司该给你的那一半,我将来必然不会亏待了哥的。” 周声不甚厌烦。 他侧身,“知道什么叫麻袋里装麦秸吗?” “什么意思?”周松条件反射问。 周声摇头:“没事,你储哥对你的评价。” 但他和储钦白不同。 他再失礼,也从不当面骂人草包。 第9章 天台上,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 范璇挂了电话把手机递过去,看着架着大框墨镜靠在水泥外栏上的人,开口问:“就这么把人打发了真没问题?你好歹在周氏那里砸了不少钱,面子真不给?” 储钦白把手机接过来,往身边随意一放。 拿起旁边的一瓶饮料给范璇,然后说:“没必要。周氏要不行了,一年多前就知道的事。储旭明如今顺利接手了盛宇,如果周家还有个脑子清楚的,牵上线或许还有一线转机。可惜了,周家的人眼神都不太好。” 范璇失笑,“你这是在说他们巴结你没用吗?看得这么清楚,要我说你真不考虑回去继承家业?” 储钦白戴着墨镜看不清神情。 只是语气淡淡:“我不缺那点钱。” 范璇耸肩。 他们好歹认识多年,虽然不知道具体缘由,但她选择尊重。 豪门隐私,又涉及到储钦白的母亲秦若,一般对他有点了解的都不会在这事儿上碰他逆鳞。 范璇跟着靠到他旁边,转了话题问:“那个周声住在东湖这些日子,你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储钦白喝了口水,语调没有丝毫起伏,想到什么,道:“不出意外,他现在应该在周氏上班。” 范姐瞪眼,惊讶:“上班?那刚刚的电话他让他爸打的?” “不清楚。” 范璇立马点点头,认同,“那还是不去的好。” 周声住进去这么久没动静,范璇就知道,储钦白不会真把人赶走了。 她把人送去东湖就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 可人现在回周氏上班去了。 如果电话真是他让周启淙打的,说不定就是故态复萌。 想到这里,范璇眉头就紧皱了起来。 储钦白知道范璇在想什么,虽然他觉得可能性不大。 这些天除了周声住进去的第一晚,以及那天晚上他喝了酒,司机小林因为不知情把他送回了东湖之外,他再没回去过。 再提起这个人,回想起来。 有关一年前的记忆更模糊了,留下的是一个有时很安静,有时看起来又不那么聪明,哦,说话还会故意气他的矛盾杂糅体。他能很好地掩饰那种对各个方面的好奇,可惜储钦白是个演员,有着非同一般的感知能力。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他不感兴趣他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这时候从对面走过来一行人。 任祈轩是长得很秀气的类型,一米七九的个头,桃花眼,少年感强,黑发软软搭在前额,很符合时下流行的审美,所以人气一直不错。上个星期他刚被陆铭高价签进圣凯,储钦白如今也算他半个老板,这事儿还没公开只有少数人知晓。 陆铭是一心想把人培养成摇钱树。 任祈轩还没走近就已经在弯腰道歉了,开口说:“储哥真对不起,因为我的个人原因这两天害得你跟着重新拍。” 已经有懂事的工作人员把七八个袋子递过来,任祈轩继续道:“这是我请所有摄制组的午餐,储哥我知道你饮食控制得比较严格,你的那一份我特地让人单独准备了,你可以尝尝看喜不喜欢。” 储钦白没说什么,只是道:“照着合同办事而已。” 这是工作室挂靠在圣凯那一年进行资源置换,接下的手表品牌全球代言。 如今圣凯签了任祈轩,他们又刚合作完电影,陆铭腆着脸非要搞一个联名主推款。各方一拍即合,储钦白被赶鸭子上架。 也就是放在现在,他自己投资的项目多了,很多事情懒得计较。加上合作过,任祈轩演技算不错的,所以对陆铭借着他捧人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任祈轩看他态度冷淡,面上有些尴尬。 