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风穿上,“我送你。” 丹阳送苏凝宇出去,说去去就回,命下人不必跟着。待将人送出去后,她神情一变,立刻疾步到不�h的一处府墙边的大树下,四下瞧了瞧,随后掏出一枚竹哨,颤抖着手轻轻吹了起来。 白日清漓说她中了毒,是什麽毒不清楚,但这毒应会使人整日困倦,浑身无力,日久天长的用下来,人的精气神儿便会被耗损殆尽,轻则疯癫痴傻,重则一命呜呼。且从脉象来看,她中此毒已数月有余,大抵是每回用量少,没有令她突感不适,让她误以为是难产后落了病根,这才会一病不起。 除此之外,她还说戬儿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害。 她起初根本不信,但清漓建议她留意每日的汤药与膳食,她将信将疑,晚膳时便留了两块花糕,悄悄捏碎了扔进鱼塘里。果真,到了天黑时,便陆续有鱼儿翻了肚皮。 吹出来的哨声似是某种鸟叫,乍听起来就像是有鸟儿途经飞过,不易惹人惊奇。很快,府墙外也传来几声同样的“鸟叫”声。 苏府外,紫苏收了哨,从树上翻身而下,立刻前往麟王府。 白日漓小姐命她守在苏府周围,若是听到丹阳郡主吹了哨,便说明她已确认了有人想害她,愿意接受帮助。 言清漓白日并未直接告知丹阳郡主,�⒑α怂�儿子陈戬与下毒害她的凶手是她的身边人。 一是她只知结果,更多的证据都在宁天麟那里,如何说服丹阳郡主,还得由宁天麟来做。二是她也怕丹阳郡主是个死脑筋,毕竟苏凝宇多年来制造的假象太过完美,若她贸然告诉丹阳郡主她夫君要害她,她担心丹阳郡主反倒会认为她在污蔑郡马。 好在丹阳郡主并未被苏凝宇迷惑的分不清南北,作为陇江王女,在得知自己的膳食果真被人动了手脚后,她稍一细想便,便想明白了谁是最有动机的人。 假若她的戬儿真是被人有意谋害,那么未来的陇江王死了,陇江便只能由作为王女的她来统治,但若她也死了的话,就会轮到她的女儿阿��。 阿磐还那么小,如何掌管偌大的陇江?大权必会旁落在她父亲手中。 丹阳郡主不敢再往深了想,这一日间她得知的一切已经颠覆了她往昔的认知。 戬儿与郡马向来相处融洽,郡马还时常教他功夫,戬儿对他甚至比对亲生父亲的感情都要深厚。她真的无法想象那个对她百依百顺,宠溺她母子多年的男人,暗地里会抱着那样阴毒的心思,会是害她母子二人的凶手。 丹阳郡主抑住眼中的泪,昂首向回走。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尽快弄清楚事情真相。 - 麟王府中,紫苏将言清漓已见到丹阳郡主的事向宁天麟禀报。宁天麟听完后,目光淡淡地从紫苏身上扫过:“是你让她去见陈丹阳的?” 紫苏心中咯噔一下,额头瞬间出了汗。 四殿下吩咐她去苏府查探,向丹阳郡主递话,可丹阳郡主的住处固若金汤,她无法近身,便想着漓小姐借着身份便利更容易接近丹阳郡主,就向她透露了这个意思。 听出四殿下的不悦,紫苏明白自己犯下了大错,忙叩首道:“是属下自作主张了,还请主上责罚。” 宁天麟淡道:“鞭刑三十,自己去领。” 身为死士,寻常刑罚都遭得住,是以这鞭刑可不是普通鞭刑,鞭子上都挂了倒刺,一鞭子下去能连皮带肉地刮掉。三十鞭,就算要不了她的命,那一身皮肉怕是也再没眼看了。 紫苏清楚,四殿下这是要叫下边的人都知道,漓小姐不是给麟王府做事的暗桩,任何人不得轻看了她。 紫苏领了罚,又继续禀报,将言清漓近来在裴府中的动向,与交待给她与琥珀做的事一一回禀,包括去扮鬼吓唬苏凝霜一事。 “等等。”宁天麟听着听着,忽然将紫苏的话打断,他眸子微眯,冷道:“你方才说什麽?苏氏惊恐之余提到了谁?” 紫苏没想到四殿下会关注在这样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上,方才只是略略一提,被问起后,愣了一下,又赶紧道:“回主子,苏氏当时被吓得语无伦次,大抵是将‘鬼’当做了一个叫楚清的女子,将她骂为贱人。” 