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坐在太师椅上,左手转着两颗铁核桃,蹙眉说着: “你说你以前是南朝青莲帮的帮众,得罪了帮主杨冠,被追杀才跑来北边?” 夜惊堂在书桌外的茶案上就坐,眼底带着三分唏嘘: “是啊,青莲帮的名字,司徒掌门可能没听说过……” “诶。” 司徒延凤微微抬手:“吃江湖饭,消息灵通是第一要务,杨冠杨二刀的名号,我岂会没听说过。三绝仙翁的徒弟,在云州行走,以前挨过夜大魔头两刀没死,现在在红花楼手底下跑船,对否?” 夜惊堂听见这话,着实惊讶了下,毕竟他都没听过司徒延凤的名号,对方却听过杨冠这种小人物,消息着实灵通。他拱手道: “司徒掌门果真不是一般人,距离数千里之遥,还隔着关口,竟然都听过杨帮主的名号。” 司徒延凤随意摆手:“能到我这里来的,大半都是南朝走投无路的朋友,夜大魔头势头这么猛,和其有点渊源的人,我岂会听不见风声。你是如何得罪的杨冠?” “唉,长的俊,和帮主夫人走近了些,被发现了……” “……?” 司徒延凤一愣,打量了下夜惊堂的容貌,点头道: “你小子,确实有吃这口饭的潜力。如今来了北梁,过去的事便过去了,一切从头开始。不过重新投胎也没那么容易,想立足,从官府到江湖,都得打点……” 夜惊堂从袖中取出三十两现银,放在桌上: “我还带了两个红颜知己,此事就麻烦司徒帮主了。” 司徒延凤瞧见银子,便坐直了几分,用镇尺把银子拨回来,笑道: “你小子倒是重情义,跑路都不忘带上相好,这点我喜欢。看你是个人才的份儿上,有没有兴趣来我门中做事?我认识不少豪门大户的夫人,只要你能说会道,保证你飞黄腾达……” 夜惊堂摇头一笑:“司徒帮主太抬举在下了。过来时带了点盘缠,此行想到燕京找点事儿做,不知道司徒帮主有没有门路?” 司徒延凤笑了下,又靠在椅背上: “门路我多的是,十二所最近就在招人,我和京城的几位公公有交情,只要我一句话,能送你进衙门吃皇粮,还是正编,不是打杂的。 “但你有多大本事,我才能介绍多大的活儿,你初来乍到,我对你一无所知,送去了什么也干不了,出了纰漏,上面往下一查,我岂不是得受牵连?” 夜惊堂知道十二所是皇城近卫,听见这话,自然心中一动: “司徒掌门门路这么广?” 司徒延凤见夜惊堂不信,从旁边的小箱子里,翻出一块腰牌,上面刻着个‘教’字: “没点门路,我敢做这行买卖?这是出入西城所的腰牌,拿着可以出入禁军驻地,教禁军拳脚。我当年花了一千两银子才打点下来,和枪圣齐青锋还坐一起喝过茶……” 夜惊堂在京城当差这么久,略微扫一眼,就能看出这‘禁军教头’的腰牌不是假的,当下询问道: “司徒掌门要如何确定本事高低?你我切磋一番?” “唉,门派里才以切磋定高低,走江湖比的是办事能力。脑子不灵光,你就算有宗师的本事,又能走多远?” 司徒延凤说到这里,又从木箱里取出一本册子,稍微翻了翻: “你年纪太小,经验肯定不足,现在去京城混不开,我先给你介绍俩合适的差事。这有一个美差,寻常人干不了,但你小子应该手到擒来,赏银也高,三千两,你要不试试?” 夜惊堂听见这赏银,蹙眉道: “三千两银子,这得杀宗师了吧?” “你小子倒是挺懂行。” 司徒延凤先笑了下,又摇头道: “差事不见血,就是去勾搭个大户小姐,事成后私奔远走高飞,姑娘归你,银子也归你。唯一要求,就是近一两年别回湖东道,等有了大胖小子再抱回来,包你一生富贵……” 夜惊堂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美差,他干起来确实有信心,但是太下作,便摇头道: “刚在女人身上吃过亏,又碰这个不吉利,可有其他的?” 司徒延凤闻言挺可惜,又翻起册子: “你肯定能成,回去还是考虑考虑,这么容易拿的银子,江湖上可不好找,嗯……对了,青龙会损失了不少人手,最近也在招人,不过他们哪儿也得先试身手,要不我打听打听,等你取路引的时候,再跟你聊聊?” 