他绞着手站在储钦白面前,停顿两秒,斟酌开口,“储哥,这次代言的事我也是事后被通知才知道的,我很感激陆总的看重,但我真没想……” “用不着和我解释。”储钦白说:“陆铭提前跟我打过招呼。” 任祈轩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尴尬得满脸通红。 他转身走后。 范姐问旁边的人:“你真没看出来?” 储钦白拧上瓶盖,“你指什么?” 范璇:“这任祈轩喜欢你啊,那眼睛我看快粘你身上了。之前被拍那事我还以为是他自导自演,结果查出来不是,现在这样一看,作为后辈的话心眼不算复杂,人也还不错,会做人。”说到这里还不忘埋汰储钦白:“你刚出道那会儿要是有人一半省心,我得去跪菩萨。” 储钦白看着那堆东西蹙了蹙眉,对范璇的说法不置可否。 但他没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和范璇认识多年,不互相指责的情况下,更像是多年老友。 储钦白转了个主题张口道:“菩萨哪管得着你,下次你老公再说你秃头,我免费赞助你一年的生发药水,外加植发服务。” 范璇气死。 骂他:“我头发好得很,还有我们家老梁跟你这种烂人不一样!” 储钦白靠着水泥墙体笑得抖了两下。 范璇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虽然你是我带出来的,但我依然无数次怀疑自己的眼光。” 虽然这样说。 但范璇很清楚,他要是像那些经纪人说东不敢往西的人一样,他就不是储钦白了。 即便媒体那里他负面新闻多如牛毛,也不影响无数人喜欢他。就这个圈子里,尤其像那种刚出道没两年的小新人,每次见着他都恨不得鞠九十度躬,来来去去就是,“储哥,我特别喜欢你的那部电影……” 储钦白的代表作很多。 处女作《牧阳》,替他拿下影帝的《渡关山》,争议颇多的《那年的棚来巷》等等。 大抵是作品实在过硬,他就像块碑立在那里,等着无数人追赶、 以至于不少人忘了这幅皮相的底下,作品后面的那个人,他叫储钦白。 他年少时那身利刺不知道把多少人扎了个鲜血淋漓。 即便是现在,你走近了就会发现他依然棱锋凛然,极其不容易靠近。 范璇忙得很。 不可能一直在这里陪他耗着。 见现场没什么事之后,就说:“那你自己拍吧,拍完这个给你几天假,看看新剧本。有什么事让你助理通知我,不要闹出什么事之后再让我从媒体那里知道,算我求你,啊。” 储钦白:“你可以适当少操心,延缓衰老。” “滚。” 范璇风风火火地从小桌子上拿起自己的包。 检查手机车钥匙等物品的时候,又突然看向储钦白,担忧:“那个周声……要还是像以前那样的话,给我电话,我来处理。” 自己说完都有种莫名可 脑子里想到的,是那天下着雨,湿了半头的人坐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说出那句“如果协议对我妻子有利的话,那我没什么意见”的那个人。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遗憾什么。 大概只是觉得,那个样子的周声,很容易就让人心软了。 不然不节外生枝的办法不止一种,她最后偏偏还是把人送去了东湖。 这天的拍摄进行得并不顺利。 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能看得出来,任祈轩太束手束脚。 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受这段时间绯闻的影响。 一个劲儿告诉他要放松。 越是这样,效果反而越不理想。 成片出来的时候,品牌方都沉默了。 因为任祈轩手上的那一款手表是男女都适配的,他们以为两人合作过,出来的效果应该会很好。但是当他们以精修的状态站在一起的时候,却并不搭。 储钦白太亮眼了,气场又太强。 不是适配,而是压制,压得另一个人完全失去了闪光点,没什么存在感。 最后一直折腾到日暮降临才结束。 陈灯灯拿着行李上车的时候小林下车来帮她放,顺便问:“怎么这么晚?