紫苏仔细回忆一翻,将那夜苏凝霜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她还说什麽……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我就算死了也是他的妻,与他生同裘死同穴,而你,永生永世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闻言,侯立在一旁的吉福眸中一震,立刻瞥向四殿下。 只见方才还负手立在书架前的男子,顷刻踱至紫苏面前,眯着眼,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当真没有听错!?苏氏口中提到的名字,叫楚清?” 0231 第二百三十章麟王密见丹阳郡主 “白日睡得多了些,尚无倦意。”丹阳静静地坐在一边,看苏凝宇逗了逗他们的女儿,之后便过来坐到她身侧,握住她微凉的手:“听说白日里裴家来人看你了?” 奶娘带着小王女与几名婢女退下了,丹阳郡主点头道:“是,清漓听说我将要回陇江,过来探望,可惜我身子乏力,走几步路便累了,恐是招待不周。” 见丹阳郡主只是稍感歉疚,并无其他异色,苏凝宇安慰道:“无碍,日后若不想见就不见,你身子最重要。” 丹阳轻轻抽回手,站起身:“我去命人给你备水。” “不必了。”苏凝宇也跟着站起来,“我需得再出去一趟,晚些回来,你先睡,不必等我。” “又要出去?”丹阳垂下眸:“郡马可是有事瞒我?你在盛京也无官职,何事如此繁忙,要时常在外奔波?近来你总是三天两头的晚归。” 苏凝宇神色一僵,往常他出去做什么,丹阳从不过问。见她有些不悦,忙解释是之前陇江矿场那边出了点乱子,溜进来的几伙盗贼至今没抓着,怕矿山之事被捅出去,这才忙前忙后地跑,听着是为陇江操碎了心。 他搂丹阳入怀,安抚道:“你不喜欢,我便不出去了。”说着就要亲自去命人备水沐浴。 丹阳拉住他,莞尔道:“罢了,我说笑的。”她从柜中取出一件厚实的披风穿上,“我送你。” 丹阳送苏凝宇出去,说去去就回,命下人不必跟着。待将人送出去后,她神情一变,立刻疾步到不�h的一处府墙边的大树下,四下瞧了瞧,随后掏出一枚竹哨,颤抖着手轻轻吹了起来。 白日清漓说她中了毒,是什麽毒不清楚,但这毒应会使人整日困倦,浑身无力,日久天长的用下来,人的精气神儿便会被耗损殆尽,轻则疯癫痴傻,重则一命呜呼。且从脉象来看,她中此毒已数月有余,大抵是每回用量少,没有令她突感不适,让她误以为是难产后落了病根,这才会一病不起。 除此之外,她还说戬儿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害。 她起初根本不信,但清漓建议她留意每日的汤药与膳食,她将信将疑,晚膳时便留了两块花糕,悄悄捏碎了扔进鱼塘里。果真,到了天黑时,便陆续有鱼儿翻了肚皮。 吹出来的哨声似是某种鸟叫,乍听起来就像是有鸟儿途经飞过,不易惹人惊奇。很快,府墙外也传来几声同样的“鸟叫”声。 苏府外,紫苏收了哨,从树上翻身而下,立刻前往麟王府。 白日漓小姐命她守在苏府周围,若是听到丹阳郡主吹了哨,便说明她已确认了有人想害她,愿意接受帮助。 言清漓白日并未直接告知丹阳郡主,�⒑α怂�儿子陈戬与下毒害她的凶手是她的身边人。 一是她只知结果,更多的证据都在宁天麟那里,如何说服丹阳郡主,还得由宁天麟来做。二是她也怕丹阳郡主是个死脑筋,毕竟苏凝宇多年来制造的假象太过完美,若她贸然告诉丹阳郡主她夫君要害她,她担心丹阳郡主反倒会认为她在污蔑郡马。 好在丹阳郡主并未被苏凝宇迷惑的分不清南北,作为陇江王女,在得知自己的膳食果真被人动了手脚后,她稍一细想便,便想明白了谁是最有动机的人。 假若她的戬儿真是被人有意谋害,那么未来的陇江王死了,陇江便只能由作为王女的她来统治,但若她也死了的话,就会轮到她的女儿阿��。 阿磐还那么小,如何掌管偌大的陇江?大权必会旁落在她父亲手中。 丹阳郡主不敢再往深了想,这一日间她得知的一切已经颠覆了她往昔的认知。 