夜惊堂知道青龙会就是青机阁,北梁的第一杀手组织,算的上豪门大派了。 他对当刺客兴趣自然不大,不过青龙会混进皇宫,应该比他自己闷头硬闯要简单些,当下起身道: “那就谢过司徒掌门了。” “唉,谢什么,收钱办事罢了。往后在北方行走,发达了别忘了司徒某这号人物即可……” …… 第二章 三十两?! 从火凤斋大门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透。 夜惊堂和送行的门徒道别后,抬眼便看见了门口旗杆下的两人一鸟。 青禾可能是等的久了,环抱双臂靠在旗杆上,站姿虽然随意,但不失美艳,正偏头和云璃侄女说着话。 而折云璃则和进去时截然相反,吊儿郎当坐在旁边的围栏上,虽然斗笠下的脸颊很是灵动,但仪态却像个假小子,正在调戏着旁边的坏姐姐。 鸟鸟本来在天上放哨,以免他离开时周边出现异议,此时才从高空落下来,蹲在了夜惊堂肩膀上,开始:“叽叽叽……”催促,应该是说晚饭时间到了。 夜惊堂抬手揉了揉鸟鸟,便来到旗杆旁,打趣道: “云璃,你这坐姿像什么,你师娘看到非得凶你。” 折云璃瞧见夜惊堂后,就迅速跳下来,恢复了斯斯文文的小姑娘模样: “我这是入乡随俗,要是太乖,被人盯上拐走了怎么办。” 夜惊堂觉得以云璃的本事,人贩子来了谁拐谁真说不准,他笑了下,又看向走过来的青禾: “已经谈好了,明天过来拿符牌即可,顺便问了点差事,看能不能弄个合理身份进京,这样安稳些。” 梵青禾放心夜惊堂办事,也没操心这些,转身道: “先找个地方住下吧,赶了好几天路,浑身都是汗气……” 折云璃精力十足,跑到跟前接过鸟鸟,好奇询问: “是不是弄了假名字?我叫什么?” “人家是专业人士,得先在穷乡僻壤找些村落,然后编出身、姓氏、排行、辈分、履历,得弄好了才知道名字……” “这么麻烦……那是不是得给鸟鸟都编个名字?” “叽?” “叽什么?咱们这是伪装深入敌后,你以后就叫幺鸡,要装作很蠢的样子,不然没饭吃,听到没有。” “叽?!” …… 鸟鸟抱怨声中,三人相伴来到了县上落脚的客栈。 夜惊堂跑了一天,也确实饿了,点了几个小菜,和两个姑娘一起吃饭后,便又去后院弄来了热水,开始洗漱。 夜惊堂此行目的,是去燕京皇城偷明神图,顺便看看能不能再把雪湖花搞点回来。虽然目标明确,但实行起来却相当麻烦。 雪湖花倒还好说,实在拿不到就算了,而明神图却必须拿到手。 通过龙正青的口述,他知道明神图应该在梁帝的御书房里,即便梁帝真傻到这么多年不换地方藏,要进入皇城也难比登天。 这么多天过去,项寒师肯定已经回到了燕京,他硬闯皇城,就是一人敌一国,能活着杀出皇城,也很难走出燕京。 而暗中潜入的话,皇城周边暗哨无数,还有燕都十二侍等高手当门神,从上次交手来看,个个都练过明神图,想潜入不被发现,也希望渺茫。 当前的可行之策,就是用个合理身份,堂而皇之进入皇城,得手就跑;或者寻找些帮手,比如借用青龙会等江湖势力的人脉网、曹阿宁等内应等等。 夜惊堂泡在浴桶里,闭着眼睛正在思索对策,尚未想出个所以然来,耳根忽然一动,听见不远处响起话语: “哇~这么大……” “嘘!瞎说什么呢,你惊堂哥听见怎么办?姑娘家的羞不羞……” “嘻嘻……” …… 夜惊堂眨了眨眼睛,略微侧耳聆听,便听到了细微水花声,应该是两人在洗澡,当下暗暗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而隔壁。 梵青禾和折云璃两个姑娘家,自然不用分的那么清楚,在打来热水后,便在屋里一起洗澡。 折云璃以前经常和师娘师父一起泡澡,和梵姨却是头一次,姑娘家家还是有点羞的,规规矩矩缩在浴桶里,看着对面的大团儿,很想用手去掂量下分量,但又不太好动手。 