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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到门口,因为有点困,还揉了揉眼睛,往屋里打量: “怎么了?” 绿珠就站在门口观望,见此回应道: “小姐有喜了。” “嗯?是吗?!” 东方离人听见这话,眼神顿时清醒了,面带惊喜跑进屋里,本来想号脉看看,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继而就抬手就去拿薛白锦的铁锏。 “诶?” 夜惊堂正高兴着,发现大笨笨忽然杀气腾腾,心头暗道不妙,连忙起身把手握住,和颜悦色道: “起床气怎么这么大,我也没做什么……” 东方离人显然不是起床气,她昂首挺胸望着夜惊堂,沉声道: “不说本王倒是忘了,以前本王给你了七天时间,让你想办法,你做什么去了?” “呃……” 夜惊堂想起来是有这茬,当下握住笨笨手腕号脉,发现确实没动静,神色不免尴尬起来: “我尽力了,这事儿确实看点运气,也不能全怪我,肯定是殿下太急了……” “你还怪本王?你一天尽搞那些邪门歪道……” 东方离人发现薛白锦在旁边,话语又戛然而止,转而冷声道: “你自己说,现在该怎么办!” 华青芷感觉女王爷是吃醋了,柔声帮忙解围: “要不相公再和殿下试试?” 夜惊堂见笨笨真想揍他,那肯定是得哄,当下便俯身来了个公主抱: “行,我再试试。” “诶?” 东方离人才刚刚起床,水都没喝一口,可没有找糟蹋的意思,见此又紧张起来: “你急什么?” “我没急,是殿下急,走走走……” “唉,本王不急,我就说说,都马上到京城了……” …… 踏踏踏…… 打闹之间,姑娘们都跑到了门口,也听到了对话声。 水儿和钰虎颇为惊喜,上前嘘寒问暖道贺,凝儿答应了给夜惊堂生孩子,结果相公都怀上了,她还没动静,此时只觉自己不中用,有点小失落。 而太后娘娘则是酸的后槽牙都咬碎了,摸着肚子在门口打量,满眼写的都是羡慕,还把准备进屋的青禾拦住,又让青禾帮忙号脉。 裴湘君非常关心夜惊堂的子嗣,瞧见一群人都把两人围住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便开口道: “好了,都出去说吧,让她们好好静养,围在这里像什么话。” 钰虎也吩咐道:“红玉,你派人去文德桥一趟,把王夫人请过来,等回家后就就让王夫人在夜惊堂家里住着,和青禾轮流照看,以后家里要照顾的地方肯定多。” “是。” 东方离人还被抱着,见此脚儿动了动: “你还不放本王下来?” 夜惊堂高兴的和鸟鸟一样,都把这茬忘了,闻声才把笨笨放下,安慰道: “放心,回去我就好好办事,争取让殿下早得贵子。” 太后娘娘搂住了离人的胳膊,嘀咕道: “是啊,回去后就好好办正事。以后离人的娃儿,要是继承了你的武艺天赋,和离人的文采,肯定青出于蓝,比你这当爹的都厉害。” 东方离人听见这话,心头自然更急切了,不过想想又迟疑道; “要是跟我和姐姐一样,继承反了怎么办?” “呃……” 众人同时默然,神色都显出了几分古怪。 璇玑真人终究是师父,出言安慰道: “反了也没事,夜惊堂文采算不得差,往后最少也是个小才子小才女,会不会武艺无伤大雅。要担心,也该担心钰虎。” 女帝本来在看妹妹笑话,听见此言,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离人好歹文采绝世,而她的孩子,要是继承了她的文采,和夜惊堂的武道天赋,那不得变成‘有脑子我偏不用,诶,就是玩’那种无敌傻大粗? 生个男娃还好,当不了一国之君,也是大魏最刚猛的王爷,要是生个女娃,这不得把夜惊堂和她愁死? 念及此处,女帝明显纠结起来。 