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愿为太后、陛下分忧……”禹藏花麻欠身说道,两害相权取其轻,若一定要有一人离开兴庆府,自己走总好过李清走。 “你要请缨?”秉常不由愕然。 禹藏花麻苦笑了一下,道:“臣虽然不过一介武夫,但也敢立下军令,若有臣在,只须宋朝不是兴兵十万来攻,臣可为陛下当之。”他说完,眼光瞥了梁太后一眼,却见梁太后那若有若无的笑容,更加深不可测。禹藏花麻怔了一下,心中一凛,一个念头浮了上来:难道她本来就是想算计我么?这一想之下,愈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不由大觉沮丧。但是想来想去,自己不站出来,却又没什么别的良策。 “驸马请缨,我也是信得过的。”梁太后悠悠说道:“若是这样,实是两全其美。” “这……”秉常一时还接受不了。 “请陛下放心。”到了这个时候,禹藏花麻也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了。 “皇帝还犹豫什么?”梁太后拿眼睛斜睨了秉常一眼。 秉常犹疑了一会,终于点点头,道:“若是驸马,朕也放得下心。便依母后之策。” 禹藏花麻顿时松了口气,但心中又泛起一丝不舒服的感觉――在皇帝的心中,自己并没有李清重要,这件事情虽然早已知道,但是被自己亲自证实,却并非一件多少让人高兴的事情。他把目光移向梁太后,却见梁太后脸上波澜不惊,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个女人真是可怕。禹藏花麻心中闪过这个想法,连忙把目光收敛起来。离开兴庆府,也许未必是一件坏事。 在禹藏花麻被梁太后逼迫离开兴庆府的同一天。 静塞军司,清远军。 西夏清远军守将嵬名讹兀正站在城墙上,眺望着城外的一座山坡。他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山坡上,有几个身着白色交领长袍、腰佩弯刀的男子,牵着白马,正朝着清远军城指指点点。在他们的马上,都挂着弓箭和箭袋。从衣着与打扮来看,嵬名讹兀区别不出来这些人是宋人还是夏人。不过,他也并不是很担心这些人是不是细作。 虽然此时各地风声鹤唳,但静塞军司的辖地却很平静。况且,嵬名讹兀也不认为宋军有何必要派人来这般刺探清远军的地形。凭着这位西夏清远军的守将大人,与宋朝职方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清远军附近,对宋军而言,早已没有秘密存在了。 只是,姿态总是要做一做的。 “来人!派人去那边看看!”嵬名讹兀指着山坡,高声喝道。 “是。” 未多时,五十余骑从清远城中呼啸而出,向山坡驰去。 山坡上的人显然是注意到了清远城的动静,一个个跃身上马,挥鞭驱马,向山下跑去。嵬名讹兀注意到这几个人上马的动作十分的娴熟,不由咧嘴笑道:“定是马贼私帮,去,把弟兄们叫回来罢。” 几座山后的小道上。甩过追兵后,那群白马白袍男子正按绺缓缓而行。 “何将军,果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为首居中的一个面貌清秀的男子,爽声笑道。“孩儿们的马技,便禁军马军也不能过。” “章大人过奖了。”何畏之抱拳谦道,但面对着朱仙镇讲武学堂的大祭酒章?P,脸上却有几分自傲之态,“环庆之民风,劲勇敢战,兼之与西夏有互市之便,近水楼台,孩儿们日常练习马术,久之,自是熟能生巧。” 章?P微微一笑,容忍了何畏之的傲气。何畏之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在环州呆了几天后,章?P甚至相信,假以时日,陕西路第一振武学堂,绝对会无愧于“第一”之名。 “何将军可知道在下为何来陕西?”章?P顾视何畏之,笑道。 章?P来陕的目的,何畏之地位不高,自然不可能被告知。但章?P既然有此一问,其中却必定另有玄机。何畏之略想了一下,便笑道:“莫不是西事急迫了?” 章?P抚掌大笑,道:“虽不中,亦不远矣。”他顿了一下,又说道:“石帅上表,以为河西随时有变,禁军整编之速度,须要加快,否则无以应时势。在下来陕,亦是顺应时势而已。” 当时风雨欲来,何畏之也有觉察。宋朝在陕西、河东以及蜀中增设了数十座兵器作坊,日夜打造甲兵,全部运来陕西沿边;自熙宁十二年起,已有明诏,蜀粮不入京,全部留在陕西,充为军粮之储备。熙宁十一年东南米价下跌,朝廷在东南多买粮数百万石,传说多数亦暗中运至陕西沿边。何畏之也曾去过几次庆州,早知道庆州车水马龙,远非昔日可比。不知道内情者自然以为是互市的原因,但是何畏之却看得出来,不少车队押送的,是兵器与粮草。 “如此说来,章大人是为了整编禁军?”何畏之有几分疑惑,不知道章?P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章?P突然勒马,望着何畏之,笑道:“在下奉诏,要在陕西路筹建马步军第二讲武学堂,以协助禁军整编。在下不才,蒙皇上错爱,已除授第二讲武学堂山长之职。此次来环州,是想请何将军能助在下一臂之力……” 何畏之笑道:“张大人知道大人来意么?” “挖人墙脚之事,岂能事先告之?”章?P含笑说道。“若先告诉张守约,必拒我于城门之外。” “却不知第二讲武学堂要建在何处?”何畏之又问道。 “在下想将讲武学堂建在沿边。但环庆与熙河,地僻人稀,并不适合。故只延州、渭州、秦州三处可为备选。但最终定在何处,还要皇上的旨意。”章?P又笑道:“若何将军不弃,第二讲武学堂祭酒之位,当虚席以待。” 何畏之想都不想,便摇了摇头,笑道:“多谢章大人错爱,只是畏之志不在此。” “难道第二讲武学堂,反不及振武学校?”章?P不解地问道。 何畏之笑着望了章?P一眼,挥鞭傲然道:“环州正当西夏之蛇腹,朝廷无意西事则已,若有意西事,畏之当为朝廷破腹之剑,岂能轻离环州?环州之耻,畏之必在环州洗雪!” 章?P这才知道,这个男子,对当年之事,还在耿耿于怀。 “既如此,在下亦不敢强人所难。”章?P惋惜地说道,他亦是放达之人,只是一瞬,便笑道:“听说仁多?纫喾堑认兄?辈,何将军在此,有这样的对手,倒也不会寂寞。” “仁多?龋?慕泽……”何畏之低声喃喃念着,“有一日,终须将尔等生擒!” 韦州。 虽然静塞军司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仁多?鹊娜兆尤床⒉缓霉?。石越屡次移文,责问夏主不去汴京朝觐,指责夏国无修好之意。又指斥西夏遮挡西域以外诸国朝贡之路,阻挠西方各国使者来朝。两国之间一点点的边境纠纷,也被石越无限放大,措辞强硬加以谴责。在私信中更直言,若非双方密约,边疆烽火早燃。 仁多?鹊比恢?道,这一切强硬的背后,甚至是延绥与熙河的宋军异动的背后,都是石越在向夏国与自己施压――宋朝给李乾义开出了条件,西夏必须要接受下来。否则,宋朝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一层意思,石越的使者,就几乎只差赤裸裸地挑明了。 其实宋朝开给李乾义的条件,仁多?仁抢止燮涑傻摹D芄怀?去梁乙埋,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如何将这层意思清晰无误,而又十分的技巧地告诉给夏主秉常知道,又不能引起梁乙埋的警觉,打草惊蛇,却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石越的所作所为十分毒辣。 秉常诏令墨迹未干,就不得不自食其言,他在夏国军民心目中的威信,必然大受打击。