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一声,拔脚离开了大营。 “奶奶的,若非老子曾经袭击石越,非反出西夏不可!”一肚子怒气的慕泽刚刚走出大营,便见一个亲兵小跑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数句。 “当真?”慕泽顿时喜形于色。 “千真万确。” “好!好!”慕泽转身闯进大营,大步走到中军帐前,掀开帐帘,便闯了进去。 “又有何事?”被慕泽打断歌舞的仁多?嚷?脸不快。 慕泽微微欠身,抱拳朗声禀道:“末将得到消息,环州现在的守军,不过两千人!” “哪来的消息?” “是末将的族人带来的。绝对可信!” 狄咏例行公事的走到环州城墙上面,无聊的找何畏之说话。环州城墙上,插满了各色旗帜,以及穿着衣服的草人,远远望去,几乎让人以为有数万大军屯结于此。但是实际上,在环州城内,不过只有暂由狄咏统率的一千厢军与何畏之率领的一千环州义勇。可笑的是,西夏人居然被吓得果真不敢进攻,每天清晨,便可以远远望见西夏人从青岗峡出来,在距离环州数十里的地方晒马,然后在日暮之前回去。 这也叫入寇?! 狄咏对西夏人的蔑视之意,日渐一日的增强。 好不容易在一个地方找到何畏之,狄咏从后面走过去,拍了拍何畏之的肩膀,唤道:“何兄。” 何畏之却没有回头,反而指着远处,说道:“你看那是什么?” 狄咏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片灰尘从地面升起。他的心一下子兴奋起来,“是敌袭!” “敌袭?!”何畏之的脸刷地白了。 狄咏从未见过何畏之如此,不由奇道:“怎么了?” 何畏之苦笑道:“若真是敌袭,那至少有数万人!我们只有两千人!” 狄咏顿时想起己军的处境,也愣住了。 但是很快,二人就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如同一座小山在移动一般,轰隆的声音由远及近,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也出现在二人视线之内。 “关城门!” “敌袭!” 了望的士兵的叫声,无情在二人耳边响起。 整个环州城似乎都愣了一下,然后,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环州城陷入一片忙乱之中。 狄咏听到何畏之在离开之前的一句话是:“快派人去请援!” 哪里会有援兵? 狄咏此时才发现,没有仗打有时候并非一件坏事。 求援的士兵从城门冲出去不过一刻钟,狄咏与何畏之刚刚来得及收起吊桥,关上城门,数以万计的西夏人就如同海浪一般涌了上来,将小小的环州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狄咏与何畏之相顾苦笑。 “至少有三万人马。”何畏之看了一眼西夏军的旌旗。 “是四万。”狄咏平静的纠正了何畏之的错误。 “坚持到援军到来要几天?”何畏之看了一眼四周,许多厢军的双腿已经在不由自主地颤抖。让他欣慰的是,他训练出来的环州义勇,至少从表面上看来,还是镇定如常。 狄咏看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人在侧,压低声音说道:“最近的援军,在高遵裕那里。” 何畏之顿时愕然,“渭州?” 狄咏无言地点了点头。 何畏之的心沉了下去。二人此时还不知道,平夏城方面的战况也非常的惨烈。 “难道石帅身边没有人马?” 狄咏没有说话。身在庆州的石越,连厢军与乡兵,一共不足一万人。陕西路的主要兵力,自然是全部向延州与绥德城集结,如果高遵裕的部队不能来救援,便只能等待长安城的两万人马――这是陕西路最后的预备队。