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公主以夫为贵,自然又贵了一重。 舜安颜在佟家安生过了十几年,被四爷拉出来派了一次差事就这么‘因公牺牲’了。 太后也‘悲伤’了好几天。 果然当女儿比当妻子好啊。李薇十分羡慕。想想看,要是李文璧是皇帝(昏……君吧?),四爷是她的驸马,那他就谁都不能找了哈哈哈哈哈! 四爷见她自己想一会儿就突然乐起来了,好奇的问乐什么呢? 李薇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遍。 ——当然,她没说李文璧当皇帝。 她说的是‘当爷的女儿好幸福啊,好羡慕,下辈子我要当您的女儿,不嫁给您了’。 四爷就笑,把她搂过来道:“那朕就封你为固伦娇娇公主。朕捧在手里的娇娇儿,来,喊声皇阿玛来听听?” 李薇表示这算什么? 当即伏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唤了声:“皇阿玛~~” 四爷清了清喉咙,把她推开道:“好了,想当公主还不容易,朕日后都叫你公主,朕的公主,好吧?” 李薇起身冲着他端正一福:“谢皇阿玛。” 被他一把托起拉到怀里,一手高高举起对着她的pp,故意虎着脸道:“还没闹够?” 高举轻拍了几下后,他把她放在膝上,复杂的看着她说:“如今都快管不住了,真托生成了朕的公主,那可真要了朕的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明天见 第343章 较真的四爷 新年过后,虽然外面的雪还没有化,宫里已经染上了几许春意。 毕竟先帝已经走了一年了,守孝这个事也不可能强迫大家一直坚持到底。也就是四爷的养心殿因为有他在,还是青蓝黑白几色外,别的地方的宫女们已经开始憋不住悄悄用红头绳了。 这都是人之常情,四爷也没不近人情到连红头绳都不许宫女们用。于是手帕、袖口、领口等处也都渐渐见了红色。 原本宫女的服制是春夏穿蛤蟆绿,秋冬穿土褐,当她们年轻水灵时穿这种颜色也压得住,可当年老之后就被衣服衬得跟村姑似的了。 女人天生爱美,所以在李薇发觉的时候,她喜欢的镶边已经开始在宫女中流行起来了。 一开始只是悄悄的在袖口领口纹几条线,然后就变成了各种碎布头的废物再利用。宫中的针线房也是紧跟潮流,今年送进永寿宫的春装里就有不少取才于宫女们的智慧。 李薇就看到一件衣服上的镶边是用花布拧成绳再镶上去的,看着确实别致得很。 她穿着这一身给四爷看,他就说这衣服做得好,让赏针线房的嬷嬷,问清是个年轻的绣娘后就让拨到永寿宫去了。 “让她领着你那里的针线房,做点小物件。”他道。 绣娘进永寿宫后过来磕头,改名为玉线,领着一等宫女的月例:四两。玉线的手确实灵巧,进来没两天就给她和额尔赫各做了一双鞋,其它像手帕、香包一类的小东西更是数不胜数。 李薇让她别太辛苦,年轻时不注意保养,年纪大了眼睛就该坏了。 玉线笑道:“这都是奴婢以前做的,费不了多少事。” 李薇也想跟她学学,现在她偶尔也会做一两样针线给四爷,他倒是全不嫌弃的用着,可也常常一拿到手里就笑,一边笑一边摇头的佩在身上。连玉瓶都悄悄跟她说:“主子,其实您结子打得最好,不如就专给万岁打结子用?” 她道扇结、玉佩结、辫结都打了两盒子了,够他不重样的用到明年。 只是想开发下新项目嘛。 玉线看到李薇绣的手帕后神情十分镇定,还夸她的配色好,特别正,说这种配色的本事是天分,像她就没有,主子果然英明神武。 然后就说线条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僵硬,这个也有个很简单的练习办法,就是绣水波纹。 水波纹就是以前看《包青天》时,展护卫大红衣服下摆的那种蓝色水波。 