但仁多?日嬲?担心的还是,石越一定会不择手段逼迫西夏答应宋朝的条件,而除掉梁乙埋又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既然宋朝的条件得不到满足,那这次宋军的行动,也许只是开始而已。 大夏的局势,实在不容乐观。 “大夏国是这样的局势,我们仁多族又当何去何从?”仁多?炔荒懿晃?他的族人打算。 “来人啊!”仁多?雀呱?唤道,一面将给仁多保忠的信件与给夏主的奏章封好,一起装进一个木匣内,用自己的私印封了。 “末将在。”仁多?鹊那妆?都头闪了出来,欠身问道:“统领有何吩咐?” 仁多?瓤戳怂?一眼,将木匣递过去,说道:“你带几十个人去一趟兴庆府,将这个送到小将军手中。” “遵命!”亲兵都头接过木匣,应道。 仁多?鹊愕阃罚?冷声道:“你要亲手送至小将军手中,若有半点差池,你让手下带你的人头回来见我便可。” 亲兵都头凛然应道:“是。” “现在就去吧。”仁多?然夯荷?音,又道:“出去时顺便让人将慕义将军请来。” “遵命!” 仁多?韧?着他退出帐去,微微叹了口气。这个慕义与慕泽,说起来还是同族兄弟,但是便是这一对同族兄弟,慕氏一族这一代中的两个佼佼者,却走上了截然相反的两条道路。一个被石越视为亲信可靠之人,派来代表石越与自己联络,眼见着前途不可限量,连自己也要让他三分;一个却不得不栖身于自己的羽翼之下,受自己的保护与控制。 “慕将军到!”正感叹着,慕义已到了帐外。 “请慕将军入帐。”仁多?确愿赖溃?一面直起身子,整了整衣服。 打扮成西夏中级武官模样的慕义弯腰掀帘入帐,抬眼见着仁多?龋?忙抱拳欠身行礼道:“见过仁多统领。” 仁多?嚷?脸堆笑,向帐中亲兵吩咐道:“给慕将军看座。” 慕义谢过座,仁多?扔中ξ实溃骸澳浇?军在韦州,可还习惯?下人服侍若有不到之处,将军不要客气。” “统领客气了。”慕义欠身笑笑,道:“在下奉命来此,原也不为享受而来。只要统领珍惜两家和好之情,在下在韦州,便是过得舒适了。” “石帅帐下,果然没有碌碌之辈。”仁多?让凶叛劬πΦ溃?“慕将军公而忘私,让我着实钦佩。” 慕义笑道:“石帅为人至公无私,赏罚严明,居其属下,在下自不敢乱其法度。” “我也十分仰慕石帅的风采。”仁多?裙?哈干笑道。说完,他顿了顿,又笑道:“此番请将军过来,是有一事要烦请将军转告石帅。” “统领请说。” “我想向天朝购买五千套甲胄、五千副钢臂弩、五十万枝弩箭、五千把钢刀。”仁多?纫豢谄?说完,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慕义。 慕义怔了一下,旋即笑道:“统领可是在说笑?” “自然不是说笑。”仁多?纫涣橙险妗? 慕义缓缓摇头,沉声道:“统领若非说笑,那在下便以直言相告,此事绝无可能。我大宋正在整编禁军,各军兵甲,几乎全部换新,统领所要的武器,大宋自己都供不应求,遑论出售?” 慕义可说是直言不讳了。当时宋军整编禁军,所包含的内容极其广泛,武官的培训、操典的颁布、士兵的裁汰、军法的修订、兵甲的更换,可以说是在渐进的重新打造一支军队。单从更换兵甲这一项,宋朝的投入就非常惊人。宋朝向整编部队颁发的武器,几乎全部是崭新的精兵利甲,不仅仅严格遵守着军器监制定的武器标准,而且每件武器上,都标明了生产者与责任人的记号,兵甲的质量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为了节省费用,宋军淘汰下来的旧兵甲,则用来装备厢军与乡兵,并选择性的卖给国内的百姓与商团、高丽、辽国、日本国,以及南海诸国甚至是大食诸国。宋军那些淘汰下来的兵甲,虽然质量上有许多的不如意处,但在海外却大受欢迎――特别是宋朝的弓弩,相对于中原的这两种武器,此时日本国与南海诸国的弓箭,只能说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 宋夏两国当时其实处在战争的边缘,虽然说石越与仁多?