梵青禾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当姨的就都有当姨的架势,此时大大方方坐在浴桶中,把水撩到胸口上,看着云璃完美无瑕的身段儿,赞叹道: “不愧是出身名门,这身段儿养的真好,再过两年,应该和你师娘一样,能争争江湖第一美人的名号了……” 折云璃自幼尚武,其实更喜欢师父和女王爷那样的身材,但可惜怎么吃都不长高,还越来越纤长,变成了师娘陆姨那样婉约修长的体态。 不过此时被梵姨夸奖,折云璃还是很高兴的,回应道: “其实要我看,家里梵姨身材最好,胸口和女王爷差不多,腰和我差不多细,谁看了都眼馋……” “呵呵……” 梵青禾身材确实比较傲人,对于这番夸奖自然受用,抿嘴轻笑,略微琢磨,又想起了什么,询问道: “云璃,你也不小了,对于婚事,有什么看法?” 折云璃表情微僵,眨了眨眼睛,凑到了梵青禾跟前,低声道: “梵姨,师娘是不是让你撮合我和惊堂哥?” ? 梵青禾都和凝儿一起趴着双娇献桃了,哪里敢答应这馊主意,连忙摆手: “没有,我就是好奇问问。你……你也喜欢夜惊堂?” “也?” “哦,就是和女王爷一样,也喜欢夜惊堂?” 折云璃感觉梵姨怪怪的,不过还是回答道: “哪有~我和惊堂哥是异性兄弟,虽然师娘有意把我许配给惊堂哥,但我才这么大,哪里好意思考虑这些……” 梵青禾怕带着云璃出来,真惹出事,最后闹出妖女和女王爷那样的场面,虽然好奇,但还是果断的闭了嘴,只是互相帮忙擦洗。 等到收拾完后,梵青禾便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也不知过了多久,等隔壁的云璃睡着后,她才悄悄起身,离开房间,来到了夜惊堂的屋子里。 房间中,夜惊堂已经洗完了澡,仅穿着薄裤,在床榻上闭目凝神盘坐练功。 梵青禾穿着红黄相间的纱裙,在门口打量几眼,便进屋把门关起来,左右打量: “幺鸡呢?” “叽!” 窗外发出一声闷闷的嘀咕,应该是鸟鸟被乱取花名,还在生荷包蛋闷气。 夜惊堂睁开眼眸,眼角带着笑意,小声道: “云璃睡了?” 梵青禾瞧见夜惊堂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脸颊上显出几分严肃,自然而然来到跟前: “我是大夫,例行给你检查身体罢了,检查完就回房睡觉,你若是敢乱来……” “知道,我岂会会乱来。” 夜惊堂也没动手动脚,只是趴在了枕头上,露出脊背: “跑了好几天,感觉腰背有点酸,梵大夫帮我按按怎么样?” 梵青禾见此并未拒绝,坐在了跟前,褪去绣鞋,从皮夹里取出小瓶瓶,抹在手上,开始在脊背上推拿揉按: “你平时看起来挺正派,怎么在家那般色胚?还让五个姑娘一起伺候……” 这句话,梵青禾明显是憋了好多天了。 夜惊堂偏过头来,无奈道: “怎么能说我色胚,我只是躺在哪儿当工具人罢了,话都不怎么让我说,嘴时刻被堵着,说起来还挺屈辱……” 屈辱?! 梵青禾可不觉得,她骑在夜惊堂头上撒野的时候,夜惊堂觉得屈辱了,那口齿伶俐的…… 但这么荤的话,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只是淡淡哼了声。 夜惊堂感受着玉指的抚慰,稍微沉默了片刻,又转头道: “能不能用水儿那种方式按?我觉得那样舒服点。” ? 梵青禾柳眉轻蹙,见病人要求这么多,有点不乐意了: “她那是推拿?勾引还差不多,你别得寸进尺啊,再这样我不帮忙了。” 夜惊堂有些无奈,作势起身: “那我帮你按。” “诶?” 梵青禾听见这话,自然急了,让夜惊堂帮她按,那按的可就不是肩背了,她如何受得住。 见夜惊堂非要,梵青禾也是没办法了,略微沉默,还是选择妥协,抬手把裙子解开,取下三娘送的薄纱肚兜,而后跪坐在夜惊堂旁边,附身贴在背上,脸色涨红磨蹭。 