不是说最多下午三点多就结束吗?” “别提了。”陈灯灯压低声音,生怕被坐在车里的储钦白听见,“反正效果就是不好,那个任祈轩拍到后面都快哭了。你是没看储哥那脸僵的,他最近两天不是本来就睡眠不好嘛,下午胃病还犯了,主要就是太累,电影拍完也一直没停下来过。” 小林关上后车厢,问:“那今天回哪儿啊?还是市中心那套公寓?” “不了吧,接下来储哥要休假,你知道他假期都只住东湖的。” “行,知道了。” 这就导致储钦白在车里睡了一个小时醒来后,发现自己停在了东湖的别墅门前。 他捏了捏眉心:“怎么回这儿了?” “不、不回这里吗?”陈灯灯瞬间紧张,解释:“储哥,你后面两个星期都没有安排工作,范姐说让你好好放个假。我想着这里好歹有张嫂准备一日三餐,不然你就只能天天等着我给你叫外卖了。” 储钦白皱眉看了一眼车窗外。 没再说什么,下车,“行,没事了,都回去吧。” 陈灯灯连忙跟着下车,把储哥的东西拿下来递给他。 他们几个人站在这里的时候,大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灯光下,周声手上搭着西装外套,缓缓从门口走进来。 陈灯灯第一次看他穿得如此正式,一时间都有些呆住了。 周声对他们的存在倒是不意外,走上前了,还问:“今天工作到这么晚?” “是啊。”陈灯灯喃喃:“周先生也刚回来?” 司机小林作为当初第一个接他出院的人,眼下也打了声招呼道:“周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周声笑着点了点头。 储钦白站在车旁边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陈灯灯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很有眼力见地将东西塞到储钦白怀里,嘱咐:“储哥你好好休息,睡前记得把药吃了,剧本我过两天给你送过来!再见!” 然后推着小林,匆匆上车开走了。 周声见储钦白倦容明显,再看他手里装着药的塑料袋,换了个胳膊搭西装,问:“病了?” “胃痛而已。”储钦白看了他两眼,倒是惜字如金。 周声想起上次他离家的那个早上,他的小助理也絮絮叨叨说他有胃病还喝酒。 他还嫌弃人话多,吵得他头疼。 周声抬脚往里面走,边走边说:“胃也称水谷之海,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储先生应当好好温养,才是祛病延年的养生之道。” 储钦白无语地看了他半分钟。 说:“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说八道的东西。” 周声停脚回头。 认真:“《黄帝内经》里说的,不是胡说八道。” 第10章 难得见两个人一起进门。 虽然早过了晚餐时间,张嫂还是张罗着要替他们准备宵夜。 周声上楼换了衣服下来时,宵夜已经摆上桌。 其中一道腌笃鲜,周声尝了两口就说:“张嫂这苏帮菜做得很是地道。” 张嫂一听就笑了,说道:“我祖籍苏州人,最拿手的就是这苏州本帮菜。倒是没想到周先生舌头这么灵,吃过?” “小时候常吃。”周声笑笑。 当年周家的厨娘是跟着他母亲陪嫁来的。 都是他幼年吃惯的味道,像是绿杨馄饨,卤汁豆腐干,松鼠桂鱼等等。 后来能吃到的机会少了,如今到了这里,张嫂北方菜做得居多。 乍然尝到熟悉的滋味,倒是有些怀念。 储钦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他同样换过了衣服,大概洗了个澡,头发还湿润着没有干透。他拖了餐桌另一边的凳子,看了一眼喝汤的周声说:“不说你一个地道岚城人,你都失忆了,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常吃的菜?” 周声拿着勺子,抬头对上储钦白的目光。 稍微停顿,一时没注意忘了这茬了。 周声不动声色放下勺子,自然道:“大概是吃到熟悉的东西,突然想起来一点。” 