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死,也要看看这支戏弄自己的宋军骑兵,究竟有几斤几两! “杀!”刘昌祚望着困兽犹斗的野利荣名,“刷”地一声,也拔出马刀,高喊着迎了上去。 两支骑兵终于正面狠狠地碰撞到一起。 铁盔、吼叫、白刃、马鸣……所有的一切在一起交织着,不断有染红了战袍的士兵从马上摔下来,沾满了鲜血的武器飞上天空……一面是士气高昂,一面是垂死挣扎,战斗出人意料的惨烈,连初次参战的文焕都杀红了眼睛,身上、脸上,早已溅满不知是何人的鲜血。 但是,双方的缠斗并没有持续太久。 沉浸在厮杀中的文焕,忽然听到了清脆的钲声――待他愕然抬头,与身边的袍泽互相张望时,才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战场的周围,突然间冒出了无数密密麻麻的西夏军队! “被包围了!” 双方都默契的停止了战斗,此时还活着西夏残兵已不过百余人,但尚能战斗的神锐军士兵,也不过是一千多点。刘昌祚集拢了部下,沿边弓箭手们也开始自觉的退聚到神锐军骑兵的身后。 这真是个糟糕的阵形! 但是众人已无暇感叹。一面斗大的“李”字旗就在前面,几万人弯弓搭箭瞄准着宋军,围了个密不透风,也许只要一次冲锋,宋军就将全军覆没! 一场大胜,转眼之间,就要变成大败! “投降吧!”夏军帅旗移近,在众多亲兵的拥簇下,李清开始劝降,他的嘴角还挂着一丝嘲讽。他并没有大喊,却中气十足,足够让每个宋军都听到是他在说话。 “大宋有战死的神锐军,没有投降的神锐军!”刘昌祚厉声吼道。这个姓李的夏将,把所有人都耍了。刘昌祚不相信他可以料敌先机到这种地步,他可以肯定,这个夏将是将整个右军当成了诱饵。否则,他的援军早就应当派出来。幸好种谊没有大举出兵来助战――他真正想钩的鱼,还是种谊的振武军。 “将军之善战,令人钦佩,若投降大夏,不失封侯之位。”果然,他早就看到了一切。 “呸!”刘昌祚冷笑着啐了一口,大声回道:“华夏贵胄,岂能委身于夷种!” 李清脸上竟是红了一下,旋即笑道:“既不肯投降,便成全尔辈尽忠吧!” “哼!”刘昌祚斜举起雪白的战刀。 满脸都是血的都虞候王傥从挚旗手中接过军旗,一手高高举起,厉声喝道:“弟兄们!忠烈祠相见!” 所有神锐军的将士一齐拔出战刀,齐声喊道:“忠烈祠相见!”雪白的刀刃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夺目的光芒;神锐军将士决然的神态,让沿边弓箭手也深受感染,一齐喊道:“忠烈祠相见!” 李清微微叹息一声,一咬牙,缓缓地举起了右手! 立时,号角“呜呜”地吹响…… 东大营。 “将军!”一名致果校尉单膝跪了下来,“请发兵吧!” “种将军!不能见死不救啊!”又一名致果校尉跪了下来。 种谊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微微叹道:“李清是很会打仗的人。他分明是想诱我出营……” “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几千兄弟战死在营前吧?” “是啊!”种谊长叹了一声,“但是出去的话,会不会将几万名将士置于险地呢?” “将军,请让末将去吧!纵然战死,末将也无怨言。” “将军,让我去吧!” “将军,让我去吧!” 顿时,请战的声音响成一片。 种谊的目光扫过众人,落在了军都虞候的脸上,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种谊不禁摇了摇头,道:“看来我别无选择。” 众将立即安静下来,等待种谊最后的决断。一道道期盼的目光,让种谊不自禁的苦笑。李清就是想让自己出营,这样他才好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力,打击自己笨重的重步兵。至少种谊绝对不会相信李清会和自己精锐的重步兵正面对决。 历史上,当宋军布下战阵与敌军堂堂皇皇对决之时,是很少有败绩的。但是,敌人从来没有义务陪着宋军以堂堂之师,对皇皇之阵。