夜惊堂感受着奶奶的温暖,觉得舒服多了,磨蹭片刻又转过身来面对面,不等青禾起身,就把她肩膀扶住,柔声道: “再往上点。” “你……云璃听见怎么办?” “你别出声就行了。” “我怎么可能不出声……” “乖,听话……” …… …… 于此同时,县城武馆后院内。 火凤斋虽然在码头上名号吹的整天响,但本质算是江湖中的‘牙行’,主要业务是给甲方乙方牵线搭桥。 月上枝头,武馆的大院里,几个在外跑业务的帮众,此时回来和司徒延凤一起吃饭,顺便禀报着今天各地传回来的消息: “承天府的红楼东家,最近突发奇想,准备弄个相公馆,想找十几个肤白貌美的小郎君,向掌门打听有没有门路。……” “唉,城里那些世家老爷,口味倒是越来越重了,我是正儿八经的江湖人,又不是龟奴,能接这种龌龊买卖?下一个。” 帮众把册子翻过一页,继续道: “承天府的悦来书舍,想招个书童,陪家中子弟入京当伴读,要求身高中上,武艺最好宗师往上,为人得老实忠厚,相貌不能太丑,最好读书识字,能接受常驻外地……” 司徒延凤闻言皱眉道:“宗师往上?这是招人入赘还是招书童?有这本事不自己当掌门,跑去给人当仆役?” 帮众凑近几分:“悦来书舍是华家的产业,我估摸这书童是华家招的,只要招到人,事后给咱们的酬劳肯定少不了。” 司徒延凤听见这话,目光一动,倒是想起了另一件要事,略微琢磨后,对着师爷道: “这事儿先记下,我这几天帮忙物色。刚才给青龙会送了消息,那边怎么回复?” 另一名帮众开口道: “最近南朝大军压境,想发国难财的奸商闻风而动,家家都在雇凶杀来杀去,青龙会确实缺人,不过人家不要庸手。” 司徒延凤知道进青龙会的规矩,略微琢磨了下: “现在手上有没有见不得光的差事,能用来当投名状的?” 帮众想了想道:“有。最近承天府的李老四那边,有人下了暗花,出一百两银子,找人做掉雷鹰帮的帮主……” 司徒延凤听见这话都愣了: “雷鹰帮的赵栋,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宗师,据说以前在南朝还有命案在身,为人心狠手辣,给一百两银子请杀手杀他?” 帮众耸肩道:“所以李老四做不了,把生意送咱们这边来了,事后按规矩分他三成消息钱就成……” “还分他三成?!” “唉……” 帮众摆手道:“掌门别误会。赵栋在搞船帮生意,和燕河码头的宋家船行是死对头,最近都在抢往边关送粮食的大生意。知府大人下过铁律,谁抢生意闹出人命,饭碗都给他砸了。 “我估摸这赵栋,是在自己买凶杀自己,只要事情一出,官府肯定怀疑到宋家身上,生意不就归他赵栋了?只花一百两银子雇凶,就是怕雇来真高手……” 司徒延凤这次算是明白了意思,稍微摸了摸下巴: “李老四的意思,是让我找个南朝过来的愣头青,配合做个戏?” 帮众摇头道:“赵栋不提着脑袋去官府,那就是没死人,知府大人不会管这闲事,所以去的人,肯定回不来。” 啪—— 司徒延凤听见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猛拍桌案: “这赵栋脑子被驴踢了?花七十两银子就想买个死士?国师大人当年苦口婆心劝我走正道,我能干这事儿?” 帮众对此道:“咱们是牙行,把情况明明白白对外一说就行了,没人接是雇主价码不够,过手钱我们照样赚;真有好汉敢接,那我们也劝不住,又不是骗人去送死。” 司徒延凤想想也是,略微琢磨,还是摆手道: “知道了。这种破事,李老四也好意思往我这里推,富家子雇人打断腿都得一百两,七十两银子买凶杀人,活见鬼了……” …… …… 时间转眼来到了第二天。 “咕咕咕~……” 清晨时分,窗外响起了鸟鸟打鸣的声响,市井间的嘈杂也陆续传来。 床榻上,折云璃穿着绣着鸟鸟的白色肚兜,侧身夹着被褥躺在床上,露出白皙肩背,颇为挺翘的臀儿,也把薄裤崩的紧蹦蹦,画出了完美的半圆弧度。 