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绿酒朱唇 > 第190章

第190章

兢兢,直擦额头上的冷汗,没想到他默不作声地喝了整整两杯茶,最后只是说让他教唱戏。 班主茫然抬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陈清元却不自在地低头,心不在焉地动了动手中茶杯的盖子,看着上面的花纹。 他跟着班主学戏那段笑的观众们直不起腰。 电影里胆小怕事的班主都要崩溃了,他唱了半辈子,从来没见过资质这么差劲还非要吃这口饭的,愤恨地说不干了,要杀就杀,被他一枪毙了也不干了,都忘了自己怕他的时候。 自从他往大帅府跑之后,大帅府的花园里时常狼哭鬼嚎的,动静儿能引来一窝狼,阮行之好奇去看,就看见笑眯眯的陈清元和脸红脖子粗的班主,听他在学楚霸王,怔了怔,又忍不住笑。 他们一起唱了一曲霸王别姬,慢慢的成为了知己,一直到战争来临的那一刻。 无数次的舍生忘死,无数次的受伤,陈清元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数不胜数,眉骨留下了一道疤。 戏班子早就倒台了,阮行之一直在大帅府,也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后勤工作。 陈清元被弹片击中后养伤的那个生辰,他换上了戏装,给他唱了贵妃醉酒,当做贺礼。 时局动荡,死的人太多了,他们从始至终都没表明过自己的情意,那一场床戏,只是俩人心照不宣的沉默,第二天醒了,又如平常。 一场大梦,梦过一次,他们就满足了。 大概谁不想做出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遵守的承诺,要是有一天天晴了,他们还活着,一定会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这样的人生大事。 第220章 电影剧情下/劝君饮酒听虞歌(剧情) 阮玉泉虽然离开了,却还是放心不下他哥哥,他被拐走的那几年和人学会了日语,正巧这时候日军急需几名翻译官的协助,他这种被陈清元打成“丧家之犬”的,就被请回了情报部门。 他留下来给陈清元当卧底,背地里搜集日军作战情报,帮助他度过几次难关,被人怀疑了,就把脏水往几个真汉奸身上泼,次次险而又险,汉奸被他黑死了好几个,可能是怕动作太频繁引人怀疑,阮玉泉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给陈清元发过去了一条急报,陈清元看了以后沉默许久。 下午阮行之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摆了一桌子的饭菜。 阮行之诧异:“今天什么日子?” “好长时间没一起吃过饭了,今天有空,一起吃个饭。”陈清元笑着给他盛了一碗汤。 阮行之信了,他们一边吃饭,一边闲聊,陈清元打趣地和他聊了许多之前的种种,脸上的笑容放松,眸子温和地看着他,阮行之恍然发觉已经过了半年了,现在想想都忍俊不禁。 陈清元给他倒了一杯酒,含笑地叫他。 “行之,再给我唱一曲吧。” 话里的不舍让人心酸,阮行之却并未听出来,也不知道这是他后面那八年梦了无数次的场景,戏班子倒台后他已经许久没唱过戏了,难得有这么好的兴致,将酒一饮而尽,清了清嗓子: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自古常言……自古常言……” 唱词才唱到了一半,阮行之忽觉头晕,他皱着眉,艰难地唱过最后一句: “……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饮酒……宝帐坐。” 杯子滚落在地,他身体忽然往旁边一歪,被陈清元接住,抱在怀中。 陈清元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显得很悲伤,让人看了难过,他抱着昏过去的男人坐在那,手掌珍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无奈地喃喃: “行之啊,我不能再宽心坐在这帐子中了……” 副官推开房门进来,看了他们一眼,就把头低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大帅,一切都准备好了,百姓们也在转移了。” “嗯,”陈清元低下头,把脸贴在怀中昏睡过去的阮行之头顶,闭了闭眼:“把他一起送走吧。” 说罢,他又笑了笑,和老友闲聊一样,同副官说:“就是要委屈你们了。” 副官眼睛一酸:“大帅,您说什么呢,我们也是北平的兵,宁战死不退一步!” 大家看到这就已经觉得不妙了,握紧了爆米花和可乐杯。有人实在忍不住低骂。 “民国剧十有九悲,靠,不会吧,明天过年啊!” 