储钦白轻呵了声,他原本就不是为了试探逼迫,更像是随口一问,听见周声的话之后,也没继续说什么。 张嫂替储钦白端上碗。 回头注意到周声大抵是真爱这苏州菜。 就笑着说:“以前不知道周先生口味,也没见你提过要求,既然喜欢,以后我就常做。” “那谢谢张嫂。”周声说。 张嫂摆手道:“别客气。你没来的时候我也很少下厨认真做什么菜。你是不知道他们这些做演员明星的,不缺钱不缺人脉,可偏偏在吃上面连普通人都不如。尤其是女明星,都是吃什么清水煮白菜,偶尔吃顿像样的像要了命一样。” “这么严格?”周声点头说:“那的确是会失去很多乐趣。” “可不是。” 周声还真特地去看了一眼储钦白碗里的东西。 心想他不是挺正常的? 张嫂注意到他的动作,笑道:“钦白还好,除了进组前会刻意控制,平常还算正常。而且他每天都健身的,去年拍的那个电影叫什么名字来着,说是人物要瘦,加上忙得很,体重一度降得团队里的人以为他身体出大问题了,我给他大补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的。” 张嫂就这么当着人主人家的面抖落他的事,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周声还还以为按照储钦白的脾气,大概率会黑脸。 事实上他什么也没说,像在听别人的事情一样。 这倒是出乎周声预料。 吃完饭见储钦白吃药。 张嫂这时候才知道他胃病犯了。 端了水给他,埋怨:“都说了这三餐一定要按时,忙起来不能没日没夜的。周先生还每天大把大把药那样吃,你再出问题,下次你外婆问我,你让我怎么跟她老人家交代?” 储钦白:“一点小事。那么大年纪别让她操心了。” “你让她操的心还少啊?” 储钦白显然是无言以对。 过了两秒,“过两天我去看她。” 周声从对话里才知道。 这张嫂竟然是储钦白外婆给他的人。 难怪张嫂在他面前不像是个简单的阿姨,有时候也像是个长辈。 张嫂看一眼这个,再看一眼那个。 周声都能从她眼里看见深深的无奈。 他不想被牵连,早早上了楼。 这些天房间里配置的电脑周声已经很熟练了,他在桌子前坐下来,打开今天周氏人事部发给他的资料文档。 有关两年前的那个西部战略计划。 想要重启,必须先组建团队。 人员名单他心里已经有个大概了,但这两年因为周氏的发展问题,其中有的人已经离开了公司,有的目前在其他职位上。 周声想要说服这些人,必须拿出足够说服人的理由。 想要后面开拓顺利,这第一步,必须得走得稳。 资料查到很晚,周声看见手机时间的时候,已经显示凌晨一点多了。 药效致使他有些头晕,他也知道如今这身体不能这么耗,简单整理后就上|床准备睡下。 没想到很久没梦见过的场景。 午夜梦回,又一次出现在梦中。 回国的第三年,秘密联络点设置在临东路的一家裁缝铺。 大清早顺子给他叫了辆黄包车,叮嘱他,“少爷,你记得早点回来,苏记园子的紫薯糕听说味道不错,我去买两包给你尝尝。” 他笑着坐上黄包车,还不忘说一句:“是你自己嘴馋吧。” 他还给了顺子两块银元,让他再买点他自己喜欢的。 那时周家已经没剩下什么人了,他全面接手了周家生意。 但那一天,也是一切转折的开始。 梦里他已经知道那天会出事了。 但根本就无济于事。 临东路裁缝铺对面的洋人酒楼,时不时就有穿着洋装的先生小姐进进出出。马路边行人来来往往,天气有些阴沉,看起来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 后来的记忆画面混沌而紧迫,混杂着凌乱而来的脚步以及枪声。 带着圆框眼睛的中年男人,把所有资料一股脑塞进他手里,双手染血握着他的手说:“周先生,非常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你提供的纱布和药品以及资金,为前线,为所有国人带来了希望和帮助。” “拜托你,拿着这些东西,去城西铁路旁找一个叫柳山的卖货郎,交给他。” “速度要快!” 