不过无论等待哪路人马的救援,环州城都不太可能坚守到那一天――狄咏此时并不知道西夏人的战斗意志如何。 “我们不能突围。”狄咏望着何畏之,平静地说道:“至少要留出足够的时间,让石帅撤退。环州便是你我殉国的地方。” 何畏之苦笑了一下,无言的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有几分不心甘,而且也无意为大宋牺牲,但是投降他更不愿意。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 狄咏丢下何畏之,笑嘻嘻地走到一个守城的士兵身边,拍了一下那个士兵的肩膀。精神过度紧张的士兵猛地一惊,几乎瘫倒在地上。 “别怕。”狄咏提了一口气,朗声笑声:“西贼不过是来送死。”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到西城墙上的每一个角落,士兵们不由自主地将头转向狄咏,看见主将如此轻松,大家突然间感觉有了点依靠。“孩儿们,且看某的手段。”狄咏高声喝道,众人便见他张弓搭箭,一把硬弓拉成满月之状,“嗖”地一声,羽箭飞向城外。便听到城外西夏军一齐惊叫,城楼之上,顿时一片欢呼――原来狄咏这一箭,竟然射断了西夏军的一面军旗! 这一箭之威,令站在一旁的何畏之都不由得暗暗惊心。 西夏人似乎感觉到一丝惧意,如同大潮碰上坚固的海岸,又缓缓退后了几十步。 “西贼残暴,犯我疆土,若不死守,有死无生!石帅就在庆州,援军很快便到。儿郎们打起精神来,让天下人看看我们杀贼的手段!”狄咏高声呼道,声音几乎全城听闻。 环州士兵见到狄咏这般神勇,又听说石越就在庆州,援军不过数日可到,顿时一片欢呼,一齐发出震天的吼叫声。 城外,仁多?韧?着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守军”,又听到如此巨大的吼声,再看看那断成半截跌落地上的军旗,不由心生惧意。他看了一眼慕泽,嘴唇微微歆动,忍不住说道:“环州果真只有两千宋军么?” 慕泽也不想狄咏如此神勇,暗吸了一口凉气。但是此时已无退路,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必无虚假!” “那好。”仁多?然颖拗缸拍皆螅?说道:“慕将军,本将调三千精兵予你,合你本部人马,共是五千余众,可为前锋,为本将攻下环州城!” 慕泽不料仁多?戎豢吓烧饷吹闳寺砀?他,不由心中暗骂,但却怕仁多?确?脸,只得忍下气来,咬着钢牙,高声应道:“是!”说罢头也不回,策马便本阵跑去。 一刻钟之后,便听到西夏军阵中号角四起,慕泽率领五千余人马,如狼群一样,杀气腾腾地扑向环州孤城。 被载入史册的环州之战,拉开了帷幕。 环州城中,不过三千余户,六千余口,蕃汉杂居。其中真正可以持械作战的壮年男丁,不过四千余人。大敌当前,这些男子亦全部披挂上阵,站上了环州城头。好在环州本就是宋朝所谓的“军事州”,城池虽小,但甚为坚固。而且因为紧连西夏,所以民风好武,大部分男丁都会拉弓射箭,不用如何加以训练,便可以拉上城墙作战。 狄咏披挂重甲,在血迹斑斑的城墙上巡视。几个健壮的妇女正将一个战死乡兵的尸体拖下城墙,另一些民妇与儿童,则提着饭菜给守城的士兵们送饭。士兵们无力地躺在城垛之后,见到狄咏到来,连忙纷纷起立。 西夏人已经围攻了整整两天。环州城外,遍地可以见的是凝固的鲜血,半截的断旗,震天雷与霹雳投弹爆炸后留下的黑块,还有残缺不全的尸体。西夏人的每次都进攻如同疯狗一般悍不畏死,但让狄咏奇怪的是,西夏人真正投入进攻的兵力并不多。否则他很怀疑自己能坚守两天。 不过现在西夏人的将领即便是白痴,也已经知环州城内的守军不多了。也许接下来,就是总攻了吧? 狄咏微笑着安抚站起行礼的士兵们,细心的查看伤兵的伤口,不时亲自替他们上药包扎――狄家自有家训,爱兵如子,绝不以地位骄人。