听见外面的响动,折云璃睫毛动了动,而后便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揉着眼睛打了哈欠: “呼~……” 哈欠刚打到一半,折云璃忽然想起了什么,蹙眉看向房门,而后又迅速起身,跑到了门口处,侧耳倾听。 结果她刚把耳朵靠在门上,就听到一墙之隔的门外,传来清朗嗓音: “听什么呢?” 折云璃表情一僵,连忙站好,抬手打开房门: “没什么,就是觉得过道里有人……诶?” 折云璃刚把门拉开一条缝,看到门外站着的黑影子,门就‘嘭~’的一声,被从外面拉上了,她茫然道: “惊堂哥,你做什么?” “你把衣服穿好。” “嗯?” 折云璃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光穿着肚兜薄裤,惊的脖子一缩,连忙跑到床铺跟前,把裙子套上,而后才故作镇定的走到门前,把房门打开: “嘿嘿~刚睡醒,有点迷糊……” 夜惊堂其实也刚从梵姨身上下来,猛然瞧见从未见过的鸟鸟肚兜,说实话吓了一跳,好在反应快没看见啥。 瞧见云璃脸色发红,眼神有点躲闪,他摇头笑道: “没看见什么,别瞎想,走,出去吃饭吧。” “我先洗个脸。” 折云璃连忙从屋里跑出来,去打水洗漱,走过梵姨的房间里,发现里面‘哗啦啦~’的,疑惑道: “梵姨,你怎么又在洗澡?” “哦……嗯……昨天做噩梦了,出了一声汗。惊堂还听到我说梦话了,你昨晚没听到什么吧?” 折云璃昨天睡的十分香甜,并没有听到什么,不过为了逗梵姨,还是说了句: “好像听到‘惊堂、别走’什么的……” “……” 屋子里一阵沉默。 夜惊堂都愣了下,继而就来到跟前,在云璃后脑勺一弹: “快去洗漱吧,别开玩笑。” “云璃!!!” “哈哈……” 折云璃笑了两声,连忙跑下了楼。 等待两个姑娘洗漱完后,三人一鸟一起到街上吃了早饭。 夜惊堂着急去燕京,也不会在此地停留太久,等天色大亮,铺面都开门后,便带着两个姑娘一道,再度来到了火凤斋。 大早上的,武馆里并没有什么客人,只有徒弟在院子里操练。 夜惊堂让青禾和云璃在外面等待,他则熟门熟路来到后方,到了司徒掌门的书房外,抬手在门框上敲了敲。 咚咚~ 书房里,司徒延凤正在慢条斯理泡着工夫茶,听见响动转头一看,便露出了笑意: “小兄弟来了,快坐。” 夜惊堂在茶海对面坐下,询问道: “符牌的事情,敢问如何了?” 司徒延凤先给夜惊堂到了一碗茶,而后才起身从箱子里,取出三个小牌子,还有记载身份履历的纸张,递给夜惊堂: “司徒某办事,兄弟还不放心?这是昨晚衙门连夜赶工出来的,衙门里登记在册,不光名字,服徭役和犯案的记录也有,神仙来查,都没法说没这号人物。” 夜惊堂拿起符牌查看,可见做的十分讲究,姓名、籍贯、年纪一样不落,官府的钢印都是真的。 而编造的背景也很详细,某年某月在某地当民夫修过路、因私斗被关过两天等等,官府有据可查,只要不是实地走访,很难看出纰漏。 而要说唯一缺点,就是名字有点离谱,叫‘赵四’,青禾叫‘王翠’,折云璃叫‘吴妞妞’。 夜惊堂微微颔首,又取出三十两现银,放在了茶海上: “司徒掌门办事确实周到,就是这名字有点随意了。” 司徒延凤摆手道:“穷人取名就这样,不能太文雅,你哥叫赵三,你总不能叫赵文渊吧,等以后发达了再改即可。” 夜惊堂只是临时用,也没计较这些,把牌子收起来后,询问道: “青龙会那边,司徒掌门可有门路?” 司徒延凤斟酌了下,先转开了话题: “最近承天府那边,有个大户招书童,也就是护卫,送家中子弟去燕京国子监求学,需要个老实忠厚、武艺不错、还读书识字的人。你看起来不像不识字,条件很适合,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只要成了,保证你今后衣食无忧。” 夜惊堂听见去燕京,倒是有些意动: “什么人家?” 