可惜他们不愿意看到的剧情还是发生了。 阮玉泉已经暴露了,这次行动连他也瞒在鼓里,他只在最后关头听说了敌人要大规模进攻,却不知是什么时候。 南苑一马平川,没有什么遮挡,这仗没法打,陈清元第一时间把消息送出去,让近千名学生和29军撤回北平城防守,和敌人死战到底,同时疏散城中百姓,可还不等疏散完毕,敌人就打了过来。 “嗡——” 轰炸机飞过城市上楼,投下了炸弹,轰隆一声巨响,尘土飞扬。 陈清元身上军装渗出了血迹,提着一把机枪扫射,扭头大吼了一声:“走!快走!” 他脖子上浮现出了青筋,双眼赤红,脸上都是血和灰。 大敌当前没有人退缩,军人们尽全力疏散百姓,却还是晚了一步,没能让他们完全撤退。 他们为百姓们竖起了一道人墙,身上分不清是泥是血,怒吼地提着枪回击,将敌人一个个打到,同时也被敌人的一个个子弹打倒在地。 浓郁的血腥味传入每一个人的鼻子,废墟残骸下,是同胞们支离破碎的尸骨,人间炼狱一样。 孩童们害怕的啼哭,被大人死死抱在怀里。百姓在震耳欲聋的枪声和吼声催促下恐慌前行,看着满地的尸体,流满泪的脸上浮现悲伤 不能退,要为大家争取时间。这恐怕是挡在他们前面的所有人心中唯一的想法。 副官眼睛通红,咬着牙,开枪杀了一个敌人,才难过地大吼了一声:“大帅,二十九军的弟兄们死了!副军长和师长都死了!” 他们誓死抵抗,却没挡得住敌人的脚步,死在了残忍的弹火下。 陈清元偏头吐出一口血,他身上的军装早就被血浸透了,一呼吸都觉得心口疼,咬着牙: “多杀几个鬼子,用他们的人头慰藉兄弟们的在天之灵!” “杀!!”士兵们发出拼死的咆哮。 哒哒哒地枪声接连不断,他们死战到最后一秒,子弹没了,就捡起来战死的兄弟们身上的枪,直到自己也被打倒在,再也爬不起来。 一架轰炸机飞过头顶,扔下了一枚炸弹,地动山摇一般的震动,四周仿佛安静了。 废墟染上了大片血的痕迹,陈清元从底下爬出来,血流进了眼睛里,他一只眼睛半睁着,着看摇晃着站起来的那些士兵脸上的伤,撑着最后一口气也不肯倒下的模样,拔出腰间别着的手枪,朗声大笑: “委屈各位陪陈某走这一遭阎王殿了,到了下面,陈某在和兄弟们赔罪!” 副官浑身的血,被一个小兵搀扶着起来,咧开一个笑:“和大帅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仅剩的几个兵喊了一声。 电影院里的氛围变了,没人在嘻嘻哈哈,眼眶泛着红。 镜头一变。 阮行之在一辆晃动的车内醒过来,茫然地看着前面开车的司机,记忆涌入脑袋后,猛地推车门就要下车,可把阮玉泉吓了一跳。 他知道哥哥一直在找自己,不然陈清元也不会一见了他就认出了他是谁,连忙压下头顶的帽子,遮了遮眼角的伤,急忙道: “你去哪?” “陈清元呢?”阮行之被他拦住了,脸色难看地说:“带我去找他!” 阮玉泉不说话了,离得这么远,都能听见轰炸机的声音,想也知道陈清元凶多吉少,为了哥哥的安全,他并不想让他回去。 可阮行之打定了主意,见他不回答就要走,阮玉泉拦着他,却被他一只手抓着手腕。 他也听见了那边的轰炸声,一声一声炸的他手脚冰凉,脸色惨白的没剩下什么血色,大口喘气,颤抖地道:“我求你,让我回去。” 阮玉泉张了张嘴,看着他充满祈求的眼睛,紧紧握着自己手,颓然地松开了他。 “……好。” 车辆掉头,观众们也心生急迫。 演员的演技实在太好了,让她们忍不住代入了阮行之的心情,默念着快一点。 快一点…… 大家都期盼阮行之回去能把陈清元救回去,却没想到编剧这么残忍,让阮行之亲眼目睹了陈清元被无数子弹打中身体的一幕。 “陈清元!!!” 撕心裂肺的大喊穿透出电影屏幕,四周的声音骤然一收。 敌人恨陈清元杀了他们那么多人,砰砰砰地冲他开枪,一个又一个子弹打的他身上冒出血花,满身的血窟窿缓缓淌着血,他倒下去的瞬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恍惚地看向了一边。 他已经看不清了,再怎么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到那一道穿着白色长衫的模糊影子,向他奔来。 好遗憾啊…… 陈清元还想再看看他的脸。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电影院的音响里忽然响起一道男音哼着的垓下歌,没有任何的配乐。众人泣不成声,他们读懂了陈清元的遗憾,不停抹掉脸上的泪。 “骓不逝兮……可奈何……” “……虞姬虞姬奈若何。” 他倒在了一片残肢废墟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执拗地不肯闭上眼睛,一直看着他的方向。 阮行之睁大了眼睛,心脏窒息一般的疼痛,疼得他痛不欲生,满脸泪地张了张嘴:“啊……啊。”却发现自己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他双腿发软,几次摔倒在地,想要爬到他的身边,被阮玉泉给一把拦住。 