兵法的要义,就是以强击弱,以石击卵,以长击短。在种谊看来,所谓的“名将”,就是指在对战的那一刻,他的部队永远占着优势的那种人。 刚刚那一阵,刘昌祚的神锐军,就将这一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但是,难道现在轮到李清来发挥了么? 种谊苦笑着,终于,他站起身来,缓缓环视众人,说道:“诸将听令!……” 李清一直没有看被围攻的宋军一眼,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宋军的东大营。并非他不了解包围圈中的战况――抱着决死之心的宋军是可畏的。几轮射击后,那些乡兵们折断了自己的弓箭,用佩刀与自己的骑兵战斗……疯狂的冲入马腹下,用一条条生命的代价来砍断马腿,然后几个人一拥而上,将摔下马的骑兵砍死。那些神锐军的骑兵更是可怖,身上带着三四支箭,却依然挥舞着长刀,用近乎疯狂的斗志与自己的骑兵同归于尽! 宋军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李清忍不住暗暗感叹。不过他知道,宋人的心中,并没有那种疯狂的因子,只不过大多数人很容易会被上位者的英雄行为所感染罢了。幸好如此,否则的话……少数人的悍不畏死可以称为英勇,如果全部都是如此,只怕只能称为疯狂了。但是,李清脑海中突然闪过对方主将眼中的骄傲、那位举着军旗的将领眼中的决然毅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泛了上来。 李清不由摇了摇头,“两军对战的时候,自己居然还在想这些无谓的事情!”然而一瞬间,一句话又从他脑中掠过:“华夏贵胄,岂能委身于夷种!”李清不觉有点愕然,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知遇之恩,自当肝脑相报。” “呜――”北方传来的号角之声,终于让李清的精神集中起来。 他定睛望去,宋军东大营终于营门大开,振武军的旗帜与“种”字将旗在风中飘扬,数以万计的宋军列着整齐的阵形,向己方走来。 “催鼓!”李清淡淡的命令道。顿时,战鼓急擂。 听到西夏人的鼓声,幸存的宋军都已有了死亡的觉悟。文焕的马匹早已战死,他与一个袍泽背对背靠着,笑道:“兄弟,杀了多少西贼?” 背面的人淡淡的答道:“一个大首领,四个小首领。” 文焕听到这个声音,几乎呆住了,惊道:“镇卿?!” “嗯。”吴安国依然懒得多说什么。 “真是至死不改的脾气!”文焕笑骂道,言语中却充满了喜悦,能和自己认识的人死在一块,有时候便已经是难得的奢侈。 “暂时还死不了。”吴安国冷冷说完,手中白光一动,一刀砍向一个西夏骑兵,趁那个骑兵接招,左手疾伸,竟是将那人拉下马来,右手之刀不可思议的划过,那个西夏骑兵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已去了鬼门关。 “好身手。”文焕赞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西贼催鼓,怎么却没有加大兵力进攻?” “那鼓声是给种谊听的。”吴安国言简意赅的答道,跃身上了西夏骑兵的马,朝一个西夏将领冲杀过去。 “给种谊听的?”文焕却是怔住了,一不留神,一柄长刀向他的后脑勺砍来,他就地一滚,险险避开这一刀,那柄长刀又如附骨之蛆般砍到,文焕双手挥刀,堪堪接住这一招,那战马冲锋带来的巨大冲力,却带着他连退数步,一不留神竟被身后的尸体绊倒,仰天摔了下去,一头撞在一颗石头上面……李清望着不断靠近的振武军,赞道:“种谊果然名不虚传。”振武军前进的速度,始终是匀速。走一段路,就停下来,整一下阵形,再继续前进。西夏军的战鼓催得再急,种谊始终都不为所动。 “野乌玛!” “末将在!” “你领三千马军,去骚扰来援的宋军。不准恋战,且战且退,将他们引过来与被困的宋军残部会合。” 野乌玛怔了一下,道:“这……” “这有何难?”李清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你只管进攻,感觉打不过就跑。