戬儿与郡马向来相处融洽,郡马还时常教他功夫,戬儿对他甚至比对亲生父亲的感情都要深厚。她真的无法想象那个对她百依百顺,宠溺她母子多年的男人,暗地里会抱着那样阴毒的心思,会是害她母子二人的凶手。 丹阳郡主抑住眼中的泪,昂首向回走。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尽快弄清楚事情真相。 - 麟王府中,紫苏将言清漓已见到丹阳郡主的事向宁天麟禀报。宁天麟听完后,目光淡淡地从紫苏身上扫过:“是你让她去见陈丹阳的?” 紫苏心中咯噔一下,额头瞬间出了汗。 四殿下吩咐她去苏府查探,向丹阳郡主递话,可丹阳郡主的住处固若金汤,她无法近身,便想着漓小姐借着身份便利更容易接近丹阳郡主,就向她透露了这个意思。 听出四殿下的不悦,紫苏明白自己犯下了大错,忙叩首道:“是属下自作主张了,还请主上责罚。” 宁天麟淡道:“鞭刑三十,自己去领。” 身为死士,寻常刑罚都遭得住,是以这鞭刑可不是普通鞭刑,鞭子上都挂了倒刺,一鞭子下去能连皮带肉地刮掉。三十鞭,就算要不了她的命,那一身皮肉怕是也再没眼看了。 紫苏清楚,四殿下这是要叫下边的人都知道,漓小姐不是给麟王府做事的暗桩,任何人不得轻看了她。 紫苏领了罚,又继续禀报,将言清漓近来在裴府中的动向,与交待给她与琥珀做的事一一回禀,包括去扮鬼吓唬苏凝霜一事。 “等等。”宁天麟听着听着,忽然将紫苏的话打断,他眸子微眯,冷道:“你方才说什麽?苏氏惊恐之余提到了谁?” 紫苏没想到四殿下会关注在这样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上,方才只是略略一提,被问起后,愣了一下,又赶紧道:“回主子,苏氏当时被吓得语无伦次,大抵是将‘鬼’当做了一个叫楚清的女子,将她骂为贱人。” 紫苏仔细回忆一翻,将那夜苏凝霜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复述:“她还说什麽……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我就算死了也是他的妻,与他生同裘死同穴,而你,永生永世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闻言,侯立在一旁的吉福眸中一震,立刻瞥向四殿下。 只见方才还负手立在书架前的男子,顷刻踱至紫苏面前,眯着眼,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当真没有听错!?苏氏口中提到的名字,叫楚清?” 第二百三十章麟王密见丹阳郡主 四日后,丹阳郡主再度听到“哨”声时,借口将婢女支开,独自来到墙根下,拾起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一家戏楼的名字。 当夜,她与苏凝宇说起自己身子清减不少,打算明日出去挑些布料重新裁衣,再顺便选些胭脂水粉。 苏凝宇怕她劳累,说府中要什麽没有若没有她喜欢的,就叫外头商铺的人带着货物亲自登府来给她挑选。丹阳郡主拒绝了,说许久未曾外出,也想看看盛京城的春景儿。 苏府还没胆大到敢明着囚禁陇江王女,见丹阳郡主兴致盎然,苏凝宇怕再三阻拦会令她生疑,便说明日会推了所有事情,亲自陪她。 丹阳便笑,说苏家大爷从前在盛京也是名噪一时的人物,若他陪着,那岂不人人都能猜出她的身份?实在太过惹眼。 次日一早,丹阳郡主轻车简从,只带着婢女彩屏与几名侍卫出了苏府。苏凝宇的手下暗中跟了一阵后来报,说郡主先去了首饰铺打了首饰,又去往胭脂铺选了胭脂与香料,这会儿正要去满福楼用午膳,之后还要去成衣铺挑布料。 见她的确只是闷了出去转转,苏凝宇这才放下心来。 另一边,丹阳郡主在盛京最好的成衣铺里一口气选了二十几匹上等罗锦,三十套春夏成衣,又挑了不少时兴样式请绣娘量体裁制。店里的掌柜笑得见牙不见眼,最后亲自送她出来,就差要亲手扶她上马车了。 “夫人慢走,回头衣裳裁好了,定会尽快送去府中。”