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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茶叶是我守在茶行买的第一批新茶。 连舫上的软垫也是我连夜缝制,因他向来娇贵,喜靠窗边小憩,那身子不能受硌。 画舫处处精巧,他哄得小姐欢喜,自己亦是心情愉悦。 靠岸逛集市时,他偶尔也会想起我来。 货郎吆喝叫卖。 他随意扫了眼山货手工,一支桃木簪雕工粗糙,刻着歪斜的小花,丑得几分可爱。 丢下几枚铜钱。 “本公子买了。” “给苏婉儿添作嫁妆。” 他把玩着簪子,嘴角不自觉带笑。 福德看得迷惑。 一路上,自家公子与慕容小姐游赏,情意绵绵。 他给县令千金买金钗银镯、珍珠玛瑙时,却也记着我,只是买些桃木簪、蒲扇、绒花针线这般不值钱的物件。 福德一时摸不透,公子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 楚天翔的话是:“她乡野粗人,用不上好物件。” “一点小玩意,够她欢喜三日三夜了。” 福德迟疑片刻,小心开口:“公子...您不是将婉儿姑娘卖与李大夫了吗?” 楚天翔嗤笑一声:“戏耍罢了,你也信?” 三日前州府诗会,本是各书院学子与文人雅士的聚会。 楚天翔一手好字,原该大露锋芒。 谁知同窗竟请了李文博,那穷医者还得了知府一句赞,说他抄的药方遒劲有力,颇具大家风范。 楚天翔颜面尽失。 有人打趣他字再好看也无用,连个媳妇都娶不上,身边连个丫鬟都养不起。 他一时兴起,说把我卖给李文博。 李文博受宠若惊,难以置信。 我思及楚天翔那张玉扇一开,对李文博的嘲讽依然历历在目。 “你看他那神情,如获至宝一般。一个苏婉儿,对他而言已是一生高攀不上的人了。” “就凭他想娶婉儿?” “简直痴心妄想。” 楚天翔总爱看人窘迫的模样,觉得愚笨可笑。 “本公子就想瞧瞧,他那看得着却吃不到的蠢样,到底有多滑稽。” 全然一副公子作弄人的模样。 福德有些忧心,“少爷不怕苏姑娘当真,就此离开吗?” 楚天翔随手将木簪向后一丢,福德慌忙接住,生怕主子这点心意摔坏了。 他勾起一抹傲然的笑:“她在楚府,住宽敞院落,吃穿不愁,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斩钉截铁道:“走?她舍不得的!” 福德嘴唇微动,却不敢言语反驳。 楚天翔想象着我收到木簪时欣喜若狂的样子,心情大好:“收好了,回去给她,她定然喜不自胜!” 卖货郎的吆喝声惊起一群水鸟。福德提醒该回府了。 楚天翔却不急着归家,还有一路美景尚未饱览。 王妈登记好册子,带着我在清河坊转悠,手里攥着那纸卖身契,不住抱怨:“这九曲十八弯的,李家医馆到底在何处?” “我来引路吧。”这些年给楚天翔抓药,我早已熟悉城里的医馆。 李家医馆十分狭小,仅一间店面,一位大夫。 门口窄得只容一人进出。 李文博正低头切药,听见动静抬头望来,药碾一下砸在脚上,疼得他咧嘴呲牙。 “苏、苏姑娘?” 他结结巴巴地站起身,衣袖带翻了半筐药草。 我将蓑衣挂在门边,向他礼貌一笑:“李大夫,以后就要麻烦您了。” 王妈展开我的身契时,李文博愣在原地。 王妈打趣他两个铜钱买个漂亮姑娘,挤眉弄眼地将契纸塞进他手中便扭着腰离去。 李文博手忙脚乱地给我倒茶,又打翻了药筛,药材撒了一地,一时间不知该先做什么好。 “其、其实,那日,楚公子应是玩笑之言...” “姑娘不必当真。” 就在他手足无措之际,我已蹲下身,迅速将药材收拾妥当。 抬头时,发现他呆呆地望着我。 这位小大夫,确实有些笨拙。 我抿了抿唇,想起楚天翔说过的话,家中多一口人,就多一份口粮,柴米油盐皆需银钱。 楚府富裕尚且如此,更何况清贫如洗的李家。 我不奢望李文博能高兴收留我,望着他窘迫的面容,说道:“能否留我一晚?柴房即可。” 他犹豫间,外头突然传来哭喊声,一位妇人抱着发热的孩子前来求医。 李文博顿时焦急,转身去忙了。 我在医馆外的老槐树下坐了整日,他始终未出来看我一眼。 我猜想,或许是想磨我的性子。 初到楚府时也是如此,楚天翔对仆从吩咐:“别对她太好,我见多了攀高枝的,真当自己是凤凰了。” “磨一磨性子,日后才听话。” 我从怀中取出一颗桂花糖,含在口中,甜味弥漫开来,心头也不那么难熬了。 李文博关门时,天已全黑,他提着灯笼出来,见我仍在,竟显惊讶。 “苏姑娘,你为何还在此处?” 我舔了舔唇角的甜味,向他一笑:“我是卖身的奴仆,不能逃跑,被抓回会被打死的。” 他神色突变,手足无措:“对不住,我不知情,从未买过奴...”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似乎觉得极不妥当。 李文博侧身请我进屋。 