就这么简单。我想知道来的部队,是不是真的振武军!” 野乌玛更加莫名其妙,却不敢再多嘴,忙接了令箭,道:“得令!”便领了兵马,去“拦截”来援的宋军。 很快,野乌玛就知道自己接了一个苦差使。 宋军推进固然缓慢,但组成战阵的宋军真不是好惹的。野乌玛的三千骑兵刚刚靠近,宋军便停了下来,便见阵中弩箭、弓箭,如同蝗虫一般飞来,野乌玛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折了数十人。他不敢硬冲,只得远远射箭。宋军便高举着盾牌,如同一个铁桶一般,缓缓的推进,野乌玛被硬生生逼得步步后退。 虽然他的本意就是要诱敌深入,但是诱敌过来,和被敌人逼得后退,那两种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野乌玛气得两眼冒火,但是手中兵少,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眼见着宋军就这样一步步的逼近,终于,苦难的日子到头了,宋军终于靠近了己方的大阵。但是野乌玛却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中军旗帜的指挥下,西夏军竟然自动让开了包围的一个缺口! 难道宋军还会从这个缺口走进包围圈不成?野乌玛呆呆的想到,却突然看到中军的令旗命令自己向后包抄! 野乌玛顿时觉得自己明白了李清的用意,忙率领部下绕过宋军大阵,向后包抄过去。果然,不断有友军开始向宋军后方包抄。 与此同时,对包围圈中宋军的真正进攻也开始了。那残存的数百宋军,根本无法抵挡夏军的攻势,开始向宋军大阵败退。来援的宋军用弓弩还击着,掩护着残兵退入阵中,立刻开始后退――几乎就在同时,夏军的大包围也完成了。 但野乌玛几乎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因为他发现被包围的宋军并没有半点慌乱,依旧有条不紊的后退着,虽然每一步的移动都非常缓慢。而最让野乌玛奇怪的是,己方围攻宋军大阵的人马,似乎有点不对劲! 骑兵们围着宋军奔驰,不断的射击,试探宋军军阵的薄弱之处。而宋军用盾牌与长枪为外围,以弓弩居中,严密的防范着可能的进攻。时不时有人会丢出几颗霹雳投弹,让围攻的夏军胆战心惊一下。 用几支部队进行牵制,用一到两支骑兵进行强攻,甚至是让泼喜军发石弹,那么这个阵形,也不难攻破。但是奇怪的是,李清似乎没有强攻宋军的想法。野乌玛接到的命令,只是困住宋军,不让他们回营,也不让他们逃跑! 等待他们箭尽力疲之时么?野乌玛似乎又明白了李清的想法。若能阻住宋军的援军的话,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于是啼笑皆非的事情出现了,夏军居然开始在路上安置铁蒺藜与路障。 宋军终于停止了他们缓慢的撤退。 时间已经是下午,东大营前,庞大的宋军与西夏军在此僵持。奇怪的是,宋军的营寨中,竟然没有人出来接应。 与此同时,宋军东大营东门。 远处灰尘高高扬起,隐约传来马蹄践踏大地的声音与战马的嘶鸣声,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显示着,有一支骑军,正向此地接近! 守营的宋军警惕起来,瞪大了眼睛,望着远方。 “西贼!” “敌袭!” 突然,东门箭楼上负责了望的士兵大声喊了起来。 “来了!”某处传来酒杯被捏碎的声音。 一万五千精锐的西夏骑兵急驰而来的声音,让大地都为之发抖,随着西夏人的接近,东大营的营帐都能感觉到震动的余波。这支骑兵急趋至东大营东门外四百步左右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凛然打量着守备空虚的宋军东大营东门。而勒马于中阵之前的,赫然是西夏大将李清! “将军真是神机妙算,引振武军出营,将他们拖在营外,再来端了他们的老巢!” “哈哈……看来是种谊要成仁的时候了。难怪皇上这么重视将军!” 李清却没有时间理会这些或是衷心,或是谄谀的话语,只是仔细地观察着东门上方飘扬的旗帜。 “果然是未整编禁军。”李清不觉微微松了一口气,一面厉声问道:“准备好火种没有?” “禀将军,一切就绪。”一个偏将欠身应道。 “好!一旦攻入宋营,便四处纵火,烧掉这座营寨。” “是!” 李清心中暗暗遗憾自己没有火箭,否则的话,此时就可以派上大用场。但是当时整个大陆的硫磺产量非常少,一向重视火器的宋军这些年变本加厉发展火器,军事与民间的双重需求,导致了大宋每年从日本国进口的硫磺要用十万宋斤为单位来计算,大宋朝并专门颁布严酷的法令:任何人向外国私卖硫磺达到十斤,都是死罪;并且还特别禁止了向西夏卖鞭炮等含硫磺的产品。因此西夏连走私都得不到多少硫磺,整个西夏的硫磺,连民间放鞭炮都嫌不够,要配备足够的火箭,就实在勉为其难了,毕竟从原料到工匠,西夏都很紧缺。 不过此时李清没有怨天尤人的立场,“刷”地一声,李清拔出刀来,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前锋阵进攻!” 战鼓擂动,号角吹响! 前锋阵三千精锐骑兵,怪吼着冲向孱弱的东大营东门,宋营东门的守军,几乎能感觉到营寨的颤抖。好一阵慌乱之后,宋军营寨中,射出了稀稀落落的箭矢,根本无力阻挡西夏人的冲锋。这种微弱的反抗,让夏军顿觉放心,一切迹象,无不显示着,宋军的东大营,此时已经精锐尽出了!而东门的守卫,更加空虚。 “策前锋阵!出击!”李清再次举起了战刀,发出如猛虎一般的吼声。 巨大的令旗向前方挥舞,战鼓更急,号角的响声吹破天际,充斥整个天地之间。策前锋阵的三千骑兵一齐发出一声呐喊,直接拔出战刀,踩着前锋阵的足迹,催马冲向前方的宋军大营,似乎是想要将整个宋军东大营踏碎于他们的铁蹄之下! 李清的脸上,终于不易觉察地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种谊,你的大营没了!” 然而,李清甚至还没来得及让人察觉到他的笑容,他脸上的表情,就被惊愕、不解所代替!突然,他竟然似乎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宋营的东门,自己打开了! 李清的眼睛眯了起来!前锋阵与策前锋阵与他们冲击时扬起的灰尘,挡住了李清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楚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前锋阵的冲锋并没有停滞的现象,李清稍稍心安了一点,却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战刀。 但这只是一瞬间。 前锋阵的骑兵突然一个接一个地从奔驰的马背上摔了下去,密如蝗群的箭雨撕裂空气,发出凌厉刺耳的声音,突然降落在得意忘形的西夏骑兵头上。甚至有不少箭枝更是穿过冲击的部队,一直飞到李清的阵前,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 “将军,前锋部遇到宋军的抵抗,从旗号上看,是宋军的未整编禁军。”李清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小首领前来禀报。 “未整编禁军?”李清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趋前一步,厉声问道:“刚才的齐射,训练有素,分明是神臂弓!” “神臂弓?细作不是说只有振武军有神臂弓部队么?”李清的部将们迷惑起来。 “宋营里的是振武军!”李清咬着钢牙,吐出了这几个字。 “怎么可能,南门前出击的,明明是振武军的旗号!” “换旗计!”李清已经没有时间和部将们解释,他自出击起就一直心里感觉有个地方不对劲,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出击的“振武军”,没有使用神臂弓!