掌柜的毕恭毕敬地目送着马车离开。 原本他们这铺子见多了显贵的夫人小姐,今日见丹阳郡主面生,且容貌平凡又面有病色,起先还不以为意,以为是普通富户,只让手下伙计去招待。没想她之后出手万分阔绰,单是五千两的布料就眼都不眨地要了十几匹,后来听说让送货去苏府,掌柜的便更加不敢怠慢。 银多银少是小,但能与苏府沾亲带故的,那可万万得罪不得。 坐上马车后,丹阳郡主就开始头晕目眩,出了满身虚汗,缓了好一会儿,脸上才逐渐有些血色。 “夫人,若乏了就回去吧,也出来半日了,郡马爷若看到您这幅样子,又要心疼了。”彩屏顺势在旁劝说。 出来半日,走了这么多加铺子,就连她都有些累了,何况是病恹恹的郡主。 丹阳郡主揉着太阳穴,随意抬了抬手:“也好,那便回吧。” 彩屏舒了一口气,忙掀开帘子命车夫回府。 熟料回去的途中,路过一家戏楼。这会儿还没到开戏的时辰,只有一名说书人在说书,许是内容妙趣横生,楼里座无虚席,外头也被吸引来不少看客,时而发出惊呼,时而哄堂大笑,好不热闹。 丹阳郡主见状,立刻来了兴致,说自己此前从未听过人说书,听戬儿提起过觉得甚是有趣,便命人停车,要进去坐坐。彩屏自然是极力劝阻,说人太多了,怕有不长眼的将她冲撞,郡马爷知道会怪罪。 “无妨,坐在雅间里,无需露面,若郡马问起,我与他解释便是。”见彩屏还要劝,丹阳郡主则淡淡道:“听说来年你便要被放出府嫁人去了,好歹也尽心服侍我一场,回头我再给你添些妆。” 今日郡主为府中长辈与郡马都挑了布料做衣,还顺带给院子里服侍她的下人们也赏了衣裳。而彩屏不仅得了两套成衣还额外多得了一匹布。此刻听郡主还要给她添妆,更是惊喜不已。要知道她在府中不算主子们身边得脸的丫鬟,像她这样的下人,日后到了夫家全靠丰厚的嫁妆给自己撑脸面,若是夫家得知郡主还给她添了妆,定会高看她几分。 彩屏心想反正也是坐着听,又无需劳累,且还有她陪着,应也出不了什麽事,便乐意将这位主哄得开心。为丹阳郡主戴好幕篱后,就跳下车去戏楼里做打点了。 丹阳郡主踏入二楼的一间雅室,让彩屏不必拘着,自搬椅子去坐,还赏了茶点。彩屏连连谢赏,不多时,却忽然头一歪,趴在了小案前。 与此同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名唇红齿白的“男子”进来,丹阳郡主先是怔住,之后便眼前一亮:“清漓?” “郡主,此地不宜说话,请随我来。” 丹阳郡主看了看睡死过去的彩屏,面露担忧:“那她可会过早醒来?” 言清漓扫向那已经睡死过去的婢子,眉眼中透着自信:“郡主放心,若无解药,便是在她耳边敲锣也醒不了。” 字条上相约的地点是这家戏楼,可丹阳郡主没想到言清漓又带她从后门出去,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疾驰向了别处。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她顿生警惕,看向言清漓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质疑:“清漓,我念你在西山救过我与阿磐,这才信任你,愿孤身来与你相见,若你敢诓骗我――” 言清漓忙安抚:“郡主莫急,有关陈世子的死,清漓知道的也不多,需得带您去见另一人。”一顿,又道:“其实郡主见了那人后,清漓的底细,也就等同于交给郡主了。” 丹阳郡主本就对言清漓心存好感,是偏向信任她的,见她说得诚恳,神色才慢慢和缓下来:“那为何不请那人与我在戏楼相见?” 言清漓也是昨日才收到宁天麟变更地点的消息,想到这其中原因,不由轻轻一叹:“这……还是郡主亲自去瞧瞧吧。” …… 马车穿过闹巷,一路驶到城南,停在了一间寻常的民宅前。 吉福出来迎她们,向她二人行过礼后,恭敬道:“殿下已恭候多时,漓姑娘、郡主,请随老奴来。” 吉福带她们来到东厢房,只见地上刨开了一个大洞,洞里搭了石阶,吉福点燃火折子率先进入:“殿下说了,要请郡主先看样东西,还请二位注意脚下。” 