戎?间的确有少量的兵器交易,但那是作为对仁多?认蛩纬?私自卖马的补偿,象仁多?忍岢龅恼庋?大规模的武器交易,宋朝连淘汰下来的旧武器都不会肯卖,更何况钢臂弩是宋朝精锐禁军才能装备的新式武器,在宋军的制式武器中,仅次于霹雳投弹与神臂弓。 仁多?人乩淳?明,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未免让慕义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只见仁多?攘成下冻鑫?难之色,皱眉道:“朝廷希望敝国能铲除奸臣,但是将军亦知奸党势大,若是得不到朝廷支持,又岂能容易成功?这批兵甲,我是想用来装备一支精锐之军,以备万一,绝不敢有他志。” 见慕义默然,仁多?扔炙档溃骸拔乙嘀?石帅有为难之处。若是石帅为难,我亦不敢勉强。只请石帅宽以时日,我方能有足够时日,整军经武,与奸臣抗衡。眼下敝国已颁令改制……” 听到此处,慕义才恍然大悟,原来仁多?炔还?是用此来堵石越的嘴。他想了一下,便即笑道:“统领不必忧心。” 仁多?热词怯切拟玮绲哪Q?,道:“奸臣势大,凡为国谋者,实不能不心忧。” “朝廷早有承诺,可使统领无忧。”慕义从容笑道。 “哦?”仁多?瘸粤艘痪?。 “若果真贼人势大,统领放心,朝廷不会坐视不管。大宋数十万精兵,可为贵国戡乱。”慕义一双黑黝黝的眸子,闪着精光,注视着仁多?取K?这话明明是不怀好意,却又说得诚恳无比。 “敝国这点家事,怎敢劳动朝廷。”仁多?人淙辉缰?道宋朝的野心,但慕义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却让他又怒又惧,但脸上却还不敢表露出来。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三纲五常,是天地之至理,若有奸佞之徒,乱此纲常,天下人人得共诛之。朝廷又岂会坐视不理?义所当为,自然当仁不让。”慕义这两年颇读了几本书,竟能说出一番道理来。“统领不必担心,届时若有困厄,朝廷定然不惜一战,维护夏国国本。” 仁多?韧?着慕义,一时间竟苦笑着说不出话来。 没有出乎大多数人的预料,夏主秉常再次颁诏,宣布暂缓免税,并且派遣梁永能前往祥佑军司,负责协调左厢神勇军司、祥佑军司、嘉宁军司,亦即银、夏、宥、盐诸州的防务;禹藏花麻前往西寿保泰军司,负责协调西寿保泰军司、卓??和南军司、甘肃军司,亦即会、兰、凉诸州的防务。同时又下命全国军队随时待命,准备迎战。 但是如临大敌的西夏,并没有遭到来自宋军的任何攻击。梁永能与禹藏花麻到任没有几天,宋军的军事演习便结束了。梁永能与禹藏花麻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弄清楚了宋军这次“异动”的性质,并且知道了宋军这次声势极大的军事演习,总共调动的兵马,其实还不足六千人! 然而,西夏国上下并没有因此而松一口气,他们甚至也没有时间为自己的草木皆兵感到羞愧――西夏的细作探知了宋军的演习内容:用精兵长途突袭敌军不及设防的城池与关寨。侵略性十足的演习内容,让西夏国的统治者都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这还不是事情的全部。 宋军至少又有两个军完成整编布防,宋朝兵部在延州增设马步军第二讲武学堂,以加速陕西禁军的整编速度……所有的这些消息,都使得西夏朝野危机感与日俱增。 夏主秉常再度派遣使者,谦辞卑躬向宋朝重申称臣之意。但是――打不过就请和,恢复了力气再打――西夏这种行之有效的伎俩,这次却遇上了大麻烦。