夜惊堂见姑娘们都琢磨起二十年之后的事儿了,不免有些好笑: “娃儿长大什么样,还不是看什么样的爹娘教,这些以后再说,先回去吧。” “也是。妖女,你听到没有,以后家里添了新丁,你要是再妖里妖气胡闹,可别怪我们家法处置……” “离人钰虎都是我带出来的,个个成材,你一个娃没带过的新媳妇,也好意思和本道说这些?” “我是没机会,要是王庭没灭,惊堂留在西海,你看我能不能带好……” “怎么带好,十几岁还没断奶是吧?” “你……惊堂!你到底管不管?” “呵呵……” 第二十二章 烽火狼烟 冬日时节,天琅湖重新化为了冰原,浩浩荡荡的军队,自西海都护府出发,缓缓驶向湖对岸的湖东要塞。 而原本已经废弃的湖东防线,如今也已经焕然一新,依山石天险而建的墙垛耸立在湖岸,后方则是难以计数的北梁军卒及守城器械,自云端俯视便好似一片枪林刀海。 虽然军容森严,无论装备还是城防设施,都彰显了大国气象,和即将兵临城下的西海联军对比,西海那边甚至像是一支旗号乱七八糟的杂牌军。 但在关头镇守的军卒,士气却跌到了谷底,还没看到冰原上的烽火,便已经有无数人萌生了必败之感,连军中将官都是如此。 八月份燕京皇城外的一战,已经打断了北梁的脊梁骨,连梁帝都知道大势已去,几乎已经放弃了挣扎。 虽然最后也有将领在雪原阻击了王赤虎部的奇袭,甚至摸清了西海联军的大部分情报,但这并不能阻挡住汹汹大势,而夜惊堂拿到‘天下第一’名号,则直接成了压垮北梁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两个多月以来,湖东道所有世家,基本上都在阳奉阴违,明面上出人出力号召抗敌,私下里却在想方设法联络南朝;江湖势力更不用说,田无量、青龙会等等,直接在各地举起了义旗,开始造反,数落朝廷暴政、梁帝无德。 朝野都开始人心惶惶打起了退堂鼓,最前方的军队,自然谈不上士气如虹,不说底层军卒,连高层将帅,都在考虑这一战该怎么打才能平稳落地,保住一家老小,而非怎么打赢。 安西府西北侧,烽烟城。 烽烟城坐落于安西府西北侧,也是天琅湖最狭窄之处,距离对岸不到三百里,正对面就是西海都护府,历来都是两朝决战的主战场。 烽烟城没有平民,内部就是一座军事要塞,五万余人驻扎在此处,日夜赶制着军械冬衣等物,后方有源源不断的粮草送达,中心便是帅府。 北梁叫得上名字的将领,几乎全集中在城内,西海之战发生在二十年前,当时参战的军官,有能力的如今正好身居高位,北梁军中其实不缺将才。 但项寒师和左贤王死了,整个北梁根本没人有资格挂帅,以至于梁帝不得不让太子监国,御驾亲征来了此地,担任三军统帅。 入夜时分,烽烟城风雪漫天,无数军卒在点将台外列阵,火把的光芒把整个城池都照的灯火通明。 身着铠甲的梁帝,腰悬佩剑站在点将台上,气态看起来依旧带着胸有成竹的沉稳,似乎对即将到来的灭国之战岿然无惧。 但周边的高层将帅,和外面的万千军卒,明显都各怀心思,甚至没用心去听梁帝鼓动激励的废话。 梁帝站在风雪之中,话语铿锵有力说了片刻,发现全城默然,虽然没有不敬之处,但也掀起没半分战意,眉宇间也显出了三分无力感,最终还是把朝臣精心准备的说辞抛去了一边,朗声开口道; “朕知道,你们都觉得这一仗打不赢,西海大军已经朝湖东而来,指不定下个月这万里江山就会易主,朕在这里鼓舞人心,就像一个冥顽不宁的败寇,在竭尽所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奢望能保住这万里江山。 “甚至连朕的儿子、皇后、太后都如此做想,在劝朕负隅顽抗不过是徒增笑料,让朕体面些乞降,或者趁早准备后路……” 此言出,本来低着头各怀心思的将帅军卒,都抬起眼帘,望向了在风雪中朗声说话的皇帝。 