丹阳在看出吉福是个没根儿的内侍后已经有了预感――那真正要见她的人,想必来头不小,听到那声“殿下”后则更是笃定。只是宫中能被称为殿下的就那么几位,到底会是谁呢? 言清漓扶着丹阳郡主下去,好在这地道挖得足够宽,走起来也平坦,且下去后走了没多久,也就片刻的功夫,就来到了一间开阔的暗室。 站在暗室中的男子长身玉立,一袭青玉色麒麟纹锦衣,转过来时,君子如珩,琳琅珠玉。 丹阳郡主大惊:“是你!” 她在宫宴上见过宁天麟两回,倒是完全没猜到,要见她的人是这位十分低调的麟王。她记得一众皇子中,即便是平庸的五皇子与六皇子,都会努力在皇上面前诸多表现,唯这位四皇子看起来与世无争,不爱出头。若非他容貌太过出挑,想必她都不会注意到有这号人物。 丹阳郡主很快便反应过来,这麟王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故意藏拙,而暗地里却做着诸多安排,想必是个有野心的人。如此,她也总算明白清漓为什么会说,若她见到那人,便等同于将自己的底细露给她了。 陇江不亚于一个小国,丹阳郡主不是只会养尊处优的郡主,更是王女,她很快就敏锐地意识到――他们费了如此大周折示好于她,又是提醒她中了毒,又是帮她查清戬儿被害的真相,怕是对她有所求。 既如此,她也就不必再担心自身的安危,淡定地坐下,打量起这间地下暗室:“不知麟王殿下将本郡主请到这种地方来,所为何事?” 宁天麟的目光先是落在那女扮男装的女子身上,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才转向丹阳郡主:“让郡主屈尊来此,是本王之过。但郡主难道不想知道,郡马时常晚归,都去了哪里吗?” 说着,他又不经意地看了言清漓一眼。 言清漓觉得很是莫名,还略有心虚,但想了想,好似最近她也没有惹过这人,遂又安下心来。 “你什麽意思?”丹阳郡主目光凌厉:“本郡主不喜欢兜圈子,还请麟王殿下有话直说。” 宁天麟勾了勾唇角,还没等开口呢,暗室顶部就忽然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爷,今日怎麽又来得这样早?” 那女子讲话柔柔慢慢的,含着几分娇嗔,但因隔着墙,动静小,还有些发闷,却不妨碍他们听清楚。 女子话音落下后,便有一男人的声音紧跟着传来:“怎麽?平日嫌我走得早,如今又嫌我来得早了?” 暗室中,丹阳郡主浑身一颤。 0232 第二百三十一章她与裴澈到底什么关系 “爷说的哪里话,您能想着莲娘,莲娘就已经心满意足了。"那自称莲娘的女子盈盈上前,为苏凝宇揉肩捏腿。 丹阳郡主病得厉害,日日睡得极早,要不是为了得到陇江,他堂堂苏家大爷怎么会抛官舍业连玩玩女人还得藏着掖着不仅如此,他还要“尽心竭力”地演绎着一位温柔痴情的郡马,多少年来,对着那么一个老女人做出深情的模样,以她为尊,简直窝囊至极。 原本他见陈丹阳病得快死了,便放松了戒备,走动的频繁了些,谁知她前几日竟忽然问起…… 罢了,也无需再忍多久,这样的日子终于要熬到头了。 苏凝宇享受片刻,将美人搂进怀里,发泄般地揉着亲着。 叫莲娘的女子酥乳半露,美面潮红,娇吟道:“爷……不要……大白日的……” 苏凝宇沉下脸:“白日又如何?白日你便不会发骚了?” 从前他暗地里碰过的女人,但凡后来得知他郡马身份的,不论他宠爱与否,均已不在这世上。唯这莲娘有些本事,知晓如何不触他逆鳞,若非她是个安守本分知进退的,他也不会将她带来盛京。 只是,到底跟了他也有近两年了,多少有些厌倦。 “爷,莲娘说笑的。”见苏凝宇不悦,莲娘可不敢再玩那套半推半就的把戏了,心知这位爷只喜欢柔顺服帖的女子,赶忙跪下来,用两只柔荑轻抚他下身,柔声道:“就让莲娘好好伺候爷。” 看着女人臣服在自己身下,讨好地含吮他的阳具,苏凝宇这才展露笑容,捏住莲娘的脸,道:“乖,等那黄脸婆一死,爷将你收房。” 头顶上方的动静沉寂了一阵后,便又传出男女交媾的碰撞呻吟。 丹阳郡主早已泪流满面。 言清漓怕她承受不住,握住她的手,轻声道:“郡主,我们出去吧。” 