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掌心染成一片刺目的殷红,血液从他的鼻子和耳朵里流了出来,滑腻,滚烫,顺着他发抖的手指一滴滴落到地板上。 他的痛觉几乎被麻痹,感到五官都在流血,缠住他身体的触须几近嵌入皮肉,与他融为一体。 它们在试图同化他。 青年的头顶,那道庞大的影子已经将他完全笼罩。 主脑在高空中悬浮,它的褶皱一张一合,犹如怪物的口器,发出断断续续的、含混的声音。 “人类……你很特别……” “你是唯一找到这里……欢迎……” “你的加入……共建……” “为了秩序……迎接祂……” “祂会喜欢……” “……” 主脑俯视着底下的人类。 他微小,柔弱,比蝼蚁还要不堪一击,那样脆弱又可笑的生命,它曾杀死过无数个,现在他们都在它的集群意识之中,变成一颗忠诚的、不会背叛的细胞,平等、勤劳地工作,只摄入维以生存的最低养料,为秩序的降临而努力。 可这个人类不一样。 他在用自己的意志生生抵抗着它的同化进程。 怎么有人会有这样强的反抗的意识? 它无法理解。 池殊的意识在逐渐变得模糊,无数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盘旋,回荡,那足矣将一个正常人给生生逼疯。 “不要抗拒……” 血肉缓缓地蠕动,说着。 他艰难地喘着气,呼吸间弥漫的尽是血的气味,腥冷的味道溢满他的鼻腔,池殊强撑开眼皮,红色的主脑悬浮在半空,正静静地、缄默地凝视着他。 他已然被逼至绝境。 唯一的手段,只剩下他的天赋了。 过低的san值令池殊的眼前被大片怪诞的重影充斥,他垂着眼,无声攥紧了鲜红的指尖,打算使用天赋。 可就在这时,一股阴冷而熟悉的感觉席卷了他。 有什么东西自背后绕上池殊的脖颈,几乎是按压似的抚摸过他脆弱的命脉、凸起的喉结,而那触碰并非来自主脑,而是某种更可怖的、危险的事物。 潜藏在黑暗之中,无处不在,压抑,冷漠,血红的光晕颤抖着,被压得低下头去,疯狂而冰冷的气息彻底席卷了这座空间。 霎时间,青年身上触须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疯狂地往回缩去,主脑开始蠕动起来,不安地飘荡着鲜红的触角,缓缓后退。 池殊身体一软,险些栽到地上,汗珠沿着他发尾翘起的弧度凝结,喉结滚动的时候,脖颈被扼住的感觉愈加明显, “又见面了。” 一道喑哑而低沉的声音自他的背后传来。 “你似乎比上次还要狼狈。” 下一秒,那张苍白的面容便出现在了池殊的视野里,青年仰着头,微微眯起眼,视线一点点聚焦,终于堪堪看清对方的模样。 是[正序]。 那双暗红色的眼睛正注视着他,犹如无机质的冰冷机械,又像是强大的狩猎者从头到尾打量着自己的猎物。注意到池殊耳垂上那点猩红如血的耳钉,他不禁眯了眯眼。 “在这个地方,不会有谁来打扰我们。包括他。” 池殊知道,对方指的是招厄。 不知是不是这人出现的原因,大脑的眩晕感在减退,血色缓慢褪去,池殊缓了口气,哑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是正序第二次出现。 抛开那带着审视的冰冷视线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对方第一次出现时给了池殊上一轮循环的记忆,这一次又强行打断了主脑的同化。他似乎在“帮”他。 但池殊知道,哪怕对方的模样看上去再像人类,但依旧是个怪物,怪物绝不可能拥有人类的情感,也不可能懂人类的好意,他遏制下本能猎食的冲动,做出这一切“善举”,也只是纯粹地、受自己的利益驱使而已。 他到底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正序的视线由上而下地扫射过青年苍白狼狈的面容,他的眉眼间尽显虚弱,裸露出的脖颈白皙而脆弱,仿佛一折即碎,简直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但他深知这个人类外表之下的狡诈。 第74章 怪谈鬼校33 你表达欲望时像乱发情的…… 此时此刻, 直播间内。 …… “我会给你开个后门。” “‘神明’的权柄。” 正序缓慢、低沉的嗓音清晰地传到了池殊的耳朵里。 他先抛出了一枚筹码,却并未说其代价。 池殊做了个深呼吸, 将那个问题重复了一遍:“你想要什么?” 正序微微扬眉。 那双色泽极淡的眼睛正看着他,仰视的角度,却偏带着几分冷淡又从容的味道,青年此刻形容凌乱、狼狈不堪,口吻依旧冷静,就好像自己从未是受制于人的那方。 倘若是装出来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些。 他看得出来,这个人类对他之前所做的一切还耿耿于怀,如果有机会,他大抵会……报复? 但他喜欢反抗的灵魂。 一些徒劳的、毫无意义又可笑的挣扎,会令原本乏味的事情变得更有趣。困于笼中的鸟儿,用自己柔弱不堪一击的身躯去撞华美坚固的金丝笼,碰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的那一刻,才是最好看的。 不听话的小猫总要受到惩罚。 “让这个副本永远关闭。”正序说。 “只有这样,你才能‘离开’?”问句,但池殊用的是笃定的口吻。 