周声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叫什么名字。 但那是他决定做和他们一样的人的起始。 周声后来见过很多一样的人。 他们有着平凡而普通的样貌,做着毫不起眼的工作,连死,都是悄无声息的。 梦里不知道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那些人的样子,有的清晰有的已经模糊。 他们或许上一秒和他开着玩笑,说:“周先生这样的读书人,长得又这样好,实在是太容易成为目标。” 下一秒就有可能在他面前倒下。 在血泊里凉了全身。 周声从梦里睁开眼的时候,还没分清自己在哪。 他循着这些天行动记忆的本能,下了床,一把推开卫生间的门,在马桶里吐了个昏天暗地。 这段时间的药物反应已经没有一开始严重了。 但大概是梦的缘故。 胃部痉挛抽搐,让他在两分钟内冷汗湿透了后背。 跪地冰凉的地板上缓了好一阵,他才起身按亮了浴室里的灯。 然后洗了一把冷水脸。 镜子里的人穿一身蓝黑色条纹睡衣,沾了水的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看起来有些苍白狼狈。 舌甘.饣并.甲鸟.臫.整 很多人都说上过战场的人,终其一生都将被梦魇困扰。 除了禹城最后濒临失守的那一仗,周声没有上过前线。 但无声的战斗充斥了他最后那几年的每一天。 精神紧绷是常态。 如今这个世界太松弛了,松弛到让他都已经差点忘记那种感觉。 周声恍惚下楼,准备给自己倒杯水。 他精神不济,加上张嫂很少起夜,语[嬉[挣[里他一个人在这房子里待了这么些天,忘记了今天还有一个人也回来了。 所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坐在客厅沙发里的人。 更没注意到,那人从他下楼就一直看着他。 周声给自己接了一整杯水,仰头喝下。 准备再接一杯带上楼。 转身发现客厅的身影时,他握在水杯上的手指蓦然收紧,绷出青白的痕迹。 同时另一只手,已经抓上了旁边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 这是下意识的反应。 直到他认出储钦白。 彼时储钦白已经揭开膝盖上的毯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周声干涩着喉咙问了一句:“储先生这么晚还不休息?” “你不是也很精神?” 储钦白走到他面前停下,目光在他脸上刮了一圈。 然后才说:“之前工作导致休息时间有些乱,我在调时差。” 周声点点头,没有多说。 但是储钦白突然朝他伸手。 周声僵了一下,用了不少意志力才没做出往后退的动作。 储钦白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手上动作没停,却是冲着他手上的刀来的。 他眼睛盯着周声,左手握住他的手腕,右手从他手上把刀取走。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刀在他掌心挽了个刀花,然后只听咚一声。 刀被钉在了桌子上,刀柄颤巍巍发出嗡嗡声响。 储钦白没什么表情淡淡说:“刀可不能随便玩儿。” 然后松开了他的手。 周声从手柄上收回目光,感受着手腕上残留的余温,评价:“储先生刀使得不错。” “小把戏,以前拍戏跟着武指学的。” 周声:“武指?” 储钦白看他一眼,“武术指导。” “哦。”周声其实根本不知道现在还有这个行业,冷不丁问一句:“我能跟着学吗?” 储钦白看他的目光逐渐奇怪。 然后:“不能。” 周声又嗯了声。 他说:“那没事我先睡了。” 他自顾自越过储钦白,走两步又在他身边停下。 看向沙发里的毯子。 和储钦白说:“睡沙发容易腰疼。” 储钦白恢复本性,“不劳你费心。” 周声:“但是晚上看见你挺吓人的。” 储钦白:“……” 这种被倒打一耙的滋味倒是新鲜。 储钦白气笑:“那看来我以后不天天睡沙发,都对不起你了。” 周声包容地看了他一眼。 