司徒延凤道:“道上规矩,给了银子才能换消息,不然你知道了自己去了,我不是一文钱捞不着?这差事你真适合,还能够挣一笔外水……” 夜惊堂摇头一笑:“给人鞍前马后,终究不自在,我还是想去青龙会看看……” 司徒延凤实在是看上了夜惊堂的相貌,只要夜惊堂肯去,就是一次挣双份钱,王家、华家都是大世家,出手可不寒酸,当下十分坚持: “青龙会都是杀手,见不得光,兄弟就算真去了,明面上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身份吧?当杀手和护卫又不冲突,还能借着大户人家的背景,隐藏杀手身份……” 夜惊堂感觉司徒延凤非常推荐自己去当个护卫,无奈之下,只能取出银子,放在了桌上: “司徒掌门说的也在理,不过我可不算老实憨厚,大户人家不一定能瞧上。要不司徒掌门先把青龙会的消息说给我听听?” 司徒延凤见此也是无奈了: “你小子,真是馅饼砸头上都不知道张嘴,我有你这相貌身板,就自己去了,还苦口婆心劝你? “罢了罢了,想进青龙会,得先证明本事,我这有个差事,你办了,就有了敲门砖,可以带你去见青龙会的堂主,能不能进去,还是看你自己本事,我只能领路……” 司徒延凤说话间,取出一张纸条,递给夜惊堂。 夜惊堂接过纸条,略微打量: “白河码头,雷鹰帮,帮主赵栋,刀法宗师,日落之前必到船帮查账,事成酬劳三千两……” 司徒延凤本来在吹着茶水,闻言抬起眉毛: “看仔细。” 夜惊堂一愣,又仔细看了眼,才发现‘千’上面少了一瞥,身体顿时坐直几分: “三十两?!” “嗯。” 司徒延凤慢条斯理吹着茶水点头。 夜惊堂眼角抽了下,心里都惊呆了,憋了半天才道: “北梁的宗师,这么不值钱?这够来回路费?” 司徒延凤就知道夜惊堂会露出这种看白痴的表情,叹了口气: “都说了,走江湖要圆滑,凡事先想想背后的门道。雇主出三十两,按规矩我还得抽三成水,你到手就二十一两银子,能真让你去杀人?这就是找个人碰运气,过去放个暗箭什么的,能成最好,不成也吓唬赵栋一跳。 “不过在宗师面前跳脸挑衅,风险确实大,这活儿你不接也正常,按道上规矩,你自己执意要问,消息费我只退你一半,你也得守口如瓶,不能外传……” 司徒延凤说话间,便想把银子分出一半推回去,但刚动手,却被对面的年轻人摁住了。 ?! 司徒延凤见状手都抖了下,抬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夜惊堂: “兄弟,你不会失心疯真接吧?” 夜惊堂自然不是脑残,但青龙会是北梁江湖豪门,刺客组织又善于搞情报做渗透,通过青龙会来找潜入皇城的门路,显然比直接去京城容易些。 再者这事儿就是走个过场,又不是真杀人,并不难,他为此道: “这事办了,无论成败,司徒掌门都介绍我去见青龙会的人?” 司徒延凤听见这话,也明白夜惊堂只是想要敲门砖,想了想道: “成了的话,你必进青龙会,而且进去就是堂主,出手价码三千两往上,整个大梁有雇人的消息,青龙会第一时间都会送到你手上。 “若是败了,我也去给青龙会说情,说你虽然本事不大,但胆量十足,值得培养,前提得活着回来。” 夜惊堂点了点头,把纸条收进了怀里: “明白了,我去放个暗箭就回来。” 司徒延凤作为中介,知道此事风险极大,赵栋想把杀手宰了当证据,为了二十两银子搭上性命完全不值得。 见夜惊堂起身准备出去办事,司徒延凤又提醒道: “切记别大意,你只要动手,赵栋杀你就名正言顺,死了白死,所以尺度你要把握好。 “还有胳膊腿伤了没事,别把脸弄花了,这护卫的消息,算我敬你胆识送你的,你从承天府路过,刚好去看看,就说我介绍的,真被选上了,你再来考虑领不领另一件美差……” 夜惊堂见司徒延凤起身送过纸条,也不好在拒绝,拿过来扫了眼,见上面写着‘青桥街,悦来书舍’,便收进怀里,又取出银子当做消息费,放在了桌上,转身离去。 