头顶还飞着敌人的轰炸机,过了这个坡就暴露在射程了,阮玉泉不忍心,可只能大吼: “哥!哥!你不能过去!” 阮行之哪里听得到他的声音,他狠了狠心砍晕了阮行之,抱走了想要爬向废墟的男人。 阮玉泉一直没回头,后面轰炸机又投下了一枚炸弹,轰隆一声,瓦砾飞溅。 1937年7月29日,北平沦陷,第二十九军副军长,132师长誓死坚守阵地,殉国。 二十九军军长陈清元,带伤率领副官,等近千名士兵,为保护百姓撤退战死,尸骨无存。 五千多名普通军人血洒北平。 血淋淋的人命变成了黑白的字,出现在了一张张报纸上,观众们看得心中抽痛。 阮行之醒来后失了声,看着那一份贴着陈清元的黑白照片,写着他尸骨无存的报纸,在弟弟的照顾下浑浑噩噩地了几日,和弟弟一起加入了通州起义官兵的队伍,过了半个月才能发出些嘶哑的声音,后又辗转进入了情报系统。 他似乎变了个人,冷漠的没有人气,这八年来,他把自己磨成了最快的刀,最锋利的剑。 观众们看着他第一次杀人,都觉得不忍心。 阮行之多嘴硬心软的一个人,染着鲜血的手还在抖,可后来,他便越来越熟练了。 他几次受伤差点撑不过去,躺在病床上恍惚地露出解脱的笑,阮玉泉跪在床边痛哭,拉着他的手说,哥我们不干了,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阮行之并未同意,他好像只有这一口气了。 十四年的腐蚀让这片大陆到处充满了战火的痕迹,满目疮痍。 惊心动魄的战鼓在1945年8月15日那天,停了下来。 1945年9月2日,一辆停泊于东京湾的美国战列舰上,日本代表向联合国投降,在各国代表的注视下,签下了投降书。 9月3日,政府下令举国庆祝,放假,并悬旗3天。 一张张茫然的脸活了过来,百姓们抱在一起痛哭,冲上街大喊着,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而梨园的一处破败小楼,也在这时被一双手给推开了。 吱嘎一声,灰尘浮在夕阳中。 阮行之瘦的吓人,长衫穿在他身上,竟都显得空荡,静静地看着荒凉萧瑟的旧地。 空荡荡的小楼许久没人进来过,风吹的落满灰的红灯笼在地上滚了一圈,桌子和瘸了腿的椅子歪倒着,戏台子上的布被扯下来一大半。 记忆中似还能听见热水倒入茶壶的声音,台上咿咿呀呀地戏腔,在这一瞬间褪色。 万物寂静,不见当年半分热闹。 阮行之关上了门,走进后面一间房间,在床板底下摸了摸,拿出来一个落满灰尘的箱子,拂走上面的灰,缓缓打开。 里面放着一套虞姬的衣服和头面。 他拿到了自己找的东西,坐在梨园后台碎了一半的镜子前,素手描眉,对镜上妆。 举国欢庆,游街呐喊,外头庆祝着解放胜利,没人注意到这早就破败不堪的梨园。也没人看见扮着虞姬的戏子,在台上舞的最后一次剑。 戏台上无人为他配乐,阮行之却并不在乎,唱着唱着,锣鼓丝竹忽然重新响了起来,底下的客人们坐在崭新的红桌旁,津津有味地吃着瓜子,喝着茶,跑堂的端着盘子在看客中穿梭,他似乎闻到了一点温热的茶香,听见后台的班主在骂小弟子唱错了词,要罚他去练一个小时基本功。 阮行之一阵恍惚,目光看向了二楼。 桌子上的一杯茶散发着热气,一位穿着军装的男人倚在太师椅中,含着笑看他。 阮行之怔怔地看着那人,眸中蓄满了泪,张了张嘴,继续着自己的唱词。 词至末尾,他抽出一把雪白的宝剑,横在自己脖子上,看向二楼的方向。 那处哪里还有什么人呢,垂下的红绸随风晃了一瞬,底下的人和茶香也如烟一般散去了,徒留冷清。他用戏腔唱出了最后一句: “……妾妃何聊生。” 宝剑用力抹过脖子,屏幕忽然一黑。 电影院里响起一片惊呼。 众人流了满脸的泪,一双双眼睛哭的通红,迷茫地看着一片黑的屏幕,现在还没反应过来阮行之是不是用那把宝剑抹了脖子。 一声很轻的叹息从音响中传出来,众人听得出来,那是阮行之的声音。 “日落了,我该去找我的霸王了。” 这句话让大家崩溃地哭出声,阮行之从未和陈清元表明过自己的心意,只有在最后的最后,他才说出了口,可惜……陈清元却听不见了。 有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退场后,还没等踏出电影院的门,就骂了一句。 “编剧,你没有心呐!明天过年啊!” 其他人也控制不住嚎了起来。 “大过年的,我罪不至此啊!” “呜呜呜be了,竟然be了。” 电影院里的其他人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集体变异了呢,结果发现只是看电影看的。 他们觉得好笑的同时,也对那部让人失态的电影升起好奇,没稳

相关推荐: 学霸和学霸的日常   屌丝的四次艳遇   五夫一妻的幸福生活   【快穿】嫖文执行者_御书屋   [综漫] 受肉成功后成为了禅院家主   误打误撞(校园1v1H)   【刀剑乱舞】审神计画   鉴昭行   甜疯!禁欲总裁日日撩我夜夜梦我   洛神赋(网游 多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