后面的臣子谋士,本来想开口劝阻,但最后还是算了,毕竟士气根本拉不起来,如果梁帝准备直接投降,对所有人来说都算是好事。 但梁帝作为一代君王,手里握着千军万马,显然没有不战而降的意思。 梁帝手按佩剑扫视万千军卒,继续道: “但朕没答应。朕登基之前,大梁年年入冬便受西疆袭扰,你们不知道,可以问问自家长辈,这一百年间,西北王庭为了抢一块产粮的地盘,打了我们多少次,我们死了多少人。 “而朕登基之后,一劳永逸灭了西北王庭,把整个西海纳入国土,若非昔日之功,哪有今天的国富民强。 “还有南朝。东方氏立国后,从未放下狼子野心,年年都在谋划如何吞并大梁,当那千古一帝。 “朕登基前,两国常年交战,燕北道几乎年年闹饥荒,能吃饱饭的都算人上人。而朕登基后,便停战议合、广开商路,这二十年间几乎没发生过战事,从燕北道过来的人,可以自己回想一下,这些年加起来饿死了几个人? “朕知道南朝狼子野心,和谈只是休养生息,为来日一劳永逸做准备,而南朝同样如此。 “这几十年年下来,朕整合了西海、肃清了官场军队,积攒的粮草存银,足够和南朝耗十年,手下还有无数能人异士,在南朝埋下无数暗子。 “而南朝做了什么?废帝削藩,引得朝野动荡;公主逼宫,篡改遗诏夺大统;藩王各怀异心,刺驾谋反之事频发…… “女帝确实在积攒国力,但你们去南朝看看,从军械城防到日常吃穿,有多少是从我大梁偷去的? “若放在两年前,南朝就不可能翻盘,事态演变到如今这地步,并非朕无才无德无能,而是两国各有气运,一统天下本就不可能顺风顺水。 “你们觉得老天爷站在南朝那边,但这世上哪儿来的老天爷?无非事在人为。就算真有,老天爷选了夜惊堂,我等就得遵循天意跪地乞降? “如果事事都该顺应天命,我们祖辈没有尖牙利爪,也没有虎熊体魄,就该和鸡鸭猪狗一样任人鱼肉,整个天下做主的应该是虎豹熊狼。 “但我们祖辈并没有顺应天命任人宰割,就是因为老天本就不公,才要殚精竭虑谋求生路,才要不择手段迎难而上……” 虽然当前败局已定,但这和梁帝确实关系不大,只能说天意弄人,其执政这些年的功绩,也没法去否认。 烽烟城内万千将士,听见这番话,明显都有所动容,不过眼底的绝望感并未消减。 毕竟夜惊堂不是受老天爷垂青,而是已经成了老天爷,光靠决心和悍勇,也最多赌个‘他未必能把我们全打死’,想打赢根本不可能。 皇帝讲究君权神授,梁帝能把老天爷不存在、逆天而行的话都说出来,也算能说的都说完了,瞧见万千军卒依旧没什么士气,梁帝也生出了几分无力感,站在风雪中轻轻叹了口气: “人人都怕死,朕也一样。但朕既然敢来湖东,赌上性命亲征,便有和夜惊堂一战的底气。国师,你可否显山露水,给将士们吃颗定心丸?” 说话间,梁帝回头望向点将台后方。 而万千军卒和将帅,也随之回头望向后方人群。 人群之中除开太监谋士,还有个身着文袍的老者。 老者鹤发童颜,气态老成,面相不算引人注目,但颇具仙风道骨之感,腰间还挂着块小玉牌。 本来将帅臣子,以为此人只是随行谋士,听到梁帝称呼‘国师’,言词还颇为礼敬,不免心生疑惑。 被抓壮丁拉来的李光显、陆行钧,悄然私语道: “这是谁?” “没见过,不过看起来像个高人……” …… 踏、踏…… 众人交头接耳没几句,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就传入所有人耳中,压下了所有嘈杂。 连万人之上的梁帝,都往开退了一些,让出了点将台中心的位置。 鹤发童颜的老者,双手笼袖走到了万人之前,气态还算平和,但扫视万千军卒一眼后,话语却不是很中听: “圣上何必对一群见风使舵之人,说这些掏心掏肺之语。人骨子里都慕强,有君临天下的资本,他们便乖的像条狗,你的话便是天条御令;而若没了这资本,你就算真心实意掏心窝子,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笑话。” “你放肆!” 