医馆是前铺后院的格局。前面是铺子,后院是起居处。 房子小得可怜,连个柴房都没有。 唯一的房间是他的卧室。 我抱着包袱打量厨房。 还算不错,整理一下,勉强可供一人睡卧。 我小心翼翼地将包袱放在角落,刚蹲下,李文博突然开口: “你不能睡这里!” 胸口一阵发闷,一股无名火倏地涌上心头。 两个铜钱买来的婢女,连厨房都不能睡了? 但我只敢在心里抱怨。 他说从未买过奴婢,不知规矩,可不过一天工夫就把主仆姿态摆得端端正正了。 男人有了下人,便懂得尊卑有别。 此刻,我觉得李文博与楚天翔也无甚差别。 从前,楚天翔指着马厩,说我小小一人不占地方,在马棚挤挤便是。 后来他嫌我一身马尿气味,才赐了一间屋子给我。 如今,李文博又要指我去哪儿歇息呢? 我也不是娇生惯养之人,不睡便不睡吧。 我沉默应了一声,抓起包袱走出厨房,一屁股坐在石阶上。 大不了明日搭个草棚睡罢。 李文博踱步跟来,站在我身旁手足无措,良久才挤出一句:“石阶寒凉,你去我房中歇息吧。” 我瞪大双眼看他。 他顿时满脸通红,慌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房间让你住,我在前面医馆将就一晚。” 话音刚落,李文博便如逃命般奔回医馆,手忙脚乱地搬了几张长凳拼在一处,随即和衣而卧。 背对着我,一言不发。 我轻轻合上房门,夜风穿窗而入,吹得油灯摇曳不定。 灯光明灭间,心中那股无名怒火渐渐平息。 罢了,也不能白住他的房子。 这份情我记在心里,定不会白欠,日后多做些活计便是。 天未全亮我便醒了。 心想着早起为李大夫打水做饭,让他知晓我也有用处。 然而我摸黑起身时,他已出门。墙角背篓不见,桌上压了张纸条。 字迹清秀工整,可惜我不识字,对着微弱晨光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桌上摆了一串铜钱,我数了数,共有二十文。 我叉腰思量片刻,猜想是让我去买菜做饭。 吃人嘴软,既住下来,总得干些活计。 清河坊我熟悉得很,哪处有新鲜便宜的肉菜,哪家的酱油醇香,我心中有数。 一个铜板掰作两半花,一日三餐,用了不到十文便足够。 我做的饭菜香气四溢,李文博却总是埋头匆匆扒两口便出去看诊,与我少有言语。 他没赶我走,也没说我可以留下。 我本是卖身的奴婢,就算他不要我,我也不能逃走。 昨夜所谓留宿一晚,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他不提,我也装傻。 日子就这样过去,他采药看病,我洗衣做饭,互不打扰。 但每日用了几文钱,吃了几碗饭、几片肉,我都在墙角暗暗记着。 不欠他的。 可每日清晨,不管我起得多早,李文博总比我先出门。 水缸总是满的,锅中常备新鲜蔬菜,桌上每日都放着铜钱。 那些钱我没怎么用,缝了个小袋子装着,日积月累,叮当作响。 一个铜板也不敢乱用。 我琢磨着白日做些酱菜,夜间绣帕子卖钱,攒够银两,给自己赎身。 可绣线、绣绷都要花钱,最后还是用了他的铜钱,在房间角落置办了一套。 这日下雨,医馆无人来访,李文博闲下来时终于发现了异样,皱眉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这些?” 我心里一紧。 楚府富贵,下人用度都要精打细算,他一个穷郎中,这账定是要算清楚的。 我忙解释道:“我没偷你的钱。” “账我都记着呢。” 一碗米饭值多少铜钱,可抵洗几件衣裳;肉菜吃了二两,可用几日洒扫相抵... “针线绣绷花了一吊钱,但我卖了绣品就能把钱还你,不白拿你的。” 李文博听得怔住,沉默片刻,道:“你误会了,这些钱是给你自己用的,不是家用。” 我愣住了。 他失笑,眼中泛起温暖:“我妹子出嫁前,我每日都给她留些碎银...姑娘家不都喜欢买些珠花、手帕之类的东西吗?” “我给你的,你想怎么花都成,不必还我。” “给我的?”我难以置信。 “我留了字条的。” 李文博顿了顿,恍然大悟:“你不识字?” 我羞愧地低下头。 在楚府十年,楚天翔满腹经纶,却从未教我认过一个字。 当我用烧火棍在地上照着他丢弃的草稿乱画时,他只会在一旁嗤笑。 连他身边的几个小厮都认得字,唯独我目不识丁。 福德曾为我争取过:“婉儿姑娘聪明,少爷为何不教她认字读书?” 楚天翔说得冠冕堂皇:“女子会读书认字后知道的事多了,就会得寸进尺,要得越多,野心大不听话。” “读书作甚?” 福德偷偷向我投来抱歉的目光。 公子决定的事,认定的理,谁都改变不了。 李文博尴尬地笑了笑,轻声问:“那...姑娘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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