李薇觉得这个教学理论对头,这就是让她练弧线嘛。等练好了就不会线条僵硬了。于是她没事时就抱着一摞裁好的手帕练水波纹,练出来的成果全都塞给了四爷。 跟西六宫的春意相比,东六宫就还是秋风秋雨愁煞人。 从西六宫过去东六宫,就好像一下子又倒回到了隆冬时节。墙角的雪堆,宫女身上土褐色的棉袄,脸上不见一点脂粉,就连染指甲的都没有,耳洞也几乎都是用茶叶梗塞着。 虽然会让人的心情down下来,但还不能不过去。 总之,太后好像过了年之后跟四爷的心结就没那么重了。四爷还是老样子,太后大概是自己调节过来的? 大概也有舜安颜童鞋的功劳。 舜安颜童鞋挂了之后,出于对温宪公主的重视,李薇当然是第一时间奔到宁寿宫去‘安慰’太后了。 太后当然伤心的不可自抑。 最让李薇惊讶的是陪着太后一起伤心的还有惠、宜、荣三位太妃。 更不能不提佟皇贵太妃。 比起殿中太后等人脸上挂着泪,时不时的叹两句‘舜安颜是好孩子’这样的话,佟皇贵太妃虽然脸上没泪,还要应和着对太后等人说‘是他小孩子没福气’这样的话。 可陪坐一旁的李薇就觉得,佟皇贵太妃只怕是心里最不好受的一个了。 太后对舜安颜的追思一路从二月追到了四月,过了四七才消停了。李薇也终于得已不必再去东六宫。 承乾宫里,佟皇贵太妃沉默的跨过门槛,屋里侍候的宫女是年后才拨过来的,还不太会侍候,一见她进来就急忙迎上来:“给娘娘请安,娘娘可要用茶?” 佟氏刚从宁寿宫回来,话都不想说,只是摆摆手。 四个大宫女围着她,先侍候她把衣服都换了,正要洗漱解头发时,佟氏道:“不用麻烦了,说不定一会儿还有人来,我就这么歪一歪。” 她们就赶紧去铺床,服侍着佟氏小心翼翼的躺下。因为头发都没解,只是把钗环等取下来,可头顶的扁方和脑后的燕尾都没取下来。佟氏只能枕着高枕头侧躺在那里,看着就僵得不行。 宫女们都退出去,只两个屋各留了一个人听吩咐。 纱帐拉上后,佟氏才徐徐的吐出憋在心口的气。她知道东六宫里就没有不恨她,不恨佟家的人。她们现在就是想看她的笑话,看她出丑,让她难受。 该怪谁呢? 佟氏默默流泪,连呼吸都要放平放缓,不敢让侍候的宫女发觉。 佟家受了那么久的荣宠,佟家的女孩子压了先帝后宫的女人们一辈子,不能不让人家出出气啊。 先帝,万岁。您当年可想到如今了? 佟氏心里明白,先帝是想不到的。不但先帝想不到,连佟家也想不到。他们把她们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各自都得了好处。哪里管得到她们的死活呢? 佟家三个女孩子,前两个早夭,轮到她的时候,只怕就是在这宫里熬到死吧。 永寿宫里,李薇一回来还没换衣服,张德胜就来请了。 她一想在哪里换衣服不是换?干脆直接这样去了养心殿,到了那里再换衣服洗漱。收拾停当出来,四爷也从前头过来了。 “太后如何?”他一进来就问这个。 李薇就道:“还跟之前一个样。不过瞧着气色是好些了。” 四爷就放了心了,让她平时多去宁寿宫看看。“朕这里事情太多,太后有时有事也不好跟朕说,你去了听说了或看出来了,回来告诉朕。” 虽然每天都要去看一回,但太后现在待他比在永和宫时还要客气。客气来客气去,让他心里更像是憋了一团火。撒不出来咽不下去。 他也不想老是跟太后闹别扭,母子二人就算不能亲亲热热的,但也不必客气得连话都不敢说。 他说完,握着李薇的手叹了口气:“这事朕一个旁人都信不过,只盼着素素为朕分忧了。” 李薇心知四爷是想关心太后,又不想做出跪舔的姿态来,要润物细无声。太后那边估计也差不多,就算想让四爷关心她,也不愿意这关心是她要来的、求来的,她要的是发自内心的。 李薇表示她侍候四爷这么多年了,小意思。 于是今天跟四爷说太后那边屋里有面屏风从去年摆到现在,看着都旧了。 四爷晚上过去就不经意的说这屏风老见皇额娘摆,想是心爱的,就是看着有些陈旧,不如儿子使人抬出去换个框? 