虽然在场大部分人,确实是准备见风使舵,但当面说出来,还是有点伤脸,附近的几个臣子,当即开始呵斥;而不敢打夜惊堂的万千军卒,也面露恼怒。 老者扫视面色不善的众人,询问道: “你们是不是在想,我不敢打夜惊堂,还不敢收拾你这糟老头?” “……” 众人显然是这么想的,不过梁帝在场,这话不好明说。 老者见所有人不回应,平淡道: “欺软怕硬是人之常情,老夫念你们不知天高地厚,也不予尔等计较,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要是再让老夫看到你们有半分忤逆不敬,后果你们自己清楚。” 呼呼~ 说话之间,烽烟城内的风雪,明显大了起来。 万人瞩目之下,站在点将台上的老者,衣袍随风而动,身形也慢慢升起。 轰隆—— 压城黑云,在此时窜出扭曲电蛇,雷光瞬间照亮整片天地,把半空那道双手笼袖的人影,承托的犹如神明。 在场不少人,都在燕京见过夜惊堂登仙的场面,瞧见此景,方才的不悦恼火荡然无存,只剩下惊疑。 老者悬浮于雷云之下,俯视下方目瞪口呆的万千军卒,双手只是在袖中微动,城外的天琅湖上,就响起惊天动地的轰鸣: 轰隆—— 城头军卒转头望去,却见原本已经冻结的湖面,猝然从中撕裂,出现了一条十几丈宽的裂口,宛若一道天谴横在湖岸之前,左右几乎看不到尽头。 “嗡……” 城墙内外的守军,瞧见此景顿时哗然,本来必败的绝望感,都在此刻荡然无存。 毕竟此等通玄神术,比夜惊堂的‘聚剑为龙’差不了多少,只要有人能制衡夜惊堂,那北梁属于守方,此战还占优势,并非完全不能打。 梁帝这些时日,也只是听老者建议,知道老者很厉害,仲孙锦都对其噤若寒蝉,但不知道确切多厉害。 此时瞧见这搅动风雷的场面,梁帝眼底顿时涌现火热,呵斥道: “还不快拜见国师大人!” 周边满眼惊悚的文臣武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对着天空拱手: “拜见国师!” 老者面对万人恭维,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道: “这城也不必守了,直接出城去打西海都护府,夜惊堂收到消息,很快就会过来,你们不必惊惧,老夫一人足以对付。” “……” 在场将官军卒,瞧见这等通神场面,哪里敢再违逆半分,当即开始集结…… …… 云安城。 小雪纷飞之下,京城千街百坊皆是银装素裹,文德桥、梧桐街等地,依旧如同往日一样繁华,而天水桥则今非昔比,上次都已经人满为患,而自从去官城一趟回来后,整片街区直接就炸了。 天下第一和第二,完全是两个概念,第二虽然也名震天下,但终究差那么点意思,天下人的目光,大部分还是放在第一之上。 而夜惊堂拿回‘天下第一’的招牌后,就把整个官城的流量给吸到了天水桥,最近入京的人多到难以计数,还有很多向往武道的人在天水桥附近购置住处,周边甚至出现了交通阻塞,马车进出都得困难,不得不安排差役维持起了交通秩序。 而夜惊堂本来以为去完官城,往后就清闲了,可以夜以继日的干,结果回来之后,才发现‘天下第一’没想象中的那么好当。 以前他是第二的时候,碍于赫赫凶名,还没有江湖人登门找事,而如今他成第一人了,江湖人不找他还能找谁? 你占了第一的位置,总不能挂免战牌,不让人争吧? 夜惊堂刚回京第一天,还没来得及回屋吃顿热乎饭,就有人登门,说什么正准备去官城,走到一半发现夜惊堂成了天下第一,才转道来云安登门挑战。 夜惊堂在龙门崖听奉官城说过,以后会有很多隐世高手来找他,心中寻思他这么大的凶名,敢上门踢馆的人,再怎么滴也该是个武圣吧,为了给大魏招揽人才,他还挺郑重,亲自出门见人。 结果可好,他打眼望去,对方浑身看不出半点强横气息,比奉官城都返璞归真,杂鱼都算不上,完全是个高等泥鳅,还提醒他刀剑无眼,让他全力出手。 