这位“前郡马”的这种作风,很快也帮助他赢得了环州城的军心与民心。 求援的士兵应当已经到了庆州。狄咏虽然知道其实不会有所谓的“援军”,但是心中却总忍不住有一丝侥幸。这两天的战斗,环州守城的士兵战死了一千余人,西夏人也付出了双倍的代价,但是双方的绝对数量相差实在太远了。 幸好还有何畏之的那一千环州义勇! 环州城现在便如同万里海域中的一叶孤岛,在雷电风暴中飘摇着,似乎随时可能被海水淹没,但是却依然倔强的面对这一切。 庆州。陕西安抚使司行辕。 上演空城计的石越知道这次已经是弄巧成拙了。实际上石越并不会有危险,他驻守的庆州与环州直线距离并不远,但是山路难行,只要环州有警,他完全可以安全的撤回京兆府。否则的话,潘照临绝不会同意这次冒险。不过他却没有料到,石越居然并没有遇险即走的打算。刘舜卿的计划不过是巧妙的利用西夏人对宋军文臣统帅一贯作风的了解,以及仁多?鹊男睦恚?以求集中兵力,赢得这场战争。但不知道为什么中间却出了差错,仁多?染尤淮缶俳?攻了――这根本不需要环州求援的士兵来告知,两天前环州上空点燃的烽火,便已经可以说明一切。 “石帅!”丰稷从两天前开始,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来劝说石越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请石帅即刻返回长安主持大局!” “回长安主持大局?!”石越淡淡的反问了一句,嘴角流露出少见的嘲讽之意,“我不需要回长安,我便在庆州。统帅临阵脱逃,这种事情,即便有再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也做不出来。” 丰稷承认石越是大宋少有的文臣,但是无论如何,他认为石越始终是个文臣。 “公之责任,非在庆州!” “士兵与百姓们,不会和你讲这些道理。”石越的语气虽然平淡,却十分坚决。 “平夏城吃紧,定西侯的援军不一定能及时赶来,若稍有迟误,只恐已铸成大错。而长安兵两天前已经在驰援缓德城的路中,余下的守军是绝不能再动,再无援军会来环庆。公为朝廷重臣,岂能效匹夫之勇,为此不智之举?”丰稷不敢放弃,“庆州由下官在此拒守便可。” “我再无地方可去!”石越断然拒绝,“庆州如若失守,长安门户大开,渭州亦受夹击,是将战火引至我陕西腹地。我不会离开此地。再派人去渭州,催高遵裕的援军。” “是。”丰稷终于知道石越是铁了心不走。他心中一时间不知道是忧是喜。石越身在庆州,不仅仅是庆州的士气民心都会受到鼓舞,连各地战斗的将士,也会感觉有依靠。一旦他离开,便容易重蹈韩绛覆辙,动摇军心士气,导致大溃败。但是身为主帅如此轻身犯险,却不能不让丰稷担忧。 “立即在庆州募集义勇,设法救援环州。”石越又吩咐道。“传令宁、??、坊诸州,调集厢军、乡兵,增援庆州。” “是。”丰稷答应着,正要出去执行。方走出数步,又被石越叫住了。 “令宁、??、坊各州不许再强征农夫。” 丰稷不由一怔。 “那样只会骚扰百姓。各州居内地,农夫不经训练,难以大用。聚集起来亦不过是乌合之众。”石越解释道,“而且,渭州的援军最多十日可至,庆州不会有危险。” 丰稷点点头。的确如石越所说,此时强征农夫并无作用,而且如果高遵裕能及时派出援军的话,庆州不会有丝毫危险。只需有一万禁军在此,再有厢军、乡兵、义勇协助,庆州城就不是区区四万西夏军所能撼动的。 望着丰稷大步离开的背影,石越闭上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他并非是无意义的冒险,而是知道自己在庆州的存在对于军心民心的重要,同时也算定只要高遵裕能及时派出来援军,庆州城破的危险就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但是,无论如何,他在决策时,抛弃了狄咏与何畏之。 “对不起。”石越喃喃说道,“但是我不能派兵。” 实际上,他也是无兵可派。环州的守军,除了少数精锐的力量,勉强只能守城,绝无野战之能。石越不可能把手中唯一的精锐力量都派出去,去救援一座几乎是注定要陷落的孤城。 环州围城第五天。如血残阳。 狄咏的左臂插着一枝羽箭,他瞪大眼睛,望着从城下退潮一般撤走的夏军,松了一口气,顿时身体一软,他心中一惊,连忙狠狠地咬了一口嘴唇,巨大的疼痛让他终于聚起精神,挺着身子站了起来,没有在士兵们面前倒下。 又打退了一波进攻。 这已经是西夏人第二次攻上城墙了。 “你还没死呢?”狄咏转过头,见何畏之正笑着向自己打招呼。他的目光落到何畏之的右臂上――那里用一块布随便包扎了一下,鲜血已经将布浸透。 “你也中招了?”狄咏笑着指指何畏之的右臂。 “被狗娘的从背后砍了一刀。”何畏之的目光也注意到了狄咏左臂上的羽箭,笑道:“你是怎么来的?” “慕泽那狗贼射的。”狄咏瞅了一眼羽箭上的“慕”字,漫不经心的说道。 “看来真要进忠烈祠了。” 狄咏看了一眼城墙上稀稀拉拉的士兵,“能拉弓的不足两千人,火器全部用光了。”何畏之低声说道。 狄咏抬头仰望夕阳,忽然转头问道:“还能突围么?” “围得铁桶似的。” “那便死守吧。”狄咏咬着嘴唇,忽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不忍之色。 “怎么了?” 狄咏指着城中,沉声道:“我担心西贼破城后屠城。” 历史上,大凡血战过后的城市,都没有好下场。 何畏之也沉默了。 “再守一天。如果明天之后,城池不破,援军不至,何兄你便提我人头去降西夏,换回这满城百姓的性命。”狄咏淡淡说道。“只不过难为你了。” 何畏之望着大步走下城墙的狄咏,久久没有说话。 环州围城第六天。 西夏大营。 “攻了五天,折损近五千人马,一座小小的环州城都拿不下,饭桶!”仁多?戎缸拍皆蟮谋亲悠瓶诖舐睢!笆孪然顾凳裁椿分葜挥辛角?人,岂码有五千人以上!” 慕泽有苦难言,如果仁多?纫淮胃?他两万人马,狄咏与何畏之再勇猛,他最多两天也能夺下环州城。但是仁多?绕?偏采用了最愚蠢的战术,每次给他的人马,都不超过一万。而且全是静塞军司最不管用的兵,或者是强征来的小部族的人马。慕泽不知道这些小部族大多是与梁乙埋关系不错的部族,仁多?让看闻傻谋?,也都是亲梁乙埋的将领的部队。仁多?雀?本是故意将这些人派去送死,但是慕泽却以为是他短视无知。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敢顶撞仁多?取? 毕竟仁多?仁橇?梁乙埋都要忌惮三分的大部族的族长。 “今日之内,末将必拿下环州城!” “那好,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率五千兵去,拿狄咏的人头回来我。”仁多?炔荒头车鼗踊邮帧K赖舻奈迩?人,他其实一点都不心疼。这四万大军中,他本族与附属小族的人马占到三万左右,现在是几乎一点都没有损失。 慕泽听到“五千人马”,心中暗暗咒骂着,但是面子上亦能恭顺地应道:“遵令!” 好在环州城的守军这次是真的最多不会超过两千了。慕泽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然而,在他刚刚点齐兵马,准备出营攻城的时候,忽然听到东边传来一阵喊杀之声,一彪人马,奇迹般的从庆州方向杀来。猝不及防的东大营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慕将军,要不要去救援?”身边的副将探身询问。 “不必。”慕泽眼中露出冷若冰霜的光芒,“城中宋军必然出去接应,我等趁机强攻西城,环州城必将易手。” “将军英明。” 