司徒延凤见送的消息还给钱,不欠他人情,便感觉这小子往后能成大器,当下起身送到门口,下次叮嘱: “初入江湖,切记别逞强,拿多少钱就办多少事,活着才能走的更远。” 夜惊堂抬手往后行了个江湖礼,便快步走出了武馆大门…… 第三章 有人出钱,买你的命 “驾——” 春日之下,三匹快马飞驰出黄梅县城,沿着河道向上游飞驰而去。 夜惊堂一马当先,手里拿着张刚买来的舆图,查看承天府周边的势力分布情况,鸟鸟则蹲在腿根探头一起看。 折云璃跟在后面,长刀挂在马侧,有点茫然的道: “惊堂哥,咱们这是去哪儿呀?这么着急,出来就走……” “去白河码头,刚接了个差事,过去收拾个人,打完还得回来,想办法混进青龙会……” 折云璃听见打人,顿时来了兴致,往跟前靠了些: “打谁呀?厉不厉害?要不我来,赏银咱们对半分?’ 夜惊堂当前好歹也在天下十人之列,跑去打个寻常宗师,不亚于老爷们欺负三岁小童,传出去都掉份儿,面对云璃的提议,想了想点头: “就是个不入流小宗师,你对付起来问题不大,待会我在旁边看着,你打一顿就走……” 折云璃见有施展拳脚的机会,自然满心窃喜,连忙点头。 梵青禾走在左侧,闻言插话道: “白河码头就在府城东郊,离这儿百来里,弄完了咱们去城里逛逛,买些玉龙膏,身上带的昨天用完了……咳……” 虽然话语戛然而止,但折云璃眼底还是闪过了疑惑,询问道: “玉龙膏治内伤的吧?梵姨身上有伤不成?” 梵青禾自然没伤,但帮夜惊堂推拿按摩的时候,得用些活血化瘀的药,推棒棒也得润滑,她药夹子就那么大,只带了两瓶,昨天用了一瓶,有机会自然得补齐。 面对云璃侄女的询问,梵青禾也不好明说,只是道: “奔波这么多天,腿有点酸,昨天自己上药揉了下。” 折云璃半信半疑,不过也没深究这个问题,转而询问: “惊堂哥,咱们的身份弄好没有?” 夜惊堂见此,从怀里取出一块符牌和纸张,递给云璃: “这是咱们的新身份,背景、经历都要记好,以免以后到了燕京隔墙有耳,不慎暴露了身份。梵姨,这是你的。” 梵青禾见夜惊堂也叫她梵姨,眼神就有点小恼火,但也不好严词纠正,便只当做没听见,接过了纸张和牌子: “王翠……怎么叫这破名字?” 折云璃本来还想吐槽的,听见梵姨的称呼,便是嗤笑出声: “哈哈哈……咳,其实还好,我还叫妞妞呢。惊堂哥,你叫什么?” “唉,不重要,以后叫我四哥就行了。” “叶四郎?你自己名字弄这么好听,就给我们俩胡编一个……” “唉……” 夜惊堂满眼无奈,见两个姑娘的满心不公,只能把自己的牌牌拿出来,给她们俩看了眼。 然后两人心里瞬间平衡了,开始和鸟鸟一起,嘲笑他这书上都不一定能活过半章的杂鱼名字…… …… …… 承天府算是京城地界的门户,又盛产米粮,为此航运十分发达,城外散落着数个码头。 黄昏时分,承天府东郊,一辆颇为朴素的马车,在几名护卫的簇拥下,沿着河道驶向距离不远的城池。 做文士打扮的华俊臣,在车窗处挑起帘子,看着河面井然有序航行的船只,眼底多了三分欣慰,开口夸赞道: “刘知府办事确实麻利,这才几天时间,就把码头拾掇的干干净净。看来这次去京城,得上书好好夸上两句……” 车厢内,华青芷打扮的斯斯文文,正在自顾自研究着棋局;绿珠则扇着小团扇,接话道: “这才像话吗,上次小姐回来,两波人在江边打架,弄得到处是血,地上还掉了条胳膊,把小姐吓得一晚上没睡好,哪像是府城该有的样子……” 前些日子,华俊臣和华青芷从西海诸部回来,紧赶慢赶到了家门口,悬着的心刚刚放下,就遇见了码头上的帮派械斗。 当时刀光剑影伴随惨叫声,把在车厢里休息的华俊臣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夜大阎王又杀来了,青芷也被血里呼啦的场景惊了下。 闺女受了惊吓,华俊臣肯定不能善了,亲自跑去了知府衙门,找刘知府要说法。 