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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颜问一句答一句。医生暗示封庭，许颜可能会患上神经衰弱，需要特殊照看。 “她可能会在一段时间睡眠不足、情绪反复，一旦出现反常行为就带她来看精神科。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不用过激反应。” 封庭没想到许颜的后续症状会这么严重，有种不好的预感。警察打来电话询问许颜醒了没有，如果醒了尽快到警局做口供。封庭犹豫是让许颜去警局做笔录还是让警察来医院做笔录，一直无精打采的许颜突然开口，“是警察要我去做笔录吧。” “你如果不舒服可以过两天再做笔录，这件事不着急。” “怎么可能不着急。萧情死在我家里，警方已经把我当成犯罪嫌疑人了吧。” “你不是。我已经查到昨晚萧情去酒吧连夜买了药和枪，想杀人的是她不是你。” “可是最后死的是她。” 许颜平静地说，像在讨论别人的事情。别说封庭不相信许颜会杀人，就算许颜真的杀人了，封庭也有办法给她脱罪。 “我不会让你坐牢。” 许颜蹙眉，却没说什么。临出发前，封庭突然问她，“昨晚你打给我，是想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想报警，手滑点错了。” 许颜晦暗不明的眼神让封庭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他一再追问，许颜就是不说出真实原因。封庭无奈，又不想逼她，只好叹气。 “那等你想说了再说吧。” 当务之急是把萧情这件事解决掉。许颜坐在副驾驶上沉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不会告诉封庭她有求生机会时下意识地想打给他。第209章录口供录口供的过程很顺利，虽然萧情是在她家身亡的，但是根据案发现场的痕迹显示，并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而且警方调查过，她们双方之间矛盾的主要挑起者是萧情，许颜是被动迎合。 “许小姐，你可以叙述一下当晚发生的事情吗？” “可以。”许颜闭上眼睛回忆，这件事的诡异程度她现在想到还觉得奇怪。萧情举着枪想要杀她，她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不想萧情忽然倒地，松开她。突然逃出生天的许颜刚想拉开门跑出去，跑得太快还撞到了沙发边上的花瓶。 “嘭——” 花瓶应声而碎，散落一地的碎片。突然觉得不对，转头一看萧情正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你怎么了？” 许颜走到沙发边上，和她隔着一个沙发的安全距离。 “喂，你干什么。别装模作样啊，休想下圈套让我靠近你……” 许颜话音刚落，萧情往后一倒，后脑勺结结实实地站在花瓶碎片上。鲜红的血立刻流满一地，甚至流到许颜脚下。 “啊——！” 把她狠狠地吓了一跳。萧情吃痛，疼痛和药物拉扯着她的神经，她狠狠地瞪着许颜，嘴里默念：“都是你，都是你……” 许颜无奈地叹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萧情这样记恨上了。可很快，她发现萧情不动了。萧情死了。 “啊——！” 许颜没想到自己说的那你去死吧，威力竟然这么大，竟能让对方真的一命呜呼。一个鲜活的生命就以这么荒诞、这么离奇的方式消时了，许颜不能接受。 “就这么简单？”警察有些哭笑不得，虽然他并不认为是许颜会把萧情给杀了，但萧情的死法另所有人意外。 “就这么简单。” 许颜低头，已经离奇到她跟别人说，他们都不信的地步。那封庭呢？他会相信么？她鬼使神差地抬头看向封庭，他正思索着什么，看到她抬头立刻迎上她的眼神。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许颜摇摇头，在警察面前不好表现得太冷淡，只等警察把口供记下她签完字就走。