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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差不多该退朝了,身后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了句“皇上”。 他眼皮忽然一跳,还有些惊讶,说话的这人是个御史。 龙椅上的小皇帝来了精神,从冕旒后看过去,稚嫩道:“爱卿有何事禀报?” 御史留着花白的胡子,一双眼睛浑浊带着老意,他跪在地上:“臣要弹劾内阁首辅殷修贤之侄,殷僖,他仗着自己叔父的势为非作歹,鱼肉乡里,两月来到皇城,便害得一名叫池菊的女子从城楼上跳了下来,当众摔成一团血肉,当时不少百姓听见她撕心裂肺的控诉,御史林河向上递了几回的折子,可进了内阁便了无音讯,当天夜里便有人说他贪污,将他带走了,下了大狱!” 他抬头看向最前面面色难看的老者,朗声:“臣今日还想问问,这内阁难道成了殷首辅的一言堂不成,竟连个折子都递不上去!” 文武百官心里一惊,视线纷纷都看向了文官之首的殷修贤,和地上那不怕死的御史。 “王大人那儿听来的捕风捉影的谣言,”殷修贤语气平静:“那名为池菊女子是醉仙楼的一名伶人,想进殷家的门,被微臣侄子拒绝,心生怨恨,故意报复,这等龌龊事也能拿到御前来说?” “至于折子……王大人,内阁有那么多的折子要看,不过还未来得及,林河自己贪污被查,与我有何关系。” 御史跪在地上,冷笑一声:“可有人亲眼看见了殷首辅的侄子强抢了人去,殷首辅,你侄子娶了二十多房小妾,残害死的怕不止一个吧。” 小皇帝抿紧了唇,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收紧,他看向底下的文武百官,视线落在江言卿身上,旁边司礼监的大太监见此心里咯噔一声,还不等拦住小皇帝,就听小皇帝开了口: “这件事便交给江爱卿去查。” 殷修贤面无表情闭了闭眼。 朝堂上百官分成两列,闻玉书和江言卿站在一排,一身绯红朝服的男人叹息罪有应得,随后用很轻的音量和旁边的人低声呢喃。 “言卿说过,我善妒的很。” 今日的事在朝堂上引起巨大的风波,闻阁老和殷家的亲事怕是也成不了了,若是这一桩桩一件件查下来,整个殷家都逃不了干系。 殷修贤沉着脸走到宫门口,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不大,但他没有子嗣,说是权当闻玉书是他亲儿子,也不过是越老越舍不得权利,扶他上位罢了,那殷僖,才是他真正放在心上的殷家子弟。 他被扶上马车,坐在软垫上往外看,闻玉书一身朝服温文尔雅的站在马车旁,这样的从容,这样的心性,让殷修贤遗憾他要是自己的后人那便好了,不过也不知是不是怀疑了什么,他就这么注视着那荣辱不惊的人良久,才苍老道: “也是我那侄女福薄,摊上这么一个哥哥,如今和你的缘分怕是要尽了。” 他还要想办法保住那不成器的,听着闻玉书温和的劝了他几句,便让侍卫驾着车离开了。 闻玉书站在原地,看着他的马车远去。 殷修贤结党营私,大肆打压异己,他的党羽侄孙更是骄横跋扈,但殷家的根并不在皇城,天高皇帝远,有什么把柄都能被及时掩盖了去。 这次因殷修贤打定主意要把侄女嫁给自己,所以让殷僖多留了几日,闻玉书叫人暗中撺掇他在皇城各大赌庄酒肆花光了身上的钱财,他不敢管叔父要,穷得捉襟见肘,碰见有人要买官没受得住诱惑便同意了,那脏银可还在他府中,殷修贤怕是还不知情。 不过这只是刚开始罢了。 第69章 玩弄权势之道,修瑾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剧情) 夜色漆黑,黑云遮月,一辆马车停在挂着“殷府”牌匾的大宅子外,老者踩着矮凳,从马车下来。 殷修贤忙到夜里才回府,面色一片阴沉,府中侍卫连忙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黑夜中他神色平淡:“人在哪?” 侍卫恭恭敬敬的低着头:“在书房。” 殷修贤“嗯”了一声,往书房去了:“都不用跟过来。” 书房里点了一盏灯,隐约映出一个影子,殷修贤推开了门,看见穿着一身直裰,面白而无须的男人正坐在太师椅上喝茶,似乎听见了门口的动静,他端着茶杯,掀开了眼皮。 “殷大人这是刚忙完?”这人说起话来也带着一股子阴柔劲儿。 殷修贤摘下肩上的披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私自出宫,你好大的胆子!” “放心,小皇帝睡了,我来见你,是想知道你究竟要等到何时在动手。” 奉笔太监汪德佑将茶杯放到一边,眸色阴鸷,语气阴森森地:“小皇帝年纪越来越大了,又有他舅舅,对你我二人可谓恨之入骨,要让他成长起来,掌了权,焉能有我们活命之时?” 