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九十度,耳后的红漫到耳垂上,暴露于人前,偏偏表情正常得很,只有单纯的疑问。 又坚持不住,一秒两秒,眼睫发抖。 姚江心里好似有毛绒绒的小兽闷头一撞,既麻且痒,松开手说,“大太阳,他们都在门口晒着,我们开车去,不好做人家的工作。” 历中行懂了。 道理是这道理,但换一个做表面功夫的,其实可以开车到附近再走到市局门口,不被人看见就行;再换个自我感动的,可以一路都坐公共交通工具,流一身汗到人家面前,还能演演苦情戏。 开车到这里,是姚江并不刻意自苦;不开车去市局,是应有的诚意。 分寸微妙,却有区别,如何处事,各见品性。 看他如何对待尊者,不若看他如何对待弱者。不亢不卑,不虚伪不谄媚,也不滥施同情。这是姚江。 历中行胸中怦然,低头笑道:“明白。” 我明白你,我为这明白高兴不已。 “不过,这么贵的车就这么扔我这儿,要是丢了我可不负责。”他说。 “那怎么行,历教授要赔的。”姚江随口接茬,同时从西装前襟内袋取出一双手套,交给他,“发掘的时候可以戴一下。” 历中行惊讶地看这双深灰色的针织手套——针脚很密,五指轻薄,虎口和掌心却做了加厚,应该是为干活儿特制的,力图保护易劳损部位,又能用指灵活自如。柔软的织物上带着姚江胸口的温度,比他的手热。翻到掌心这面,腕口下绣着一枚小小的红桃。 桃,易木为女即是“姚”。 姚江误解了他的打量,担心这东西给得不合时宜,“夏天是有点热,不过……” “姚淮织的啊?”历中行赶紧截住他,玩笑道,“你这样转手给我,她不生气?” “她不会。”姚江淡淡地笑,“我现在用不上。” 历中行很想继续开玩笑,问他,自己不要了才给我?可是这手套干净柔软,想必洗过晒过,这么多年好好放着,不是他不要的东西。 不是他不想要。 “谢谢。”历中行眨眨眼,“要是姚淮知道了不高兴,你就说,历某人太穷了,一双手套都没有,咱们扶贫济困,给他算了。” 姚江失笑。历中行明显只是说笑不作他想,却无疑再次点醒了他。姚江看着他把手套折好,收进上衣荷包,垂睫自忖。是的,历教授难道会没有一双手套?干这行肯定有,有很多,但还是想拿最好的一副给他,即使多余,即使不合时宜。 他想,自己现在很危险。在悬崖边,在钢丝上,却不觉深渊万丈,只知鲜花满目、掌声盈耳,肾上腺素一路拉升,引他去往未知之地。 而历中行在想,这人究竟知不知道这东西送得有多暧昧?腕边一枚红桃,等同于带了他的姓,打着他的标记。何况这手套曾贴过他的五指掌心,收进他的胸口衣襟。自己怎么戴啊? 堪比古时男赠佩环女遗帕绢,睹物思人,如何自持?不是信物胜似信物,说是无情,却似定情。 可是“用不上”这由头,实在听着太过顺手,如果拒绝,反而显得自作多情。历中行恨恨地收了,咬牙暗道,不能怂。 两人一前一后刷码进了闸口。 人太多了。河梁地铁除了设在商业中心的站,很少挤得这么满满当当。历中行和姚江站到了两节车厢衔接的折棚风挡旁边,抓着把手,脚下小幅地起伏转向。有小孩儿从腿边钻过,历中行让了半步,紧跟而来的家长再次推涌,胳膊就挨到姚江身侧。 “今天怎么这么多小朋友,都不用上学吗?”他不自在地找话讲。 姚江眼角挑起细小的縠纹,说:“看看今天几月几号?” 历中行过日子是很粗心。竟日埋首于千年前的时空,上无父母叮咛,下无儿女叨扰,一日三餐都在队里或者单位食堂解决,除了照料黎永济,也不怎么操心柴米油盐,对普通人的现实生活总好像隔着一层,缺乏实感,此刻摁亮手机屏一看:六月一,儿童节。 “都过忘了……”他有点意外。虽说自己身边没人过这个节,但几月几号都不记得,实在有点糊涂。 怪不得今天老陈像个炮仗,原来是没能回家陪孩子。这位也是个尽职的,抱怨归抱怨,一个字没提。 历中行抬手给老陈打电话,地铁里信号不好,周围嘈杂,铃刚响两声就自己挂了,改发信息。 他单手打字,没留意侧边,姚江的手臂从背后绕过来帮忙挡了一下,才发现一旁那杯奶茶快冲他这边泼下来。 拿着奶茶的女生正在和朋友热烈地聊天,没发现杯盖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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