其实就算没有许颜的口供，警察本也打算给萧情做个尸检。签完字后封庭便带着许颜离开，医院那边已经不用回去，封庭打算先把许颜送回家再去把许安安接回来。可他们回到家门口，发现许颜家的门昨天被封庭砸坏了。门把手不必说了早就畸变到变形，门框也弯得合不上，门都关不紧。所幸的是这个小区的住户都家底殷实，没有人会穷到去别人家里偷东西。许颜清算了一下财物，一分没少，贵重物品也都在。她安心地点点头，走到客厅发现封庭还在。她脸色顿时变得很复杂，“你还没走。” 要不是她现在受了惊吓，他非好好捏捏她的脸不可，“你用完我就跑？这么势利么。” 许颜被他说得脸上一红，大概是前两天都仰仗了封庭的缘故，她不好意思反驳封庭，只好说：“那你再坐会儿吧。” “然后呢？我多坐一会你再把我赶走？”封庭发现这样的许颜好呆萌，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不是。我的意思是——”许颜第一次发现自己笨嘴拙舌，跟封庭解释一件事情都解释不清。气得她扁起嘴，无话可说。这样鲜活可爱的许颜，让封庭爱不释手。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门坏了不能住人，我让人过来换门，估计要几天时间，你先去我那住。” 许颜下意识就想说不用，封庭却说：“这是林阿姨的房子，你说不用之前考虑清楚，你不用但她需要一善新的门。” “那我自己可以出钱换啊。” “你知道她用的这个门是定制款，需要去什么品牌下定，选用什么样的材质，找哪个设计师么？” “……不知道。” 许颜咬住下唇，心里暗骂这些有钱人真是有钱没地方花。怎么一扇门还要定制款！当然这里的有钱人特指封庭，她是不可能这么说林母的。 “这扇门换下来七七八八小二十万吧。我加点钱让人这两天就来换门。” 这得换多少钱啊，许颜心在滴血。封庭的下一句话更让她吐血。 “这钱总不能让我出吧。” 许颜咽咽口水，“那我要给你多少钱。” “零头我给你免了，就二十万吧。” 许颜差点两眼一黑，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门要花这么多钱！早知道就算等警察来救她也不能破坏这扇门。 “怎么样，考虑好了么。” “我可以去住酒店，不住你家。” 封庭似笑非笑，“许颜，我没记错的话你即将欠我二十万，你还有钱住酒店啊。” “……那我去朋友家借住。” 许颜开始在心里盘算有哪个朋友家可以借住，她想了一圈，不得不悲哀地承认她没有可以借住的好朋友，唯一的阮卿卿现在还不在国内，必须得接受封庭的提议。 “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就当一切为了安安。你省下这笔酒店钱最终都会用在安安身上。” 他们的对话稀松平常，就像一对刚刚组建家庭的夫妻，许颜觉得别扭，但她现在拿人手短，只好装作没听见。 “走吧，去接安安，我们回去。” 许颜把贵重物品和安安的日用品稍微收拾了些，一起背去封庭家。时隔一段时间再来，竟然是搬回来。许颜的心情一言难尽，其他人倒是很高兴，梅姨听说许颜和许安安要搬回来住大喜过望，连夜把他们的房间收拾出来。 “夫人，您还是住原来的房间可以吗？需要添置什么东西你再跟我说，那房间还跟原来你们住的一样。” “不用。这样就够了。”许颜对待梅姨还是很客气的，丝毫没有把她当成佣人。 “那就好。先生去接小少爷，说是让您泡个澡放松一下。”梅姨喜笑颜开地离开，徒留许颜一个人站在原地打量这个房间。熟悉得要命。她叹口气，或许这就是命吧。兜兜转转，她注定是要回到这里。她本不是个信命的人，但萧情的离奇死亡告诉她，或者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第210章再回封家知道许颜没事出院，林母也想跟着过去探望许颜，却被林父拦住。 “瞧你，又心急了。许颜今天刚从医院回来，又去做了笔录，她现在一定很累。你去见她，她还得劳心劳力，这样更不利她恢复。你再等等，等她好些了再去，嗯？” 