太后笑着不用这么讲究。 四爷就让人抬走了,跟着再抬进来一面新的说先摆着。 第二天,李薇再跟四爷说太后那里的一应供给都是最新鲜的,但看起来太后不喜鲜果,更爱蜜饯。 晚上四爷就说御膳房那里新制出了好几样蜜饯,带来给皇额娘尝尝。 太后挺有兴趣的一样来了一口。 四爷就道日后再有新的就先给宁寿宫送,也让太后尝尝鲜。 再来,李薇悄悄告诉四爷,太后其实也喜欢新鲜漂亮的衣料,只是现在她们都是寡妇(这句她是用意会让四爷明白的!),不能穿得太鲜亮。 四爷这回为难了,问她这要怎么办? 李薇最理解,她以前在街上看到漂亮衣服,就算穿不成也会买回去,挂在衣柜里看看也舒服啊。 她就跟四爷说:“您只管给,摆在箱子里看着也好啊。” 四爷笑:“哪有这样的?” 李薇严肃认真的表示听姐的没错。 四爷就真的把今年新贡的布料挑出一成送进了宁寿宫。 当晚,宁寿宫里太后真的笑开怀了。 四爷都看愣了。 宫女们两两一组的把一匹匹布料全都展开给太后看,太后叫近细观,四爷就在一旁像百科辞典一样把这布料的产地、品种、类型、织法等一一详细背一遍。 李薇在旁边都听囧了,这要不是他特意记下来的,那就是他过目不忘。 问题是记这个东西有用吗?怪不得有人说天才其实也很辛苦,因为他们记到脑子里的东西有很多都不是故意记的,脑子反应就这么快没办法(好拉仇恨)。 现在她能理解了,四爷记布料又不能去卖布料,记这匹料子适合当裙子,那匹料子适合夏天用,等等,一点意义都没有。 这天晚上,四爷在宁寿宫耗了很久,卖弄的也就是布料百科。这种干巴巴的话题让他讲得像上课,太后却一直含笑的听得津津有味。一直到九点,方姑姑笑着进来催太后睡觉,凑趣道:“娘娘见着万岁了就想多说两句,您明早能睡懒觉,万岁可没处补眠去。” 方姑姑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四爷被她打趣也只是笑笑没计较。 ——平时哪个太监宫女敢打趣他试试,那都是嫌命长的。 太后还没说话,李薇先笑得咧了嘴,她就坐在四爷对面,是以他看到也被逗笑了。笑是最传染人的,太后在上首就埋怨方姑姑:“瞧你,把他们逗得连话都顾不上说,只会笑了。” 知儿莫若母,方姑姑是想替太后在四爷面前表一功,说说太后平时多掂记他。心是好的,太后自然要救一救她。 皇后坐在李薇前头,闻言也跟着笑,却是指着李薇道:“依儿臣看这事不赖方姑姑,都是妹妹的错。” 李薇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你一天不坑我就难受是吧? 不过这种小绊子她现在解决起轻松惬意! 李薇笑着起身,端端正正的对太后一福:“是,都是我的错,皇额娘您可千万别怪方姑姑。”说罢扭头看四爷,刚才皇后说完,这位爷的脸就往下拉了。 “不信您问万岁?”她就手指向他。 太后在上头笑得直摆手,对四爷说:“快把她扶起来,皇额娘不怪你。”后半句是对李薇说的。 四爷得了太后的话,真的起身过来扶她。 李薇哪敢让他扶?一搭手就直起了身,再对他一福就回座了。坐回去后正对着皇后扭过来,她绽开了个特别灿烂的微笑:呵呵,气死你。 等回到养心殿,四爷拉着她笑道:“朕看到你对皇后笑成那样,是故意气她的吧?” 李薇轻轻瞪了他一下:“就是故意的。” 四爷笑着叹了下,抚着她的肩柔声说:“朕又没生你的气,她老找你的事,朕都知道,平常你的委屈不少也都没跟朕提。再碰上就跟今天似的顶回去。”皇后就爱拿小事恶心人,真跟她计较起来反倒是自己没理,既然这样她能恶心过来,人也能恶心回去,看谁恶心得过谁。 “我知道。”李薇道,她早就不会忍气吞声心害怕了。 她现在是忍气吞声休害怕。 她就这么哼‘放大胆,忍气吞声休害怕,跟着我小红娘你就能见到她’,四爷听她从进屋哼到两人上床碎觉,忍不住让她接着往下唱。 