点点头:“我现在经常在网上看见一句话,说男人至死都是少年。这个说法未必完全正确,但我相信这是社会幸福的一种现象体现。” 储钦白忍无可忍:“周声!” 他迟早要被他气死。 第11章 用最正儿八经的语气,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鬼话。储钦白有时都会被迷惑,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无知。 当事人还毫不悔改。 第二天早早出门去上班。 正装衬得他身材比例很好,即便还是瘦,却能瞬间将他变成了一个严谨又知礼的青年男士。丝毫看不出昨晚游魂一样的狼狈模样。 两人的生活彻底翻转了过来。 之前是储钦白三天两头不见人影。 如今是周声开始早出晚归。 他们能碰面的几率其实非常低,即便住在一个房子里,也可以做到完全不碰面。 一切看似平静的表象底下,周声的生活其实在发生着巨变。 他上手速度太快了,周氏人人惊叹。 其他人甚至不知道他是如何动员的,从一开始根本没人看好的状态,快速获得了一些人的支持,组建了属于自己的战略团队。 周一早上的周报例会上,周松当着一众股东的面对他发难。 义正言辞道:“哥,你这简直是在拿整个公司的前途在开玩笑。恢复传统工业?你知不知道新兴产业是这十年来周氏的根本,不能说你得到了几个根本无足轻重的人的支持,就妄想拿整个周氏去赌吧?可不可笑?” 其他人都把目光看向最上首的周启淙。 自己两个儿子要打架,其他人不管心里怎么想,也不好明面上偏向哪一方。毕竟搞不好其中一个就是未来的新老板,谁也不好得罪。 而周启淙并没有说什么。 反而把目光看向坐在自己左手边椅子上的人。 周声站了起来。 他连个眼神都没有递给周松。 只是翻开桌上的文件,一点点道:“公司目前的确承担不起这样大的变革,但在座的都是当年跟着周总打天下的老人,应该知道公司一开始就是做传统制造业开始的。在一个发展中国家,传统工业目前依然占据着工业发展的主体,与其去争那么一小块蛋糕,我们为什么不选择退一步,公司保留了多年的旧制,都是各位曾经雄心壮志的证明不是吗?” “说得好听。”有支持周松的人反驳,“你以为我们没想过吗?哪有那么容易。” 周声:“战略计划只是一个开始,所以我们必须寻求新合作。” 会议结束的时候,不少股东交头接耳地从办公室往外走。 他们谈论着计划的可实施性,交流着方案,是公司近一年来难得的景象。 其中脸色最差的,非周松莫属。 他黑着脸从办公室出来,正巧撞见行政小姑娘去送东西,把人手里的一摞资料撞到地上,还横眉竖眼对着人发脾气吼道:“你哪个部门的?做事这么毛毛躁躁!不想干了今天就可以滚!” 小女生当场被吓得红了眼睛。 下一秒他膝弯就被踹了一脚,整个人往前一扑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他回头还想骂。 对上周启淙的黑脸瞬间闭了嘴。 周启淙和周声并排站着,周启淙指着周松怒骂:“你跟谁耍威风?公司是你开的?!还没交给你呢就这幅德行,你看看你这些天到底在干什么?!” 周松愤恨地瞪了一眼旁边的周声。 微微低头:“爸,我错了。” 周启淙喘气道:“说了多少遍,在公司叫周总!” “周总。”周松服软。 周启淙胸膛几经起伏。 从前只觉得大儿子飞扬跋扈。 可这次自从周声进了公司,步步沉稳,多少老股东都称赞他做事很有一套,对他提出的建议即便不是全然支持的态度,但大多数都表示愿意再观望看看。 可这小儿子却跟变了个人一样。 做事越来越没有分寸,以前还知道收敛的事,现在越发明目张胆。 周声不想看这父子大战,就对周启淙说:“周总,那我先去忙了。” 周启淙看了他一眼,想让他不用称呼周总。 转头意识到自己的双标,干咳一声。 “去吧。” 这一楼虽然员工不多,但还是有些人看见了这一幕。 这天公司的各种小群里都在说这事儿。 有人说:“我有预感,公司要变天了。” “不要太明显好吗?