宋朝对他的奏表表现出羞辱性的傲慢,使者被勒令不必进京,甚至在陕西连石越都没有见着;奏章草草回答……而在西夏国内,秉常的处境更加艰难…… 第七十六节 数月之后。 西夏兴庆府,承天寺。 “阿弥陀佛。”一间禅房之内,一老一壮两个僧人垂眉对坐。壮年的僧人,正是此时兴庆府内最炙手可热的明空大师,而须发皆白的那位僧人,却赫然是大宋汴京相国寺的主持智缘大师。明空双手合十微礼,向智缘说道:“师兄远来,一路辛苦。” 智缘也微笑着回了一礼,“大事将谐,何言辛苦。” 明空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眼中露出热切的光芒,他努力抑制着自己心中的激动,抬眼望着智缘,缓缓问道:“要举事了么?” “兴许快了。”智缘含糊的说道。 “阿弥陀佛。”明空低声宣着佛号,也不再多问。但是他心中却被智缘的话激起了波浪,一时竟无法平息下来。他微微拨动着佛珠,半晌,方说道:“夏主虽颁布改制诏,然梁氏党羽密布朝堂,百官多数阳奉阴违,除去改汉服汉礼以外,改制之诏,几成一纸空文。三月份之科举考试,因梁乙埋百般阻挠,考生仅五十人,其中三十八人是朝中官员子弟,九人是各部贵人子弟,平民只有区区三人而已。夏主想通过科举招揽人才为己所用,不料各派贵人反而利用此机会,来牟取私利。”明空微微叹了口气,但是神色中,却殊无同情与愤怒之意,反带着几分讥讽。 智缘淡淡一笑,道:“邯郸学步,夏主较之辽主,有若云泥之别。” 明空点点头,又说道:“夏主设立讲武学堂,以文焕为大祭酒,主持其事,不料国内派系林立,讲武学堂亦不免成各派争权夺利之所。夏主虽亲任山长,然其中讲官,几乎被梁乙埋与仁多?韧萍鲋?人瓜分殆尽。武官若不肯趋附梁氏或仁多,根本不能进入讲武学堂。文焕到任不足一月,梁太后又找了借口将他调走,夏主的讲武学堂,已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智缘含笑听着,并不插嘴。 自从梁永能与禹藏花麻巡边之后,宋夏边境的形势就变得更加微妙。梁永能到任后,连只鸽子都飞不出西夏的边境,西夏反而不断的派出探子,刺探宋军军情。而禹藏花麻虽然一面不断地向宋朝暗送秋波,又派人主动和董毡修好;一面却也没有放松对边境的控制,使得间谍往来,更加困难。甚至连仁多?瓤刂频木踩?军司,对往来宋夏间的行人,盘查也变得严厉起来。职方馆陕西房,在三月至六月的时候,几乎与国内失去了联系。因此智缘才接到石越的密信,请他亲自走一趟西夏。智缘颇费了一番周折,在横山信众的帮助下,吃了不少苦头,才终于来到兴庆府。不料到了这里后,却发现这里的情况,其实非常乐观。 明空继续向智缘介绍着西夏的情况,“……夏主雄心悖悖的军事改革还是遥遥无期。夏国底层的军民,因为夏主失信不能真正减少赋役而感到失望,虽不至于民怨沸腾,但依我的观察,百姓与兵士也不会十分支持夏主。而各级官员、各部落的首领、贵人、缙绅,若非漠不关心,便是已明白改制无法成功。加上梁乙埋不断派人散布谣言,蛊惑人心,这些人对改制都已不抱任希望。梁乙埋数日以前,曾经请我过府,替他卜卦……他蛰居不出的日子,眼见就要结束了。” “梁乙埋已将箭搭在弓上。”智缘沉吟着,“夏主那边可有何对策?” “李清诸人,皆不信佛。”明空摇了摇头,“不过从表面看来似无异常,夏主与李清等人,看似深陷改制的各种事务当中,焦头烂额,正无暇他顾……” “那师弟以为我们又要如何应对?” “莫若顺其自然。”明空沉吟了一阵,方压低声音,道:“我有一个想法……” “哦?” 明空双手不停地拨动着佛珠,微笑道:“梁太后与梁乙埋皆信佛祖,对我亦甚为亲厚……” 智缘望着明空,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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