已经露了面,夜惊堂又不能扭头回去,便一巴掌给扇南薰河里去了,心头也终于明白奉官城为什么把仇天合扇出去小半里了——就这三脚猫功夫,还看我全力出手,这不得把你扇水里好好清醒下? 吃了这么次亏后,夜惊堂也算长了记性,面对无数来挑战的愣头青,不得不和奉官城一样,安排云璃来当门神,能在云璃手上撑过三招的人才能进屋。 而挑战的能挡住,求教的却是真没办法,不少十几岁的小年轻,一心想习武,却又无门可入,便在街上硬跪着,不见人不起来。 夜惊堂对于这种小年轻,又不能动手打败,只能继续借鉴前人经验,弄了个擂台,让年轻人在上面切磋,打进前三就能和他过招。 而朝廷为了发掘好苗子,倒也特别支持,钰虎专门弄了个‘青魁’招牌,放在擂台旁边,奖励给年度第一,结果来的人就更多了。 除此之外,还有文德桥的将相世家、皇族贵人,带着儿子闺女登门拜访,想让夜惊堂收徒弟的。 夜惊堂自己都没及冠,有收徒的本事但没收徒的人生阅历,现在肯定没这念头,对这些只能婉拒。 如常来回忙活,直到回来后的第三天,夜惊堂才捋顺了各种琐事,勉强闲了下来。 中午时分,天水桥附近的新宅内,不少丫鬟聚集在观景楼上,看河对面的擂台切磋,甚至开始下注,赌哪个游侠儿能打赢。 而宅子后方的梅花院,倒是颇为安静,好不容易把文德桥一位国公送走的夜惊堂,回到了院内,抬眼便看到正屋的客厅里,坐着两道人影。 青芷因为怀了身孕,已经打扮成了居家少妇的模样,在罗汉堂右侧端坐,手放在小案的软垫上。 风韵动人的王夫人,身着冬裙坐在对面,帮忙号脉的同时,还在说着: “不打紧,刚怀孕虽然不能行房,但想伺候相公,还是有法子。我听文德桥的夫人说,你可以……” “啊?这是不是有些……” “没事,文德桥的夫人经常这样……” 华青芷显然很好学,全神贯注聆听,不过余光发现夜惊堂进入院子后,又连忙轻咳了一声。 王夫人非常善于察言观色,见状就知道来人了,也停下话语,往外打量: “夜殿下,您忙完了?” 夜惊堂见人生导师王夫人在传道受业,肯定是不好进去打扰,在门外颔首一笑: “李国公刚走,就是过来看看。要不要让丫鬟送点茶水点心来?” “这有,殿下太客气了。” “呵呵,那你们先聊,我去别处看看。” 华青芷知道夜惊堂肯定听到什么了,这时候也不好说话,只是羞涩颔首,便继续和王夫人客套起来。 夜惊堂暗暗偷听了下,才沿着过道,来到了竹院外。 凝儿以前不敢和他住一起,选到了距离较远的竹院,而如今白锦不跑了,住的位置肯定和凝儿在一起,一间院落三个房间,还专门给云璃留了个位置。 夜惊堂从院外转头打量,便看到凝儿披着银色狐裘,在小竹林旁边行走。 白锦走在身侧,装束则要简单些,只是素洁白裙,手里拿着一件小衣裳,夫妻俩正聊着: “好看倒是好看,但孩子出生,应该在明年夏天,你做个小棉袄,怕是穿不了。” “是吗?那就留到冬天穿……” …… 发现夜惊堂落下,薛白锦当即停下话语,还把小棉袄放回了夫人手里。 而骆凝反应自然一如既往的清冷,把小衣裳藏在狐裘下,蹙眉道: “你怎么来了?” 夜惊堂见两人在偷偷给娃娃准备衣裳,心头自然满满都是幸福感,回应道: “刚好路过,要不我去把范九娘请过来,指导你一下?” 骆凝出生江湖,绣工不算差,但也确实没常年待在布庄的三娘好,这些都是和三娘学的。 范九娘是当代裁缝魁,能学一两手肯定受益匪浅,但骆凝可明白夜惊堂的性子,真把范九娘请过来,那学的可就不是小孩衣裳了,指不定她天天得换新款小衣给夜惊堂开眼界。 为此骆凝并未点头,只是道: “不用,我有时间自己过去请教。” “那顺便再买几件衣裳,坨坨她……” 薛白锦眼神微眯:“你要是真闲着,就进来,我帮你放松一下。” “咳……” 夜惊堂哪怕是天下第一,依旧对坨坨的手劲儿心有余悸,当下微微抬手示意,从院门走了过去。 