殷修贤皱着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奉笔太监哼了一声,阴阳怪气:“什么意思,殷大人难道不知?今日你侄子的事就被小皇帝交给了江言卿来办,那厮可断不会手下留情!” 殷修贤疲惫的捏了捏鼻梁,不可否认太监说的没错,谁能想到已经落魄的侯府最后竟杀出一个戚韵,小皇帝有了依仗,纵使再年幼不经事,也终会有成长起来的一天,但谋逆是要掉脑袋的大罪,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想踏上这条冒天下大不为,令人唾弃的路。 他负手而立在窗前,沉默了许久,苍老道:“让我再想想。” …… 江府,书房灯火通明,几个幕僚刚从书房离开,桌上还摆着茶盏,江言卿和戚韵谈着事。 “我叫人将弹劾殷僖的折子递到御前,却没等到音讯,那便只有一个可能,被人拦下了。” 江言卿倚在太师椅中,用茶杯盖拂了拂茶叶:“能做到同时遮住皇帝耳目的,除了内阁首辅殷修贤,怕是只有司礼监的奉笔太监,汪德佑。” 戚韵闻言,思索片刻:“汪德佑掌控司礼监,东厂。内阁送上去的票拟也要他来代皇上批红,殷修贤行事谨慎……,那我们就从这位奉笔太监身上下手吧,他日日跟着皇上,也方便我们运作。” 江言卿也是这么想的:“说起来还有一件怪事,殷僖来皇城后经常游走于各大赌庄和画舫,和一帮狐朋狗友金迷纸醉,按理说已经没银钱了,可跟溪平侯之孙见了一面,突然出手阔绰,没多久,溪平侯之孙也当了一个小官。” “你是说……卖官?他胆子这么大?”戚韵皱了皱眉。 江言卿一笑:“怕是如此了,更奇怪的是这件事殷修贤好像不知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殷党的人为了讨好上司的侄子自作主张,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而且……戚二,你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 戚韵眸色微微一暗。 是很巧。 “……按往年来看,殷僖早就该回南边了,天高皇帝远,他殷家可是土皇帝,今年是为了他们家和闻玉书的亲事才留到现在。” 江言卿手肘撑在扶手上,支撑着侧脸,狭长凤眸一弯: “我们这位闻大人……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刑部大牢悄无声息地迎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一盏油灯幽幽亮着,牢房门上的锁哗啦一声,里面坐在破旧草席上的张津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披着披风走进来的二人。 他连忙对二人拱了拱手:“阁老,大将军,恕张津不能起身行礼了。” 戚韵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江言卿冲着张津笑了下:“张大人不必多礼,在牢中可还好。” 张津脸上还带着伤,咧了咧嘴:“好,都好,张津一介罪臣,还要多谢阁老多加照顾,让人送来的伤药,吃食。” “谢就不必了,”江言卿和戚韵是背着人来的,不能多留,他问:“张大人可否告诉我,灾粮的事是那位高人在背后指点了你,让你逃过一劫?” 张津一愣,有些犹豫。 江言卿一直观察他的表情,一看他这幅样子,便什么都明白了,他轻声:“是不是闻大人?你放心,你是我的下属,他帮了你,我也不会忘恩负义,将这事告诉殷修贤那奸臣。” 见上司都猜出来了,张津只好拱手:“是闻大人,恕臣没将此事告知阁老,但闻大人冒着被殷修贤那奸臣发现的风险帮了臣,也帮了南边千千万万的灾民,臣不能让他身陷囹圄。” 江言卿只叹:“你放心。” 二人趁着夜色离开了刑部大牢。 …… 殷僖之事被查了没几日,殷修贤在中运作了一番,将那女子名声抹黑,本以为万无一失了,可没想到江言卿在大殿上竟说的是殷僖卖官给溪平侯之孙之事,一直波澜不惊的殷修贤猛的抬起头,惊愕的看向江言卿。 朝堂上风云变色,江言卿站在大殿中间,溪平侯之孙的证词被他念出来的那一刻,吏部侍郎扑通跪在地上,冷汗淋漓。 六部中坐在吏部尚书之位的是殷修贤,但殷修贤年岁大了,越来越力不从心,今年才将吏部的权利交给了闻玉书管,吏部侍郎自然不服气,暗中和闻玉书斗,想要取代他,碰巧前几天首辅的子侄来找他想给朋友安排一个小官的职位,他为了讨好对方,便欣然同意,谁想到最后竟害了自己。吏部侍郎咬了咬牙磕头说不关首辅的事,是他自己自作主张,可这话说的他自己怕是都不信了。 今日朝堂上几个殷党的官员接连被贬,抓进大牢,进了江言卿的地方,不吐出些什么是不可能的,可一旦吐出什么,等待他们的怕是只有一死,殷修贤也因卖官鬻爵被小皇帝斥责。 