李薇特纯洁的冲他眨眼:“后面我不会了。” 她知道四爷有种强迫症的毛病,他就喜欢事情圆满完整,从中间开始,他就要既循到头,又要追到尾。 上次那个喜儿的戏本子,他摔了之后还是找时间拉着脸翻完了。 以前吧,她很少跟四爷同看一本书,也不知道他有这个毛病。现在发现后真是觉得这种人不成功就没天理了。看个戏本子都要有头有尾,干别的肯定更不会半途而废。 ……不过她今天这么做是不安好心的。 哼哼哼。皇后给她使绊子凭什么啊,她干嘛就要让着她呢,这还不都是他弄的! 虽然理智上知道这一切都是社会的错,但还不兴她迁怒了? 李薇也不知道自己接受了快二十年,怎么现在反倒开始心气不平了。但她就是想拿他出出气。 果然四爷第二天就把《西厢记》给翻出来了。 红娘的指向性太强,他这么快找出来也不奇怪。让李薇没想到的是,这本《西厢记》是四爷年少时的读物。 他让苏培盛等先从库房里把以前的书都抬出来,见存书太多,一箱箱翻一遍就为找一本书太浪费功夫了,看天晴日好,索性晒书吧。 于是李薇就把永寿宫和翊坤宫前的庭园给借出来,让四爷晒书。 四爷摸着哪本书都能说出一番来历。 从四爷的回忆里,她知道了他从小的阅读兴趣是逐渐发展起来的。一开始是什么都看,先帝鼓励他们读书,也不拘束他们哪些能读,哪些不能读。所以四爷的阅读范围很广。 至少他为什么会对修仙修道着迷,是因为《老子》一书。 在四爷的话里,先帝在早年跟他们一起读书时,常会时不时的摘出书中的一句语句让他们说说感悟。他们说完,先帝再说。长此以往,几个阿哥的思想就越来越向先帝靠拢。 《老子》一书中‘与民休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省苛事,薄赋敛,毋夺民时’等,先帝十分推崇。 前明倒台的经验,满清要全部吸收进来。 四爷深以为然。 所以在四爷幼小的心灵里扎下了道教的火种(不对)。而因为由汉至今,黄老的学说发扬的十分光大,四爷从幼年时就追看至今,越看越喜欢里面清、正、本的指导思想。 李薇深深的觉得四爷要不是当皇帝了,日后说不定会也写个什么道藏、本经来讲述他对道教的理解。 终于,《西厢记》翻到了。 四爷轻轻拍打着书面上的积尘,封面上的颜色都有些旧了,他也不敢翻开,怕书线散掉,嘱咐跟在一边的苏培盛记得让人给这些书换线,有糟污的书页记得重新抄录。 然后,他又拿出一本《会真记》,李薇‘?’了下,他解释道《会真记》是《西厢记》的前身,后者脱胎于前者。 李薇接过来翻看。 再然后,他再拿出一本《西厢记诸官调》,说这是宋人写的西厢记,十分难得。 李薇再接过来翻看。 再再然后,他再再拿出来一本,李薇不由得问:“这是宋之前的人写的又一本《西厢》?” 他说不是,他说这是《会真记》作者元稹的生平和诗作。 李薇:=口= 看个戏本子还把作者的祖宗八代都挖出来?四爷您追本溯源的成果太吓人了。 等两人回到屋里,就着奶茶与红豆酥、炸鹌鹑蛋和麻辣锅巴,四爷绘声绘色的跟她说起《西厢记》其实是作者元稹早年的一段风流公案。 当然最后他抛弃崔莺莺娶门当户对的老婆了。然后这段风流旧事就一直留在他的心里,最后就成就了文学历史上的一枚瑰宝。 李薇还真不知道,她以为这就是又一个大家小姐私奔穷秀才的yy故事。 “搞了半天,这个张生是个坏人。”她脱口而出。 四爷说了半天口干,饮了口茶道:“怎么说他是坏人?”以素素的一贯想法,该是这元稹是坏人才对。 李薇就说两人都坏,坏得虽然不一样,但充分证明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这话一出,四爷‘嗯?’的一声就虎了脸,放下茶碗,把嘿嘿笑着要躲到外头给他换壶茶的素素给扯过来箍到怀里,严肃道:“说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李薇马上柔声细语的说:“我这说的都是别人,胤禛最好了。” 