他有些艰难地、摇摇晃晃地令自己的身子站起,堪堪与对方平视,男人很高,影子几乎要完全笼罩住他,那双鸽血红色的眼睛冰冷而沉寂,光是被注视着,恐怖的压迫感便已席卷全身。 正序:“你知道不少……是招厄那家伙告诉你的吧。” 池殊肩膀颤抖,深深吐出一口气,抬眼时,眸中含着些不带温度的笑意:“如果我拒绝呢。” 空气陡然凝滞。 冷意在他的体内悄然蔓延。正序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未动分毫,池殊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黑暗之中,某些蛰伏的、可怖的事物在苏醒。 一只惨白的手从他的后颈攀了上来,轻柔地擦掉青年眼尾的血痕。池殊浑身僵硬,下意识挣脱了它,但随之而来的,是腰部不可抗拒的力道,它牢牢地锁住他的腰肢,将人圈在原地,无法逃脱。 更多的手自浓郁的黑暗中探出,苍白的、属于怪物的大手,掌骨宽大,手指颀长,轻而易举就能握住青年的手臂与小腿。 冷硬的指节触碰上人类柔软而脆弱的身体,奇异的触感令正序感到一阵莫名难耐的躁动,不管是对方单薄的皮肤,温热的血肉,颤动的骨骼,还是纤细的脉搏,……这个人类身上的一切都让他的体内产生了某种欲望—— 食欲。 那些手指毫不留情嵌入池殊身上的软肉,压得变形,即使它们已然用了最轻的力道,还是不可避免地在青年苍白的皮肤留下红痕,边缘泛起的印迹格外触目惊心。 怪物的眼眸里涌动着渴望。 ——想吃了他。 池殊的下颌被迫抬起,被扼住的不适令他的呼吸有些困难,他始终能感受到,来自正序的强烈的、压迫的视线,毫无顾忌又肆意地一遍遍舔过他的皮肤。 无声而强有力的警告。 池殊寒毛直竖。 正序在提醒他:他没有拒绝的权力。 男人喑哑富有磁性的嗓音贴着他的耳根响起。 “我会赋予你‘权柄’。直白一点,你将在这个副本内肆意妄为,除了最本源的‘规则’,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你。” “你随时可以使用它,只需要替我完成那一件事……不心动么?” 猩红的眼睛沉沉注视着池殊。 正序没有说出口的是,一旦使用了他所赋予的“权柄”,就会变成神明的眷属,完完全全成为他的所有物。 他会拥有他。从外到里。吞噬。掌控。 既然招厄无法掌控这个人类,那么他会取代他,将面前的人拖入巢穴,用自己的气息彻底侵染他,标记他。 正序迫不及待想要品尝池殊灵魂的滋味,窥见在那层伪饰皮囊之下的真实,但他知道,一个高明的猎手,需要足够的耐心与等待。毕竟这是他见过的最狡诈、也最完美的猎物。 池殊艰难地喘了口气,被刺激的皮肤浮起淡淡的潮红,但他浅茶色的眼眸底一片冷静,无法从中窥探出多余的情绪。 怪物终究是怪物。 他披上类人的华美的皮囊,像个救世主般降临,以利相诱,巧妙地把恶意伪饰在糖衣之下,掩盖掉他最真实的意图。接受对方的提议,无异于将最脆弱的命脉暴露于猛兽的爪牙。 即使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池殊还是不得不佯装顺从与无知地、一步步走入怪物盘踞的巢穴。 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实力与对方抗衡。 那个存在的强大与恐怖,早已超越了人类的一切描绘与想象。 但他一定会…… 池殊垂下眼睑,纤薄长睫晕深眼底的青黑,也掩下眸底的阴翳与冰冷。 坚冷的骨指与他的肌肤毫无间隙地紧密相贴,池殊脊线紧绷,在宽松的布料之下微微发抖,就像一张被拉开的弓,汗湿的、漆黑的发丝遮掩着他冷白的后颈,使那一点裸露的皮肤宛如泥间的新雪。黑暗蠢蠢欲动。 空气变得愈发阴冷与粘稠。 “我说过,下次再见,我会带来更有意思的游戏。” 正序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他单薄的脊背靠上对方的胸膛,犹如靠上一堵墙。男人的声线低沉,每一个字都令池殊头皮发麻。 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探入池殊衣服的下摆,温热的皮肤被刺激,他禁不住打了个颤,唇瓣被抿得褪尽了血色,颧骨因隐忍泛起薄红。 “……出去。” 异样的触碰沿着敏感的神经末梢一路窜上天灵盖,池殊垂着眼,后颈凸起的那节骨头微微颤抖,嗓音染上些莫名的沙哑。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双双冰冷的手抚摸,柔软的衣料之下,怪物的骨骼将青年的皮肤硌出蹂躏般的红痕,热意沿着颈部爬上眼尾,池殊试图将它们弄下来,却抓住了男人苍白的手腕。 硬得像一块冰,没有温度,也没有脉搏,下一刻,他的手就被反手捉住。 “不喜欢?可你的身体明明很诚实。” 正序的声音自他的背后传来。 池殊看不见他的脸,但那玩味的、残忍的视线像蛇信子一样沿着他的脊线往下舔舐,几欲扒开那层遮羞的、单薄的布料,抚摸温热的肌理。 毫无征兆地,青年发出了一声轻笑。 动听的,温浅的,含些调情似暧昧的笑。 “你也很喜欢我的身体?就和招厄那样?他也总喜欢这么做。” “你们果然是同类呢,就连表达欲望的手段,都如出一辙,就像乱发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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