殷修贤面色微沉,他把握朝野这么多年,竟被个稚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斥责,面上便不太好看了,不等小皇帝说完,他便跪在地上,说自己年纪大了,恳求陛下恩准他告老还乡,他这么一说,几个殷党的官员立马出来求情。 “陛下,万万不可,殷阁老为我朝鞠躬尽瘁数十载,乃朝中柱石,还请陛下从轻发落。” “林大人所言甚是,请陛下三思啊!” “请陛下三思!” 皇极殿的金砖上跪着几个官员,其中一位便是历经两朝帝王的老臣殷修贤。 闻玉书神色平静地垂下眸,心想殷修贤在朝为官多年,根基颇深,一些小事奈何不了他,他抬眸看了一眼小皇帝。 年仅十岁的小皇帝没有他们这么好的定力,气得脸色白了红红了白,最后念在殷修贤这些年对朝廷有功的份上,只罚了俸禄,便宣退朝,拂袖离去。 跪在地上的殷修贤慢慢直起身,看着那空荡荡的龙椅,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虽然小皇帝宽恕了他,但殷党一派可谓损失惨重。 闻玉书走到他身边,站了一会儿,便听见殷修贤苍老的声音,幽幽的说。 “鸟儿长大了,翅膀也硬了。修瑾有什么不满意之处,怎么不和父亲说呢,有什么事是你我父子不能商量的。” 内阁的一切都瞒不过殷修贤,但闻玉书前段时间跟戚韵二人斗的太激烈,官员考核升升降降,他一开始还心怀警惕,后来就没怎么在意了,更没发现吏部侍郎安插了一个小官的这种小事,而且发生此事的时候,恰巧是在闻玉书生病那段日子,吏部的事暂时交给了吏部侍郎,就连联姻让殷僖多留了几日,怕是也是这人的计谋罢了。 闻玉书蹙着眉,一副诧异的模样:“义父这是哪里的话?” 他暗中动了这么多手脚,害得殷党一派损失惨重,殷修贤若是还没察觉那就白在内阁呆这么多年了,老者偏过头,一双精明的眸深深地看向荣辱不惊的男人,笑了几声: “论玩弄权势之道,修瑾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瞧瞧,都敢用在义父身上了。” 闻玉书似乎不知该怎么辩解,温和的眉眼满是无奈之意,低声:“义父怕是冤枉学生了。” 他怎么都不承认,无辜极了也无奈极了,殷修贤冷冷一笑,什么也没说,拂袖离去,殷党一派的官员见状十分尴尬,跟着殷修贤走了。 礼部尚书犹犹豫豫,到底是念着当初那碗醒酒汤的情,路过他身边时停下,低声劝了一句:“元辅心情不好,闻大人放宽心,别往心里去。” 闻玉书一身温文尔雅的气派,笑了笑:“我知道,多谢王大人。” 礼部尚书对他拱手行了一礼,跟着众人离开皇极殿,工部侍郎却没有,愤愤不平地压低声音:“那吏部侍郎和殷僖卖官,与大人有何干系?迁怒也不是这么迁怒的,大人为元辅操劳这么多事,还让人猜忌,下官都替大人冤枉。” 闻玉书好脾气地一笑:“好了,义父年纪大了,有些固执,等他回头好好想一想便明白了。” 工部侍郎心里还是堵了一口气。可不是年纪大了么,上次他们被戚韵和江言卿那厮灌醉了酒,第二日元辅便上门好好盘问了一番,闻大人好歹还给他们送了醒酒汤,元辅眸中却只有数不尽的猜忌。 他被闻玉书打发走了以后,闻玉书也独自往大殿外走,下了一节一节的台阶,看见戚韵和江言卿正在底下等着他,他面不改色地路过二人,忽然,江言卿悠闲地声音从旁边传来。 “不知闻大人可还满意?” 闻玉书停顿了下来,回头看他:“满意什么?” 江言卿凤眸一弯地瞧着他,薄红的唇勾起笑,缓缓道:“自然是我们这些人都乖乖按照闻大人的部署,一步一步往下走了。” 第70章 你要记得,义父能让你生,也能让你死(剧情) 闻玉书神色不变,轻轻地回他:“江大人可不要乱冤枉了人。” 一品大员的朝服穿在这人身上,衬得他气度深不可测,他站在台阶下,淡定睥睨着他们,身后是一节节的台阶,威严的大殿。 这滔天的权势都被他轻握于手掌中一般,戚韵和江言卿眸色微微一暗,心脏似有一股热流涌了进去,脑袋里想了很多,但都是一些不能拿出来说的肮脏东西。 “闻大人这是忍受够你义父了?”戚韵喉结一动,平静道。 闻玉书摸捻了一下佛珠,眉眼露出些许笑意,倒是有些好奇了:“我就这么不像忍辱负重的纯臣?” 戚韵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像,怎么不像,张津张大人,对闻阁老忍辱负重之事深信不疑。” “那大将军和江大人呢?”闻玉书含笑的问。 一旁的江言卿瞧着从容的他,慢声道:“闻大人,您可不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啊。” 闻玉书为官这么多年,做过好事,也做过坏事,他不会为任何人委曲求全,不算什么忠贞之臣,也不是佞臣,就像江言卿当时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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