种谊既然用换旗号的伎俩来欺骗自己,就表明他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计谋――李清从来没有想过要和种谊的大军来一次堂堂正正的正面对决,只有白痴才会拿骑兵和重步兵去做这事情,李清的计划是引诱或迫使种谊军主力出击,再利用部分军队缠住这只主力,利用骑兵的机动力亲率精锐袭取宋军大营。一旦大营失陷,宋军就会进退失据,丧失斗志,再前后夹攻出击的宋军主力……但是现在的情势,已经完全不同。 李清的处境并不是太糟糕,他依然随时可以撤走――虽然这意味着整次进攻的失败。因为一旦东大营的攻势受挫,西大营前面的大军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凭借那些兵力,即便攻下西大营,也是损失惨重。西夏与大宋的实力对比悬殊,西夏没有本钱和宋朝打消耗战,哪怕用一个夏军换两个宋军,西夏也损失不起!所以一旦这次进攻失败,西夏军就只有暂时撤退,伺机再来……除此以外,李清还可以选择强攻! 哪怕面前是振武军,两强相遇,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所有的念头在李清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几乎只在一瞬间,李清就下达了命令:“左军、右军交替掩护殿后!鸣金收兵!” “是!” 立时,夏军的中军敲响了清脆的钲声,在令旗的指挥下,左右军开始向前,交替掩护。而似乎与此对应,宋军的营寨中,也响起了进攻的号角! 西夏骑兵强行拨转马头,向后撤退,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一支黑压压的部队,长枪与盾牌在最前面排着整齐的方阵掩护大宋精锐的神臂弓部队,追击着坠入计算中的敌人。 神臂弓超长的射程,的确是所有骑兵的噩梦!每一轮齐射,必有夏军受伤、毙命。夏军的前锋阵已经折了一半以上的人马,策前锋阵在密如飞蝗的弩箭面前,也丧失了进攻的勇气――敌人能攻击到自己,而自己无论如何,也射不到敌人……面对这样的部队,最有效的方式,只有逃到他们的射程之外。 但尽管如此,李清的部队也并没有因为撤退的命令而崩溃。他们撤退的时候,没有忘记观察令旗的指引。 虽然惊慌,却没有失措。 左军与右军的接应很快就上来了。两支三千人的部队一左一右的攻击追击的宋军,忽而左军在前,忽而右军在前,接近宋军后一阵箭雨,就立时后退。这种策略很快就奏效,追击的宋军部队放缓了脚步,谨慎的注意着阵形,生怕给敌人可乘之机。 眼睁睁看着陷入计算中的西夏人从容退走,种谊麾下的军官们,无不跺脚。在箭楼上指挥的种谊对这种结果也并非没有惋惜之意,但这是宋军天然的劣势,种谊不想为不可能的事情而叹息,他只是平静的命令道:“收兵。”说罢便把目光转向了南方的战场。“天很快就要黑了,西夏人支撑不了多久了。就算他们的人不会累,马也会累,该去接应他们回营了。”种谊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如果等到李清回去拿那支部队出气,那就会弄巧成拙了。 “是。” 默默地望着南方犹自纠缠的战场,种谊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场战争不会这么快结束。”不过身为大将的种谊,表面上却绝不会表露半点这样的情绪,只是一瞬间,种谊就恢复平时的从容与威严,移目至身边的一个人身上,沉声说道:“孙参军。” “下官在。” “你随我来。”种谊淡淡的说完,便即起身,向箭楼下走去。 孙参军连忙应了,紧紧跟着种谊下楼而去。二人一直走到种谊的中军大帐,种谊见左右再无旁人,这才坐了下来,道:“你设法潜入西夏,命令我们的细作去散布流言。便道这次战斗,我们之所以能击退夏军,是因为李清心怀故土,故意未尽全力,所以一直不肯和我们硬拼。若他能和我们打一场硬仗,东大营早就成为平地了。” “是。” “此外,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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