林母遗憾地点点头，林父搂着她的肩膀，好言好语地哄着。 “在孩子面前像什么样子，没做好榜样对不对？” “我不需要做他的榜样，安安的榜样有爸爸妈妈，对不对？” 许安安已经连续在林家住了几天，现在跟林母十分熟络，立刻点头。 “对，奶奶说的都对。” “哎哟你这鬼灵精！”林母捏捏他的脸颊，恨不得抱进怀里好好亲一口。从林家离开，许安安一眼就认出不是回家的路。他马上问封庭，“妈咪呢？” “在家。” “这不是回家的路。”许安安一脸“你别看我年纪小，我可不是好糊弄的。” 封庭真是拿这对母子没办法，他捏捏许安安的鼻子，又说一遍，“在家。” 许安安聪明，一下子就听懂了，封庭的意思是许颜在他家。 “老爸，没想到你还挺有手段的嘛。” 封庭差点方向盘一拐，开进绿化带里。 “你哪儿学的这些话。” “陪奶奶看电视，电视里都是这样说的啊。”许安安嫌弃地看着封庭，“难道你都不看电视的？” 何止是不看电视，封庭对一切音像视频都没兴趣，这些媒体会削弱人的思考能力。 “你也少看，这不适合小朋友看。” “那什么适合小朋友看？要不是你们两个都不陪我，我至于要陪林奶奶看电视解闷么。” 这孩子，现在竟成他们俩的错了。封庭被气笑了，轻敲他的脑袋。 “现在开始我们可以陪着你。” 许安安嘟囔，“最好是真的。别没住两天妈咪又想方设法地搬走。” “你知道的太多了。” 封珏做完手术发现许颜已经出院，他暗骂封庭一句，连忙打给许颜。许颜刚吃完药昏昏欲睡，突然接到封珏电话吓了一跳，皱着眉头接听电话。她刚按下接听键，封珏迫不及待地问：“你没事吧？” 许颜不解，突然想到封珏大概问的是自己住院的事情。“我没事。” “我让封庭跟我说一声，他怎么偷偷把你带走了。” 封珏说到这突然觉得不对劲，“你现在在哪？” “封庭家。” “……” 封珏呼吸一顿，咬紧牙关，十五秒后才有些埋怨地说，“你怎么去他家住了，你不是搬走了吗。”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许颜语塞，刚吃下去的药已经开始成效，她困得不行，只想快点入睡。 “等我有空再跟你解释行吗，我现在要睡觉了。” 封珏强忍着追问的冲动，他不能跟封庭一样，封庭强势，他就要温柔。他相信许颜总会看到他的闪光点。 “好吧。许颜，如果你需要找房子就告诉我。” 封珏的心思昭然若揭，许颜沉默一瞬，“就算我现在不是你的小婶婶，你也应该叫我一句姐姐。你喊我的名字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其实你也没比我大多少，不是吗。” 许颜无谓在这样幼稚的事情上纠结，“再说。” 封珏在自己的车上坐了许久，良久才把车开走，直接去了封家大宅。许颜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和萧情多次交锋，梦到萧情倒在她面前，梦见满地的鲜血和碎片。梦里萧情一遍遍说，“许颜，封庭是我的。你把他偷走了，什么时候还给我？地下好冷，不如你来陪我……” 最后一遍，许颜从梦中惊醒。她急速深呼吸，望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呆坐许久。梅姨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倒杯水，敲响许颜的房门。 “夫人，可以进来吗？我给你送杯水。” “请进。” 噩梦之后的一杯温水简直就是救命的仙丹，许颜的精神不再紧绷，热蜂蜜水温暖她的胃。见她把一整杯水喝完，梅姨慈爱地看着她，“还要喝吗？我再去倒一杯来？” “不用了。”许颜朝梅姨笑笑，尾音不自觉带上一丝撒娇。她父母早亡，看到和父母年纪相仿的慈祥长辈总会不自觉地撒娇，像是找了个缺口输出自己无处安放的情绪。梅姨也很心疼她，给她掖好被子，“你再休息会，先生去接小少爷回来了，一会就到。” “嗯。” 梅姨走后，许颜却睡不着了。她睁着眼睛看雪白的天花板，巨大的吊灯像一个重锤，好像随时会砸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