四爷冷笑,照着她的pp打了两下,“当朕不知道你在心里是怎么骂朕的?”说完就见素素心虚的瞪大眼,一脸‘你怎么会知道?!’的样子。 原来真的在骂朕。 四爷认为这必须要说清楚了。 外面,苏培盛隔着门问了句:“万岁爷,该用午膳了。” 屋里传来四爷的话:“先等等。” 苏培盛应下准备走,就听屋里贵妃说:“等等!” 他再站住脚。 贵妃不吭了,万岁也不吭了。 苏培盛站了一会儿自觉有些傻,侧耳细听。 只听里面贵妃正把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先用膳,用完膳再说嘛……您不用膳我心疼啊……其实我也有点饿了……弘昤都好久没见您了……” 万岁道:“朕不饿……这里有点心……朕今早才见过弘昤。” 贵妃嘤嘤嘤的小声哼哼,一听就是又扎在万岁怀里了。 万岁带着笑道:“今天不说清楚了,朕怎么都不会放你出去的。” 苏培盛心道,得了,膳也备着吧,主子们一时半刻是没空出来用了。 他悄悄退后,甩手往外走去。 第344章 失眠 转眼就到了夏天,知了叫得人心烦。 八爷的书房里摆着冰山,以往他从不曾在意过这个,如今却知道每天府里的冰山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现在只有他和郭络罗氏的屋里有冰山了,两个孩子夜里热得睡不着,个个背上都是一层痱子。涂上药不等好又会起一层,层层叠叠,让孩子们难受的直哭。 何焯见八爷看着冰山出了神,道:“爷,蒋陈锡已经被投进刑部了。” 八爷嗯了声,道:“蒋家就没想想办法?” 何焯笑:“怎么会没想办法?蒋廷锡都快把京里各府给踏遍了,怡亲王府就去了不下七八回。” 蒋家也算是满门官宦。其父当年在开封主持乡试时没了,卒与任上,先帝褒奖。蒋陈锡自己是进士出身,苦读出来的特别受文官的待见,蒋父当年也算是留下不少香火情,又有先帝在上头保驾护航。 蒋陈锡于是一路顺风顺水。 无奈现在天降横祸啊。 八爷笑道:“屺瞻的门也要被踏破了吧?” 何焯一笑,并不否认,道:“学生与蒋廷锡有同年之谊啊。” 八爷起身在屋转了一圈,何焯道:“蒋廷锡现在就像个没头苍蝇,各处都求了。但肯接的人不多,细数起来也就佟三爷府上松了口。” 佟三爷,隆科多。 八爷摇头,道:“枕头风啊。” 何焯道:“这枕头风吹得好了,未尝没有用。”说着,他指了指紫禁城。 八爷自然听懂了,只是皇上的后宫里现在寡淡的很,二十年了也就一个贵妃。 贵妃…… 八爷笑了,对何焯道:“屺瞻何不指点蒋家一条明路呢?” 两日后,永寿宫,李薇听常青说的时候都想说‘搞错了吧?’,她招手让人把请见牌放下。常青就把托盘往炕桌上一搁,她低头一瞧: 轻车都尉,臣李文璧,叩请贵妃吉安。 确实是李家的请见牌子。 李薇道:“请人下午就进来吧。”常青领命而去,剩下的请见牌子都不必看了,全都退回去。 李家会有什么事呢? 晚上,在养心殿东五间里,四爷看她不停的搅着面前碗里的粥,一碗粥都叫她给搅成稀糊涂了,看着实在伤眼,就按住她的手道:“这是怎么了?” 李薇惊觉才停了手,四爷道:“给她换一碗。” 看她这回乖乖吃饭了,可头都快低头粥碗里了,眉头也皱成了川字。到底有什么为难事? 等到用过晚膳,四爷今天没去读书写字,反而拉她一同坐下,问她:“今天下午你家里人不是来见你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李薇犹豫道:“……有人给李家送了两千亩地。” 送也不怕,李家是自从四爷登基起就一天都没少过送礼的。而且李家得了爵位后,还要赐宅子。不搬就让李家附近的民居都迁走,好给李家腾地方。街里街坊的,李家做不出逼人夺宅的事,已经搬了家。 新邻居相处起来也不难,现在敢给李家脸子看的还没几个。