薛白锦这才满意,又把小衣裳从凝儿手里拿过来,来回仔细打量。 宅子里就四间院子,笨笨在王府忙活,钰虎在宫里处理政务,此时人倒也不多。 夜惊堂在其他院子转了圈,没找到人,便来到了宅子后方的丹房里。 丹房内冒着淡淡青烟,原本晾晒的药材,都挪到了屋里。 此时青禾正在丹炉面前忙活,也不知是不是在船上玩游戏运气太倒霉,被水儿点醒了,还专门在屋里弄了个‘北方之神’的神像,前面摆着香坛法器,每天都会祷告祭拜。 而隔壁的屋子里,则放满了各种材料,目的是用来做玩具车,但看起来有点跑偏。 夜惊堂来到门口,可见屋子里烧着小暖炉,仙气飘飘的水儿,和怀雁肩并肩坐在桌前。 水儿看起来是被青禾抓来当长工,在打磨小车的各种零件。 而太后娘娘则另有差事,正用青禾的材料做着小玩具,桌上已经有几样成品,毛发顺滑的狐狸尾巴、带夹子的小铃铛…… ? 夜惊堂见状一愣,转身走进屋里: “在做什么呢?” 太后娘娘回宫无趣,才住在这里,在水儿怂恿下一起制作刑具。发现夜惊堂来了,脸颊顿时窘迫起来,连忙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塞进袖子: “没什么……就是给青禾帮忙。” 璇玑真人则往旁边挪了些,让开些许位置: “没事干就来干活,这么多红颜知己,少说十几个孩子,每人一个小车,你想把禾禾忙死?” “呵呵,这该怎么弄?” “照着图纸做就行了。” 夜惊堂来到两人之间坐下,左右啵啵后,才拿起刻刀和木料,按照图纸上的内容削切。 太后娘娘坐在夜惊堂跟前,肯定是不好意思把东西拿出来了,弄小车她又不会,只能道: “要不你出去看打擂吧,这些杂活儿,让水儿干就行了,省得她精力过剩,一天到晚乱来。” 璇玑真人本来还想给闺蜜留点薄面,听见这话自然不乐意了,转头道: “也不知刚才是谁和我抱怨,说这几天没船上热闹,晚上睡不好……” “我哪儿说这话?我说的是没空一起游玩,又不是一起做那种事……” “都凑一起了,不做那种事,你还想玩什么?” “……” 夜惊堂见暖手宝没话说了,还想插嘴,结果隔壁忽然传来一声: 嘭~ 叮当当当~~ 听起来是锅盖飞起来,在地上弹了几下的声音。 夜惊堂一愣,当即飞身而起,落在丹房门口往里打量,可见身着红黄相间冬裙的青禾,双臂蜷在胸口跳到了门前,离丹炉足有两丈远。 而刚才还干干净净的屋子,则白雾弥漫,地上撒着些许药液,还能闻到浓郁药香。 “青禾?” 夜惊堂迅速来到跟前,把青禾转过来打量,可见青禾满眼尴尬,裙子上还沾染了些许药渍,他连忙左右检查: “怎么炸炉了?没烫到吧?” 以梵青禾的技术,炼药炸炉的概率微乎其微,能出现这场面,纯粹是偷听隔壁瞎扯走神了,没注意好火候。 眼见夜惊堂嘘寒问暖,梵青禾眼神尴尬: “我没事。嗯……应该是天气太冷,火候不稳,我再炼一锅。” 夜惊堂确定青禾没什么事,才松了口气,低头在脸上啵了下: “这么危险的事,还是别亲自动手了,以后我来,你指挥我做。” 这话本意是关心,但隔壁却传来一声: “你不怕开水烫是吧?” “水儿,你瞎说什么呢……” ? 夜惊堂感觉水儿几天没挨收拾,确实有点皮了。 梵青禾也是眉头一皱,当下便想拉着夜惊堂来到隔壁,准备教训目无家法的妖女。 但几人还没开始乱来,院子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做大户夫人打扮的三娘,来到了院口,探头打量: “惊堂?” 夜惊堂都准备把水儿往桌子上摁了,见状连忙做出正经模样,回头道: “怎么了?又有客人来了?” “倒也不是,佘大人过来了,说让你快点进宫一趟,圣上召见。” “是吗?” 夜惊堂朝皇城方向看了眼,来到了院子外: “那我过去看看。” 裴湘君并肩行走,拉住了夜惊堂的手腕,稍作斟酌,还是道: “我感觉宫里又有事安排。