根据刘知府解释,他才得知,最近边关战备,粮草、军械的运输需求增大,原本的运粮船不够用,就让了一部分出来,交给码头的船行去跑。 虽然只是一部分,但漕运生意体量大,军队需求也相当稳定,只要接下生意,就等于拿到了一张长期饭票,远比在码头上接散客收益稳定。 为此早在个把月前,承天府周边的船行,就开始为了抢生意打打杀杀了。 江湖码头为抢生意打架,在任何地方都不算新鲜事,只要不闹大,刘知府也没心思管这些破事。 但瞧见华老太师最疼爱的小孙女被惊吓到了,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万一华老太师上书一封,说在他治下,承天府变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他仕途怕是得到此为止。 为此当天刘知府就下了死命令,谁敢再为抢生意的事儿闹出人命,就砸了谁的饭碗。 一地知府虽然没通神武艺,但要断船帮的财路,真就一句话的事情,为此各大船行当天就消停了下来,只敢吵架不敢打架,机灵点的都改为了偷偷送礼找关系来竞争。 瞧见这群跑江湖的都老实了,华俊臣心里自然欣慰,正想再夸刘知府几句,耳根忽然动了动,听见远处传来: 叮叮叮—— 嘭~ 哗啦…… 车厢外,华宁骑马随行,听见动静当即警觉起来,转眼看向远方的码头: “老爷,那边好像有人在交手。” 华俊臣听见这话,脸色当即就冷了下来,毕竟他刚在闺女面前夸周围治安好了,这转头就瞧见私斗,不是打他脸吗? 华俊臣抬眼看了看,发现是码头附近的一座宅子里在打架,门外挂着雷鹰帮的旗号,便提着剑准备起身: “这个赵栋,真当有几分本事,便能在承天府无法无天,为父去看看……” 华青芷见状,连忙把华俊臣拦住: “爹,码头泼皮打架,您出面像什么话?待会和刘知府打声招呼就行了。” 绿珠其实怀疑老爷想去看热闹,毕竟雷鹰帮的赵栋,放在承天府周边也算有头有脸的武夫了,老爷一直想找机会比划比划,但碍于世家嫡子的身份,找江湖泼皮切磋实在掉价,一直未能如愿。 出门前,夫人交代过,别让老爷和那些江湖游侠儿厮混,为此绿珠也劝道: “是啊。书舍那边招了不少人,正等着老爷去物色,咱们快过去吧。” 华俊臣听远处的响动很热闹,很想去瞅一样,但闺女不让,他也不好当逆父,强行往过跑,当下也只能一挥袖子: “也罢,走吧。这么点事都办不好,为父待会非得去找刘知府说教说教……” 咯吱咯吱…… 几句话间,马车便驶过了码头。 …… 太阳西斜,千帆汇聚的白河码头上,无数力夫在岸边来回行走,装卸着各种货物。 码头附近的一座宅院中,原本看门的打手都已经被调走,门户大开,只象征性拴着一条狗看门。 宅子的大堂里,身着锦袍的赵栋,在中堂下就坐,手里端着茶杯,正仔细翻阅着船行的账册。 赵栋看面相不到五十,正值当打之年,肩宽背阔颇为英武,但左脸有一条刀疤,把耳坠削去了一截,致使整个人显出了匪气。 身着文袍的师爷,手持折扇站在门口,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皱眉道: “这都等了三天了,也没见人上门,是不是银子给的太少了?” 师爷说的,自然就是前几天雇凶的事儿。 雷鹰帮在白河码头算是大帮派,手上二十多条船,百来号弟兄,帮主赵栋名头也大,算得上实力强横。 但同在一个码头的宋家船行,在码头扎根几十年了,年年在官府打点,交情更深。 现如今知府大人不准打打杀杀了,如果大家都等着官府指定,那运军粮的大活儿,最后很可能是两家平分,谁都吃不饱。 为此身为‘白纸扇’的师爷,才出了一个‘奇策’,自己请人杀自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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