但是慕泽的如意算盘并未打响,他刚刚准备向西城开拔,便见中军官手执令箭飞奔而来,向慕泽喊道:“慕将军,仁多统领命你立即救援东大营,若有延误,军法从事!” 慕泽顿时一阵气苦,撒气似的抽了一下马背,高声吼道:“救援东大营。” 一彪人马,拨首向东,浩浩荡荡地杀去。 此时,环州城墙上人人都露出欣喜之色。 狄咏满脸的不可思议。 庆州从哪里变出这么些援兵? “挑三百精兵,出城接应!”他一面走下城墙,一面吩咐。 很快,三百人马集合完毕,几乎全是何畏之训练出来的环州义勇,这亦是硕果仅存的环州义勇。 狄咏抬头望了一眼在城墙上守城的何畏之,举起银枪,高声喝道:“出城!” 三百精兵在高举的“狄”字将旗与当今皇帝御笔亲题的环州义勇军旗的指引下,从环州东城杀了出去,直插入西夏军东营。被两面夹击的西夏军东营顿时乱成一团,西夏军本来就甚为畏惧狄咏的威名,环州义勇也是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部队,此时见狄咏率军如狼似虎的杀来,更是气为之夺,竟是无人敢缨其锋。很快,里外两支宋军便会合在一起,突破东大营的防线,向环州城中杀去。 率军赶来的慕泽眼见着“狄”字旗与“环州义勇”旗,眼睛立时就红了。连被仁多?却蚱迫缫馑闩痰牟豢於剂⑹北慌椎骄畔鲈仆猓?大吼一声:“杀!”也不管步兵跟不跟得上,便带着骑军,恶狠狠地向狄咏扑了过来。 “环州义勇断后,援军进城!”狄咏在马上看见扑来的慕泽,立时跃马大吼,率领三百义勇,掉转马头,杀向慕泽部。 狭路相逢,弓箭几成无用之物,高举着各式各样的马用兵器,口中发出慑人的怪叫,两支骑兵硬碰在一起。 环州城屏住了呼吸。 城墙上。 率援军而来的,竟然只是个年纪轻轻的陪戎校尉!何畏之不由皱起眉毛。 “下官李敢当,奉石帅之令,率庆州义勇两千,增援环州城。” 何畏之原本喜悦的心,立时沉下去大半。果然只是义勇。虽然他不知道这批人至少是半自愿前来,并非单纯的义勇,其中还夹杂了一些禁军与厢军官兵。 “带霹雳投弹没有?”何畏之心存万一的问道。无论如何,有霹雳投弹的话,于守城还是颇有好处的。 “带了。” 何畏之喜上眉梢,“带了多少?” “一百枚。” 才浮起来的笑容瞬间变成苦笑。何畏之看了一眼城外与慕泽正杀得难解难分的狄咏部,沉声说道:“鸣金!” 援军来了,自然没有理由投降了。环州义勇就只剩这么一点家当了,不能再让狄咏全部挥霍光了。如果环州城还有希望的话,希望就在这些几百人身上了。何畏之没有指望那装备参差不齐的两千庆州义勇。 已经是第六天了,如果能坚持到高遵裕的援军赶到,环州还是可能守住的。何畏之的目光,已经是第三次投向东南了。 援军应当早就在路上了吧? 渭州。 “我手中没有可以支援环庆的人马。”定西侯高遵裕的表情如同千年花岗岩。“援军自然会派出,但不是现在。” 月明真人在后面凝视着高遵裕的目光深沉,嘴角却不禁露出讽刺的了然之笑。 “如果石越出事,只怕朝廷不会善罢甘休。” “从来官场都是人走茶凉。”高遵裕冷笑了一下,没有多说。石越若是活走,或者他还有麻烦;石越若是死了,他再挥师收复环庆,他高遵裕便是力挽狂澜的英雄,谁敢追究他的责任? 何况,平夏城战况惨烈自是事实。他有充足的理由,不发救兵。 他高遵裕可没有要求石越在庆州充当英雄。 “听说狄咏在环州……” 月明真人的话,换来的是高遵裕残酷的冷笑。狄咏?若不是他与石越,他高遵裕怎会突然间几乎身败名裂?若非西夏人这次入寇来得这么及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石越与朝廷都不得不依赖更熟悉渭州军中事务的自己,他几乎不能翻身……一个“前郡马”还不如一条狗来得值钱!何况这个“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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