我站周声一票,他真的好有气质,开会时我去送咖啡,你们要是看见他站在那里说话的样子一定会爱上他的,我保证。” “不知道最后谁会赢。” “你们不觉得这位大公子其实根本没把周松放在眼里吗?” “哈哈哈这样一说还真是,就看见周松跳脚了。” “说实话,我不止觉得他没把周松放在眼里,我觉得他也没把整个公司放在眼里。不是目中无人的那种啊,是我总觉得他的目标不止于此,我等凡人,实在是形容不出来。” “他身上的确有那种和一般人都不一样的气场,你们说他这一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小道消息,不保真啊,听说结婚了。” “结婚???和谁啊?” “不知道,挺神秘的,我也是听项目部的人说周松有次聚会喝了酒,说周声结个婚就自以为搭上了岚城豪门,也不看对方有没有把他当回事。” “联姻啊?周家家业确实也不小了吧。” “周家算什么豪门,而且公司现在的状况也不好,我觉得联姻可能性不大。但要说整个岚城能真正称得上豪门的也就那么几个姓吧,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 …… 周声还未曾了解这种企业小群文化。 更不知道自己是其中的焦点。 他手机的主要作用就是查资料。 平常没什么人会联系他,最近因为工作原因,倒是加上了一些人。但一般除了工作内容和必要交流,不会有人说闲话。 周声还以为公司氛围就是这样。 这天下班,时间尚早。 周声和两位同事从大楼出来。 三辆跑车一字排开停在马路旁边,中间那辆蓝色超跑车上,留着夸张紫红色短发的男生,搂着一个长腿女孩儿趴在车沿上,冲着周声吹了声口哨,“周少!好久不见啊。” 他一出声,其他车上瞬间冒出七八个人,男女都有。 一口一个周少喊得热闹,对比打招呼,看起来更像是来找麻烦的。 旁边的同事都欲言又止地看着周声。 毕竟这大少以前爱玩儿,身边狐朋狗友不少。 都以为他断干净了,现在看,又不像。 周声在朋友圈看见过这些人,联系手机备注,基本对得上号。 他示意同事先走,抬脚走到中间那辆车旁,“有事?” 徐令一扯嘴角,躺在车椅上仰头看着周声说:“周少不地道啊,发那么多消息不回,原来是改头换面上班了,这是不准备拿我们这些人当兄弟了?” 他怀里的女生用亮晶晶的指甲戳了戳他胸膛。 黏黏腻腻道:“你好好说话。” 徐令敛了笑,大发慈悲一样说:“那算了,既然都过去了,我也不计较。周少,上车一起去玩儿?” 周声看着这些人的架势,就知道不走这一趟是不行。 他直接问:“去哪儿?” “当然是好地方。”徐令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岚城最高级的会所,私密性更是数一数二的清雅居,坐落在市中心的巷庾街。从外观看古色古香,门口的服务人员一看也是经过严格训练。 徐令搂着女孩儿在前边带路。 掩饰掉眼睛里的嘲讽,开口却说:“周少,这清雅居可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这儿和岚城瞿家有关系,平常没有请柬根本就进不了。周少以前对兄弟们多有照顾,我好不容易拿到一张,自然不能忘了你是吧?” “那感谢徐先生了。”周声没什么反应道。 徐令悄然冷笑了一下,他算是这群人里家境最好的。 以前愿意捧着周声当冤大头,不过是看他好骗,自从一年前周声出事后,他自然成了领头人。 知道他人醒了,还去周氏工作。 可偏偏发给他的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怒火已经积攒到一定数量,今天不教训教训他,他徐令的名字倒过来写。 他给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一群人去了里边。 这个地方的确没有想象中混乱。 但阶级分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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