你都忙快两年了,东奔西跑就没停过,总得让你歇歇吧?” 夜惊堂知道三娘是关心他,当下先转过身来,把三娘抱了个双脚离地: “钰虎能找我的事儿,肯定就是大事儿,以后有的是时间歇息,不差这两天。” 裴湘君也知道这点,轻轻叹了口气,抱着脖子双唇相合,好好亲了下,才落地整理衣襟; “知道啦,早去早回。” 夜惊堂颔首一笑,便飞身而去,往皇城方向行去…… 第二十三章 坐看云起时 天水桥的擂台,搭建在河对岸的的一家酒楼外,酒楼已经被三娘购置了下来,目前招牌改成魁星楼,朝廷奖励给夺魁之人的匾额,便放在二楼的窗口。 此时新搭建的擂台上,两个出自云州门派的年轻人,正在切磋拳脚;而擂台下围的全是看客,有各地而来的江湖武夫,也有天水桥附近的市井百姓。 折云璃作为夜府的门神,这时候倒是有了点高手包袱,没有再和平日里一样凑到人群里谈天说地,而是抱着长刀站在酒楼屋脊上,学着师父的模样,不苟言笑认真观摩。 毛茸茸的鸟鸟,对比武兴趣不大,在房顶顺着积雪往下滑,姿态如同企鹅,滑到屋檐边缘,还探头往下看一眼: “叽?” 酒楼屋檐下方,放着几张椅子,华俊臣、许天应、曹阿宁坐在其中担任评委,虽然三人武艺在夜惊堂看来奇形怪状,但放在江湖上却是实打实的顶尖高手,给年轻小辈当裁判完全够格,此时还在彼此闲聊: “这拳法倒是有点意思,在北梁没见过……” “是‘抱元劲’,抱元门的掌门李混元,去年挨了夜大阎王一拳没死……” “怪不得,有这战绩,也称得上名师高徒……” …… 而就在上下如此热闹之间,折云璃忽然发现一道人影,跃到了新宅上方,还朝这边看了眼,冲她招了招手。 瞧见夜惊堂冒头,折云璃自然一喜,当即离开酒楼,带着鸟鸟从人群后方回到了新宅,追到了围墙上: “惊堂哥,你做什么去?” 夜惊堂正想说话,却发现大逆不道的鸟鸟,直接落在了他头顶上,又抬手把鸟鸟抱下来: “宫里有点事,过去看一下。要不一起去转转?” 折云璃作为反贼少主,肯定是不喜欢进宫,但这些天夜惊堂白天都在忙里忙外,到了晚上又直接失踪,都没空和她一起遛街,此时显然也不介意去什么地方了,相伴走在身侧,询问道: “什么事情?不会是办婚事吧?” “着急成亲了?” “这是师父的安排,我着什么急,我就是怕你们不声不响把事情安排好,然后忽然就成婚了。要是日子定下来,你得先告诉我一声。” 夜惊堂这些天其实也在考虑这些,他稍微斟酌了下,停下身形在云璃面前半蹲: “来。” ? 折云璃落在房顶上,瞧见此景显然有点迟疑,不过左右看了看后,还是一个小跳趴在了夜惊堂背上,揉了揉转头打量的鸟鸟: “惊堂哥还挺会讨好姑娘~” 夜惊堂摇头一笑,背着云璃往皇城行进,询问道: “我真提亲了,你师父也答应了。你心里什么想法,私下里和我说说?” 折云璃眨了眨眸子,对此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惊堂哥占了我便宜,就得负责,师父都答应了,我还能说什么……” 夜惊堂在房舍上起落,略微斟酌: “咱们第一次见面,你才十四岁,当时还没我肩膀高,身段儿也没长开,看起来和假小子似得,当时确实是把你当小妹妹,没往其他地方想。” 折云璃听见这话,往前靠了些,软软的小南霄山,压在了夜惊堂背上,偏头打量: “然后呢?” 夜惊堂感觉到背后的软枕,眼神出现些许异样: “然后你长大了,就慢慢想歪了。记得有次回京城,你在三娘家里住着,我在窗口瞧见你,才猛然发现你也是大姑娘了。我喜欢凝儿,不敢太放肆,才尽力把你当妹妹看,但是呢……” 折云璃把鸟鸟丢到一边它自己飞,双手搭在肩膀上,询问道: “但是惊堂哥见色起意,还是动心了?” 夜惊堂回应道:“好看是其次,主要还是性格。咱们俩年龄差不多,喜好也投缘,在一起就特别有乐子,久而久之心里就放不下来了,但后来……唉,主要还是怪我。” 