明明面无血色,手也在发抖,却还坚强地挺直身子,不肯让自己狼狈示人,维持着作为王女的最后一丝骄傲,丹阳郡主咬牙道:“不,本郡主偏要听听,他还能再说出什麽令人作呕的话来!” 朝昔相伴,自以为两情相悦的枕畔人,竟是一个阴毒虚伪的小人。她能明白丹阳郡主此刻的感受,当初她又何尝不是呢? 曾经她因着与苏凝霜亲近,见过苏凝宇几回,印象中他为人亲和,还曾称赞她伶俐乖巧。若非有盛京双绝在前头压着,以苏凝宇的容貌和身份,也绝对称得上盛京中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 可当母亲与沉香死在自己眼前时,她才终于知晓这男人的真面目。将她抓回苏府后,苏凝宇还曾企图凌辱于她,被她咬残了一只耳后,又怒而割花了她的脸。 原本她还觉得宁天麟此举对丹阳郡主来说有些残忍,但从方才丹阳郡主的反应来看,这么做其实才是最明智的。眼见为凭,旁人无论如何说,都不及丹阳郡主亲耳听到更为信服。 她抿紧唇,收起了自己那点同情心。 只有这样,丹阳郡主才会义无反顾地与他们一同对付苏家。 约莫两刻钟后,头上渐渐没了动静。丹阳郡主站起身,斜眼看向宁天麟:“麟王殿下的良苦用心,本郡主感受到了,那么你的目的,可以说了吗?” 宁天麟颔首道:“此处简陋,还请郡主移步。” …… 丹阳郡主与宁天麟密谈的很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出来了。出来后,丹阳郡主神色坚定,一反方才的颓然,到了言清漓面前时,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后,什麽也没说便离开了。 后日慕晚莹与嫂嫂慕氏就要前往嘉庆关,今日言清漓借口前往幕府,见这头事情已了,也该回去。宁天麟却留住她,说晌午没用过午膳,已经叫吉福去准备了,想与她一道用膳。 离开越州后,他们也难能再同桌用膳,见时辰尚早,言清漓便点头同意。 这宅子是宁天麟前几日才买下的普通民宅,除了挖通一条密道后,其他屋中的陈设均未动过,还留有着寻常百姓的生活气息。 宁天麟命人在正屋摆了桌子,拉着她落座,给她倒了一杯清茶:“阿漓怎么不问问,我与郡主都说了什麽?” 言清漓浅饮一口:“四殿下都亲自出马了,阿漓还有什麽不放心的。” 宁天麟回以淡淡一笑,没再多说什麽,只是又想起了苏氏发疯时说的那番话。 从那番话中,不难听出前世的阿漓与苏氏相识,并且,她与苏氏的夫君,也就是武英侯府世子裴澈,许是关系匪浅。不然,苏氏也不会愤恨到对一只“鬼魂”说出“我是他的妻,与他生同裘死同穴,而你永�h也不会有这个机会”这种话。 他命人去彻查此事时,只查到楚清曾与苏氏相交,还有楚太医在世时,时常会带着女儿前去裴府给裴老夫人看病。 可这两件事都不是什麽秘密,一查便知。 若那苏氏说的是真的,那么前世的阿漓,要麽是对裴澈心存恋慕,要麽就是她与裴澈互生情愫,暗中往来。依苏氏的反应来看,她如此嫉恨楚清,想必是后者了。 可阿漓从未说起过这些事,在他面前甚至都连裴澈这个名字都没提过,越是如此,便越能说明裴澈此人在她心中的不同寻常。要麽是他不值一提,要麽是她用情至深,至今都对那人放不下。 宁天麟被一种摸不着边际的不安笼罩了,这种不安,甚至让他觉得有些恐慌。 言清漓哪里知道宁天麟在想什麽,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你可是罚了紫苏?” 前两日她才发现,好像自去苏府见过丹阳郡主后,便再也没见到过紫苏,为宁天麟来传信的人,也由紫苏变成了琥珀。问起后,琥珀便说紫苏病了。 习武之人怎么可能突然病倒,她再三追问下,琥珀这才犹豫着说紫苏犯了错,缘由是自作主张将丹阳郡主重病一事透露给了她。 宁天麟淡淡地“嗯”了一声:“不长眼的奴才,留在你身边亦无用,回头我换个人给你。” “我不换。”言清漓重重放下杯盏,严肃道:“四殿下,紫苏并未做错什麽,本来就是阿漓的身份最适合去见郡主,若你今后什麽都不让我去做,那我千辛万苦进入裴府,又有什麽意义?” 