只是李文璧和觉尔察氏都不在京,李家在外面说的是家里大人都不在,他们是什么事都不管的。 也算是平安无事吧。 结果就来人送礼了。 这送礼这人还不能推。 四爷倒不意外有人去撞李家的木钟,他就问是谁送的让她这么为难。 一般二般的人,她早就直接告诉他了。 李薇苦笑道:“佟三爷家里那位宝贝,李四儿。” 不是李四儿亲自登门,而是她的人拿着隆科多的帖子领着人去的。李家一见承恩公府的牌子,再看到隆科多的名帖,立刻就大开门把人迎进来,客气得很。来人介绍自家是蒋家人,扯了一堆云山雾罩的东西,然后把东西留下就走了。 “礼倒是平常东西,两个百年好参,一对宋青花梅瓶,最妙的是这梅瓶中还有酒。窖藏几百年的美酒。这份礼平常拜访绝对不薄了。”她道。 李檀的先生曾经指点过李家,说是送来的礼物看着不重的尽管收下,只要不是求事的,平常拜访不能太冷淡了。李家现在宫里就一个贵妃,想立起来就不能做孤臣。 “结果,酒瓶底下就是地契了。”李薇是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她更犹豫,这事跟四爷说他能信吗? 就算是她,在那一瞬间也是浑身发寒。万一,万一真的因为她在宫里,李家人起了野心了怎么办?她离开李家都二十年了,一日比一日跟李家更形疏远。弟弟们都大了,各自成家后,真的不会变吗? 她盼着他们不变,但却不想自欺欺人。 进宫来的是佟佳氏,说起这个事时虽然惊惧,但也有一丝兴奋在里头。 李薇真害怕啊。 这世上最诡秘的就是人心了。 就算原本亲密的一家人,若是突然有天中了彩票,再亲密的兄弟姐妹之间也不可能和谐如初。 就算她对李苍他们有信心,他们的孩子呢? 地契放在一个不起眼的匣子里,厚厚的一摞。 四爷简单翻了翻,果然全是山东的良田。除了地契还有一些身契,都是卖身为奴的百姓,看这在官府记档的时间就是在雍正元年。 早在听到是蒋家来人时,他就心里有数了。 放下地契,他一抬头就见素素坐得离炕桌很远,她看匣子的眼神就好像这是个可怕恶心的东西。 他合上匣子让苏培盛拿走,敲敲桌子:“素素。” 她抬头,他冲她笑,伸手给她:“过来朕这边。”她搭着他的手,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 一投到四爷怀里,她就不自觉的长叹了一声,好像累极了躺到床上,扑到棉被里一样。四爷的大手用力的搂着她,在她的背上来回抚摸。 “素素不怕,有朕在。”他道。 李薇整个人都投到他怀里了,几乎是搂着他的腰躺下来的节奏。 她找不到话说。替李家背书?表白这一切都跟她无关?她什么都不想说,。 她闭上眼,像睡着了似的躺在他怀里。 四爷像哄孩子般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下不停。 他淡淡的笑了,这件事在他看来简单至极。李家或许会渐渐骄傲起来,但这跟素素都无关。他深知她有多么谨慎。这么多年了,最近才渐渐有了点小脾气。 什么时候她要是敢拍着桌子跟他对吼,他才要高兴呢。 这世上敢冲他吼的人已经没几个了。外面的朝臣吼,他就猜他们是不是为了青史留名。底下的兄弟,会咬人的不会叫,他要防着,会叫的也未必就不会咬人。 宫里的女人也是各有各的念头。 素素却好像一直都过得十分小心,好像她的命不是自己的,是拿在别人手里的。有时她看过来的眼神,好像他下一刻就会让人要了她的命。 所以,她一点怨言都不敢有。 他想让她知道,现在没人能要她的命了。有他在。 他也不可能要她的命。 捧着、护着、宠着。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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