折云璃知道在说师父的问题,想了想道: “我无所谓,反正师父怎么安排,我就怎么来。再者惊堂哥都趁我睡觉占便宜了,我不从命,还能嫁给谁去……” 折云璃说两句,感觉这话题怪怪的,便转眼打量: “要不惊堂哥先进宫,我在外面等你,搞好带鸟鸟去买只烧鸡。” “叽~!” 鸟鸟听见这话,当即来了精神,掉头就往烧鸡铺子飞去。 夜惊堂在皇城外停步,把云璃放下来,抬手在脸蛋上捏了下: “行,稍等一会,我马上就出来。” “多待一会也没事,我不着急,惊堂哥去当面首,太快还不得被女皇帝嫌弃~” “嗯?” 折云璃不等夜惊堂回答,就追向了鸟鸟。 夜惊堂眼神颇为无奈,也没说什么,飞身跃入巍峨宫墙,进入了银装素裹的宫城。 熟门熟路来到了承安殿,尚未落地,夜惊堂便发现身着银色蟒服的大笨笨,已经站在殿外等候,本来在踮起脚尖往外眺望,发现他落下,便迅速昂首挺胸,摆出了冷峻女王爷的模样。 夜惊堂有些好笑,规规矩矩走到跟前,看似要拱手行礼,但靠近之时,却换成了熊抱,抱起来原地转圈: “殿下专门出来接我?” 东方离人措不及防被抱起来,眼神自然化为羞恼: “放肆!” 夜惊堂现在可没什么把柄握在笨笨手上,对此自然没听话,还故意道: “怎么?殿下又给我画了新画册,我不听话就撕了不成?” 东方离人回来一路都在忙活,倒是没时间画这些,但发现夜惊堂都开始上房揭瓦了,只能冷声道: “本王正准备画来着,你既然如此不知礼数,便罢了。” 夜惊堂心满意足,连忙把笨笨放下来,帮忙整理蟒裙: “是我冒犯,下次肯定老实。” 东方离人往旁边挪了些:“本王已经改主意,没机会了。” 夜惊堂见笨笨不画,那肯定是不乐意,当下又开始动手动脚。 东方离人完全磨不过夜惊堂,眼见夜惊堂厚着脸皮软磨硬泡,最后也只能后仰道: “你再这样本王真不画了。关外来了消息,姐姐在等着,先去商议正事。” 夜惊堂见此才作罢,拉着笨笨进入殿内的书房,可见钰虎在书桌后靠坐,手里拿着一封信正在查看,见他进来,露出一抹笑容: “这么快就来了?” “是啊。” 夜惊堂拉着笨笨来到跟前,因为都是夫妻了,也没计较太多规矩,直接就坐在了钰虎旁边,询问道: “天琅湖那边战事受阻了?” 女帝见东方离人双臂环胸站在旁边,还摆着被调戏不高兴的样子,便抬手拉了下,让妹妹坐在了夜惊堂腿上: “出了点意料之外的情况,虚实难以琢磨,你看看。” 夜惊堂环住想要起身的笨笨,把信纸接过来仔细查看,可见信使梁王亲笔所书,内容相当多,从后勤状况到军事部署、行军方向都有,但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解释一件事——入冬第一战打输了,而且输的比较难看。 本来南北两朝已经称得上大局已定,北梁朝野士气全崩,已经失去了战意,而南朝则士气如虹求战若渴,可以说只要平推过去,这场灭国之战就能打赢;梁王作为朝廷主力,为了表忠心外加起带头作用,这第一战是派自己麾下兵马带头打的。 结果不说攻湖东道防线,一万多先锋军刚离开西海都护府百余里,就遇到北梁铁骑阻截,数量只有三千,但都是北梁藏着的精锐重骑,马匹是一水的西海名驹,铠甲马具皆质地精良,梁王兵马打不动还跑不过,直接就被冲散了阵型,不得不后撤。 而且北梁三千铁骑,打完还不退,直接追到了西海都护府附近,开始清扫斥候给后续部队铺路,俨然一副大军压境准备直取西海的架势。 本来西海都护府集结的军队,心态还颇为轻松,觉得月底之前就能拿下北梁,忽然遇到这种变数,直接就被打醒了,想起了北梁还是那个北梁,高手死完,主力军可没伤筋动骨,只要重整旗鼓把士气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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