宁天麟眸光微微一闪。 你千辛万苦进入裴府的意义,当真是如此吗? 0233 第二百三十二章不是很喜欢吗?(微H) 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人其实也是她自己,当初她一醒过来,身边能抓住的只有宁天麟这个希望,自然是要想尽办法取得他的信任。 不得不承认,先开始她的确存了故意勾引他的企图,想令他略微倾心于她。如此一来,便能避免了这位与她不算相熟的四皇子双腿复原后,冷酷无情地过河拆桥,一脚将她踢开的最恶情形。 哪料过犹不及了。 言清漓叹了一口气。 那时他没得选择,受催情香的影响只能与她交合,如今他身强体健,却还只盯着她一个,就连一桩不算危险的小事都不允她去做了。 紫苏因她受罚这件事令她明白,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见宁天麟没吭声,便一鼓作气道:“四殿下,难不成您认为阿漓是个无用的女子,只能躲在您的羽翼下才能苟且偷生吗?若您是这般想的,那阿漓真的很失望。阿漓早就说过,苏家、宣王,他们不仅是你的仇人,也是阿漓的仇人,阿漓也想为逝去的家人尽一份力,这是我的自由,您不能拦着我,我不喜欢你这样。” 见宁天麟神色一沉,她心道完了,说过头了。怕他又是一辆马车将她送出盛京,正想说些松软的话转圜转圜,却见宁天麟牵了下嘴角:“好,阿漓不喜欢的事,今后我都不做了。” 言清漓一怔:“什麽?” 宁天麟这人在某些事上十分偏执,就比如……在她的事情上。他一向不是什麽好说话的人,当初她以死相逼才顺利嫁给了裴凌,可今日这是吃错什麽药了? 怔愣之际,宁天麟忽然起身,坐到了她身边,将那睁着一双圆眼,傻愣愣望着他的姑娘轻拥入怀,用唇点着她额头:“我说,阿漓不喜欢的事,我今后都不再做了,别对我失望,好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小心翼翼。自他双腿痊愈后,她已许久未曾听到他用如此低落,甚至是有些乞求的语气与她说话了。 今日的他,有些反常。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与药香,感受到额上轻柔的吻,不由想起这一路相扶的情意,她再绷不起冷脸,安抚道:“你那么认真作何,我……那只是气话。” 宁天麟没说话,只扣着她身子的手有些用力,片刻后才问了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 “阿漓,你上次让我查郭太医的死,所为何事?” 前日琥珀已经传过她消息,�⒑�郭太医一家的山贼应当不是普通山贼,且之后便销声匿迹了,似是出来一遭只为了“劫”郭太医这么一家。 凶手抓不抓得到她没那闲工夫操心,只要她知道郭太医的确是被人灭口便够了。 未作多想,便道:“我偶然发现苏氏似是偷偷落胎,觉得很是奇怪,猜此事郭太医应当知晓,却被苏氏派人灭口,便想证实一翻,如今看来,苏氏腹中胎儿大有蹊跷,得知这一点后,兴许能在此事上做做文章,挑拨了她与裴世子的关系。” 宁天麟眯起眼眸:“哦?你挑拨他们夫妻作甚?” “四殿下平日不是多谋善断,怎么会有如此浅显之问?”言清漓被他拥在怀里,自然没看到他冷冽的神情,头头是道:“苏裴两家的关系全靠这门亲事维系着,只要破坏了他们二人的感情,姻亲一旦破裂,没了裴家的助力,苏家与宣王不是更容易对付了?” 自然,她私心里,也不希望这对狗男女能百年好合一辈子。 她听到他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又在她头顶落下一吻:“还是阿漓想的周全,我原还担心你过去时常出入裴府,与那府中人相熟,会对他们心软。” 言清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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